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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康宁走到他旁边坐下,瞟了他一眼,哂道:“不是吧,敏敏姐姐精心炮制的糖水,你居然拿来喂蚁。”
“啊——”凌天恒这才想起他摆在草地上面的碗,急忙看过去,只见几只虫子正在碗边努力地爬上去,而碗里已游淌着几只小家伙了。他失声笑道:“它们也太饿了。”
常康宁道:“想什么想得那么入神。”
凌天恒收回目光,继续望向天空,轻声道:“没什么。”
常康宁白了他一眼,道:“切,信你才怪。知不知道我来了多久了。”
凌天恒没好气的道:“有多久,我才刚出来。”
常康宁嚷道:“还刚刚?糖水我都喝了三碗了。”
凌天恒坏笑道:“那要不要将我这一碗也干掉。”他轻轻推了推那只爬着蚂蚁的碗。
常康宁吓得往旁边移了移,惊道:“免了,我也不会吃这些东西。”
凌天恒淡淡一笑:“有时候,你吃了都不知道。”
常康宁捂着嘴,差点没吐出来,好不容易忍着了,怒道:“喂,真是好心没好报,我来陪你吃,你却搞得我吃不下去。”
看着还剩下的半碗,他实在吃不下去,便用匙勺一勺勺地浇在草上,不一会,便惹来了一堆小家伙。他见凌天恒还是一动不动的,不由得叫起来:“喂,说话呀。”
凌天恒半眯着眼道:“说什么。”
常康宁瞥了他一眼,道:“你与师叔姐姐。”
凌天恒神色一黯,道:“有什么好说的。”
常康宁道:“你应该知道说的是什么。”
凌天恒没作声,定定地望着天空。自渡国回来,他就再也没见过燕若梦,当然也没有与她说过话。同一屋檐下,整天出出入入的,竟然会碰不上,真是奇怪。
常康宁靠过去,问:“你害怕?”
凌天恒侧了侧身,避了避,道:“有什么可怕的?”
常康宁道:“那你为什么老躲着她?”
凌天恒把头一偏,淡淡的道:“哪有?”
常康宁道:“那就是她在躲你。”
凌天
恒道:“她无需躲我。”
常康宁道:“你不是她,你又怎么知道不是。”
凌天恒道:“你又不是她,又怎么知道是?”
常康宁定定的望着他,忽地叹了口气,但他却没有说话,没半拍,他又叹了口气,一连叹了三次。
凌天恒忍不住了,问:“你年纪轻轻叹什么气?”
“没有。”
“没有?”
“没就是有,有就是没,没有就是没有,有就是有。”
凌天恒嘴角轻轻一掀,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道:“你想改行当和尚?”
常康宁摇了摇头道:“如果整天吃咸鱼白菜,那还是算了。”
凌天恒终于忍不住了“噗嗤”笑了出来,道:“咸菜就有得吃,鱼就没了。”
常康宁一个翻身,瞅着他,惊道:“你终于会笑了?”
凌天恒一下就收住笑容,微微侧了侧头,望向另一边。
常康宁道:“都不记得有多久没见你笑过了。”
凌天恒板起脸来,故意道:“喂,这种话别对我说,好容易引起误会的。”
常康宁瞟着他,道:“那好,就对送你平安绳那人说。”
凌天恒愣了一愣,他这才发觉衣袖不知何时扯了起来,露出了手腕上那条红绳,不由得一阵尴尬,赶紧拉下衣袖。自从手上戴着这么一条红色的东西,他再也不敢穿短袖衫了,上衣的衣袖是有多长穿多长,生怕一不小心就让人看到里面的秘密,但是这么热的天气人人都赤膊露肩,有几少就穿几少,他这个样子实在让人起疑。但是他却对人说怕晒。僵尸怕阳光,好像很说得过去,居然没有人怀疑,没有人说个半句。可现在不小心给常康宁看到,当然是窘极了,想遮掩,可别人又看到了,可露出来,又怕别人会说笑,真是左右不是。
常康宁装作很随意的道:“师叔姐姐送的?”
最害怕的提问终于还是来了,凌天恒支支吾吾着,,道:“呃,嗯,她说这是……”他也不知如何解释才可以令人信服,不再追问。
“玄光石对不,专门监视你的。”常康宁打断他的话,道。
凌天恒一愣,道:“是。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呆的反问他居然也说出来了,他不禁服了自己,不过话说回来,他们干这一行的,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这样也好,省得自己说。
常康宁翻着白眼道:“用脚趾头都想得出来啦,她肯定会这样说的。”对于那一位口硬心软的师叔姐姐,他可是摸清楚她的脾气作风了。
可凌天恒却听出他话里有话,不由得狐疑道:“难道不是?”
常康宁哂道:“这样的石头,我要多少有多少,口袋里一掏就一把,用不用那么郑重的穿在绳上,再挂到脖子上,又不是钻石。”
凌天恒不作声,其实他早就有所怀疑,只是没说。
(ps:突然间想起前几年非常流行的一首歌,不见不散,其实歌词我就只记得前面半句。……)
第二十三章莲芯味苦
常康宁哂道:“这样的石头,我要多少有多少,口袋里一掏就一把,用不用那么郑重的穿在绳上,再挂到脖子上,又不是钻石。”
凌天恒不作声,其实他早就有所怀疑,只是没说。
常康宁指着那系着玄光石的红绳道:“那叫做平安绳。”
“哦。”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特别的东西出来呢,看这个款式,凌天恒也不难猜到这东西会叫什么名称。
可常康宁却稍大声的道:“哦什么哦,你知不知道平安绳表示的是什么?”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平安就是平安呗。”凌天恒只觉心中一暖,她是不是这个意思呢。
常康宁瞧着他这个样子,并没有立即说话,而是学着他那样,也躺下去,双手枕在脑后,望着天空。“对于普通人来说,互送平安绳那是代表一种祝福,但是在我们这一行来说,平安绳上系着的却是一个人的平安。”
凌天恒一愣,侧头望着常康宁,想问什么,却又忍着没说。
常康宁续道:“天师四海为家,居无定所,整天都在与邪灵作战,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他们也不知道会怎样死,他们不企求别人来奠祭他,也不需要别人来给他收尸安葬,他们只是想跟别人说一声,他们已经不再在这个世界了。”常康宁侧头望着凌天恒的手,凌天恒不觉的拉起了衣袖,看着那条他一直不太喜欢的绳子。常康宁指着红绳道:“这是用头发和红线编成的,上面还有她的名字,当她将念力输进去的时候,从此她的生命便与它相连。人在绳在,人亡绳断。”
凌天恒一怔,定定地望着那红绳,心里面却有着莫明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