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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子重生记 第6节(1 / 2)

如画被她娘的话唬的一个激灵,连忙反驳道:“娘,我上次回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三少爷到时候会抬我做姨娘的吗?不是说这几日远着我是为我好么?”

焦大娘这几日早就被那些人洗脑洗了个彻底,闻言也是一叹:“这男人的想法,哪里是我们做得了准的,我这当时不也看你哭的难受么......不过你也别急,三少爷没那么容易厌弃你,之前不还对你喜欢的紧么,你就悄悄地寻个机会把这粉末放进茶水里,生下个儿子,你这后半辈子才算真的有了依靠!”

如画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药包,半晌没有言语。

苏府内,云烟楼中,刘姨娘闲闲的捏起一粒梅子放入自己口中,又用丝绢擦了擦自己保养得益的纤纤玉手,状若无意地问前来禀告的方嬷嬷:“事情办成了?”

方嬷嬷连连点头:“办成了,转了好几道手,可算是把那老婆子给唬住了,您就放心吧!”

刘姨娘低低一笑,向后挥了挥手,春兰从袖管中掏出一个荷包塞到了方嬷嬷手中:“嬷嬷拿去买茶吃吧。”

方嬷嬷掂了掂荷包里的分量,心满意足地笑着退了下去。

“如画,接下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刘姨娘心中冷笑,既然你让我儿子不痛快,丢了铺子又失了面子,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此刻的苏钰臣对内院涌动的暗流还无所觉,他以为一切会和上辈子一样,在那个时间点发生,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直在别人的关注之下,他稍稍做出一些改变,就引得他人生出了害人之心。

他低头看着自己亲笔写下的请帖,有些不确定地问身边磨墨的青竹:“青竹,你说我这字是不是太丑了?”

青竹看了看自家少爷那笔字,又看了看那一两一张的金粉请柬,心里想着何止是丑,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但是嘴里还是拍马屁道:“少爷笔走游龙,说不好的人都是不懂书法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嘴巴微微翘起,正觉得这马屁拍的舒服,突然间笑容又是一收,一脚踹在青松屁股上:“我滚你的!不懂书法的人说不好,懂书法的人说好,你他娘的懂书法?!”

青竹一下子跳开,连连求饶,苏钰臣才放过了这个狗腿子,转而把这十几张请柬递给了青松:“青松,你把这些请柬挨家挨户送过去,帮我带话,明日一定要赏脸天香楼!”

青松一向老实听话,但是抱着这叠请柬的时候也心里犯嘀咕:还以为请什么重要宾客,这些不都是少爷一直在一起玩的酒肉朋友么?犯的着这么正式下帖子请他们吃饭么?以前每回少爷请客,不都说爱来不来么?

青松这般想,拿到请柬的那帮子二世祖更是一头雾水——这苏家老三又要玩什么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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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二世祖聚会

“天香楼”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里面的几个大厨据说是御膳房出来的传人,做的菜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当然,这里的价格也是不菲,所以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几□□家的。

只是像今天这样,一会儿来一个公子哥,几乎整个扬州城的二世祖都来了的盛况,那到还是头一回见。店小二哪个都不敢得罪,只能来一个就好好招呼一个,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地都进了“如意阁”,心里头更是啧啧称奇:毕竟二世祖们来他们酒楼吃饭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么多二世祖一起过来吃饭!

要知道但凡能称作二世祖的,那肯定是已经做出了一些“丰功伟绩”的,大家同在扬州城里混,玩的到一起的有之,玩不到一起的也有,玩到了一起又玩崩了的更是大有人在。这里面别人不说,就光店小二知道的崔家二少爷和季家小少爷,那两人平时只要一见面就斗的跟个乌眼鸡似的,原本店小二都做好了里头吵起来去劝架的准备了,结果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到现在都没个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由得,店小二对里面请客的主人肃然起敬:能召集这么多二世祖聚会,还能水端的这么平、这么稳,这排面!绝!

“如意阁”里一张大圆桌,陆陆续续人都坐满了,坐在主位的苏钰臣唤小厮给在座的都倒上酒,这才笑着招呼道:“今天多谢大家捧场,我先干为敬!”说完就将一杯酒尽数饮下,有些人和他一起喝了一杯,有些人则沉着脸没有动作。

“行了,苏钰臣,别在我面前搞这一套,这又是下帖子,又是定酒席的,把我们聚在一起算怎么回事?我今天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若是别人请客,信不信我当场就把这酒席给砸了!”崔元脾气火爆,第一个就发作了起来,三句话不对头就想起身走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季一鸣端着酒杯阴阳怪气的笑了:“不想来就别来,谁稀罕看到你似的!早知道苏三少还请了你,我还不如和小怜再睡一会儿呢!”

去年崔元和季一鸣两个人一起看中了一个叫小怜的青楼女子,还为了她大打出手,最后还是被季一鸣将人先赎了回去,两人就此结下了梁子。崔元也不是真多喜欢小怜,只是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如今季一鸣旧事重提,气得他当场就要掀桌子,被旁边两人死死按住。

“你小子有种过来,咱两再干一架!”

“你当我怕你啊!早就看不惯你这幅臭脸了,活像别人欠了你银子似的!”

“我草你大爷!你给我等着!”

“好了!别闹了,都给我闭嘴!”苏钰臣重重地拍了一下,对着帮子二世祖简直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俨然忘了去年两人争小怜的时候,自己还想参合一脚的事情。

众人将两个已经快要扭打在一块的人用尽力气分开了,才纷纷看向苏钰臣,确实他们也都好奇为什么苏钰臣今天要办这么一出席面,是为了看几个不对付的人打起来吗?

这也,未免有点太缺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今天叫大家来,是要给你们赚银子的!你们别给老子吵吵嚷嚷的,都当你们是兄弟,才把好机会让给你们的!要是不想赚银子的,那现在就起开,我这里不留人!”苏钰臣一番话掷地有声,倒是一下子唬住了众人,就连刚刚情绪激动的季一鸣和崔元也不吭声了。

苏钰臣在这帮二世祖面前,还确实算是有排面。毕竟论起来,苏钰臣在这个圈子里,那也算是顶级二世祖,有些门户小些的,都还要仰仗着苏家的生意。扬州城里的关系千丝万缕,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再加上每次只要苏钰臣在,那不管是吃饭、逛青楼、买东西,都是他一个人消费,自然是众人的领头羊。

别看大家都是纨绔子,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再说了,谁还没有个被家里断了银钱的时候,以往可都是靠着苏钰臣度过的难关,这时候翻脸不认人,以后也别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可是,臣哥,你会赚银子么?”孙晓峰是个小胖子,看大家都静了下来,才忍不住小小声地质疑了一句。毕竟他们家里是有钱,但是赚钱的人可不是他们。他们这伙人又都是一帮子不成器的,很容易被家里人制裁经济来源,威胁他们做这做那,心里也不痛快。

谁也不傻,谁能赚银子谁才是老大。可气的是,他们花银子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说到赚银子那是两眼一抹黑,有几个也尝试过帮家里打理生意,结果没出几个月,就亏个血本无归!

苏钰臣不理会小胖子的质疑,双手环胸,老神在在地说道:“我家里给了一间米铺管管。”

话音刚落,坐在苏钰臣下首的陈慎言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我没听错吧,是城东那间“苏记米铺”么?转个身都困难的那个小铺子?”

其他人闻言也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可是江南首富的嫡子,苏家产业的唯一继承人,就接手了一个小米铺?就这?!

“是的,就是那间特别小的米铺!所以,”苏钰臣顿了一下,俊秀的桃花眼扫了一遍在座的所有人,将大家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才接着道:“我,准备干一票大的!”

众人闻言一愣,又都起了兴趣,坐正了身体要听听苏钰臣这一票大的有多大。

“我今天找你们过来,就是要你们帮我做个中间人。那“王记米铺”不地道,要和我们苏家打擂台,我们今天卖700文一旦大米,他们家明天就卖680文一旦。我家铺子的掌柜胆子也小,不敢和他们硬碰硬,但我苏钰臣可不是那孬种!他要砸钱我苏家不是砸不起,现在就是少了粮食,有了粮食后,我就和他家对着砸银子,看谁能坚持道最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过了,先囤个五万担大米和“王记米铺”对着砸,我就是一分钱不赚,我也要让全扬州的百姓之后,以后买米就到我“苏家米铺”来买!”

“五万担不够,那就再来五万担,我看那“王记米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只要赢了王家,以后扬州城里的米价,我一个人说了算!”

“你们回去后,帮我问问家中做的了主的人,我要收购你们家的粮食,有多少我收多少,比市价高一成收,你们只要卖我一旦,我就给你们半成的利,你们只要帮我带个话就成!成不成我不强求!”苏钰臣说的话胸有成竹,那一掷千金的豪气简直闪瞎众人的双眼。

苏钰臣的话音一落,整个隔间里都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交头接耳,频频点头,都一副恨不得马上回去告诉家里人的样子:毕竟就是带一句话的事情,就有银子入账,而且少则上千两,动则上万两,稳赚不赔的买卖,能不起劲么!

至于苏钰臣的方法可不可行,这个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而且大部分人觉得,苏钰臣的法子,靠谱!颇为赞同苏钰臣的胆识和魄力。

只能说,不愧是一起败家业的人,连想法都是如此的志同道合!

甚至有些人听完了苏钰臣的豪言壮语之后,只觉得心头热血直冒,只恨自己手头没银子,否则的话肯定二话不说入股“苏家米铺”,那以后可是个下金蛋的母鸡啊!

只有一两个还算是有点脑子的,知晓点民生的,觉得苏钰臣这样做是八成是要摔个大跟头,把家里的银子往水里扔——毕竟现在都已经七月中了,等到了九月底新一批的粮食就能出产了,到时候从水路运过来,不消一个月就有新米上市,他们家中的米就都变成陈米了,那价格可就亏损不少了!又何必现在为了和王家争一时之气,从他们这边高价求米打价格战呢?就算一时间吸引了百姓从苏家买米,可到了新米上市,他苏钰臣还能继续往里砸钱吗?

不过可以也是可以,继续砸钱呗,砸到“王记米铺”一个客人都没有,也没银钱继续和苏家对着砸,那以后整个扬州城的粮食生意,就都归苏家的了。

只是最后算下来,到底是亏是盈,那可就两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可能苏三少爷气是出了,只是那口气,搞不好得几万甚至十几万两银子。

不过那也是苏家的银子,干他们何事?此刻心里更多的盘算着自家这回能坑苏钰臣多少银子,自己又能从中捞多少,回去之后又该怎么和家里人去说。

众人各怀心思,但都默契得以苏钰臣为中心,各自说这好话捧苏钰臣,一轮轮地敬酒,喝的苏钰臣面如红玉,有了微醺之意,才又坐下来一起吃菜谈风月,整个雅间欢声笑语不断,惹得门外候着的店小二更加好奇了——刚刚明明听声音都要打起来了,怎么转瞬间就又一派和乐了?!

二世祖的世界,看来是我不懂了!

陈慎言听完了苏钰臣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后,不由得频频点头,竟是一副真的听进去了,十分认可的样子。席间追着又问了一些苏钰臣细节,被苏钰臣搪塞了过去。

等待这场宾主尽欢的酒席散席之后,陈慎言拉住了苏钰臣说,诚心诚意道:“我们家的粮食,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多弄点,我这边就不要那抽成了,谁让咱们是好兄弟呢!这次保准让你父亲对你刮目相看!”

苏钰臣定定地看了陈慎言半晌,忍不住还是劝道:“阿言,你回去后还是多读点书吧!”好骗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陈慎言先是不知所云,继而跳脚大怒:“你骂谁呢!”说完气的甩袖而去!

好心帮他,竟然又说我读书少,这兄弟情谊,真的是越发的淡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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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改了一下文名,现在叫《纨绔子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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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花钱如流水

“那苏钰臣可真这么说?”孙员外捏着胡须沉吟了一番,犹自有些不信,遂又问了一遍自己的孙儿。

“祖父,臣哥确实是这么说的,我听的一清二楚。祖父,你说咱们卖粮食给他吗?”孙晓峰看不出自己祖父的喜怒,原本觉得这是一件一本万利的好事情,可是祖父一直在反复追问他,搞得孙晓峰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就怕又和以前一样,最后又是被一顿斥责,顿时有了退缩之心。

好几次都是这样了,自己以为绝妙无比的主意,到了他祖父面前就变得一文不名,莫不是自己这次还是踩坑了??

没想到心中刚刚在那里犹豫,就听到他祖父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卖,怎么不卖?你好兄弟的生意,咱们家自然要照顾。你告诉那苏钰臣,咱家卖他五千旦粮食!”

孙晓峰吃了一惊,就算自己再不通俗物,也知道五千旦这个数字着实不少了!

孙员外眯着眼看了小孙子一眼,只觉得原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傻孙子,总算办成了一件像样的事情。

孙员外家良田数千亩,绝大部分良田都用来种植棉花、水果等物,剩下的一部分则是种植粮食,供应给他们一家老小以及家中奴仆。这几年风调雨顺,每年粮食产量都有增长,家中根本吃不掉这么多,所以每到新米上市之际,他们就会把陈米低价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他们也和“王记米铺”合作过,只是那“王记米铺”要价太狠了,一般是低于市场价的三成才肯收,他们只得自己辛苦一些,运粮到周边其他收购粮食的铺子里卖。如今哪怕走官道,到底路途不便,又要人押车,这一来一去其实也多挣不到什么,还费诸多事情。

只是当时孙员外已经和“王记米铺”的掌柜闹的不愉快了,便也拉不下脸再去求他收粮,这几年每次到这个时节都折腾的够呛。如今听到苏钰臣这个草包居然要和“王记米铺”打擂台,还要高价收粮,这还有比这更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么?

孙员外可不管最后苏钰臣是亏是赚,他只要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赚的足足的就好。

孙晓峰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提醒一下自己的祖父:“祖父,要是我们粮食都卖给了苏钰臣,到时候我们自己不够吃了不是还要问他买?他可是说了,以后扬州城的粮价,要他说了算!”

孙员外忍不住得意地“哈哈”一笑:“咱家剩下的粮食也足够我们吃到过年了,再说了,马上咱们下边的佃户也要把新粮交上了了,咱们家这样的还用着问苏家买米?”

“不过么,这个粮价......”孙员外起了个开头,却没有说下去。罢了,还是不要在自己这个傻孙子面前说的太多了,到时候往他那些狐朋狗友间一说,他还怎么赚这一笔银子?

苏钰臣想要赚钱,那是难于登天!谁不知道王家背靠蔡通判,蔡通判也是在王家铺子里入了股的!苏钰臣和王家打擂台,到时候惹恼了蔡通判,哼,那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真的是个啥都不懂的草包败家子,孙员外在心里默默地给苏谨山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同时更是坚定了不能让孙晓峰碰家里生意的决心!

不仅仅是孙员外是这样想,其他二世祖们回家说了之后,基本上家中主事之人俱是一口答应了下来,纷纷报出了家中可以拿的出来的存粮来售卖,只觉得自己这次可薅到了首富的羊毛了。

可能是苏钰臣草包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也可能是正好在这个要处理陈粮腾空库房放新粮的时间点;更有可能是大家在风调雨顺的扬州城呆惯了,已经对这一两个月的气候生不起警惕之心了,总之苏钰臣在短时间内就收到了八万旦的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扬州城的一大半粮食都在苏家的仓房之中!

当然苏钰臣在这个时间点出手,也是算好了日子的,不仅仅接下来要有近十年来难得一见的连绵大雨要来,更关键的是,这几天正好是苏谨山去了杭州府巡视几个核心产业的时间。

苏钰臣但凡过来的粮食,是来者不拒,幸亏苏家的仓房够大,才能放下这么多的粮食,只要粮食送到了,苏钰臣就痛快地给银子,这里面大部分的银子都是从苏家公中拿的银子,等公中的账房都不敢再给苏钰臣拿银子,说什么都要苏谨山回来后同意了才能继续拿银子出来,苏钰臣也不纠缠,痛快地又从王娴那边拿了一万多两银子,前前后后一共给出去了五万两银子之多!

等苏明霆知道具体数目的时候,简直心头狂跳、脑袋一阵眩晕!

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苏家如此巨富,真的一下子亏掉这么多银子,也是足够肉疼的了!

苏明霆肉疼的同时,又升出了快意:之前苏钰臣虽是败家,但对苏家来讲也是小打小闹,出去混来混去也不过弄掉个几百两银子最多了,还是很能拿捏的住分寸的。这次倒好了,都用不着他出手,苏钰臣自己就要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果然,草包就是草包,做事如此不着调,就他这样的还想当自己的对手,也配?!

苏明霆深恨苏钰臣这样的人,凭着嫡子的身份总是压自己一头,如今见他犯了如此滔天大祸,不想着阻止,反而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苏家的账房还真不肯拿出那么多银子给苏钰臣!

待到苏谨山回家后,听到苏家账房的禀告,一口热茶梗在胸口,差点没把他咳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说多少?你再说一遍!”

账房头瑟缩了一下,小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账本上的数字:“三少爷,他支取了三万八千五百六十四两银子。”

苏谨山只觉得头“嗡嗡”作响,背靠在太师椅上歇了半晌才算是回过了点神:“他拿这些钱干嘛了?”玩女人?不可能,一两千两最多了,卖古玩?家里自己就开古玩铺子的,什么好货没有?给他那些狐朋狗友诓骗了?谁这么大胆,敢骗这么多,不想在扬州城里混了?

饶是苏谨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从账房口中吞吞吐吐出来的两个字竟然是“买,买米。”

买米?!

苏谨山脑子里转了一圈,才突然想到自己是给了他一个米铺练手,所以这就是他的好儿子练手的结果?多花一成半的银子去采购整个扬州城里剩下的粮食?为的是和“王记米铺”打擂台?

是他已经老了,还是这个世界玄幻了?生意还能这么做了?

“把,把这个逆子,给我叫过来!”苏谨山颤抖着手指头让人把苏钰臣叫来,心里头的火气是一阵又一阵的冒,当年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玩意!

“你,把大少爷还有二少爷一起给我叫过来!”今儿个要不给这几个臭小子上一课,苏家的百年家业早晚要败在他们手上!

第十四章:智珠在握

等苏钰臣,苏明霆和苏宇轩一起进了花厅后,就看到苏谨山面沉如水地坐在主位上,眼神冒火得看着苏钰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明霆和苏宇轩对视了一眼,都低下了头。

苏明霆是来看好戏的,苏宇轩一向在苏家是透明人,从不轻易发表意见。

“逆子,还不跪下!”苏谨山看着苏钰臣还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就来气!

苏钰臣自然知道苏谨山是为何生气,心里早有腹稿,不紧不慢道:“爹是否因为我花了五万两银子而不高兴?”

苏谨山手掌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拍,顿时手边的茶盏杯盖都弹跳了起来,怒道:“你自己到还知道!怎么,是看你老子赚钱特别容易是不是?五万两银子,我扔出去都能听个响!”

“爹,五万两银子我可没扔,不都在我们仓房里好生放着么!”

被苏钰臣这么一说,苏谨山的脸色倒是好了那么一瞬。

说来也没错,五万两银子苏钰臣都买了粮食,从这方面来讲,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刚刚被这数目震惊到了,苏谨山一时没有想到,现在被苏钰臣一点,心里一盘算,钱换了粮食,粮食可是硬通货,再怎么折价,也不会全都砸在手里。

但是眼看着新粮上市,现在苏钰臣购的陈粮将会再次折价,那这算怎么回事?高买低卖,损失个一万两银子,就是为了好玩么!

苏明霆见状,假装头疼道:“可是三弟说要拿这些粮食和“王记米铺”打擂台,王家身后可站着蔡通判,我们可得罪不起啊!”

苏谨山的火再次被挑了起来:“蔡通判那边咱们家也花了银子打点过的,你现今是脑子里进水了吗?敢和蔡通判唱对头戏?!你以为就你有魄力,敢拿银子和“王记米铺”对着砸?老子和人砸银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你搞了这么一堆粮食在仓房里,我就是把这些粮食给转卖出去,你知道我要花多少精力么!一间小小的米铺,都能给你搞出这么多事情出来,你说,以后苏家的家业,我还敢交到你手里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谨山这句话说的诛心,尤其是在另外两个庶出的儿子面前冲着苏钰臣咆哮出这句话!

只是苏钰臣实在让他太失望了,明明小时候这么聪明可爱,为什么长大了就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明明自己也花尽心力去教导了,为什么到头来其他什么都没学会,坑爹败家倒是一把好手!

在这一刻,苏谨山是真有了其他的打算,而苏明霆和双眼随着苏谨山的这句话,瞬时一亮!

苏钰臣却状若毫无所觉:“爹,那“王记米铺”不就靠着一个小小的通判么,我们找比他官位更高的人当靠山不就行了?你别忘了,你未过门的儿媳妇她爹是谁?咱就是对着砸银子咱也不怵啊!我们苏家米铺当年在扬州城里多风光,我已经问过秦掌柜了,咱们最好的时候有七家米铺粮行,一年盈利至少四五万两银子,原本还要往其他地方开设粮行,都是王家从中作梗,这块生意我们才没有继续往下做,否则,我们苏家完全可以在粮食这块分一杯羹,哪用得着看王家脸色!”

苏钰臣未来的老丈人是谁?那可是正五品的工部郎中,蔡通判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通判,还是个地方官,说实话,在正五品的京官面前是真的一点都不够看的!

而苏家之所以和柳家结亲,不也是有这一层的考虑么?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忘了苏钰臣妻子的娘家势力了呢?

苏谨山到底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无数,只是因为自觉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了解,认为这次定又是小儿子受人哄骗才撒出去这么多银两、做了这么多蠢事。

可若是抛开小儿子顽劣的过去,单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先是苏钰臣开始看重柳家姑娘、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亲自挑选聘礼以示郑重;再是接管下米铺,买尽足够多的粮食要和王家抢占整个扬州城的客源。分明是条理清晰、胸有成竹么!

若是苏钰臣买粮食的时机再等两个月,那么王家就这样被抢掉所有客源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毕竟当初“王记米铺”就是这么排挤苏家的不是么?

“话是如此没错,但是你没想过你这样高价收粮,我们一来一去要损失多少银钱?”苏谨山终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若是能让小儿子在这里记住教训,那白白浪费一两万两银子也是值得,毕竟谁都不是天生会做生意的。

苏钰臣有些不好意思得摸了摸鼻子:“我这是百密一疏,被几个兄弟一起哄,就想着快点做下一番大事给大家瞧瞧,好让他们知道我苏钰臣要像爹说的那样要成家立业了,不是过去的小孩子心性了。关键是,我也不知道这米马上就有新的过来了,我以为米都是一样的么.......不过放心吧爹,以后我再做这样的决定我肯定先问过你,再不会这么冲动了,我这几天心里也颇为懊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句话倒是很苏钰臣.......一下子让苏谨山觉得这确实是他那个傻儿子.......

不过傻儿子开窍了,知道要成家立业,不再胡天胡地了,想到王娴和他讲的最近苏钰臣的表现和他对王娴保证的那些话,苏谨山的心就有些软了下来: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欠这个小祖宗的,只要他真有心去学好,那比什么都强!

再看看下首的三个儿子,本来想拿苏钰臣杀鸡儆猴的,现在也没了这个心思,自己这几天东奔西跑到底是乏了,挥挥手让他们三人退下了

待到兄弟三个一同退出了花厅,完全透明人的苏宇轩是一头雾水的来一头雾水的走;苏明霆则是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他只觉得这苏钰臣变化有点太快了,让他猝不及防,今日种种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以为这次苏钰臣肯定会被重重责罚,没想到最后不仅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还在苏谨山眼中品出了一丝欣赏!

这让苏明霆脑海中警铃大作!一定,一定不能让父亲彻底倒向苏钰臣,否则,他连那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苏明霆唇角微抿,只是面上还是一派好大哥的样子,甚至还拍了拍苏钰臣的肩膀,鼓励道:“这次虽然让家里受了点损失,但是大哥看你没有以前做事那般不着边际,心里很高兴,到底是要成家了,不一样了!”

苏钰臣脸上笑嘻嘻,内心mmp:“放心吧大哥,我以后肯定能好好经营苏家的产业,发扬光大的!”可不会像你似的,只会把家里东西卖了给别人数钱!

苏明霆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放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和苏钰臣告别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苏钰臣抬头看了看天,此刻依旧是万里无云,骄阳似火,可是苏钰臣知道,过了今天,扬州城里会迎来连绵半个月的大雨,而这场大雨会冲破河堤,导致扬州城外数万百姓家园冲毁,涌入城中,流离失所!

所以,不是苏钰臣不知道再过两个月新粮就上市了,而是他等不及了。

苏钰臣上辈子一直是在一些小打小闹、胡天胡地中度过,他其实也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大手笔,一举买下大半个扬州城的粮食,并且还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去赌一个他都不确定的人,他心里也慌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做,那么就搏一把大的!

说到底,苏钰臣股子里还是有他们苏家的血脉基因在,就是在一次次的机遇相搏中,苏家才能从一个小地主家庭成为如今在整个江南赫赫有名的苏家!

而第二天一大早,苏钰臣睁开眼的那一霎那,他就知道自己的记忆没有丝毫错乱:外面开始下大雨了!

第十五章:苏家不缺钱

遮天蔽日的雨水从天幕中降下,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般得降下来,古朴的斜角屋檐都来不及排下雨水,每家每户的门口前面就像降下来一道水帘一般,让人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一条条修建良好的青石板路上全部都是积水,纵然民事工程在富饶的扬州城内已经是足够完善了,可是那排水系统根本来不及排泄着大量的雨水,仍旧一点点得积高,慢慢地就漫过了门槛,开始往各家各户的屋子里漫去。

只不过三日功夫,在破天的雨势下,繁华热闹的扬州城顿时变得像个空城一般,老百姓们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闭门不出,并且家中的老老少少都在抢救家中的粮食物什,生怕雨水再大下去,钱财遭殃。

苏府当时选址的时候就在扬州城内地势较高的地方,秦大师在建造苏府的时候,本身就做了一套自己的排水系统,所以这些雨水并没有导致苏家遭受到什么损失;而苏家的仓房,那更加是为防潮防水做了重点措施的,苏钰臣那八万旦粮食在仓房内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受损!

老百姓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毕竟外面风大雨大,有些积水的地方雨水都快漫到膝盖了,这个时候出门万一绊一跤撞到点什么,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原本以为这大雨都连下三天了,总归雨势会慢慢小下来,可是到了第四天却还依旧没有小下来的趋势,甚至过了晌午后竟然还加大了几分!这其他东西小老百姓们都能熬,这肚子可熬不得啊!他们又不像那些大户有自己的仓房能存粮无数,大部分人都是只买一到两个月的粮食最多了,有些正好家中米缸见底的,就算是顶风冒雨那也得去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在状元街的孙秀才被妻子催的没有办法,捏着一两银子披着蓑衣还是出了门。就算这孙秀才平时再君子远庖厨,那也知道这个时候家里就自己一个成年男子,这种买米的事情难道还能叫自己妻子和老娘去买么?

临出门前,妻子马氏叮嘱孙秀才反正都出门了,就多走几步去“王记米铺”买米。马氏就怕自家相公读书人不懂这些,还反复强调:“这雨一时半刻像是停不了,米铺肯定都会涨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搞不好这一两银子都只能买个一旦一二等大米都说不准。不过向来“王记米铺”要便宜上一些,我平时都是去那儿买,小伙计也认得我们家,说不定能多给一些粮食。”

只是孙秀才心里想,这可不是远一点点,若是平时那还算好,多走个一炷□□夫也就到了,现在这架势没个半个时辰搞不好都走不到“王记米铺”,要不还是去“苏记米铺”买好了,银子么,到时候自己最多等雨停了再连夜多抄几本书送到书肆好了,总能赚回来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又见路都路过了“苏记米铺”,孙秀才还是转了个脚,走了进去。

没想到刚一进去就发现来“苏记米铺”买米的人还不少,差不多都是街坊四邻,遇到了还都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才匆匆忙忙用油纸抱着米,冲进了雨幕中。

“孙秀才,你也来买米啊!”买好了米正要出去的李大娘正好看到了孙秀才,知道孙秀才往日里从来不买米,都是他家娘子操持这一切的,连忙拉住了孙秀才,好心地和他讲了一番。

““苏家米铺”这次真的是发善心了,一等米没有涨价,还是750文,二等米也是老价格,600文一旦,三等米反而降价了一些,以前要500文一旦,现在只要450文了!哦弥陀佛!早知道我就喊我儿媳妇一块儿来了,现在只能买个一旦米,这眼看着今天都要卖完了!”

李大娘就住在孙秀才家对面,儿子去参军了,现如今只剩下婆媳二人相依为命,今天也是李大娘听人说了“苏记米铺”这边没涨价,才连忙赶过来买米。

孙秀才知道李大娘是个包打听,他生怕“王记米铺”售价更便宜,连忙问:“那“王记米铺”售价如何?”

李大娘撇撇嘴,稍微压低了点声音小声道:“别提了,一天一个价,今天三等米都卖到700问一旦了!也就是一些消息不灵通的,或者不差钱的才到他们家去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秀才闻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说大丈夫顶天立地,但是他家娘子絮叨起来,他也怕啊!

最后孙秀才自己买了一旦二等米,又帮李大娘又抗了一旦三等米,两个人结伴而回,李大娘连连道谢了后,才进了院门。

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苏家米铺的生意在这场泼天的雨势中越来越好,直到五天后雨开始下小了,王家才发现“苏记米铺”居然不涨价抢生意!

王家这次没有和苏家比价格,而是继续维持他们的高价不动,毕竟你苏家如今就只剩下一间小铺子,能有多少存粮卖?等卖完了,大家还不得都来买王家的粮食?!

可是,这“苏记米铺”的米,就好像真的卖不完一样了!王家生意寥寥,苏家去天天生意爆满,而且从不挂售罄的牌子,存粮多到可怕!

苏谨山眼睁睁的看着仓房里的粮食一次又一次的运出去,八万旦的粮食不过短短十天功夫就少了整整一半!

毕竟老百姓们也慌啊,就怕“苏记”也一起跟着涨价,趁着现在比往日还便宜,不多囤着点么?有便宜不占是王八,都是些小老百姓,没那么高尚的觉悟!

苏钰臣收粮食的时候,是按照比市价高一层半的价格收的,尽管如此,按照现在的售价,他们还有差不多200文每旦的利润可以赚,十天时间就净赚八千两银子,这赚钱速度就是苏家最赚钱的铺子也比不上!而且这还是苏家不去赚黑心钱的基础上赚到的,不听坊间现在对“苏记米铺”都是赞扬声一片么!

然而,苏谨山还没高兴多久,外面就传来消息:扬州城外有大批流民涌了进来,衙役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地通知,让大家非必要情况不要出门,保护好自身安全,以防流民冲撞!

自古以来,掌权者最忌流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流民,就是一无恒财、二无土地,一日三餐无所着落,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弄不好,就是大事故!

扬州知府听闻了有流民涌入的消息,也是心中惶惶不可终日:这些人堵在扬州城外,人越来越多,若是还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到时候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可是若是开仓放粮,这扬州府上下早就把那粮食抵换成发霉的稻米冲在库房中,哪里敢拿出来让人吃?当时拿好处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懊悔!

自己只不过在此接任三年,还是花了大价钱通了关系才到了这个肥沃之地当知府,别人都是好端端的三年一到晋升的晋升,平调的平调,怎么偏偏到了我,就遇到了二十年不遇的天灾暴雨,冲毁了好几处村庄的良田和房屋,眼看着再一两个月都要收获了,如今却是颗粒无收!这些老百姓有地有房的时候,是任打任骂、对着当官的敬畏的很,可若是真逼到了绝路上,那就是一群刁民,什么事情也干的出来啊!

吴知府吴英全感觉自己愁的肚子都小了一圈,而自己拆出去的衙役一个个都回来了,听到他们的回复,心中的怒气却是越来越盛!

这些个王八蛋!平时都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让他们帮忙,却都一个个都有推脱之词!

原来吴英全想来想去,这个时候也就只能找扬州城里的乡绅富户帮忙出粮食,可是却没有一家愿意的,或者是干脆狮子大开口,要的好处实在太过,吴英全也没办法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派去苏家的衙役回来报信了:“知府大人,苏家愿意出一万旦粮食,解知府大人燃眉之急!”

吴英全一听到一万旦大米,整个人都坐直了:“此话可当真?”

“千真万确!”衙役躬身回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英全心里头的石头落了一半,沉吟了一下,却等不到衙役后续的话语,忍不住奇道:“苏家没有其他要求吗?”

衙役面现钦佩道:“苏老爷说,能为大人解忧是他的荣幸,扬州城外如此多流民流离失所,而他们苏家还能安安稳稳待在扬州城里,全赖吴大人您治理有方!能赠一万旦粮食给百姓们,也是他们苏家该尽的绵薄之力。”

吴英全顿时大喜,忍不住开怀赞叹:“好!好!好一个苏家!过去竟是小看了他们!等到水灾退去,本官定要赐一面“积善之家”的匾额给苏家!”过去自己真是被蔡通判给误导了,总觉得苏家为富不仁,到了关键时刻,那蔡通判的妻舅一粒粮食不给,倒是苏家一出手就是一万旦粮食!

顿时,一向颇受吴英全信任的蔡通判此刻在他心中好感全无。

若说苏谨山心疼不心疼那一万旦粮食,那当然是有些心疼的,但是当时苏钰臣只问了苏谨山一句话:“爹,我们家缺钱吗?”

苏家不缺钱。

缺权。

第十六章:王家的无可奈何

苏谨山原本在捐出一万旦大米后,想要把自家米铺的售价涨一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毕竟无奸不商,看到了商机和利润,就忍不住想要再多赚一点是一点。

因为在苏谨山看来,王家若不是这几天被苏家压着,只会涨的更狠,现在只是比以往翻一倍的价格在卖,已经是在忌惮苏家了。

其实王家在扬州城里的消息也不闭塞,而且他们家不像苏家产业那么广,他们只专精于粮食这一块。只是一开始苏钰臣走的路子不是他们常规在北方几个大的供货商那边采购,而是从扬州城本地的富户手中高价筹粮,原本是苏家必输的局面,却因为一场大雨、一场水灾,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家在搞清楚苏家的手段后,不是没想过和苏家对着干,搞低价策略,稳住民心,只是奈何他们的库存根本支撑不了他们打价格战啊!

若是他们也有个十几万旦粮食在库房中,那苏家的鬼魅伎俩又有何惧?奈何这是在新旧粮食交替之际,之前本身就在大力清除去年的陈米库存,一直要等到九月份之后才会问供货商订购新的大米,库房之中拢共就只剩下了两万旦不到的粮食,如何与苏家打擂台?就算打了,这点库存又能坚持多久?要打擂台,就要比苏家更低廉的价格,那么不消一两日,估计这点粮食就要被疯抢一空!而苏家那边还能继续稳稳得出货,细水长流,那最后不还是给苏家做嫁衣?

既然此路不通,那还不如这次就让苏家胜上一局,他们还是提高粮价,趁机赚取利润——毕竟还是有不差钱的老顾客愿意让“王记米铺”送货上门,或者图方便就近过来买的。而且谁都不知道苏家到底还有多少粮食,所以有些看的长远的,是尽力两家都买点,多囤点粮食才能安心。

只是苏谨山的心思还是被苏钰臣给按下来了:“咱们这次开了个好头,已经让全扬州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我们苏家做生意公道、有情有义,只待水灾退去,到时候我们联系以前北方供粮的供货商,多进点粮食继续和王家对着打擂台,不怕不能把王家挤走!”

苏谨山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但是却非但没有把苏家的家业扩大,反而光是守成就已经感觉艰难也是有原因的,他自己本身性格中就有缺陷:一是魄力不足、二是有些太过急功近利。所以往往小便宜是可以赚到,但是从长远看却往往顾此失彼、难成大事。

毕竟往往一桩生意的决策,最终都是要家主拍板,家主的思维意志稍有偏颇,得出来的结果也会是南辕北辙。

而苏钰臣是站在前后百年的时光洪流上,去看待苏家的家业,自然比之苏谨山要看的更高更长远。苏谨山想着虽然自家已经和京城五品官员结为姻亲,但是到底远水救不了近火,苏家既然已经舍掉了粮行这桩生意,还是和气生财为好,不值得为此和王家、和蔡通判决裂。

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和王家联合起来,一起大赚一笔——毕竟昨日王家已经派人来说和,并且保证哪怕等水灾退去后,以后的粮食生意在扬州城内二分天下,互相联合,共同盈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对苏谨山来讲是最好的结局,既不得罪人,又有利可图。

可是苏钰臣却是当场一口回绝了王家管事,气的苏谨山在人走后又连连灌了两杯凉茶,才耐下性子先询问一番苏钰臣的想法。

所以说,人自身的行为形象都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身边的人。

若是以往,苏谨山早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臭骂苏钰臣一顿了,但是现在倒是也会强忍怒气询问小儿子的想法了。

苏钰臣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多聪明之人,毕竟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他占着重生后庞大的记忆量,可以知道未来即将发生的许多事情,所以在苏钰臣看来,王家不足为惧,蔡通判更不足为惧。

但是他没办法直接告诉他老爹,这个蔡通判马上就要变成吴英全的替罪羊,直接被江南巡抚陆渊铭押解回京,一家老小最后都发配到了极北之地吧?若是这样说,他肯定会被人当作异端,搞不好都要把他关起来抓鬼招魂都说不准!

苏钰臣是土生土长的大魏人,周围人对鬼神的想法他了解的很,哪怕对方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也没办法透露。

所以苏钰臣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说法:“如今我们不是给吴知府送去了一万旦大米么?到时候咱们也别做甩手掌柜的了,一起和官府衙役帮忙放粮送粥,我们家中做成衣布匹的库房中不是有很多往年库存卖不出去的,挑一些粗布成衣一起送到城门口,以尽我们商户的绵薄之力。”

苏谨山闻言一愣,有点没明白苏钰臣为何跳转如此之快,刚刚还在说王家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做善事放粮送粥送衣服上去了?

只听苏钰臣继续缓缓道来:“如今扬州城中的富户中存粮都不多,堪堪够他们自己吃到过年而已,而“王家米铺”因为受我们家的压制,原本这次可以囤积居奇,利润翻个好几倍的,如今却处处受制,利润大减,还要想着应对接下来水灾退去后和我们打擂台的事情,你说这个时候如果吴知府问他们要粮食,他们会给吗?”

苏谨山终于有了一种拨开云雾之感,喃喃道:“难道这次答应捐粮的只有我们一家?”难怪了,当时那名衙役听到苏家愿意捐粮的时候,如此兴高采烈,苏谨山原本以为其他家至少多多少少都会捐赠一点,没想到最后只有自己家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自然,你忘了那些富户的粮食都是我收的,我那些兄弟们也都打听到了他们家总共又多少粮食,可以卖给我们家多少粮食,那,这是册子。”苏钰臣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本薄薄的册子,随意地递给苏谨山。

苏谨山没想到苏钰臣做事如此缜密,竟然将这些也都整理成册了,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也很快清楚了苏钰臣为何如此笃定了——毕竟大户的存粮也不多了啊!

苏钰臣缓缓往太师椅上一靠,坐姿还是有点漫不经心,若是被家教严苛的长辈看到了,必定会说无礼,可是苏钰臣如今做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仿佛闲庭漫步般洒脱、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曾经在欢喜楼喝酒的时候,碰到过杨典史,他许是喝多了,无意之中说出了一桩秘闻。”

苏谨山听到“欢喜楼”的时候,眉头一紧,只是到底没有发作,反而听到秘闻的时候,整个人都坐直了身体。

“杨典史说,扬州府的粮仓里的粮食没有一粒是可以吃的,而吴知府一上任,就分到了近十万两的孝敬。”这倒不是苏钰臣瞎说栽赃,上辈子确有其事,只是那时候的苏钰臣又如何关心这许多,哪里知道什么厉害干系,只当杨典史吹个牛,自己跟着笑过就罢了。

苏谨山忍不住呼吸一滞——这,这吴知府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之辈!倒卖官粮,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所以,老爹,你想,在这种时候,只有我们苏家愿意挺身而出,以解吴知府的燃眉之急,你说以后我们苏家和王家再有些什么事情,吴知府更愿意相信谁?”当然,吴知府很快也不会是扬州城的知府了,只是老爹不放心,只能用他暂且可以理解的方式讲一下。

苏谨山听闻此等秘事,心中是惊骇不已,同时对吴知府的做法更是有些厌恶,只是到底民不与官斗,他们又有何能力与一位知府大人抗衡?倒不如顺水推舟,以成自己之事。

只不过苏谨山此时看向苏钰臣的目光却变了,带了几分探究:“玉儿,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苏钰臣小名叫做玉儿,特意取了个女孩名,就是因为小时候苏钰臣三五不时的生病,庙里和尚看了苏钰臣的八字让王娴给他取个女孩名以避其灾。

只是这小名自从苏钰臣六七岁之后,苏谨山就不再叫了,如今再次叫起,显然是对儿子有了亲近之意。

苏钰臣“刷”地一下展开折扇,得意得笑了笑:“你以前也没给我铺子给我生意让我管啊!怎么样,现在知道你儿子绝非草包吧!我以前只是不耐烦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想当个富贵闲人,但是娘她天天在我面前一哭二闹的,以后我还是收收心帮着老头子你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谨山磨了磨后槽牙,忍不住踹了苏钰臣一脚:“滚,赶紧滚,让我眼前清净点!”

苏钰臣飞快起身,没让鞋底沾上自己今天一身臭屁的月白色绸缎长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苏谨山的小书房。

等苏钰臣走了半晌之后,小书房内传来了苏谨山畅快的笑声:“我们苏家看来是后继有人了!”

第十七章:名震一时

这场大雨在扬州城中足足下了十余日,等到再次天气放晴,人们才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出门透气整理被无情雨水冲刷过的街道。

大部分街道的水经过了大半日的排泄之后,只剩下了浅浅一层的水坑,但是有些低洼处就倒霉了,水深到半人高,只能依靠人力一点点得往外舀水,一担担水往外倒。

扬州城内受灾最厉害的还是城西,城西本身位置偏低,是贫苦人家的聚集地,房屋修建的时候就不太讲究材料,如今被大风大雨连日的冲击,好几户人家的屋顶已然被掀翻,家中家具物什都冲到了外面街道上去,今日刚刚雨停,有人路过此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不断传来争吵声、小儿妇女的哭声,总之是一团慌乱。

正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巷子外面喊了一句:“大家别忙活了,苏家正在城门口开粥铺送粮食,一人还可以领一身衣服,一会儿衙役过来登记的时候确认了受灾情况,拿到衙门的凭证,就可以到城门口去领了!”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顿时将那些家中存粮已经耗尽,银钱见底,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生存的人指明了一条路,虽然只是救急,但是也好过继续忍饥挨饿不是?

等到城西的几户受灾严重的人冲到城门口的时候,只见城门口已经遮起了凉棚,凉棚上插着写着“苏记”二字的旗帜,在风中招展。凉棚下架起两口大锅,不停的在熬煮着米汤,上面还架着蒸笼,蒸着粗面窝窝头,凉棚前已经排起了长龙,尽管来领粮食的人俱都衣衫褴褛,脸有菜色,但是大家的脸上没有太多的绝望,甚至有些人还在队伍中讲着闲话,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官兵腰间挎着大刀,来回在此巡逻,谨防闹事和重复冒领之人。每个人出示了衙门给的凭证之后,都可以拿到一碗薄粥和两个粗面窝窝头,然后分男女分开往两边走去登记,苏家四个账房都在奋笔疾书,写下对方的名字年纪所擅长之事,问清楚之后,就会再给一套粗布成衣,每个人领到东西之后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有官兵镇压,没有泼皮无赖敢在此闹事,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在进行。

苏谨山今日雨停之后,就专门到了城门口看了看,发现儿子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和维护治安的陈千户打好了交道,两人吃过几次饭之后,就直接称兄道弟起来!这交际的本事,竟然是比苏谨山还厉害,看的他啧啧称奇,只怪自己以前没有把太多心思花在儿子身上,没发现儿子的天赋异禀——既然能和那些二世祖玩的开,自然打交道的能力是不弱的!以前儿子没收心,如今马上要成家了,这人一下子就长大了!

此时的苏谨山真正是老怀甚慰,更是对自己答应下这门婚事得意不已!

而婚事的另一方柳云清这几日却因为苏钰臣而不得安生。

自从苏钰臣决定□□扬州城的粮价,并且愿意捐出一万旦粮食给受灾的百姓后,苏家的声誉就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甚至就连苏钰臣这个以前大家眼中的草包纨绔子,如今也被有些人称赞了一番,就算世人不可能一下子推翻以前对苏钰臣的固有印象,但是很多老百姓却都在慢慢地改变以前的看法,认为苏钰臣此人虽然不着调,但是心还是纯善的,是个大好人!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拿了苏家这么多的好处,不说声谢还倒骂人家,就算是没读过多少书的老百姓也不好意思干出这种事儿!

而扬州柳家本身作为扬州城中的豪绅,消息当然是比普通人更加灵通一点。当柳诚明几次在钱氏面前夸赞了苏钰臣最近的所作所为时,柳知汐心中不痛快了。

柳知汐虽然上次被钱氏安抚住了,认为柳云清嫁给了苏钰臣这种草包,就算有钱那又怎么样,同时最近自己也议亲了,说的就是柳诚杰在京城帮她看中的举子,这名举子老家是姑苏人士,已经派人登门说过亲,也送来了男方的画像,端从画像上来看,虽然不及苏钰臣眉眼精致、容貌俊秀,但是说一句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那还是有的。

只是让柳知汐不满的是,那个媒婆拐弯抹角地表示,张举子家中只是小富之家,送来的礼品和苏家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就算心里无数次的暗示自己以后张举子的前程定然远胜苏钰臣,可是心里头的落差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原本柳知汐对柳云清就不太客气,被钱氏压着才没有过分,现今又听整个扬州城的人都在说苏家、苏钰臣的好话,柳知汐那是更加妒火中烧,对着柳云清说话更加阴阳怪气了。

只不过柳云清每次听到柳知汐的冷言冷语,都先是微笑倾听,之后落寞地低头揪手绢,半句硬话也不敢和柳知汐顶,让柳知汐无趣的同时,也更加的变本加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日晚饭,柳诚明不在,钱氏喊了家中三个女儿并柳云清一起用餐。

柳云清着一身碧青色的半旧襦群,只衣角和裙边绣了几支荷花,只是家常衣服,算不得名贵,但是在这下过大雨潮湿闷热的傍晚还是有一种清闲雅致之态,让人看了就眼前一亮,柳云清原本七分的颜色在这份仪态气质下也有了十分。

“姐姐不是拿了苏家那么多的绸缎布匹,怎么不拿几匹出来给自己做几身衣裳?天天这几件,在我们家里穿穿倒是没什么,到了夫家估计就让人不想看了吧?”柳知汐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了擦手,话说的漫不经心,但是一听就是老阴阳师了。

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好菜,江南人吃□□致,每碟子菜分量不多,但是极为讲究摆盘,和略有些粗犷的京城相比,那是真正做到了色香味俱全——嗯,总之就是挺符合柳云清的口味的。

柳云清吃东西一向讲究“食不言”,闻言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也就是那一瞬,稍后还是夹了一筷子凉拌嫩笋,小口吃着,略有些满足地眯了眯双眼:厨子将嫩笋切的极细,用鸡汤焯过之后淋上酱油、香醋,吃起来满口清香,回味无穷!

等吃完了这口,柳云清才低垂着头,小小声地应了一句:“嗯,这两天光顾着绣嫁衣了,还没来得及裁新衣,到时候三位妹妹一起裁几件吧。”

柳微珠和柳雪燕闻言都是一喜,就连钱氏也眉眼含笑:“好孩子,你有心了!”苏家的锦缎是出了名的好和难买,而这次苏家送来的锦缎更是珍品中的珍品,一匹估计都要数十两至百两!

柳知汐被梗了一下,眼见着家人都纷纷对柳云清露出笑容,心中更是别扭至极:“哼,不过就算是穿了新衣服也用处不大,我听说姐夫的后院里好多绝色,不知道哪天才会想起来看看云清姐姐呢!”

柳知汐这话一说出口,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毕竟她一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女子,怎么好议论堂姐堂姐夫的闺中事,但是说完了倒也不觉得后悔,反正这个柳云清就是个软包子,说了就说了,她还能怎么着!

钱氏有些生气地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柳知汐的脚,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只是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什么维护柳云清的话。

柳云清柔弱的眉眼微微低垂,头偏向了钱氏这一边,柔声问道:“大伯娘,苏家送来的聘礼单子能给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钱氏一愣,不知道这话怎么就到嫁妆单子上来了。

只听柳云清声音细细小小的,但是却又分外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里:“我觉得大妹妹说的有道理,光裁新衣还不够,还要学会打扮自己,我记得苏家送来的聘礼里有许多金银首饰之物,还有各种布匹缎子,我想趁着这段时间盘点一下,多做几套衣服配首饰,以后嫁入苏家后,也好不用慌乱。”

柳云清说的有理有据,还是在柳知汐的点拨下显得“幡然悔悟”,钱氏讷讷地听了半晌,才“啊”了一声,却未应答。

柳云清小手揪着手绢,怯怯地看了钱氏一眼:“大伯娘,聘礼单子不能给我吗?”说着双眼已然是有些红了,这满屋子的丫鬟婆子看了去,纵然主子是钱氏一家,也觉得做的有些过了。

这话说的!这是柳云清的聘礼,她能说不给么!

“能,当然能了,一会儿伯娘就差人送到你院子里,是该好好看看,好好看看。”钱氏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原本她都想好了,到时候依照聘礼单子上的东西,把有些珍品替换下来,已经叫人去打造了,可是后来一场泼天大雨耽误了事情,如今东西根本没有制好,柳云清又要拿回聘礼单子去核对聘礼,她后面还怎么操作!

她忙前忙后一场,照理说当时说好了,聘礼冲进嫁妆里,那也是柳诚杰的意思,柳家出不了太多嫁妆,就用送过来的聘礼来遮掩一二。钱氏在里面可谓是动足了脑筋,想着大捞一笔油水——毕竟对于一个养在深闺后院的小丫头,又有什么见识?她作为大伯娘,等到了柳云清要出嫁的时候再把嫁妆单子给她,那也让人挑不出错!到时候成婚本就忙乱,匆匆忙忙看过去,都是面上的一层,又哪里看的出什么分别?

钱氏千般算计,如今却让大女儿几句话的功夫,坏了个干净!这里面可有少说几千两的油水啊!

顿时,钱氏看向大女儿的眼中都要冒火了:这个蠢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

求一下作者君下本书的预收,点击作者专栏可见:

《系统不允许我宫斗咸鱼》

卫书婉穿越了

卫书婉拿到一个宫斗系统

卫书婉胸前比叉,不想宫斗

太累!只想躺平,只想咸鱼

系统:亲,你不想回现代了吗?

卫书婉:说的好像你可以帮我回去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系统:亲,做完宫斗任务,拿满积分,就可以回去,我看好你哦!

卫书婉来劲了,仔细看了一下系统界面:“个,十,百,千,万......好家伙,一百万积分!请安一积分,见到皇帝两积分,和皇帝睡觉,才五积分!呵呵,我信你个鬼!”

第十八章:大婚

时间飞快,转眼就进了八月,暑气不再那么蒸人,扬州城内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和秩序,仿佛上个月的那场骇人的大雨如同梦一般,在世井的嘈杂和叫卖声中,变得越来越遥远。

小老百姓只关心眼前的三餐一日,扬州城上层人物的调动来去,与他们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味谈资而已。

而对于扬州府中有些权势的人家,这段时间可是吓破了胆,各个夹紧尾巴做人!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扬州知府吴英全被连降三级,被贬谪到福建做知州,福建虽然不算苦寒之地,但是那边沿海,如今屡屡有倭寇侵扰,百姓颇有民不聊生之意,和在扬州府的春风得意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可若是说吴英全的遭遇太糟,那看要和谁比,此次十几日的大雨冲破了运河的河堤,冲击了运河两岸的几万亩良田,苏州府和松江府的知府协管不力,触怒了当今圣上,直接派了钦差大臣户部尚书万沛将人缉拿回了京城,而吴英全这边因为对应得当,没有闹出大乱子,又将蔡通判作为顶包之人推了上去,自己才得以保全官身!

也是吴英全当年的座师就是万沛,才有幸通融了一番,否则换个人来办差,光查到官粮全是泥沙混着发霉陈粮之事,哪怕事情全推给蔡通判,吴英全也至少是一个偏听偏信、驭下无能之罪,逃不了干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上层神仙打架,中层瑟瑟发抖,下层百姓照旧过日子,这便是扬州城内最近的变化。

而苏钰臣这次,则是第一次从他老爹手中接了十万两银子,大肆兼并四周几个府被冲击的田地,又将流离失所之人安置回去,答应每年只抽三成利,得了名声,又得了巨大的好处——毕竟这次全力相帮了吴英全一回,还答应吴英全每年给他送去五千两银子的孝敬,吴英全在离任之时也是用尽了最后的手段,为自己搏下一点根本。

双方并无多少情谊,甚至苏钰臣内心也极为不屑吴英全的贪婪做派,但还是配合的无比契合,各取所需。

而忙完这些之后,苏钰臣才恍然发现,一下子就要到八月十五了,正是他和柳云清大婚的日子!

八月十五那天一大早,柳云清就在雪儿的轻声叫唤中清醒过来,然后便是开始冗长的步骤:沐浴、更衣,净面、上妆,再是梳头唱吉词,匆匆吃了几块糕点又补了唇妆后,一块红盖头便轻轻的笼罩在柳云清的头顶上方。

柳云清只觉得头顶的凤冠格外的沉重,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刺目的阳光照射进窗子,又透过盖头,将柳云清的视线全部包裹在一片红色之中。

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嫁衣上用金线绣着吉云凤鸟,这是作为女子一辈子的荣耀,唯有出嫁之时,才能像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一般可以穿着凤冠霞帔,可是柳云清自己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觉得心慌。

当时小娘走的时候,她心慌过,被府中姐妹欺压的时候她心慌过,被崔家退婚的时候她心慌过,只身一人带着小丫鬟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扬州府的时候,她也心慌过。

你看,心慌过后,她柳云清不也照样活的好好的么?如今不过是从这道门进了另外一道门,有什么好慌的?只要她本本分分、三从四德,想必苏家也不会挑出她什么错处,她还是能安安稳稳的做个三少夫人,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

是的,十九岁的柳云清在出嫁的时候,没有想过什么举案齐眉、夫唱妇随,没有对新婚夫君的期待和羞涩,有的只是经历了太多世间冷暖的清醒,她求的不过是平安二字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他苏钰臣是个草包还是个俊才,管他是贪花好色还是家风严正,放在柳云清眼里都差不多。夫君的能力如何,与她何关?就算家风严正那又如何,她父亲在京里多少人说他们柳家门风严谨,可不照样还是有两个姨娘?不,算上她死去的小娘,应该是三个!

柳云清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也做好如何去当这苏家三少奶奶的准备。只是新岗位到任,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毕竟环境不熟么!

而此刻对柳云清所思所想一无所知的苏钰臣,正高兴地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锦袍更是衬地他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纵是知道这人可能腹内潦草,但是也盖不住大姑娘小媳妇的视线纷纷往苏钰臣的脸上瞟。

苏钰臣身后的接亲队伍吹吹打打绵延数十米,走过之处有穿着喜庆的童子不停地往人群中洒铜钱和喜糖出去,惹得周围的人一顿哄抢后,又不停的给苏钰臣道贺。有些孩子还一直跟在接亲队伍后面,就是父母叫唤了,也不愿意离开,总想着再得几个铜板和喜糖。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都因为苏钰臣的接亲队伍而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导致去往柳家的那条道都堵的有些水泄不通了。

“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是小子成婚的大喜日子,苏家门外已经搭起了戏台子,摆好了流水席宴请各位乡亲,若是大家赏脸,今日中午便到苏家用饭吧!”苏钰臣拱手笑眯眯的对众人道。

一听今儿个居然还有流水席,连戏台子都搭好了,顿时有些人就站不住了,连忙往苏家的方向跑去,生怕慢了抢不到好位置,也有人想凑接亲的热闹,看看新娘子,继续跟着接亲队伍走。

苏钰臣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迎娶柳云清的时候,自己那时候根本是不情愿娶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人为妻的,在那时候的苏钰臣想象中,自己的妻子一定要娇美,要和自己两情相悦,要能和自己赏风看月,而不是基于利益而促成的一场婚约。

所以当时一出了苏家门,他就下令不允许吹吹打打,一直到了柳家门前,才稍微意意思思吹了吹,走完形式接了人上轿,在父母催促的眼神中拜过天地,就算完事了。

而这次,苏钰臣一定要让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他苏钰臣和柳云清大婚的日子!

上辈子没有珍惜过、好好对待过的人,这辈子苏钰臣已经心中暗自警告过自己,一定要惜取眼前人,不要再朝秦暮楚、最后误在女色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等苏钰臣的接亲队伍到了柳府门前时,那是热闹非凡,大家的吉祥话如同不要钱一般地往外撒,苏钰臣大手一挥,让童子接着撒铜板和喜糖!

柳云清是被柳知文背着上花轿的,在这一刻,柳云清清丽的眼眸中蓦然泛出泪花,只是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眼泪水憋了回去——不知道云朗此刻在做什么?他应是知道今日是我大婚,最应该背我出门的人是我嫡亲的弟弟,如今却变成了没见过几面的柳知文。

柳云清记得小时候柳云朗还叉着腰生气道:“阿姐不要嫁人好不好?如果一定要嫁人,我跟着阿姐一起去他们家生活,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童言稚语尚在耳边,如今却天各一方,出了这个门,或许这辈子都难以再见一面!

柳云清拼命收起心中的伤感,八抬大轿连晃都不曾晃一下,在非凡的喧闹声中,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

这一日的苏府张灯结彩、喜气非常,所有人都在忙进忙出,喜迎宾客,唱礼声不断,待到新娘子的轿子一落地,那更是闹的沸反盈天!等拜过天地之后,众人就要跟着新娘子去新房闹洞房,顺便一起去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

有几个苏钰臣的二世祖朋友那更是上蹿下跳,非要苏钰臣作一首诗,才让他揭盖头。

众人都知道苏钰臣内里草包,哪里会作什么诗,纷纷起哄,想看他笑话。

“别别别,我们不要红包,谁不知道你苏三少爷有钱,我们就要听苏少爷作首诗送给新娘子,这才表诚意嘛!大家说是不是?”

陈慎言看热闹不嫌事大,来闹洞房的都是年轻人,自然是一呼百应。

“就是就是!快作诗,你看,新娘子都等不及了!”

“咱们又不是考官,随便你作什么诗,只要小嫂子满意就行了么!快点,别婆婆妈妈的!让小嫂子看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嫂子到时候一生气,可不让你今晚入洞房了啊!”

“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都被逗得哄堂大笑,柳云清哪里经过这阵仗,双颊早已晕红成一片,头低的更下了,幸亏有盖头遮着,否则都不知道该如何遮羞了。

只是她也知道苏钰臣可能不擅长作诗,心中已经是想好了,无论苏钰臣作还不是作,作的好坏与否,都得想个办法给他台阶下。

苏钰臣原本没想过作什么捞什子诗,这是酸臭文人搞的玩意,他一向不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送几支簪子呢!只是被人挤兑成这样,还带上了柳云清,他可不愿意被人看轻了,或是借着他来嘲笑柳云清!

脑海中微微思索了一番,才开口吟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注:1

苏钰臣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的声音都静了一番,就连柳云清的心也突然漏跳了两拍。

说的多好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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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注1:《留别妻》苏武

谢谢读者的指正,写的时候脑子错乱了......

第十九章:洞房花烛

第十九章:洞房花烛

这几句诗听着简单,甚至还有些不完整,只是从苏钰臣嘴里说出来,却让人颇为感叹,毕竟这可是个一直流连花丛的浪荡子,居然也能对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说出“恩爱两不疑”这样的话。

不过大家还是非常给面子,苏钰臣吟完就纷纷叫好,然后催促着苏钰臣揭盖头。

苏钰臣接过喜婆手中的如意秤,揭盖了一直盖在柳云清头上的盖头。

柳云清在苏钰臣心中一直是温和到有些怯怯的,平时穿着打扮也是以低调的颜色为主,猛然间看到她着大红的妆容,华丽的凤冠,珠链遮面,若隐若现,倒是有了几分艳丽之色,夹杂着本就轻柔婉约的气质,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眼睛。这和他印象中柳云清的形象有着很大的不同。

柳云清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才抬眸看向了苏钰臣。

两人双目相接时,苏钰臣心中一定,难免感慨:真好,兜兜转转,这辈子我们还是成了夫妻!只希望这辈子我能将亏欠你的都补上,我们能真正恩爱两不疑。

柳云清嘴角含笑,背脊挺得笔直,纵然姿容算不得绝美,但是也自有一股大家名门的风度,在场的大部分出身商贾,没人敢小觑了她去,纷纷甚赞新娘子美姿仪,不愧是大家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众人的笑闹中,两人喝过了交杯酒,苏钰臣才推着这些狐朋狗友往门外走,临走前还叮嘱了仆人往新娘子房间里也送上一桌子菜过来。

外间宾客如云,婚房就算离得远了,也听得见些许外面的吵闹声,等房间里的人都散开了,只剩下柳云清主仆二人,她才稍微感觉到放松了一点。

柳云清唤雪儿卸下了头上沉重的凤冠,又换了身红色轻便的喜服,这才站起身来细细地打量起这间婚房。

这间房间以前应当是苏钰臣自己的房间,如今又稍改了布局,作为两个人的结婚之后的住所。

比起柳云清在京城时候的逼仄的住所,这间房间算是很大了,除了她所在的卧房,外间还连着一个小厅和一个小书房。卧房之中除了一张大床和一个大柜子外,又放了一面梳妆台,想来是新布置的,梳妆台上不是空空落落的,一个匣子里摆满了珠宝首饰,另外一个匣子里则都是“丽人轩”的胭脂水粉,样样都不是俗品。

小厅的茶几上摆了两个造型古朴的花瓶,斜插着两支桃花,博古花架上俱是一些供人赏玩的古玩名品,人走过这个花架都得放缓步伐,生怕不小心打碎一二件这般的稀世珍品。一张小圆桌上则摆着外头一样的席面,菜肴道道精致。小书房许是主人不怎么爱去,里面就摆了几本崭新的书装点门面,墙上挂了两幅名人字画,其他没有太多装饰。饶是如此,这些家具也都是名贵木材打造而成,且都由大家雕刻描绘,光那一张书桌就价值不知凡几。

柳云清看完了房间的布置,指挥这雪儿将自己随身衣物的箱笼搬了进来,暂且放在墙角,这才开始净手用了午饭。

柳云清吃着菜肴,忍不住满足地喟叹一声:到底是扬州城中最富有的苏家,以前尚觉得不错的柳家厨子和人一比,真的是差太远了!

房间里燃着好闻的龙涎香,那玩意柳云清还是到了扬州城才知道的,如今江南雅士捧这款香料,但是这香料又难得,取自东海之地,产量十分稀少,故而就手指截那么粗一段就价值百两。说是去年献给了当今圣上,最得宠的淑妃也不过分得了三两,为此还惹得宫里头的皇太后不满了,指责淑妃恃宠而骄,竟是越过了中宫,想要独得圣宠!

这宫里头的事情到底如何柳云清不知,她只知道外面人抢破脑袋的东西,此刻就静静地在这个房间里燃了大半天,并无人去管它,仿佛只是普通物件一般。

柳云清心下有些放松了起来,这夫君传言不着调,但是上个月在水灾的表现却又是可圈可点;苏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是吃穿用度一切皆是顶级;苏家少爷可能在女子之事上多情了一些,但是对待原配还是有一份应有的尊重——如此便已是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稍稍走了会儿消了一下食,然后就坐在床畔等苏钰臣回来,许是今天早上起的太早,又许是如今的环境比较静谧,不知不觉间柳云清竟是靠着床框睡了过去。

柳云清是被推门声惊醒的,等入目看到了苏钰臣的脸,才恍恍惚惚得想起了今夕何夕,因着刚刚那个纷繁复杂的梦,柳云清此刻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个梦明明杂乱无比,许许多多的人和事交织在一起,很多场景柳云清都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只是那种感觉却一直紧紧贴在她的心里——她在苏家的日子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没有过到自己想要的样子,苏钰臣会折磨她,整个苏家会折磨她,而她无处可逃!

柳云清定定心神,心下暗道:这只是一个梦,别太胡思乱想了。只是到底情绪上还是带出来几分,服侍苏钰臣更衣的时候这个腰带怎么都拿不下来,一不小心用力过了头,就听到苏钰臣忍不住“嘶”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柳云清。

柳云清心中一紧,却见苏钰臣却并没有着脑,反而轻笑了一声,握着柳云清的手,慢慢的带着她解开自己的腰带。

柳云清只觉得脑袋轰地一下炸开,心跳如雷,脸涨的通红,自己从来没有离一个外男这么近过,还被他握着手做这么羞耻的事情,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手颤抖的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柳云清恨不得自己掐自己一把,怎么从前不知道自己这么没出息!也是了,从前哪里有外男来给她练手?

夏天的外袍单薄,敞开之后就是中衣,柳云清一直低着头,视线就落在了苏钰臣的喉结之上,又觉得盯着此处不妥,只能更加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视线再放在别处。

苏钰臣只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完全是个傻瓜,怎么可以错过自家娘子这么可爱的样子,竟是如此害羞胆怯,像个兔子似的恨不得缩成一团,被他碰一下就瑟瑟发抖!

想必这个时候娘子就喜欢上自己了吧?否则如何会如此害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长笑一声,好听的声音从他的胸膛传入柳云清的耳朵,她不知道苏钰臣在笑什么,正想抬头看他,却突然惊呼一声,自己整个人都被苏钰臣公主抱了起来,往床榻走去。

这下子柳云清慌了,她早年丧母,家中主母对她向来是不冷不淡的,这次作为和苏家联姻的棋子到了江南,出门前主母根本没有交代过那方面的事情,而钱氏只以为柳云清在家中定然是受过教导,故而出嫁前也没有对她培训,所以此刻柳云清是真的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到底,她是眼一闭,心一横,被苏钰臣放到床上后,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默念自己只是根无知无觉的木头。

上辈子苏钰臣一开始不待见柳云清,洞房花烛夜也是草草了事,他自己都不痛快,更别说在意柳云清痛快不痛快了。

可是如今见柳云清这幅紧张的样子,苏钰臣忍不住逗逗她,故而沉声道:“睁眼看我。”

低沉的男声在自己耳边响起,柳云清只能压下心中的慌乱,缓缓睁开清丽的双眸,看见了正在自己正上方的苏钰臣。

此刻的苏钰臣又和自己印象中的有所不同,许是喝了不少酒,苏钰臣喷洒在她周围的呼吸间有一股酒香,年轻男子的气息如此灼热,让她又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寥寥几次见面,苏钰臣总是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让她容易忽略掉他的长相,而此刻他的墨发披散下来,脸上的表情带着戏谑,桃花眼在烛光下有些潋滟,薄唇微微抿着,有着一种雌雄莫辨的瑰丽魅惑,让她恍然想起,眼前这个男子其实还比他小两岁,其实不过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

慢慢地,少年郎低下了头,双唇衔住了她的唇珠。

柳云清身子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僵直。

苏钰臣这可算是满级大佬屠杀柳云清这个稚嫩新手了,柳云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沉沉浮浮,脑海里一片空白,恍然间好像还听到了自己轻微的啜泣声,还有一些在平日里打死她都不会说出来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把蜡烛先吹了么?”

“能把床帘下了么?”

“能停一下吗?”

最后回应她的是苏钰臣灼热的双手掐着她的细腰,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别说话,专心点!”

一夜春风渡细雨,雨打芭蕉,滴滴到天明。

等柳云清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慌忙间唤雪儿起身更衣,语气中不免有了责备:“怎么不叫我?什么时辰了?”

“小姐,是姑爷不让我叫小姐起的,现在是辰时了。”雪儿非但不急不缓,还有些高兴地和柳云清分享自己的好消息:“今儿个姑爷说了以后给我算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每个月月例有三两银子呢!”

以往在柳府只有两钱银子一个月的月例,如今翻了十几倍,如何不让小丫头欣喜若狂。

柳云清快手快脚地给自己更衣上妆,雪儿一边给柳云清挽发,一边道:“小姐不用着急的,姑爷正在外间等您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到苏钰臣还在外面等自己,柳云清又不由想起了昨晚的荒唐,脸上再次绯红一片,稳了稳心神才轻声交代:“以后得称呼我为少夫人,不能再叫小姐了。还有,以后万不可过了点不唤我起来,晨昏定省是做儿媳妇的本分,如何能懈怠!”

雪儿悄悄吐了吐舌头,连忙点头答应。

待穿戴整齐走出里间,看到苏钰臣也刚刚洗手净面完,才知道他也刚起不久。

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苏钰臣也没有再调笑几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往正厅方向走去。

苏钰臣身高腿长,想着昨晚闹的过了,两人都有点睡迟了,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柳云清面子上挂不住,所以脚步快了点。只是柳云清纵然速度加快了点,也跟不上苏钰臣的步伐,她更不可能做出小跑之态,有失淑女风度,便落后了好几步。

苏钰臣一看刚刚还在身边的人儿落到了后头去,转身几步往柳云清身边走去,然后抓起了柳云清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拉着她一起往前走,柳云清挣了几次挣不开,只能勉力跟上,好在苏钰臣到了正厅门口时候放开了自己,否则这般作派实在是太过孟浪了!

正厅中,苏谨山和王娴已经一左一右地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了,苏谨山的三个姨娘并苏钰臣两个庶出的哥哥苏明霆、苏宇轩也在下首坐着,再加上各个服侍主子的丫鬟婆子,可谓是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苏钰臣和柳云清。

“哟,可算是来了,我这坐的腰都酸了!”刘姨娘手握成拳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后背,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钰臣和柳云清,仿佛只是在揶揄两个小年轻。

徐姨娘不赞同地对着刘姨娘摇了摇头:“三少夫人新进府,脸皮薄,可经不起你这般调侃,显得我们苏家没有规矩似的。”好像是在帮着柳云清说话,可是这其中的“规矩”二字又点了点柳云清。

柳云清面色一片惨白,眼中顿时惊疑不定!

冷言冷语她已经不知道经受过多少了,可是为何这些话居然和她昨日梦中的一模一样?!就连从没有见过的刘姨娘和徐姨娘,也和梦境中的人物如此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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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

第二十章:美婢

“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敬茶?”王娴无视了两个姨娘的话,笑眯眯地招手让两个小的过来。

柳云清又是一愣,这话这表情,又和梦中不同了?

虽然那梦很乱,但是如今到了此刻情境中,柳云清又好像能清晰的记起来了,她的婆母板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是公公招呼他们来敬茶的。

然而此刻,苏谨山只是端坐在上首,捏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笑着,并未有其他太多的表情和话语。

柳云清心中纷乱,只晓得跟在苏钰臣身后,跪下后从仆人手中接过茶盏,给公公婆婆敬茶。

“乖孩子,拿着吧!”敬完茶之后,柳云清从王娴手中接过了一对阳绿冰种翡翠手镯,而苏钰臣则是得了一块山水牌,看样子是同柳云清那个手镯一块料子上切下来的,倒是应了“一对璧人”之意。

再之后,柳云清则是和苏明霆、苏宇轩的妻儿还有两个姨娘见礼,柳云清事先打听了个人的喜好,送的礼也让人挑不出错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行完礼、认完人,一大家子人又一起吃了一顿早饭,才各自散了去。

苏钰臣见柳云清吃过早饭后就一直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是昨晚自己累着她了,有些尴尬地拿出折扇扇了扇,才状若无意道:“天儿还早,要么你回去再躺一会儿?”苏钰臣上辈子都是女人围着他转,花起钱来大手大脚,送这送那,可真的问他何曾温柔小意、体贴关怀过谁,那还真没有。

柳云清红唇微张,想了想还是按耐下了心思,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管是真是假,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此刻又作何拂了他的好意。

苏钰臣原本准备陪着柳云清一道回自己院子的,只是青竹突然匆匆忙忙走了过来,看到苏钰臣连行礼都忘了,着急道:“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咱们家开在福元街的米铺有人找茬!正在砸铺子!”

狠挫了“王记米铺”之后,苏钰臣一下子又或买或租了三间铺子,全部挂上了“苏记米铺”的牌子,因为米铺用不着大肆装修,所以前日就已经开始营业了。苏钰臣通过苏家在北方的供应关系,又运来了五万旦粮食,准备开售。

以前苏家拿货拿的少,都是正好有船有其他货送到扬州城的时候,才带点粮食,但是现在苏钰臣一次性拿货就是五万旦粮食,包了一整条船运过来,不仅时效快了不少,成本价格也至少压低了一成!

再加上苏家在水灾那段时间得到的民心,整个扬州城的人都还念着苏家的好,如今价格也还维持在之前的价格没变动,自然购买者众多,让原本就已经开始出现颓象的“王记米铺”更加挤兑的生意寥寥。

眼看着开门大吉,又接着迎娶了柳云清,苏钰臣心中正觉得重生回来一路顺遂,怎么就又有人来闹事砸场子了?

苏钰臣只得别了柳云清,和青竹一起往外头走。

苏钰臣走了,柳云清反而觉得浑身落得轻松,带着雪儿刚刚走进院子,就看到一个嬷嬷立在门口,身后跟着两个貌美的婢女。

陈嬷嬷知道这时候过来送人有些不妥,但奈何当初自家小姐答应了小魔王,一成亲后就将琴月和琴香送到小少爷的院子来:“少夫人,这是琴月和琴香,老夫人怕你们院里人手不够,特地给添置的,这两人是少爷点名要的,少夫人您看着安排就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嬷嬷想来这柳家姑娘也不会是个棒槌,听不出里面的意思,所以也只是点到即止,但还是有些担忧地看了柳云清一眼,生怕她发怒。只是自家小姐一向待小少爷跟眼珠子似的,这次成亲本来就是小少爷被赶鸭子上架,为了苏家的家业才做了牺牲,如今当然想着法儿想要弥补儿子了。

却不料,柳云清只是对着那两名美婢淡淡地笑了笑,反而有些热情地招待了陈嬷嬷一番,知道陈嬷嬷信佛,走的时候还赏了陈嬷嬷一串佛串,让陈嬷嬷一下子打心眼里就喜欢了这位新来的少夫人:知礼懂事、不会拈酸吃醋,说话温文尔雅,果然是京城书香门第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陈嬷嬷本来就不单单是为了送人过来的,也是想探一探少夫人的品貌禀告给王娴,此番试探下来,只觉得确实是小少爷的良配。

而陈嬷嬷一走,柳云清打发了两个美婢先去将自己的东西整理过来,便带着雪儿进了里间。

累了一上午,柳云清哪怕心性坚韧、做事沉稳,此刻也觉得有点疲乏了,靠在美人塌上闭目养神,准备等会儿再去库房清点自己的嫁妆收拾东西。

雪儿有些心疼自己主子,连忙乖巧地沏了一杯茶端给柳云清:“小,少夫人,这也太欺负人了吧!您才第一天进门,哪里就有往自己儿子院子里塞女人的道理?!果然是商贾人家,一点规矩都不讲的,这要是在京城官家,谁家主母要是敢这样做,第二天出门非得被人笑死不成!”

雪儿是地地道道的京城人士,从小被卖到柳家跟在柳云清身边伺候,虽然说身份低微,可是毕竟在官宦人家当差,见识却不少,尤其是她们这些做婢女的,更要了解内宅的规矩体统,否则又如何伴着女主人在后宅生存下去?

雪儿的话并没有错,若是注意家风门风的官家,自然不会做出此等荒唐事,可是这是远离京城的扬州,这是江南富商的苏家,商人之家向来不太重视这些太过教条的东西,更加偏好享受行乐,没有那么多规矩。

况且今天王娴也是给足了柳云清面子,这两个美婢是去是留,最后还是柳云清一句话的事情,毕竟连那两人的卖身契都交到了柳云清手中,那便是信任她的。

“原本以为姑爷和您成亲了,对您又这么好,肯定是收心了,谁知道,才一天啊!”雪儿说着说着就有些激动了起来,眼眶都红了,小姑娘撅着嘴,实在是为自家主子抱不平!

柳云清闭着眼睛,享受着房间角落里冰块散发出的阵阵凉意,脑子里想着这若是在柳家,盛夏酷暑之时,就算是再热,这冰块也是到不了自己房间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柳云清不答腔也不看自己,雪儿察觉到自家小姐是生气了。每回小姐生气,都不愿意搭理自己,比起严厉教导自己,这个时候的柳云清才让雪儿更加害怕。

雪儿一向机灵,发现柳云清真的生气了,连忙跪了下来:“少夫人恕罪,是雪儿多嘴了。”

柳云清这才睁开眼看向了雪儿,清丽的双眸中闪过无奈:“错哪了?”

“雪儿不该编排苏家和姑爷,不该指责老夫人,对老夫人不敬。”雪儿低声说道,只是语气中还带着点不服气。

“我既然已经嫁进了苏家,那以后就是苏家的人了,别再让我听到你说什么商贾人家的话,以前如何对家中主母的,现在也要如何对待老夫人。主人家的事情,不是你一个小小的婢女可以置喙的。”

见雪儿还是低着头不声不响,就知道这小丫头心中还有怨气,只能叹了一口气道:“你若是言行无状,到时候撞在老夫人或者三少爷手里,就是我也保不下你!只不过是三少爷稍微对我和颜悦色一些,你以为我们就能拿乔摆三少夫人的款了么?可别忘了,苏家可是给了柳家十万两的聘金,说难听些,我和那琴月琴香又有何分别,不过也是苏家花银子买来的。”

雪儿听到自家小姐如此自比,刚刚一直憋着的泪水忍不住落了下来。确实如同小姐所说,这几日被人捧着的感觉实在太好,让她都快忘了原来她们主仆二人在柳府过的是什么日子,总觉得好不容易脱离苦海,嫁到苏家后可以翻身过好日子了,可是如今被柳云清一点,才知道自己错的离谱。

“那,那两个婢女现在怎么处置?”雪儿心疼极了柳云清,可那两人都已经住进了院子里来了,总是要处置的。

柳云清洒然一笑:“这有何纠结的?让她两人轮流在外间伺候,先按照通房丫鬟的月例发银子,若是夫君看上了哪个或是都看中了,那便抬她们做姨娘,分个小院子让她们单独住去。”

柳云清大度,处理的非常妥帖,甚至怕两个美婢做苦力活晒黑了皮肤弄粗糙了双手,先只安排她们在院里做一些轻省的活计。

两个美婢起初还担心柳云清会敲打她们,没想到少夫人这么好说话,心下也是一定,勤快地帮着柳云清一起整理箱笼,清点嫁妆,整一个妻妾相和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此刻正带着家丁仆人在店里和十几个彪形大汉对峙,万万想不到自己在外面差点和人打生打死,家里面贤妻已经帮他妥帖地纳好了两名通房!

第二十一章:分一杯羹

福元街,苏记米铺。

世人都爱看热闹,眼看着越来越多人围到了“苏记米铺”门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其他人也开始往这边方向走来,只是这时候人实在太多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实在看不清里面在干什么?

“诶,这个小兄弟,里面这是在干嘛啊?”牛大爷原本进城来卖些自家种的粮食,还没进门就被堵在了外面,忍不住扯了扯身边的一个大高个,想问问他出了什么事情。

王三见有人来问,其他人也是一副“求知若渴”的样子,连忙把刚刚听来的前因后果说了一番:“说是“苏记米铺”的米以次充好,好几家人家都说买的是最高价格的一等米,但是送过来的米和三等的没两样,甚至还有发霉的,说他们骗人,现在正在闹事。”

牛大爷“啊”了一声,竟不知道这“苏记米铺”会做出这种事情,毕竟他也是冲着“苏记”的名声,才想把自家种的粮食送到这里来卖,他们村子里的人都说“苏记”价格公道、童叟无欺。

“这该不会是人家故意的吧?”老大爷犹自不信,王三到现在也还没有搞清楚事情到底是怎没样的,不好评论什么,只是伸长了脖子,看里面的动向。

来的路上的时候,苏钰臣心里也琢磨过,是不是王家过来闹事了?毕竟最近他们门庭寥落,生意惨淡,说不恨苏家那是不可能的。

可是根据他前世的记忆,这个时候王老太爷的身体应该是要不好了,再过几天就要归西,蔡通判被判了流放,王家的生意也被扬州城内其他富商一抢而空,只能无奈带着妻儿变卖家财回乡里以求安稳度日。

这时候王家已经是大乱,照理分不出精力来找苏家麻烦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苏记米铺”现在归了苏钰臣,所以所有事情也都是苏钰臣亲自操刀,他想的很美好,除了王家,自家在扬州城里一家独大,却不知道商场上的事情是瞬息万变的,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别人也正朝着这块肥肉磨刀霍霍呢!

直到苏钰臣进了店里,看到了季一鸣和崔元二人带着十几个身材壮硕的家丁在他铺子里闹事,他才品出点味道来。

“哟呵,死对头突然便老相好了,就连逛铺子也要结伴而来,最近你们两个感情不错啊?”苏钰臣一撩袍子,青竹立刻非常有眼力见地搬来了一把椅子,让苏钰臣坐下。

季一鸣嫌恶地看了崔元一样,此刻却也没空反驳苏钰臣的话,只是硬邦邦道:“你来了正好,你们苏家卖给我家的一等米,好多都发霉了,比三等米都不如,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这么坑我?!你自己看看吧!”

说完直接扔了一袋大米在铺子中央,大米的口袋大开着,因为这一动作,里面的大米纷纷滑落到地上,白花花的大米里面确实参杂了了一些墨绿色的霉斑,让人看着就倒胃口。

外面围观的百姓顿时一阵阵的惊呼,没想到这“苏记米铺”真的敢卖这种吃了让人生病的稻米,这可真的是太过分了!

崔元也不想看到季一鸣,奈何家里人把自己踢出来要办这个事情,只能捏着鼻子帮腔:“就是,给我们家的也是这种米,苏钰臣你什么意思?想吃死人吗?”说着也示意奴仆将米展示给众人看。

众人近距离地看着这袋子大米,有些人还不信邪又用手往里面抄出来看了一下,发现果然下面的问题还要严重!顿时就都嚷嚷开了,有些人担忧自己家也着了道,匆忙跑回家要看看从苏家买的米到底怎么样,倒是一下子散了好几个人。

苏钰臣俊秀的眉眼一沉,霎时间那个玩世不恭的少年郎身上倒也有了几分迫人的气势:“看来倒是我们苏家的不是了,是不是还不止你们家,我猜猜吧,孙家,史家,何家,这些最近从我们家买过一等米的,都买到了坏米?”

苏钰臣一向在二世祖之间还是有几分面子的,大家一起吃喝玩乐的时候,也都会顾及苏钰臣的脸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么,大家都是酒肉朋友,家里生意上的事情,那都是长辈之间的,他们只管潇洒,生意场上的刀光剑影就是掰开了揉碎了和他们去讲,他们也不在意。

可是这次,因为苏钰臣的提议,导致他们家都蒙受了巨大的损失!如今眼看着王家要倒台了,苏家还真的如苏钰臣说的那样,要把米铺粮行开遍整个扬州城,扬州城的粮价他们苏家说了算,这些人就都不干了!于是也不知道谁家起的头,想要趁乱和苏家争一争,还一起说好了合伙入股,到时候收购了苏家和王家的米铺,大家一起分账。

只能说人心不足蛇吞象!在没有水灾的时候,大家卖米卖的那叫一个兴高采烈,纷纷背后还嘲笑苏钰臣这个傻子;后来一场大雨一场水宅,导致原本他们可以从中大赚一笔利润的粮食,都进了苏家粮仓,这几家虽然不愁吃喝,可也在那几天心中颇有种被算计了的感觉——虽然谁都清楚,没人能预测到这些,可是这原本属于他们的利益还是实实在在受损了啊!

尤其是当时做中间人的那些二世祖,各个被家里人责骂了一番,如今既然想要联合起来搞苏家,这些纨绔子倒也是觉得这种闹事就是自己的老本行,便自告奋勇地过来了。谁成想就是这么巧,崔元和季一鸣这两个死对头一起过来联合闹事,只能说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季一鸣牢记家中长辈的指点,这事不要求多么合情合理,只要求把事情闹的越大越好,只要苏家米铺卖坏米的事情传遍整个扬州城,老百姓们哪里去求证?心里只要一怀疑上,他们的事情就算成了!

于是季一鸣继续梗着脖子,睁眼说瞎话:“可不是么!都是你们这边出来的大米,都是一批的,可不是都有问题!”他们最近将苏家铺子里的一等大米一扫而空,自然有底气来诬陷。

苏钰臣简直是要被气笑了,猛的起身一脚把凳子踹翻,倒是把季一鸣吓了一跳,忍不住人往后缩了缩。

苏钰臣可不是个好性子的人,当即就指着季一鸣的鼻子骂:“我他娘的拿你当兄弟,你就是这么给兄弟捅刀的!不就是在水灾之前我收购你们家的米,然后低价卖给扬州城的乡亲父老么!怎么的,我是老天爷啊,我能叫什么时候下雨就什么时候下雨?占我便宜的时候笑呵呵,自己稍微吃点亏就搞这种破事来搞我?嗯?”

苏钰臣从来不是要脸的人,说起大话来眼都不眨一下,骂起来也是声音响亮,一点都不含糊:“说白了,你们就是想赚乡亲父老的钱没赚到,现在来找我茬呗!小爷我今天倒是不相信了!”

苏钰臣转头看向铺子外面的围观百姓:“大家谁愿意到我们苏家仓房去看粮食的就一起跟着我家小厮去看,正好新一批的米已经入库,大家一起看看,顺便回来告诉大家我们苏家卖的到底是什么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从腰间取下了仓房的钥匙给了青松,果然有不少人跟着青松去看,不过还有更多的人留在原地,想看更大的热闹。

崔元没想到苏钰臣反应这么快,若是大家看了之后发现米没问题,是他们诬陷,那反而于他们家的生意还有碍!连忙装作气狠狠地样子找补回来:“你也说了是新入仓的粮食,可能这批是没问题,可是我们这些人家买的那批是确确实实有问题的!”

这事真要扯,那是扯不清的,毕竟东西都卖完了,被他们几家扫空了,非要扣你一个屎盆子在头上,你也说不清!

不一会儿,去看仓房的人回来了,纷纷对着人群就摇头:“一点问题都没有,苏家仓房里的米都是好米,一等米就别说了,是这个!”一个人竖起了大拇指,另外一人也跟着附和赞同。

只是因为刚刚崔元已经指出过这中间有可能动手脚了,所以一时之间众人还有心中有些疑问。

崔元和季一鸣对视一眼,心中俱是暗喜道:成了!

不管苏钰臣怎么辩解,只要把疑问的种子种下去,以后大家再来苏家买米,那心中总会有些不信。而他们要的,就是这点不信任。

苏钰臣双手抱臂,潋滟的桃花眼看着崔元和季一鸣时泛出冷意——酒肉朋友不可交,世人诚不欺我!虽然之前问他们购粮让他们少了囤积居奇大肆敛财的机会,但是也是按照比市场价格高上一成半的价格收的,半点也没让他们吃亏。后头就因为苏家压着粮价不让涨,又让他们无粮可卖,如今就用这种下作手段来逼迫他苏钰臣!

苏钰臣冷笑了几声,环顾四周,突然行至米铺门口,望着挤挤挨挨看热闹的百姓大声问到:“既然他们说我家的米有问题,那我倒是要问问你们了,你们从水灾到现在,从苏家买的米有没有问题?”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这些人中不少都是“苏记米铺”的常客,否则也不会聚集再此,有些人不止一次来购买,吃都吃了不少了;还有些人家就在附近,有不放心的早就回家看过,并无问题,所以才没有发作,一直当好戏再围观。

如今被苏钰臣发问,众人都连连摇头否认——毕竟苏家的米质优价廉,否则他们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来买?只是他们都是平头百姓,吃不起那一等米,都是买三等米,最多也就买个二等米,故而还真不知道这一等米的质量如何。

苏钰臣见状,薄唇微勾,讥讽地看着崔元二人,继续用最大的声音对众人喊道:“那不就结了!大家还担心什么?除非你们都变成崔家、季家这样的富户,否则大家吃到的永远是我们苏家最质优价廉的大米!你们给我听好了,我们苏家从来不坑平头百姓,我苏钰臣不差那点银子!”

苏钰臣这番话说的崔元和季一鸣是瞠目结舌,可围在那儿的人听了之后,虽然觉得有些刺耳,可他妈的怎么越想越是这么回事儿!越想越有道理啊!就苏钰臣天天一副二世祖的样子,在扬州城里花钱如流水的,人送外号“财神爷”,人家稀罕我们这些穷苦百姓的那点银子?费得着那心思来算计他们?

原本的一场信用危机,居然在苏钰臣这一番不着调的话语中,就给化解了!

崔元脾气向来就爆,原本得意满满,以为这回一定能把苏家坑到底,完成家里交代的任务,现在却是功败垂成,气的直接跳脚:“好啊!苏钰臣!你不欺负平头百姓,那就是欺负我们崔家咯?你真以为我怕了你成?!”

苏钰臣走近崔元,因为个子比崔元高出了半个头,故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我他妈的就是真的要搞你了,你待如何?”

然后又再次高声道:“我卖的米有没有坑你们,你们心里清楚,但是我今天话就放这里了,以后但凡你们几家买米卖米,我一定比市场价高出一成或者低一成!”

崔元火气一下子被点燃了,理智的牢笼被冲破,冲着身后十几个壮汉家丁就大声喝道:“我怎么样?我他娘的给你看看我能怎么样!给我砸!”

第二十二章:官府认证

眼看着崔元身后的家丁就要开始在“苏记米铺”动起手来,就听到一声高喝:“我看谁敢闹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众人回头,就看到李捕头腰侧胯刀,带着几个衙役从人群中走来。

原本还准备大打出手的双方立刻停止了手上的动作,颇有些惊慌失措,生怕衙役们一个不顺心就把自己扔到大牢里。

毕竟季家崔家再横,也不敢和官府的人硬碰硬。

苏钰臣内心有些纳罕,虽然说他是叫了青松往衙门里送信,不过他也就和那个孙衙役有些交情,这个李捕头一向有些油盐不进,如今孙衙役没来,李捕头却来了,倒不知道是敌是友。

李捕头瞥了一眼米铺中的架势,对着崔元和季一鸣冷笑一声:“胆儿挺肥啊!敢在这里闹事,是想去知府衙门喝杯茶吗?”

崔元和季一鸣瞬间冷汗涔涔,他们只是普通有钱人家的二世祖,在衙门里还真没有什么熟人,平时见了衙役都要喊声“哥”,打打招呼搞好关系,如今被叫做“活阎王”的李捕头虎目一瞪,再看他肌肉虬结、孔武不凡的样子,两腿已是战战,此刻只想一走了之,什么家里的嘱托,全部都抛之脑后了!

最后还是季一鸣稳了稳心神,对李捕头抱了抱拳:“李捕头,实在是这“苏记米铺”欺人太甚,想要用坏米冒充一等米,我等才......”

“闭嘴!”李捕头声如洪钟,只两个字从他嘴里吐出,季一鸣瞬时间哑了声音,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然后便看到李捕头冲着苏钰臣拱了拱手:“吕知府听闻苏家之前在水灾中的义举,特赐匾额给到“苏记米铺”,还请苏少爷笑纳!”说完便拍了拍手,然后落在后面的两个衙役才从人群中慢慢地走了出来,两人扛着一个蒙着红布的匾额,等到了“苏记米铺”跟前,才被李捕头用力扯下了红布。

只见那匾额上写着四个大字:“积善余庆”——积善之家,余泽后世。

苏钰臣没想到自己那一番作为还传到了新到任的吕知府耳中,看来吴英全交接的时候没有少给他们苏家说好话,这块匾额虽然迟了点,但还是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多谢吕知府,多谢李捕头!”有了这块匾额,苏家在扬州城的生意算是上了一层□□,不管名声还是做生意的顺畅度,都将要比以往更加好上不少,所以这声谢也确实是实心实意。

李捕头摆摆手,意思无需如此客气:“这里还有一份请帖,明日吕知府将邀请扬州城的能人雅士一同小酌一杯,还请苏少爷和苏老爷赏脸前去。”

苏钰臣接过这份请帖,心下已是了然:这吕知府新官上任三把火,这第一把火自然是把整个扬州城的关系给摸清楚,知道以后将如何施为,苏家作为扬州城的首富,自然是在应邀之列。

同时苏钰臣心下也是一喜:原本还以为要多花些心思,才能接触到那人,如今看来倒是水到渠成!

和苏钰臣寒暄完,李捕头才从鼻间“哼”了一声:“连吕知府都认可的积善之家,到了你们口中,竟变成了以次充好的造假之徒,到底是吕知府看走了眼,还是你们造谣生事、血口喷人?我看还是把你们都带到衙门去审一审,来人!”

李捕头一声令下,另外两个衙役应声出列,看样子就要生擒崔元和季一鸣,顿时把两人胆子都快吓破了!

季一鸣连忙告饶:“李捕头,李捕头,且慢且慢!这里面都是误会,有可能是我们家自己搞错了!我回去再看看,再看看!”

崔元更是吓得脸色一片惨白:“是,是!我们搞错了,是我们搞错了!”

李捕头最不屑这种没担当的孬种,闻言也没好气:“既是如此,还在这里干嘛?还不快滚!”

李捕头话音一落,季一鸣和崔元就连忙带着家丁连滚带爬地出了“苏记米铺”,周围百姓看到这一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也是对这两人指指点点,连带着对季家和崔家都产生了不满,影响了他们铺子好长一段时间的生意!

等到人群散去,李捕头也要告辞离开,却被苏钰臣留了下来:“大家为苏家忙这一场,也是累了,眼看着就要到饭点了,我让人带几位兄弟去对面酒楼吃上一顿,绝不耽误大家办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捕头自己不屑去捞商家好处,但是却也不会反对自己的手下在规则之内吃点拿点,否则他也坐不到现在捕头的位置。

打发了青松去招待那几位衙役,苏钰臣将李捕头引进了米铺的里间,然后才从袖中塞了一张百两面额的银票给了李捕头:“今日之事,还多谢李捕头照顾!虽然此事我苏家问心无愧,但是到底叨扰你们了,若不是李捕头出手,我今日恐怕难以善了!”

李捕头当着苏钰臣的面,直接打开了银票的面额看了看,然后眼也不眨地将银票放回了案上:“既然苏少爷也说了问心无愧,还送这银票干嘛?也就是知道这事是他们几家联合起来要坑你们苏家,我才出手的,可不是为了你这点银子。”

“你们苏家的义举,别人不知道,我李某人心里一清二楚,你们帮了多少百姓,我也心中有数,否则我今儿个也不必带那么多兄弟来给你撑场面了。”

流水的知府,铁打的小吏。吴英全在任期间,做的那些事情,李捕头看不上眼,但是也没办法阻止。原本以为扬州城年年风调雨顺,就算那官员贪一点,但是也害不到百姓家破人亡,可谁知道一场大水,还真的差点让扬州城的诸多百姓颠沛流离。要不是有苏家又是送米送衣服,又是买田地安顿流民,这扬州城指不定会乱成什么样。

哪怕这苏家有自己的小心思,也让李捕头忍不住高看一眼。

李捕头向来有股游侠精神,看不上那等蝇营狗苟之人,虽然做了捕头,但家里还是一穷二白,只不过此人在扬州城老百姓口中的名声极好,刚刚他那几句话,就让大家都认定了是崔家季家找事,和苏家一点关系都没有。

苏钰臣魂魄停留世间百年,让他钦佩的没有几人,这李捕头算是一个。

所以对上李捕头,苏钰臣也是直来直往:“行,不收就不收吧!但是李捕头你往后要是有困难要用上钱的地方,你但凡只会一声,我苏钰臣只要能办到的,一定尽心尽力!”

李捕头有些玩味的笑了:“你小子不怕我到时候讹你一票大的?”

苏钰臣摇头:“若是你李捕头要用一大笔银子,那也绝不会是单单为了自己,就冲着这个,我也是帮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捕头这回是真的畅快地笑了起来,蒲扇般的大手重重的拍了苏钰臣的肩膀两下:“好小子!你这个朋友我交了!”

苏钰臣差点被拍了一个趔趄,稳了稳才没倒下,两人相视一眼,又俱都笑了起来。

李捕头临走时又给苏钰臣交代了一句:“上边说今年皇商好像又要增加一个名额,明晚上吕知府会提及此事,你心里要早做打算。”

说完这话,李捕头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而苏钰臣此刻,心里则是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怎么就漏了这般重要的事情!

第二十三章:看书

苏钰臣回府的时候,夜幕已经降临,青竹这几天跟着苏钰臣跑前跑后,已经熟悉了苏钰臣的作派,想着他还没用晚膳,就要去小厨房招呼一声,却被苏钰臣制止了:“不必,今儿个你家少爷定然是有晚膳用的,用不着你操心。”

苏钰臣说这话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有着三分得意,七分肯定,看的青竹牙酸不已——得了少爷,知道您如今是已经成家的人了,不必在我这种单身人士面前说这样的话吧。

苏钰臣微微整了一下外袍,就迈进了自己的小院。

小院里果然如苏钰臣所料想的那样,灯火通明,丫鬟们静静垂手在房门口,见到苏钰臣正想行礼,苏钰臣却摆摆手,当先一步走了进去。

不过进去后却是愣了一下,小厅里冷冷清清,圆桌上什么都没有,根本没有苏钰臣以为的那样,柳云清准备了晚膳正等着自己的场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的桃花眼疑惑地眨了一下,又眨了一下,脑海里仔细翻找了一下,才惊讶的发现,他和柳云清一起吃晚饭的日子似乎屈指可数。以前到了晚膳期间,要么苏钰臣去别人房里用膳,要么到外面胡天胡地,若是实在没办法到了节气上必须和柳云清一起吃饭了,才会打发人来说一声,柳云清也会安排的无比妥帖,似乎从来没有像今天一般,什么都没有准备。

恍然间苏钰臣好似在小书房听到了动静,挑帘进去,才看到柳云清正坐在太师椅上捧着一本书看的如痴如醉,手边一碟子梅花糕,一杯清茶,梅花糕一块未动,清茶已然没有了热气,想见此刻看书的人有多专心。

而小丫头雪儿,正趴在书案上,睡的口水都流出来了还不自知。

难怪连晚膳都没有传,主仆二人估计现在是什么时辰都忘了吧!

“看什么书看的这么入迷?”苏钰臣略显低沉的嗓音在小书房中响起,倒是吓了柳云清一跳,惶然抬头,因为用眼过度,眼睛忍不住微微眯了一下,才看清了苏钰臣的相貌,然后再是往窗外一看,心中一惊:竟然是已经天黑了!

“雪儿,快醒醒!”柳云清连忙将雪儿也推醒了,雪儿也是云里雾里的站起来,还不知道眼下要干嘛。

苏钰臣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都已经卯时了,还不去传膳?”

雪儿闻言连忙行了个礼,才脚步有些慌乱地去小厨房安排人传膳过来。

“见过夫君。”柳云清到底比雪儿稳重,倒是不慌不忙地行了个礼,然后伺候着苏钰臣洗手换了一件家常的衣服,这才在小圆桌边坐下。

“今儿个在小书房看到了夫君收藏的一本奇书《天工开物》,一不小心看入了迷,误了时间,还请夫君不要见怪。”柳云清还是非常有态度的承认了自己的不是,并且还反省了一下自身。

苏家的厨子请的都是名厨,苏钰臣的小厨房里到了晚间都会准备好饭菜,随时等待主人传唤,所以不过说话间的功夫,八菜一汤已经是摆好,四荤四素外加一道芙蓉鸭子汤,四素里面两道凉菜清热解暑,两道热菜也是选用时令鲜蔬,四荤里面更是一道松鼠桂鱼,一道金钱虾饼,一道象牙鸡条,一道葵花斩肉,每一道菜都鲜香扑鼻、摆盘讲究,光是看看就让人食指大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心中暗叹:这实在是太过奢靡了,两个人如何享用的完?这般想着的时候,口水却又忍不住悄悄地咽了咽。

苏钰臣小酌了一杯酒,闻言差点没喷出来——没想到柳云清看的竟然是《天工开物》!这本书他翻过一回,看着跟说天书似的,他老子非买了送给他,还有一些什么《九章算术》、《缉古算经》、《农政全书》、《孙子兵法》这些,都是苏谨山要求他多看多思的,可是他哪里看的进去这些,每次翻到第一页都要打瞌睡,哪里想到居然有人看这种书能看到废寝忘食!原先苏钰臣一直以为柳云清看的是他随手买的志怪、话本游记,谁能想到居然有人对这种装点门面的书感兴趣呢!

“这书有这么好看么?”苏钰臣长眉微微皱起,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看的是不是和柳云清看的是一本书了。

若苏钰臣说起别的话题倒还好,柳云清肯定是按照本分,回答的合情合理,可是偏偏苏钰臣问了她刚刚看的如痴如醉的书,她心中正有百般想法欲对人倾诉讨论,忍不住就像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回道:“好看!好看极了!这本书特别有意思,妾身只看到了上卷的《乃粒》和《乃服》,竟是不知道农作物有如此之多的种植方法,也不知道我们的衣裳织造有如此多的讲究和技法........”

柳云清和苏钰臣边吃边谈,洋洋洒洒竟是说了许久,将自己在书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都和苏钰臣说了个痛快,苏钰臣虽然看书觉得烦躁,但是此刻听柳云清娓娓道来,她那秀丽的面容在烛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倒也觉得这些内容仔细研读可能确实有几分意趣。

一个愿意讲,一个愿意听,此刻两人倒是达到了一种自然的和谐。

说到最后,柳云清忍不住感叹了一句:“不过纸上得来终觉浅,要是我自己也可以试验一番,和书上相互映证,那才算是真正读完了此书。”柳云清说的是自己的真情实感,可话一说完,就觉得自己实在不该这般放肆!

柳云清之前在柳家,只能读读女四书,抄抄佛经,虽然自身持正沉稳,但是困于后宅内院,哪里来的诸多见识?如今苏钰臣小书房对她开放,让她可以任意翻看里面的书籍,今日这一看就一发不可收拾,彻底沉迷进去了。刚刚又和苏钰臣抒发了一番自己的见解想法,实在是有些交浅言深了。

没想到苏钰臣却满不在乎道:“这有何难?我刚刚买了八万亩的田地,到时候捡近郊的划给你五千亩,你拿去做试验好了,想要种什么、尝试什么,就叫下面的佃农去弄,到时候就和他们说种出来多少都不碍事,我这边按照最好的收成每亩给他们发银子或者粮食都成。织布坊的话,嗯,你先弄田地的事情吧,等忙过了我再给你一个织布坊。”主要是现在织布这一块是苏明霆在管着,他还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不过苏钰臣好面子,轻易不想在柳云清面前说自己搞不定织布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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