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2)

“还好有你在……”如同徘徊在严寒中的人发现了一眼温泉,皖紫霄放任自己沉陷于四皇子给予的温暖里不可自拔,双手回抱住他的后背,脸埋在他的肩窝,任凭泪水不住的往下淌,毫无保留地把最脆弱一面展现给他。

从那刻起,皖紫霄就把自己的命运与韩景牢牢拴在了一起,一如曾经祖父就是他生命的全部。

自从皖槿去世,赫赫有名的皖氏宗族发配边疆成为官奴,轻傲的皖少爷一夜间降为四皇子的侍童。再回尚书苑原来属于皖紫霄的书桌已被撤走,就连跪在韩景身边旁听的资格还是皇上特许的。

皖紫霄捡起被人故意踢乱的书本,小心展平书角放回桌脚旁。

“哎,我说你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后背被恨恨地推了一把,才捡起的书笔又被撞散地上,俯下身准备去捡,一只脚牢牢地踩在了他的手上,嘲弄的声音再次在头顶上响起:“我说皖大少爷,这圣贤书可不你这种侍童应该碰的,四殿下不过是瞧你可怜才会让你来听听课,你可别太当真了!”

“还请骆少爷高抬贵脚”,皖紫霄沉声:“圣贤授业尚不分贵贱,我又如何读不得。只怕有些人是自己读不懂,反而见不得别人。”

“读了又如何,侍童就是侍童”,骆少恭不怒反笑:“难不成会舞文弄墨的侍童……睡起来格外有滋味?!”

“你!”皖紫霄用力抽出手,站起身,怒视着比自己高半头的人。

“还敢瞪我!”骆少恭伸手推了一把,抄起桌上的砚台就朝皖紫霄砸去,只可惜砚台还没抛出去,一只脚就先与他的裆部亲密接触了。

“哎呦”,骆少恭应声倒地,手捂下体,蜷成一团,前一刻还威风凛凛的‘砚台兄’也狼狈地‘躺’在骆大少的身旁,未干的墨汁甩了两个人满身。

“皖紫霄,你敢打人!”几个王孙公子进来看到这场面不由分说地围了上来,“让你来旁听已经是四殿下求皇上开的特例,你不知好歹,竟然还敢打人!”“教训他!”“对!教训他!”你一拳我一脚的车轮攻势向皖紫霄扑来。

“啪!”书本重重砸在桌子上,众人一惊,放缓了动作。“小山公子!”挽起袖子正准备参与进来的某位少爷一转身脱口而出,大家马上停下手,换上一副笑脸,刚刚还在装熊的骆少恭,瞬间就恢复了活力,指着瘫软在地上的皖紫霄说:“是他先打我的!”

齐远山瞥了一眼坐在地上的骆少恭,笑道:“要没记错的话,他比你小一岁多吧!”

好容易停下来皖紫霄揉了揉眼睛,心中暗叹不好“啧,真疼……怕是肿了!”,然后微眯着眼看向了说话的人。怎么是他?!

皖紫霄与齐远山不和,在他还是四皇子侍读的时候就人尽皆知。一个是太子侍读,同时也是太子与四皇子追捧的对象,另一个是太子太傅的孙子,皇上点名的四皇子侍读,这二位哪个都不是可以轻易招惹的。

可如今情况大不相同,俗话说的好,墙倒众人推嘛,任谁也就都有了那么点心思。倒不是说与皖紫霄本人有什么矛盾,只是借这个机会向小山公子、太子表一表追随之心也是好的。

齐远山皱了皱眉,扫视了一圈说:“我倒是此刻才发现,大伙儿原来还有这么团结的时候,以前真是小看各位了。”说完,便走过去,准备拉皖紫霄起来。可他并不予理会,低着头,勉强地爬起,捡过地上的一本《诗经》抱在怀里,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真不知好歹!”骆少恭不满地撇撇嘴,周围也不断有人应和起来。齐远山尴尬地收回伸出的手,无奈地笑了笑。

皖氏出才子,齐家有美人。这句话在大都可谓是妇孺皆知。

齐家人丁稀少,却个个都生得十分标志,尤其是齐家的大少爷齐远山更是谪仙样的长相,就算画里的人仍逊他灵动脱尘。齐远山不仅容貌俊美,而且才华横溢,太子与四皇子为了他争风吃醋的事情比比皆是。皇子带头,王孙贵族当然是争相追捧,逢年过节到齐府送礼的马车就能占满整条巷子。

像齐远山这样的人要是没有点传说轶闻那才是不真实,什么出生时霞光漫天,百花尽开都是谦虚的,最夸张有说小山公子生下七日就能开口背诗,双脚落地就步生莲花。传说的版本虽多,其中广为大家接受的是“仙石转世”。不管编排的版本多么具有奇幻色彩,毕竟只有当事人说的才最可信,齐远山的奶娘曾经不止一次的和别人说起,大公子出生时左手紧攥,就连成人也掰不开,直到满月“抓周”才松手,手心里的是一颗青色石子。

☆、第五章 所谓侍寝(修改)

韩景随宣正帝去祭祀先祖,直到了晚间才回来。

“听小山说你今天和骆少恭打架了?”劳顿一天,韩景坐在床上,边让宫女洗脚,边看着垂手立于身旁的皖紫霄:“这张脸可真是精彩!我不过随父皇去祭坛一日,你就给我惹是生非!”

“……”皖紫霄低着头并不言语。

“所幸父皇最近参禅修道正入关键时期,没时间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韩景加重了口气:“要不然这次我怕也保不了你。”

沉默半晌,韩景才继续问:“为什么要拒绝小山的好意?”

皖紫霄转过头看着韩景说:“四殿下是气我打架招祸,还是气我扫了你的小山的颜面?”

韩景微皱眉头:“你怎么老和小山过不去?也不看看你现在的身份,还有什么……”

不待韩景把话说完,皖紫霄“噗通”跪在了他面前道:“奴才知罪了。小山公子乃一代才俊,奴才不过小小侍童,有什么资格与之相比。拂了公子好意,奴才真真罪该万死。”

韩景“咣!”一声踹翻了洗脚盆,站起身,指着湿淋淋的皖紫霄大怒:“你这是存心气我!你以为你还是……”

“我不是!紫霄是四殿下的侍童,紫霄记得自己的身份!”皖紫霄目光粼粼地盯着他,紧咬下唇的模样反倒激得韩景火大。

韩景恨恨地砸了下床,愤愤道:“既然记得,那今晚你就侍寝!”

皖紫霄没想到自己的几句气话竟然会引来这样的结果,整个人僵在原地,双目瞪大,眼底里是掩不住的惊恐。

韩景侧过脸避开皖紫霄的目光,兀自揭开被褥闷声道:“呆着那干什么?你先去换身衣服免得弄湿了我的床。”

被两个宫女生硬的拉起来,推进了韩景卧寝旁的小屋,梳理更衣的过程都完毕了,皖紫霄还没有从震惊中还回神儿。

“能伺候王爷是我们这种人的福分”,年长一点的宫女在皖紫霄后背上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皖公子快进去吧!”

皖紫霄紧紧拉住门框,脚下如生根般不愿挪动一步,就算是心里早有准备,可这一天真的到来时,那份心里最深处的惊恐还是占了上风。

年长的宫女向身后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一边连拉带拽地把皖紫霄往前拖,一边还不忘安慰:“皖公子是有福气的人,能被皇子宠幸是多少人一辈想都不敢想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老宫女的话起了作用,眼看就到韩景的床边皖紫霄反倒不那么怕了,挣开挟制自己走过去,揭开幔帐外:“四殿下,紫霄来侍寝了。”

其实说出那句话那刻四殿下就后悔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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