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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慎没有去,就跟在屋里給柳絮儿学做小衣裳。听谢三媳妇传来的信说,玫香现在整日心思都在孩子的身上,而且也没有要回来打算,还托谢三媳妇給她在城外的庄上打听,想要买几亩薄田带孩子下乡去度日子。
其实她能这样想的开,柳慎还算是放心的,只是玫香手里左右就是柳国公給的那些银子,想要在这京城外置地,只怕买不来几亩地的。不过这是玫香的打算,也不管她究竟有没有存其他的心思,柳慎还是让谢三媳妇在給她添了一百两纹银。至于落户的问题,只怕一时半会的办不妥的,只是这个也不着急,等买了田地在打算。
良珠在旁边帮忙,一面喋喋不休的说着在丫头婆子们那里听来的闲话,竟能说上两三个时辰也不嫌累。还提前些日子有贼人在天子脚下犯案子,劫走官家小姐什么的。不过眼下战南王回来了,只怕那些贼人是不敢在来了。
京城的夏日,晌午从来都很是炎热的,所以下午柳慎就有些无精打采的,不想傍晚的时候就下起来倾盆大雨,哗哗啦啦的拍打在房檐屋角,好不叫人烦躁。
一下起雨,大伙儿都歇得早,柳慎不喜欢丫头在屋里伺候,所以她一歇下来,良珠就回了自己的小屋。
屋中有些闷热,柳慎翻来覆去的总算有了些困意,却听到后面的窗户传来轻微的翻响声。她以为是白天良珠没关好,所以便披起衣裳,想摸黑过去給关好,忽然眼前闪过一道黑影,柳慎顿时只觉得一股呛鼻的烟熏蹿入鼻间,便失去了意识,不醒人事。
柳慎忽然醒来,有些惊慌的爬起身,却见自己此刻正躺在一间小木屋的稻草床上,而身上所盖着的,竟然是一件男子外衫,她惊了一下,急忙将外衫拿开,正欲下来,木屋的房门却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面容俊魅冷峻的少年走进来。
“你醒了,正好有考好的兔子肉。”此人正是那原本在玉家关的公孙钺,他说着扬起手中木叉上的烤肉。
“你怎么在这里?”柳慎自然是认得他的,防备顿时卸下,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公孙钺淡淡的抬眸看了她一眼:“为何不能是我?”说罢,嘴角擒过一丝幸灾落祸的笑意:“听说你妹妹与你未婚夫情投意合啊。”
柳慎秀眉一竖,忽想起那日的温俊男人所做的一切,那人言谈间提起过公孙钺,而且也是因为这公孙钺的关系,大约才把云不凡塞进柳婉儿的屋子,虽然这样柳慎很高兴,但是只要想到与这公孙钺有关,她就不禁有些恼怒道:“如果你的嘴不这么贱,我们还能做朋友。”说罢,别过头去,不想在理会他。
那公孙钺却是拿着香香的兔肉走到她的跟前,开怀的笑道:“做不成朋友可以做夫妻啊。”这种口气明明是很轻佻的,又是这般的轻狂年少,可是他眸中的情意,似乎又那样的真切。
柳慎顿时又羞又怒,但是转而想到公孙钺不过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自己到底是两世为人,什么人没见过,何必与他一个小孩子较劲。因此也不搭他的话,而是问道:“这是何地?”
公孙钺不是那种不长眼的,听到她主动问,也没在继续方才的话,“这是城西外的一座小山上,我追到你的时候,已经是子时了,你又睡了一个多时辰,只怕一会儿就要天亮了。”
柳慎嗖的一下从床上跳下来,急忙走到那小窗旁朝外望去,外头果然有些亮白了。这时却只听公孙钺说道:“你也不必担心,你家里那头,只会道你去南山,不会传出其他的风声。”他是绝对不会告诉柳慎,他找到柳慎安顿好之后,又回了一趟城,把长剑架在柳国公的脖子上,让他开口承认柳慎去了南山的庵里。
见柳慎不语,又道:“劫你的人都是死士,也是他们的福气,竟让本世子亲自动手把他们埋了。”
这一切太突然,柳慎的脑子里还有些乱糟糟的,比如这公孙钺怎么知道她被劫走?还知道南山?????至于谁找人劫自己的,柳慎心中还是有数的,不过现在她倒不怎么在乎这事情,而是先想想怎么回城。听到公孙钺后面那句话,不禁忍不住朝他瞪了一眼,果真是个十足的纨绔子弟。
不想正好对上公孙钺的眼神,他竟然朝自己温柔一笑。柳慎只觉得心中竟有些慌张起来,不过也就是片刻间而已。
别开脸,柳慎问道:“这里离城有多远的路程?”
公孙钺又走过来挨着她,“下山的话估计都一个时辰,上了官道去回城,也要两个时辰。”说罢,又添一句:“不过这是我背你下山的前提。”
柳慎有些气结,只觉得这公孙钺真真是可恶,可是偏又是他一次二次的救了自己,对他又不得不客气。
公孙钺几乎是无视了柳慎脸上的神情变化,而是自顾安排道:“山下左走有一个小镇子,正逢赶集,我带你去玩,等到中午,我们骑快马绕道去南山,你可以在那里歇上几日,在考虑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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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夫妻
山路比柳慎所要想的还要陡峭,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就拖后腿了。看着前面露出一脸不耐烦的公孙钺,她既是抱歉又觉得委屈,自己虽说是吃过苦头的,可也是第一次走这样的山路,长裙阔袖,时不时的被两旁的树枝钩挂,也是无可奈何啊。
公孙钺瞪了柳慎一下,明显一脸的嫌弃她,可这步伐却是退了回去,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拦腰抱住,“你们女人真是娇气。”
柳慎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且不说这男女授受不亲的事儿,毕竟自己还没及笄,可是他能不能不要用这样亲密暧昧的姿势来抱自己。一面挣脱着,很是赌气道:“我自己能走!”
那公孙钺眉头却是一挑,似乎瞧出柳慎的窘态,很是恰意的笑起来,“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反正你迟早是本世子的妃子。”
柳慎顿时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不过她还是压制住了,决定不在与这个恶霸般的公孙钺在口头较劲。
如是这般,一路显得十分安静,耳畔除了二人的呼吸声,便是山林风声鸟语,这样的宁静状态中,柳慎觉得心极度的安宁,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想要时间永久的停留在这一刻,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被自己的这个想法吓了一跳。
果然如公孙钺所言,他们约摸花了一个多时辰的功夫,便看见了山下的一座小镇子,熙熙攘攘的人群撒在街头的市场上,看去十分的热闹。
“前面就是正经山道了,你放我下来。”柳慎已经能瞧见前面豁口处的一条小路,便挣脱着要下来。
“这不是还没到么?”公孙钺回了一句,忽又来了兴致,顿住脚步低头朝怀中的柳慎看去:“你是不是心疼我了?”
柳慎顿时脸一黑,别过头去,不在与他说话。
公孙钺也不觉得无趣,只当她是默认了,心情甚好,甚至如同京中的那般纨绔子弟般,打起口哨来。
柳慎越来越觉得,这公孙钺无疑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纨绔,亏得先前自己与他同别人是不一样的。
转眼间二人便到了小道,这时公孙钺才将她放下来,目光却是盯着她不动。
柳慎被她盯得有些发渗,“你看着我作甚?”
却见公孙钺抬起手臂,神情很是认真的指了指她的左肩,“你衣裳都挂坏了。”
闻言,柳慎花容一惊,顿时觉得左肩后凉飕飕的,如此说来,只怕是在山上之时,就已经挂坏了,自己那时候又累又热,竟没感觉到。一时间娇态冏容,一双秋水剪瞳般的眸子又羞又恼的瞪着公孙钺。
公孙钺一脸委屈道:“我也是才发现的。”随即又补了一句,“实在是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