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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子重生记 第3节(1 / 2)

柳云清在知道苏钰臣身份的时候,就心念电闪间知道了对方是谁,毕竟她是带着任务来扬州的,如果连任务对象也不清楚,用她爹的话来讲:岂不是白白浪费了柳家对她的养育之恩?

只是她这次过来后,伯父那边却一直没有定下准确的婚期,本来已经是双方父母都已经定下的婚事,如今却仿佛生出了变数一般,让她在伯父家里一住就是一个多月,她心底微微松口气的同时,又因为对自己的前途未卜感到迷茫。

原本来京城之前,主母口中这个苏钰臣是端的一表人才,风度翩翩,家世又好,人品也佳,实在是一个世间难寻的佳婿。可是柳云清只是有些胆小怯懦,但是并不代表她脑子不好使,如果真的是这般好的人才,哪里轮到她这个被主母、父亲冷落的女儿?毕竟柳家未婚适龄的女儿又不是只她一个。

果然,等来了扬州城后,就算不想刻意打听苏钰臣的消息,丫鬟雪儿还是很容易知道了关于一些苏钰臣的情况。

苏府宅中的娇媚婢女,欢喜楼里的头牌花魁,小桥胡同口的风流寡妇......光是或真或假的一些风流韵事,就可以让八卦之人说上个一两个时辰不带歇息的!更何况苏钰臣还不止风流的名声,败家、性子恶劣、不学无术,每说一样,柳云清的脸就能白上一分!

而今天,柳云清见到苏钰臣之后,除了苏钰臣的长相出乎她意料的俊秀外,其他的部分倒是真的很符合传闻......

哪怕柳云清心中知道苏钰臣此举是为了给她撑腰,或者是为了他自己的面子,但是下意识的,柳云清就不太想接这个木盒——哪怕其中的珍宝她长这么大也没见过,看到的那一瞬都被摄住了魂魄似的。

看柳云清没接,苏钰臣倒是不奇怪,毕竟柳云清在他心里确实是这么个木讷又守礼的性子,如今两人名分虽然刚刚定下,但是还没公之于众,想必她也不会轻易和他在外面有所牵扯。

苏钰臣顺手就把木盒递给了柳云清的贴身丫鬟雪儿,因为上辈子雪儿入府后也一直跟着柳云清,苏钰臣倒是和她也又颇多接触,所以只觉得顺手为之,非常自然,而雪儿又是丫鬟出身,主子递过来的东西,哪里有不接的道理,何况这个还是未来的姑爷,更不敢得罪,于是也是出于本能的就接了下来。

只是,接下来之后呢?!雪儿脸色是真的雪白了,这么贵重的东西,就是卖了她一百次也赔不起啊!小姐刚刚都没接,她这么手这么长接了下来,一见到柳知汐彷佛要冒出火焰的眼神,雪儿又是一个哆嗦。

柳云清思来想去觉得收这个礼不妥,如果是店里寻常首饰那也便罢了,毕竟他们两个的身份摆在那里,但是这个“东华紫翠”据这个店里的伙计讲,就算是苏钰臣其实也是动不得的,她这个苏家未过门的媳妇就收了下来,岂不是还没过门就已经惹得公婆不喜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她,还如何在苏家立足?

只是还没等她发声,苏钰臣就转过身去,对着刘成冷笑了两声:“我苏家的东西,管你屁事?我爱给谁就给谁,今天你惹了我们苏家的贵客,我要把东西送出去,容你在这里颠三倒四?”

刘成可不敢让苏钰臣把这么大的一个屎盆子往自己身上扣!说什么得罪贵客,八成是要在柳家小姐面前逞威风,耀武扬威!败家子送了这个东西出去是为了赔罪,那他刘成岂不是成了罪魁祸首了?

“三少爷明鉴,小的绝对没有怠慢之意,小的只是见这位姑娘囊中羞涩,和她解释了为何她看中的珠钗造价昂贵的原因而已啊!大家也都看到听到了,小的说的都是事实啊!”

苏钰臣对此人不屑之极,看到周围人显然对刘成动了恻隐之心,心中更是恼怒非常!他做事向来冲动,这刘成又是他心中所恨之人,脚下一动就想踹过去,却是被陈慎言慎一把拉住,一边使眼色一边劝苏钰臣:“好了好了,你气也出了,何必和这些刁奴一般见识,这些人向来会捧高踩低,你看的还少么?咱哥两去得意楼喝一杯,去去晦气。”

陈慎言今天也被苏钰臣的大胆举止弄的吃惊不已,唯恐自家兄弟再闯下祸事,只得拉住对方。这年头虽说刘成是苏家的奴仆,这“翠玉轩”也是苏家的产业,可是家业还没交到他苏钰臣手上的时候,其实他们这种成天游手好闲的富家子也是没太多权利插手铺子里的事情的,若是因为他们导致铺子里的生意有个不好,那最后是绝对没有好果子吃的!

今天眼看着自家兄弟眼皮都不眨一下的败家,把镇店之宝拿出去送人,又要对着自家伙计在这么多客人面前拳打脚踢的,估计后头的事情难以善了,还是赶紧把人拉住,然后想想一会儿到了僻静处把那柳家小姐拦下来,将镇店之宝拿回来才是正经。

说白了,陈慎言对自己的身份定位看的透透的,像他们这种不学无术的富家子,家里养着宠着是情分,但也就在父母的可容忍的范围里胡闹,一旦超过了这个底线,那轮到他们的绝对不是平日里的一点点责骂。

也难怪上辈子陈慎言能活到终老,这脑子确实是要比一般的纨绔子清醒的多。

刘成今儿个被苏钰臣不分青红皂白就是一巴掌,然后又是各种呼来喝去,心中不满已经是到了顶峰,虽然头是低着的,可是双眼之中如同淬了毒一般,恶狠狠地盯着地面,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身侧,口中却带着哽咽道:“小的对主家一向忠心耿耿,缘何如此折辱,这镇店之宝也是老爷亲自命人送来吩咐小的看管的,今天接待这几位小姐也并未有任何出格之言,都是照着本分做事,却得到三少爷这样的“赏赐”,小的无权无势,无人为小人张目,今日唯有一死,才能以证小人清白!”话刚说完,刘成就站了起来,往旁边的一面墙冲过去,幸而周围的人反应及时,将人拉了下来。

“苏家三少爷威风也太大了,这是要逼死家中奴仆啊!纵然人家卖身给了你们苏家,但你们苏家也不能草菅人命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小伙子一向勤勉,我来翠玉轩都好多次了,都是这个伙计给我拿货看货,耐心态度都非常好,这样的好伙计不说好好对待,还这样咄咄逼人,我看以后这翠玉轩不来也罢!”

“你们啊,这是少见多怪!三少爷多大的本事,又不是今天头一天知道,不过就是打死一个伙计,败坏一下祖宗家业,哪里值得你们这样说道了!”

。。。。。。。。

扬州城里看不惯苏钰臣作风的人不知凡几,嫉妒有之,看不惯有之,被触犯过利益的有之,如今再看这“忠仆遇到奸主”的戏码,忍不住一个个都议论了起来,并且一边倒的倾向了刘成。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这些来买首饰的人,见到这热闹,并没有对刘成有太多的同情心,毕竟主家教训伙计态度不好,对顾客来讲只有乐见其成。只是这个刘成也是好本事,无形间弱化了自己刚刚对柳云清态度的鄙夷,反而用平日里苏钰臣的恶劣形象为引导,让大家都把关注点放在了苏钰臣的嚣张跋扈上,并且不惜用自己的性命做幌子,拔高了自己,又狠狠打压了苏钰臣。

从这点可看出,这刘成绝非池中物,小小的一间翡翠轩,关不住他的野心。

陈慎言心中暗道不好,今天他兄弟可是要踢到铁板了,这事要是被苏老爷子知道了,苏钰臣不死也得脱层皮了!

正在陈慎言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化解这个局面的时候,却听到苏钰臣冷笑了两声,冲着七嘴八舌的众人吼道:“都给老子闭嘴!”

刘成心里一喜:他就是要让苏钰臣动怒,最好再打自己几下,以他的心计,到时候自己不仅不会吃亏,运作得当,在这件事中他还可以占尽好处.......

堂中瞬间一静,下一瞬却又听苏钰臣开口道:“什么事情都不知道,就要在这里教我苏钰臣怎么做事?难道各位的家中有欺上瞒下、私吞主家钱财的刁奴,也是准备留着好过年吗?”

刘成猛的抬头看向苏钰臣,嘴唇不经意的颤动了两下,声音中却带了哽咽:“三少爷,您就算有任何火气,都可以朝小的发,可是您不能污蔑小的人品!今日之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没等刘成说完,苏钰臣就挥手打断他的话:“你,去刘成屋子里,在他床下左起第三块砖头下面,把里面的木盒挖出来!”

其他人还没怎么听懂苏钰臣在说什么,只是刘成却一瞬间脸色惨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脑海中只有三个字:他完了!

第五章:大哥苏明霆

刘成被拖出去的时候,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做的这么隐秘的事情,却会被苏钰臣这个草包知道!

呵呵,只能说这个草包知道的太多了.......

苏钰臣如今的脑子记忆非常清晰,只要略微调取记忆,就能想起之前他做阿飘时候跟在刘成身后听到的一些话。而作为日后刘成得意的发家之事,自然也在一次夫妻夜话之时不小心被苏钰臣听到了。

苏钰臣承认,当时自己苟在对方房梁上,看着一对狗男女卿卿我我,就想拔出自己四十米长的大刀——对了,忘了介绍了,睡在刘成枕边的女人,就是他后来的小妾碧蓝。

当时苏钰臣就觉得这女人不该叫碧蓝,tmd应该叫碧绿啊!!

那时候的刘成已经脱离了奴籍,靠着在翡翠轩积累出来的身家,自己开了一家首饰店,并且狠狠抢了翡翠轩的老顾客,翡翠轩的生意至此也是一落千丈。

当然,那时候苏家已见颓势,早已自顾不暇,根本没法分心再去和刘成抢生意,刘成在此期间是赚的盆满钵满由不知足,还勾结了苏家的老对头,在关键时刻狠狠捅了苏家几刀,让苏家快速败落的同时,还撕咬了苏家好几处其他的产业,为人不为是不毒、不狠!

当时刘成就对着碧蓝道:“我那时候还在苏家翡翠轩做学徒,当时我就和掌柜暗地里商量好了,每次你那个草包三少爷来拿首饰的时候,我就到后头去给他包起来装点,然后就在那些首饰上取下一些珍珠、宝石,用假的镶嵌上去,有些不懂行外地客人来了,我也如法炮制,一年下来我就攒下了不菲的身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时刘成说话间的得意就别提了,那时他就有一种将苏家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的兴奋之感——你瞧,你就算是我的主人家又如何?

碧蓝祥装生气地拧了一下刘成的胳膊:“死相,那当时三少爷送我的有些簪子上面的珠子竟是假的咯?”

“哈哈哈,你看,谁敢相信那个草包送的东西会是假的?谁能知道百年老字号翡翠轩的首饰还能参假?那草包都是送给一些莺莺燕燕,谅你们也看不出真假,也不敢信其中有假;那些外地客人都是慕名而来,又怎么会相信其中参假?你看我在那翡翠轩做了三年,可有露出过马脚?后来被爆出来,那还不是我在后面推波助澜?”

碧蓝轻笑:“好啊,竟是在未曾见你之时,就已经被你诓骗进去了,合该我上了你这条贼船!”

刘成被碧蓝伺候了一回,心里舒爽又得意,忍不住又拥着美人将当年的事情细细道来,被就飘在他们上方的苏钰臣听的个一清二楚。

自然,现在的苏钰臣也知道了刘成的手段和他的藏宝之地。

另一个伙计将搜到的东西摊开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大家才面面相觑——怪不得闹这么大个阵仗,原来是家里出了个内贼!

刘成眼看着就要被扭送到官府去了,就想喊出自己制假一事,就算他自己要下地狱,也得拉着苏家不得好过!却被苏钰臣眼疾手快地拿过柜台上的一块抹布,堵住了刘成的嘴,迎着刘成阴毒愤恨的目光,让人快点把他押送到官府去,不要再在这里丢人显眼!

苏钰臣的目光扫过掌柜的时候,只见他两股战战,额头上冷汗直冒——可不是么,兔死狐悲,就连刘成都被抓了,他这个掌柜的还能有好果子吃?

掌柜的只以为是有人告密,毕竟任谁都想不到苏钰臣知道这事,竟是十几年后他亲耳所闻呢?

只是苏钰臣视线只从这位韦掌柜身上一晃而过,却并未发作,毕竟苏钰臣不傻,这个时候屋子里站满了客人,若是再发落掌柜的,抖出“翡翠轩”知假贩假,那真的是百年老字号,毁于一旦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慎言看自家兄弟转瞬间就办成了一件大事,简直惊的嘴巴都合不拢,这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咋有点他老子的味道,让他一时间都有点恍恍惚惚。

好戏看完,客人们也不好意思围在原地,好多人纷纷往外走去——毕竟这么大一只瓜,在娱乐项目贫瘠的古代,真的是可以吃好久了!

如果这个时候也有微博热搜的话,那标题肯定是:1.草包富二代豪掷千金追柳家小姐2.反转:翡翠轩惊现家贼,名贵珠宝竟被藏匿!

只是当事人柳云清显然是不想在此时此刻和苏钰臣扯上太多关系,急匆匆得将檀木盒塞在苏钰臣手中,行了一礼:“多谢苏公子美意,只是小女子无功不受禄,还请收回。”说完之后就拉着雪儿直接就往门外走去,不过纵使走的急,裙角也依旧压的稳稳的,没半点轻浮之感。

柳知汐觉得自己简直可以气炸了,先是嘲讽柳云清没成被苏钰臣反嘲了一通,又是嫉妒苏钰臣对柳云清的出手之大方,现在看到柳云清轻飘飘地又把“东华紫翠”给还了回去,只觉得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了!

这么名贵的首饰,这柳云清说还就还了!要不然她还能想办法夺过来,现在哪里还有机会!只是现在柳云清都走了,她还能如何?只能气哼哼地带着小丫鬟跟着出门而去。

苏钰臣看着手中的檀木盒,倒也是不觉得诧异,毕竟柳云清在他心中的形象是再守礼不过的,摩挲了一下这精致的盒子,就让店里的小厮又放了回去——早晚是她的,等过了门在给她也不迟。

陈慎言跟着苏钰臣一起出了“翡翠轩”,看着自家兄弟的俊脸是欲言又止,眼中明晃晃的有了一种叫做“背叛”的字眼——说好了一起做纨绔逍遥扬州城的,怎么你tm就开始秀手腕了呢!

苏钰臣拍了拍陈慎言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老弟,你以后还是多读点书吧,或者和你家大哥多学学,那阮娇儿就别去碰了,她不是个好的。”

苏钰臣说的可都是自己的肺腑之言,可奈何听在陈慎言耳里,那就是从小玩大的好兄弟,居然开始嫌弃他没文化、没本事了?!

陈慎言双臂还胸,眉毛倒竖:“你是比我多读了几本书,还是比我多长了多少本事了?得得得,你不去欢喜楼正好,今天没人和我争了!”说完转身就走,毕竟被自己的好兄弟这样说,而且对方也是个不学无术之辈,难免心里不痛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也没去拉,毕竟他自己还有一摊子事情要办,以前的那种纨绔作风他是再也不想去沾了,能把陈慎言劝过来最好,劝不回来那也只能分道扬镳。况且,按照上辈子的发展路线,陈慎言也不过后半辈子寥落一点,前半辈子可是一直生活在纸醉金迷之中,其实也没什么不好。

陈慎言走出去老远,也没见苏钰臣追上来,心中不忿更甚,想去欢喜楼的脚步也顿了顿,转而向自己家的方向走去,小厮元宝跟在后面诧异问道:“少爷,咱不去欢喜楼了吗?”

陈慎言折扇往元宝头上一敲:“去什么去!回家!”这兴致都没了,看再漂亮的女人又怎么样?

而苏钰臣这边也踏进了苏府的大门,刚要进门就看到了他大哥苏明霆也急匆匆地进了门,看到苏钰臣的时候,眼眸中明显闪过一丝不喜,又被他压了下去。

苏钰臣乍看到他大哥苏明霆心中一阵恍惚,许多关于他和他大哥的事情都翻了出来,心情可谓是波涛汹涌,但是同样最终都转化为虚无,嘴角微微翘起,喊了一声:“大哥。”

苏明霆“嗯”了一声,还不待多言,就看到孙管事前来行礼:“大少爷,三少爷,老爷让你们去书房。”

兄弟两个对视一眼,心中都有所觉是为了什么事情,“兄友弟恭”地结伴往书房走去。

第六章:我也要

苏家百年豪富,这座苏家祖宅更是经过了数次修葺扩张,曾有文人参观完苏府之后,写文感叹道:江南无限风光,苏宅取之八/九。足以可见这座宅邸不仅仅是豪富,更充满了江南园林之美。

绕过抄手游廊,穿过一小片翠竹林,才到了苏谨山专用的小书房“竹涛书斋”,此刻负责洒扫的婢女将木质小窗推开,小叶紫檀的书案上放着香炉,清风从竹林间拂过吹来,只觉得有一种沁人心脾之感,端的在这夏日之中保有一分清凉,在此处读书写作,自有凝神静气之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不过苏家没有走科举之路的人,这书房苏谨山只是用来日常看账本处理俗事,掌管这么大一片家业,确实是需要一个能让人平心静气的地方,才能不让自己着急上火。

只是今天这事,当孙管事报给苏谨山的时候,他可是怎么都静不下气了,刚听到两个儿子回府的消息,就命人将他们唤了过来。

刚刚回来的路上,苏钰臣走的慢,一直在梳理上辈子的一些所见所闻以及时间线,所以这个时候苏谨山已经得到了翡翠轩的消息倒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要是连这点消息都不够灵通的话,那对自家的铺子掌控力度也太弱了,早就得被人生吞了去。更何况,翡翠轩还是苏家现如今的核心产业之一。

一看到苏钰臣坠在苏明霆后面吊儿郎当地进来,苏谨山就看不顺眼:“你这个孽障,昨天刚打过,今天你不在家呆着,又出去和陈家小子鬼混去了?还豪气的很,拿着自家店里的镇店之宝随手送人?如今你是真的长本事了!”

刚刚消息传的匆忙,此间的来龙去脉也有些语焉不详,总而言之就是“翡翠轩”里出了个家贼,苏钰臣要将镇店之宝送给一个女客人云云。凭着苏谨山对苏钰臣的了解,就想当然的觉得自己这个小儿子又要搅风弄雨了。

“还有你!当初“翡翠轩”交到你手上的时候,你是怎么和我保证的?现在还出了刘成这样的伙计!这就是你管理的好铺子!”

原本苏明霆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听着苏谨山责骂苏钰臣,心中不免生出了一丝快意,没想到苏谨山的矛头转的这么快,一下子又对准了他,将他骂得一愣一愣的,反应了一下才知道“翡翠轩”里竟然出了这等大事,顿时眼皮一跳!

要知道这个“翡翠轩”是今年年初才开始交到他手上的,苏明霆作为苏家的庶长子,地位一向有些尴尬,幸亏他的生母刘姨娘还算得宠,他自己又从小在算术一道上颇有天分,入了苏谨山的眼,这几年眼看着他也成家立业了,苏谨山在刘姨娘的百般哀求下,才分了三个铺子给苏明霆打理,为这事主母王娴还和苏谨山闹了好大一通脾气。

这三个铺子中,最赚钱、也最让苏谨山看重的就是这个“翡翠轩”,苏明霆也是兢兢业业,不敢有半点不上心,没想到竟还让下面的人钻了空子!

“父亲息怒,儿子这次确实错信了小人,还请父亲给儿子一次机会,我必定会重新整顿“翡翠轩”,不堕了我们“翡翠轩”百年老字号的名头!”苏明霆眉目英挺,信誓旦旦说话的时候很有一种坦然正气之感,使人容易信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苏谨山却还是有些不满:“你知道我为了让你接管这家铺子费了多少心力?你确实识人不明,那刘成还是你小娘那边拐着弯的亲戚吧?原本是你本家人,最是该知根知底的,结果还贪污我们苏家的银子!简直就是胆大包天!”

苏谨山这话对着苏明霆说,实在是有些诛心!

但是也表明了为什么这次苏谨山为何如此生气,甚至比苏钰臣在铺子里胡乱拿镇店之宝还生气——毕竟他苏家的财富,只能苏家人去享,你刘家人想染指,那是做梦!

苏明霆听闻此言,一下子就后背发凉,冒出了冷汗,忍不住跪了下来:“父亲,儿子确实不知道这刘成竟然是个外忠内奸之辈!还请父亲明察!”

苏谨山发过火之后,看着苏明霆跪下的样子,心中还是有所不忍,虽然他对这个大儿子的位置一直以来都有些举棋不定,但说到底,这还是他的孩子:“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别动不动就下跪。不过这次你确实该罚,就罚你三个月的月例,你回去后好好自己想想。”

苏谨山端起一杯茶喝了半盏,用眼神示意苏明霆坐下喝茶,然后看着歪坐在另外一边好想在看好戏的小儿子,只觉得这头更痛了。

“砰”地一声,苏谨山将茶杯重重地放在旁边的小几上,冷声对着苏钰臣道“谁让你坐下来的!”

苏钰臣看着自家老爹生龙活虎骂人的样子,就觉得这样也好,亲切!

清了清嗓子,苏钰臣才微微坐正了身子:“爹,你这回可真是冤枉我了,我这镇店之宝也不是送给外人,而是送给你未来的儿媳妇,柳家四小姐。”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苏谨山被噎了一下,倒是没想到小儿子和未来的小儿媳妇在“翡翠轩”碰到了,若是送的人是柳四小姐,纵然那“东华紫翠”是个稀罕物,倒也不是不能送。而且听孙管家说那姑娘并没有接受,倒和他们打听到的人品一致,确实是个贤淑守礼的,内心对未来儿媳妇更添了一丝满意。

“再说了,这次刘成这个内贼还是我帮大哥揪出来的,不仅是他,那个韦掌柜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当时人太多,我怕韦掌柜说漏了嘴,道出他和刘成制假的消息,影响了铺子里的生意,就没办他。现在这铺子既然是大哥在管,就赶紧把人给打发了吧。”苏钰臣闲闲的喝了一口茶,转着手中的折扇,双眸含笑地看着苏明霆,却让坐在对面的苏明霆双手瞬间握紧——韦掌柜可是他真正切切一手提/□□的自己人,竟然,竟然也背叛了自己!还被苏钰臣这个草包给当面点了出来!

顿时,苏明霆一张脸上红红紫紫,好不精彩!

苏钰臣心中冷笑:你不是一向自诩自己精明强干,远胜于我么?看来也不过如此,难怪苏家交到你手上就败落的这么快!不过在后宅阴私手段上,我倒确实对你甘拜下风,能想出这种损招来害我!

苏谨山听完之后,倒是盯着苏钰臣看了好一会儿,见小儿子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是眸子里却有了以前没有的清明之色,心念一动,却也没有对苏钰臣再说什么,而是转头对苏明霆道:“韦掌柜我知道是你一手提拔上来的,那就你自己去处理吧。”

这里没说怎么处理,也是保全了苏明霆的面子,让他自己私下里去操作,不在其他掌柜面前失去威信,让本就忐忑不安的苏明霆心下稍安。然后苏谨山后一句话却让苏明霆再次如坠冰窖,本是盛夏他却仿佛在寒冬似的。

“你处理好之后,翡翠轩的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暂时就先管好城南两家布匹和成衣铺子就好。你还年轻,还得再多锻炼锻炼。”苏谨山的语气一点也不重,甚至还宽慰了苏明霆。

只是苏明霆的脸色却一瞬间煞白——城南的两家铺子如何和“翡翠轩”比?两家铺子的流水加起来都不比不上“翡翠轩”的十分之一啊!

苏明霆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待再抬起头时,却又变成了那个风清月朗的苏大公子:“好的,父亲!我确实还有很多地方要向父亲学习,之前是我操之过急,再用人一道上还差父亲远矣。”

苏谨山原本对大儿子意见诸多,但是见大儿子这番表态,倒是心里也舒坦了,看向大儿子的眼里又有了慈父之意。

“既然大哥也有铺子管,那要不老爹也给我一个铺子管管吧!”苏钰臣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把扇子展开给自己扇了扇凉风,问苏谨山要一间铺子,就好像问他晚饭吃什么似的那般简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这话一说出来,在场的另外两个人却都是神色巨变。

第七章:纨绔子的进取心

苏谨山没想到,自己这个小儿子居然有一天也会主动要求来管铺子。

因为苏钰臣是王娴所生,嫡出,再加上又是苏谨山最小的儿子,自苏钰臣生下来开始,苏谨山就对苏钰臣抱有特别大的期望,开蒙以来就聘请名师教导,想让儿子以后能更加顺当地继承这偌大的家业。

可是从小苏钰臣就坐不住三分钟,还经常逃学出去斗鸡走狗,长大了以后又是一心沉迷美色,再一次次的父子说教和对抗间,苏谨山对这个嫡子是越来越失望。有一次苏钰臣又被苏谨山逮到偷溜出去玩,将苏钰臣关在小祠堂里三天,出来后又是一阵苦口婆心的教导,说他也已经年满十六,可以跟着自己慢慢接触家业,先从几个小铺子着手开始熟悉,结果你猜这个逆子说什么?

苏钰臣的话他这个做老子的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他说:“我是苏家唯一的嫡子,以后这个苏家都是我的,苏家的家业我就是花三辈子都花不完,干什么还这么劳心劳力?老祖宗创下这偌大的家业,不就是让子孙后代享福么?也就是爹你想不通,还天天早出晚归,兢兢业业!”

可把苏谨山气的一个倒仰,手指哆哆嗦嗦指了他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从牙缝间挤出一个字:“滚!”

是的,以前的苏钰臣想的很简单,有他老子在的时候,就让老子去管事,老子不在了,他以后还能多培养几个儿子去管家业,他只要做个富贵闲人就好。

如果有现代人知道了这人的想法,简直就是要拍案叫绝了:妙啊!简直绝妙!年轻的时候啃老,年纪大了吭小,这一波不亏!

其实苏钰臣这个打算若是运作得当,倒别说,还真有可能让他这么逍遥一辈子,只是他忘了自己并非苏谨山唯一的儿子,更忘了那一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

苏钰臣那时候看不清,到了现在又哪里还能看不清!苏家内部有自己两个庶出的哥哥和几个小娘虎视眈眈,就盼着自己出事好瓜分家业,苏家外面又有不少劲敌环伺,竞争异常激烈,其实这个时候就是苏谨山自己,维持这份家业已经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了,否则他也不会在压了大儿子三年后,还是最终松了口,舍出去三个铺子让大儿子接管,不是不明白这里的利害关系,而实在是他自己已有独木难支之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苏家说是江南首富,如今来讲也只是空有过去名头。苏家真正鼎盛时期还是要在苏钰臣的太爷爷到爷爷那辈,这江南第一名宅苏宅也是在苏钰臣爷爷那时候大成的。否则以苏谨山今时今日的本事,还真请不到像秦大师那样的国手出山,给苏家园林出图纸做总监工监管建造。

苏谨山已经过了不惑之年,人说创业容易守业难,当年苏谨山的父亲苏城和就评价过苏谨山并非生意场上的能人之辈,若是能做到守成已然是不错。确实这句话也在苏谨山身上应验了,苏家的产业确实已经铺的够大了,在这个交通不便利的年代,横跨了整个江南区域,甚至有几家店铺还开到了北方的天子脚下,核心产业的古董、字画、首饰玉器布匹更是稳坐江南的头把交椅,同时还要打理棉花水果等价值较高的庄园,在民生日用品行业也参了几脚,不可谓生意做的不够大。

可是就是因为摊子铺的太大了,一个总舵手想要面面俱到、将苏家这艘巨船稳稳当当地开下去,就已经及其的不容易。可以说,光是守住这份家业,苏谨山已然是用尽了心血,可尽管如此,江南另外几家生意场上的竞争对手在数年的经营下来,已经开始对苏家的产业开始攻城略地,让苏谨山更加感觉到分身乏术,手下可用可信赖之人太少!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看着从小在算术一道上颇有天分、又一直老实规矩的庶长子求着让自己管几个核心的铺子锻炼锻炼,苏谨山几番衡量之下,才松了口。

大魏朝对嫡庶之分非常看重,按照当朝法规来讲,嫡子可以分到绝大部分的财产,而庶子能分到的绝对不可以超过总家产的十分之一。分几个边缘小铺子给苏明霆是不要紧,哪怕以后这几个铺子就给他了,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但是若是插手苏家的核心产业,其实是不太应该的,因为核心产业意味着超乎想象的利润流水、以及其中的人脉网络,这样做其实是有养大庶子的胃口之嫌,长此以往,难保不会兄弟阋墙、产生隔阂。

只是一来苏明霆是苏谨山从小看到大的,他自以为足够了解大儿子的秉性,二来比起苏家家业的败落,苏谨山情愿在家产分配之事上冒一点风险。

说白了,对苏谨山来讲,苏明霆哪怕有最坏最坏的心思,那还是自己的儿子、自己的血脉,只要他在自己撒手人寰的那一天,到了地下对得起自己的父亲、对得起苏式先祖百年来的兢兢业业,保下了苏家的产业,那他这辈子也就值了。

所以面对王娴的激烈反对,他还是想了办法让她松口;同时面对苏钰臣的毫无所觉,他既是松了一口气,又是感觉到更加的失望。

只是如今,他似乎高估了大儿子的管事能力,同时又低估了小儿子的野心。

是的,野心。

若无野心,这么会安插人盯着“翡翠轩”的一举一动,并且在关键时刻给了大儿子一记闷棍?若无野心,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也要求要几家铺子管管,不就是想趁此机会夺回苏钰臣原本的权利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明霆这个时候可谓是和他父亲心有灵犀了。他也下意识的认为,苏钰臣是在暗地里要给他使绊子,所以在“翡翠轩”有他的线人,以前的浪荡姿态有可能是真,但是不愿意舍弃他的那部分权利也是真——苏钰臣,还是容不得我侵犯他的半分家产!

苏明霆内心似火一般燃烧,那种自己费劲心计、熬尽苦心去够的东西,被对方轻轻一推就碎了一地的感觉,让他再次对这个弟弟充满了嫉恨,从小都是如此!从来都是如此!

苏明霆其实遗传了他小娘刘姨娘和苏谨山的优点,很有种公子如玉的翩翩儒雅之风,只是此刻他的面容有了一瞬间的扭曲,双眼如同饿狼一般狠狠的盯着苏钰臣,虽然那副狰狞的样子转瞬即逝,可还是让苏钰臣捕捉到了。

“呵呵,看来我以前确实太天真了,还以为你真是一个好大哥,让你接管了苏家那么多的产业,以为你喜欢做生意,我喜欢逛青楼,大家各得其所,可谁知道你的心竟然够狭小,血脉亲情也半分不念,那么这辈子,就也休怪我不讲情面了!”苏钰臣心中如是想到,同时,他这次想要接管店铺另外一个意图,则是想要振兴苏家,光耀门楣!

苏钰臣总是对这次的重生心中有不踏实之感,自己漂泊那么多年,又莫名其妙一朝重生,重生的地点还是在苏家祠堂,他琢磨来琢磨去,总算是想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苏家祖宗门不待见他,所以都不接他入阴曹地府,让他重生而来,自然是要他破解苏家几十年后家破人亡的惨烈局面,而不是让他再重来一次胡搞八搞的。否则,他怕再一次孤零零漂泊在人世间,那样的日子实在太过可怕和难熬,他实在不想再来一次!

所以这一回,他是绝对不能再让苏明霆接手苏家的生意,让他把苏家给卖了!

“你要管哪个铺子?“翡翠轩”的话,我怕你.......”苏钰臣已经在“翡翠轩”做了那么多事情了,苏谨山以为小儿子意在这个店铺,只是他对小儿子的不靠谱是已经有了深刻体会的,只怕他是一时兴起,到时候这么大个铺子真的交到他手里,他又和以往一样只顾着从铺子里挑首饰捞钱送给外面乱七八糟的女人,那到时候这个铺子给了苏钰臣,可真的是羊入虎口了。

不过苏谨山还没说完,苏钰臣就挥了挥手:“用不着,用不着。我只是先试试,翡翠轩那么大,到时候万一搞砸了可就不好看了。老爹你就把那个东街的米铺给我好了。”

苏钰臣的话诚实的可怕,让苏谨山噎了一下,真的是不知道说这个孽障什么好,原本对他抱有的一丝期待转瞬间又化为怒意:“滚滚滚,你给我滚远点!”

苏钰臣昨天刚被他老爹揍了,身体反应快过大脑,看到苏谨山举手就想着往书房外面逃,逃到一半又折返回来要句准话:“老头子,那米铺还是给我的把?”

苏谨山气的胡须都要吹出来了:“给!你现在就给我消失!别出现在我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得了准话,欢快地就往外面跑了。看着还杵在自己面前的苏明霆,苏谨山也没好气道:“你也走吧,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苏明霆摆上恭敬的正色,行了一礼才慢慢的退了出去。

只是刚一出门,他就眉头一皱,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微微加快的脚步显示了主人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第八章:娘的好大儿

苏明霆没有走九曲十八弯的锦绣长廊,而是直接顶着烈日来到了云烟楼,他小娘刘姨娘的院子。

垂手立在门外的丫鬟看到是大少爷过来了,连忙挑起珠帘让苏明霆进去,只是苏明霆个子高,平日进门还乐意弯一下身子,这时候心里装着事情,一不留神就让一串珠帘给打了一下脸庞。

那珠帘打在脸上,冰冰凉凉,连个红痕都不曾有一下,却让苏明霆瞬间大为光火,双眼一瞪,明明外头艳阳高照,可是小丫鬟还是觉得被大少爷的眼锋一扫,自己就如同入了数九寒冬的冰水之中一般。

“到大管事那边自己领罚去。”苏明霆声音不高不低,却吓得小丫鬟一下子慌了神,还想着求饶,就被刘姨娘身边贴身伺候的春兰给拦了下来,用眼神示意她赶紧领罚,不要再找不自在了。

新来的小丫鬟不知道大少爷的脾气,伺候了刘姨娘快十年的春兰可是晓得,这位爷看着是个好说话的,实际上脾气主意大的不得了,今儿个肯定是不痛快了,谁敢上去触霉头?

苏明霆说完话看都不看小丫鬟一眼,径直往屋子里走去。

云烟楼是座两层的小楼,周围假山流水环绕,上到二层推开西窗就可以看到一处不小的人工湖,到了晚上若是只开着窗睡,哪怕是盛夏,都会觉得有些寒凉。刘姨娘一个小小的姨娘,都不是什么正经主子,竟也可以独占一座小院,除了因为苏家有钱之外,也还因为本身刘姨娘就是几个姨娘间最受宠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刘姨娘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父亲还中过秀才,只是后来家中遭了灾,父母亲人俱亡,她只能自卖自身,从而进了苏府,被苏谨山看中,纳进了房里。

苏谨山对读书人天然有着好感,爱屋及乌,对秀才之女的刘姨娘也更高看了几分,刘姨娘本身相貌也娇艳,又知情识趣,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断过宠爱,知道她畏热,苏谨山直接将烟云楼给了刘姨娘,并且一到夏季冰块是从来不缺的。所以这个时候苏明霆一踏进来,就感觉到阵阵凉意冲了过来,让他心里的烦躁也去了一些。

刘姨娘原本半躺在美人榻上,见儿子过来了,连忙笑盈盈地坐直了起来,让人看茶。

“今儿个这么热,你怎么这个时候跑来了?”刘姨娘见到儿子额头上出了汗,担心这一冷一热的要得病,忙不迭就要给儿子擦汗,却被苏明霆拉过帕子自己胡乱得擦了几下,扔在了桌上。

刘姨娘见状,就知道儿子心里有不痛快的事情了。见状笑了笑,自己轻轻端起花茶喝了一口才道:“怎么了这是?谁惹了我们家大少爷了?”

苏明霆见屋里只有他小娘的两个心腹丫鬟,心中的恼怒也遮掩不住了:“还能有谁!我那翡翠轩的铺子管的好好的,今天三弟一去,父亲直接把这个铺子给我撸了下来!”

刘姨娘闻言漂亮的丹凤眼一下子睁大,原本要拿起来的一块绿豆糕被她直接扔回了盘子里,摆盘精心的一盘糕点就这样四散开来,再不复刚刚的精致。

“怎么就把翡翠轩的差事给撸走了,那其他两个铺子呢?”刘姨娘急的眼前发黑,那可是“翡翠轩”啊!一家铺子要抵十家铺子都不止!一个月的流水就能有上万两的进出,苏明霆不过刚刚管了小半年,孝敬给她的银子就五千两之多!如今这个肥差一下子被撸走了,刘姨娘能不着急上火么!

况且,当时母子两个废了多大的劲,才拿到那几个铺子的,原本的筹划就是等拿下了这个铺子,慢慢经营,一步步取得苏谨山的信任,如今这是出师未捷身先死啊!

难道,她儿子就这样失去了角逐苏家产业的机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明霆知道他小娘的人手都是困于内院,对外面的事情并不清楚,便也只能耐下性子将事情前因后果从头讲了一遍。

等听完之后,刘姨娘心里头的大石头落下了一半,但是依旧怒不可遏,尖细的柳眉蹙起,忍着气压低声音道:“这肯定是王娴这个贱人的手笔!当初就死活不让你接手铺子,现在看你做出了点成绩就百般算计刁难,搞不好这个刘成和韦掌柜都是她暗地里找人买通的!不就是仗着有个好娘家!”

王娴的娘家王家是苏州城的一个大豪绅,在苏州城很是有一番地位,王娴是家中唯一的嫡女,自小千娇百宠地长大,就是身子骨不太好,嫁给苏谨山之后三年未有孕,才让刘姨娘有了可乘之机,先她一步生下儿子,否则就凭王家的权势地位,苏家是断不敢让妾生子生在正室前面的。

刘姨娘这样一说,苏明霆顿时感觉豁然开朗——是啊!他苏钰臣能有什么本事,还能火眼金睛抓出翡翠轩的内奸?十之八九就是一出贼喊捉贼!一时间,苏明霆只觉得更为恼怒,终日打雁,竟然被雁啄了眼!

刘姨娘说罢,又冷笑了两声:“不过他们母子的手段也就这样了,你不是说你父亲把米铺交给他管了么,那你也不用客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好了。”

苏明霆沉吟了一番,也是赞同地点了点头。

刘姨娘轻轻握住苏明霆的手,柔声道:“霆儿你莫急,在你父亲面前还是要恭顺孝勉,他最是喜欢你这一面,几次在我面前夸赞你。这次也不是你的错,是王娴母子欺人太甚,你只管做好你自己,你父亲那边我会对他讲的。”枕头风一贯最为强劲,既然当初能把翡翠轩吹给了苏明霆,这次没道理吹不回来。

这厢刘姨娘和苏明霆母子两个暗自商量计策,那厢王娴和苏钰臣母子两个也正在一起吃午饭。

王娴毕竟是掌管了苏家的内宅,消息自然要比刘姨娘要灵通,原本就记挂着儿子的身体,不满陈家幺儿把儿子哄骗走了,怕儿子又到外面花天酒地的。毕竟儿子虽然现在年纪轻,但是酒色毕竟伤身啊!

如今竟然听说儿子不仅仅没有出去闯祸,反而把苏明霆的差事给撸了,那可叫一个大快人心,让人拍手称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儿子,你吃吃这个三宝鸡,味道不错。”王娴给苏钰臣夹了一筷子鸡肉,又滔了一碗冰镇过的银耳桂花汤端到苏钰臣手边。

看着王娴给自己忙前忙后,自己却没有多吃几口,连忙让她别忙活了:“娘,你也吃,我都这么大人了。你多吃几口才是正经,看你瘦的,你多吃了我才放心。”

王娴心里一热,感觉儿子今天真的特别乖顺,往常自己要是多烦他几句,早就不耐烦对她大小声了,何时还知道关心自己吃什么了?这心情一好,就胃口大开,陪着苏钰臣又添了小半碗饭,才放下了筷子,喜的陈嬷嬷跟什么似的。

王娴自小身子骨不太好,家长又就这么一个女儿,自然是如珠如宝地爱着,可以说王娴的头十六年都是过的十分顺遂的。但是自从嫁进了苏家,又要管家、又要操心自己的身子难以受孕,只能捏着鼻子让刘姨娘先她有子。待后来有了苏钰臣,王娴才算是找到了主心骨,可是这儿子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主儿,陈嬷嬷是王娴的奶嬷嬷,一路看着王娴从一个在家中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到如今成了一个中年妇人,日日医药不断、眉头紧缩,和苏谨山也不过是相敬如宾,维持着表面上的夫妻情分,实在让人可怜可叹。

已经好久好久没见到自家小姐那么高兴了!陈嬷嬷立在一边,只觉得此刻自己心里也舒坦。

苏钰臣上辈子最是知道最疼爱自己的人是王娴,对自己是予取予求,所以有时候自己最坏的脾气都给了自己的娘亲。后来他死了之后,王娴更是一日日枯槁下去,没两年就也撒手人寰了。她走的时候,苏钰臣就陪在她旁边,一遍遍地喊着“娘”,可是那时候王娴再也听不见了。

那是苏钰臣最不想回忆的过去,所以看着如今还是满头黑发的亲娘,他觉得务必要让娘亲的身子骨好起来,心情疏朗起来,万不可像以前一般郁结于心。

“娘,你放心,儿子现在长大了,可以帮你分担家里的事情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尽管和我讲,等以后你儿媳妇过门了,你也可以和你儿媳妇讲,别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这样不好。”

大夫是好多次都和她讲过,她是忧思过度再加上娘胎里带出来的弱症,身体才会如此情形,可是以往家里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的,哪里有她能不去忧思的份?没想到今天儿子居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感动的王娴差点落下泪来。

“我明天就去那个米铺看看,好好整顿一番,我可不是胡乱选的这个铺子,我知道这个铺子这几年一直是在亏损。到时候你可瞧好了,我必然让老头子心服口服,让他放放心心以后把苏家的家业交给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话说出去,说实话,真没一个人敢信的。但是王娴却听了频频点头,一副深信不疑的样子,甚至还马上表态:“你管铺子归管铺子,可千万别累坏了自己。到时候做生意不趁手,娘这边的嫁妆银子还有很多,你只管和娘讲。”

陈嬷嬷听得眉心一跳——小姐啊,你这些年来被小少爷哄骗去的嫁妆银子还少么?这不会,又是小少爷的新手段吧?

这,也不无可能啊!

苏钰臣半点都没推拒:“行,到时候我要是缺银子了就和娘讲。”

王娴欣慰地点点头:“是该如此!”说完,忍不住轻轻抚了一下苏钰臣的头发,感叹道:“玉儿长大了,懂事了,是娘的好大儿了。”

苏钰臣拿着筷子的手顿了一下:话是好话,怎么就突然觉得哪里有些别扭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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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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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第九章:米铺

“苏记米铺”坐落在城东状元街上,这条街因为出了一个状元而闻名,状元牌匾就竖在状元街的入口处。

这条街附近住着的都是扬州城里家境一般的人家,住房也比较紧凑,这条状元街名字叫的响亮,其实里面比较窄小,“苏记米铺”门面也算不得大,做的不过是些左邻右舍的生意。

苏家这样的小铺子不知凡几,有赚钱的当然也有亏本的,这间“苏记米铺”就一连亏损了三四年功夫,原本苏谨山都想着今年关了了事,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被苏钰臣给接手了。

“苏记米铺”拢共就一个掌柜并两个年轻的小伙计,因为生意不好,所以客人也不多,这时候天气本就热,夏日午后吃过午饭,三人都有些昏昏欲睡,提不起精神来。

秦掌柜正坐在柜台后面手臂撑着头闭目打盹,突然听到铺子的小伙计喊了一声:“这位客人,请问要买点什么?”这才揭了揭眼皮,百无聊赖地扫了一眼,只看到一位长身玉立的年轻公子哥站在铺子外面,手里还摇着一把折扇,那把折扇扇骨根根用上好的和田玉做成,还雕刻了梅兰竹菊四组图案,光看这把折扇,估计就能买下这间米铺了吧。

秦掌柜有些昏昏沉沉地想着,等到眼神再次扫到苏钰臣脸上时,突然他就像屁股被蚂蜂蜇了一下般跳了起来:“可是三,三少爷?”

苏钰臣从来没有踏足过这间铺子,不像“翡翠轩”那边他是常客,铺子里大大小小的伙计管事都认得他,米铺这边也就秦掌柜往年到苏府盘点报账的时候,远远见过一面,刚刚也是看着觉得面熟。但是一想到昨儿个苏府传来消息说是苏老爷把这间铺子给了三少爷了,那时候秦掌柜也没当回事——毕竟这产业都是苏老爷的,他想给谁就给谁,给了三少爷,他也不会过来看的,估计每月的账本都不会看吧。

谁曾想到这位苏府最宝贝的三少爷会来这间小铺子呢!

秦掌柜知道这几年他也没有经营好这间米铺,一来米面粮油并非苏家有竞争力的产品,二来他自己也年纪上去了,明年就要五十了,他第三个小孙子都出生了,他自己心里也是门清,准备明年这间铺子关了就告老回乡去,拿着这么多年攒下来的银子在乡间买几亩良田,和老伴一起搭手照顾照顾小孙子,也算是安享晚年了。

可谁想到临了了,还能见到三少爷这尊大佛,而且眼前这尊大佛还煞有介事的开始盘问铺子里的小伙计都有些什么东西,价值几何云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伙计也是个新顶替来的学徒,铺子的货品价格还没记全,被问住了就忍不住向秦掌柜投来求救的目光。

秦掌柜干咳了一声,连忙从柜台后面走出来,行了一礼:“三少爷是来看账本的吗?老夫这就去拿。”

苏钰臣瞥了秦掌柜一眼,无可无不可的“嗯”了一声,弄得秦掌柜更是有些提心吊胆,不知道主家这个时候整这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只能先从里间拿出账本交给了苏钰臣的小厮青松,然后开始回答苏钰臣刚刚问小伙计的问题。

“咱们铺子里目前主要售卖大米、小麦、玉米、绿豆、红豆等粮食,这些米面都是有分等级的,这边的是一等品,价格最贵,这边是二等品,价格次之,这边是三等品,价格最便宜。”说完又一一报了价格给苏钰臣听,苏钰臣边听边点头,秦掌柜也不知道苏钰臣是听懂了还是没听懂,于是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介绍。

苏钰臣听当然是听懂了,只是自己心里也是在暗自咋舌:没想到这普通人家的开销竟这么少!一旦一等大米也不过750文钱,最差的拿一等才500文钱,小麦玉米之类的就更加便宜了。刚刚秦掌柜告诉他一个普通的三口之家一个月不过吃掉两旦大米,那也不过是1两多银子而已啊!

想到自己偶尔天香楼点个菜都不止一两,这位从小生活在巨富之家的少爷终于对民间物价有了个初步的概念。

米铺里主要就是卖粮食,也间带着卖一些酱油、香醋、食用油等一些调味料,只不过东西不多,有些还是附近自己会做酱油等物的人家做多了放在这里寄卖而已,聊胜于无。

整间铺子不过五六十个平方,苏钰臣转了一圈听完秦掌柜的介绍,也不过一炷香的功夫。

苏钰臣知道自己要配合着时机搞大事,可是他对这粮价还是有不太能理解的地方:“秦掌柜,我们这个粮价如此便宜,为何生意这么差,都不见人来买呢?”

苏钰臣这话就有点“何不食肉糜”了。

他认为这种价格已经便宜到离谱,所以理解不了为何卖不出去,秦掌柜则是古怪地看了苏钰臣一眼,长叹了一口气道:“咱们家铺子的进的粮食大部分从北方进购,都是和我们苏家有老关系的供货商供应,品质还是非常稳定的,以前生意也还算不错。光扬州城里就不仅仅我这边一个米铺,城西三处,这边城东两处,城南城北各一处,生意最好的时候,就我这个小铺子每月也有六七百两的盈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听了连连点头——确实啊,东西好又便宜,这不买的才是傻子。

然而秦掌柜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愁苦:“只是后来蔡通判的妻舅王老爷也开始做起了米铺的生意,他走的路子比我们便宜,价格上就硬生生地压我们一截,我们卖750文,他就卖720文,我们要是卖700文,他就卖680文,同是一等米,品质哪怕管控的没我们严格,有时候略微逊色一些,但是价格是实实在在的便宜的,所以渐渐的大家就都到王老爷家的王记米铺买粮食了,我们又不敢和王老爷硬来,毕竟人家背后还站着蔡通判呢!所以这米铺的生意也就日渐萧条,到现在整个扬州城里就剩下小老儿这一处铺子了,而且说不准明年就也得.......哎!”

秦掌柜说到这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毕竟他也在苏家做了十几年的掌柜了,在这间铺子里也很是投入了几分心血,如今眼睁睁的看着这铺子一日不如一日,心里头其实也不是滋味。

在苏钰臣看来,这就很离谱。

就便宜二三十文钱,这些人就舍近求远跑到“王记米铺”去买米,哪怕就是状元街附近的居民也是如此!而且听秦掌柜的意思,自己家的米应该还更胜一筹,却卖不过人家!

不过苏钰臣做阿飘的时候也有看到过一些男人卖妻卖女就为了拿几两银子到赌桌上去赌,所以想了想站在这个角度,倒也是可以理解平头百姓为了省几文钱到别处去买米的情况了,毕竟这个米可不像别的,天天都要吃。

苏钰臣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感觉自己抓到了商机:“那咱们为什么不自己种粮食?我们苏家那么多的良田,江南土地又肥沃,应该也能种出来比较好的稻米吧?”

秦掌柜对苏钰臣的不识人间疾苦简直就要发笑了,不由得心里对这个三少爷外面草包的风评又信了几分。不过秦掌柜为人还是老实的,所以也没有不耐烦,继续回答苏钰臣的问题:“江南一带原本确实是产粮大区,只是随着近几十年来江南老百姓富裕,大家都开始用土地种植水果、棉花、花卉等物,这些东西更能卖的出价格,反而种粮食的人越来越少,如果要在江南地区包大块土地去种稻米,那成本还不如从北方采购来的划算。”

苏钰臣俊秀的双眉紧紧的皱到了一起——看来做生意是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以前对这些东西都没有好好认真关注过,看来自己也得从头学起,否则就算接手了苏家的产业,到时候被下面人诓骗了也不自知。

想到这里,苏钰臣更加认真了一些,同时心里头也暗自嘀咕道:蔡通判,这人名字倒是有些熟悉,元和三年扬州府的蔡通判.......有了!竟是这个人!

苏钰臣从脑海记忆线中扒出这个人的一瞬间,紧皱的眉头一下子就打开了: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这个倒霉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十章:定下婚期

既然这个蔡通判是注定要成为炮灰的人物,苏钰臣心下也就一定——毕竟民不与官斗,他们苏家财富再多,在当官的人面前还是得点头哈腰、不敢有半点造次。也是因为这样,“苏记米铺”对上“王记米铺”后,也只能一退再退,直到如今退无可退的地步。并非苏家不能,而是不敢。

苏钰臣带着青松回府,心里头琢磨着米铺的事情,一进家门就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将自己脑海中所有的时间线和人物都一一写下来,推演了几天才最终定下了方案。

而就在苏钰臣为着米铺的事情殚精竭虑的时候,柳家那边则是被一则消息给炸开了锅。

“这是真的吗?那位京城来的四小姐,真的要嫁给那个草包纨绔?”丫鬟a实在是难以置信,毕竟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而且怎么说那位小姐还有位在京里当官的父亲呢!

丫鬟b消息更加灵通一点:“可不是么!今天一早苏府的大管事就送来了那位三少爷的庚帖,也收了四小姐的庚帖,我爹亲手递过去的,你说那还有假么!”庚帖都互换了,那确实是板上钉钉了。

丫鬟b的父亲是柳府的管家,知道的自然具体,禁不住丫鬟c哀求,把那场面细细地说了一通:“苏府好大的气派呢!都还不是正式的下聘礼,只是互换个庚帖去庙里求个吉时,一般来讲有个八礼也就够了,谁知道苏家直接拿了一份礼单过来!除了常规的八礼,额外还有一些滋补药物、锦缎十匹、古董花瓶一对、珠花十二件、珍珠项链八串,都是产自南海的东珠,一颗就有这么大!”

丫鬟b夸张地用拇指和食指比了比大小,惹得丫鬟a眼睛都瞪直了,喃喃道:“这也太有钱了!这苏家三少爷哪怕是个草包浪荡子,家里纳个十七八个小妾,我也乐意嫁过去啊!”

丫鬟c“扑哧”笑了出声:“你倒是想嫁,人家看的上你么?不过这人啊,还真是说不好,前几日咱们府里的大小姐还嘲笑人家寒酸,结果呢?以后人家啊,钱多的八辈子都花不完,“翡翠轩”的首饰、“锦绣庄”的绸缎,想怎么穿戴就怎么穿戴!”

只能说是人都逃不开真香定律。

往常在女眷之中,苏钰臣的名声就和“草包”“纨绔”“好色”等贬义词挂钩,可真看到了苏家泼天的富贵,又会让人忍不住羡慕嫉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有些怔愣地看着流水一般被搬进她空空荡荡小库房的东西,一下子原本什么都没有的小库房就被填满了一半。

雪儿拿着几个铜板给小厮们打了赏,众人也不嫌少,高兴地说了几句吉祥话,才退了下去。只盼着在柳云清面前刷一刷好感度,以后成了苏家少夫人能沾点光。

“这也太多了.......”柳云清纤眉微蹙,清丽的双眸微微垂下,不喜反忧::“苏家可传过来什么话了?”

雪儿忙着在库房对着礼单清点里头的东西,确认无误了才回道:“小姐,苏家大管事说这些东西都是姑爷给小姐用来孝敬柳家长辈、打赏下人的,让您自己看着处置就好了。”

雪儿年岁不大,所以说话之间难免还有些活泼,有时候在柳云清面前就露了形。

“雪儿慎言!我尚未过门就称姑爷像什么话!”柳云清训斥了一句雪儿,她从小成长在那样的家庭环境下,爹不疼主母不爱,自己的小娘又早早就去了,从来都是伏小作低的,家里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先拿给两位嫡出的姐姐和受宠的三姐,等轮到自己的时候,多半都是她们挑剩下的,何曾见到过这般多的珍品,一时间倒是真有了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只是柳云清虽然胆小怯懦了一些,脑子却是清明,想到那日在“翡翠轩”和苏钰臣的相见,心下一思索,就有了点思绪——想来,是怕自己在伯父府上捉襟见肘,堕了苏家的名头吧。

柳云清自那日见过苏钰臣后,就对自己以后要嫁的人更加具像化了一些:苏钰臣比自己还小上两岁,如今自己已经十九,是京城里头的老姑娘了,她的长相也不过中上,单论相貌都配不上苏钰臣。好在自己爹的官职在扬州城这样的地方还算拿得出手,苏家也有求着他们柳家的地方,否则是断然不会求娶自己的。

又听闻苏钰臣贪花恋色,花钱奢靡无度,只是看那人那日在“翡翠轩”的作派,也不是人家传闻中的那般草包。只盼着那苏钰臣脾气不要太过暴躁,对她也不要太过苛刻,那她也愿意为他打理这后院的莺莺燕燕,坐好苏府少夫人的位置。

反正到哪里不是过,得过且过罢了。

不得不说,柳云清非常有现代打工人的觉悟,该自己做的活一点不含糊,该摸鱼的时候就摸鱼,难得世间清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挑了几件首饰和一些滋补品让雪儿给柳家姐妹还有伯父伯母送去,自己好歹麻烦了人家这么久,出于礼数也合该如此。

只是当这些礼品送到了柳知汐手中的时候,她气的当场就要把那串东珠和簪子给扔了,被她母亲钱氏一把抢了过来,这些首饰才幸免于难。

“你这个丫头是怎么回事,气性越来越大了!你姐姐送你的首饰不要就算了,何必糟蹋东西?”钱氏没好气地白了柳知汐一眼,用手指头戳柳知汐的额头。

柳知汐将头一扭,躲了开去,生气道:“娘,你看那柳云清,她分明是在嘲笑我上次说她穷酸!你们也真是的,明明知道她要嫁给苏钰臣,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还让我在“翡翠轩”里和她拿乔,简直就是笑死人了!人家以后可是“翡翠轩”的少夫人,想要什么首饰没有!

钱氏将东西归置在锦盒中,这才抬眸看了一眼小嘴撅起的大女儿,耐下性子教导:“你啊,真的是越大越没点城府了,你姐姐千里迢迢从京城过来,那是你二叔早就和苏家老爷商量好的婚事,只不过那时候还没交换庚帖问名,我怎么好直接当着你们这些未嫁女的面前说出来,这不是让你云清姐姐没脸?”

柳知汐轻“哼”了一声,扭过身去有些委屈道:“娘亲你现在什么都考虑柳云清,都不想着我,到底她是你女儿,还我是你女儿!”

说着说着就拿起帕子捂着脸哭了起来,惹得钱氏也没了法子,只好低声解释道:“你啊,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苏家三少爷本来就不是个好的,苏家也不过是做生意的人家,就算家里再有钱哪又怎么样?你的眼皮子可不能这么浅!”

柳知汐被她娘说中了部分心事,连忙脸涨红着小声反驳:“娘,你别胡说,我,我没有!”

钱氏拍了拍柳知汐的手:“没有就最好。你云清姐姐在她家里也不是个受宠的,所以才被你二叔嫁到了苏家。只不过你爹是要面子的,就这几个月面子情还是要做做足的。况且,你爹已经在信里和你二叔说过了,让他给你在京里寻一门亲事,这几天已经有眉目了,对方是个今年新中举的举子,你二叔见过了,家世清白、品貌端正,待三年后要是过了会试,那日后可就不得了了!”

柳知汐头一回听说自己的婚事,羞地低下了头,但还是仔仔细细听了一遍,听到对方是新中举地举子时候,忍不住眼睛一亮——是了,你柳云清嫁个满身铜臭味地草包,而我以后可是要做官太太的!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家那边拿了两边的庚帖去问名纳吉,很快就和柳家定下了婚期,就在八月十五,花好月圆之夜!

京城的柳家知道了消息过后,很快也送来了一封信,信里除了道谢之外还塞了五千两的银票,让柳诚明帮着置办嫁妆。

钱氏接过手的时候忍不住撇撇嘴:“就这点银子,你二弟也好意思,人家苏家估计半点没看在眼里。”

柳诚明笑了笑不置可否:“你看着弄就行了,不够你就添点,就当是给云清丫头添妆了。”

钱氏本还想从中捞点油水,可谁知道柳诚杰嫁女如此抠索,毕竟对方可是苏家,光娉礼抬过来就八十八抬了,里面奇珍异宝无数,连那“翡翠轩”的镇店之宝“东华紫翠”也在娉礼单子上,这区区五千两真的是太不够看了。

不过两家人家结亲,本来就是各取所需,一个要钱一个要权,大家心里都是门清,所以对柳诚杰有些不要脸的做法钱氏虽然看不上,但也没有继续多说什么——反正又不是她的女儿没脸。

最后钱氏用这五千两银子又置办了一些家具、布匹、针头线脑等必需品,并上一些娉礼一起充作嫁妆,面上过的去就行,也不管到时候柳云清进了苏府会不会因为嫁妆的事情被苏家看不起。

第十一章:暗流涌动

最近苏钰臣没出去乱混,又顺顺当当答应下来了婚事,定下了日子,没有作妖,哪怕米铺那边自从上次装模作样去了一次后,就再也没管过,苏谨山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一开始也没在这方面抱什么期望,本就一家快要倒闭的铺子,他要玩就玩吧。

而且让苏谨山欣慰的是,小儿子这回倒是很看重柳家四小姐,还知道为女方的娉礼考虑了,特意又选了一些东西添了进去,钱是又花了不少,但好歹有点像个要成家的人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明霆原本想在米铺的事情上给苏钰臣添堵,可是苏钰臣接手了之后根本管都没管过,米铺里拢共就两个小伙计,他看着都寒碜,倒是苏钰臣的婚期将近,让他把视线又转回了内院。

这日如画正在苏钰臣的外院做些洒扫的活,周围的几个粗使婆子老是对着她指指点点,让她心里不痛快极了。这时节外头太阳又毒,如画最是爱惜她这一身雪白的皮肤,自然不敢让自己在大太阳底下晒着,所以每日大清早就早早做完洒扫的活计然后就往自己房里一躲。

苏钰臣这几日忙着自己的婚事和米铺的事情,自从将如画赶到外院后一下子忘了叫她老子娘把她给领回去了,如画又没有往他跟前凑,倒是将这人忘了个干净。

况且苏钰臣不算君子,也没有很小人,如画虽然后来在他倒了之后又爬上了他大哥的床,让他不齿,却也没让苏钰臣一定要报复回去,只想让这给他戴绿帽的贱人消失在自己眼前了事。

毕竟看着添堵,不是么?

如画这边还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得罪了苏钰臣,心里头闷闷不乐了好几天,还是她娘的话给了她启发:三少爷眼看着要娶妻了,自然要对她远着些,到时候等三少夫人进府了,估计就会让她去磕个头过了明路,抬她做姨娘!

也是因为这样,如画就老老实实地做着外院的活,哪怕被那些老婆子嘲笑,也没求到苏钰臣跟前去。

于是乎,这几天如画还是尽可能地细心养着自己这身皮/肉,就盼着自己能快点有个名分。

今日是她休沐,她父亲如今在外头铺子里做管事,她娘和她弟弟也住在外头苏府旁边的小院落里。因为她自小长得漂亮机灵,父母对她倒也是不错,后来她当上了苏钰臣的一等丫鬟,更是高看了几分。

苏府旁边的一排小院落都是住着苏家的奴仆,不必从外面大门绕过去,后院女眷自有一条小道通到夹门处,绕过一个只够两人并排走的小弄堂就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次如画刚刚走进自家小院落的院门,就被早就站在外面等着的焦大娘给拉了进去。

“外头热,快进来,娘给你弄了酸梅汤,快尝尝。”焦大娘给女儿倒了一碗酸梅汤,然后将自家的房门轻轻掩了上去,有点神神秘秘地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塞进如画的手里。

“娘,你这是......”

“嘘!”焦大娘连忙比了个禁声的手势,然后才用只有她和她女儿听得到的声音道:“二丫,你把这个东西千万收好,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功夫从庙里求来的,据说给男人吃了之后再行那事,不仅助兴,还能一举得男!”

二丫是如画的小名,自从她被赐名如画之后就不爱听她家里人再唤她小名,若是往常早就要给焦大娘纠正了,然而此时却是屏住了呼吸,微微瞪大双眼,不可思议道:“娘,你疯了,这要是被发现了......”给主子下药,别管什么目的,被发现那真的是直接送交衙门,打死了事!

想到这里,如画吓得差点把手里的那包药丢出去,却被焦大娘死死按住:“傻丫头,你听娘说!我原本也不想你干这事,但是这药实在是灵,我打听了好几户人家,都是吃了这药生下男娃的!你现在形式也不清楚,等三少夫人入了府,究竟如何安排你也得仰仗她的心情,就算你日后做了姨娘,没有个儿子傍身,那也是一辈子仰人鼻息。你要是有个儿子,那就不一样了,你想想刘姨娘,再想想张姨娘,那能一样吗?”

张姨娘无子无女,如今年纪又大了,苏谨山已经一年多没踏进过她的房门了,府里人怎么拜高踩低,他们这些做下人的是最清楚不过的了。

一瞬间,如画捏着那纸包手上的力气松了下来。

焦大娘忍不住眼里流出了愁苦的泪水:“那时候我就说过你别进府,跟着我们在外头谋营生,就是累点苦点,到时候了,看中哪个伙计小厮,也能做个正头娘子。偏偏你这丫头吃不得苦,现在夫人还没进门,那三少爷就这样打发你去了外院,三少爷又是个爱贪新鲜的,到时候若是.....”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画被她娘的话唬的一个激灵,连忙反驳道:“娘,我上次回来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不是说三少爷到时候会抬我做姨娘的吗?不是说这几日远着我是为我好么?”

焦大娘这几日早就被那些人洗脑洗了个彻底,闻言也是一叹:“这男人的想法,哪里是我们做得了准的,我这当时不也看你哭的难受么......不过你也别急,三少爷没那么容易厌弃你,之前不还对你喜欢的紧么,你就悄悄地寻个机会把这粉末放进茶水里,生下个儿子,你这后半辈子才算真的有了依靠!”

如画怔怔地看着手中的药包,半晌没有言语。

苏府内,云烟楼中,刘姨娘闲闲的捏起一粒梅子放入自己口中,又用丝绢擦了擦自己保养得益的纤纤玉手,状若无意地问前来禀告的方嬷嬷:“事情办成了?”

方嬷嬷连连点头:“办成了,转了好几道手,可算是把那老婆子给唬住了,您就放心吧!”

刘姨娘低低一笑,向后挥了挥手,春兰从袖管中掏出一个荷包塞到了方嬷嬷手中:“嬷嬷拿去买茶吃吧。”

方嬷嬷掂了掂荷包里的分量,心满意足地笑着退了下去。

“如画,接下来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刘姨娘心中冷笑,既然你让我儿子不痛快,丢了铺子又失了面子,那就别怪我下手狠辣了!

此刻的苏钰臣对内院涌动的暗流还无所觉,他以为一切会和上辈子一样,在那个时间点发生,却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一直在别人的关注之下,他稍稍做出一些改变,就引得他人生出了害人之心。

他低头看着自己亲笔写下的请帖,有些不确定地问身边磨墨的青竹:“青竹,你说我这字是不是太丑了?”

青竹看了看自家少爷那笔字,又看了看那一两一张的金粉请柬,心里想着何止是丑,简直就是暴殄天物!但是嘴里还是拍马屁道:“少爷笔走游龙,说不好的人都是不懂书法的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嘴巴微微翘起,正觉得这马屁拍的舒服,突然间笑容又是一收,一脚踹在青松屁股上:“我滚你的!不懂书法的人说不好,懂书法的人说好,你他娘的懂书法?!”

青竹一下子跳开,连连求饶,苏钰臣才放过了这个狗腿子,转而把这十几张请柬递给了青松:“青松,你把这些请柬挨家挨户送过去,帮我带话,明日一定要赏脸天香楼!”

青松一向老实听话,但是抱着这叠请柬的时候也心里犯嘀咕:还以为请什么重要宾客,这些不都是少爷一直在一起玩的酒肉朋友么?犯的着这么正式下帖子请他们吃饭么?以前每回少爷请客,不都说爱来不来么?

青松这般想,拿到请柬的那帮子二世祖更是一头雾水——这苏家老三又要玩什么花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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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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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二世祖聚会

“天香楼”是扬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大酒楼,里面的几个大厨据说是御膳房出来的传人,做的菜那叫一个色香味俱全。当然,这里的价格也是不菲,所以来这里的客人都是有几□□家的。

只是像今天这样,一会儿来一个公子哥,几乎整个扬州城的二世祖都来了的盛况,那到还是头一回见。店小二哪个都不敢得罪,只能来一个就好好招呼一个,眼看着他们一个个地都进了“如意阁”,心里头更是啧啧称奇:毕竟二世祖们来他们酒楼吃饭不奇怪,奇怪的是这么多二世祖一起过来吃饭!

要知道但凡能称作二世祖的,那肯定是已经做出了一些“丰功伟绩”的,大家同在扬州城里混,玩的到一起的有之,玩不到一起的也有,玩到了一起又玩崩了的更是大有人在。这里面别人不说,就光店小二知道的崔家二少爷和季家小少爷,那两人平时只要一见面就斗的跟个乌眼鸡似的,原本店小二都做好了里头吵起来去劝架的准备了,结果两人一前一后进去了,到现在都没个声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由得,店小二对里面请客的主人肃然起敬:能召集这么多二世祖聚会,还能水端的这么平、这么稳,这排面!绝!

“如意阁”里一张大圆桌,陆陆续续人都坐满了,坐在主位的苏钰臣唤小厮给在座的都倒上酒,这才笑着招呼道:“今天多谢大家捧场,我先干为敬!”说完就将一杯酒尽数饮下,有些人和他一起喝了一杯,有些人则沉着脸没有动作。

“行了,苏钰臣,别在我面前搞这一套,这又是下帖子,又是定酒席的,把我们聚在一起算怎么回事?我今天可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否则若是别人请客,信不信我当场就把这酒席给砸了!”崔元脾气火爆,第一个就发作了起来,三句话不对头就想起身走人,是出了名的暴脾气。

季一鸣端着酒杯阴阳怪气的笑了:“不想来就别来,谁稀罕看到你似的!早知道苏三少还请了你,我还不如和小怜再睡一会儿呢!”

去年崔元和季一鸣两个人一起看中了一个叫小怜的青楼女子,还为了她大打出手,最后还是被季一鸣将人先赎了回去,两人就此结下了梁子。崔元也不是真多喜欢小怜,只是一直咽不下这口气,如今季一鸣旧事重提,气得他当场就要掀桌子,被旁边两人死死按住。

“你小子有种过来,咱两再干一架!”

“你当我怕你啊!早就看不惯你这幅臭脸了,活像别人欠了你银子似的!”

“我草你大爷!你给我等着!”

“好了!别闹了,都给我闭嘴!”苏钰臣重重地拍了一下,对着帮子二世祖简直就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俨然忘了去年两人争小怜的时候,自己还想参合一脚的事情。

众人将两个已经快要扭打在一块的人用尽力气分开了,才纷纷看向苏钰臣,确实他们也都好奇为什么苏钰臣今天要办这么一出席面,是为了看几个不对付的人打起来吗?

这也,未免有点太缺德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今天叫大家来,是要给你们赚银子的!你们别给老子吵吵嚷嚷的,都当你们是兄弟,才把好机会让给你们的!要是不想赚银子的,那现在就起开,我这里不留人!”苏钰臣一番话掷地有声,倒是一下子唬住了众人,就连刚刚情绪激动的季一鸣和崔元也不吭声了。

苏钰臣在这帮二世祖面前,还确实算是有排面。毕竟论起来,苏钰臣在这个圈子里,那也算是顶级二世祖,有些门户小些的,都还要仰仗着苏家的生意。扬州城里的关系千丝万缕,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混的,或多或少都有些关系,再加上每次只要苏钰臣在,那不管是吃饭、逛青楼、买东西,都是他一个人消费,自然是众人的领头羊。

别看大家都是纨绔子,那也是分三六九等的,再说了,谁还没有个被家里断了银钱的时候,以往可都是靠着苏钰臣度过的难关,这时候翻脸不认人,以后也别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可是,臣哥,你会赚银子么?”孙晓峰是个小胖子,看大家都静了下来,才忍不住小小声地质疑了一句。毕竟他们家里是有钱,但是赚钱的人可不是他们。他们这伙人又都是一帮子不成器的,很容易被家里人制裁经济来源,威胁他们做这做那,心里也不痛快。

谁也不傻,谁能赚银子谁才是老大。可气的是,他们花银子的本事一个比一个厉害,说到赚银子那是两眼一抹黑,有几个也尝试过帮家里打理生意,结果没出几个月,就亏个血本无归!

苏钰臣不理会小胖子的质疑,双手环胸,老神在在地说道:“我家里给了一间米铺管管。”

话音刚落,坐在苏钰臣下首的陈慎言差点一口茶喷出来:“我没听错吧,是城东那间“苏记米铺”么?转个身都困难的那个小铺子?”

其他人闻言也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你可是江南首富的嫡子,苏家产业的唯一继承人,就接手了一个小米铺?就这?!

“是的,就是那间特别小的米铺!所以,”苏钰臣顿了一下,俊秀的桃花眼扫了一遍在座的所有人,将大家的表情都尽收眼底,才接着道:“我,准备干一票大的!”

众人闻言一愣,又都起了兴趣,坐正了身体要听听苏钰臣这一票大的有多大。

“我今天找你们过来,就是要你们帮我做个中间人。那“王记米铺”不地道,要和我们苏家打擂台,我们今天卖700文一旦大米,他们家明天就卖680文一旦。我家铺子的掌柜胆子也小,不敢和他们硬碰硬,但我苏钰臣可不是那孬种!他要砸钱我苏家不是砸不起,现在就是少了粮食,有了粮食后,我就和他家对着砸银子,看谁能坚持道最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想过了,先囤个五万担大米和“王记米铺”对着砸,我就是一分钱不赚,我也要让全扬州的百姓之后,以后买米就到我“苏家米铺”来买!”

“五万担不够,那就再来五万担,我看那“王记米铺”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只要赢了王家,以后扬州城里的米价,我一个人说了算!”

“你们回去后,帮我问问家中做的了主的人,我要收购你们家的粮食,有多少我收多少,比市价高一成收,你们只要卖我一旦,我就给你们半成的利,你们只要帮我带个话就成!成不成我不强求!”苏钰臣说的话胸有成竹,那一掷千金的豪气简直闪瞎众人的双眼。

苏钰臣的话音一落,整个隔间里都热闹了起来,大家纷纷交头接耳,频频点头,都一副恨不得马上回去告诉家里人的样子:毕竟就是带一句话的事情,就有银子入账,而且少则上千两,动则上万两,稳赚不赔的买卖,能不起劲么!

至于苏钰臣的方法可不可行,这个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而且大部分人觉得,苏钰臣的法子,靠谱!颇为赞同苏钰臣的胆识和魄力。

只能说,不愧是一起败家业的人,连想法都是如此的志同道合!

甚至有些人听完了苏钰臣的豪言壮语之后,只觉得心头热血直冒,只恨自己手头没银子,否则的话肯定二话不说入股“苏家米铺”,那以后可是个下金蛋的母鸡啊!

只有一两个还算是有点脑子的,知晓点民生的,觉得苏钰臣这样做是八成是要摔个大跟头,把家里的银子往水里扔——毕竟现在都已经七月中了,等到了九月底新一批的粮食就能出产了,到时候从水路运过来,不消一个月就有新米上市,他们家中的米就都变成陈米了,那价格可就亏损不少了!又何必现在为了和王家争一时之气,从他们这边高价求米打价格战呢?就算一时间吸引了百姓从苏家买米,可到了新米上市,他苏钰臣还能继续往里砸钱吗?

不过可以也是可以,继续砸钱呗,砸到“王记米铺”一个客人都没有,也没银钱继续和苏家对着砸,那以后整个扬州城的粮食生意,就都归苏家的了。

只是最后算下来,到底是亏是盈,那可就两说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可能苏三少爷气是出了,只是那口气,搞不好得几万甚至十几万两银子。

不过那也是苏家的银子,干他们何事?此刻心里更多的盘算着自家这回能坑苏钰臣多少银子,自己又能从中捞多少,回去之后又该怎么和家里人去说。

众人各怀心思,但都默契得以苏钰臣为中心,各自说这好话捧苏钰臣,一轮轮地敬酒,喝的苏钰臣面如红玉,有了微醺之意,才又坐下来一起吃菜谈风月,整个雅间欢声笑语不断,惹得门外候着的店小二更加好奇了——刚刚明明听声音都要打起来了,怎么转瞬间就又一派和乐了?!

二世祖的世界,看来是我不懂了!

陈慎言听完了苏钰臣一番慷慨激昂的讲话后,不由得频频点头,竟是一副真的听进去了,十分认可的样子。席间追着又问了一些苏钰臣细节,被苏钰臣搪塞了过去。

等待这场宾主尽欢的酒席散席之后,陈慎言拉住了苏钰臣说,诚心诚意道:“我们家的粮食,我一定想办法帮你多弄点,我这边就不要那抽成了,谁让咱们是好兄弟呢!这次保准让你父亲对你刮目相看!”

苏钰臣定定地看了陈慎言半晌,忍不住还是劝道:“阿言,你回去后还是多读点书吧!”好骗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谁了。

陈慎言先是不知所云,继而跳脚大怒:“你骂谁呢!”说完气的甩袖而去!

好心帮他,竟然又说我读书少,这兄弟情谊,真的是越发的淡了,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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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改了一下文名,现在叫《纨绔子重生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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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花钱如流水

“那苏钰臣可真这么说?”孙员外捏着胡须沉吟了一番,犹自有些不信,遂又问了一遍自己的孙儿。

“祖父,臣哥确实是这么说的,我听的一清二楚。祖父,你说咱们卖粮食给他吗?”孙晓峰看不出自己祖父的喜怒,原本觉得这是一件一本万利的好事情,可是祖父一直在反复追问他,搞得孙晓峰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就怕又和以前一样,最后又是被一顿斥责,顿时有了退缩之心。

好几次都是这样了,自己以为绝妙无比的主意,到了他祖父面前就变得一文不名,莫不是自己这次还是踩坑了??

没想到心中刚刚在那里犹豫,就听到他祖父突然放声大笑了起来:“卖,怎么不卖?你好兄弟的生意,咱们家自然要照顾。你告诉那苏钰臣,咱家卖他五千旦粮食!”

孙晓峰吃了一惊,就算自己再不通俗物,也知道五千旦这个数字着实不少了!

孙员外眯着眼看了小孙子一眼,只觉得原本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的傻孙子,总算办成了一件像样的事情。

孙员外家良田数千亩,绝大部分良田都用来种植棉花、水果等物,剩下的一部分则是种植粮食,供应给他们一家老小以及家中奴仆。这几年风调雨顺,每年粮食产量都有增长,家中根本吃不掉这么多,所以每到新米上市之际,他们就会把陈米低价出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之前他们也和“王记米铺”合作过,只是那“王记米铺”要价太狠了,一般是低于市场价的三成才肯收,他们只得自己辛苦一些,运粮到周边其他收购粮食的铺子里卖。如今哪怕走官道,到底路途不便,又要人押车,这一来一去其实也多挣不到什么,还费诸多事情。

只是当时孙员外已经和“王记米铺”的掌柜闹的不愉快了,便也拉不下脸再去求他收粮,这几年每次到这个时节都折腾的够呛。如今听到苏钰臣这个草包居然要和“王记米铺”打擂台,还要高价收粮,这还有比这更天上掉馅饼的事情么?

孙员外可不管最后苏钰臣是亏是赚,他只要自己口袋里的银子赚的足足的就好。

孙晓峰犹豫了一下,还是准备提醒一下自己的祖父:“祖父,要是我们粮食都卖给了苏钰臣,到时候我们自己不够吃了不是还要问他买?他可是说了,以后扬州城的粮价,要他说了算!”

孙员外忍不住得意地“哈哈”一笑:“咱家剩下的粮食也足够我们吃到过年了,再说了,马上咱们下边的佃户也要把新粮交上了了,咱们家这样的还用着问苏家买米?”

“不过么,这个粮价......”孙员外起了个开头,却没有说下去。罢了,还是不要在自己这个傻孙子面前说的太多了,到时候往他那些狐朋狗友间一说,他还怎么赚这一笔银子?

苏钰臣想要赚钱,那是难于登天!谁不知道王家背靠蔡通判,蔡通判也是在王家铺子里入了股的!苏钰臣和王家打擂台,到时候惹恼了蔡通判,哼,那到时候可就没那么好收场了!

真的是个啥都不懂的草包败家子,孙员外在心里默默地给苏谨山掬了一把同情的泪水,同时更是坚定了不能让孙晓峰碰家里生意的决心!

不仅仅是孙员外是这样想,其他二世祖们回家说了之后,基本上家中主事之人俱是一口答应了下来,纷纷报出了家中可以拿的出来的存粮来售卖,只觉得自己这次可薅到了首富的羊毛了。

可能是苏钰臣草包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也可能是正好在这个要处理陈粮腾空库房放新粮的时间点;更有可能是大家在风调雨顺的扬州城呆惯了,已经对这一两个月的气候生不起警惕之心了,总之苏钰臣在短时间内就收到了八万旦的粮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以毫不夸张的说,整个扬州城的一大半粮食都在苏家的仓房之中!

当然苏钰臣在这个时间点出手,也是算好了日子的,不仅仅接下来要有近十年来难得一见的连绵大雨要来,更关键的是,这几天正好是苏谨山去了杭州府巡视几个核心产业的时间。

苏钰臣但凡过来的粮食,是来者不拒,幸亏苏家的仓房够大,才能放下这么多的粮食,只要粮食送到了,苏钰臣就痛快地给银子,这里面大部分的银子都是从苏家公中拿的银子,等公中的账房都不敢再给苏钰臣拿银子,说什么都要苏谨山回来后同意了才能继续拿银子出来,苏钰臣也不纠缠,痛快地又从王娴那边拿了一万多两银子,前前后后一共给出去了五万两银子之多!

等苏明霆知道具体数目的时候,简直心头狂跳、脑袋一阵眩晕!

这个数目实在是太多了,就是苏家如此巨富,真的一下子亏掉这么多银子,也是足够肉疼的了!

苏明霆肉疼的同时,又升出了快意:之前苏钰臣虽是败家,但对苏家来讲也是小打小闹,出去混来混去也不过弄掉个几百两银子最多了,还是很能拿捏的住分寸的。这次倒好了,都用不着他出手,苏钰臣自己就要挖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看他到时候怎么收场!

果然,草包就是草包,做事如此不着调,就他这样的还想当自己的对手,也配?!

苏明霆深恨苏钰臣这样的人,凭着嫡子的身份总是压自己一头,如今见他犯了如此滔天大祸,不想着阻止,反而是在背后推波助澜,否则苏家的账房还真不肯拿出那么多银子给苏钰臣!

待到苏谨山回家后,听到苏家账房的禀告,一口热茶梗在胸口,差点没把他咳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说多少?你再说一遍!”

账房头瑟缩了一下,小小声地又重复了一遍账本上的数字:“三少爷,他支取了三万八千五百六十四两银子。”

苏谨山只觉得头“嗡嗡”作响,背靠在太师椅上歇了半晌才算是回过了点神:“他拿这些钱干嘛了?”玩女人?不可能,一两千两最多了,卖古玩?家里自己就开古玩铺子的,什么好货没有?给他那些狐朋狗友诓骗了?谁这么大胆,敢骗这么多,不想在扬州城里混了?

饶是苏谨山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来,从账房口中吞吞吐吐出来的两个字竟然是“买,买米。”

买米?!

苏谨山脑子里转了一圈,才突然想到自己是给了他一个米铺练手,所以这就是他的好儿子练手的结果?多花一成半的银子去采购整个扬州城里剩下的粮食?为的是和“王记米铺”打擂台?

是他已经老了,还是这个世界玄幻了?生意还能这么做了?

“把,把这个逆子,给我叫过来!”苏谨山颤抖着手指头让人把苏钰臣叫来,心里头的火气是一阵又一阵的冒,当年怎么就生了个这么个玩意!

“你,把大少爷还有二少爷一起给我叫过来!”今儿个要不给这几个臭小子上一课,苏家的百年家业早晚要败在他们手上!

第十四章:智珠在握

等苏钰臣,苏明霆和苏宇轩一起进了花厅后,就看到苏谨山面沉如水地坐在主位上,眼神冒火得看着苏钰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明霆和苏宇轩对视了一眼,都低下了头。

苏明霆是来看好戏的,苏宇轩一向在苏家是透明人,从不轻易发表意见。

“逆子,还不跪下!”苏谨山看着苏钰臣还一副毫无所觉的样子就来气!

苏钰臣自然知道苏谨山是为何生气,心里早有腹稿,不紧不慢道:“爹是否因为我花了五万两银子而不高兴?”

苏谨山手掌重重地往茶几上一拍,顿时手边的茶盏杯盖都弹跳了起来,怒道:“你自己到还知道!怎么,是看你老子赚钱特别容易是不是?五万两银子,我扔出去都能听个响!”

“爹,五万两银子我可没扔,不都在我们仓房里好生放着么!”

被苏钰臣这么一说,苏谨山的脸色倒是好了那么一瞬。

说来也没错,五万两银子苏钰臣都买了粮食,从这方面来讲,倒也不是一无所获,刚刚被这数目震惊到了,苏谨山一时没有想到,现在被苏钰臣一点,心里一盘算,钱换了粮食,粮食可是硬通货,再怎么折价,也不会全都砸在手里。

但是眼看着新粮上市,现在苏钰臣购的陈粮将会再次折价,那这算怎么回事?高买低卖,损失个一万两银子,就是为了好玩么!

苏明霆见状,假装头疼道:“可是三弟说要拿这些粮食和“王记米铺”打擂台,王家身后可站着蔡通判,我们可得罪不起啊!”

苏谨山的火再次被挑了起来:“蔡通判那边咱们家也花了银子打点过的,你现今是脑子里进水了吗?敢和蔡通判唱对头戏?!你以为就你有魄力,敢拿银子和“王记米铺”对着砸?老子和人砸银子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现在你搞了这么一堆粮食在仓房里,我就是把这些粮食给转卖出去,你知道我要花多少精力么!一间小小的米铺,都能给你搞出这么多事情出来,你说,以后苏家的家业,我还敢交到你手里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谨山这句话说的诛心,尤其是在另外两个庶出的儿子面前冲着苏钰臣咆哮出这句话!

只是苏钰臣实在让他太失望了,明明小时候这么聪明可爱,为什么长大了就变成如今这幅模样?明明自己也花尽心力去教导了,为什么到头来其他什么都没学会,坑爹败家倒是一把好手!

在这一刻,苏谨山是真有了其他的打算,而苏明霆和双眼随着苏谨山的这句话,瞬时一亮!

苏钰臣却状若毫无所觉:“爹,那“王记米铺”不就靠着一个小小的通判么,我们找比他官位更高的人当靠山不就行了?你别忘了,你未过门的儿媳妇她爹是谁?咱就是对着砸银子咱也不怵啊!我们苏家米铺当年在扬州城里多风光,我已经问过秦掌柜了,咱们最好的时候有七家米铺粮行,一年盈利至少四五万两银子,原本还要往其他地方开设粮行,都是王家从中作梗,这块生意我们才没有继续往下做,否则,我们苏家完全可以在粮食这块分一杯羹,哪用得着看王家脸色!”

苏钰臣未来的老丈人是谁?那可是正五品的工部郎中,蔡通判不过是一个从五品的通判,还是个地方官,说实话,在正五品的京官面前是真的一点都不够看的!

而苏家之所以和柳家结亲,不也是有这一层的考虑么?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忘了苏钰臣妻子的娘家势力了呢?

苏谨山到底也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了,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无数,只是因为自觉对自己的儿子太过了解,认为这次定又是小儿子受人哄骗才撒出去这么多银两、做了这么多蠢事。

可若是抛开小儿子顽劣的过去,单看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先是苏钰臣开始看重柳家姑娘、自己未过门的妻子,亲自挑选聘礼以示郑重;再是接管下米铺,买尽足够多的粮食要和王家抢占整个扬州城的客源。分明是条理清晰、胸有成竹么!

若是苏钰臣买粮食的时机再等两个月,那么王家就这样被抢掉所有客源也是题中应有之义——毕竟当初“王记米铺”就是这么排挤苏家的不是么?

“话是如此没错,但是你没想过你这样高价收粮,我们一来一去要损失多少银钱?”苏谨山终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若是能让小儿子在这里记住教训,那白白浪费一两万两银子也是值得,毕竟谁都不是天生会做生意的。

苏钰臣有些不好意思得摸了摸鼻子:“我这是百密一疏,被几个兄弟一起哄,就想着快点做下一番大事给大家瞧瞧,好让他们知道我苏钰臣要像爹说的那样要成家立业了,不是过去的小孩子心性了。关键是,我也不知道这米马上就有新的过来了,我以为米都是一样的么.......不过放心吧爹,以后我再做这样的决定我肯定先问过你,再不会这么冲动了,我这几天心里也颇为懊悔!”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两句话倒是很苏钰臣.......一下子让苏谨山觉得这确实是他那个傻儿子.......

不过傻儿子开窍了,知道要成家立业,不再胡天胡地了,想到王娴和他讲的最近苏钰臣的表现和他对王娴保证的那些话,苏谨山的心就有些软了下来:罢了罢了,谁让自己欠这个小祖宗的,只要他真有心去学好,那比什么都强!

再看看下首的三个儿子,本来想拿苏钰臣杀鸡儆猴的,现在也没了这个心思,自己这几天东奔西跑到底是乏了,挥挥手让他们三人退下了

待到兄弟三个一同退出了花厅,完全透明人的苏宇轩是一头雾水的来一头雾水的走;苏明霆则是眸中神色晦暗不明,他只觉得这苏钰臣变化有点太快了,让他猝不及防,今日种种实在是太出乎他的意料了,原本以为这次苏钰臣肯定会被重重责罚,没想到最后不仅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还在苏谨山眼中品出了一丝欣赏!

这让苏明霆脑海中警铃大作!一定,一定不能让父亲彻底倒向苏钰臣,否则,他连那最后一丝机会都没有了!

苏明霆唇角微抿,只是面上还是一派好大哥的样子,甚至还拍了拍苏钰臣的肩膀,鼓励道:“这次虽然让家里受了点损失,但是大哥看你没有以前做事那般不着边际,心里很高兴,到底是要成家了,不一样了!”

苏钰臣脸上笑嘻嘻,内心mmp:“放心吧大哥,我以后肯定能好好经营苏家的产业,发扬光大的!”可不会像你似的,只会把家里东西卖了给别人数钱!

苏明霆脸上的笑容僵硬了片刻,放下的手紧紧握成拳,微微点了点头,这才和苏钰臣告别往自己院子的方向走去。

苏钰臣抬头看了看天,此刻依旧是万里无云,骄阳似火,可是苏钰臣知道,过了今天,扬州城里会迎来连绵半个月的大雨,而这场大雨会冲破河堤,导致扬州城外数万百姓家园冲毁,涌入城中,流离失所!

所以,不是苏钰臣不知道再过两个月新粮就上市了,而是他等不及了。

苏钰臣上辈子一直是在一些小打小闹、胡天胡地中度过,他其实也从来没有像如今这般大手笔,一举买下大半个扬州城的粮食,并且还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去赌一个他都不确定的人,他心里也慌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既然打定了主意要去做,那么就搏一把大的!

说到底,苏钰臣股子里还是有他们苏家的血脉基因在,就是在一次次的机遇相搏中,苏家才能从一个小地主家庭成为如今在整个江南赫赫有名的苏家!

而第二天一大早,苏钰臣睁开眼的那一霎那,他就知道自己的记忆没有丝毫错乱:外面开始下大雨了!

第十五章:苏家不缺钱

遮天蔽日的雨水从天幕中降下,仿佛永远不会停歇一般得降下来,古朴的斜角屋檐都来不及排下雨水,每家每户的门口前面就像降下来一道水帘一般,让人连出门的勇气都没有。

一条条修建良好的青石板路上全部都是积水,纵然民事工程在富饶的扬州城内已经是足够完善了,可是那排水系统根本来不及排泄着大量的雨水,仍旧一点点得积高,慢慢地就漫过了门槛,开始往各家各户的屋子里漫去。

只不过三日功夫,在破天的雨势下,繁华热闹的扬州城顿时变得像个空城一般,老百姓们都是不到万不得已,绝对闭门不出,并且家中的老老少少都在抢救家中的粮食物什,生怕雨水再大下去,钱财遭殃。

苏府当时选址的时候就在扬州城内地势较高的地方,秦大师在建造苏府的时候,本身就做了一套自己的排水系统,所以这些雨水并没有导致苏家遭受到什么损失;而苏家的仓房,那更加是为防潮防水做了重点措施的,苏钰臣那八万旦粮食在仓房内稳稳当当的,没有一丝一毫的受损!

老百姓们能不出门就不出门,毕竟外面风大雨大,有些积水的地方雨水都快漫到膝盖了,这个时候出门万一绊一跤撞到点什么,那可真不是开玩笑的。

原本以为这大雨都连下三天了,总归雨势会慢慢小下来,可是到了第四天却还依旧没有小下来的趋势,甚至过了晌午后竟然还加大了几分!这其他东西小老百姓们都能熬,这肚子可熬不得啊!他们又不像那些大户有自己的仓房能存粮无数,大部分人都是只买一到两个月的粮食最多了,有些正好家中米缸见底的,就算是顶风冒雨那也得去买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住在状元街的孙秀才被妻子催的没有办法,捏着一两银子披着蓑衣还是出了门。就算这孙秀才平时再君子远庖厨,那也知道这个时候家里就自己一个成年男子,这种买米的事情难道还能叫自己妻子和老娘去买么?

临出门前,妻子马氏叮嘱孙秀才反正都出门了,就多走几步去“王记米铺”买米。马氏就怕自家相公读书人不懂这些,还反复强调:“这雨一时半刻像是停不了,米铺肯定都会涨价,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搞不好这一两银子都只能买个一旦一二等大米都说不准。不过向来“王记米铺”要便宜上一些,我平时都是去那儿买,小伙计也认得我们家,说不定能多给一些粮食。”

只是孙秀才心里想,这可不是远一点点,若是平时那还算好,多走个一炷□□夫也就到了,现在这架势没个半个时辰搞不好都走不到“王记米铺”,要不还是去“苏记米铺”买好了,银子么,到时候自己最多等雨停了再连夜多抄几本书送到书肆好了,总能赚回来的!

抱着这样的想法,又见路都路过了“苏记米铺”,孙秀才还是转了个脚,走了进去。

没想到刚一进去就发现来“苏记米铺”买米的人还不少,差不多都是街坊四邻,遇到了还都点了点头打过招呼后,才匆匆忙忙用油纸抱着米,冲进了雨幕中。

“孙秀才,你也来买米啊!”买好了米正要出去的李大娘正好看到了孙秀才,知道孙秀才往日里从来不买米,都是他家娘子操持这一切的,连忙拉住了孙秀才,好心地和他讲了一番。

““苏家米铺”这次真的是发善心了,一等米没有涨价,还是750文,二等米也是老价格,600文一旦,三等米反而降价了一些,以前要500文一旦,现在只要450文了!哦弥陀佛!早知道我就喊我儿媳妇一块儿来了,现在只能买个一旦米,这眼看着今天都要卖完了!”

李大娘就住在孙秀才家对面,儿子去参军了,现如今只剩下婆媳二人相依为命,今天也是李大娘听人说了“苏记米铺”这边没涨价,才连忙赶过来买米。

孙秀才知道李大娘是个包打听,他生怕“王记米铺”售价更便宜,连忙问:“那“王记米铺”售价如何?”

李大娘撇撇嘴,稍微压低了点声音小声道:“别提了,一天一个价,今天三等米都卖到700问一旦了!也就是一些消息不灵通的,或者不差钱的才到他们家去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孙秀才闻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虽然说大丈夫顶天立地,但是他家娘子絮叨起来,他也怕啊!

最后孙秀才自己买了一旦二等米,又帮李大娘又抗了一旦三等米,两个人结伴而回,李大娘连连道谢了后,才进了院门。

这样的事情时有发生,苏家米铺的生意在这场泼天的雨势中越来越好,直到五天后雨开始下小了,王家才发现“苏记米铺”居然不涨价抢生意!

王家这次没有和苏家比价格,而是继续维持他们的高价不动,毕竟你苏家如今就只剩下一间小铺子,能有多少存粮卖?等卖完了,大家还不得都来买王家的粮食?!

可是,这“苏记米铺”的米,就好像真的卖不完一样了!王家生意寥寥,苏家去天天生意爆满,而且从不挂售罄的牌子,存粮多到可怕!

苏谨山眼睁睁的看着仓房里的粮食一次又一次的运出去,八万旦的粮食不过短短十天功夫就少了整整一半!

毕竟老百姓们也慌啊,就怕“苏记”也一起跟着涨价,趁着现在比往日还便宜,不多囤着点么?有便宜不占是王八,都是些小老百姓,没那么高尚的觉悟!

苏钰臣收粮食的时候,是按照比市价高一层半的价格收的,尽管如此,按照现在的售价,他们还有差不多200文每旦的利润可以赚,十天时间就净赚八千两银子,这赚钱速度就是苏家最赚钱的铺子也比不上!而且这还是苏家不去赚黑心钱的基础上赚到的,不听坊间现在对“苏记米铺”都是赞扬声一片么!

然而,苏谨山还没高兴多久,外面就传来消息:扬州城外有大批流民涌了进来,衙役走街串巷挨家挨户地通知,让大家非必要情况不要出门,保护好自身安全,以防流民冲撞!

自古以来,掌权者最忌流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谓流民,就是一无恒财、二无土地,一日三餐无所着落,赤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弄不好,就是大事故!

扬州知府听闻了有流民涌入的消息,也是心中惶惶不可终日:这些人堵在扬州城外,人越来越多,若是还没有解决的办法,那到时候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可就不保了!

可是若是开仓放粮,这扬州府上下早就把那粮食抵换成发霉的稻米冲在库房中,哪里敢拿出来让人吃?当时拿好处的时候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懊悔!

自己只不过在此接任三年,还是花了大价钱通了关系才到了这个肥沃之地当知府,别人都是好端端的三年一到晋升的晋升,平调的平调,怎么偏偏到了我,就遇到了二十年不遇的天灾暴雨,冲毁了好几处村庄的良田和房屋,眼看着再一两个月都要收获了,如今却是颗粒无收!这些老百姓有地有房的时候,是任打任骂、对着当官的敬畏的很,可若是真逼到了绝路上,那就是一群刁民,什么事情也干的出来啊!

吴知府吴英全感觉自己愁的肚子都小了一圈,而自己拆出去的衙役一个个都回来了,听到他们的回复,心中的怒气却是越来越盛!

这些个王八蛋!平时都是一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样子,到了关键时刻让他们帮忙,却都一个个都有推脱之词!

原来吴英全想来想去,这个时候也就只能找扬州城里的乡绅富户帮忙出粮食,可是却没有一家愿意的,或者是干脆狮子大开口,要的好处实在太过,吴英全也没办法答应下来!

就在这时,派去苏家的衙役回来报信了:“知府大人,苏家愿意出一万旦粮食,解知府大人燃眉之急!”

吴英全一听到一万旦大米,整个人都坐直了:“此话可当真?”

“千真万确!”衙役躬身回答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吴英全心里头的石头落了一半,沉吟了一下,却等不到衙役后续的话语,忍不住奇道:“苏家没有其他要求吗?”

衙役面现钦佩道:“苏老爷说,能为大人解忧是他的荣幸,扬州城外如此多流民流离失所,而他们苏家还能安安稳稳待在扬州城里,全赖吴大人您治理有方!能赠一万旦粮食给百姓们,也是他们苏家该尽的绵薄之力。”

吴英全顿时大喜,忍不住开怀赞叹:“好!好!好一个苏家!过去竟是小看了他们!等到水灾退去,本官定要赐一面“积善之家”的匾额给苏家!”过去自己真是被蔡通判给误导了,总觉得苏家为富不仁,到了关键时刻,那蔡通判的妻舅一粒粮食不给,倒是苏家一出手就是一万旦粮食!

顿时,一向颇受吴英全信任的蔡通判此刻在他心中好感全无。

若说苏谨山心疼不心疼那一万旦粮食,那当然是有些心疼的,但是当时苏钰臣只问了苏谨山一句话:“爹,我们家缺钱吗?”

苏家不缺钱。

缺权。

第十六章:王家的无可奈何

苏谨山原本在捐出一万旦大米后,想要把自家米铺的售价涨一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毕竟无奸不商,看到了商机和利润,就忍不住想要再多赚一点是一点。

因为在苏谨山看来,王家若不是这几天被苏家压着,只会涨的更狠,现在只是比以往翻一倍的价格在卖,已经是在忌惮苏家了。

其实王家在扬州城里的消息也不闭塞,而且他们家不像苏家产业那么广,他们只专精于粮食这一块。只是一开始苏钰臣走的路子不是他们常规在北方几个大的供货商那边采购,而是从扬州城本地的富户手中高价筹粮,原本是苏家必输的局面,却因为一场大雨、一场水灾,局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王家在搞清楚苏家的手段后,不是没想过和苏家对着干,搞低价策略,稳住民心,只是奈何他们的库存根本支撑不了他们打价格战啊!

若是他们也有个十几万旦粮食在库房中,那苏家的鬼魅伎俩又有何惧?奈何这是在新旧粮食交替之际,之前本身就在大力清除去年的陈米库存,一直要等到九月份之后才会问供货商订购新的大米,库房之中拢共就只剩下了两万旦不到的粮食,如何与苏家打擂台?就算打了,这点库存又能坚持多久?要打擂台,就要比苏家更低廉的价格,那么不消一两日,估计这点粮食就要被疯抢一空!而苏家那边还能继续稳稳得出货,细水长流,那最后不还是给苏家做嫁衣?

既然此路不通,那还不如这次就让苏家胜上一局,他们还是提高粮价,趁机赚取利润——毕竟还是有不差钱的老顾客愿意让“王记米铺”送货上门,或者图方便就近过来买的。而且谁都不知道苏家到底还有多少粮食,所以有些看的长远的,是尽力两家都买点,多囤点粮食才能安心。

只是苏谨山的心思还是被苏钰臣给按下来了:“咱们这次开了个好头,已经让全扬州城的老百姓都知道我们苏家做生意公道、有情有义,只待水灾退去,到时候我们联系以前北方供粮的供货商,多进点粮食继续和王家对着打擂台,不怕不能把王家挤走!”

苏谨山虽然做了这么多年生意,但是却非但没有把苏家的家业扩大,反而光是守成就已经感觉艰难也是有原因的,他自己本身性格中就有缺陷:一是魄力不足、二是有些太过急功近利。所以往往小便宜是可以赚到,但是从长远看却往往顾此失彼、难成大事。

毕竟往往一桩生意的决策,最终都是要家主拍板,家主的思维意志稍有偏颇,得出来的结果也会是南辕北辙。

而苏钰臣是站在前后百年的时光洪流上,去看待苏家的家业,自然比之苏谨山要看的更高更长远。苏谨山想着虽然自家已经和京城五品官员结为姻亲,但是到底远水救不了近火,苏家既然已经舍掉了粮行这桩生意,还是和气生财为好,不值得为此和王家、和蔡通判决裂。

倒不如趁着这个时候和王家联合起来,一起大赚一笔——毕竟昨日王家已经派人来说和,并且保证哪怕等水灾退去后,以后的粮食生意在扬州城内二分天下,互相联合,共同盈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对苏谨山来讲是最好的结局,既不得罪人,又有利可图。

可是苏钰臣却是当场一口回绝了王家管事,气的苏谨山在人走后又连连灌了两杯凉茶,才耐下性子先询问一番苏钰臣的想法。

所以说,人自身的行为形象都会潜移默化的影响自己身边的人。

若是以往,苏谨山早就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地臭骂苏钰臣一顿了,但是现在倒是也会强忍怒气询问小儿子的想法了。

苏钰臣从来没觉得自己是多聪明之人,毕竟自己几斤几两还是知道的,只是现在他占着重生后庞大的记忆量,可以知道未来即将发生的许多事情,所以在苏钰臣看来,王家不足为惧,蔡通判更不足为惧。

但是他没办法直接告诉他老爹,这个蔡通判马上就要变成吴英全的替罪羊,直接被江南巡抚陆渊铭押解回京,一家老小最后都发配到了极北之地吧?若是这样说,他肯定会被人当作异端,搞不好都要把他关起来抓鬼招魂都说不准!

苏钰臣是土生土长的大魏人,周围人对鬼神的想法他了解的很,哪怕对方是自己的父亲母亲,他也没办法透露。

所以苏钰臣想了想,还是换了个说法:“如今我们不是给吴知府送去了一万旦大米么?到时候咱们也别做甩手掌柜的了,一起和官府衙役帮忙放粮送粥,我们家中做成衣布匹的库房中不是有很多往年库存卖不出去的,挑一些粗布成衣一起送到城门口,以尽我们商户的绵薄之力。”

苏谨山闻言一愣,有点没明白苏钰臣为何跳转如此之快,刚刚还在说王家的事情,怎么一下子就跳到了做善事放粮送粥送衣服上去了?

只听苏钰臣继续缓缓道来:“如今扬州城中的富户中存粮都不多,堪堪够他们自己吃到过年而已,而“王家米铺”因为受我们家的压制,原本这次可以囤积居奇,利润翻个好几倍的,如今却处处受制,利润大减,还要想着应对接下来水灾退去后和我们打擂台的事情,你说这个时候如果吴知府问他们要粮食,他们会给吗?”

苏谨山终于有了一种拨开云雾之感,喃喃道:“难道这次答应捐粮的只有我们一家?”难怪了,当时那名衙役听到苏家愿意捐粮的时候,如此兴高采烈,苏谨山原本以为其他家至少多多少少都会捐赠一点,没想到最后只有自己家捐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是自然,你忘了那些富户的粮食都是我收的,我那些兄弟们也都打听到了他们家总共又多少粮食,可以卖给我们家多少粮食,那,这是册子。”苏钰臣修长的手指夹着一本薄薄的册子,随意地递给苏谨山。

苏谨山没想到苏钰臣做事如此缜密,竟然将这些也都整理成册了,展开一目十行的看完,也很快清楚了苏钰臣为何如此笃定了——毕竟大户的存粮也不多了啊!

苏钰臣缓缓往太师椅上一靠,坐姿还是有点漫不经心,若是被家教严苛的长辈看到了,必定会说无礼,可是苏钰臣如今做出来却有种说不出的魅力,仿佛闲庭漫步般洒脱、一切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我曾经在欢喜楼喝酒的时候,碰到过杨典史,他许是喝多了,无意之中说出了一桩秘闻。”

苏谨山听到“欢喜楼”的时候,眉头一紧,只是到底没有发作,反而听到秘闻的时候,整个人都坐直了身体。

“杨典史说,扬州府的粮仓里的粮食没有一粒是可以吃的,而吴知府一上任,就分到了近十万两的孝敬。”这倒不是苏钰臣瞎说栽赃,上辈子确有其事,只是那时候的苏钰臣又如何关心这许多,哪里知道什么厉害干系,只当杨典史吹个牛,自己跟着笑过就罢了。

苏谨山忍不住呼吸一滞——这,这吴知府竟是如此胆大妄为之辈!倒卖官粮,那可是杀头之罪啊!

“所以,老爹,你想,在这种时候,只有我们苏家愿意挺身而出,以解吴知府的燃眉之急,你说以后我们苏家和王家再有些什么事情,吴知府更愿意相信谁?”当然,吴知府很快也不会是扬州城的知府了,只是老爹不放心,只能用他暂且可以理解的方式讲一下。

苏谨山听闻此等秘事,心中是惊骇不已,同时对吴知府的做法更是有些厌恶,只是到底民不与官斗,他们又有何能力与一位知府大人抗衡?倒不如顺水推舟,以成自己之事。

只不过苏谨山此时看向苏钰臣的目光却变了,带了几分探究:“玉儿,这些都是你自己想出来的?”苏钰臣小名叫做玉儿,特意取了个女孩名,就是因为小时候苏钰臣三五不时的生病,庙里和尚看了苏钰臣的八字让王娴给他取个女孩名以避其灾。

只是这小名自从苏钰臣六七岁之后,苏谨山就不再叫了,如今再次叫起,显然是对儿子有了亲近之意。

苏钰臣“刷”地一下展开折扇,得意得笑了笑:“你以前也没给我铺子给我生意让我管啊!怎么样,现在知道你儿子绝非草包吧!我以前只是不耐烦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想当个富贵闲人,但是娘她天天在我面前一哭二闹的,以后我还是收收心帮着老头子你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谨山磨了磨后槽牙,忍不住踹了苏钰臣一脚:“滚,赶紧滚,让我眼前清净点!”

苏钰臣飞快起身,没让鞋底沾上自己今天一身臭屁的月白色绸缎长衫,大摇大摆地走出了苏谨山的小书房。

等苏钰臣走了半晌之后,小书房内传来了苏谨山畅快的笑声:“我们苏家看来是后继有人了!”

第十七章:名震一时

这场大雨在扬州城中足足下了十余日,等到再次天气放晴,人们才像是重获新生一般出门透气整理被无情雨水冲刷过的街道。

大部分街道的水经过了大半日的排泄之后,只剩下了浅浅一层的水坑,但是有些低洼处就倒霉了,水深到半人高,只能依靠人力一点点得往外舀水,一担担水往外倒。

扬州城内受灾最厉害的还是城西,城西本身位置偏低,是贫苦人家的聚集地,房屋修建的时候就不太讲究材料,如今被大风大雨连日的冲击,好几户人家的屋顶已然被掀翻,家中家具物什都冲到了外面街道上去,今日刚刚雨停,有人路过此地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不断传来争吵声、小儿妇女的哭声,总之是一团慌乱。

正在这时候,不知道是谁在巷子外面喊了一句:“大家别忙活了,苏家正在城门口开粥铺送粮食,一人还可以领一身衣服,一会儿衙役过来登记的时候确认了受灾情况,拿到衙门的凭证,就可以到城门口去领了!”

这话一传十十传百,顿时将那些家中存粮已经耗尽,银钱见底,不知道该如何继续生存的人指明了一条路,虽然只是救急,但是也好过继续忍饥挨饿不是?

等到城西的几户受灾严重的人冲到城门口的时候,只见城门口已经遮起了凉棚,凉棚上插着写着“苏记”二字的旗帜,在风中招展。凉棚下架起两口大锅,不停的在熬煮着米汤,上面还架着蒸笼,蒸着粗面窝窝头,凉棚前已经排起了长龙,尽管来领粮食的人俱都衣衫褴褛,脸有菜色,但是大家的脸上没有太多的绝望,甚至有些人还在队伍中讲着闲话,脸上露出了些许的笑容。

官兵腰间挎着大刀,来回在此巡逻,谨防闹事和重复冒领之人。每个人出示了衙门给的凭证之后,都可以拿到一碗薄粥和两个粗面窝窝头,然后分男女分开往两边走去登记,苏家四个账房都在奋笔疾书,写下对方的名字年纪所擅长之事,问清楚之后,就会再给一套粗布成衣,每个人领到东西之后脸上都喜气洋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为有官兵镇压,没有泼皮无赖敢在此闹事,一切都井然有序地在进行。

苏谨山今日雨停之后,就专门到了城门口看了看,发现儿子将一切都安排的井井有条,甚至还和维护治安的陈千户打好了交道,两人吃过几次饭之后,就直接称兄道弟起来!这交际的本事,竟然是比苏谨山还厉害,看的他啧啧称奇,只怪自己以前没有把太多心思花在儿子身上,没发现儿子的天赋异禀——既然能和那些二世祖玩的开,自然打交道的能力是不弱的!以前儿子没收心,如今马上要成家了,这人一下子就长大了!

此时的苏谨山真正是老怀甚慰,更是对自己答应下这门婚事得意不已!

而婚事的另一方柳云清这几日却因为苏钰臣而不得安生。

自从苏钰臣决定□□扬州城的粮价,并且愿意捐出一万旦粮食给受灾的百姓后,苏家的声誉就一下子得到了极大的提升,甚至就连苏钰臣这个以前大家眼中的草包纨绔子,如今也被有些人称赞了一番,就算世人不可能一下子推翻以前对苏钰臣的固有印象,但是很多老百姓却都在慢慢地改变以前的看法,认为苏钰臣此人虽然不着调,但是心还是纯善的,是个大好人!

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软,拿了苏家这么多的好处,不说声谢还倒骂人家,就算是没读过多少书的老百姓也不好意思干出这种事儿!

而扬州柳家本身作为扬州城中的豪绅,消息当然是比普通人更加灵通一点。当柳诚明几次在钱氏面前夸赞了苏钰臣最近的所作所为时,柳知汐心中不痛快了。

柳知汐虽然上次被钱氏安抚住了,认为柳云清嫁给了苏钰臣这种草包,就算有钱那又怎么样,同时最近自己也议亲了,说的就是柳诚杰在京城帮她看中的举子,这名举子老家是姑苏人士,已经派人登门说过亲,也送来了男方的画像,端从画像上来看,虽然不及苏钰臣眉眼精致、容貌俊秀,但是说一句五官端正、相貌堂堂那还是有的。

只是让柳知汐不满的是,那个媒婆拐弯抹角地表示,张举子家中只是小富之家,送来的礼品和苏家相比那是一个天一个地!就算心里无数次的暗示自己以后张举子的前程定然远胜苏钰臣,可是心里头的落差还是实实在在存在的。

原本柳知汐对柳云清就不太客气,被钱氏压着才没有过分,现今又听整个扬州城的人都在说苏家、苏钰臣的好话,柳知汐那是更加妒火中烧,对着柳云清说话更加阴阳怪气了。

只不过柳云清每次听到柳知汐的冷言冷语,都先是微笑倾听,之后落寞地低头揪手绢,半句硬话也不敢和柳知汐顶,让柳知汐无趣的同时,也更加的变本加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日晚饭,柳诚明不在,钱氏喊了家中三个女儿并柳云清一起用餐。

柳云清着一身碧青色的半旧襦群,只衣角和裙边绣了几支荷花,只是家常衣服,算不得名贵,但是在这下过大雨潮湿闷热的傍晚还是有一种清闲雅致之态,让人看了就眼前一亮,柳云清原本七分的颜色在这份仪态气质下也有了十分。

“姐姐不是拿了苏家那么多的绸缎布匹,怎么不拿几匹出来给自己做几身衣裳?天天这几件,在我们家里穿穿倒是没什么,到了夫家估计就让人不想看了吧?”柳知汐接过小丫鬟递过来的帕子,轻轻擦了擦手,话说的漫不经心,但是一听就是老阴阳师了。

八仙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子的好菜,江南人吃□□致,每碟子菜分量不多,但是极为讲究摆盘,和略有些粗犷的京城相比,那是真正做到了色香味俱全——嗯,总之就是挺符合柳云清的口味的。

柳云清吃东西一向讲究“食不言”,闻言夹菜的筷子微微一顿,也就是那一瞬,稍后还是夹了一筷子凉拌嫩笋,小口吃着,略有些满足地眯了眯双眼:厨子将嫩笋切的极细,用鸡汤焯过之后淋上酱油、香醋,吃起来满口清香,回味无穷!

等吃完了这口,柳云清才低垂着头,小小声地应了一句:“嗯,这两天光顾着绣嫁衣了,还没来得及裁新衣,到时候三位妹妹一起裁几件吧。”

柳微珠和柳雪燕闻言都是一喜,就连钱氏也眉眼含笑:“好孩子,你有心了!”苏家的锦缎是出了名的好和难买,而这次苏家送来的锦缎更是珍品中的珍品,一匹估计都要数十两至百两!

柳知汐被梗了一下,眼见着家人都纷纷对柳云清露出笑容,心中更是别扭至极:“哼,不过就算是穿了新衣服也用处不大,我听说姐夫的后院里好多绝色,不知道哪天才会想起来看看云清姐姐呢!”

柳知汐这话一说出口,也觉得自己有些孟浪了,毕竟她一个云英未嫁的闺阁女子,怎么好议论堂姐堂姐夫的闺中事,但是说完了倒也不觉得后悔,反正这个柳云清就是个软包子,说了就说了,她还能怎么着!

钱氏有些生气地在桌子底下踢了踢柳知汐的脚,有些尴尬地“干咳”了一声,只是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说什么维护柳云清的话。

柳云清柔弱的眉眼微微低垂,头偏向了钱氏这一边,柔声问道:“大伯娘,苏家送来的聘礼单子能给我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钱氏一愣,不知道这话怎么就到嫁妆单子上来了。

只听柳云清声音细细小小的,但是却又分外清晰地传到了在场每个人的耳里:“我觉得大妹妹说的有道理,光裁新衣还不够,还要学会打扮自己,我记得苏家送来的聘礼里有许多金银首饰之物,还有各种布匹缎子,我想趁着这段时间盘点一下,多做几套衣服配首饰,以后嫁入苏家后,也好不用慌乱。”

柳云清说的有理有据,还是在柳知汐的点拨下显得“幡然悔悟”,钱氏讷讷地听了半晌,才“啊”了一声,却未应答。

柳云清小手揪着手绢,怯怯地看了钱氏一眼:“大伯娘,聘礼单子不能给我吗?”说着双眼已然是有些红了,这满屋子的丫鬟婆子看了去,纵然主子是钱氏一家,也觉得做的有些过了。

这话说的!这是柳云清的聘礼,她能说不给么!

“能,当然能了,一会儿伯娘就差人送到你院子里,是该好好看看,好好看看。”钱氏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原本她都想好了,到时候依照聘礼单子上的东西,把有些珍品替换下来,已经叫人去打造了,可是后来一场泼天大雨耽误了事情,如今东西根本没有制好,柳云清又要拿回聘礼单子去核对聘礼,她后面还怎么操作!

她忙前忙后一场,照理说当时说好了,聘礼冲进嫁妆里,那也是柳诚杰的意思,柳家出不了太多嫁妆,就用送过来的聘礼来遮掩一二。钱氏在里面可谓是动足了脑筋,想着大捞一笔油水——毕竟对于一个养在深闺后院的小丫头,又有什么见识?她作为大伯娘,等到了柳云清要出嫁的时候再把嫁妆单子给她,那也让人挑不出错!到时候成婚本就忙乱,匆匆忙忙看过去,都是面上的一层,又哪里看的出什么分别?

钱氏千般算计,如今却让大女儿几句话的功夫,坏了个干净!这里面可有少说几千两的油水啊!

顿时,钱氏看向大女儿的眼中都要冒火了:这个蠢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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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不允许我宫斗咸鱼》

卫书婉穿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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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书婉胸前比叉,不想宫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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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书婉:说的好像你可以帮我回去似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系统:亲,做完宫斗任务,拿满积分,就可以回去,我看好你哦!

卫书婉来劲了,仔细看了一下系统界面:“个,十,百,千,万......好家伙,一百万积分!请安一积分,见到皇帝两积分,和皇帝睡觉,才五积分!呵呵,我信你个鬼!”

第十八章:大婚

时间飞快,转眼就进了八月,暑气不再那么蒸人,扬州城内也渐渐恢复了往日的喧嚣和秩序,仿佛上个月的那场骇人的大雨如同梦一般,在世井的嘈杂和叫卖声中,变得越来越遥远。

小老百姓只关心眼前的三餐一日,扬州城上层人物的调动来去,与他们不过是茶余饭后的一味谈资而已。

而对于扬州府中有些权势的人家,这段时间可是吓破了胆,各个夹紧尾巴做人!

要知道,就在不久前,扬州知府吴英全被连降三级,被贬谪到福建做知州,福建虽然不算苦寒之地,但是那边沿海,如今屡屡有倭寇侵扰,百姓颇有民不聊生之意,和在扬州府的春风得意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

可若是说吴英全的遭遇太糟,那看要和谁比,此次十几日的大雨冲破了运河的河堤,冲击了运河两岸的几万亩良田,苏州府和松江府的知府协管不力,触怒了当今圣上,直接派了钦差大臣户部尚书万沛将人缉拿回了京城,而吴英全这边因为对应得当,没有闹出大乱子,又将蔡通判作为顶包之人推了上去,自己才得以保全官身!

也是吴英全当年的座师就是万沛,才有幸通融了一番,否则换个人来办差,光查到官粮全是泥沙混着发霉陈粮之事,哪怕事情全推给蔡通判,吴英全也至少是一个偏听偏信、驭下无能之罪,逃不了干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上层神仙打架,中层瑟瑟发抖,下层百姓照旧过日子,这便是扬州城内最近的变化。

而苏钰臣这次,则是第一次从他老爹手中接了十万两银子,大肆兼并四周几个府被冲击的田地,又将流离失所之人安置回去,答应每年只抽三成利,得了名声,又得了巨大的好处——毕竟这次全力相帮了吴英全一回,还答应吴英全每年给他送去五千两银子的孝敬,吴英全在离任之时也是用尽了最后的手段,为自己搏下一点根本。

双方并无多少情谊,甚至苏钰臣内心也极为不屑吴英全的贪婪做派,但还是配合的无比契合,各取所需。

而忙完这些之后,苏钰臣才恍然发现,一下子就要到八月十五了,正是他和柳云清大婚的日子!

八月十五那天一大早,柳云清就在雪儿的轻声叫唤中清醒过来,然后便是开始冗长的步骤:沐浴、更衣,净面、上妆,再是梳头唱吉词,匆匆吃了几块糕点又补了唇妆后,一块红盖头便轻轻的笼罩在柳云清的头顶上方。

柳云清只觉得头顶的凤冠格外的沉重,外面早已天光大亮,刺目的阳光照射进窗子,又透过盖头,将柳云清的视线全部包裹在一片红色之中。

她穿着一身鲜红的嫁衣,嫁衣上用金线绣着吉云凤鸟,这是作为女子一辈子的荣耀,唯有出嫁之时,才能像天底下最尊贵的女子一般可以穿着凤冠霞帔,可是柳云清自己却什么都看不见。

她只觉得心慌。

当时小娘走的时候,她心慌过,被府中姐妹欺压的时候她心慌过,被崔家退婚的时候她心慌过,只身一人带着小丫鬟来到人生地不熟的扬州府的时候,她也心慌过。

你看,心慌过后,她柳云清不也照样活的好好的么?如今不过是从这道门进了另外一道门,有什么好慌的?只要她本本分分、三从四德,想必苏家也不会挑出她什么错处,她还是能安安稳稳的做个三少夫人,平平安安过完这辈子。

是的,十九岁的柳云清在出嫁的时候,没有想过什么举案齐眉、夫唱妇随,没有对新婚夫君的期待和羞涩,有的只是经历了太多世间冷暖的清醒,她求的不过是平安二字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管他苏钰臣是个草包还是个俊才,管他是贪花好色还是家风严正,放在柳云清眼里都差不多。夫君的能力如何,与她何关?就算家风严正那又如何,她父亲在京里多少人说他们柳家门风严谨,可不照样还是有两个姨娘?不,算上她死去的小娘,应该是三个!

柳云清很清楚自己的位置在哪里,也做好如何去当这苏家三少奶奶的准备。只是新岗位到任,难免还是会有些紧张——毕竟环境不熟么!

而此刻对柳云清所思所想一无所知的苏钰臣,正高兴地坐在高头大马上,一身红色锦袍更是衬地他面如冠玉、风流倜傥,纵是知道这人可能腹内潦草,但是也盖不住大姑娘小媳妇的视线纷纷往苏钰臣的脸上瞟。

苏钰臣身后的接亲队伍吹吹打打绵延数十米,走过之处有穿着喜庆的童子不停地往人群中洒铜钱和喜糖出去,惹得周围的人一顿哄抢后,又不停的给苏钰臣道贺。有些孩子还一直跟在接亲队伍后面,就是父母叫唤了,也不愿意离开,总想着再得几个铜板和喜糖。

一时间整个扬州城都因为苏钰臣的接亲队伍而热闹了起来,越来越多的人涌了过来,导致去往柳家的那条道都堵的有些水泄不通了。

“各位乡亲父老,今天是小子成婚的大喜日子,苏家门外已经搭起了戏台子,摆好了流水席宴请各位乡亲,若是大家赏脸,今日中午便到苏家用饭吧!”苏钰臣拱手笑眯眯的对众人道。

一听今儿个居然还有流水席,连戏台子都搭好了,顿时有些人就站不住了,连忙往苏家的方向跑去,生怕慢了抢不到好位置,也有人想凑接亲的热闹,看看新娘子,继续跟着接亲队伍走。

苏钰臣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迎娶柳云清的时候,自己那时候根本是不情愿娶一个比自己大两岁的女人为妻的,在那时候的苏钰臣想象中,自己的妻子一定要娇美,要和自己两情相悦,要能和自己赏风看月,而不是基于利益而促成的一场婚约。

所以当时一出了苏家门,他就下令不允许吹吹打打,一直到了柳家门前,才稍微意意思思吹了吹,走完形式接了人上轿,在父母催促的眼神中拜过天地,就算完事了。

而这次,苏钰臣一定要让整个扬州城的人都知道,今天是他苏钰臣和柳云清大婚的日子!

上辈子没有珍惜过、好好对待过的人,这辈子苏钰臣已经心中暗自警告过自己,一定要惜取眼前人,不要再朝秦暮楚、最后误在女色上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所以等苏钰臣的接亲队伍到了柳府门前时,那是热闹非凡,大家的吉祥话如同不要钱一般地往外撒,苏钰臣大手一挥,让童子接着撒铜板和喜糖!

柳云清是被柳知文背着上花轿的,在这一刻,柳云清清丽的眼眸中蓦然泛出泪花,只是她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眼泪水憋了回去——不知道云朗此刻在做什么?他应是知道今日是我大婚,最应该背我出门的人是我嫡亲的弟弟,如今却变成了没见过几面的柳知文。

柳云清记得小时候柳云朗还叉着腰生气道:“阿姐不要嫁人好不好?如果一定要嫁人,我跟着阿姐一起去他们家生活,我们不要分开好不好?”童言稚语尚在耳边,如今却天各一方,出了这个门,或许这辈子都难以再见一面!

柳云清拼命收起心中的伤感,八抬大轿连晃都不曾晃一下,在非凡的喧闹声中,往另外一个方向行去。

这一日的苏府张灯结彩、喜气非常,所有人都在忙进忙出,喜迎宾客,唱礼声不断,待到新娘子的轿子一落地,那更是闹的沸反盈天!等拜过天地之后,众人就要跟着新娘子去新房闹洞房,顺便一起去看看新娘子长什么样。

有几个苏钰臣的二世祖朋友那更是上蹿下跳,非要苏钰臣作一首诗,才让他揭盖头。

众人都知道苏钰臣内里草包,哪里会作什么诗,纷纷起哄,想看他笑话。

“别别别,我们不要红包,谁不知道你苏三少爷有钱,我们就要听苏少爷作首诗送给新娘子,这才表诚意嘛!大家说是不是?”

陈慎言看热闹不嫌事大,来闹洞房的都是年轻人,自然是一呼百应。

“就是就是!快作诗,你看,新娘子都等不及了!”

“咱们又不是考官,随便你作什么诗,只要小嫂子满意就行了么!快点,别婆婆妈妈的!让小嫂子看笑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嫂子到时候一生气,可不让你今晚入洞房了啊!”

“哈哈哈哈哈.......”

周围人都被逗得哄堂大笑,柳云清哪里经过这阵仗,双颊早已晕红成一片,头低的更下了,幸亏有盖头遮着,否则都不知道该如何遮羞了。

只是她也知道苏钰臣可能不擅长作诗,心中已经是想好了,无论苏钰臣作还不是作,作的好坏与否,都得想个办法给他台阶下。

苏钰臣原本没想过作什么捞什子诗,这是酸臭文人搞的玩意,他一向不屑,有那闲工夫还不如多送几支簪子呢!只是被人挤兑成这样,还带上了柳云清,他可不愿意被人看轻了,或是借着他来嘲笑柳云清!

脑海中微微思索了一番,才开口吟道:“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欢娱在今夕,嬿婉及良时。”注:1

苏钰臣话音落下,整个房间里的声音都静了一番,就连柳云清的心也突然漏跳了两拍。

说的多好啊!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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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注1:《留别妻》苏武

谢谢读者的指正,写的时候脑子错乱了......

第十九章:洞房花烛

第十九章:洞房花烛

这几句诗听着简单,甚至还有些不完整,只是从苏钰臣嘴里说出来,却让人颇为感叹,毕竟这可是个一直流连花丛的浪荡子,居然也能对着自己的结发妻子说出“恩爱两不疑”这样的话。

不过大家还是非常给面子,苏钰臣吟完就纷纷叫好,然后催促着苏钰臣揭盖头。

苏钰臣接过喜婆手中的如意秤,揭盖了一直盖在柳云清头上的盖头。

柳云清在苏钰臣心中一直是温和到有些怯怯的,平时穿着打扮也是以低调的颜色为主,猛然间看到她着大红的妆容,华丽的凤冠,珠链遮面,若隐若现,倒是有了几分艳丽之色,夹杂着本就轻柔婉约的气质,让人一时间移不开眼睛。这和他印象中柳云清的形象有着很大的不同。

柳云清鸦羽似的睫毛颤了颤,才抬眸看向了苏钰臣。

两人双目相接时,苏钰臣心中一定,难免感慨:真好,兜兜转转,这辈子我们还是成了夫妻!只希望这辈子我能将亏欠你的都补上,我们能真正恩爱两不疑。

柳云清嘴角含笑,背脊挺得笔直,纵然姿容算不得绝美,但是也自有一股大家名门的风度,在场的大部分出身商贾,没人敢小觑了她去,纷纷甚赞新娘子美姿仪,不愧是大家出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众人的笑闹中,两人喝过了交杯酒,苏钰臣才推着这些狐朋狗友往门外走,临走前还叮嘱了仆人往新娘子房间里也送上一桌子菜过来。

外间宾客如云,婚房就算离得远了,也听得见些许外面的吵闹声,等房间里的人都散开了,只剩下柳云清主仆二人,她才稍微感觉到放松了一点。

柳云清唤雪儿卸下了头上沉重的凤冠,又换了身红色轻便的喜服,这才站起身来细细地打量起这间婚房。

这间房间以前应当是苏钰臣自己的房间,如今又稍改了布局,作为两个人的结婚之后的住所。

比起柳云清在京城时候的逼仄的住所,这间房间算是很大了,除了她所在的卧房,外间还连着一个小厅和一个小书房。卧房之中除了一张大床和一个大柜子外,又放了一面梳妆台,想来是新布置的,梳妆台上不是空空落落的,一个匣子里摆满了珠宝首饰,另外一个匣子里则都是“丽人轩”的胭脂水粉,样样都不是俗品。

小厅的茶几上摆了两个造型古朴的花瓶,斜插着两支桃花,博古花架上俱是一些供人赏玩的古玩名品,人走过这个花架都得放缓步伐,生怕不小心打碎一二件这般的稀世珍品。一张小圆桌上则摆着外头一样的席面,菜肴道道精致。小书房许是主人不怎么爱去,里面就摆了几本崭新的书装点门面,墙上挂了两幅名人字画,其他没有太多装饰。饶是如此,这些家具也都是名贵木材打造而成,且都由大家雕刻描绘,光那一张书桌就价值不知凡几。

柳云清看完了房间的布置,指挥这雪儿将自己随身衣物的箱笼搬了进来,暂且放在墙角,这才开始净手用了午饭。

柳云清吃着菜肴,忍不住满足地喟叹一声:到底是扬州城中最富有的苏家,以前尚觉得不错的柳家厨子和人一比,真的是差太远了!

房间里燃着好闻的龙涎香,那玩意柳云清还是到了扬州城才知道的,如今江南雅士捧这款香料,但是这香料又难得,取自东海之地,产量十分稀少,故而就手指截那么粗一段就价值百两。说是去年献给了当今圣上,最得宠的淑妃也不过分得了三两,为此还惹得宫里头的皇太后不满了,指责淑妃恃宠而骄,竟是越过了中宫,想要独得圣宠!

这宫里头的事情到底如何柳云清不知,她只知道外面人抢破脑袋的东西,此刻就静静地在这个房间里燃了大半天,并无人去管它,仿佛只是普通物件一般。

柳云清心下有些放松了起来,这夫君传言不着调,但是上个月在水灾的表现却又是可圈可点;苏家虽是商贾之家,但是吃穿用度一切皆是顶级;苏家少爷可能在女子之事上多情了一些,但是对待原配还是有一份应有的尊重——如此便已是甚好。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柳云清稍稍走了会儿消了一下食,然后就坐在床畔等苏钰臣回来,许是今天早上起的太早,又许是如今的环境比较静谧,不知不觉间柳云清竟是靠着床框睡了过去。

柳云清是被推门声惊醒的,等入目看到了苏钰臣的脸,才恍恍惚惚得想起了今夕何夕,因着刚刚那个纷繁复杂的梦,柳云清此刻仍旧有些回不过神来。

那个梦明明杂乱无比,许许多多的人和事交织在一起,很多场景柳云清都没有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只是那种感觉却一直紧紧贴在她的心里——她在苏家的日子不管她如何努力,都没有过到自己想要的样子,苏钰臣会折磨她,整个苏家会折磨她,而她无处可逃!

柳云清定定心神,心下暗道:这只是一个梦,别太胡思乱想了。只是到底情绪上还是带出来几分,服侍苏钰臣更衣的时候这个腰带怎么都拿不下来,一不小心用力过了头,就听到苏钰臣忍不住“嘶”了一声,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柳云清。

柳云清心中一紧,却见苏钰臣却并没有着脑,反而轻笑了一声,握着柳云清的手,慢慢的带着她解开自己的腰带。

柳云清只觉得脑袋轰地一下炸开,心跳如雷,脸涨的通红,自己从来没有离一个外男这么近过,还被他握着手做这么羞耻的事情,只觉得浑身汗毛倒竖,手颤抖的紧,仿佛下一秒就要晕过去似的!

柳云清恨不得自己掐自己一把,怎么从前不知道自己这么没出息!也是了,从前哪里有外男来给她练手?

夏天的外袍单薄,敞开之后就是中衣,柳云清一直低着头,视线就落在了苏钰臣的喉结之上,又觉得盯着此处不妥,只能更加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视线再放在别处。

苏钰臣只觉得上辈子的自己完全是个傻瓜,怎么可以错过自家娘子这么可爱的样子,竟是如此害羞胆怯,像个兔子似的恨不得缩成一团,被他碰一下就瑟瑟发抖!

想必这个时候娘子就喜欢上自己了吧?否则如何会如此害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苏钰臣长笑一声,好听的声音从他的胸膛传入柳云清的耳朵,她不知道苏钰臣在笑什么,正想抬头看他,却突然惊呼一声,自己整个人都被苏钰臣公主抱了起来,往床榻走去。

这下子柳云清慌了,她早年丧母,家中主母对她向来是不冷不淡的,这次作为和苏家联姻的棋子到了江南,出门前主母根本没有交代过那方面的事情,而钱氏只以为柳云清在家中定然是受过教导,故而出嫁前也没有对她培训,所以此刻柳云清是真的慌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到底,她是眼一闭,心一横,被苏钰臣放到床上后,就直挺挺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默念自己只是根无知无觉的木头。

上辈子苏钰臣一开始不待见柳云清,洞房花烛夜也是草草了事,他自己都不痛快,更别说在意柳云清痛快不痛快了。

可是如今见柳云清这幅紧张的样子,苏钰臣忍不住逗逗她,故而沉声道:“睁眼看我。”

低沉的男声在自己耳边响起,柳云清只能压下心中的慌乱,缓缓睁开清丽的双眸,看见了正在自己正上方的苏钰臣。

此刻的苏钰臣又和自己印象中的有所不同,许是喝了不少酒,苏钰臣喷洒在她周围的呼吸间有一股酒香,年轻男子的气息如此灼热,让她又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寥寥几次见面,苏钰臣总是有一种玩世不恭的气质,让她容易忽略掉他的长相,而此刻他的墨发披散下来,脸上的表情带着戏谑,桃花眼在烛光下有些潋滟,薄唇微微抿着,有着一种雌雄莫辨的瑰丽魅惑,让她恍然想起,眼前这个男子其实还比他小两岁,其实不过还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郎。

慢慢地,少年郎低下了头,双唇衔住了她的唇珠。

柳云清身子哆嗦了一下,整个人瞬间僵直。

苏钰臣这可算是满级大佬屠杀柳云清这个稚嫩新手了,柳云清只觉得自己的身子沉沉浮浮,脑海里一片空白,恍然间好像还听到了自己轻微的啜泣声,还有一些在平日里打死她都不会说出来的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能把蜡烛先吹了么?”

“能把床帘下了么?”

“能停一下吗?”

最后回应她的是苏钰臣灼热的双手掐着她的细腰,再次吻上了她的唇,堵住了她的嘴:“别说话,专心点!”

一夜春风渡细雨,雨打芭蕉,滴滴到天明。

等柳云清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天光大亮,慌忙间唤雪儿起身更衣,语气中不免有了责备:“怎么不叫我?什么时辰了?”

“小姐,是姑爷不让我叫小姐起的,现在是辰时了。”雪儿非但不急不缓,还有些高兴地和柳云清分享自己的好消息:“今儿个姑爷说了以后给我算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每个月月例有三两银子呢!”

以往在柳府只有两钱银子一个月的月例,如今翻了十几倍,如何不让小丫头欣喜若狂。

柳云清快手快脚地给自己更衣上妆,雪儿一边给柳云清挽发,一边道:“小姐不用着急的,姑爷正在外间等您呢!”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听到苏钰臣还在外面等自己,柳云清又不由想起了昨晚的荒唐,脸上再次绯红一片,稳了稳心神才轻声交代:“以后得称呼我为少夫人,不能再叫小姐了。还有,以后万不可过了点不唤我起来,晨昏定省是做儿媳妇的本分,如何能懈怠!”

雪儿悄悄吐了吐舌头,连忙点头答应。

待穿戴整齐走出里间,看到苏钰臣也刚刚洗手净面完,才知道他也刚起不久。

知道时间已经不早了,苏钰臣也没有再调笑几句,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往正厅方向走去。

苏钰臣身高腿长,想着昨晚闹的过了,两人都有点睡迟了,他倒是无所谓,就怕柳云清面子上挂不住,所以脚步快了点。只是柳云清纵然速度加快了点,也跟不上苏钰臣的步伐,她更不可能做出小跑之态,有失淑女风度,便落后了好几步。

苏钰臣一看刚刚还在身边的人儿落到了后头去,转身几步往柳云清身边走去,然后抓起了柳云清的手,放入自己的掌心,拉着她一起往前走,柳云清挣了几次挣不开,只能勉力跟上,好在苏钰臣到了正厅门口时候放开了自己,否则这般作派实在是太过孟浪了!

正厅中,苏谨山和王娴已经一左一右地坐在太师椅上等着了,苏谨山的三个姨娘并苏钰臣两个庶出的哥哥苏明霆、苏宇轩也在下首坐着,再加上各个服侍主子的丫鬟婆子,可谓是一大家子人都在等苏钰臣和柳云清。

“哟,可算是来了,我这坐的腰都酸了!”刘姨娘手握成拳轻轻捶了捶自己的后背,表情似笑非笑地看着苏钰臣和柳云清,仿佛只是在揶揄两个小年轻。

徐姨娘不赞同地对着刘姨娘摇了摇头:“三少夫人新进府,脸皮薄,可经不起你这般调侃,显得我们苏家没有规矩似的。”好像是在帮着柳云清说话,可是这其中的“规矩”二字又点了点柳云清。

柳云清面色一片惨白,眼中顿时惊疑不定!

冷言冷语她已经不知道经受过多少了,可是为何这些话居然和她昨日梦中的一模一样?!就连从没有见过的刘姨娘和徐姨娘,也和梦境中的人物如此相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大家支持!!!

第二十章:美婢

“愣着干嘛?还不快来敬茶?”王娴无视了两个姨娘的话,笑眯眯地招手让两个小的过来。

柳云清又是一愣,这话这表情,又和梦中不同了?

虽然那梦很乱,但是如今到了此刻情境中,柳云清又好像能清晰的记起来了,她的婆母板着一张脸什么都没说,是公公招呼他们来敬茶的。

然而此刻,苏谨山只是端坐在上首,捏着自己的胡须,微微笑着,并未有其他太多的表情和话语。

柳云清心中纷乱,只晓得跟在苏钰臣身后,跪下后从仆人手中接过茶盏,给公公婆婆敬茶。

“乖孩子,拿着吧!”敬完茶之后,柳云清从王娴手中接过了一对阳绿冰种翡翠手镯,而苏钰臣则是得了一块山水牌,看样子是同柳云清那个手镯一块料子上切下来的,倒是应了“一对璧人”之意。

再之后,柳云清则是和苏明霆、苏宇轩的妻儿还有两个姨娘见礼,柳云清事先打听了个人的喜好,送的礼也让人挑不出错便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行完礼、认完人,一大家子人又一起吃了一顿早饭,才各自散了去。

苏钰臣见柳云清吃过早饭后就一直一副神思不属的样子,以为是昨晚自己累着她了,有些尴尬地拿出折扇扇了扇,才状若无意道:“天儿还早,要么你回去再躺一会儿?”苏钰臣上辈子都是女人围着他转,花起钱来大手大脚,送这送那,可真的问他何曾温柔小意、体贴关怀过谁,那还真没有。

柳云清红唇微张,想了想还是按耐下了心思,轻轻的点了点头——不管是真是假,日子都是要过下去的,此刻又作何拂了他的好意。

苏钰臣原本准备陪着柳云清一道回自己院子的,只是青竹突然匆匆忙忙走了过来,看到苏钰臣连行礼都忘了,着急道:“少爷,您快去看看吧,咱们家开在福元街的米铺有人找茬!正在砸铺子!”

狠挫了“王记米铺”之后,苏钰臣一下子又或买或租了三间铺子,全部挂上了“苏记米铺”的牌子,因为米铺用不着大肆装修,所以前日就已经开始营业了。苏钰臣通过苏家在北方的供应关系,又运来了五万旦粮食,准备开售。

以前苏家拿货拿的少,都是正好有船有其他货送到扬州城的时候,才带点粮食,但是现在苏钰臣一次性拿货就是五万旦粮食,包了一整条船运过来,不仅时效快了不少,成本价格也至少压低了一成!

再加上苏家在水灾那段时间得到的民心,整个扬州城的人都还念着苏家的好,如今价格也还维持在之前的价格没变动,自然购买者众多,让原本就已经开始出现颓象的“王记米铺”更加挤兑的生意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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