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部分(2 / 2)

“当然。”摸摸福宝脑袋,陆宴初冲他笑笑,抱着他迈出门槛,“好了,我们回家。”

“娘,快跟上呀……”福宝立即兴奋地朝她招手。

童音清脆如铃,豆苗儿前一刻看到的还是福宝甜甜笑容,下一瞬,陆宴初侧眸,他深邃的眼睛透着满满威胁,仿佛在提醒她,她必须得跟上去!

笑意戛然凝在嘴角,豆苗儿麻木地抬起右脚,一步步慢慢跟上。

走出厅房,走出枫桦院……

福宝时不时扭头看她,豆苗儿努力弯唇回以一笑。她目光缓缓落在他修长背影,思绪空白,陆宴初再没回头过,他并不在意她。

其实这些年,她已经很少想起泖河村的一切,也很少想起他。过去像成熟了的蒲公英,轻轻一阵风就吹散了,再找不回来痕迹。

刚生福宝时,她也曾想,或许她应该找他问个明白,他不来找她,她便不去找他吗?可为什么她就得去?自取其辱吗?

陆宴初的为人,她有那么清楚吗?陆宴初会不会放弃她与福宝,她有那么确定吗?

而且她真的太累了,福宝一天天成长,书院慢慢地建成扩大,她既然能够凭借自己的双手过得很好,为何偏要去依附他?尽管对不起福宝,她恨自己没能力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但这并不是她的错,从走出泖河村那天起,她自始至终问心无愧,她愧的只是泖河村里发生的事情而已!但她也因此尝遍了辛酸苦楚,只因是他让她拥有了福宝,哪怕怨过恨过,可看见陆宴初再次站在她面前,她好像还是没有抗衡的底气……

一路虽不断小声与福宝说着话,陆宴初脚下步伐却未丝毫放慢,甚至算得上匆促。

距将军府大门不远之际,吵吵嚷嚷的沈家姐弟沿途找了过来。

“赵夫人,福宝……”沈慕春头上的珠钗都跑歪了,顾不上欣赏陆首辅传闻中的盛世美颜,她疑惑地望向前方,那是将军府出口。面色变得严肃,沈慕春从袖中掏出皮鞭,“唰”得一下拍在地上,毫无怯意道,“这是怎么回事?陆大人你是想把福宝他们带去哪里?关于案子若有什么疑问之处,陆大人还是去找我爹商量比较好,今日想直接从我将军府上把人带走,可没那么容易!”

“慕春。”豆苗儿急急过去拉住她手,“事情……”

“慕春姐姐,他是福宝的爹哦!”迅速从陆宴初肩膀探出脑袋,福宝笑得有些赧然,“爹”这个称呼他平日喊起来特别容易,但此时此刻却好难为情。偷看爹一眼,见他正对他笑,暖暖的,福宝鼓起勇气抱住他脖颈,笑嘻嘻冲后面的沈学成挥手,“学成哥哥,福宝不用你分我一半爹了!我现在要去爹爹家,我过两天再来找你们玩好不好?”

“爹?”瞪大眼睛指着陆宴初,沈学成与沈慕春两人同时惊得合不拢嘴。

福宝忙不迭点头:“嗯嗯!他是福宝的爹爹!”

“福宝已经说得够清楚,无关什么案情。”陆宴初斜了眼豆苗儿,淡淡看向姐弟两以及站在他们身后的管家仆从,“我带走我的孩子与孩子娘有什么问题?想必这种家事更没必要与沈将军商量,是也不是?”

“这……”不知如何是好地回头看向管家,沈慕春迷蒙得很,福宝的爹怎么会是陆首辅啊?天呐,这都什么跟什么,也就是说赵夫人与陆首辅之间……

“太可怕了。”不小心说出口,沈学成骨碌碌转动着眼珠,猛地伸手捂住嘴。

福宝不管这些,他还沉浸在喜悦里,顾自高兴地朝他们挥手:“福宝过几天来找你们哦!”

抱紧怀里的福宝,陆宴初面无表情道了句“告辞”,拾步便走。

方才两相对峙,他身边持刀护卫神出鬼没般现身,此刻规规矩矩立在后侧,护送他离开将军府。

“还不跟上?”即将踏出门槛,陆宴初顿了顿,轻飘飘道。

他没回头,但豆苗儿知道他是在与她说话,松开握住沈慕春的手,豆苗儿挤出一丝笑容,示意没事,她提裙缓缓跟上去。

第40章

马车就候在将军府大门前,陆宴初轻手轻脚将福宝抱入车内,旋即站定,面无表情瞥向离他好几丈远的女人。

触上他清冷眸光,豆苗儿顿了顿,特意绕到另一侧,在他灼灼注视下掀帘钻了进去。

三人坐定,空间足够,却莫名逼仄。

揽着福宝,豆苗儿如坐针毡,对于陆宴初,她这会儿能不招惹便不招惹。尽管她真的无法理解,他有什么资格对她生那么大的气?

“娘,您为什么都不笑?”找到了爹,福宝纵然喜悦,却察觉娘仍旧怪怪的,他仰头抓住她手,担忧极了,“娘,您怎么了?我们去爹爹家,您不高兴吗?”

“当然不是。”抢在她说话前开口,陆宴初立即否认,他朝福宝招招手,示意他过来,顺便淡淡睨豆苗儿一记,“你娘她犯了错,正在沉默思过。”

“哦哦,福宝懂了,娘是在为看错了爹而自责对不对?”福宝恍然大悟,依偎到她怀里,搂住她腰甜甜劝慰道,“娘不要内疚,福宝偶尔也会认错人呢!再说娘那么多年没见过爹了,看岔了眼不算什么,以后多看看就不会再认错啦!”

豆苗儿勉强弯唇,摸摸他头,一抬眸,便撞上陆宴初饱含嘲讽的脸。

“你娘恐怕以后不会再有认错的机会。”陆宴初说得风淡云轻,尔后将对她的注意力转到孩子身上,笑容瞬间柔和诚挚了许多,“福宝,过来。”

从豆苗儿怀里探出脑袋,福宝犹豫不决地望着爹,他在安慰娘亲!还没安慰完呢!

“去吧!”埋首整理好他衣襟,豆苗儿轻笑着鼓励。

福宝点头,他看豆苗儿一眼,略有些羞涩的小步朝陆宴初挪过去。

道路平坦,马车行得很稳,陆宴初将他抱起来放在膝盖,握住他小手问:“你叫什么名字?”

“福宝呀!”

“大名呢?”

“福宝还没有大名,之前曹老先生说过年的时候要和娘一起商量的,哪知道我们竟然到京城来过年了。”

说及此处,陆宴初神情突变,他想起之前福宝说他们母子上京的目的,立即不安地直直盯向豆苗儿,迫切逼问:“福宝生病了?怎么回事?”

“已经没事了。”

“你确定?”听她语气不以为意,陆宴初蹙眉沉沉再问。

将他们父子二人此刻的亲昵举止尽收眼底,豆苗儿轻轻颔首:“是真的没事了!”

“哇太好了,福宝不用吃苦哈哈的药啦……”听到娘的回答,福宝忍不住举起双手欢呼起来。

审视她半晌,知她不必说谎,陆宴初收回视线。

一路上,父子两都在交流,很明显,陆宴初在从细枝末节上打听他们这些年的生活与经历。

豆苗儿听得莫名烦躁,她推开轩窗,看向熙熙攘攘的热闹长街,思绪随着人流逐渐变得恍惚。

潜麟寺就在扬州,但凡他来找,寺里的僧人都会告诉他她的下落,是他自己选择放弃,为何此时却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难道是故意在福宝面前惺惺作态维持父亲的伟岸形象吗?

临近新年,主街上人多商贩也多,车夫征求陆宴初同意,调转方向,从其它僻静道路绕回府上。

“爹,好可惜你上次就这么走了。”随着亲密相处,父子关系渐渐融洽了不少,福宝噘嘴道,“福宝在爹的马车后面追了好久,哎,要是福宝追上了,娘亲再看一眼,定会认出爹的。这样福宝就可以带爹去看书院里的莲池,去摘北院里的橘子柚子,还有……”

耳畔回荡着孩童天真的话语,陆宴初怔住,短短一趟扬州行,他大费周折去钱氏竹雕找线索,竟不知心心念念要找的人就在身边,更不知中间还发生了这么一段阴差阳错的插曲,难怪离开德善书院时,他好像听到身后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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