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人啊?我想想。”不管前世今生,春雨好歹也是个对未来的另一半有着憧憬的未婚少女,生命中的另一半该是个什么样的人,在她心里早就转了千百回,“他应该是个温柔和刚强并济的人,能担当起男人的责任,能为家人遮风挡雨。他也应该有包容心,能善待自己和他人。我不要求他将所有的事都做到尽善尽美,可怎么着也应该是个能给予妻子安全感的丈夫,能给予孩子好榜样的父亲。他必须能允许我陪着他一起奋斗,一起为我们的家努力打拼,而不是要求我做一个安静的壁花,一个给外人看的摆设。”
夏雨苦恼的揉揉眉心,趴在桌上半天抬不起头来。这社会,哪里有男人会允许自己的妻子抛头露面的,特别是那些有一点成就的男人,更不可能达到姐姐的要求了。
“姐,你是故意的吧?本来女人家就不适合抛头露面,现在是我没本事,让你受了委屈,可要是你嫁了人也这样的话,那不是等着被休嘛。”
“被休就被休,只要过了官府那一关,就算要我一个人终老也无所谓啊,姐姐我又不是养不活自己。”春雨撇撇嘴,继续飞针走线。
被晾在一边的夏雨不住的唉声叹气,苦恼不已的扯着头发,连平日最喜欢的书都看不进去了。
春雨躲在一边坏心的偷笑,看着弟弟烦恼让她很是欢乐。只是不知为何,缝着缝着,春雨也变得沉默了,还会不时出神。
“哎呀!”一声惊叫换来夏雨的惊悸回眸。
“怎么了?怎么了?”连滚带爬撞过来的夏雨一把拉起姐姐的手,食指上血流如注。“你怎么这么不小心,缝个衣服还想将手也给缝上去么?”
春雨疼得眼泪直打转,这次是蜇太狠了些,一个没留神而已,差点把手指给戳穿,什么叫十指连心啊,这下子可有了深刻的体会了。
“糟了糟了,衣服上也弄起血迹了。”一边捏着手指,一边使劲的眨眼,似乎是想将那刺眼的血迹给眨没了。
正在夏雨想帮姐姐收拾地上残留的血迹的时候,敲门声响起。
“老板娘,朱公子来了,请您过去一趟。”茹萍在门外轻声禀报。
夏雨听到茹萍的声音,立时拉开门,“茹萍姐姐,快帮我姐弄一下吧,她缝衣服蜇了手指,血流得可多了。”
茹萍一听连忙提起裙摆小跑进屋,“呀,老板娘,你怎么会弄成这样的?”
女人做女红的时候被蜇了手是常事,可像春雨这么狠的,茹萍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就像那手不是她自己的一般。
“那啥,我一个没留神……”春雨红了脸蛋喏喏答道,声音低如蚊喃。
“血止了没有?还好还好,只是针眼比较深而已,伤口不大很快就会止血的,不过这两天怕是会很疼。老板娘你最好休息一下,别急着弄衣服了,要是再多来几个不留神,你就没手指可用了。”茹萍笑着打趣一番,快手快脚的收拾了地上和桌上的狼籍残痕。
“这件衣服得赶紧洗洗,不然血迹一干就会留下痕迹,挺好看的新衣服,就这样毁了可就太可惜了。”说罢茹萍用绣篮装了衣物打算去帮忙清洗。
“老板娘,你快些过去吧,朱公子好像有些着急,怕是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春雨嘟了嘟嘴,皱着眉看看自己裙摆上那明显的一点血迹。就这样过去似乎不太好,可是换衣服又很麻烦,真是让人为难。
正着急呢,不经意瞅见绣篮边上刚刚完工的那串做来赏玩的流苏。湖水绿的衣裙腰间点缀了一串鹅黄流苏,原本不是特相容的两种颜色,看上去竟奇异的别致。垂下来的流苏正好遮住腰间偏下些的那点血迹,只要不撩开细看,一点也看不到血迹的存在。
到了朱祈原先所住的小院,正好他少爷在院子里不停的走来走去,神色似愤怒又似焦急。
“什么事儿让你这样焦躁不安呐?”推开院门,春雨很随意的询问。在朱祈面前,她与其说是下属不如说是朋友,虽然这客栈的幕后老板是朱祈,但春雨也知道,他少爷其实根本没在意过这个。
“春雨,你来评评理,连我父亲都不管我的婚事,他不就我堂哥么,凭什么管我要不要娶亲啊?”朱祈恨恨的当空一挥拳头,直将面前的空气当成了某人那欠揍的脸。
春雨没急着说话,而是关心的瞧了瞧闷声站在一旁脸色木然的梧,心底长叹一声。
“的确,尚书大人是不应该管少爷的婚事,可是,少爷想过没有,就算你是尊族,可以不守律法约束,但梧大哥呢?今年就是最后期限了吧,若是今年还不婚配,只怕官府也会强行官配的,那样的话,就算少爷您,怕也是无法拒绝吧?”
这个恶人始终都要有人来做,春雨知道自己可以选择附和朱祈以求其欢心,可是,这样对梧大哥并不公平,若是真的为他们好,就该让他们直面这个一直以来潜意识在逃避的问题。
春雨的话挑明后,梧的脸色更加苍白了,而朱祈,似乎也被定住了一般,蠕动几下唇瓣,都未能发出一点声音来。
“其实,有一个办法或许可以一试,只不过,怕是要委屈梧大哥了。”春雨脑筋转得极快,短短数息时间,便想到了一个办法,只不过能不能成功,还得详细谋划一番才成。
第一卷 第三十八章 预作最坏打算
“哎,别顾什么委屈不委屈的了,赶紧说说看有什么法子?”朱祈感觉上比当事人梧还要紧张。
春雨再次斟酌了下才轻声道:“这世间不仅仅是男人不愿成婚,便是女子,也有些因为各种原因而不愿嫁人的。咱们只需要去暗中查探可有这样的女子便好,事先与她说清楚,待得成婚一年后,即可休离,到时候,男婚女嫁各不相干,便是官府,想来也无话可说。”
朱祈听后在院子里走了几个来回,突地转身。
“若是那人最后不同意休离怎办?要知道这样做是在欺瞒官府,如果那女子反咬一口,这可是重罪。”
说罢又开始来回晃悠,瞧得春雨眼睛都跟着累。
“不如,春雨你嫁给……”
“不,不可以,公子爷你这是要害春雨吗?我不同意。”朱祈话还未说完,一旁沉默的梧立即开口反对。
他一向就将春雨当妹子看,哪可能为了自己即将面临的困难而将她给拖下水,要真这样做了,以后春雨还要不要嫁人啊。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自己说吧,你想怎样?还是,你本就打算趁这机会……”朱祈眼睛泛起猩红色,恶狠狠的瞪视梧,后者痛苦的低吼了一声,一拳捶向院墙,顿时在墙上留下血淋淋一个拳印。
“我说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啊?梧大哥要到明年春后才满官府的期限吧,咱们还有大半年的时间,若是真到了最后也没找到合适的人选,那我嫁给梧大哥也不是不行啊,反正我也没打算嫁人,与其到时候被官府强行婚配,还不如借此机会成全了你们,我也落得个轻松不是。”
春雨耸耸肩,她对自己能否找到心目中的另一半根本不抱希望,就想夏雨认为的那样,这世间能宠着她惯着她的男人或许有,但要说能允许她抛头露面的话,估计万中无一吧。
听了春雨的话,朱祈和梧皱眉不语,朱祈是烦恼如何说服梧同意,而梧则是烦恼该如何打消春雨的这个念头,总之,现在院中的三人,没一个心思相同的。
“丫头,你到底在想什么?那个女孩子不是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再怎么说,有个男人可以靠总比你一个人孤零零的好啊。”
趁着朱祈被找去衙门,梧顺理成章的暂时留在了客栈。朱祈临走前,可是很有深意的看了春雨一眼,其中意味不言而喻。春雨机灵剔透,当下便不着痕迹的微笑颔首,让朱祈放心离开。
“当然想稳稳当当的过日子了,我又不是受虐狂,能有个男人依靠何乐而不为?可是,梧大哥你想过没有,我顾春雨不过是个孤女,弟弟年纪又小还得靠我拉扯,条件好的男人自是看不上我这个抛头露面的女人,可我又不想放下自尊去低就那些不识文墨的粗人汉子,你说我矫情也好,说我虚荣也罢,我只想找个能懂我惜我怜我支持我的男人而已。”一边说着,春雨一边温了酒给梧斟上,“所以梧大哥啊,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的提议或许是最好的解决之道,既成全了你和公子爷,又保我不受轻辱。”
梧一口饮尽杯中琥珀色酒液,不悦的皱眉:“可是万一你日后真找到了喜爱的人,那又该怎么办?”
“如果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