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1 / 2)

>  韩景将皖紫霄压回床上,扯起被角掖在枕下:“还早得很,你多睡会儿!我就在这陪着你。”

想到韩景可能已经在卧房坐了有段时候,皖紫霄开始不自然,翻身卷紧被子下逐客令:“没事就回去!我睡觉不喜欢别人在!”

韩景尴尬地站起身,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磨磨蹭蹭许久厚起脸皮道:“紫霄,你看你,又犯什么脾气!你睡你的,我又不说话,怎么会碍着你?”

韩景何时会这么黏人,皖紫霄难免心生疑虑:“王爷,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韩景说得发虚,心里暗道:在没有找到曹裕章的亲笔信前,本王绝不会离开一步。

“没事?”皖紫霄反问,“平时可没见你这样。”

韩景坐回床上,拍着皖紫霄的肩膀,岔开话题:“马上就是腊八了,这次我想和你好好过个节,就像普通人家那样。我们一起去挑米选豆,也自己熬腊八粥,怎么样?”

虽然不知道韩景打的是什么算盘,但这个提议还是正中了皖紫霄的心意。他把自己又往被子里缩了缩,含糊地点点头。

城北算是大都最繁华的地段,衣食住行一应俱全。哪怕是空气中还弥漫着丝丝血腥,也依旧无法影响人们节前的喜悦与忙碌。

下午太阳终于肯露脸了,寒气算是稍稍被抑住。换上常服韩景便拉住皖紫霄一路跑到城北,没想到他会把那句“一起去挑米选豆”当了真。

粮店是一家挨着一家,排在店门的米斗前早聚满了百姓,裹了白头巾的小二站在高脚椅上扯着嗓门招揽生意,吵吵嚷嚷的好不热闹,只可惜习惯了冷清的两个人一时间还真有些融不进去。

一朝出了王府,街上的百姓又有谁认得你是晋王爷还是皖大人?呼出来的白雾被喷在脸上,尚来不及嫌弃就被往前搡得一个踉跄,皖紫霄一把拽住韩景的衣袖这才稳住身子。平日里的规矩全抛在脑后,韩景仗着身材优势左推右挤地开出条“血路”,好容易进了店却发现依旧是人贴着人,脚顶着脚。

皖紫霄整了整衣襟,本想着长出口气却险些被店里的酸汗味呛晕过去:“这是不要钱白送吗?挤什么挤!”

“嫌挤还在这里干什么?!没事找事啊!”前面粗腰肥臀的女人猛地转过身,甩甩手里的空布袋翻了个白眼。

一直默默跟在身后的高展忽然闪了出来,压住胖女人的肩头就往外拉。皖紫霄皱着眉头,轻轻摇了摇头:“不要多事!这位大姐也没有说错,的确是有人没事闲得慌……”说罢,还不忘冲着韩景挑挑眉毛。

嘴里说着不愿意,可刚出来时满眼的喜色却是明明白白,骗不了别人。韩景刮起了笑容:“现在不愿意了?也不知是谁念叨了一路恐害怕少了一种半种的食材。”

被揪住小辫子,皖紫霄立马别过脸装作没有听见,只是转身的瞬间还是不自觉地勾起了嘴角,似乎是沾上了大家的喜气,想要与谁置气都置不起来。

“你会?”皖紫霄来回转悠了一圈,看着眼前品种繁多的米、豆,脑袋发胀:“早知道就多带个下人出来。”

韩景捧起一小把米凑到面前仔细观察一番后,冲守在店门外的高展道:“你会挑米吗?”

皖紫霄忍不住笑出声:“装模作样!看了半天还以为是个行家,原来也是个充数的……”

手肘碰碰正准备继续毒舌的皖大人,韩景低声道:“要在下人跟前给我留点面子,懂不?”

“好!”受了过节喜气的感染,难得皖紫霄心情大好,有意拉长声音:“当家的,我们去别的铺子看看怎么样?”

大喜过望,韩景一愣,傻呵呵地原地乐了半天。看着紫袍的人要离开,这才猛地拦过他的腰,冲着不明所以的掌柜笑道:“掌柜的,我家夫人说这米我们全要了!”

瘦是瘦,秀气也的确是秀气,可明眼人都瞧得出那是位公子。年近花甲的掌柜从柜台后站起来,睁大眼睛紧盯着皖紫霄,完全是一副惊呆的模样。

皖紫霄瞬间变了脸,逼着闷气,甩开韩景的手,快步出店往前走去。

韩景紧跟在皖紫霄的身后,嘴里默默嘟哝也不是冲谁解释:“我家娘子就这脾气,别扭的要命!”

又进了几家粮店,拉拉扯扯半天没逛完一条街。皖紫霄没了耐性,看着手里的一沓订单直皱眉。

“总不至于心疼钱?”韩景笑得没心没肺,强硬地揽过皖紫霄的肩膀:“放心买,王府人多总能吃的完。更何况本王有的是银子!”

皖紫霄嫌弃地拍掉肩上的“咸猪手”:“瞧瞧这暴发户的口气,王爷这是改行淘金,还是做盐商。”

“那就盐商吧”,韩景不怕死地又把手搭回去,笑得低低:“谁让你喜欢江南。他日夺不来天下,就去培良做个土霸王好像也不错。”

说笑打趣,两人正相互挤兑得欢,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男男女女尖叫着分出条路,只见一个乞丐模样的人,手持尖刀直冲着他们就冲了过来。千钧一发之际,韩景一把将皖紫霄护至身后。

距离韩景还有七八步的距离,随行的护卫高展就将准备行凶的乞丐狠狠压在了地上。蓬头垢面的乞丐努力抬起头,双眼充血,歪斜着嘴角嘶吼:“韩景你要血债血偿!你害死皖槿大人!你还是皖氏一族!你会遭报应的!”

韩景浑身一震,回头正对上皖紫霄惊恐的双眸。

☆、第六十九章 鱼死网破

皖紫霄逃离了现场,韩景还杵在地上发愣。太快了,一切都太快了!前一刻还是高高兴兴的选着腊八粥的食材,怎么转眼的时间就变成了这番局面。就当日曹裕章说的话,韩景心里早盘算过千百种应对办法,只是眼前的疯子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

“快去!快去跟着紫霄”,韩景回过神,焦急道:“高展不要愣着,还不快跟过去!”

“这个人怎么办?!”高展拎住疯子的衣襟,犹豫着要不要松手,憨厚的脸孔被涨到通红。

韩景心里乱成一团,高展走不开,自己想追过去又怕是越说越糟。他心里豁然明了,皖紫霄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全心全意向着他的小侍童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紫霄不再听信自己的话,韩景也不清楚,只是残局被推到眼前才忽然意识到他们原来已经被逼到了尽头。他不从察觉的危机是曹裕章手里最后的砝码,不用多么证据确凿,只要一句话,一封信就能把他们多年的“亲密”砸得粉碎。

心口剧烈的疼痛激得韩景四肢发麻。经年累月的伤口太多!太深!透进骨子里的疼法实在是忍不下去!韩景弯下腰,努力地大口喘气,薄薄的水雾在眼前荡啊荡啊,怎么也散不去。

隔天,韩景黑着脸,冷冷地看着刑部尚书慌里慌张地跑进大堂:“那个人到底是谁!”

“下官……下官……不知道王爷到访,有失远迎,请王爷息怒,”来人脸色不善,刑部尚书心里七上八下,好在他交代的任务有了眉目:“据巡城御史回报,欲行刺王爷的是个早已沦为乞丐的落魄书生。”

始料未及,韩景脱口道:“你说那疯子是个书生!”

刑部尚书从容不少,点头回应:“正是,此人多年前曾是皖槿的得意门生,自负才学甚高,夸口天下能为其师者唯皖槿一人。自从皖槿死后,他屡试不第并多次诽谤朝廷,后来被取消了贡生资格,逐出京城……”

韩景眼睛盯着院子里光秃秃的树干出神,专注的好似能看出个春花绿柳,具体留了几分心思在听不得而知。

刑部尚书见晋王不动声色,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说:“依下官之见他当时应该没有完全离开京城,而是徘徊在城郊,等戒备松弛又偷偷溜了回来,盘缠花尽最终发了疯沦为乞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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