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林亦峰还是推掉了,一推再推,一连推了几部,即使用辞再婉转,还是气倒了几个片商。
行!你耍大牌,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就拉倒。
於是报纸上满是林亦峰刚拿奖就耍大牌推高片酬的新闻,外加几个和林亦峰谈不拢的制片的风言风语。
总而言之,就是林亦峰恃才傲物,恃宠而骄,目中无人。
反正就是这几个评语,这本来就是林亦峰的标签,他本来就不在乎,所以也毫不在意。
就何至诚的观察,目前林亦峰的生活就是「乐得清閒」。
和林亦峰一起生活五年,自以为对他的个性有所理解的何至诚认为,这家伙就是夙愿得偿,一下子脑袋秀逗了,就是禁欲过度後的纵欲,每日夜夜笙歌,不事生产。
连一直希望他事业垮掉的何至诚也不禁闪过,要不要一杯冷水浇下去,让他清醒一点的念头。
五年来连轴转的拍戏,一得了奖,居然连戏都不拍了,每晚就逛酒吧,幸好就算醉死也懂得回家。
结果何至诚还是非常乐意林亦峰的脑袋继续当机下去,这样林亦峰就不用再天天在外拍戏不回家了,他也乐得晚晚抱著林亦峰睡觉。
本来是这样想的,现在却又有点後悔了。
何至诚苦著脸地听著震耳欲聋的重金属音乐,一边拿玻璃杯泡功夫茶,然後力持镇定地看著玻璃杯蔓出疑似裂纹,再赶著杯子还没震破前将茶端到了客厅,一一递给来客。
客厅里一派热火朝天,麻雀碰撞声一点也不小於背景音乐。
这些歌手,耳柣共涣舭。?br />
何至诚一边心里诅咒著,一边递著开始渗水的玻璃杯。
林亦峰正和他的三个死党攻打四方城,这是他们征战的第七天。
一个是助手安迪,另外两位女的,一位是乐坛天后宋莹,一个是名媛陈婉娴。
安迪是跟林亦峰工作的,林亦峰没事干他自然还跟著閒起来,而另外两位,一个已经是脱离偶像拼搏期的天后,一个是不事生产的名媛,时间都是多得是。
场内四人,眼睛全都是紧盯著麻雀桌上,谁也没瞥过递茶过来的何至诚一眼,递过的杯子也没伸手去接的意识,何至诚撇了撇唇,委屈地将玻璃杯放在旁上。
「碰!」连打了七日麻雀,安迪的眼睛已满是红筋,也不知是累还是兴奋,喊出来的声音沙哑到极,正盯著林亦峰的何至诚吓了一跳,就像是叫了一整晚床的声音。
「操!」几乎同时,宋莹便立刻爆粗回应。
宋莹已经是圈内出名的直性子,镜头外经常用粗口作助语词已经人所共知的,可是何至诚还是被她的豪迈吓了一跳,果然是物以类聚,林亦峰和她们走在一起不是没原因的。
他们的出牌速度极度,麻雀桌上就是一挘麙{交错的手影,看了七天,何至诚仍觉得像在看武侠片,不过一直听重音乐和粗口的他耳柨毂览A恕?br />
以前就知道林亦峰好赌,国中时连漫画书也可以拿来赌就可以他的赌性多重了,想不到多年下来,赌瘾居然积压得如此之深,以至於一閒下来就连打七天通宵麻雀,就累极时才躺在客厅地上歇歇,一会又爬起来再战。
居然还找到几个朋友跟他疯,宋莹是拍电影时认识的,彼此一说粗口便对了味,陈婉娴还好像是何至诚本人介绍他们认识的,也不知是甚麽时候搭上线。
之前一直希望林亦峰留在家里,现在却,嗯,有一点点,想请几尊大神走了。
「YO!糊了!」正想著,林亦峰蓦然欢呼,朝陈婉娴一摊手一挑眉:「来来,盛惠──」
还没说完,陈婉娴就呯地拉开抽屉,一翻空空如也,她整个拉出来,又嘭地合上,一扬眉,夺过林亦峰手中的牌,就丢出窗外,在众人错愕间,两手一摊一指,也和林亦峰一挑眉:「你,小相公。」
「──啊──无赖!」林亦峰瞎嚷嚷,一把推翻了牌,再洗。
安迪和宋莹笑了,活脱脱就是疯子。
趁这空间,和何至诚还算点交情的陈婉娴跟他打招呼:「嗨,睡醒了?」
何至诚搔搔头,很想说他已经连续七天没好好睡过一觉了,可是看看林亦峰的脸色,还是没敢,就换了话题:「茶都凉了,我再去泡。」
宋莹看著何至诚的背影,边涂润唇膏边说:「不说还真以为是你包起了陈二公子呢!」
林亦峰笑了笑,没回应。
他和何至诚的关系是圈子里公开的秘密,何至诚从一开始包下他时就已经和全世界宣告他对林亦峰的所有权,而林亦峰也认为没必要隐瞒,反正那时他就是出来卖的。
只是关系一直持续至今,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的小明星了,然後彼此的关系依然不变。
他已经想尽方法去改变的了,可是,陈氏的势力一直都在,他无法摆脱,唯有寄情於他醉心的电影。
首先从他最熟悉和喜欢的人事开始,逐一重拾生活,品味生活的细节,感受生活中的人,重新充实演技的内涵。
何至诚这人虽然没脑子,可是偶尔却还是说对了话。
他也看出自己的演绎难以再有甚麽输出了。
过了一个月的泡吧生活,打了一个星期的四方城,接下来,他尝试了解另一类人。
守望ch21
当处尊养优的陈婉娴宣告精神体力不足阵亡後,这场没完没了的攻打四方城之战终於落幕,宋莹飞往巴黎拍摄广告,而安迪则瞎嚷嚷著无聊,给林亦峰付钱打发他去夏威夷度假去了。
林亦峰对身边的人是非常豪爽的,何况他本人被何至诚包养著,他当然也就理所当然地要败光何至诚的身家。
这天午後,阳光灿烂,洗练的天将泳池的水照得发亮,无所事事的林亦峰打著呵欠在池边经过,打量著同样无所事事地在池边逗狗的何至诚。
何至诚被林亦峰难得投来的目光给惊得浑身不自在,连爱犬当当满心欢喜要炫耀的狗儿式也没心情看下去了,只敢一直盯著泳池。
那日被陈婉娴丢掉的麻雀仍在泳池闪闪发光,清洁工还没来,何至诚正纠结著要不要下去捡时,一旁的林亦峰突然说:「你不是要出门吗?」
「嗯?」何至诚眨了眨眼,指了指自己,望看林亦峰。
林亦峰不耐烦地将双手交叠於胸前,似乎也为自己主动跟何至诚说话而不满,撇著唇问:「你不是六点有个酒会吗?」
「哦──」何至诚犹疑地抬头望天,日正西沉,一切正常得很,於是他也跟著懒懒地笑起来:「对啊,你不会也想去吧?」
只是随便问问而已,自从林亦峰再次获得导演关注後,他就没有再跟著何至诚出席活动求人给他机会了。
「嗯。」林亦峰冷淡地点头,转身进了屋内。
「咦──!?」何至诚发怔地看著他的背影,晃神间,被饱受冷落的当当一个不满,跳上来咬著他的裤脚,扯了下水。
「哗!」池底里,何至诚拚命挣扎,世纪般漫长过後,才懂冷静下来,站定了身子,才发现池水只是及腰,於是耸耸肩,顺便将麻雀捡起,爬了上岸。
穿著一身洁白窄版西装的林亦峰已经站著池边,冷冷地皱眉盯著浑身湿透地趴坐地上享受著日光浴的何至诚,说:「你怎样还有空跟狗玩?是你主场的吧?」
「哦──对对。是是。」何至诚搔搔湿透的头,仰视的角度,一身正装的林亦峰气场大得吓人,何至诚只好软趴趴地站起来。
结果因为时间关系,林亦峰只好一脸不满地替何至诚吹乾了发,还故意拉断了何至诚几根发,可是何至诚只是一脸幸福的傻呼呼笑容,让林亦峰气得无从下手。
於是当加长房车到达会场,何至诚神清气爽地环著林亦峰的腰,出现在众人目光当中。
林亦峰已经有近五年时间没出席这种名流云集的宴会,他的出现令与会者一阵惊喜,当中好几个刚晋身社交圈的名流子弟一看到林亦峰便兴奋得眼前一亮,恨不得立刻上前跟他拿签名,只是被长辈一记眼色,才想起自己的身分,矜持地止住步子,但双眼却是没一刻离开过他。
林亦峰在社交圈已经打上了陈二公子专属的印子,其他富商也都和他保持著一定距离,也不想多惹事端,以往林亦峰会打扮著像只发情孔雀似的到处招蜂引蝶,但现在他的穿著低调内敛多了,也似乎发散著一种不容亵玩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