禄东赞从容自若的伸手从一旁太监的托盘中取出稻草,不慌不忙
的走到第一个金人面前,将稻草从金人的耳朵插进去。结果稻草从它的另一个耳朵孔滑了出来。他点了点头,又依法炮制,结果第二个金人的稻草从嘴巴中滑了出来。他走到第三个金人面前,将稻草插进去。这回,稻草直接跌进了金人的肚子,再也没有滑出来。这时,禄东赞满意的笑了笑,眼中飞扬的是掌握一切的神采。
禄东赞用完三根稻草之后,向着李世民恭敬地行了一礼,开口道:“尊敬的大唐皇帝陛下,这三个金人,只有这个是宝物。”他指着那第三个金人掷地有声的说道,“听进耳朵的东西,便吸收成了自己的。不像前两个,一个左耳进右耳出,一个把消息传播的四处都是……所以,这个才是宝物。”
“好,很好!不愧是吐蕃第一智者。”李世民含笑的拍着手,看着禄东赞说道。只是那道露出的笑意只停留在了嘴角并没有往周边延伸。
魏王李泰从小就聪敏狡诈,又极会看人眼色。这时的他,敏锐的察觉到李世民眼底深处掩藏下的真实。此刻,他会意的立马起身,出列行礼之后,便看着禄东赞高声说道:“素闻大相高名,今日得见,实乃幸事。不知大相今次前来,可否为小王解开一道难题?”
禄东赞颔首,一脸平静,满目自信扬扬仿佛在他眼里李泰即将说的只是一道小儿科而已,抬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道:“无妨,魏王殿下请说。”
对于禄东赞眼中明显闪露出的不屑,李泰根本就不在意,像是压根没看见般,胖胖的脸上堆起的笑容像是很开心,狡狯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里面是晶晶亮的光芒。只是,他并不急于开口,反而是转身摊起衣摆朝李世民俯身行了一个大礼并且重重的磕了个头。
此时,众人疑惑的目光全部落在了李泰的身上,紧紧的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捉摸不准他在打什么主意。
李泰恭敬的磕完头,稳健敏捷的站起了身,动作迅速的和他腰圆体胖的身材完全不成正比。只见他转过身看着禄东赞,双眼射出奸诈的光芒,慢悠悠的开了口:“彼时,一树花开,残芳随风流落,有的坠落在地面之上成为芳泥,有的是落在精美的番毯上,请问,孰贵孰贱?”
这问题初初一听让人感觉是太过简单,不配拿上这么隆重的台面。但是潜心仔细往里一想,认真推敲其间的话语就会让人猛地犹如醍醐灌顶般清醒,真正体会到此看似很简单明了的问题里真正饱含的深意,让人惊心动魄,不由得冷汗涟涟。这样的问题,他竟然有胆量在此种场合问出!!
谁的天下卷四遮天蔽日第一百六十一章弓矢尽出,礼尚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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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的提问让咀嚼出其真实意义的众人心生胆寒,此人确实心机深沉,明着是向禄东赞提问题,可暗里却在提醒在场的人,让大家审时度势,看清谁才是真正可堪大任的皇子……
李世民的几个儿子中,李泰、李承乾和李治都是长孙皇后嫡生。而相较于承乾时有时无的混乱行径,李治的庸懦无为,朝纲之上,已经隐隐开始有人奉魏王泰为主……
而其它的皇子都是妃子所生,在出身上自然远不及正宫皇后的儿子……
只是众人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李泰竟公然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事先还给李世民磕了头……
他倒底是聪明还是蠢?
四周再度陷入一片沉寂中,然而听闻这话的李世民脸上却并无丝毫不悦之意,君心深沉似海,变化万千让人难以揣测……
而这时,位居大殿左上首的琤玥与司徒皓一脸淡漠宁静,似眼前发生所有的一切与他们毫无关联,然他们幽冥的双瞳深处暗敛潜藏着隐晦的锋芒,是洞察一切的了控。他们又开始避开众人不着痕迹的侧头低语。
“魏王这番暗话可真谓精妙。”司徒皓带着兴味的说道,抬手优雅的饮了一口酒,俊美的脸上清素淡描着许些等着看好戏的神情。
“他忍不住了。由此可见,朝中的格局差不多已经形成,以前的风平浪静将不复存在。不管是朝堂树立派系也好、还是勾结吐蕃也好,他们的夺嫡之争已然从暗地抬上了台面。”琤玥也漠不经心浅饮着杯中之酒,说道。
“陛下会否察觉?”
“能生出这样一窝小狐狸的人必定是精擅于驭帝之术的翘楚,只怕他早就将这一切看入眼中、没在心底,已经布控好全局,作壁上观静看风起潮落。”琤玥顿了顿,冷冷的勾起嘴角,眼中稍见寒峭,说道,“不过,说到手腕和城府,父皇的这几个皇子还真是不及某人。”
“那是,他们怎及得上你这只绝美的九尾狐。”司徒皓故意曲解琤玥的说辞,戏谑的斜睨着她,满脸噙着调笑的揶揄道。
“说什么呢?”琤玥杏眼一横,月眸微嗔,放于桌下的手死劲地掐了司徒皓的手背。
“咝!”司徒皓顿时脸色扭曲,口中的酒差点喷了出来,低下头看着自己被掐过的手背上留下的清楚的指甲印,再抬起头惊愕的略有委屈的瞧着琤玥,一脸的可怜兮兮。
琤玥轻哼一声,眸色一转,目光淡淡的一一扫过李承乾等一干皇子、宗室和陪宴的重臣,扫视一周后,目光复回在某个人身上滞留片刻,垂下眼眸又继续说道,“如果情势还是一如既往的这般发展,恐怕隔山观虎斗的他才是这场九五之争最后得利的渔翁。”
“陛下可曾对他有所发现?”司徒皓自然明了琤玥口中的他指的是何人。
“根据苍龙的情报,父皇还被蒙在鼓里。”说完后,琤玥扬了扬下巴,示意司徒皓注意禄东赞对李泰问题的回答。
在李泰问题一出的时候,殿中众人都期待着禄东赞会如何回答,视线全部投向禄东赞。禄东赞当场也是愣了一下,旋即回道:“残芳淡尽,都已经消散了清雅,不论落与何处都是一场繁华泄尽。花本无心,雅人假于己意,谢魏王提点在下,警示在下因行于大国而对故土自卑,有了分别心。”
“不愧于智者美名的禄东赞,将问题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躲了开去,不然,混入了大唐暗中的夺嫡之争,不但他日后不会有好日子过,恐怕还会得罪他们在长安的势力。”司徒皓闲暇的看着禄东赞说道。
“是啊。在上位这个艰辛的过程中终是步步为营,处处皆谋,对话间皆是弓矢尽出……”琤玥叹了口气,煞那间忽然油生一种不胜寒的疲惫感。
而此时殿中的李泰笑了笑,没有再对禄东赞追问下去,拍了拍手,笑道:“甚妙。”
然这时,禄东赞昂首含笑的站在大殿上,眼中闪过一丝奸狡的神色,带有攻击的锋芒。只见他朝高位上的李世民一行礼,说道:“久闻大唐人才济济,能人异士张袂成阴。在下有一难题久日未果,还望这次请尚之行天朝能为在下除难解疑。”
“禄东赞。”坐在一旁的摩罗洛出声制止,敛眉凝目,微微摇了下头示意,语气满是不赞同。
禄东赞此时心中气炽大盛,一派的踌躇满志,对摩罗洛的动作视而不见依旧故我,不卑不亢、面带谦逊诚挚的向李世民恳请道:“请陛下能够允许。”
李世民从禄东赞眼底一闪而过的诡异中瞄出了端倪,嗅到了算计的味道,但面对已成附属国的吐蕃发出的请求,表面上正常合理、措辞恭敬虔诚,他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应允道:“大相待说无妨。”
“多谢陛下。”禄东赞朝李世民又是一记躬身行礼,徐徐说出了他的问题:
“有甲乙丙三只大老虎,带着甲乙丙三只小老虎过河。河上只有一条船,每次只能载两只老虎,不分大小。问它们要怎么平安地过河?”禄东赞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