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毅耐着性子等了十个呼吸,摆摆手:“书记官,将这几位兄弟的名字记下,从今天起,他们就是我大秦的勇士,享受与我们一般的待遇。”
白毅向后退出几步,脸色陡然一变:“左右将士听令,将这批贪生怕死的衙役逐出武备库。”
“大人,您不能这样啊。”
这些衙役这才意识到不妙,武备库覆亡在即,任何一个指挥官都不会允许这边有一伙立场不稳的盟友的,不为友,即为敌。
虽然白毅做的够意思了,没有当场将他们斩杀,可现在将他们赶出去,面对数千暴徒,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白毅一挥手,一队秦兵张弓如满月,瞄准了这些衙役;另一队秦兵,则手持长矛步步逼近,那锋利的矛尖在昏黄的***下绽放出冰冷的杀机。
毫无疑问,如果他们不行动,那这些锋利的矛尖将毫不容情地刺入他的肉体,刺穿他们的肠胃。
不为友,即为敌,非常的简单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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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至三队,将沿街居民赶出住宅,纵火烧屋。”
“四队五队沿街警戒,随时镇压叛乱。”
“其余将士,听候命令。”
司马图杀气腾腾:“一刻钟后,全军集结,扫荡指定街区,所有在外游荡的者,格杀勿论。此战,为敌占区,不要俘虏。”
“喏!”
四百名秦兵精锐头微微一低,低沉的喝声在寂寥的大街上掀起一股不弱的风浪。
严通以手中四百名精锐为长刀,视混乱的轾城为一头蠢笨的肥猪,一点一点外科手术般进行着细致的切割。自城门开始,每一条街区,秦兵都将街区内的住户驱逐出来,然后纵火烧屋,但凡手持利器者,一律杀无赦。
菜刀……凶器!
擀面杖……凶器!
板凳……还是凶器!
似乎将轾城人杀光,才是司马图的真实心愿。
武装到牙齿的蓝田卫士,原本就是杀戮的利器,对付手无寸铁的平民,屠杀起来更是得心应手。
秦军所过之处,坚硬的地面被血泊浸染,华丽的住宅被付之一炬,黑烟滚滚,火焰冲天,轾城,在地狱中煎熬,轾城的居民,在血海中呻吟。
在秦军不分青红皂白的铁腕镇压下,原本就不甘于秦国统治的轾城居民终于忍无可忍,奋起反抗,无数的居民手持简陋的兵器,冲出了自己的家园,向杀神一般的秦军,发起了绝望的反扑。
飞蛾扑火,自寻灭亡。
弓箭攒射,长矛刺杀,盾兵格杀,短兵出击……
在这场不成比例的杀戮中,蓝田武士的表现只能用完美来评价。
在蓝田卫士高效率的杀戮机器前面,这些暴起的居民几乎难以对他们造成伤害。
“秦兵的战斗力,的确是天下第一,只可惜,”司马图摇摇头,不无苦涩,“虽然我能指挥如意,却也不能让他们为我驱驰啊。”
“大人,”一名秦军都伯踩着几乎没过战靴的血泊,走进司马图,“这个街区,好像不是青蛇帮的范围啊?”
“嗯?”司马图冷冷哼了一声,锐利的眼神刺得那名都伯低下头,“此等军国大事,岂是你能了解?”
“轾城居民,九成九都是楚国蛮子,对我大秦向来不服。对这些养不熟的狼,只能用鲜血才能让他们明白,谁才是他们的主人。”司马图沉吟了一下,开口解释,“楚国蛮子,记打不记吃,你对他好,他不仅不会领情,反而会反咬你一口,陈胜、青蛇帮就是例子。没有屠城灭国之战,没有铁血的屠杀,我大秦怎能一统天下?”
“若能让六国遗民彻底死心,莫说是轾城,即使整个泗洪地区,”司马图狞笑,“我司马图也不介意尽数屠光。”
“若能安我帝国江山,我司马图不介意做这个千夫所指的屠夫。”司马图言辞凿凿,刚毅的脸庞上充满了一种令人心悦诚服的凛然正气。
“大人深谋远虑,属下佩服。”都伯被司马图的话说服了,“若大人不嫌弃,属下愿做大人手中的屠刀,为我帝国安万世基业。”
一名骑兵沿着街道冲刺而来,跃下马,跪地禀报:“大人,钟将军已经入城,正向这边赶来。”
“尔等继续扫荡,勿要有丝毫懈怠。”司马图翻身上马,“左右,随我来。”
五名骑兵紧随司马图,扬鞭而去。
第001…009卷
第040章【轾城阴霾】
“散开,登上城楼。”
谢鸿紧随秦兵的脚步,进入轾城后悄声下令。
守卫城楼的秦兵看到一队队的伙伴登上城楼,十分惊诧,不过也没有询问什么,因为带队的秦兵将领他们都认识,刚才检验的军令也货真价实。
“兄弟们,你们下去歇息吧,城防就交给我们了。”谢鸿看起来和颜悦色,口中冒出的话却没有丝毫协商的余地,“大人说了,这里的防御过于薄弱,所以命令我们换防。”
“是,大人。”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加强城防的传令,城楼上的秦兵自觉地让开了位置。一者,他们人少,守卫这段城墙却是有心无力;二者,这队秦兵没有任何的异常,是从大队秦兵中脱离出来的,既然没有问题,那换防也很正当。
换防令?
守了大半夜的秦兵巴不得去休息,瞧瞧现在轾城的乱状,谁不想浑水摸鱼啊?见谢鸿没有取出,这些秦兵也懒得去要,反而精神抖擞、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城楼。
“将军,下面有情况。”
谢鸿站在高高的城楼上,刚刚伸个懒腰,还未喘口气,就听到士兵的禀报。
一队骑兵沿着街道狂奔而来,看模样分明是一个将领和几名卫士。
“提高警惕。”谢鸿不敢大意,现在秦军大队还没有走出视线,万一被秦兵发现这里的变故,立足未稳的义军他们就要招待疯狂反扑的秦军了。
那名将领拦住三三两两从城楼上奔下的士兵,询问了几句,停在原地,抬起头,看向城楼。
谢鸿的心猛然提起,他的说辞经不起推敲,即使协防城楼,也没必要将原本的守兵离开吧?何况,协防,需要这么多人吗?
看着那将领慢慢驱马向前,谢鸿的手轻轻抬起,一侧,几名士兵轻轻张开了大弓,等待谢鸿的命令。
距离城楼百步距离,那名将领驻马不前,向着城楼上的守兵观望了一阵,突然开口,惊得谢鸿差点下令攻击。
“城楼安危,重于一切,若放跑一个叛逆,提头来见。”
将领喊完,驱马离开,只留下愕然的谢鸿。
这样也行?
谢鸿的脑袋,蒙地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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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武备库的院墙好似一堵被数百头疯牛疯狂蹂躏了几个时辰的脆弱的篱笆墙,终于在白毅提心吊胆的恐惧中轰然倒塌。
“破了,破了。”
兴奋的叫声压倒了院墙轰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