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先生,我家里儿怎样了?有没有救?”老太君几乎快哭出的声音,沙哑而沉闷,任谁听了都心痛不已。
“老太君,解药找到了,只是。。。”
“只是什么?月先生,只要能救里儿,有什么你尽管开口,就算是要了我这条老命,我也毫无怨言。”
“解药是。。。解药是。。。”
“解药是一百个人最绝望情况下心脏里流的恐惧之泪。”
众人被门口的声音吓了一跳,转过头去,看见的却是满身鲜血的浣花辰。他的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床上的千里,一动不动,只剩嘴巴在说话,却感受不到任何的感情,仿佛是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躯壳,毫无生气。
“花辰?你怎么知道!”
“用最恐怖的杀人手段,将人一击毙命,取出他们的心脏,烈火提炼七七四十九天,最终得一滴血泪,将血泪与龙之髓融合,便成了万花毒的解药。”
“嘿嘿,嘿嘿,虽然没有龙之髓,但是人的骨髓也有同样的效果。”浣花辰似笑却比哭更痛苦的脸上,彷徨无助,冷漠无情。
“不要说了!”只是浣花辰根本听不见花月的声音,他如一具僵掉的躯体,瞪着眼睛,哭也似的微笑变成了恶魔的嘴脸,僵硬的抬起双手,一个被鲜血染红的透明兽骨瓶和一个装着透明浆液的碗出现在众人眼中。
“呐,逃走的那人的骨髓,还有血泪。呵呵,他到死都不愿意给我,只好把他杀了,皮也剥了,剩下骨头,就能取出骨髓了。”
周围挺不住的人都吐了出来,胆子小的人已经吓趴在了地上,仿佛看见了恶魔,看到了比死亡更恐怖的东西。
“求你不要说了!”
花月力竭的哭喊着,他跑过去用力的抱紧浣花辰,滚烫的泪水沾湿了那血染的衣服。他发现自己错了,他不该扔下浣花辰一个人。先前他就应该注意到,浣花辰的记忆根本不完整,是他太大意,是他没有放在心上,才会让他一个人承受心灵的压力,才会造成今天的后果。
“血。。父亲。。母亲。。大火。。都死了。。都死了。。啊!!!!头好痛,头好痛,师兄,救我,救我!”
浣花辰的脑子里又出现了那一幕。载着火把的烈马踩踏着到处逃跑的人,鲜血喷洒得到处都是,一个女人哭着抱着他,将他推了开去,那个高大的男人,微笑着搂着那个女人,跟他挥手,然后两人一起消失在火海。不管他怎么喊怎么挣扎,就是唤不回两人。泪水模糊了双眼,最后只剩下熊熊大火,留下他一个人,孤独寂寞的站在那里,久久。他的身心早已破碎不堪!
蓝藩的刺杀,让浣花辰之前那些依稀的记忆碎片连成了模糊的一线,那个漂亮的女人,那个会微笑着抱起他的那个女人,是他的母亲。那个肥头大耳,满脸胡腮的高大男人,是他的父亲。一直以来,他不是没有家人,而是自己尘封了那段可怕的回忆!
那他究竟是谁?
是那个男人与女人的孩子?是隐药谷的弟子?是蓝藩的军奴?是那个院子里烈山无殇*捉弄的被误认为女人的人?还是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他存在的角落?!
对,这一定是梦,只要睡一觉,明天起来,一切又会回到原点。烈山无殇依旧整天缠着他嬉闹,珩磨照样闷闷的不*说话,曹医师的八字胡还是那么搞笑,还有千里,那个刚认识的千寿府少爷,还是那么老*找珩磨麻烦。
花月强行将一根银针扎进了浣花辰的睡穴,那撕心裂肺的喊声将他的心震碎,藏了许久的关心人之心,自离开那人之后,第一次跑了出来。他明白浣花辰此刻有多痛苦,但是他能做的,也只有关心他,给他更多的依靠。
“老太君,这些解药,融合起来,分三次让千里少爷服下,三日后他便能醒来。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没有再停留半分,花月背着浣花辰离开了这被破坏殆尽的医馆,准备朝着城西的小院奔去。只是在下一刻,花月转头的时候,看见背上的人却换了面孔,一张绝世容颜映入眼帘。
“这?!原来是这样,难怪总感觉不协调,竟被自己所创的易容术给欺骗。”花月自嘲的笑了笑。当年为了讨花名喜欢,他自个儿研制的易容术,取名花月容,师傅竟将它传授给了浣花辰。也难怪,这样的容颜,在哪儿,都将引起轩然大波。
那么,烈山无殇那里是不能回了。
索性,花月飞过屋檐,几个跳转,便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呵呵,走吧,看来人家早就发现我们了。”成二拍拍成四的脑袋,老太君叫他们出来看看花月,说是看看,实则是跟踪。不为别的,就今天那恐怖的阵仗,为了千里少爷,他们也必须这样做。
“隐药谷呢,难怪老三都输给他了。呵呵,身手比大哥还快,有趣。”
“有趣个屁,赶紧回去跟老太君报告,等着挨骂吧你。”
过了晌午,烈山无殇等在院子门口,依旧没见着浣花辰他们回来。他愤愤的咒骂着东方回,要不是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他早奔到医馆去,见着他的辰儿了,也不用像现在这般,费劲的等待。
烈山无殇在门口来回的走动,只要门外一有风吹草动,他便飞也似的跑过去,看到不是他盼望的人,又悻悻的回到门口继续等待。如是往返,眼看太阳都照西了。
扣西两人一趴、一坐围在院中的石桌旁,两人饿着肚子对着烈山无殇干瞪眼儿。这情形,就像两只家犬,在主人还没回家前,即使再饿,也没得饭吃。他俩期待着,让他们的殿下大人望穿肚肠的究竟是何等高手。
在烈山无殇快等不下去的时候,隔壁的那位神经兮兮的老头,吧啦吧啦着走了过来,线缝般的眼睛直盯着烈山无殇看。某一刻,你会觉得,这也是他妈的一个老色鬼。
“哟~”一如往常的,老头又唱了起来,声音大得让扣西和颇颜都赶紧捂住了耳朵。来到瓦里这些天,烈山无殇见过他几面,老头每次,都是躲在墙角偷偷的看他,他不以为意,没想到这次竟然上来答话。
“嘿嘿,西方血光,城中动荡,君无所依,君有所依。一切自有天数,不要迷茫,船到桥头自然直。”
老头说完便消失在了街角处。烈山无殇等人疑惑万分,这都是些什么东东,无缘无故的跟他说这些,他又不认识他,有病。
“哎,颜,老头的话是什么意思?”
“嗯,想是西方出了流血事件,招致这瓦里城发生动乱,有人将失去依靠,有人将有所收获。反正不要迷茫就行。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哦哦,还是颜厉害,这么深奥的东西都懂。”
流血事件?城中动乱?无所依?老头?想到此处,烈山无殇的心脏不安分的跳动得越来越快,某个可怕的念头在他心中浮现。
“辰儿!”城中动乱,难怪花月他们今天没有按时回来,城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不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