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泉下有知,只会盼着你能拥有一个完满的家庭,你能偶尔想起她来,她便会满足了。”
上官少弈调转开眸子,眸光深邃如寒潭,默了半晌,才开口道:“你毕竟不是墨苏,不能猜测出她是如何想的,忘不忘记墨苏,要过什么样的生活,我自己选择便好,不劳他人费心。”
杭薇动了动嘴唇,还欲说些什么,他却淡淡地扬了指尖,制止住她的话头,平淡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不远处藏匿了的目光,微微一动。
送走了杭薇,上官懿汀又是一通电话催促他回家,他已经推脱了三次,再推脱下去也不是办法,无奈叹了口气,整理了戎装,便驱车回了上官府邸。
府邸新添置了许多东西,大厅内的钢琴被移了出去,室内喷泉却正好地摆放在他目光的中央。他微微一窒,没理会上官懿汀与姜雅庭的笑脸,径自来到房间,书桌上墨苏的诗集与画笔却不知所踪。
他心生恼怒,重重地摔开房门,道:“桌子上的诗集和画笔呢!”
姜雅庭愣了愣,转头看着上官懿汀,上官懿汀向她点了点头,扬声道:“那些东西现在都没人用了,我收起来了。”
“收到哪里?”他的眸中滑过一丝凌厉,面上却仍不动声色。
上官懿汀没好气道:“事到如今你还纠结那些过去干什么,现在你是快当爸爸的人了,一回家不知道先关心一下自己的妻子和孩子么!”
姜雅庭忙拉住上官懿汀的手,眉目含着笑意,看向上官少弈,那双眸子微微掀起涟漪,幻化出一丝媚意,声音清脆却又带着星星点点的委屈,“收在你的柜子里面了,你若是想看,随时便可以。”
上官少弈环顾四周,见许多熟悉的地方都有了变化,上官懿汀瞧着他愈发冷峻的面孔,赶忙道:“是我找风水大师算的,那些大师说这样摆放有力于生育,所以我就……”
“都什么年代了,你还信这些东西。” 上官少弈无奈地瞥了她一眼,转身下楼,不打算多做一点儿停留,“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这幢房子你们随便折腾,只不过我的房间不准再动分毫!”
“你去哪里!给我站住!” 上官懿汀吼了一声,伸手将姜雅庭拉了过来,“医生说你要多陪陪妻子,你算算你到底陪了雅庭多长时间,这样下去的话你就不怕她心生抑郁么。”
他淡淡地看着姜雅庭,姜雅庭却被那灼亮的目光刺得生疼,消弭不去的紧张顿时布满全身。她自诩聪明过人,可是一旦对上上官少弈的眸光,她便如无处遁行的孩子,心中流淌着不安与慌乱。
她赶忙摆脱这种情绪,清凉的手指帮他拍了拍衣领处的尘埃,十指覆盖在他的心房,声音故意放得绵软起来,“好了好了,姐姐她也是担心我,如果惹你不开心,你不回来就是了。但是你可要答应我,孩子出生的时候你要在身旁,这样我的心才能安定几分……”
“雅庭,你哪里来的如此好脾气,你就该让他天天回来陪你,以前墨苏在的时候,他就算再忙,天天都会……” 上官懿汀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止住了声音,无意地瞥了姜雅庭一眼,姜雅庭却像什么都没听见一样,唇角笑意不减。
上官少弈斜睨着两个人,淡淡的声音回荡在空气之中,“姜雅庭没有那么脆弱,不需要我天天陪着。还有……”
他眸光一变,如刀刃般锋利起来,“姜雅庭,你今日派来盯梢我的人已经被我关起来了,若是还有下次,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第一百九十三章 探望
姜雅庭轻轻地咬着红唇,眉眼因为生气而颤抖得厉害,漆黑的睫毛忽闪出一片愤懑,“你瞎说什么,我何时派了人去盯梢你了?!”
他冷冷一笑,眼眸如寒潭般冰冷与深邃,也不再看她,“有没有你心里清楚,何必多说。”
“好。”姜雅庭挑了挑嘴角,撕破了柔弱的面具,“你一直不回家,我派人去看看你在干些什么,关心一下你,不可以吗?!我们本就是夫妻,而且我们也很快会有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孩子了,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走进你的内心呢。”
他扬着眉目,收敛了目光,懒得多看她一眼,“我们结婚是政治联姻,你如何怀孕你心里也清楚,互相藏着阴谋诡计的两个人也能成为一家子,倒是闻所未闻了。”
他的话掷地有声,条理清晰,没有让她反驳的半分余地,只是看着那挺直的背影渐渐远去,她仍是不禁湿了眼角,睫毛覆盖而下,无法止住的泪水夺眶而出。上官懿汀自然不知道这两人之间发生的事情,但是此时她一切以姜雅庭腹中的孩子为重,也就恼怒了几分。
“喂,上官临你给我站住!”她吼了一声,上官少弈顿了顿脚步,并未转头。
上官懿汀心中一窒,怒道:“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那些事情,雅庭怀孕了是事实,你必须要好好待她!”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冷冷的声音顺着空气丝丝传来,那凉薄的意味连上官懿汀夜无法招架,上官少弈挑了挑唇角,继续道,“为了避免惹她生气,我就不再回来了。”
他伸手推门,恰好逢上姜尚豪来看望女儿,他淡淡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也并未多做停留,抬步便离去了。
姜尚豪心生疑惑,按理说雅庭怀了孕,上官少弈的态度该有所改变才是,怎地比以前更加让人难以接近了?他摇了摇头,将目光凝注在姜雅庭的身上。
姜雅庭勉强地笑了笑,缓缓迎了上去,日光透过门的缝隙洒在她身上,让她掩饰住了一片的泪眼迷离。她微微一笑,伴着雪花的气息,触目中都是萧瑟的风景,那份惆怅的倔强却又让她动人了几分。
一阵子不见,她的变化竟如此之大,褪去了少女的姿态,平添了一份愁郁。
上官懿汀与姜尚豪打了招呼,知道这对父女有不少事情要谈,便引他们去了书房,她则深明大义般地关上了房门,却并不离去,耳朵轻轻贴在一侧,观察着屋内的动静。
姜尚豪随意坐下来,姜雅庭为他递上一杯红茶,茶的香气袅袅而上,寥寥散去。她微微抿唇,唇齿留香,朱唇微启,“爸爸怎么亲自来看我,算算您从新北来宁天市也有一定的距离呢。”
“我听说你怀孕了,所以来看看。” 姜尚豪的眼睛透着深刻的光线,那种复杂与深沉是姜雅庭这般年纪完全猜不透的意味。
“爸你真是小题大做,现在还不到两个月,能看出来什么?”她心里止不住地发慌,一块巨石就这样毫无声息地压在了她的心口,让她喘不上气。
姜尚豪扯弄了嘴角,老谋深算的眸光中掩去了锋芒,“你与阮煜结婚时似乎并没有过分亲密的举动,对吗?”
她心中“咯噔”一下,那时她本做好了与上官少弈联姻的准备,无奈父亲让她嫁去西北,她心里自然不愿,阮煜虽是年轻俊才,但对她不闻不问,天天与身边的红颜知己厮混。她自尊心也强,便与阮煜约法三章,只要阮煜不碰她,她便同意他随便去寻花问柳。
她看着窗外的落日余晖,那样得绚丽却短暂。那纯净的白雪落在乳白的栏杆上,融化了温度与之成为共体,同生同灭。她转过眸,摇曳了目光,“是,我和阮煜是没有什么夫妻之实,所以和他离婚对我压根没什么影响,我看不惯他,他也看不惯我,现在我嫁给少弈,正好也让您多了一个帮手,您为何这时来问我这些呢?”
“雅庭,我只是希望你不要忘记了,你是我的女儿,并不是我泼出去的水珠!你的一切都是因为你姓‘姜’。”
她窒了窒,十指攀在樱桃木桌面上,摩擦的热量让她鼓起勇气与父亲对视,“我时时刻刻都记着,爸爸你放心。”
“很好。”姜尚豪斜了目光,对门外道,“朱夫人有什么指教,大可进来一叙,何必在门外鬼鬼祟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