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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部分(1 / 2)

>沈重云咬牙一拳打在树干上,“我们一定要走出去。”说完,继续往前走。李源祈看了看他,跟上他的步伐。

“到底是什么宝贝啊,你这么急着要去取,现在是宵禁时候了,小心遇上巡夜的衙差把你拉去挨一顿板子。”李源祈边走边打趣道。

“遇上衙差不是还有你吗?”沈重云转头看了李源祈一眼,“也没见你平日里担心过这些。”

李源祈愣了一下,继而避开沈重云的目光,“是、是啊,那我们快些找出去的路吧。”

二人走了一阵,竟看见远处的窗棂中透着些许光亮,循着光亮走近些,穿过树枝看清了那屋子,沈重云不禁一愣。他们饶了一大圈,又走回这里来了。

顿时气馁不已,沈重云却见远处的门扉一开,走出两个身影来,温润如玉的男子对另一人道:“重云这么久还没回来,只怕是迷路了,我去找找他。”

说完,那男子转身往这边的路上走来。

沈重云如遭雷击,整个人僵在原地。如果说向这边走来的人是李源祈,那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又是谁?

沈重云僵硬地转过头,褐色的眼瞳猛地一缩。

“啊——”

鲜血溅在雪地中,刺眼的猩红渲染开来,霎时黑色的怨灵从斩断的伤口直冲天际,嚎叫声随着四处逃散的怨灵消失在黑暗之中。斩断的尸体落在雪地上,抽动了几下,幻化出的摸样退去,变成了一滩黑血。

君绿一转手将带血的长刀插回刀鞘,淡淡看着尸体。

李源祈慌忙地扶起昏迷在地的沈重云,“重云!重云!醒醒,重云!”

君绿转身看了看沈重云,有些愧意。似乎是玩过头了。

“他只是昏过去了,一会就会醒过来。”君绿走上前,在沈重云身旁蹲下,道。

“这是怎么回事?”李源祈看着地上那滩黑血,“为什么它会变成我的模样?碧园里出现了妖怪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君绿望着李源祈,沉默了片刻,他道:“我自然是知道的。”

李源祈疑惑地看着他。

“妖怪就是我引来的。桌上那支蜡烛是用烛九阴的尸油所制的白烛,一旦点燃便能招来妖鬼,我们讲的故事中出现的鬼怪就是他们所幻化而来的。他两次说我是女子,我只不过是想吓吓他,谁知会、、、、、、”

“你太过分了!”李源祈怒道,平日里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眼眸此时却充满了愤怒,他看着君绿显然愣了一下的脸,冷冷站起身来,“于你而言这虽是玩笑罢了,但对重云而言这却足以致命。你这般视人命如儿戏,叫别人如何敢与你相交?你这样对待我如同兄弟手足般的朋友,只怕我也再不能与你这样的人相交了。“说完,李源祈背起昏迷的沈重云转身离开,不曾再看君绿一眼。

站在君绿身边的小花看着李源祈,张口想叫住他。

“小花。”君绿止住她的话,看着渐行渐远的李源祈,“让他走吧。”一双碧眸倒映出那抹渐渐隐匿在大雪中的身影,沉积了千百年悲凉终于再压抑不住涌上眼底,“他要走,我哪一次拦得住、、、、、、”

雪花随风转落,在君绿的发上肩上落了厚厚一层,小花不知如何是好地看着君绿,小声地开口劝道:“神君,源祈只是一时生气才说了重话,过几日就气消了。您、您先进屋去吧、、、、、、”

君绿依旧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飞扬的大雪,不答话。

突然,只见雪下猛地窜起一个黑影,雪片徒然扬起,“噗——”地一声,君绿的鲜血溅进了自己的眼,一片猩红。黑色的怨灵长着犄角,赤红的瞳,漆黑的眼白,吐着鲜红的信子,森森的尖爪扎进君绿的胸口,鲜血迅速染红了他那身白底华服,与衣袍上的红梅融为一体。

君绿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怨灵,冥王殿的黑鬼竟出现在这里,白烛还燃着,恐怕早已引来了成千上万的鬼怪。

长安,危矣。

利爪又刺进一分,耳边传来小花的尖叫。碧眸猛地一凛,手中的伏魔刀猛然出鞘,手起,刀落。

黑鬼被一斩为二,随着伏魔刀斩开黑鬼,黑烟渐渐消散,化为无物。

鲜血染红了脚下的雪地,君绿看着手中的伏魔刀,忽然,伏魔刀落进雪地中。

眼前,一片黑暗。

“狐神君大人!”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这周的

第40章 长安乱(一)

打更人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夜里,黑暗的街道上落满大雪,月光映照在雪地上,一片惨白。

打更人踩在雪地上,发出“簌簌”的声响,身后传来奇怪的咀嚼声,打更人停下脚步,转头看向身后,月光映雪,寂静无声。

只道是自己多心罢了,打更人继续向前走。可是还没走出几步,又听到那些奇怪的声响,他不禁疑惑地再次转过身去。

更鼓落在雪地里,打更人愣在原地,眼前的街道上,挤满了数不清的怪物,甚至有些飞到头顶的天空中,却无一不是直直盯着雪地中的打更人。

“啊啊啊啊啊啊、、、、、、、”打更人张大嘴尖叫起来,转身拔腿就逃。

妖鬼涌了上来,打更人霎时就消失在妖鬼的咀嚼声中,妖鬼们涌进长安城的大街小巷中,宽阔的街道上,只有一面更鼓落在大雪中。

皇宫,监天司。

站在祭台上的黑袍男子看着祭台下的妖怪骨骸,双目中凝起浓重的寒霜。他转头看了一眼身旁佩刀的术士,名为槐之的佩刀术士微微低头,道:“这已经是今夜捕杀的第五只妖怪了,已有两个术士受伤,外宫的侍卫死伤加起来近有五十九人。”

黑袍男子冷硬的面孔上露出一丝不满,他转头看着祭台下待命的术士,道:“天监司四品以下术士负责抄写朱砂符准备驱魔水,四品以上术士一半在内宫保护陛下安全,一半随槐之出宫斩妖。其余四位祭祀于皇宫的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布置阵法。”

“是!”

黑袍男子看了槐之一眼,转身踏风而行消失在高筑起的祭台之上。

槐之望着消失的身影,许久,他低头拔出泛着幽蓝寒光的佩刀,默默转身走下祭台。

侍卫与四品以下的术士由朱雀街开始沿街挨家发放符咒贴于屋中四角,抵御破门而入的妖邪。妖怪由延兴门而入,西市已有人遭到袭击,槐之等人一路策马而行朝西市赶去,誓死也要为宫中的祭祀争取时间,但从突然涌入长安的妖怪数量来看,纵使他们赶到东市,也无法抵挡太久。

一去,恐怕无回。

槐之抚了抚腰侧的佩刀,这把斩魔刀是御从使成为大祭司之前的佩刀。从他将这把刀送于自己那日开始,自己今生便注定了同御从使一样将性命交给陛下,哪怕知道这一去有去无回,却依旧命自己出宫斩妖。

马蹄踏碎街道上的积雪,转瞬远去,连绵起伏的马蹄声穿过整条街,皇城城楼上的警钟开始响起,钟声久久回荡在长安的上空。

那他为此而死又有何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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