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出发(1 / 2)

从医院回到家里正好是周二的早晨,季云衿提前向学校请了假。她们住了一天两夜,都是在住院部的走廊上,季云衿的头发已经出油,紧贴头皮,看起来像露宿街头流浪汉的发型,在厕所照镜子时她才发现自己的形容枯槁,算不上,她洗个热水澡就能恢复原貌,楚红饿了一天,两颊凹陷下去,使原本高耸的颧骨更加引人注目,楚红也对着镜子照看,克夫相,之前上门来她家里说媒的人这样说,颧骨高的女人克夫,于是将她介绍给死了老婆的鳏夫,说他们天生一对——什么克妻,他杀了自己的老婆。邻居家的女儿这样说,家暴,懂吗,就是把人打死了。不是隐秘传闻,女人被丈夫打死,家里人来闹,男人赔钱了事,双方共认一个克妻的借口,她嫁过去,家里可以收一笔彩礼钱,她死了,家里可以收一笔封口费——赔偿款。

季云衿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洗完澡出来,楚红已经下楼了一趟,去快递寄存点帮季云衿取了全部的快递,大的小的包裹堆在防盗门内,楚红卸力躺在沙发上。

“你怎么自己下去取了。”季云衿走到门口,无奈地看着楚红。

“顺手。”楚红从口袋掏出蓝色烟盒,她下楼买烟。

“你怎么一出院就抽烟?”季云衿站在原地皱眉。

“医生说了没事。”楚红抬眼看着她:“买票吧,今天就走,按原计划。”

季云衿蹲在门内拆自己的包裹,知道楚红不是真的想要去东北,而是在完成任务,并且希望尽快完成任务。

“你之后有什么打算?”季云衿抖开羽绒服试穿。

“什么?”夲伩首髮站:yuzhaiwuvip.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

楚红不解地回问,假装没有听清。

她之后一定是有打算的,所以才会如此催促,希望尽快结束这种短期的包养关系。

“他给你介绍合适的人了吗?”季云衿拉上拉链,吊牌沉甸甸地坠在领口,很温暖,但有些太过温暖,毕竟这是南方,再冷也不至于穿厚羽绒服,她里边只套着一件毛衫,额头上就已微微出汗。

“谁?”楚红又反问,假装自己不记得。

季云衿穿着双臂和背后带反光条的黑色羽绒服,看起来像一只企鹅,楚红问完就说她像企鹅,让她去照厕所门口的穿衣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季云衿拉开拉链,将衣服扔到沙发上:“还能有谁?”

“没有。”楚红这次说了“没有”,一个肯定的答复。

“快到年底了,怕车票不好抢。”

她给出了确定的交通工具,火车,季云衿终于不用再犹豫选择怎样的出行方式,火车,卧铺,一天一夜,三十个小时。

行李箱太小,塞进两件长羽绒服就装不下其他行李,季云衿只好提议穿上:“反正到了地方就要取出来,不如直接穿上。”

楚红点头,然后将内衣裤装在干净的食品袋里塞进行李箱。

“还有什么?”

又太空荡,装上换洗内衣裤之后的行李箱又显得太大太空,季云衿在衣柜里翻找,问楚红准备带几身衣物,最好带颜色鲜艳的,雪地拍照好看,她向楚红提议,但发现她没有什么颜色鲜艳的衣服。

也有的,她没有带来,应该还在那间发廊的衣柜里,季云衿想起来,那个衣柜里有着黄的绿的红的乱七八糟的颜色。她觉得太土。

楚红的手机收到短信,明天晚上的火车,她叹气,类似于终于松了一口气那样的叹气:“我不爱拍照。”

如果是十来年前,她倒是愿意多拍一些照片,那时的她有着一张可以媲美三级片中港星的脸,而现在穿什么都无法挽救衰老与变丑,可惜留下的照片太少,使她一度怀疑是自己记忆出了差错,其实那时她也不美。

季云衿收拾好了一切,从快递里拆出旅行装牙刷和毛巾,旅行用的床单,又从楼下便利店买来两包一次性内裤和日用夜用卫生巾丢进去,自觉没有缺漏,直到楚红开口:“指套。”

季云衿尴尬地抬头,想说不用了,但又觉得太过虚伪——她早就幻想过在冰天雪地下做爱的场景,当然不是真正在室外,她应该订一个有着落地窗的酒店房间,但会不会太冷?季云衿默默走到床头,打开抽屉,取出全部的指套放到了随身的双肩包里。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季云衿始终没有联系上曾悠悠,要走的这天,原本打算让她送她们去火车站。时间过了零点就是第二天,所以是星期三。星期三的凌晨,她用打车软件叫车等在小区楼下,虽然已提前收拾好东西,但临走时不免手忙脚乱,是楚红先提出,她说要不要关掉水闸和电闸。季云衿愣神片刻,赧然回答自己不知道闸门在什么地方,不如直接拔掉所有电器的插头,她说完就先拔掉电脑下的插线板,关到冰箱的时候,楚红又说,冰箱得留着,速冻食品会放坏。季云衿于是又插上,水闸,算了,她说她已经检查过,她们没有忘记关的水龙头,家里不会被淹。

快车司机等了五分钟,在季云衿锁门的时候打来电话催促,楚红说马上,一分钟。季云衿将钥匙也塞到随身的双肩包里,乘电梯下楼,她想起来,楚红没有拿备用钥匙,这是一个讯号,她想这是一个讯号,说明她回来的时候,或者和她一起回来,或者在抵达A市的时候她们就分道扬镳。

城市扩建,旧火车站仍和二十年前一样,没有同高铁站合并,而是和客运汽车站挤在一起,据说市政方面有着将火车站搬走的计划,但这一据说已有很多年,反倒使商圈向二环外扩张,市中心变成“老城”,任其衰落下去。但好处是车子可以直接停在候车大厅门外,只需要走两步,一百米不到。

天还没亮,使衰落具体到黏腻的地板和涌出垃圾桶无人清理的果皮,候车大厅的卫生情况让季云衿皱眉,坐下之前取出纸巾擦拭了座椅,楚红裹紧衣服看时间,说她到的太早。

季云衿习惯了搭飞机,提前一小时候机,想就算早到也可以在机场的咖啡厅、蛋糕店吃一顿早饭,只是火车站的商铺大多是特产店,而A城没有特产,特产店可以说是一种集大成之作,和普通一线城市的小吃街没什么区别。

“附近有一家KFC,我去买早饭,吃完饭吃药。”她想起来楚红还是个病人。

楚红将发青的手背藏到衣袖里,想说自己可以直接吃药,然后想起这次住院就是因为空腹吃药——其实也不是,医生说也有可能是食物中毒,根据她说自己吃了前一天晚上的剩饭得出这样的结论。

吃饭,吃药,登车,一切如计划所安排,楚红坐在下铺季云衿的位置上继续玩手机,季云衿却洁癖发作,一上车就从行李箱中掏出旅行用隔脏床单,先给楚红铺上。

车厢里的其他人都在看她,说是其他人,其实只有两个,还好她订的软卧,推拉门隔离出一个私密的空间,上下两张床也不显得拥挤,只是要与陌生人共享私密空间。对方先开口寒暄,问楚红她是否是她的孩子,背对着车厢的季云衿一时如芒在背,双脚卡在上铺的栏杆里不上不下,扭头下望也看不到楚红的神情。

楚红抬头,笑着同对面的女人寒暄:“你们去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面是一对中年夫妻,四十岁上下年纪,只有中年人才喜欢与陌生人交际聊天,毕竟旅途漫漫,他们也去哈尔滨。

“回家?”

“回家。”

她的北方口音就像楚红的南方口音那样明显。

季云衿从上铺下来,尴尬地参与其中:“东北冷吗?”

女人说当然,很冷,但自己太久没有回去,都忘了到底有多冷。

她打量中年夫妻,中年夫妻也打量她,但季云衿敏锐地发觉他们似乎不是夫妻。女人过度装点自己,身上浓厚的香水味道很快熏染整个车厢,两个年龄相仿的一男一女当然会被默认为夫妻,即便他们不是,季云衿坐在自己的铺位上隔着手机用余光看男人,他正在电话里向人侃侃而谈,生意的事情,用几位数形容自己的豪阔,单调而贫瘠的形容,不知对方问了什么,他笑起来,压低声音,用方言回答,女人则脱掉外套,有意无意地展示着自己手腕和颈上的金饰,但十指空空,无名指上没有戒指。

她们不像一对母女就如他们不像一对夫妻,但除此以外没有其他解释,于是大家互相默认,她心虚地看自己,心虚地看旁人。

女人过于健谈,几次季云衿想要打断她,都被楚红眼神示意咽了回去,她们昨夜没有睡觉,她想说楚红小病初愈,需要休息,但女人不停地分享着自己的经历,说她的孩子,说自己生孩子很晚,一般人二十五六生孩子,她三十五才生,放在农村都是能抱孙子的年纪。还好是个男孩。她又补充。季云衿戴上耳机,背过身去看论文,学生作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耳机里的粤语歌无法完全屏蔽车厢内交谈的声音,季云衿将音量调高,在调高的一瞬间听到女人开始八卦,将话题转到她的身上。

“上高中?”

楚红稍一愣神,随即反应过来她在问季云衿,中学不会这么早放假,她摇头:“大学。”

女人做作地惊呼:“孩子这么大了,还以为你们是姐妹。”

不是从一开始就默认她们是母女了吗?季云衿的双眼出现飞蚊症,模糊,有着光晕,加载出故障的字块漂浮到面前雪白的墙壁上,她调小了耳机音量,女人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她说到叛逆期,疑心季云衿是一个叛逆内向的孩子,成年人大多会出于礼貌加入她们的谈话,只有孩子会背过身,无声地抵抗,拒绝与陌生人聊天寒暄。

季云衿讨厌这种“育儿经”的分享,向楚红发去消息,说女人很吵。消息提示音却在她的枕旁响起,楚红听到声音,回头看她:“你睡上边吧。”

她不用看消息也猜到季云衿想要说什么,季云衿没有回答,仍旧背对着车厢,在列车抵达下一站经停时终于睡着。

十五个小时,正好十五个小时,还有一半的车程,季云衿看着窗外漆黑的天色,不知道是在过隧道还是真的天黑,夜幕降临,她睡着时也是这样的天色,天还没亮。她无意颠倒晨昏,但睡了太久,保持一个姿势,浑身僵硬。

“他们下车了?”季云衿从卧铺上坐起来,发现车厢中只有她们两个人。

“去吃饭了。”

季云衿想起来,他们也去哈尔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吵了。”她压低声音,向楚红小声道:“你不觉得吗?”

她说那个女人,推测起对方的职业:“像导购。”

“不是。”楚红回答:“舞蹈老师。”

季云衿低头穿上鞋子:“你怎么不睡觉?”

“就一直坐在这里。”

“她一直在说。”楚红说完也发现对方确实过于健谈,断断续续,一整个白天都在没完没了地讲故事,讲她的孩子,她的家庭,她的舞蹈教室,而男人一早睡着,似乎已习惯在她说话时睡觉。

女人说他们回自己的老家,原本她想让男人开车走高速公路回去,虽然她不喜欢长途坐车,太累了,不能躺不能站,上厕所还要找服务区,但他的车很贵,开车回去当然比下了火车再换乘客运汽车回家有排面,面子,谁不是活个面子,她这样说,她混得好了,不跟别人比,总要让家里亲戚、盼她过得不好的人知道她过上好日子了,不光长她的脸,也给爹妈长脸,实际上他们没领证,但就一张纸的事,孩子都生了,谁还在乎一张纸。

“她和你认识十多个小时就说自己当小三的事情了?”季云衿打断楚红,她学得很像,连北方口音都模仿出来。

“火车到站我们就不会再见,为什么不能说。”楚红看向车厢门,生怕那对夫妻突然回来。

“那你说了吗?”季云衿站起身,活动自己僵硬发酸的腿脚。

“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不是母女,我没在上大学。”季云衿看着她。

楚红还没回答,车厢的门就被打开,那对夫妻回来,打破沉寂,女人依旧吵闹,品评着餐车菜色,男人依旧低头看手机,自动屏蔽了她的声音。

季云衿迅速挤了出去,听见楚红向女人打招呼,说她们也去吃饭。

楚红察觉到季云衿的不满,季云衿向她的朋友公开了她们的关系,而她没有回报以相同的对待方式,她没有朋友,于是在季云衿看来,向一个下车后就消失在茫茫人海的陌生人公开关系理所应当,甚至于她们去到陌生城市,就可以在街头拥吻,复刻所有情侣应有的旁若无人的亲昵——季云衿在餐车的走道里紧紧拉着她的手,十指紧扣。

“有人。”楚红感受到季云衿的手逐渐向上,伸到她的衣袖里,她说这是公众场合,来来往往到处是人。

季云衿的手就停在她的小臂上,小臂到手腕,按在她跳动的脉搏上。

“还有一半的路程。”季云衿向泡面碗里倒水的时候忽然道:“太久了,早知道坐飞机。”

楚红没有坐过飞机,下意识地依赖陆地上的交通工具:“坐火车安全。”

“火车也会脱轨。”季云衿拿叉子卡在杯面的碗口:“或者遇到风雪阻路,泥石流,或者刹车系统出现故障……”

“不要说这些。”楚红打断她,在车上说这些不吉利,犯口业,她们还有一半的行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如果遇到以上事故,如果,她的谎言会被拆穿,父母来认领她的时候就会发现她和楚红躺在一起,购票信息也出卖她,他们会去问曾悠悠,曾悠悠就可以告诉他们,楚红是她的女朋友,但是一路平安,她们顺利抵达目的地。

同车的男女在前一站下车,一个小站,女人临走前还在说他们下去之后还要赶路,搭汽车,麻烦死了,早知道真该开车来。楚红微笑着向她说再见。

车厢终于安静下来,不剩太多时间,季云衿揽着楚红的腰,双手也开始不安分,楚红看着窗外,刺眼的日光提醒她时在中午,车厢门外路过的人随意用余光就能看清车厢内的一切。

“等等吧,你不是提前订了酒店。”

酒店订在市中心的商圈,某某大道,某某广场,下车,出站,下午四点,天色已经全黑。站在街边等出租车来,冻得嘴唇发麻,季云衿的手伸到羽绒服口袋,握住楚红的手,出站以前,她们各自套上羽绒服,但里边穿得太单薄,还是冷,冷到失去温度,像两片铁皮互相碰撞。季云衿讲起东北笑话,说东北的铁栏杆是甜的。司机健谈,楚红没有接话,他就看着后视镜寒暄起来:“来旅游?”

楚红淡淡答应。司机得到肯定的答复,从换挡杆旁拿出一张旅行社传单:“找他,报我名字,给你们便宜。”

季云衿看着旅行社传单上复杂的线路图皱眉,想要重新解释自己不是游客,但她们从火车站出来,目的地又是酒店,即便不说也会被猜到是游客。

司机喋喋不休,季云衿疑心他和那个火车上遇见的女人是亲戚,一样的口音,一样热心地问她们的关系,问她们想去哪里玩。

楚红茫然地看着季云衿,她也不知道想去哪里,有什么景点。

季云衿感受到她求援的目光,忽然坐起身:“听说这里有个教堂。”

“圣索菲亚教堂?”司机迅速道:“就在你们酒店旁边,刚好晚上去,看看夜景。”

说是在酒店旁边,其实有些距离,起码季云衿下车的时候没有看到什么教堂,她想要去的也不是这个教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只是瞎说,想起艳粉街的光明堂,已被改建成工人之家,就在火车道旁,如果她们刚才不下车,或许会经停,又或许根本没有,那只是,虚构的地点,虚构的人物,虚构的……罪行,和死亡,实际上在冰天雪地里不会有太多故事化的情节,大家都会选择躺在家里、酒店的床上观赏大风大雪,而非切身体会。

季云衿到酒店第一件事就是去浴室里冲澡,火车上睡得浑身不舒服,身上出了汗,头发也出油,忍受一天已是她的极限。

楚红脱掉了身上的衣服,房间里暖气太热,一进门就被扑面而来令人窒息的热气包裹,她拉开窗户,坐在窗前的沙发上抽烟。真正看到了雪,她忽然觉得不过如此,刚才来的路上她就看到路两旁绿化带上的积雪,商铺房檐上的积雪,太冷了,裸露在外的皮肤被冷空气吹得发疼,她的双眼被吹到发红、流泪,原来这才是冷,冬天,能落住雪的冷,她吸了吸鼻子,转头看见季云衿从浴室里出来。

接下来她们应该做爱,洗澡就是一个讯号,再往前,在火车上,季云衿伸进她衣服里的手也是讯号,如此多的讯号之下,楚红当然知道她想要什么,于是洗完澡光着身子走出来,背上还沾着水珠,好在房间仍旧热气翻涌,季云衿穿着短袖背对着她躺在床上,已经关掉窗户。

“你想吃什么?”季云衿背对着她,翻看手机上的外卖界面。

“铁锅炖?”季云衿自言自语:“可以外送。”

楚红头发上的水珠滴到床上,季云衿注意到床单上晕开的水渍回头,错愕地看着楚红。

“怎么不穿衣服?”

楚红已经跨坐到她的腿上,双腿之间的水汽隔着单薄的睡裤传递给季云衿。其实她不想做爱,旅行带来的疲惫、倦怠让她丧失性欲,虽然做爱已经成为她们交流的方式——季云衿也不想做爱,她刚才在火车的行为只是一种单纯的爱抚,如果可以解释,但没有找到开口的时机。

季云衿扔下手机,从包里找出指套,一切按部就班,楚红却迟迟没有反应,双腿之间的水汽是刚才没来得及擦干的水渍,不出于生理反应,季云衿也感到尴尬,从她身上爬开,坐到床头一声不响地抽烟,像男人做爱时忽然疲软下来,楚红转头看她。

季云衿递去另一支香烟:“我们出去走走吧。”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气温达到零下二十度,走出酒店季云衿感到皮肤几欲皴裂,原来真正的「冷」是一种痛感,眼睛无法睁开,痛到流出眼泪。因为冷,她们默契地不说话,避免吸入冷空气,季云衿戴上医用蓝色口罩保暖,是之前尚未用完的,她想起来之前不能取下口罩的冬天。

最新小说: 奉若珍宝(1V1高甜) 修真界极品炉鼎 姑父宠爱(高H年龄差) 假胎上瘾(孕/夫合集) 共享骚/货(NTR) 大乃摄政王被开大车 旧梦深处:无声的夜曲 《景安纪年:醉花笔记》 孙燕姿音乐爱情故事《6789》 被公司三位同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