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桢此时只是顺手又端起茶盏,埋头于香茗之中,轻淡的回了句:“他叫萧月仇,是他把跌落山崖的玥儿从洛水之中救起来的。”顿了顿,李桢转过头来看着韩潇道,“正好,调查他身份的事就交给你去查了。”李桢的声音压得很低,低得恰好只够身旁的韩潇刚好听到。
不是吧?又是他?!韩潇痛苦的叹了口气,很认命的接下了这个任务。萧月仇,韩潇把目光落在他的身上,冷峻且内敛,睥睨一切的气宇浑然天成,只是……
洞察力敏锐的韩潇似乎从中发现了什么,转过头来向李桢求证道:“桢,你不要告诉我他们三人……”
“正如你所想的那样。”李桢瞟了一眼韩潇,打断了他的求证,直接告之了答案。
这时的韩潇眼中萌生起一簇兴趣的光芒,一脸的饶有兴味看向李桢说道:“那在不久的将来,他们三人的感情岂不是很让人担忧?”
“我怎么觉得你倒像是在准备着看好戏的样子?”在韩潇的神色中,对于他口中所说的担忧李桢硬是一点都没看得出来。
“难得有机会可以逮到让玥儿感到头疼的事情。这么精彩的长景我们这些做朋友的自是要好好欣赏一下才行。”对于李桢对他所谓的“担忧”的怀疑,韩潇毫不隐瞒坦诚相对。自从认识琤玥以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从未见过有任何棘手的事可以让她为之动容,让她的冰颜出现分毫情绪的失控。所以韩潇对以后可以预见到的场景是相当的期待,自然还是有少许的几分担心。
在琤玥坐定端起桌几上的茶盏喝了一两口香茗后,莫云扬这才适时的开口向她问道:“玥儿,你说轩阁之内出现内贼是怎么回事?”莫云扬的话也正好问出了站在韩潇身后的轩阁那四位管事的共同心声。他们早在琤玥惊语出口之后,就已经按耐不住心中强烈的疑问。但由于傲堡规矩森严,他们不能擅自开口,只得强制将涌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琤玥将手中的茶盏搁回一旁的桌几上,背轻轻的倚靠着椅背,不露声色的把目光落在对面的韩潇身上几秒钟之后,又抬眸把他身后的四位管事按顺序又一一扫视了一遍,再重新落回在韩潇的身上,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点,说道:“云扬,三哥刚才说过了,在我失踪的这两个多月来,傲堡得到有关于我的消息少之甚少,内容语焉不详、模棱两可。你能想象得到这些竟是出自有庞大消息网络的傲堡之手吗?若是这般也就罢了,但为何总有股人却能先于傲堡的追踪到我的准确位置所在?若我今日在此说出现这种现象是傲堡技不如人,想必在场的众位没有一人会服气。那这样的话,这一切的根由有且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有人钳制住了消息并将它外泄出去。然而能做到滞住消息的也只能是身在轩阁里面的人。”一席话分析下来,琤玥语气始终保持着惯有的淡然平滑的音色,脸上的神色也如她的话语般云淡风轻。
“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不必拘着。”琤玥抬眸看向韩潇身后,
看到轩阁几人几次有话忍不住想开口、欲语又止的样子,便说道。
“启禀圣主,轩阁内所有人包括我们都是一心效忠傲堡,怎么可能会出现这种陷圣主于不利的事情发生?再说,圣主的消息更是经我们四人之手亲自查办,圣主说有人扼住了消息,莫非圣主是怀疑属下四人动了手脚?”得到琤玥的许可,韩潇身后左边数来第二个身穿青衣的男子拱手后说道。他说完后,身旁其余三人也是一同点头称是,看得出他说的正是其他人想说。
“大胆席岙!你胆敢如此无礼的质问圣主?”座前的韩潇脸色阴沉了下来,先前的悠然温和如变脸般一扫而光,没有回头的朝身后说话的男子低声呵斥道。
“潇,”琤玥抬手示意,“不妨事。”随后,琤玥再度看向席岙四人,说道:“我并非怀疑你们,你们是轩阁的老人,相当于韩阁主的左膀右臂,自是信得过的人。轩阁机构复杂繁多,原本你们经手之事又多,偶尔混入一两只别有用心的老鼠你们也防不胜防。我这次专程让你们阁主带你们四人前来其实就是借助你们协同我们一起揪出藏在阁内的那一只或几只老鼠,将漏洞弥补。”琤玥的语气真切诚恳、重在情理,让人无法对她的话产生质疑。两、三句下来轻易将席岙四人产生的不满情绪抹落得干干净净、丝毫不剩,反而让他们的神色中竟产生几分对她的歉意。
“圣主恕罪,是属下等人误解圣主了。”
“不妨事,你们这也是人之常情。”琤玥轻浅的一笑置之。
对于琤玥在无形之中单凭寥寥两句就使轩阁四人的情绪极端转变,让一旁的众人看得有些目瞪口呆,心中暗自佩服她的安抚手腕。而李桢和上官寂则是更多一份对她这时的作法的不解:既然已经知道内贼的范围就在这几人之中,琤玥此时为何还要潜下心来刻意演这样的一出戏?这又是意欲何为?
在众人各异的神色之中,琤玥悠闲地品着茗,一脸淡然的安详,如一湖平淌的春水,没有丝毫涟漪。她眼中那抹隐隐的笑带着几分神秘莫测、几分意味深长。
谁的天下卷三风云暗涌第一百零七章原来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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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日落,残阳西沉,殷勤了一天的太阳不甘寂寞的挥洒着它最后的温热,让血红的余晖肆虐地侵染了大半的苍穹。雪庄也在它的笼罩下镀上了一层淡薄的殷色。
此时,在雪庄某处僻静的角落,一位身袭火红色长裙的娟秀女子从长长的袖笼中取出暗藏其中、用楠木做成的短小箭支,那锐利箭尖的下端捆绑着一枝小小的竹筒,一看就知道里面定是装有重要的内容。
这位红衣女子再次小心翼翼地朝四周谨慎地张望了一遍,确定四下无人走动的时候,她赶紧从腰帛里拿出火折,将其靠近箭支的尾端。须臾间,尾端那事先涂抹好了的特殊材料经火源的接触立刻敏感的燃起“嗞嗞”的火花。伴随着蹿起的火焰,短箭像离弦的箭一般从她手中“嗖地”脱离,向天空的另一头急速的滑去……
望着消失的箭支,此刻红衣女子终于舒了一口气,脸上洋溢着许些计划得逞的笑意:主子应该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了。
下一秒,一声清冷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打破四周的寂静,也瞬间破碎了女子脸上的笑容:
“原来一直将消息泄露的人是你呀,凤圜。”
说话间,两道白色的身影如鬼魅随行般至上方的屋顶飘然降落在这位叫凤圜的女子身前,带着周身散发着的凛冽气流,清一色的冰冽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此处的气温陡然狂降俨如置身冰窖。
“凤圜,我真是没想到背叛我的人居然会是你!”琤玥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从一开始就跟随自己到如今已有整整五年的女子。此刻的她,面覆冰霜,面具下的双眸流露的是对背叛者的蔑视。说话间的语气中忿恼之余还带有几分痛心。她最恨人背叛,特别是身边人的背叛!
凤圜,曾与她出生入死的凤圜,琤玥内心有些抽疼,她实在想不出凤圜背叛她的理由,她平日里对她器重也从未薄待过她什么,她为何要背叛她?
“圣……圣主……”在琤玥冰冽目光的盯凝下,凤圜不敢抬头直视她面前的那双眼底蕴涵暗怒、令人胆颤的眼,压制住心中升起的恐惧,故作镇静的说道,“您说什么?属下不明白。”凤圜心中暗自叫糟。
在琤玥身边跟随多年,她怎么会不知琤玥最忌讳的就是有人背叛。一旦被她发现有人生起反叛之心,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就如同此刻,在那张看似平静的脸下所蕴藏着的风暴,便是她承受不起的。更无歌,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一想到这里,凤圜不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
“不明白?”琤玥冷哼一声,说道,“一会儿,你就很明白了。”
******雪庄大厅******
“砰!”的声,随着钳住凤圜肩膀的司徒皓的手向前用力一扬,凤圜就像是被丢进大厅一般跌至厅内的中央。
“玥儿,你这是?”坐在上座的莫云扬看着地上的凤圜,在抬眼看向站在门口正向大厅中央走来的琤玥,不明就里的问道。
“这就是我先前所说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