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有朝一日我也会后悔,但并非所有人都如前辈般福厚,芷岚怕是等不到的。曾经芷岚也曾冲动过,相信过,所以今儿个落得如此下场,也是自个儿该尝的苦果。芷岚不怨别人,怨也是怨自己识人不清。如今我心意已决,若有冒犯之处,还望老前辈见谅。”芷岚幽幽而言,眼中升起决绝之色,却含着一抹悲戚。
秋叶飞舞,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却依旧是从前的眼色,只是忽略不掉的是她周身环绕苍凉之感。
叹了口气,微尘穆低头微笑,语气似无奈:“陌儿早说过你性子刚烈,定不会听他人劝解,我只当世上哪里有我说不动的人,偏偏要来试一试。看来,他所言非虚啊。我倒是多此一举了。只是可惜了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两个婚礼忙完,想问我作为主办方的感受么。。
很悲催。
我的回答是:生不如死。。。
三个饭局,我没有吃一顿,永远在端茶递水,永远在奔波,两天睡眠不足5个小时。
且,木有一个红包。
好在,我上面只还有一个哥哥,所以希望就在前方。。汗。。。
好在,看文的朋友们还木有弃我而去,好在,我还在,你们还在,我们都在,
这章补全。嘻嘻可能料不够
我今晚在码了,所以大戏在后头的说,虐的话呢大虐即将来临,然后就是满满的小虐啦,怡情啊怡情。
亲们~么么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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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嗟余只影系人间 。。。
叹了口气,微尘穆低头微笑,语气似无奈:“陌儿早说过你性子刚烈,定不会听他人劝解,我只当世上哪里有我说不动的人,偏偏要来试一试。看来,他所言非虚啊。我倒是多此一举了。只是可惜了你们……”
芷岚眼色微变,渐冷。原本柔和的眉紧紧皱起,化作心中的一道沟壑。
那是她与他迈不过的距离。
心中如惊涛骇浪,纠结油然而生。微尘穆左右提点之处,芷岚不是听不出来。
不过数载,经历此种巨变,物是人非,她怎会还轻易下判断?!
而箫陌,日日夜夜相伴左右,他的悉心照顾,他的喜怒哀愁,他熟睡时不忘揽紧她的霸道,他偶尔搞怪的孩子气,他的一切于她是那么的熟悉。
三个月,九百多个日日夜夜。
不长但也不短了。
怎么可能是演戏?怎么可能无真情实意?
若是为那该死的玉扣,无数次他在她身旁熟睡,他不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拿到么。
若是为了解开宝藏之迷,他又何苦900多个日日夜夜丝毫未提宝藏之事。
若是如他所言,一切皆是逢场作戏,他又何须为了救她将自个儿的身子糟蹋到如此地步,又何须专程带了她去看他父亲的墓碑?!
南疏苇的话,那日她虽未太近身,隐隐却听得一二,他的身体,不好,很不好……
这些疑问其实一直盘旋在芷岚心中,只是世事太过无常,她没有信心再承受下一次的众叛亲离。
从前,她还有可以倚靠的家族,受了伤,在爹爹怀中哭上一鼻子,与双城晨风撒撒娇,摔几样价值连城的青花瓷瓶,气的二娘在爹面前哭诉无用,做做鬼脸气的她脸色发绿,如此吵闹一番撒了心中闷气,也便过了。
可是如今,她一介孤女,无依无靠。面对千夫所指地灭门凶手,如今冷淡疏离对着自己的箫陌,与旁的女子卿卿我我的箫陌,与自己说不过萍水相逢的箫陌,她尹芷岚哪里还有资本去自信,去再输一次。
已经一败涂地,还偏要尸骨无存么?
在无数个徘徊在茗苑的门口,她有过冲动,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因为他,所以像上次一般没有理由的去相信。
可惜,时过境迁,再不是以前模样。
这里不是断肠崖底,这里不是他们的小竹屋,这里是琴楼。
他亦不是那个会在清晨逗弄她的男子,她亦不是那个会在他霸道的拥吻中忘记呼吸的大小姐。
他是琴楼七公子,而她,是金陵顾二小姐。
如今呢,她的沉默,她的苦苦相逼,她的执着又是为了哪般?
微尘穆轻拍了下芷岚的肩,转而迈步欲去,芷岚心中一紧脱口而出:“久闻微尘穆与剑法齐名天下的医术,却不知箫陌……如何?”
开口便成错,芷岚恨不得咬掉自己这多事的舌头。
微尘穆确转过身,朝芷岚意味深长的一笑:“小姑娘,不用我说,你该知道这里的选择了,不是么?”边说边指着胸口的位置。
芷岚大恸,事实如此生生被外人揭开,竟是如此惨烈。脸上却是不动声色,扬起熟悉的弧度,大体客气,真挚道:“选择?我是想看看,怎么才能让他死的更难受。若是那药劲儿猛,我倒是乐的看他受尽折磨再死,也省的脏了我的手。”
微尘穆不置可否,笑答:“那你大可不必担心,他这病,内伤久不愈,更甚是不及时就医,现在已是油尽灯枯。你便是不动手,也不过三两个的光景了,这热闹你大可看得。”
“如此甚好。”
一夜未眠,芷岚只觉身心俱疲。
和衣躺下,将头深深埋于被褥间,紧紧闭上眼睛。很好,她终于可以不听、不看。
但是,谁告诉她,怎么能不想?
一个时辰……
翻身、翻身、翻身……
二个时辰……
数羊、数羊、数羊……
三个时辰……
箫陌、箫陌、箫陌……
“啊!!”挫败的大叫一声。
抓狂的伸出鸵鸟般陷入绵软锦被中的头颅,芷岚抓散了绾好的发髻,碎碎的鬓发落下来,闲闲地扫着脸颊,只觉得心烦。
抬手便将簪子摘下,一头秀发顿时散落开来,偏首对上铜镜,却见镜中人,双目无神,脸色苍白,削尖了的瓜子脸顶着一头乱发,毫无生气地如同一尊破娃娃,芷岚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何时起,自己憔悴至此?
“箫陌,你果真是我的劫!”恨恨地咬牙切齿,芷岚终于忍不住内心的鼓动,匆匆梳理下,随意地拿个木簪绾住三千烦扰丝,便疾步朝茗苑走去。
琴楼茗苑。
箫陌整整照顾萧珂一夜,临天亮才睡下,却又被生生疼醒。
如今,尊微尘穆所言,为了更好的治疗他已经停吃了所谓的“解药”,没有了它,嗜骨疼痛袭来之际,他也只能死死咬牙挺过。
金针疗法配以留魄,虽可化淤血,却还不能完全消退弹指芳华的毒性,两大神医世家联手,箫陌苦中作乐,总言自己还真是派头够大,便是当朝天子怕也比不上。
只是毒性发作之时,便是彻骨的筋肉分离之苦,绞心之痛,如同把四肢打断了,再拼接回来无二。一番折腾下来,必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
刚开始还好些,许是解药的药劲还未完全消解,箫陌还可以自己控制住,一个人死扛着。
第三次便不成了,非要将所有人赶出屋子,自己将自己锁在门内一夜,再出来时,衣衫尽湿,脚步都是虚飘飘的。
还未多想,钻心的绞痛已到,箫陌苦笑,最近这病发的频率是越来越短了呀,果然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
好在屋中无人,箫陌死死咬住被角,将一声闷哼吞下,冷汗自额角如水柱般顺着他柔和的脸部线条滑落,滴落在绵软的被面,转瞬被吞噬的干净彻底。
手脚俱冰凉,四肢如同被大锤狠狠碾过,关节处更是疼痛加倍。不过片刻功夫,干爽的白色里衣已然湿透,僵硬的双手死死扣住床沿,用力到手的指节都泛着白,青筋显露。
芷岚顺着虚掩的房门推入,熟悉的气息便扑鼻而来。有片刻的怔松,外头日头正好,斜阳穿过,屋内却是窗子死死的合着,她一推,阳光便顺着缝隙溜了进来,投下淡淡的光影。芷岚便是自那光影中走来,逐步靠近。
箫陌紧急扣住床沿的手,紧了几许,终究颓然地放开。
天知道他此刻有多痛。
天知道他有多不想让她看到此刻的他——狼狈不堪。
身体的疼痛让他来不及伪装对她本能的眷恋,目光柔和,穿过层层在阳光下飘扬的尘土,看着那个自己搁在心尖上却总护不住,因自己受到伤害的女子。
“听说你没几天了?我来看看,用不用收拾行李,“送走了”您,我也正好……”背光而入,她眼前一片黑,只瞧见一团人影蜷在床上,数天如一日,明明想问出口的是关怀,说出却是冷冷的讽刺,待到适应了光线,对上了他来不及掩藏的温柔目光,才突然感到局促。
箫陌掩起右手,强撑着最后一口气,挪着僵硬的身子靠在床侧,双唇微微抖动,冷汗浸透被褥,他目光些微凌乱,却还是勾着招牌的微笑。
“了了心愿?”开口才觉声音早已憋的沙哑。知晓自己不该接这个左右不是的话茬,却还是下意识地替她说了出来。
他的眼中不明缘由地泛着血红,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