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要救我?为什麽不让我就这样死去?为什麽要剥夺我仅存的那一点尊严……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我爱你!”
刚刚重新用生命换取的战利品,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了。
王与子昙深深结合的那一刻,惩罚异族的灵焰不再落下,圣殿停止了山崩地般的摇摆,锋利的尖刀开始收回。
圣殿辨别不出子昙了,此时此刻,他已经和王融为了一体。
随著一切趋於平静,治愈的金色迷雾缓缓升起,轻轻包容子昙的每一寸伤口,他失明的双眼……
发现了这一切,王的不再激动急促,开始变的深情而缓和,像是珍爱一样他视若至宝的东西,轻轻捧起子昙的脸,那双雾水氤氲的美丽眼睛,已经开始渐渐恢复它往日的美丽和灵光,王情不自禁的去轻他的眼角,但始终未停,温柔的,持续著,让他放松紧绷的身体。
并不是王想用自己的鲨尾去伤害子昙,几万年来,鲨鱼族人自古如此,不让爱人受伤是不可能的,这是没有人能改变的。只是与鲨鱼相比,鲛人的脆弱,可想而知……
鲨鱼王和他的人鱼俘虏 《鲨鱼王和他的人鱼俘虏》第一部 第29章
章节字数:1479
“还疼吗?”王关切的在子昙耳边发问,指尖缓缓抚过他美丽的鳞尾,紧紧将他箍在怀中,“灵露的治愈,是循序渐渐的过程,你的眼睛完全复明,还需要几天的调养。接下来的日子里,我就是你的眼睛……把你自己交给我保护……”
王刚想继续说什麽,却突然拱起身体,用手肘紧紧的抵住自己的腹部,抽搐般的痉挛了几下,子昙感到一种粘稠的液体从王紧贴著自己的肌肤渗出,那是破碎的胆汁。
鲨鱼族祭台上,用於治愈重伤的灵露,每一百年,只能使用一次,王将机会让给了子昙。
王心里清楚,再也不会有这种机会了……流淌灵露的祭台,已经在鲨族神像泣血的愤怒嘶吼中,崩裂成两段,带著对擎苍王的深深诅咒,化为灰烬。
“那个烙印……那个烙印不见了……夕雾,高兴吗?”王轻触著子昙的背部,将喜悦传达给他。
子昙心中猛的一颤,是王误会了。王以为是祭台灵露的治疗,将夕雾背上,那个背负了多年的骇人烙印去除了。
王并不知道,子昙幻化的只是夕雾的容貌,却疏忽了那个最明显的标志。他的背部根本就没有什麽烙印。
“这麽多年,你最介怀的东西,夕雾,没有了……”腹中剧烈的疼痛,王强忍著,不露声色。“那个回忆再也不会折磨你,让你痛苦了。”王握住子昙的手,与自己的手一起,贴近子昙的胸口,“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让你心底的伤口也愈合……”
王再次将深情的热吻覆上了子昙的双唇,就像一种神秘的仪式,将一个灵魂,楔入另一个灵魂……
强压在心底的秘密,似乎马上就要喷涌而出,如果此时,能得到水晶球平安回归鲛人的消息,该有多好……那他就可以立刻告诉王,自己不是夕雾,然後等著他勃然大怒,用利齿将自己撕成碎片,一切爱和痛苦,感动和悲伤,刮鳞之刑的梦魇,族长冰冷绝情的眼神,被夺走法器,被扯下法袍,被贬为奴隶的悲痛,;还有绝望中,对那个抛弃自己,现在却又生死未卜的恋人的挂念;一切的一切,全随著颈间鲜血的喷涌,血肉模糊的飞溅,化作乌有……
内心深处,他笑的苦涩,推夕雾出海沟的那一刻,他就已做好准备,做为一个替代品,他做好准备去承载狂暴和惩罚,酷刑和死亡……比起承担一份不属於自己的执著爱恋,他更愿意选择前者……
“破碎的杯子,即使用最好的蚌胶,一片片粘合回原样,也会留下磨灭不掉的细纹,就如伤痛的记忆,无法消失……爱一个人的承诺,又会持续多久……”
子昙花的眼神茫然的转向一盘,渐渐暗淡,划过双颊的泪水,打湿了王紧拥自己的手,他梦呓般的说出了自王抱他从神殿回来的第一句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这句话,他是在替夕雾说给鲨鱼王听的,还是借夕雾之口,吐出自己埋藏在心底难份最深的伤痛,说给永远听不到他声音的族长……
“夕雾!忘掉你的族人!忘掉你的昨天!你的未来,我发誓,给你幸福,只有我们……两人……永远在一起!”王再次用炽热的吻淹没了他微弱的挣扎。
子昙拼命的摇著头,克制不住的悲哀在心中翻涌,拳头颤抖的紧攥著,仿佛要将指甲抠进掌心一般,那颗火热的,还在跳动的新鲜鱼胆,意味著两样东西:或者是圣魔之眼,击败鲨鱼一族的法器,或者……是拯救那个人鲜活的生命……
只要……再等九个月圆之夜……九个月圆之夜後,鱼胆在他的法力和咒语下,汲取满月的精华,炼成圣魔之眼,他就可以,结束自己的使命,被这个紧拥著他喘息的火热躯体噬咬,撕裂,血肉横飞,化成漂浮在海平面上的一层血沫……
这一天……快点到来吧……
一枚鲜活的泪化珠,从子昙枕边滚落,殷红刺眼……
鲨鱼王和他的人鱼俘虏 《鲨鱼王和他的人鱼俘虏》第一部 第30章
章节字数:2289
日子并非向子昙所盼望的那样,飞快的过去。
命运像一只略带嘲讽的玩弄的大手,戏谑的笑著,逗弄著掌心中,那一个个脆弱孤寂的灵魂,望著他们痛苦的挣扎著站立起来,然後轻挥小指,将他撂倒,不停的反复著,咀嚼他们的痛苦,嘲笑他们的希望,却还不时的吹一口缓解疼痛的仙气,让麻痹般的疯狂快感,渗入那些脆弱的小小玩物的骨髓,看他们沈沦,看他们呻吟,看他们迷茫,从中取乐。
王是个感情炽烈的人,虽已拼命压抑,但发枕缠绵也是夜夜都要。
祭司……亡国……替身……子昙流著泪嘲笑著自己的伤痛,竟然已经麻木到连唾弃命运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明白,他的身份只能有两个:一个是夕雾,另一个,则是注定要为鲛人一族崛起做殉葬的祭司。
他不能做自己,更不能有自己的意志和感情,这是他的责任。
擎苍的痴情,擎苍的温柔,擎苍的疯狂,擎苍像著魔一样,抱著他翻滚,执拗的要将这两个属於不同种族的躯体和灵魂,捏开揉碎,重新浇筑在一起……
擎苍以为他睡著了,替他掖好被子,正想起身离开,却突然捂住腹部,跪倒在椅子旁边,剧烈的颤抖,大口大口的喘著气,半天才挣扎著站起来。
望著他离去的背影,子昙迷惘空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笑意,笑中带泪。
又一天过去了,我们都向成为祭品的那一刻,又迈进了一步……
这,刚刚是第一个满月之夜。
“夕雾,你在哪里?”门外急切的脚步声响起。
子昙站在露台上,正背对著王,轻扣的双掌中,托著一朵璀璨的灵焰,深蓝色的鲨王胆,贪婪的汲取著月华,也吸取著子昙体内的元气,一明一暗的闪著光。
听到王的呼唤,他迅速合实手掌,灵焰瞬间熄灭,鱼胆融入他手掌中,化作一抹淡青色的刺绘图案。
大门沈重的打开了。
“夕雾,夜露寒凉,怎麽一个人站在露台上?”王将他拥进怀中,冷冷的斥责下人,“夕雾的眼睛还在恢复中,是谁把他自己一个人扔在这里的!?”
“不关他们的事情,是我想清静一会儿,让他们离开的……”
王没有言语,他扶子昙坐下,一道一道解开蒙在他眼前的白布:“现在只是能看清轮廓,再过几天,就会恢复的和原来一样了。”
王亲自取出换药用的丝帛,重新覆盖住了他的双眼,然後拉住子昙的手:“先别睁眼,我带了礼物给你。”
手心中央,传来一种欢快的灵动,似乎有什麽东西,可爱的拱著他的手,痒痒的,却很舒服。
“是小神仙鱼,给你解闷的。”王合实双目,轻轻抱住了子昙的额头,贴到自己唇边轻吻。
“你现在行动不方便,我本不该带你出去的,但再过几天,就是向海神朝拜的日子,我实在不放心将你一个人留下,一路上,什麽都不要问,只要待在我身边就可以了,没事的……”
“是元老在催促你,催促你一月前许诺的御驾亲征,对吗?”子昙漠然的转向他,“如果我没有猜错,你是要出征鲛人一族了?”
“是谁告诉你的?”王的声音变了,温柔搭在子昙肩膀上的手,也撤了回去。
“你担心自己刚一离开,那些虎视眈眈的政敌就会将我拖出去杀掉,所以只能想出这个办法。”子昙紧闭双目,凄惨的笑著,颓然的将头微微仰起。“这不是小神仙鱼,是魔鬼鱼,能根据主人的要求,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