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还没理出一个头绪时,木屋的门被人推开。
林莫离歪着头一瞥,就让他生生地愣了一下。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武子陵,可武子陵的穿衣打扮,却叫人觉得有几分怪气。一身麻衣短褂,緜腰裤子古代人的打扮。
“你……咳咳……”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肺部发痒,喉头生痛。
武子陵忙跑至床边,将他扶起,一边把床案边的水递给他喝,一边给他顺气。林莫离喝得急,又咳了起来。
“别急,慢点喝……”
喝完了水,林莫离身体还很虚,轻声问道:“这是哪里?”
武子陵眨眨眼,表情里竟然有几分调皮。要不是因为调查过对方的底细,还真以为他有一个孪生兄弟。“这里啊,是林大少爷做梦都想来的地方墨村呀。”
像得到满意的答案,林莫离安了心,闭上眼,昏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身边坐着武子陵,还是那天见到的奇怪打扮,此时他正用手撑在床边睡得正香。林莫离没有想吵醒他的意思,便把视线转向木屋外。这次门倒没关,可以看到蓝天白云,大片大片的农田,还有在地里劳作的农民。
农夫们正进行着最古老的劳作,黄牛耕犁、弯腰割稻,远远地还能看见谁家的媳妇箪食壶浆前来看望。那般长衫长褂,看得林莫离直发愣。
“是不是觉得很神奇,我刚醒来的时候,还有为是穿越了呢?”武子陵不知何时醒来,看着发着傻气看着屋外的林莫离直笑。
“听说他们是为了躲避战祸在这里隐居,算起来,他们是明朝初年来的,从燕京等地流落至此。至少有500多年呢,我刚刚得知的时候也觉得很神奇,像是来到了世外桃源。”
林莫离闻言想要起身,却被武子陵按住。
“我说大少爷,你先在这好好养着,这几天村民都在一边忙农活,一边准备祭典的事,没时间搭理我们。打探消息的事还是我来,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起去救你弟弟。”
被对方按在床上休息,莫离从善如流,没有挣扎,却一直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子陵看。
“怎么,我脸上有花吗?”武子陵摸了摸自己的脸。
林莫离摇摇头,“突然觉得你变得开朗活泼了一些。”
“因为死过一次什么都想开啦!”
“死过一次?”
“唉,莫离你是好命,那时候就已经昏迷不醒。我可是拖着你重死人的身体慌不择路,结果我们两从高空中摔了下来。幸好被村里的人及时发现,否则早就烂死在地里。
“话说回来我们还正赶上好时候了,听村里人说,这要是搁在几十年前,但凡从外面进来的人都会得到‘大地’的制裁。至从村里出了那件大事,这方面倒是淡化了,他们面上不喜,却也没怎么为难。而那件大事的始作俑者正是我们要面对的那个大人物呢!”
估计武子陵现在心情是极为复杂,因为那位大人的原因身处险境,又因为那位大人的原因得到救助。因缘际会就是这个道理。
“你倒是厉害,才来了几天,就打听到那么多消息。”
“那当然,你别忘了我是做什么的。”这会武大记者终于承认了自己的本职工作,再也不说自己是警察的事了。
他们住在一位农人的家里,家中人丁却单薄,只有祖孙二人相依为命。也不知道这家人为何收留他们,而且基本上都是武子陵在和他们打交道,林莫离在木屋里安心养伤。
林莫离却担心弟弟,从前倒是能通过网络知晓弟弟近日状况,虽说那状况常叫他愤恨不已,但总比现在什么都不知道的强。
他心里焦急,面上却不露声色。枪伤外加摔伤,在床上仰躺了几日,好在身子骨强壮,几天后便能下地,虽不利索,却也能一瘸一拐的走路。带在身上的枪倒没被收去,但衣着却不得不入乡随俗。
“子陵,你不觉得奇怪,按理说我们现在是在他的势力范围内,可为什么我们到现在都还相安无事。”林莫离提出自己的疑惑。
“这点我也有担心,还对村里的老人旁敲侧击了一番。可惜这里的人对他知之甚少,只知道他是在三十年前的某个夜晚离开的村子,而刚好那个时期发生了一件大事,只可惜这里的人对那件事讳莫如深,我是半点消息都打探不到。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人是被村里人驱逐出去的。按他今时今日的地位想要踏平村子也不是难事,到如今都还这么低调,肯定是那时做了亏心事。”武子陵恶意地揣测。
“就算他现在不会在村里现身,难保村里没有他的人,我们还是低调行事,找到羡才是最主要的目的。”
“你的意思是我们要低调?”
林莫离点点头。
“那可能办不到,现在墨村所有的人都知道最近从外面进来了两人。”
“好吧,那你最近高调地找到什么线索没有。”武子陵稍稍怔了一下,为对方打趣的语气。
“墨村不大,站在高处就能看清所有的地方。这里毕竟是古老而封闭的山村,只要有外人进来,我相信所有的人都会知晓。我打听了,目前为止,只有我们两人是外村人。”
那不是意味着莫羡不在这里。
“不过有一个地方,非常可疑。就是村北边的一个山腹,那是‘大地’的行宫,也是村民祭祀的地方。”
“那还等什么,我们现在就去那里。”林莫离有些按捺不住,一想到对方可能知道他们已经到达了墨村,肯定会采取相应的反应。就算不是针对他们,也肯定是针对莫羡。这事时间拖得越久莫羡也就越危险。
“现在恐怕不行,那里日夜都有禁卫兵把守,想要大摇大摆地进去,只有送命的份。我们只能等到晚上,防御松懈时才能有机可趁。”
从云层上滴落到人间的水滴带着萧飒之气砸得人生痛,活着的人尚且靠各种什物遮挡,死去的也就只能任雨洗刷。
横在三个少年面前的是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身上的泥土被雨水冲得干净,便可以看清男子的容貌和衣着。陌生的面孔和陌生的穿衣打扮,都能预示着男子是外村人。
一滴雨水刚好滴进了领子里,阿水不禁打了个冷战。看到两位发小都瞧着尸体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风雨飘摇,偶尔抖落的昏暗日光照耀在众人脸上,刚好看见阿江脸上那诡异的笑容。再细看时,阿江的脸上恢复到平常。
这让阿水对从小一起长大的发小感到有些陌生。
阿水往阿一所站的地方靠了靠,仓皇地询问:“阿一,怎么办。”
一遇到这种超出常识范围的事情,还是年长的稍稍沉稳一些。
“死人,还是入土为安,我们把他埋了吧。”阿一说。
“可雨这么大,就算埋进土里,还是会被雨水冲刷出来。”阿江说得也不无道理。
“那怎么办,我们不管他。”阿水说。
阿江摇摇头,“我们放在这里不管,也会被别人发现。”
“被别人发现有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