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发白,嫩草上满是露水,踩上去软绵绵,湿漉漉的,感觉不太舒服。
东方,太阳升起那边站着两个人,因为背着光,她看不见对方的样子。
“是你们在弹琴吹笛的吗?”藉着说话,她向前走近。
白衣胜雪,曙光下,她就好像只是光彩下的一个制造品。
“你……”忽然间紫衣少女好像觉得在哪儿见到过这个女子。是在哪个村落呢?是草原吗?
草原上能蕴育出这么一位超凡脱俗的仙女来?
是的,这名白衣女子就好像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素净得令人不敢接近,生怕自身的俗气会污染了她。
“你来了。”白衣女子抬眸定定地望着她。
“嗯,是……你是谁?”
琴声不知何时停止了,紫衣少女也定定地望着这白衣女子,甚至乎都没有注意到周围并没有琴,那么琴音又是何人所弹的,她是不是“责怪”错人了。但是现在她却忘记了这些,她只是想知道对方是谁。不知为何,她好像觉得自己是见过她的,而且对她好像应该很熟悉很熟悉的,可是却又觉得很陌生。
“你还记得你自己是谁吗?是从哪里来的?”
“我?”紫衣少女忽然有点茫然,她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是谁。在草原上,骑马奔驰,从来都不会在一处呆上两天,也从来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打哪来的。
好像他们都认识自己!
是的,他们是认识自己的,所以他们都叫自己——飞飞。那飞飞就应该是自己的名字。可是为什么却又觉得好像不太对呢。隐隐的,她又好像觉得自己不是叫那个名字的。那自己又该叫什么。她轻轻拍了拍脑门,怎么就想不到的。
“我叫无忧,你还记得吗?”
无忧?紫衣少女睁大眼睛望着她。
无忧!无忧!
这名字真的很适合她,那简直是绝配。
无忧,无忧。
为何这个名字又好像在哪听过呢。
“我们认识吗?”她觉得她们应该认识的,可是脑里面却为何没什么印象。
“岂止认识,我们还是非常的亲密。”
“亲密?”紫衣少女捂着嘴,十分的不相信。要是说认识还说得过去,可亲密,那不是非常的热络吗?她这么一位圣洁无暇的仙子,会愿意接触自己这么一个疯疯癫癫,整天骑着马在草原上乱跑的女孩吗?
打死她都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
“你没必要将自己贬得那么低。”忽然间站在那个叫无忧的白衣女子旁边的人回过身来道。她那双眼望着你的时候,仿佛可以看透你的心事。
紫衣少女莫名的一惊,不由自主地想要后退。她害怕她,害怕她的目光,但是又不愿就这么打退堂鼓,只好硬着头皮问:“你是谁?”
隐隐的,她好像不太喜欢她,可是却对她又有着几分的好奇。这几分的好奇,便使得她没有立即落荒而逃,使得她鼓足了勇气去抗争。噢,不对,应该是力争。奇怪,有什么好争的。她不知道,大概是她不想给人看扁吧。最后她便给自己这么解释。
天蓝色的织锦,使得这名女子看上去十分的高贵,可是那原本该是高高竖起的发层却是轻轻放下,随意飘在脑后,只有一根蓝色的丝带挽起一束扎着,其它的则是乱乱散散披着,但是却又不会使人觉得不雅,反而增添了她几分的随性。可是紫衣少女看着她总是有那么几分的排斥,好像并不想见到她。
“我就是丝丝,你不会陌生吧。”
丝丝?紫衣少女心中默念着。
的确,这个名字她并不陌生,比自己的还要顺口。可是她怎么也想不起她是谁,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听到她的。
“你们是天山上的人吗?”
曾听说草原的端有一座很高很高的山,草原上的人称其为天山,那儿住着的是神仙,一个个黑发红颜,美不可方物,踏草而不动,她们有永恒的生命,有着善良的心灵,时不时在草原各种族施展异术,救人于危难之中。据说如果能遇到天山上的人,那他一辈子都永无忧愁,活过百载。
那么奇的人,谁不想一睹为快,然而究竟那天山在什么地方,偏偏却无人到过,但是却无人否认它存在的事实。
“踏雪千里,妙手回春。”他们是草原的守护神,只要草原上的人民遇到危难,她们就会出现。
可是紫衣少女现在好好的呀,没病没痛,也没有饿狼围攻。她们怎么会找上自己的,难道是路过?是了,应该是这样的,要不然她们怎么这么有空在这儿弹琴吹笛的。想到这,紫衣少女放下心来,微笑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说完,也不管对方是何反应,转身就闪人了。草原上很多人都希望可以偶遇到一位天山的神仙,而她自得知有那么一号的人物后,自然也想亲近亲近。可是今日,她却没有兴致,只想快点离开。因为她发觉自己并不太喜欢她们,尤其是那个叫丝丝的蓝袍女子。
第十六章雪地里的白(上)
身后却是两女的愕然对视。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好像不认识我们、不想看到我们。”
“她是不愿!”
“为什么?”
“她将过去的一切都封锁了起来,不愿意去想,也不愿意去知道。”
“她怎么可以这么自私?”
“这是她认为唯一可以保护她自己的方法。”
“就是她一直都要呆在这个永无尽头的大草原上吗?”
“其实在这儿也未尝不好,我也很快喜欢上这儿了。只可惜……”
无忧没有再说下去,回首望向那狭窄的河流。浅水难容蛟龙,这儿是没有龙的。
丝丝望着急步离开的紫衣少女的背影,忽地正容道:“不可以,她不可以再留在这儿。我们不可以让她再这么下去。”
“哎……”幽幽的叹息声轻轻地响起,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