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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1 / 2)

>你也真是能下得了重手。”

“我与你同去。”见她起身,薛支也跟了过去,走在她身后。

善缘没好气道:“你这人疑心真重,怕我偷跑了不成?就说要去江东了,你不跟我走我还头疼呢。”

“与我在一起,你就不怕被我一时性发夺去小命?”

“怕,怎么不怕?”善缘叹了口气:“你以为我想么?如果你不是我亲大哥,我才懒得管,好玩的事那么多,我做什么跑你这儿受罪?”说着踢开脚边的小石子,还真有那么点气闷。

薛支侧脸看了她一会儿,嘴角微扬:“我倒想看看,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养出你这样的女孩儿。”

善缘回头对他做了个鬼脸,笑道:“急什么,你总能见到的。”

二人一前一后走出香竹坊,进入大院后,薛支叫住善缘:“你伤处流血了。”

善缘抬手往脖子上一抹,果然摸了满手血,讶然低呼:“怎么还在流?”

薛支道:“我的杖剑与其他武器不同,刃上埋了金蝉丝,若被它刺伤,凝血不易。”从怀中掏出一个四四方方的油纸包,“我这儿有止血的药,你过来,我帮你敷上。”

善缘斜眼睨他:“你啥时候这么好心了?”

薛支道:“让你这样去找堂主,他看了必要追问,未免麻烦……”一把将她拽到身前,先拿布条替她把血擦净,打开纸包,里面有几块膏药和一个小瓶,只见他取出一块膏药摊在掌心,从小瓶里倒了些红色粉末在药片上。

善缘见那红色粉末湿湿软软,有些像碾碎的朱砂,但气味苦中带腥,十分刺鼻。

“等一下……”她心觉不对,忙想往后退,却来不及了,薛支已将膏药拍在伤处,登时一阵刺痛从创口蔓延开来,整个脖子火辣辣一片片,像被烙铁灼烫:“你…你对我下毒!?”忙要去撕那药片。

薛支夹住龙头杖,抓住她的双手朝两边拉开:“别动,越动毒性扩散的越快,放心,一会儿就不疼了。”

善缘狠狠瞪向他:“臭和尚!你好狠毒的心肠!”

薛支任由她骂,不气不恼,还好心情的笑道:“你我一人一次,也算公平。”

“我是帮你,你却要害我,这叫公平?”

薛支敛去笑容,冷冷俯视她:“话都是你说的,岂能尽信,再则我也并非是要取你性命,下毒只是为了不让你脱逃,只要你不耍花招,我会定期给你解药,待证实你所说的话确实可信之后,才会帮你根除毒性。”

善缘舔了舔下唇,眼珠一转,薛支即道:“这毒是我以血肉喂食虫沼里八种至毒的奇虫,让其厮斗,待毒性高{炫{书{网{提{供涨时碾碎榨制而成,一旦入体便附骨而生,极难诊断,只有我的血能解此毒,解毒的手法也极为特殊,你别妄想能找到其他解方。”

善缘怒极反笑:“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大哥,你真忍心让小妹跟你承受同样的痛苦。”

“兄妹更应有难同当不是吗?”他轻描淡写一语带过,放开她的手:“走吧,先把你肩伤治好,免得日后累赘。”

第18章 转机

二人走在别院里,路过梅曲阁时忽听里面传来争吵声,随之一阵细碎的脚步由远及近,就见一团红影冲出拱门,直直撞入薛支怀中,扶住一看,竟是杜尔娜。原来她兄妹就住在梅曲阁里,正好与香竹坊相邻。

杜尔娜面色通红,抬头看到薛支,微微一怔,随即一把推开他,柳眉倒竖:“登徒子!谁让你乱碰本姑娘?”

“小妹,不可无礼!”杜少凡这时也从门里匆匆走出来,对薛支拱拳,“薛兄,真是抱歉。”看善缘也在一旁,喜上眉梢,正待招呼,见她脖子上贴了块膏药,面色发白,不禁关心道:“善老弟,你这是怎么了?”

善缘虚弱一笑:“是我太不慎,平地走路被鬼绊,摔在台阶上,擦伤挫伤浑身都疼,自家的药材都是补气养生之类,对外伤不合用,听说定风堂名下也有药铺,正打算去找堂主讨点药来。”

杜少凡热心道:“堂主这会儿应在琴房里,你们走错方向了,来来来,跟我走。”

杜尔娜一把拽住他:“不成!你不是答应要带我去集市的吗?现在就去!”

“小妹,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我怎么不晓得,刚才讲你两句,你就气冲冲的跑了出来,为兄的我还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呢!”

杜尔娜两眼一瞪,“怎么没说?你明明就答应了!”

…炫…杜少凡连拍脑门,无奈的摇了摇头:“好好好,是兄长记性坏,不过就算要出去,也不急于一时,待我先将薛兄二人领去琴房,再说这时候也不早了,要出去玩不如等到明日。”

…书…“现下正好赶早去看夜市,你若不陪,就让他陪。”杜尔娜看向薛支,嘴角一挑:“他占了本姑娘的便宜,可不是这样说算就能算了的。”

…网…杜少凡正要叱她胡闹,善缘却在一旁帮腔:“是我兄弟俩败了姑娘的玩兴,礼当赔罪,大哥,你就陪杜姑娘走一趟吧,我跟杜兄去就可以了,你看我现在这样,哪儿也去不成呀,我拿了药就回房里等你。”自知薛支不会对不知情的人出手,这厮在外表现的谦恭有礼,做和尚打扮时,自然不受青睐,现下换了俗装,样貌不差、器宇轩昂,会让女子倾心也很正常,先前看杜尔娜频频偷瞟薛支,眼波流转,似恼似嗔,想来芳心初动。

善缘此刻幸灾乐祸,倒想看看那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如何应付。

杜少凡仍有顾虑,杜尔娜却不由分说拉着薛支便走,他忙追在后面叫道:“小妹,你走便走,拖着薛兄做什么,哎呀!你是个女孩儿家,别……”

善缘笑道:“杜兄,你真婆妈,天要下雨妹子要嫁人,你就随她去吧。”

“嫁人?她要嫁什么人?”杜少凡惊悚回身。

“你看不出她对我大哥有意吗?”

杜少凡张口结舌:“他们才刚认识多久?”

“这叫一见倾心、再见钟情,我大哥仪表堂堂,多少女子看一眼就芳心暗许?他却洁身自好,从不沾花惹草,怎么?看咱们是走商的,认为我大哥高攀不起你妹子吗?”

杜少凡连声道:“不不不,不是身份问题,感情无贵贱,只是……只是这也太突然了!”

“这不才刚起个头吗,发展发展就不突然了,再说我大哥为人忠勇正直,有他跟在杜姑娘身边反倒更安全,你就不用操心了。”说着揉揉肩膀,皱眉催促道:“还是烦请杜兄先带我去找堂主吧。”

杜少凡见他额冒冷汗,缩头弓背,像是疼痛难忍,忙要过去扶她:“老弟,你怎摔这么重,也太不小心了。”

善缘避开他的手,“不劳杜兄费力,我自己能行。”

杜少凡见她坚持,也就只好走在前面带路。

来到后院小湖边,见湖心有座水榭阁,侯玉英正坐在台阁上抚琴,琴声幽远,似溪涧流水潺潺,曲到声轻时,忽而弦音拔转,声声急促,有如浪花激荡。

善缘听的心神恍惚,喃喃自语:“这曲子听起来倒与阿爹时常弹奏的【朝雪歌引】有些相似。”

她这句话说得极小声,就连近在身边的杜少凡都没听清楚,偏身问她:“你说这是什么曲子?”

却听阁上传来大笑,琴声嘎然而止,侯玉英扬声道:“小哥没听错,这正是【朝雪歌引】下半阙,二位快快请进。”

顺着水上浮桥到得阁里,见侯玉英侧倚在琴台后,手里又拿了根竹烟管,笑吟吟对善缘道:“看来令尊也是个雅人,小老弟,你倒说说看,我弹得如何?”

善缘道:“我只是听家父弹过此曲,不懂这琴里的门道,不敢乱说。”

侯玉英笑道:“但说无妨。”

善缘想了想,“曾听家父说这【朝雪歌引】描述的是一对进雪山朝神的男女,因缘际会,相识相恋,最后却不得不分离的故事,此曲由家父弹来,柔音婉转,千回百折,听得人不禁潸然泪下,堂主奏时,虽也悠扬动听,却少了几分寂寥哀怨。”其实她哪能真听懂曲中的深切情意,只是凭感觉作比较而已。

侯玉英却哈哈大笑:“说的极是,我本来逍遥渡世,自是不能体会那些儿女情长,只觉得此曲动听,遂闲来一弹,可惜曲谱不全,只得下半阙,寻访各地名师,竟都说不曾听过,今日得知令尊也会弹奏此曲,若有机会,定要好好结识一番。”

善缘只说不敢,肩痛愈发难忍,杜少凡见她面色惨淡,忙道:“唉,堂主,先不说这个,适才善老弟跌了一交,恐怕摔得不轻,正想来向堂主讨点伤筋挫骨的良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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