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来不及多说,只堪堪来得及拽住她的右臂,紧接着眼前一黑,繁花盛景须臾间变成一场噩梦,远超于刚刚松晓宁所展现的灵力如飓风般狂躁的席卷了我们,粉色的花瓣如刀片一样轻易穿过护身灵气割破皮肤。
在第一片花瓣落下而导致的剧痛的瞬间,我几乎下意识的右手一把拽过松晓宁,完全没理会她喊得话就紧紧将她护在怀中,咬牙用左手抽出半月剑,狠狠插在面前的土地上!
半月剑上有青阳子曾留下的防御阵法,威势极大,却只能激活三次,三次之后这把剑离废掉也不远了。
但这时候不用,或许我这辈子都不必再用了!我顾不上被割得鲜血淋漓的左手,疯狂的催动起体内的灵力,急速运转的灵力飞速注入剑中,不到半秒,一个乳白色的防御结界就罩住了我们。
“姓云的——!”终于从我怀中挣脱的松晓宁一抬头看着我就怔住了,从那双乌黑的眸子里我能清晰看到自己狼狈不堪的倒影,这时候我的灵力已经被抽的七七八八,只能朝她苦笑了一下。
“你……怎么样啦?”她放轻了声音,看上去除了衣角有些黯淡之外没受一点儿伤,“你怎么这么笨,我的衣裳是玄冰蚕丝织成的,哪儿会那么容易受伤?”
我看着她,慢慢摇了摇头。灵气告罄实在是没有剩余的气力了,只得滑坐在原地,左手撑住半月剑,刚刚被花瓣割破的伤口滴滴答答不断落下血滴,痛楚接连不断的传来。
将头抵在半月剑的剑身上,冰凉的剑身刺激的我神智微微清醒了些,青阳子温雅的声线幻觉般的出现在脑中。
——“此剑乃真元力所化,若非绝境切勿使用,如今你既执此剑,切莫忘了为师曾与你的教诲。”
曾经的……教诲?
——意领剑行,剑身合一!
“姓云的,醒醒……”
旁边似乎有谁推了推我,我脑中已经几近模糊,嗡嗡响着一些杂音,眼前却又仿佛看到了相貌清丽的女孩坐在一棵茂盛的桃树上,歪着头,笑意吟吟。
心底仿佛就在那一瞬间温软下来。
我撑着最后一口气,睁开眼朝着松晓宁的大概方向笑了一下。左臂上最为狰狞的伤口微微发痒,像是正在愈合的迹象,这里也只有她可能会想方设法的治疗我了。
若是这一生就如此……
如流星般的念头迅速在我脑海中划过,接踵而来的便是永无尽头的黑暗,寂静辽阔。
我在暗中独自一人行走了很久,所见到的却只有更加苍茫沉郁的无边黑暗,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任何画面,一切都死寂的令人心惊。
隐隐的白影在我眼前一掠而过,我下意识的朝着那个方向拔足狂奔。
那人像是在等我,待我追上之后,却又是一愣。
熟悉的绣着金边流云的白色服饰上如今却多了条活灵活现的云龙,虽被云雾笼罩身影不甚清晰,却能轻易看见鳞片和五趾。
他仍是一派旁人勿近的模样,一举一动都仿佛会带来一阵寒气,漆黑的眼睛在过于苍白的肤色衬托下更为冷冽。他注视着我,并未开口说话,忽的转过身,走向了另一个黑暗而未知的方向。
我刚欲追上去,却发现他刚才所站的地方竟然有一幅阵法图。还未凑近我就觉得心下一惊,这阵法,仿佛眼熟的很……
破阵
十二地支中生、旺、墓三支相合化为水火木金局,申子辰化合水局,巳酉丑化合金局,亥卯戌化合火局,三合成局,三方感应,土无不在不成局……
我盯着地上的阵法图观察了一会儿,脑中仿佛微微有所感应,慢慢浮现出青阳子曾予“我”的教诲。
三合化局,有吉有凶,化生者为吉,化克者为凶。
我俯下|身,闭目思索了片刻之后,将手移向其中一处亮起的石子。却不想还未待我碰触上去,一道细小的白色闪电一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自石子出猛然劈了过来!
三指朝上,左手在半秒内微曲结出防御的法印,堪堪挡住了那道闪电。我身形一晃,朝后跌退了数步,脸色一变。
那道闪电虽看似不起眼,蕴藏的威力却是不容小觑,震得我用以结印的那只手到现在都在发麻。
“原夫天高地厚,万物殊散,阴浊阳清,五气顺布,祸福莫逃乎数,吉凶皆有其机,是以遇吉兆而顺有吉,见凶兆而不免乎凶……”渺渺茫茫地声音却在此时不知从何处传来,闻声辨别不出男女老少,语调却显得极为悲慈。
我皱了皱眉,缓声道:“人为万物之灵,心乃一身之主,目寓而为形于色,耳得而为音于声,吉凶既有其机,万物自备矣。我等修仙之人,本已逆天,又何必在乎命数吉兆!”话音一转,又淡淡道。
“前辈若有意一见,何不现身?”
云和的身影早已不知何处去,刚刚那段话我也绝不相信会是他说的。自看到这片黑暗到现在,我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这里并非现实世界,而是识海之中。
修仙分为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洞虚)、大乘、渡劫七个阶段,再上便已成仙人。每一阶段又分为上中下三个实力区分,只有到达金丹期才能内视识海,而我不过是个练气后期、初窥门径的修仙者,仅靠自己根本不可能进入识海当中。
“牙尖嘴利……”一声轻哼过后,无比无际的黑暗中终于出现了一处异常明亮仿佛漩涡似的地方,却并未有任何人影出现。我愣了一下,又等了片刻,终究没看见半个人影出现,只得无奈地再次出口相问。
“前辈——这又是何意?”
“我不过受人之托,奉劝你几句话罢了。”那声音顿了顿,又道:“你既然执意追求大道,便记下方才那小子引你来看的阵法,然后循着亮处出去罢。”
我直觉这话中有话,有几个修仙者不是一心追求大道的?犹豫了片刻,还是耐心折回刚刚的法阵处,一心一意记了下来。直到彻底将阵法印在脑中,我这才转身,朝着虚空中恭敬行了一礼。
“多谢前辈指路。”
这回那人仿佛早已离去,未有丝毫的回应。都言世外高人有些怪癖,不愿理我也属常事。我也不在意,只抬脚踏入漩涡的一刹那,恍然间忽然听闻到背后一声轻微的叹息。
那声音毫无恶意,只是带了些淡淡的悲悯,让人仿佛听闻都要怅然若失起来。
“……姓云的,你终于醒啦!”
我刚一醒来,阵阵眩晕感就再次窜了上来,连忙压住急欲呕吐的念头,好容易觉得舒服了些,这才感觉到对方柔软的身体正扶住了我,大半个身体重量都靠松晓宁来支撑。这下比什么灵药都管用,我反手握住半月剑充当支撑点,脸色发烫地推开了对方。
松晓宁眨了眨眼睛,这才像是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连忙松开手,乌黑的眸子难得的躲开了些。
不过片刻,她又歪着脑袋,柔声道:“对不起啦,你都发烧发了一夜了,我实在是担心你才会靠的那么近的,你别在意。”
我又哪会当真在意?
然而毕竟伤势刚愈,又是在半月剑的防御结界中才能获得半点安宁,我以手撑剑,朝外面看了一眼。结界外的桃花瓣依旧漫天纷飞,一片繁花簇景的模样,然而此时我却再也没有欣赏这幅盛景的心思了。
“嗳,云小玄,”见我不搭话,一心只望向外面,松晓宁道:“你昏迷的时候一直在叫你师兄的名字,他对你……很重要吗?”
“我一直在叫云和师兄的名字?”我终于回过了头。
“是呀,叫了好几声呢。还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