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你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和你一起去面对,我发誓,未来再不会像这次让你一个人去承受担痛苦。给我点时间,我会想到好方法,去说服你我的父亲。小墨,你相信我……”看着越发语无伦次的霍庭铭和那双通红的眼睛,颜墨停止了挣扎,直挺挺地站立在他的面前,手掌覆上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庭铭,我们没有未来了,”颜墨看着他,慢慢恢复冷静的霍庭铭看着他,两人彼此都在看着对方,四目对视,彼此的眼神一直看到心里去。
“我退学了。”颜墨抽了抽嘴角,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弧度,淡淡笑开,“庭铭,抱歉。以后的路,我得自己一个人走。”
“之前,我从来不敢想象离开你的样子,我怕我会失去所有。”
“可是,现在想想,”
“也许离开你,我会前行得更远。”
感知到眼角有液体在慢慢滑落,划过嘴角,渗到口腔,舌头尝出来一点点咸,一点点的苦涩。
“前行得更远?嗯?”霍庭铭很想笑,很想裂开嘴放声大笑,只是眼泪止不住地滴落。原来啊,一直在为我们的未来苦恼不已的只有我一个人,原来我的一举一动对你而言,只是个碍眼的存在。
霍庭铭慢慢松开了禁锢着颜墨的手,发现颜墨手腕的皮肤被自己勒出了紫红的印子。脑海里突然回响着颜昔的那句话“正在伤害小墨的不是别人,而是你”,果然是自己牵绊了小墨却不自知吗?
屋里不知何时只剩下自己一人。颜墨走了,没有像往常那样说再见,没有跟以往一样说等我回来。那个一直依赖着自己的半吊子说,他要一个人走以后的路。再也不会相见了。
“吱呀——”一声响,欧阳砜推开虚掩着的宿舍门,然而眼前的景象惊得他完全愣在原地:满地的啤酒罐,从沙发一直铺到门口,地板上神情有些迷糊的霍庭铭倚着沙发垫还在继续灌。
“卧槽!我才一个星期没来,宿舍就变成易拉罐回收处了?!”欧阳砜见根本没出下脚,只得在易拉罐堆踢出一条通向沙发的路,“别喝了。”
欧阳砜拿掉霍庭铭手里的啤酒,谁知又被他一把夺回:“还给我。”
“还什么还!你那个被红酒喂得娇声惯养的胃,撑得住这么糙的啤酒吗?少糟蹋自己。把酒给我,别喝了!”
霍庭铭摇了摇头,使劲将眼睛的聚焦点集中在欧阳砜的脸上:“……转,转,转学了……”
欧阳砜正认命收拾着地上的垃圾,听到转学两字,扭过头纠正他:“你是说小墨的事吧,他是退学。”
“我是说我,转学了。”
“啥?!”欧阳砜瞪大了眼睛,“好歹我才离开一周,一个转学一个退学,我成孤家寡人啦!咱们宿舍算什么事儿啊,真应了我开学时候说的那句,1414就是要死要死?”
“我们分手了。”霍庭铭想坐直了,却发现腰完全使不上力气,干脆作罢继续瘫在地板上,“他不要我了,不要我……”
欧阳砜掩着眼睛,无力地叹了口气:“所以说,我最讨厌跟醉鬼说话了!”伸手想要把霍庭铭拎起来。
“我没醉,我记得很清楚,他说。我们没有未来的,没有,没有未来……”霍庭铭拼命挥开欧阳砜的手,“我是那么喜欢他,那么的……”
“那么的白痴!”欧阳砜将他摔在沙发上,“脑袋真的是被啤酒泡过头了?!还是脑细胞死光光了?你不是看过那个白痴地藏王的书吗,你忘了除灵师当家人是怎么选出来的?”霍庭铭傻愣在原地,眼睛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看着财团的大少爷现在一脸痴呆像地盯着自己,欧阳砜感到一股无助感,只得蹲下/身跟他解释:“除灵师的继承人要成为当家,必须经过各界出的每个关卡的考验。小墨的能力,我们也知道,就是个半吊子。别说颜家的对头孟家除灵师,就单纯颜家分家不服气的那些除灵师起内讧,颜墨就没那么容易全身而退。而且成为当家人的考验,是要立生死状的。”
“生死状?”霍庭铭的意识开始清醒,“什么生死状?!”
“除灵师当家人的考验都是是真刀实枪的,一旦出了意外死了人,各界也不用负任何责任。你觉得小墨的能力能撑到多久?”
霍庭铭想要站起身冲出去,却浑身无力,只得紧紧抓住欧阳砜的胳膊:“阿砜,我要去帮他!我说过,要和他一起面对的。”
“没用的,考验凌晨就开始了。”刚从冥界回来的欧阳砜十分清楚,因为颜墨要面对的第一个关卡地点就是在冥界。
“庭铭,你还不清楚到小墨的意思吗?让你忘了他,继续走完未来的路。”
浊红色的天空,三三两两的鸩鸟盘旋而过,声音沙哑凄厉。跪伏在地的颜墨捂着腰间吱吱冒血的伤口,溅满血迹的面孔展露出微笑:“当初还说要捐血给你,要多少给多少。看来,我还真是自不量力呢。”
还记得那个明媚的早晨,从天上被丢下的我极其狼狈地扭过头,在人群中看到你。尽管当时你铁青着脸,没用一丝笑意。我就是在那个时候喜欢上了你。也许你不知道吧,早在你意识到喜欢我之前,我早早就爱上你了。真好,能够遇到你。
三年之后 最新更新:2014…02…12 10:36:21
时间总是最不经用的。也不知道是在哪听说的这句话,让颜墨觉得此时此刻很应景。站在K大的校道上,看着那些陌生又青涩的学生,捧着书本、提溜着购物袋,拿着盒饭,三五成群叽喳着从自己身边走过。饱尝被工作蹂躏的滋味的颜墨不禁感叹,大学真的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感觉时间还早,颜墨干脆踱步到校道一旁的树林里,斜偎着树干,微微仰起头,目光从树叶的缝隙之间透过,看着湛蓝的天空。记得大一的时候,他经常用这样的姿势来仰望天空。那时候大概是经常翘课的缘故,自己有着大把的时间去等人:等着冰山脸的霍庭铭下课出现在自己面前,面露温柔地问自己等了多久;等着欧阳砜满头大汗地从校外跑回来,嘴里念叨着一定要转系;等着隔壁宿舍的双胞胎结伴去求老师,争取多划些考试重点……当时觉得四年的大学生活似乎很漫长,大四的毕业季似乎遥远得无法想象。
忽然感觉到手机的震动,颜墨拍拍自己的脸赶紧把意识从回忆中拉回来。电话是欧阳砜打来的,依旧是咋咋咧咧的声音:“小墨,你到了没有?!这可是我的毕业酒会啊,别把我当鸽子啊!”
“你要真是鸽子,我现在就把你放了。”颜墨单手凭空划了个符号,闭上眼睛嘴角含笑,“疾!”睁开眼,只见欧阳砜一脸惊悚地看着自己,眼珠都快被瞪出来了。
“缩地术啊,僵尸同学。”颜墨提醒手里还握着手机的欧阳砜。
“我当然知道是缩地术!”
颜墨有些摸不清状况:“那你惊讶什么?”欧阳砜挑了挑眉毛打量他:这个曾经最讨厌穿正装的半吊子除灵师,现在居然能将一套白色的西装穿出点白马王子的味道。原本刺啦啦的头发剪短了,再配上弧度完美的微笑,俨然就是一个温文尔雅的大好青年啊。话说当年那个动不动就炸毛又天天哭穷的小子到底跑哪去了喂!
“行啊,还真有点颜家当家的样子了,”在颜墨的胸口捶了一拳,欧阳砜摩挲着下巴,“看来,半吊子已经成长为一吊钱了。”
颜墨斜着眼睛看他:“喂喂!什么叫一吊钱,还成长!?请告诉我钱生钱的办法啊。”
“打住!千万别暴露本性啊,”欧阳砜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