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作晗支撑着脑袋：“这还不明显吗？” “那你还这么淡定？” “你看起来也很淡定。”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种事我也不是第一次了，知道我为什么危险意识这么强烈了吗？” 钱作晗看着李葭，心里有些不好舒服，看来这些年她也经历过不少事，她现在的成功，现在的光彩，总会让人忽视她背后付出的努力，和流下的泪水，这对她来说真的不公平。 李葭坐在沙发上，同样的姿势回盯着钱作晗。 “反正你也看书，要不你手机借我用用呗？要不什么其他的网络设备也好。” “你不睡吗？都这么晚了？” “你呢？不睡吗？” 钱作晗立马闭眼，准备睡觉，李葭被他逗笑。 “喂，喂。” 李葭无奈只能回坐到沙发，不一会儿就睡着了，头向后仰着，蜷缩的腿试着找地方伸展。 钱作晗慢慢抱起熟睡的人，放到床上，盖上被，坐在边上看着李葭发呆，突然想起“博美男”，他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大概是因为平时高度紧张的关系，李葭起的比钱作晗早点。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上的床，但是钱作晗和自己确实相安无事，李葭看着他，不禁流露出可怜的表情。 钱作晗虽然看起来是闭着眼睛，但是他忽闪的睫毛为他腾出了一丝缝隙去观察李葭的表情。 钱作晗忍不住那样的眼神，突然起身：“我真的很棒。” 李葭吓了一跳，转身也下了床，去洗漱。 车停下，李葭正要下车，钱作晗问：“博美男是谁？” “啊？” “你之前不是说我和博美男很像吗？他是谁？” “啊，就是那么一个人，不重要，好不好？” “重要。” “啊——一个明星。”李葭很敷衍。 “叫什么？” 无奈，李葭就说了乔穆甄爱豆的名字。 说完钱作晗当即就上网查，之后直接给了两个字：“不像。” 想到乔穆甄，李葭就想到了宇扬的问题。 “我知道我这样说很不好，很有可能让你违法乱纪什么的，但是，你有没有可能查到关于已经没了的人的信息。” “我是警察。” “我知道你是警察，要不然我也不能问你啦，哎呀，其实我想请你帮个忙。” “女的？” “男的。” 钱作晗忍。 “七十八？” “三十岁吧。” 钱作晗再忍。 “你们什么关系？” “就我…认识的人。” 说得这么隐晦。 “下车。” 钱作晗的口气突然很冷很冷，在职场见惯了形形色色的“血雨腥风”，李葭反应很快，态度诚恳。 只是最后嘱咐的一句“这事请你千万不要跟小穆说”，反倒让钱作晗态度一转，更不开心了。 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禁紧了又紧。 乔穆甄和萧荷还没有等到什么消息，没想到她却等来了钱作晗的电话。 大概是成人世界里的需求吧，一看是陌生号码，都会脑袋清醒一点，态度谦和一点。 一开始，乔穆甄还纳闷，钱作晗为什么会突然找自己，看他又是难以启齿的模样，难道？ 乔穆甄的眼里都是笑意，嘴唇也因为抑制不住内心的猜想，而紧要下唇。 “你是想问关于李葭的事？” 钱作晗眼里是一闪而过的惊讶，而后就是无尽的坦然：“我很想了解关于她的事。” “你喜欢她。” “恩。” “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之前，大概八年，十年，也许更久吧。” “你们认识那么多年了吗？” “她的世界里，我才刚刚出现，而我的世界，她已经存在了很久。” “恩——这要从哪里讲起呢？还是大学开始吧，高中的时候，李葭只说过，她喜欢为她生为她死的人。” 乔穆甄的脑海里开始回忆关于他们的大学生活。 在乔穆甄大二的时候，宇扬也以大一新生的身份来到了同一个城市的警校就读。 他的成绩很好，就算是在人才济济的警校，宇扬也是名列前茅，被教授关注，时常得到各教授的称赞。 一开始乔穆甄还有些忐忑，担心他会迅速成为别人眼里的他，还好是警校，她还窃喜了好久。 那时候的他们，关系有些暧昧，明明是互相喜欢，却没有人说出口，让别人看的也很着急。 四人有时也会聚在一起，何延也是因此，妄想自己是不是有机会争取一下，结果当即被拒绝。 回想起乔穆甄拒绝自己时的表情，何延的心里一阵绞痛，原来当自己跟她表白的时候，她是那么的惊讶，慌张，还有负担。 不久后，何延就有了女朋友，可是时间都不长，三个月，两个月，甚至是一个月，最长的也不过半年。 直到乐诗语的出现，他们走过的是一年又一年，这当中女生的付出远远超过男生。 被拒绝后的何延就减少了和其他三人相聚的次数，李葭就觉得自己是唯一的电灯泡，她也开始拒绝相约的邀请。 后来的乔穆甄和萧荷变得很近，她询问过对方的意见后，便想给李葭和宇扬一个惊喜。 听说乔穆甄要介绍一个人给他们认识，思来想去李葭都觉得不会是她的男朋友，那么为了保证四人的约会，很有可能给自己介绍一个男朋友啊，用心打扮了一番，结果是心灰意冷。 同样的消息，宇扬却有些胆怯，和焦急。 他看见李葭问她是男生吗？乔穆甄脸上是藏不住的喜悦，那一刻，他才明白，即使他也觉得她对自己有喜欢，但是她的喜欢是和自己的异样吗？ 或者说，没有明确的表示，任何结果都有可能发生。 那天，他们如约来到游乐园，三人在门口等了一会儿，都没有等到乔穆甄要带来的人，她不得不打电话问问，原来她还在给孩子补课，并不能赴约了。 李葭一听也觉得没意思，就打算回去，乔穆甄挽留说票都买了，这样太浪费了。 三个人进园，乔穆甄的脸上最开心，宇扬看见她脸上的笑容也很满足地跟着笑。 李葭在后面看着前面暧昧不清的两人，真想大骂他们一顿，看见他们这样，还不如泡三天图书馆呢。 一个人背包带一拉，冲到两人的中间，带着愤怒的警告眼神看看她，又看看他，而后自己找项目去玩儿，她决定，她要主宰这场约会。 果然，她走到哪儿，两人就跟到哪儿，几次下来，李葭的心情就大好。 看见射击项目，乔穆甄跃跃欲试，但又觉得自己在宇扬面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就让宇扬来。 宇扬站在乔穆甄的身后教她如何射击，两个人看起来竟然又紧张又甜蜜，乔穆甄只得到了一个小小钥匙环。 问乔穆甄想要哪个，她说最大的，宇扬一气呵成，果然拿到了。 李葭瘪嘴，在旁边默默拍照，她承认她羡慕了，本来可以无欲无求的，整天让自己见这种场面，再强大的内心也经受不住这样的摧残吧。 乔穆甄炫耀地抱着几乎拖地的玩偶跑到李葭面前，李葭本想假装看不见，可是那人却在自己的身边转个不停。 李葭很不满地说：“我知道了，你很开心，我都看见了，就不要炫耀了好吗？你再这样小心我给抢过来啊。” 乔穆甄一看李葭伸出手了，就抱着玩偶又跑了起来。 一个踉跄摔倒了，还好玩偶在乔穆甄的身下，可是她迟迟没有起来。 宇扬和李葭忧心忡忡地跑过去，去查看情况，谁知乔穆甄听见俩人的声音，通红的脸看着两人一顿傻笑。 “嘿嘿，我一点都不疼，我就是有点丢人。” 宇扬的脸上是宠溺的笑容，李葭则是一脸的无奈。 后来，宇扬和乔穆甄的“约会”，有时会加上李葭和萧荷，有时会是他们其中的一个。 大三的暑假，乔穆甄一家再次来到宇家做客。 沿路风景一路转换，一排排绿荫夹道迎着疾驰而过的汽车，似乎可以激起人的激情。 夏的晨来的格外早，人们总是会早早醒来，看着窗外追赶的美好，被唤醒的身子也不愿意等候。 走在路上，路过田地边，来到山间，浓郁的大自然的味道，让人舒服的有些恍惚。 宇镜彤放开乔穆甄的手撒丫子就跑，乔穆甄担心的不行，生怕她会摔倒，追着喊：“彤彤，慢点，别摔倒了。” 宇镜彤一副驾轻就熟的模样，好像闭着眼睛都能安全走过的样子。 “jiejie，快来呀。” 看见宇镜彤很轻松，乔穆甄也松了一口气，可是这一口气也让乔穆甄卸下了防备，扑通一声，滑坐在地。 众人看向乔穆甄，转而都是笑容，乔穆甄也有些害羞，她真想钻进洞里，伸出手背靠在脸上降低温度。 王毓玟带有丝许无可奈何的口气：“马马虎虎。” 宇振华很给情面：“小穆这孩子很可爱，我很喜欢。” 哈哈哈。 宇镜彤也是一边笑着一边跑来要扶起乔穆甄，摆摆手，乔穆甄早就想起来了，只是有点疼，她还没有缓过来。 宇扬站在身后看了一会儿，缓缓低下身子：“好点了吗？要不要试着起来。” 乔穆甄点点头，伸出手准备抓住扶起自己的手臂，谁知半空中没有她以为的手臂，那个人从自己的身边走过，来到了自己的面前。 看见自己的手，乔穆甄尴尬地要收回自己的手，宇扬笑了笑接上了空中的手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另一只手停在空中，示意乔穆甄伸手。 一会儿功夫，乔穆甄的心情就反复无常。 抓上宇扬的手腕，很粗也很有力量，借着那双臂的力量起身。 宇扬有些担心，因为乔穆甄的手腕太细也不敢用力抓住，生怕因为动作太大再次摔倒。 还好，乔穆甄稳住了。 宇镜彤看看俩人，决定还是自己先走。 身处其中，是一望无际的绿，小草的嫩绿，树木的墨绿，陈旧的树皮，炙热的阳光透过枝繁叶茂也变得小心翼翼。 发现小小身影并没有跟着大人，而是找着自己的方向，还没等到乔穆甄询问，宇镜彤就回头寻去，摆摆手，让乔穆甄跟上自己，看向宇扬，宇扬也没有说话。 许久听见身后没有一点动静，一回头三个孩子都没有了，吓得王毓玟赶紧叫住俩人。 宇振华笑了笑：“没事儿，放心吧，宇镜彤对这儿比我都熟悉，我们还不如回家做好饭菜，等他们玩儿累了回去就能吃上。” 孩子难免对什么都有好奇心，况且孩子也不小了，乔鹤利看了看时间表示赞同。 王毓玟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回头找找看，乔鹤利体贴的发现了妻子的心思，搂着王毓玟的肩膀似是安慰：“放心吧，孩子长大了。” 乔穆甄还是有些不安的，可是等到宇镜彤带她来到目的地的那一刻，她不得不感叹这儿美的很小心翼翼。 可以听见潺潺流水声，偶尔也会被青蛙抢了风头，溪水轻抚磐石后的肆意，水流过水草摇曳的姿态，缝隙里倔强的花儿，有时也会回应水草。 乔穆甄不舍得破坏这周围的一切，伸出手指轻轻点了一下花儿的茎就嘻嘻笑了。 蹲在溪水边看着清澈的溪水没有被沾染，张开手指伸到水中，居然看见有小鱼一闪而过。 怕自己看错，站起身子，弯下腰仔细的确认，欣喜地发现有好几条小鱼游过，它们好像在追逐，也好像在躲猫猫，但是却很快乐的样子，忍不住想要立刻分享的心。 “宇扬，你看，有鱼，有好…” 话还没有说完，乔穆甄就再次滑了一下，吓得宇扬赶紧伸着手，但这次乔穆甄稳住了自己。 “呼——” 和宇扬相视一笑，接着说：“有好多小鱼。” 宇扬也笑了：“想不想抓到他们。” 乔穆甄点点头，又摇摇头。 “害怕吗？” 乔穆甄还是有点兴奋，抿了下嘴唇：“不怕。” 宇扬脱掉鞋子，等乔穆甄也脱掉，乔穆甄看看脚上的拖鞋：“我这是拖鞋，不用脱吧。” “会有些滑。”宇扬一边解释一边先下了水，伸出双手迎接乔穆甄。 抓上宇扬的手腕，微抬腿甩掉鞋，试探地慢慢下水，一双玉足在宇扬的双脚面前显得不值一提，却也让人有可以依靠的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