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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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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侦员将所有的指纹和照片输入电脑,接着便开始了仔细的对照、辨认。尽管现代化技术可以将这种烦琐的工作交给电脑,但江凯国担心非常死板的电脑有时会错过只有人脑才能捕捉到的某种信息。从田芬的骨灰盒采集到的指纹非常凌乱,分离出来之后自然会存在一些不可避免的缺损,电脑只会一对一地比照,对得上就发出鸣叫,对不上便一闪而过,而人脑则比电脑灵活得多,不仅能够一一比照而且还可将缺损之处适当忽略,取其八九而略去一二,然后再做进一步分析。技侦员说可以让电脑采取模糊辨认,但试了几次结果都驴唇不对马嘴,令人啼笑皆非。唯一让人能轻松一些的是,小小的指纹在显示器上可以放得很大,省点眼力。江凯国说,想省把力气,看来只能是软件升级之后的事喽,反正这次是没轻巧可图。

江凯国参照着现场指纹在戴辉所提供的那些指纹里仔细搜寻。然而,不分白天黑夜忙了一个昼夜,竟没有找出一个完全或者基本吻合的来。江凯国觉得很失望,但转而一想,又发现这是一件好事,似乎在他的潜意识中一直盼望的就是这个结果。因为这正好说明了那个窃走账本的人不是海顺公司的爪牙,而是海顺公司以外的人,同时也证明着他那个大胆的猜测。只要是海顺公司黑道上的死对头所做的手脚,那账本一时半会便不可能落到郝董一伙手里。这种带有敲诈性质的事情一般在敲诈者与被敲诈者之间很难在短时间内达成一致,往往敲诈者所提出的条件都会很高,并且态度强硬不容拒绝,而被敲诈者的第一反应则是惊怒万分,觉得对方开出的条件过于欺人,难以接受,然后使出浑身的解数以各种手段摸查对方,寻机扭转被动局面,最不济也会想方设法软化对方,争得折扣,使赎金压到尽可能低的程度。那种你来我往的拉锯战,短时间之内不会结束。正好可以利用这段时间找回账本。

边副厅长从下属各部门调集了大量的指纹档案和相应的照片,凡是溜门撬锁、街面扒窃,还有乔装行骗、惯于敲诈者,尽在其中。江凯国开始了新一轮的海底寻针。

一幅幅地查,一张张地验,江凯国不知不觉在显示器前又盯了二十多小时。头晕脑胀,天昏地暗,眼球劳累得就像滴了红药水,刚一做完最后一幅指纹的比较,便窝在椅子上没了言语,随即鼾声大作,如雷炸顶。他是带着疑问和恼火被疲劳拖进酣睡之中的。

毕竟心里有事,半小时之后他从熟睡中惊醒,揉揉眼睛,捏捏鼻根再狠狠地按按太阳穴,快步流星地跨入了边副厅长的办公室。

江凯国很纳闷,从海顺公司的可疑人群中找不到那个窃手,怎么从海顺公司之外也会找不到?唯一合理的解释是,这人懂得反侦察,行窃时戴了手套。可是细细一想,却觉得有悖于逻辑。

如果是海顺公司的人,他的目的就是想得到被田芬复印去的账本,只要账本到手就完成任务,然后交给他的主子最终付之一炬,至于指纹不指纹,痕迹不痕迹的根本无需在意,况且在郝董的意识中,江凯国所带领的调查组已经败阵而归,现在唯一跟他过不去只可能是黑道上的那些赖兵痞将。如果是打定主意要敲海顺公司一笔的人,则更应无所顾忌,因为账本到手便有了敲诈海顺公司的筹码。人都露了面,又何需掩盖偷窃之手在骨灰盒上所留下的指纹?那么,这个窃手到底是什么人?

他向边副厅长汇报了查验结果,也谈了自己对此事的迷惑不解。边副厅长毫不客气地指出两点:要么是先前的推断有问题,故而查验范围出现了偏差;要么就是指纹采集得不够细。应该说戴辉搜集到的和指纹库里的指纹不会漏掉什么,唯一有可能出现遗漏的环节,就是在现场指纹的采集上。

江凯国觉得边副厅长说得有道理,仔细回忆着采集指纹时的每一个细节,突然大腿一拍,叫道:“师傅,我明白了。骨灰盒外边的防尘罩不是很大,骨灰盒与防尘罩之间的空隙非常小,要想取出骨灰盒里的东西就必须把骨灰盒从防尘罩端出来,这是先决条件。要不甭说取东西了,就连盒盖都揭不开。我想说的是,那个骨灰盒很重,分量在十斤左右。”他一边说一边比画着,“骨灰盒与防尘罩之间的空隙刚能容得下左右两只手伸展了从两边插进去,挪动骨灰盒全凭着两只手的挤劲儿,中学上物理的时候,老师管这个叫摩擦力。我就是这么用俩手硬挤着把骨灰盒拿出来的,放回去也一样。可是我拿的是一个空盒,如果再加上账本的重量呢?方胜男跟我说起过,那摞账本至少有十斤重,也就是说,窃手端出来的应该是一个二十多斤的东西。这么重的分量光用两只手挤着,恐怕很难拿出来。一般来说,最合理的方式就是把手指伸到骨灰盒的后边,抠着骨灰盒先移出半截,然后腾出一只手从前边拖住骨灰盒的下沿继续向外移,直到大部分离开了防尘罩,再变换个姿势,让两只手伸到左右两侧的下沿,端出来放到旁边的供桌上。我见到的骨灰盒是空着的,不用换手就一直把它取了出来,所以就没有想到底部还会有指纹。现在想起来,底部的指纹恰恰是我们最需要的,并且很有可能还是一套完整清晰的指纹印记。”

边副厅长同意江凯国的分析。走出了误区的江凯国兴奋不已,两步奔到放在墙角的脸盆前,从脸盆架上拿起毛巾闷到水里,然后将脸凑上去,也不管边副厅长说些什么,唏哩呼啦就是一通猛洗。洗完了,擦净了,才听见了边副厅长的劝阻声:“那是抹布,水也是早晨刚擦过办公室的,洗脸毛巾在你头顶那个不锈钢架子上呢。看你毛手毛脚的。”

江凯国嘿嘿一笑,自嘲道:“怪不得一股土腥味呢,我还正纳闷着厅长大人的用品怎么这么特殊?”

边副厅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走过来端起脸盆说:“你等着,我去打盆新水,你从新洗洗。”

江凯国连忙抢过脸盆放回去,说:“打这麻烦干啥?我这张脸咋洗不也跟李逵一个样?白不起来。”说着,一只手已经抓在了房门的拉手上,“师傅,我得马上走,把盒底的指纹弄回来,将功补过。”

第七十八章第七十八章

江凯国拉上技侦员再次来到了殡仪馆,做登记时却发现那个自称为“田芬的哥哥”的人昨天刚刚来过。江凯国好生奇怪,立即向思念楼大步流星地冲了过去。殡仪馆正举行着一个追悼会。这一场尚未结束,下一场的送葬者已经到来,站在一个角落等候。一些久未谋面的老熟人、老朋友相互热情地打着招呼,关心地问候着对方的身体状况,或互相吹捧,或轻松地开着不咸不淡的玩笑,不大的场地乱乱轰轰得到处是黑鸦鸦的人头。他和技侦员左钻右拐穿过密集的人群,好不容易才走进了思念楼。

一进安息室,江凯国便发现了异常。他让技侦员关上门,然后指指骨灰盒,问技侦员看到了什么。技侦员说骨灰盒被人动过,摆放的位置比他们上次放进去时稍稍靠里了一点。江凯国严肃地点点头,俩人的目光也警觉地对视了一下。

如果那个“田芬的哥哥”就是窃走账本的人,为什么还会回来,而且还要再次触动那个已经被掏空了的骨灰盒?或许,不仅仅是触动过,而且也打开过,放进去了什么东西。

技侦员迅速从工具包取出一个小巧的测试仪,慢慢地伸过去。红色探测灯如同一枚机警的眼睛,在防尘罩周围谨慎地移动。直到仔仔细细扫过了几遍,没有听到警示性鸣叫,技侦员这才示意江凯国可以打开防尘罩。玻璃门缓缓升起,技侦员则开始了再一次探测。这一次,测试仪伸到了里面,紧贴着骨灰盒更加谨慎地细走慢移。测试仪一直默不作声,探测灯也一直没有闪烁。笼罩在技侦员脸上的一层厚厚的疑云渐渐散去,卸去了凝重,代之以轻松的笑意。

原以为有人安放了爆炸物,现在看来并非如此严重,江凯国急不可耐地戴上手套,将两只手伸向骨灰盒,但刚一挨上去便感觉到了明显的变化,以致于只挤住两侧很难将它弄出来。

里面确实有东西,江凯国的脑袋里瞬间闪过多种猜测,但无论怎样,移出骨灰盒再揭开盒盖,一切都将一目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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