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部分(1 / 2)

>田未说话。

陈久也沉默了一下,慢慢地说,就好比每个人都知道自己最后的结局是死亡,但是每个人都会关注在这之间自己会经历什么。这与改变结局无关。

或许是因为陈久说话的方式太过于冷静,田开始觉得有些迷茫。这个人明明说过见不到自己会想见面,但却能这么冷静地说出过程比结果重要,然而自己却无法接受他的这套理论。

——因为无法互相左右,所以会分开。

那个被压制住的决定仿佛得到了什么增长的毒药,开始慢慢地滋生。

而这时的田并未发现。

第三十五章 想说的话

听到自己的这番话之后,田就没怎么开口了,陈久也不再说话。

既然知道最后会分开,就不能投入太多的感情,这就和明天早上需要早起,今天晚上得早点休息的道理一样。

但是,陈久想,通常越想睡觉就越睡不着。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田,想说句话,不过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种情况一直从路上持续到家中。

陈久拿了毛巾和睡衣准备进浴室,结果却弄错了颜色。

不是那件,田说。

陈久把手上的那件放下来,换了另一件,随口说了句“对不起”。

他钻进浴室里关上门,任凭热水冲刷着身体,觉得胸口越来越堵得慌。

虽然知道会分开,还是很体贴;而自己也渐渐地习惯了两个人的生活。

有一堆话想说,但知道说了和没说一个样。自己把最重要的话告诉对方,很可能对方只是当做普通的话随便听听,所以本来就是在肚里的话,干脆还是烂在自己肚里算了。

毕竟在不远的未来就会分开,而且是田自己提出要离开的。

这是四年前就已经知道的事情了。

陈久洗完澡,窝到床上去。田也洗好澡,也窝到床上。

陈久成弓型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田把手从自己的被褥里伸去陈久那边,握住陈久的手。

原本只是普通地握在一起,在田的执意下,变成了十指相扣的情况。

陈久说,别随便就和别人这么握手。

田问,有问题吗?

陈久说,手指扣住、手心贴住,代表心脏连在一起。很多姿势都有含义,不只姿势那么简单。

田没有把手抽走的意思。

陈久心想,就这样吧,能这么握住的机会也不多。

冒出这个念头之后,他突然觉得能说话的机会也不多了。

陈久问,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话吗?

田说,没有。

陈久说,我有。

陈久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我相信事情都是有因果的,一件事情的发生有它的原因,也有它的结果。也许我认识你,就是为了理解我容易忽略基本方面这一点,但是……

说到这里,后面的话不知道要怎么说下去了,陈久只好闭了嘴。

田问,但是什么?

陈久没回答,在漫长的沉默之后,说,我喜欢你……虽然会分开,但我只是想把话说清楚,不然以后也没机会和别人说,不如拿出来告诉你。你也不必觉得有什么大不了,我只是告诉了你一个事实。

田说,我没能喜欢你,对不起。

陈久说,这也只是个事实而已。

这么回答之后,陈久抽出自己的手,说,我喜欢你,但没有对你抱有除了同伴之外的念头,这个你放心,在离开之前,我们都可以像以前那样相处。

田从被褥中伸出手,抚摸着陈久的头发。陈久侧着身,将脸埋入枕头中。

陈久心想,等田离开之后,想养一条狗。

这个念头从那次事件之后,就一直在脑海中萦绕。

抚摸着脑袋的手,让冰冷的脸颊和耳朵渐渐地变得暖和。

田说,我有什么能帮你的吗?

陈久说,明天我想多睡会儿,你如果要吃早饭,就自己起来弄点,帮我把门关上就好。

第三十六章 想说的话

田问,你说完了,现在轮到我了。

陈久问,你不是没什么说的吗。

田说,如果我当时就说了现在要说的话,我想你刚刚就不会往下再说。

他停顿一下,继续,在这整个事件中,你忽略了一个最为基本的方面,那也是能不能改变未来的关键。这个最基本的方面是——改变未来实际上就是试图改变造成这个未来的条件。

陈久说,这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田说,你说那个人一直在改变未来却不得,但是这个事实不能推导出你也不能。你们改变的流程相同,但条件完全不同。他试图改变他身边的条件,这个条件的复杂程度很可能超出我们的想象。但是你如果要改变我走的事实——暂且把它看成事实——你应该干什么?

陈久说,改变你的决定。但是决定是你下的,我不会轻易去改变。

田说,“我”是这个事实成立的条件,所以说,改变这个事实的方式很简单,就是我不走。除非我死了,我都会在这里。而我死了情况又有两种:第一种是,我为了救你而死,但我想你不会那么轻易地让我去送死;第二种是,我自己因为某种情况死了,而我已经死了一回,从概率上来说,没那么容易死第二回。只要我一直在这里,这个未来的事实便无法成立。

陈久说,你的确想得和我不同。

田说,那是因为我只关注最基本的方面,你和我正相反。

陈久笑了起来,说,所以我挺喜欢你的。

田说,不谈感情方面,我也挺待见你这个人的。虽然我现在没喜欢你,以后也不一定会喜欢,不过能和你在一起我觉得挺好的。

陈久没有回答,他转身过去。

田说,晚安。

陈久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拉好,缩半个头进去,回答,睡吧。

第三十七章 感光

第二天早晨,田先起了床,他把陈久掉到地上的被子拾起来。

陈久睡得很熟,一点要醒来的迹象也没有。田想,搞不好他前几天都没睡好。他这么想着,帮陈久把床尾的被子塞好,再将窗帘拉得严严实实。

田轻轻关上卧室门,走到卫生间,他想着等洗漱完毕,就出门帮陈久买早餐。可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见陈久的手机在卧室里响了起来。电话持续响了很久,陈久才接。

又过了一会儿,陈久从卧室走出来,他用手抵住嘴打了个哈欠,又揉了一下眼睛,径直走到洗手间,拿起田挤好牙膏的牙刷,一把塞进嘴里。

刷完牙,陈久草草洗了把脸,对一直守在身边的田说,走吧。

新事件吗?田问。

陈久说,刚刚接到一个朋友的电话,他说附近邻居有点事。不知道是事件还是什么,总之先去看看。

田也不打算问什么,跟在陈久身后就出了门。

两人下了楼,往小区门口走,陈久问,你要不要吃点早饭。

田回答,不用。

走在陈久身边的路人见陈久对空气说话,直直地看着陈久。

田说,我如果要吃,会自己从家里带点东西出来。在外头没什么需要,你不用特意和我说话。

陈久看了一眼田,回答,不要紧。

身旁的路人依旧用奇怪的眼神看陈久,还与身边人耳语了两句。陈久没在意,继续往前走,田则回过头,看着身后的两个路人。

两人在小区门口上了的士,陈久朝窗外看,说,坐公交去也行,不过我想快点过去。其实也不是件可以急的事情,已经发生很久了。

出租车司机以为陈久是与他说话,便接下话说,说,现在是上下班高峰,堵得很,急也急不来。

陈久没有回答司机的话,他大约想等田的回答,但田一直沉默着,陈久也只好闭了嘴。

在一个四岔路口附近,陈久和田下了车。刚下车,陈久便说,出租车没关系,公交车,你就算是逃票了。

看陈久的样子,不像是在说笑话,但这好像的确是陈久说的寥寥无几的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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