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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2 / 2)

秦楚的手心被攥出血来犹未觉,他在庄墨耳边与他说话分散他的精力。

他说:庄墨,中秋的月亮还没看呢。

他说:庄墨,你得坚持住了。

他说:庄墨,你得给我活下去。

郎中看看他们,继而埋头处理庄墨所受鞭伤。

到最后,床单是暗红的,白袍子是暗红的,刀刃是暗红的。郎中擦一擦汗,拿起靠在床边的妙手回春,道:“公子第一日最重要,压制疼痛并不是法子。还望诸位不要封住他的麻穴,易至血液回流。药房子就搁置在桌上,老身先告退。”

秦楚的手被几乎痛晕过去的庄墨紧紧攥着,吩咐残烟:“去送一送神医。”银玲拿着房子去煎药。

庄墨喘着粗气,被秦楚小心翼翼的扶起半个身子,揉一揉他的脸蛋道:“庄墨,吃了药再睡。”

庄墨只觉得耳边有人在说话,却又听不清楚是什么,身上疼痛异常。从有记忆来到如今十几个年头,这是他最疼的一回。他狠狠攥着秦楚的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然后秦楚轻轻拍拍他的脸蛋,他犹如未觉,还是摇头。也不知过了多久又药香入鼻,庄墨的大汗一层接着一层从来没有退过。有浓浓的药汁送到他嘴边,送到嘴里面,还没有入喉,就顺着下巴流了下来。如此三番,就有比药汁温凉的东西贴在唇上,药汁苦涩。

风清日白。深风竹敲,万叶千声。

庄墨在这样的竹叶声中醒过来,竹叶千声、千声竹叶,晨日的日头好得紧,他伸手挡住门口涌进来的阳光。这一觉醒来他的头发身上都已经被清理过了,外头穿着白色亵衣清爽非常。伤势好的奇快,除去扯动时微有疼痛基本已经结痂开始愈和。形势大好、大好形势。庄墨略一撇头,就看见睡在他外头那人。漂亮的眉目漂亮的脸,眼眶底下有点泛青。皱着眉头。

庄墨极想揪着他的鼻子喊:你给我起来,道爷爷这份苦都是因为你受的,谁准你睡了。

想是这么想的,却没有付诸实施,盯着他看,然后开始傻笑。傻笑完了之后仰头望着床帐顶上。

秦楚紧紧的皱着眉头,唇齿间有微弱的声响溢出,庄墨把耳朵凑上去,听见秦楚说:“……你得活下去,长命百岁……”开头和结尾庄墨都没有听清,只是从中间辩出一个书卷气十足的名字:阮之。

庄墨又看着那样的韶华风流,双眼再次弯若钩月,这般钩月,动人心魄夺人心摄。看看他眼眶底下的青黑,看看自己身上包扎的乱七八糟的绷带,打个哈欠回过身搂住他没有作声,头窝在他肩膀上。只是情感上感觉颇有些窝心。

作者有话要说:

放心哈~没做虐的打算……下边儿继续轻松着……

顺便来一句:记得回帖哈 巴扎黑…_…'''

这章有点乱七八糟 不知所云

第18章 第十七章  二四为肩

事实证明,庄墨有别于一般人。

旁人睡得一日就能醒,偏偏他在郎中走后睡了两日才慢调司理的醒过神来。这一日之拖,吓坏了同行之人以及开药方子的郎中,连妙手回春的小旗子都落在客栈里忘了拿回去。秦楚在床边上一守就是一整日,连眼珠都不带挪一下的。看得银铃以及残烟心酸不已。可惜此人却偏偏没有自觉,这么重的伤养了一日继续活蹦乱跳。

庄墨半靠半倚在床边上吃瓜子,床边摆着店家好心捎来的一盆大黄菊。看得庄墨上气不接下气,直呼我还没登仙呢用不着摆菊花。天气颇好,庭院里挺着没有泛黄的青竹扎根在石缝当中,露出半根月白色的根茎。

庄墨磕完的瓜子皮通通都往菊花盆里扔,磕完一个扔一个,一个都不带落下的。银铃给他讲完顺带着问了一句:“公子作何感想?”庄墨把瓜子皮往菊花盆里一吐,准钉壳铆挂在带齿的叶子上,晃了三晃,随后他正正经经道:“咸了。”怕银铃没听明白他抓上一把瓜子又补上一句:“下回换个地方买瓜子,太咸了。”

于是瓜子就被收走了。

午时三刻菜市口斩首时分,秦楚回到客栈,彼时庄墨正为了饭后吃药犯愁,银玲守在一旁端着药碗,庄墨望一望碗里面黑漆漆粘糊糊的东西,回手把被子盖上转过头去,“银玲,让我疼死吧,不用管我……”庄墨一个胳膊肘子拱过去,大盆黄菊在颤抖。日光底下暴露出还没展开的浅白的花瓣儿。

秦楚走到他旁边,庄墨只装作没看见。

庄墨闻到坐在身后那人身上有些糯米酒的香味。食指大动。受伤以来顿顿清粥咸菜,连味觉都要退化了。秦楚不动,庄墨也不动。秦楚凑过来,头发垂到庄墨的肩膀上。于是庄墨忍不住睁开眼睛,撇撇嘴说:“我喝还不成。”

秦楚就在他侧上方看着他,嘴角勾成一个漂亮的弧度,道:“不想喝便不要喝了罢,”庄墨立刻觉得不好,非常不好,秦楚继续说,“大不了就是个头疼脑热,再大不了就是伤口溃烂,最多也不过是让先前受过的苦都付之东流,庄墨,不想喝药就不要喝了。”

天空上的云彩飘,偶尔传来一两声大雁鸣叫。展着大鹏,伸着长喙。

两个大不了再加上一个最多,庄墨打个挺坐起来,目光与秦楚平视,一点不惧。

银铃笑着把药碗递上来随后退出门去。庄墨惟有接过,说:“我喝、我喝。”说完憋着气扬起头灌下去小半碗,再看看剩下的,仰头长叹。端着药碗与秦楚僵持了少顷,见秦楚丝毫没有转身去做别的事情的意思,终于放弃了要把剩下的小半碗汤药倒进大菊花盆里的奢望。

八月十四,中秋前一日。

庄墨喝过药,苦哈哈的吐着舌头。看着秦楚琢磨起别的事来,想着想着缩回舌头讨好的一笑道:“秦楚啊,那天你从江什么那里拿回来的玉佩什么时候给我啊?”

秦楚坐在床边,手里拿着伤药,一边解开庄墨的衣服一边说:“谁说我要给你了?”

庄墨听完又蹦起来,“本来那就是我的!”

秦楚特平静,把庄墨拉下来继续给他抹药。原先的鞭伤都在结痂,出现新生的姿态。创药伴着凉凉的手指,庄墨还在瞪着秦楚。后者勾唇一抹笑,一只手勾着庄墨的下巴,“本来应该是我的。”

庄墨一爪子拍开他,干咳两声道:“既送出手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不是?”

秦楚挑眉,“可惜前些日子我花了大价钱把它又买了下来。”

庄墨继续干咳。

乌篷船上行,对影无愁肠。惆怅千仞、惆怅千仞。两岸青山相对出,一点一点向后挪。绿色的流水潺潺,清泉四野。这样的一个日子江边必然热闹,洗衣服的石头旁都挂上红绳。正是好景,绿水红绳,绕着人家跑。浅浅的江水正通到麒山山后,也省去了车马颠簸。人还是那个人,伤还是那样的伤,日子还是同样一个日子,只不过换了张床。

从客栈挪到船上,庄墨还得躺在床上。庄墨说,这等大好的天气不在船头站上那么一站就是造孽。可惜没人理他。更可惜庄墨是个闲不住的人,没人理他他照样也是要闹腾上一闹的。

丹青水墨,画眉描红唇。庄墨从窗户向外探出去足有半个身子,晓风在脸庞划过,青丝缠绕。江畔水浅处有胆子大的半大小子赤裸着黝黑的上身在凫水,三三两两成一拨溅起漂亮的水花。庄墨看着看着眼睛弯起来,高高的挥舞手臂。立刻就有游水的男孩儿发现,真有胆子肥的还往深处游到离庄墨所乘小船约有一丈的地方停下来,一边拨着水花儿一边说:“你找我们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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