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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阴蒂英姿勃发(1 / 2)

“小叔,好喜欢你的乳头。”江魅说罢,在他耳垂上啄了一下。

江未萧索的脸沉在寂梦中,看不出丝毫变化,只有耳垂微微发红了,却不知是他自己发热,还是被她啄的。

多希望,能再见他从前鲜活的表情。

已经不记得他十六岁的样子,从接她回家开始,每过一天,小叔的五官就会丢掉一个表情,留下的表情越来越少,终于只剩了两样。

面向别人时平静无波的脸,面向江魅时固定的安抚性微笑。

近年来,江魅会觉得他的脸皮下有一个机关,按动一下,就能调整到唯一的温柔表情,全凭肌肉记忆。

疲惫时笑,难过时笑,告别也是笑着红眼。

想让小叔露出更多表情,真的表情,别人看不见的表情。

结种纪人交配时,总会露出张狂到吓人的表情,胶合纪的AV男优也一样,很丑,她每次播放视频,只能看到他们掏出阴茎,然后就会呕吐……

可那种表情也有一两分真实,小叔,你呢?做爱能不能让你露出新的表情?

江魅扒着他的肩向下滑落,抿湿双唇,脸陷进他的乳房亲吻起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不是三十岁男人的胸肌吗?为什么会这样柔软又富有弹性,像把脸埋在皮质的水床上,她的口鼻都被极富男性气息的脂肪覆盖了,感觉他的乳房在贴合她五官的走势……越亲吻越昏热。

“会不会有人被男人的胸闷到中暑……你好香,我……感觉像中暑了一样。”

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因窒息涨红的脸,伸出舌尖去舔乳晕外围一圈微小的米色颗粒……

太可爱了,她舔一下,他的整个胸腔就重重地向内缩一下,带动皮肤上浅色的疤痕和被舔到滑亮的乳头,好像这个器官独有一份小生命,正因害羞瑟缩。

“人类喜欢乳房,也算情有可原……”江魅在心里忏悔,她当然不会给别人下药,小叔他……胸这么大,也不用下药,“小叔,你害我变得好坏啊。”

她搂着江未的脖子蹭近,再看他的脸,依然是平静无波的样子。

“江未,你的乳头比你的脸生动多了……唔!”

嘴唇被凶狠地噙住了。

“唔……嗯……”

她的上下唇瓣,整个被江未的薄唇压紧了,不让人说话了——却是很舒服的,江魅感觉自己变成了蚌壳里的珍珠,被潮湿温热的肉珍惜地含着。

她从唇缝里吹一口热气,他的嘴就像受了刺激一样张开了,悄悄泄出呼吸。再看那绷紧的墨眉长睫旁向内微收的细纹,竟然像是难耐羞耻的表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这种表情——你学生看不见的,同事老师看不见的表情,露给我看,江未!唔……唔!嗯!”

江魅的嘴这次被更凶猛地叼住了。

而她的眼睛笑成了弯钩。小叔,你喜欢听我叫你名字,被叫到了会害羞,是不是?被我发现了,你逃不掉了!

我想接吻啊,你只含着不动算什么,江魅这次张不开嘴吹气了,又不舍得拔出来,只能晃动身体挑衅他。

乳头碰乳头,也算硬碰硬。

现在有四颗小触角长在她和他的胸脯间了,微麻的痒从乳峰传来,江魅左右晃动了几下,两个人的呼吸瞬间加重,江未的唇放走她的唇,喉咙里湿气的撞进她齿缝。

“真好玩,我的乳头压倒你的乳头了,江——”

不等叫完名字,江魅已经看出他张嘴捉拿她的动势,先行把舌头塞入他的唇缝。

想不到吧!以后做爱,我每说一句话,都把你的名字放在最后两个字,看你怎么堵我的嘴,江未。

正得意着,什么东西在她舌下,从舌根猛扫到舌尖,被那力道带得整张脸压在他脸上,鼻头撞上秀拔的鼻梁,她才意识到那是小叔的舌头。

还可以这么玩?她想学他的动作来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嫣红的舌头推着宽厚的舌侧,压过男人齐而白的牙齿,直往他舌下钻,好不容易挤下去,他舌头一翻,又把她的舌头从另一侧卷上来,作势往外推。

第一次和小叔打架。在这种地方!?

两条滚烫的舌头在男人的口腔里争夺进退的空间,打着圈翻搅,滚烫的津液分泌交融,溢过遍布的舌乳头,摩擦出更多津液,渐渐漫过齿隙,从两人的唇角滑出。

争夺自然不再是争夺,变了滋味,炽热的呼吸缠绵在爱欲的火山口,酝酿岩浆,蔓延成发红的地下河,网状的毛细血管,扩散向两张绯红的面颊。

“哈……呼……”

已经分不清是谁的呼吸,江魅把失焦的眼投向江未梦魇的脸,看见他眼角溃败的泪水,和终于舒展的眉宇。

她趴在他胸前喘息片刻:“真想独占你的表情……江未。”

腿间忽然有什么一动,隔着内裤拍在阴唇上,刺激得她轻呼一声。

江未勃起了。

勃起的阴茎快速被主人仅剩的意志压制,半硬半软地垂搭在他并拢的腿根之间。

江魅猜到那是什么,收紧大腿感受他下体的变化,不敢低头去看,毕竟她总是看见阴茎就呕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和结种纪的小叔一起坐地铁时,每次遇到突然开始群交的人类,小叔都会揽过她的头,捂着她的眼睛,避免她看见阴茎上的肉纹,犯恶心。

她不确定,自己看见他的阴茎,会不会一样犯恶心。

她喜欢江未,很喜欢很喜欢,喜欢他的眼睛,嘴唇,整张脸,健美的腹肌,幽雅的声线,温柔的手掌,安全的怀抱……

不代表一定能喜欢他的阴茎。

万一吐了,岂不是破坏正满的爱欲?

江魅决定暂时不看,下次做爱,让小叔陪她一起看,万一吐了,也有人拍着她的背安慰。

阴茎的动弹提醒了她,两人之间还隔着各自的内裤,不算完全相贴。于是扭动胯部,一点点往下,蹭掉自己和江未的内裤。

把这最后两层布去掉,她就能真正和他,彻底地肌肤相亲……

背上的胳膊忽然加重了力道,江魅被压紧在他身前,听见他的梦呓:“别。”

别什么?别怕?江魅自行补全他的话,咬着他的脖子说:“我不怕,我想要完整地记住你。”

她腰部一发力,两个人的内裤都下移到大腿上,在性器紧贴前,同色的阴毛率先勾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黑色毛发的人种,毛发也有深浅粗细的区别,这两人的毛发,从头到脚,却是永远相似,缠入彼此就难分彼此。

至阴的幽丛,宿命的对偶,禁忌的真心。

粗重的喘息在耳侧流连,江未的嘴张开一线,唇瓣和眼睫竟都在微微颤抖。

“小叔,这些表情都归我了,从今往后,只许给我一个人看。”

江魅不舍得眨眼,细看他泪沟里聚集的汗,眼角的红,鼓起青筋的额角……直到下唇被用力吮吸一下,再是上唇,最后一并被江未含吮在嘴里。

像一个许诺。

这么冷的天,热汗却已铺满两人相贴的肌肤,形成极薄的水膜,她推按着他的肩窝往下滑,阴毛擦过阴蒂的感觉,近似于指肚磨蹭他新生胡茬的触感。

多几分痒。

碰上阴茎的刹那,她才发现自己也勃起了。通过性学的学习她已经了解全部,只差实践。

江未阴茎的触感,像即将凝固的树脂,在冬日黯淡的阳光下微微翕动着,引诱着生命体的接近。

一旦靠近,就会立刻严丝合缝地,陷入他的温暖,他的寂寞,他隐匿在坚毅下恒久的柔软,以及沉潜的……爱欲的饥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阴蒂甫一贴上,就感觉被流体似的表面吸引了,困住了。

阴茎在半勃状态,驯顺地卧垂在他并拢的大腿根部,和江魅曾经看过的都不同。她心里一下轻松了不少,小叔总是不一样的,不会扎向天空耀武扬威,很好。

他的一切力量都不用于恐吓,都不构成威胁,温柔的小叔。

清澈的前列腺液滑下来,安抚般地,消解了肌肤相蹭时最后的粗糙感。

水做的小叔,真好。

“你真该看看我们的默契,江未,我们就像,就像合二为一的玉珏,磁铁的南北极。”

他堵不到她的嘴了,怪他自己太高,阴蒂想要碰到下方红润的阴茎头,她的脑袋就只堪堪够得到他心口。下次需要小叔醒着配合她,才能边接吻边做爱。

肿胀的阴蒂已经完全陷在他柔韧的阴茎里了。

在江魅看不见的地方,两条曲张的青色静脉血管胀起,从肉红阴茎的根部向下延伸,直到阴茎头的环带。

江未的性器,像刚刚成竹的笋,根粗而体长,禁锢着蓬勃的生命能量,而绵延其上的血管就是捆缚的竹篾。

它们微微鼓胀,使得阴茎表面脆弱的皮肤突起两根筋脉,平行地,构成了长而浅的凹槽,契合阴蒂的轨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阴蒂就陷在这浅槽里,被阴茎半抱着。贴合茎身的同时,可以感到两侧透出血管青色的皮肤,轻柔的触碰。

流淌着相同基因的器官赤热地贴在一起,感受着彼此的热与渴。

她在江未怀里,阴蒂在阴茎怀里,所有情欲都游入他的江水,被爱抚,被包容,被温暖。

“你真是太好了,江未,你是为我量身定做的人类吗?”

江魅和江未不需要插入彼此,就能很好地做爱。

她快乐得想大叫。

“小叔,我们在做爱!小叔……我们终于在做爱了。”

她和他做爱,在这个欲望横行的子夜。

戚如佐和现任校长擦肩而过,钟常升攥断了监听的耳机线,金川打开了文献库,姬清和在做饭……

她和他在做爱。

江魅狂热地吻江未的胸腹,吻得他的身体更加潮热,然后用手掌抱紧他的肩头,小臂按住他的大臂,上肢发力,带动自己的身体开始滑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未的双臂圈在她的蝴蝶骨后,他就是她的蝶翼,能给她飞翔的力量,让她滑翔在他溅起水声的身体轨道。

江魅胳膊的力量搬不动金属装置,但想睡江未,还是够的。毕竟小叔很听话嘛。

起初只是舒缓而绵长的。

一下……一下……她从最下端的龟头滑蹭到阴茎根部,江未的下颌便随着她的动作难耐地仰起,露出玉白而健壮的脖颈上颤抖的喉结。

然后江魅就开始发疯。

膝盖压在他结实绷紧的大腿上,高速贴蹭起来,不再满足于滑动,用整个小腹和阴部连撞带磨,毫无章法地冲撞他的下体。

等江未醒来,他会发现自己的大腿被她的膝盖压出了淤青。

她当然不是故意的,单纯是被刺激得疯了。

“小叔的身体,好棒,喜欢……真想永远,在你身上!睡觉,在你身上,吃饭,在你身上,洗澡也要,在你身上……你好软,好结实,好温暖,好舒服……”

一个气口,一次挺身,她已经充血的性器依然英姿勃发。

颤栗的酥麻感从阴蒂一路蹿向下腹,胸腔,喉咙,额头,已经没有理智了,要什么理智,在失去之前,让滚烫的江水吞没她,吞没她,从生命的源头到注定的湮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还有哪里,能比爱人的怀里,更能包容她的疯言疯语?

“早就该做爱了,我们……我们的皮肤,有磁力,小叔,江未!快醒来看看,你像件又湿又沉的泳衣,我潜到河底,你都能把我,裹上岸。”

江魅冲到最上方,嘴就被狠狠堵住了,江未口腔的热量浓烈地扑进齿隙。

他甚至轻轻咬了她一口,牙齿撞在下唇——小叔又害羞了,真可爱!

“你为什么,不叫呢,让我听些喘息,也好……不要,不要压抑自己,江未,你也想要我的……”

她湿透的发丝狂乱地铺满江未汗湿的胸肌,侧着脸压紧他心房外的肌肤,听着渐渐错乱的心跳,继续冲撞。

“我们,早就该做爱了……为什么,没能早点,发现你爱我?三年,零三个月,为什么,总是不来见我……我想你!我没发现……我想你,总是在想你!”

阴道突然开始剧烈抽搐,在这次抽搐前,她从未感受到阴道的存在,这生命的通道感应了她全部的激动,让她浑身颠动着一下下撞在江未揽着他的手臂上。

江魅连续高潮了三次,江未的阴茎依然半硬地贴在腿根,没有射精。

她不敢看,摸到两人性器间大量的潮水,以为那就是精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多半都是自己激流的爱液。

她怎么可能知道,江未从第一次正常的梦遗开始,就不断服用乙烯雌酚,尽可能克制每一次生理反应,生理的克制已经演变成心理的沉疴。

到如今,既不能完全勃起,也不能畅快地射精了。

阴差阳错地,并非完全强硬的阴茎,反而戳中了江魅的欢心。

“小叔……我好快乐,你满足了吗?下次,我们醒着做爱,你要什么得告诉我,我才能知道……我,我困了……你要是够了,就含一下我的嘴唇。”

江未微微张嘴,含糊在她唇边:“对不起……”

江魅听不清他的梦呓,也哑着喉咙说:“对不起,我体力太差了,比不上你,你的身量我抱起来好累……之后我会好好锻炼的,我想……”

“我想和你437。”她突然想起结种纪的说法。

437,指每次交配四小时,每天交配三次,每周交配七天。

她要改改这个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要和江未437,每次做爱四小时,每天做爱三次,每周做爱七天。

小叔的身体太棒了,她气喘吁吁伏倒在他怀里,感觉自己无可救药地变成了性瘾患者。

歇息片刻,江魅终于发现自己的体力完全被抽干了,头脑发胀,浑身发烧,马上就要晕倒,从江未的怀抱里钻出来,倒在床上。

江未的臂膀全程没有松开,此刻依然是牢牢圈抱她的姿势,他微微低垂着头,如果不是闭着眼睛,简直像在凝望怀中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

江魅帮他把被子拉到腰上,实在没有力气再推动他固执的胳膊。

我们都做过爱了,你怎么还贪恋拥抱?

小叔真是傻瓜。

她侧卧在他枕边,高潮后的疲惫感像新晒的被子,暖融融地从脚尖铺卷到下巴,眼皮一寸寸沉下来。

陷入昏睡前,模糊视野里的江未依然维持着环抱虚空的动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我杀了你哥,你还要爱我?”

“人是我杀的。”

“你来时他已经死了,不是你的罪,为什么要认?”

任嫦转身俯看他,右手秉着红烛台,摇曳的烛火把她的影子投向后墙,晃动成庞大的梦魇。

他哽咽道:“我会给你……爱。”

“你知道什么是爱?”

“不知道……我去学,给我两年时间,我接你回家。”

“是哦,你学习很好,一定能学会。回家需要什么?”

钱。他想回答,又觉得这个字实在太重,也太污浊,所以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这里只有两个不懂如何生存的孩子。

“阿业,把你们人类的字典取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少年于是从地板上爬起来,走到女孩的卧房抱来字典。女孩接过字典,并不翻看,只往地板上随手一扔。

“这页字里,我第一个看见魅,就叫这个名字了。”

“名字?”

“到了新家,我就和这两个人类没关系了,当然要取新的名字。”

“想在身份证上重新登记,还需要一个姓。”他出声提醒。

“真麻烦!我们在江边相遇,就姓江吧,江魅和江业。”

“我也要改?”

“你不是一直和我一个姓吗?”

“因为我是你的小叔,我的父亲是你的……”

少女有些不耐烦地说:“对对对,小叔,等你来接我的时候,你就叫江业了。”

“我可不可以叫……江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为什么?”

“我也不想和这个家有关系了,我只想和你有关系。”

“随便你。总之,你答应了要给我爱,就不许耍赖。喏,你手腕上绑着的,就是欠条,不管我到哪里,你都得戴着它来还债。”

他是欠她的,如果他从未离去,她也许就不用杀人,也许有机会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他欠她,还有机会偿还,荒唐的世界,犹有一线仁慈。

我该给你怎样的爱?一定是父爱吧。我们的年龄,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关系,注定只能选择这一种爱。

而一个疲于生存的单身青年,注定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

江魅十二岁初潮,江未大二。

一个没有女性朋友的男大学生,该怎么教一个少女认识性,能既不冒犯她,也不欺骗她?

戚如佐……唯一熟识的女人,点台P逛妓院的女人,会怎么教她的猎物了解性?

江未只能把性教育的书籍放在她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天江魅边吐边哭:“小叔,为什么骗我看阴茎?”

结种纪的性太奔放,所有书籍里印刷的都是真实器官和人体的照片;江未有一些胶合纪的考古资料,然而附图早已被历史模糊。

江未,一个身在41世纪、心在21世纪的传统道德信奉者,结种纪地球上最后一个对性保守的人类,找不到合适的语言。

交配是说不出口的,对他而言,这种词好像把人类变成了动物,繁殖,性交,性行为,可以作为学术名词出现,但不够口语化。

往胶合纪的语言里找一个说法吧。交合,交媾,做爱,上床,房事,敦伦,夫妻生活,巫山云雨?

看着江魅天真的脸,他终究只能说出:“你在和别人发生关系时,保护好自己……如果怀孕了,告诉我……”

发生关系——江未自己都觉得自己可笑。那一刻他意识到,母亲,对一个女孩的成长是如此重要,一个男人是无论如何也假扮不了母亲的。

可是她的母亲死了,死前,让江魅变成了现在这个失去两年记忆的少女。

葬礼上,江魅好奇地看向他,问他为什么不看棺木,是不是在假哭?

因为我的泪是为你而流的,江未在心里说。

他如约带她回家,却演不好父亲,更不可能替代母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必须承认,是他导致了她的晚熟和无节制。

社会是由无数个小社会构成的,每个小社会都存在边缘,而江魅有吸引边缘人的天赋。

江未起初没有发现,直到被她初中教导主任的一通急电叫走。

三个小男生对打到头破血流,都自称是江魅的男友,江未站在办公室,给三家家长鞠躬道歉。

回家看见江魅坐在餐桌边安然地啃着苹果,问她,她抬起一双孩子气的眼睛反问:

“大家都是我的男友,为什么要打架?”

“江魅,你只能……在他们中选择最喜欢的一个,懂吗?”

“我都不喜欢,他们也都不喜欢我。”

“那为什么答应交往?”

“为什么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是个缺爱的孩子,他给不好的爱,她找别人要,他凭什么阻止?

他的小债主忘了要讨债,而他也没能还清他的债。

到了高中,江魅的魅力变本加厉。

三年,九个人上门提亲,六个男人外加三个女人,同性恋是违法的,冒着犯罪的风险都要来爱她,江未自认比不过她们中的任何一个。

她的追求者已经从学校扩散向社会,九个人里只有四个是学生,其余都是学校周边的上班族和社会闲散人员。

以父亲的姿态面对这些追求者时,江未只有一个优势,他比这些人正常。

他能够冷静地,劝一些人打道回府,劝一些人早日自首。

杀人犯,自残者,先天性智力障碍,被霸凌者,霸凌者,色情狂,小偷,恋物症,人格分裂……这么一算,其实是十一个。

没有一个人能独占她,没有一个人能被她独占。

她不懂得爱,她只是贪玩。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未没有办法,只能一如往常,一次次告别,一次次离她远去,用工作麻痹自己……

直到他发现,自己和她的追求者没有不同,是病得更深的一个,最不正常的一个,爱得最卑鄙的一个。

直到钟常升的出现。

他能和她结婚,能被她独占,也能独占她。

爱上江魅的人是不可能正常到哪里去的,江未知道,可初见钟常升得体的言行时,他还是觉得她终于找到了良人,终于可以远离他乱伦的错爱。

可如今,钟常升也落选了。

她选中了他。

做不成唯一的亲人,要变成来一个扔一个的情人了。

江未跪在江魅床下,回忆着一切。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魅在温暖的被窝中醒转,首先感到的是右手腕处的痒。

侧头看去,熟悉的鬈发凌乱地窝在她掌心,江未的脸伏在床畔,人跪坐在地上,竟然已经换上一丝不苟的外穿衬衫和休闲裤。

地板多冷啊,小叔这是做什么?“快回床上,让我再抱一会。”

听见她的声音,江未缓缓抬头,在清晨淡薄的光线中露出憔悴的脸色,微颤的睫毛在眼瞳处投下两片忧郁的阴影,绵延进晦暗的泪沟。

“江魅,为什么不用避孕套,你的书读到哪去了?”

万万没想到,初夜后听见的第一句话,会是这么一句。从江未沉缓的语气中听不出情绪,江魅只能疑惑地观察他的神色。

“我们没有插入……”

不对!不插入也有概率怀孕,此外,避孕套还有防止性病传播的重要作用。江魅性急上头,忘了。

“我忘了。”果然实践才能出真知啊!

“我没有性经验没有性病,这点可以放心,但为什么不避孕?常识都记不住怎么办社团——我联系了校医院,帮你要了生理卫生部的名额,没来得及告诉你,你一个招呼不打就被警车带走了,从警局回来你做了什么?”

江魅听晕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要办独立的社团,加入校医院算什么?你又不认识金川姬清和,绑架案没必要告诉你吧?至于做爱……

“江未,你是在怪我吗?昨晚你也很快乐的。”

“我怪你有什么用,你伤害的是你自己的身体!我怪我自己,明知道你的心思还带你回家,怪我梦见你却醒不来,怪我没结扎……”

胶合纪的结扎技术已被结种纪封禁。

小叔难得一口气说这么长的话,江魅抓住重点,喜上眉梢:“你梦见我了?我就知道你也想我。”

江未的脸色更沉,“再胡闹,我就得把话讲明白了——你做这种事是和谁学的,有人这样对待过你?你作文写的是什么……‘直直闯入女人的下体’,不觉得痛或者恐怖?我真怕……”

真怕你是和任立学的。

小叔好像在生气呢。江魅想起自己接通金川求救电话时火烧心头的感觉,想到姬清和差点把防卫反击变成谋杀分尸她就生气——爱是会让人生气的。

小叔这么生气,是因为爱她吗?

她立刻凑过去想亲他的嘴,被低头躲开了。还是第一次见小叔这么生气的样子呢,比对她百依百顺的小叔更可爱,不过怎么还翻起旧帐来了?

“写第一篇的时候我只见过插入,只能模仿你们人类的动作写了,既然男主的原型都死了,是该改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管江未什么表情,她伸手想去揉他的脑袋,毫不意外又被他偏头躲开。

“昨晚是我错了,我自己吃避孕药,下次绝对用套,别气了江未。”

“还想有下次……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亲人,情人……”还是泄欲工具?

噫!小叔和戚姐不愧是同一个人类组织里的同事,思维方式真是一模一样,这么较真的问题她可答不出来。

“你就是你呀。”

江魅还光着全身,只露出脑袋肩膀和双臂,觉得有点冷了,便从被子里拽出睡衣往头上套,衣领滑过脖子的瞬间,忍不住去看江未的侧颈。

红艳的吻痕已经从那里消失,和快乐一样,没能在他苍白的皮肤上停留。

对上江未沉默的视线,她忽然觉得,从前胶合纪的小叔,于她而言,比起人类更像玩偶。

不过是成熟,可靠,贴心,能够流畅对话的机器人玩偶。

她一点也不了解他的工作,思想,志趣,只能从他违法乱纪的瞬间窥到一点有别于其它人类的固执。

她看不见他的自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身上的伤哪来的?”

江魅穿好衣服,爬近床边,俯看他的衣领,江未转过身背靠床沿,沉闷道:“没什么,老伤。”

你瞧,你也不愿意说自己的事,我又何必说我自己的事呢?

等他想说了自然会说,江魅不再追问,只道:“别再让自己受伤了,我们都要快乐。”

江魅把腿敞开放下床沿,耷拉在江未两臂外,胳膊越过他肩头落在他胸前,再把下颌垫在他头顶,蹭一蹭。

这次他没有再躲,也许因为,这很像从前他背起她的姿势。

感谢自来卷!小叔这么正经的人,头发却这么容易乱,江魅把人圈在怀里,把他的头发蹭得毛绒绒,乱糟糟,终于不那么严肃了。

一时无话,暖气片里传来咕咙的水声,是供暖前的试水,窗外青灰的天际透出一点肉粉,早冬的清晨,没有朝气,只有病气。

两个人默默看着,不知道太阳升到哪里去了。

良久,江未低声说:“你想要什么样的爱,我配合你,行吗?”

“江未,我可不喜欢机器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的下巴没有离开他的头顶,每说一个字,他都能感觉到从发梢传来的温热的颤栗。

“选我,只会让你受到伤害。你根本不理解这个社会……”

人类社会和她有什么关系?江魅不爱听了,说一句“我去洗澡”就跑下了床,江未微垂着头,看她的影子从地板上飞速滑走。

听见隔壁的水声,他没有动,听见吹风机的响声,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直到听见玄关的动静,他才走到客厅,看见江魅在穿鞋子。

“药我吃过了,辛苦你早起买药,你再睡会吧……下午还有课,我先走了!”

今天周二,昨天的课,姬清和帮着请过假了,病假。

“你还回来吗?”江未问。

这是什么话,自己家当然要回的,不过……

“本来以为会被拘留,没想到把我放出来了,那我也要去校庆上摆摊,周末有的忙了!下周再回来,别太想我啦。”

江未从嗓子里嗯出一声,江魅转身拉开门就跑了。

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江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小叔,叫久了就只是一个称呼,江未,还没叫习惯,江未是怎样一个人?

叫“小叔”的时候,小叔只是她的小叔,一旦叫“江未”,他好像变成了一个崭新的、独立的人,与她无关的人。

小叔就没有这种烦恼吧?他从来没叫过她侄女,从来都是叫她的名字。

江魅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人类了,非要把一切想得那么清楚,这是个不好的迹象。

还好有别的事能填进脑子。

一推开寝室的门,江魅就跳到了姬清和身上。

“姬清和,我爱你!”

姬清和扭着胯,试图把身上的树袋熊甩下来,“我也爱你,去警局有没有遇上麻烦?你先松手,我有东西给你。”

她去门后捡起快递盒递进江魅手里,又从书包里掏出个华丽的黑色烫金信封。

信好拆,江魅先打开它,掉出好大一张纸,上面就写了一行字:

“阉了你男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鬼东西,“阉”是什么意思?结种纪没有这个字,江魅指着字问姬清和,原来是切掉阴茎的意思。

钟常升越来越疯了。江魅不认识他的字,但能干出这事的也只有他了。

我拍了拍“小叔”

江魅发送语音:“最近不要光着腿走夜路。”

“这可是冬天啊!”姬清和提醒。

不是有很多人类依然光腿穿着裙子吗?江魅说出疑惑,姬清和立刻给她科普了光腿神器。

为什么只有女人类会穿呢?紧绷绷的,怪不舒服的。

既然威胁不到小叔,江魅就不用多提醒了,把“小叔”的备注名改成“江未”,把信连信封一起扔了,再去拆快递。

盒面上收信人一栏写着:小不点江魅。原来是戚姐送的。

拆开层层包装,亮出一个胖金鱼形状的橡胶面器材,鱼身鲜红的曲线正合手掌,江魅把它握在手里,看着撑圆的鱼嘴发呆。

鱼腹下藏着一个按键,原来是个电器,江魅毫不犹豫地按了下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嗡——”手中传来持续而有力的振动。

“你在做什么?快把震动棒收起来!”姬清和惊叫。

啊?江魅再按一下按键,鱼身开始打挺……姬清和扑过来长按按键,鱼鳞上的微光灭了,门外走廊里传来舍友1号2号的谈话声。

“围观什么不好,非拉我去看校招,找气受!”1号嚷道。

“一看是女生,话都不跟你多聊,就让学姐把简历放下,明说只招男生得了!死了爹的工科!”2号的骂声紧跟。

“理工女生少啊,物以稀为贵!大家都抢着给你当老公!”

“文科男生少啊,物以稀为贵!大家都抢着给你递饭碗!”

一唱一和的骂声已近至门边,姬清和赶忙把江魅的震动棒整盒抢走,藏到自己床帘后面。

舍友开门看见江魅,顿时大火:“你去哪了!周天运动会你人呢!?”

上周日?她和柳梦兮一起打字呢,运动会?江魅从不参加人类的集体活动,自然是忘了。

1号冲过来按住她的肩膀狂摇:“咱班只有3个女生,你清醒一点!”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2号抱臂站在后面,冷冷道:“团体比赛必须有女生参加才能报名,他们想多拿奖,说什么为集体争光,逼我俩各报了6个项目。”

早知道不参加了,拿到奖状拍合照也不会记得你。虽然见不到几个女摄影师,但他们会说女人天性爱拍照,推女生或者女班主任轮流去当摄影师。

1号接力埋怨:“这都不算什么,女子组4乘400米接力跑,我俩一人跑了两圈!腿都废了!你必须给我俩捶腿按摩十次补偿哈。”

2号点头表示赞同,坐到桌边把白纸撕成小片,画捶腿券。

“工科不招女生怪我有什么用,找招生办赔腿去!”江魅抱住姬清和的腰,示意她保护自己。

姬清和摇摇头,表示救不了,看舍友用冰凉的手把捶腿券一张张塞进江魅的衣领子。

她从后颈掏出纸片,转移话题:“该吃午饭了!”

舍友们的气到午课晚课结束都没消退,从校领导骂到男同学,课间按着江魅给她们捶腿,江魅敷衍着,心里惦记她的小金鱼。

等晚上舍友1号2号去公共浴室洗澡,江魅才从姬清和床上取回小金鱼,打开说明书看一遍就懂了。

姬清和瞧见她没心没肺的样子,不再问警局笔录的情况,嘱托她千万不要让别人看见震动棒,说别人未必能接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情趣玩具不能被女生宿舍接受,女人不能被社会接受,不能被看见的压抑,也许有共通之处。

非人类想不明白,不想明白,不能让身体难受,赶紧安慰自己吧!

在不许她们张扬的地方,她需要快乐。

使用震动棒前需要清洗,怎么办呢?

江魅把小金鱼裹在浴巾里,做贼似的抱着洗脸盆,去浴室排队。

拉紧独立淋浴间的帘子,才小心地掏出小金鱼,蹲在上一个人洗完澡留下的水潭里,用清洗内裤的抑菌皂轻柔地搓洗它。

蒸汽从相邻的淋浴间飘来,水流从两侧的门板涌来,带着别人的体温和湿气,构成人类社会永恒在场的审视。

她感觉被看不见的眼睛盯着。

“不想变成妓女,就不要让别人看见!”姬清和嘱托时凝重的面色浮现在水盆中。

妓女又怎样?江魅以为姬清和只是不喜欢当妓女,以为妓女和厨师只是职业有所不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姬清和说妓女二字时有一种贬低的意味。

厨师比妓女高贵吗?学生比妓女高贵吗?招生办比妓女高贵吗?

妓女是人类的一种吗,人类比妓女高贵吗?

江魅不明白,她握着莲蓬头,飞快冲掉小金鱼鳞片上的泡沫,拿面巾纸擦干净,再裹进浴巾带回来。

看一眼舍友都不在,她就爬上床,拉紧床帘,把鱼嘴贴近阴蒂。

现代女人的性只能存在于帘幕之后,正如古代女人的脸只能存在于屏风之后。

她们走进去,再走出来,走过一张被命名的处女膜,从女儿变成母亲,不需要成人的过渡。

强烈的振动伴随噪声,从腿间传来,而江魅的注意力全停在门边,留意舍友有没有回来。

不能高潮。

把被面贴在嘴上,被角戳在脸颊,想象爱欲丰满的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能高潮。

机械性的刺激让阴蒂肿大,加热的吮吸头带来虚伪的快感,可江魅知道,那不是快乐。

不是快乐,依然上瘾般不撒手,直到阴道响应了振动,抽搐起来。

她忽然理解了小树林里学生们隐秘的性爱,把小金鱼放回盒中,闭上双眼。

为了申请性学社团,她发出了三十封措辞严谨的邮件,二十条短信,没有收到任何回复,好像她的文字,她的声音,都已经从这世间蒸发。

“死了爹的!”她学着人类舍友小声骂一句,不清楚后面的名词该选择什么范围,于是戛然而止。

算了。

人类有爹,她又没爹,何必生气?

无限的愁闷裹挟了睡意,铺天盖地,重重压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江魅觉得自己变了,变得越来越像人类了。

胶合纪和结种纪差异太大,竟然给了她能融入世界的错觉,让她开始为加入人类组织努力,这实在荒谬。

她感染上人类了!人类通过所有接触方式传播,擅长把每个生物变成同一个人,塞进“我们”的模具里。

江魅觉得自己就像马戏团的小狗,正在被人类哄骗着表演直立行走。

姬清和还没被感染,姬清和永远活在厨房的无人之境,接触不到传染源。

“姬清和,我爱你。”

清晨七点,姬清和感觉腿边多了一坨东西,抬脚就踹。江魅抬起屁股往后灵活地一闪,继续赖在下铺。

现在的你一定不知道吧,我们早就在未来相识了,不是在牛杂摊,是在居民楼的44层,你背着作案凶器进电梯,过了几层,走出梯厢去杀下一个人。

已知你想要成为厨师的动机,选择宰杀嫖客的逻辑是什么?

面对我的问题你会怎样解决呢?

看姬清和睁开惺忪的眼了,江魅立刻问:“没有人肯做我社团的指导老师,社团申请不了,怎么办?”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把老师到校长全部换掉。”

这就是姬清和的逻辑。

项目推进不下去,有些人解决问题,有些人搁置项目,有些人重组团队,姬清和选择干掉甲方。

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杀光天下嫖客,就不会再有被迫的妓女。

真是治标又治本,极简又高效的思维方式。

不适合江魅。

杀人对世界的影响太大,她不想介入世界。

除非有甲方需要人死,她接了单才能杀人,而杀人必要负罪受罚。

还是想眼前的事吧,“我的米豆腐呢,想吃。”江魅抱住姬清和的小腿摇一摇。

“你先洗漱,我去切!”可惜只能用手绷着线切了,卖相差点。

她把双臂伸入江魅腋下,一提,就把人搁到了地上,推着她一起去公共盥洗室刷牙洗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早上吃辣对胃不好,姬清和临场改成咸香口味。

乘好两碗晶莹透亮的豆腐,洒入汤汁,她从怀里捞出一个小瓶,往自己碗里撒点,又问江魅要不要。

吃的,哪有不要的道理?江魅鼓着腮帮子连连点头,再低头去嘬撒过粉的豆汤。

异香浓烈,凝而不散,入口即化,余味绕齿三五日,可解一切腥腻。

“这是……肉芷粉?你哪来的!”江魅大惊。

肉芷,结种纪白芷和肉蔻植株杂交而成的一味香辛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在我兜里发现的,很适合腌生肉,原来叫肉芷?”

“军训前,我撞见你大半夜在食堂鬼鬼祟祟,就是为了试这味调料!?”

“好像是那天……对!你怎么知道,是你放我兜里的?”

江魅低头看自己的手机。

手机,没什么特别,按照胶合纪重新分配的身份,每个人都该有一部手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她的手机银行里有九万元,这显然不符合大一新生的身份,21世纪的大学生大多刚刚摆脱家庭的经济控制,很难有这么多存款。

按两个时代的物价换算后,九万元约等于她在结种纪改装机器人赚得的存款。

难道说……穿越的五人,每人都从结种纪带来了一样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如果是梦境,未免也太精细了。

这更像真实的时空穿越,强行把五人的命理融入了世界的因果。

小叔……江未和戚姐都可以直接问,钟常升带来了什么,会不会构成威胁?

“想什么呢?汤面都结皮了!”姬清和拿筷头点她的碗。

哦,先吃饭先吃饭,吃饭最重要。

避孕套种类繁杂,江魅想去校庆节上派发,她的存款还剩八万元,以后的活动没准还有大用。

不知道警局能不能把她的装置还回来,实在不行,拆点零件给她也好呀。

“那是证物,重要证物,懂不!”张春桃猛敲桌子,吵得江魅缩起脖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很贵的,”她再次强调,“普通钢件不还就算了,轴承还有含铬的能不能……”

张春桃狠狠瞪她,但凡是人,进警局都会有点敬畏心理,这死丫头倒像来朋友家做客的。

“好吧,不难为你了。能不能帮忙办另一件事?”

“这是派出所还是菜市场,你跟我讨价还价呢!”张春桃气得连连捶腰。

门口挂着“为人民服务”呢,进服务机构干嘛要畏惧?

江魅坦然地掏出手机,打开社交软件说:“这是代购空孕催乳剂的微商,要不你对屏拍?”

大的犯罪往往是由小的违法行为引发,张春桃清楚,这起绑架案是因违禁药品而起,她于是放平声音说:“你直接加我们派出所普法号,截图发后台吧。”

普法号还有这功能?真不错。“谢谢啦!”

江魅今天被提来喝茶,先后过了两遍笔录,一遍是绑架案,一遍是吴默为被害案。

提供了一个关键线索:守成大学附属高中学生,持学生证可以自由进出大学校区。

一直搞到下午五点,又自动翘了一节课,她打着哈欠问:“张警官,你为什么不做刑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过,这不到退休年龄了吗,回家门口捡个清闲。”

人类女性的平均寿命不是比男性长吗,为什么更早退休?

“张警官,我觉得你比我见过的警察都聪明,返聘接着干刑警呀!”

“你见过什么警察?还鼓励起我来了,哼,人小鬼大。”

“电影,还有电视剧里的……”

哎呀,张春桃怎么又开始瞪她了,这种时候,她的鱼尾纹就会像扇面一样张开。

“岗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干刑警是干,干民警辅警也是干,懂不?”张春桃开门送客。

那妓女又有什么可贬低的呢?人类真复杂。

江未的车等在派出所门口,上了车,江魅就靠在副驾驶上假寐。

寐一会掀起半边眼皮问:“周六校庆节,你来玩吗?”

“我有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虽说各干各的事,果然还是难免好奇,江未每天都在忙什么呢?

“周五可以见面,学校安排我去讲创意写作。”

还有这种好事?

“江老师加油!”江魅兴奋地一颠,头撞在车顶,江未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罩在她头顶,“小心。”

“你这车怎么变矮了?”

别人砸车砸窗户,钟常升砸铁皮,因为碎玻璃难降解。

发生了太多事,来不及修车。

在看不清彼此的冬夜,江魅和江未在顶着凹坑的车里陷入沉默。

把五花八门的避孕套倒进透明塑料桶,江魅拽上金川,兴冲冲去上课了。

江未比上课铃早了三分钟进教室,调出幻灯片,停在写了名字和邮箱的页面,一抬眼就对上了江魅的位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江魅照例坐在末排靠窗的位置,把手放在脸边挥挥。

钟常升居然也在,还没被抓进局子踩缝纫机吗?张警官要加油呀。

由于金川占了江魅身边的位置,钟常升只能气馁地坐在隔她们一条走廊的位置,教室后几排挤满了女学生,都是为了能凑近偷看钟常升。

不是吧,还来?

“金川,你看台上的老师,和旁边的学生,谁好看?”

金川翻着笔记抬一下头:“长得挺干净的。”

再侧头,捂嘴到江魅耳边:“天呐,这同学标准的电影脸啊!挖去做演员,除了拿不了影帝什么都能得到。”

“影帝很高贵吗?”“当影帝非得扮回丑!”“他还用扮丑?人类的眼睛怎么分不清美丑……”

钟常升发现江魅在看自己,喜笑颜开,冲着她举起食指中指比个耶,然后一下下张合两指。

“他在冲我们比耶,还是剪刀?”金川红着脸问,少年灿烂的笑很难抵挡。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剪刀呗,“阉了你男人”的意思。

江魅不出声,只冲他比口型:“你上呀,不上我瞧不起你。”

敢上就送你进局子踩缝纫机。

江未远远看见二人你来我往的互动,低下头去整理从上个临时代课老师那接手的当堂作文。

“同学们好,我叫江未,从今天开始负责后续教学。这门课承托哀思,一波三折,希望我们能一起接过先师的手稿,书写创作者的未来。”

前两排座位空空荡荡,后两排座位一片嘈杂,中间的同学全在赶写不完的专业课作业。

江魅仰起头,接住江未无处可落的视线。

“第一小节,我想集中讲讲在大家作品里发现的问题,后两节就按照已有的课程大纲,介绍非虚构文学写作的发展历程……”

胶合纪的江未,是个货真价实的文学老师。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有位同学的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留学日本的中国青年,饱受寄宿家庭父母的歧视,听说这家人要去参拜鬼社,愤怒地奸杀了他们独留在家的女儿,随后自杀。

可以看出作者过郁达夫的作品,试图模仿他的写作手法,将政治苦闷和性的苦闷联系在一起,但只学到了戏剧冲突的皮毛,丢失了珍贵的同情和自省。

我在这篇中,没有看见任何对主角的批判,只能读出炫耀和泄欲,最后的自杀结局,似乎只是为了巩固他在道德上的至高地位。”

坐在末排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江魅笑嘻嘻地举高双手,冲江未比两个大拇指。

离得太远,看不见江老师微微泛红的耳尖,只见他的视线停顿片刻,就逃也似地转走了。

“替鬼子说话不如替慰安妇说话!”

男学生清晰的骂声突然在教室中响起,把江魅吓了一跳,缩回了胳膊。

江未稳稳拿着手中的稿纸,向声源处平静地望了一眼,“有不同意见可以举手,友好讨论。”

这篇作文禁忌又大胆的情节激发了同学们讨论的热情,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窸窣,然而没人举手。

“哈哈哈,他其实只是想写个小黄文吧。”

“死宅都爱萝莉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恶心,男人都是强奸犯,恋童癖。”

“为什么不直接把女儿杀了!霓虹遍地是鸡,不嫌脏吗。”

“老师干嘛要讲出来,直接给零分就好了。”

“用道德审判文学,感觉这个新老师水平不高。”

“性癖是自由的!”

教通识课比教专业课还难,特别是在偏重理工、轻视人文教育的学校里,一句不慎都可能遭到学生的举报。

文学毕竟是乏力且没有用的,保护不了传承它的人。

这也是为什么,连年缩减招生规模的文史学院要和思政学院合并,合并后,守成大学就只有一个文科的学院了。

江未把稿纸放下,提高声音盖过喧哗:“我听见一个词——自由。想请大家认真思考,以放弃尊严为代价的自由,值不值得追求?”

“好上纲上线啊……”“味太浓了,真爱教育人。”

“平时已经够压抑了,虚构世界还不能发泄一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老师都很封建的,他写这种东西就是撞枪口。”

“真是的,角色不就是纸片人吗?纸片人要什么人权!”

江魅仔细听着人类嘈杂的声音,用肘戳戳金川,问她怎么看,没想到金川摇了摇头:“比起我怎么看,你应该听听更多人的看法。”

“什么意思?”

金川长满红痘的额头一蹙一收,纠结了好久,才埋低脑袋说:“江魅,我不想参加性学社团了。”

继姬清和之后,又被一个朋友炒鱿鱼了!明天可就是校庆日了!

江魅被突如其来的拒绝打了个措手不及。

台上传来江未沉静的声音:“我的课不点名,不考试,结课只用交一篇任意体裁的作品——不想听课的,现在就可以离开。”

教室里一下静了,获得了离场的自由,同学们却吓得不敢动了,等着老师结束假意温和的表演,真正发起火来。

然而,他们只看见老师解开袖扣,把白衬衫一丝不苟地挽起,露出肌肉线条流畅的小臂,垂眸捡一支粉笔,转身去写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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