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三(1 / 2)

忠难穿着件暖黄色毛衣,盘坐在地上被因果扣上卡其色的项圈,正中央还挂着金色的骨头牌子。她只穿了件黑色加菲猫毛衣,因为是忠难的尺码所以很大,大得可以当连衣裙穿,下面露着一双纤细的腿,半跪在地。

他目视着她圆领上的锁骨,手不自觉地摸上她那冷在空气中的赤裸的腿,环上去两手轻而易举地就把她双腿都握在手里,细得不像话,轻轻一折就真断了,不是比喻手法。

“我们来‘开会’吧。”因果没管他的手放在哪儿,扣完项圈就顺着跪姿坐了下来。

他恋恋不忘地松开了手,往后靠在床沿,盯着她掉下肩膀的毛衣而露出的一片风光,因果随性地拉上了毛衣,但随之而来的是圆领往下坠,狼藉一片,旖旎非常。

下面硬得快炸开了,被锁在那小小的笼子里,还得保持面上从容不迫,一呼一吸之间目光每触到一片完整的肌肤都好像能烙下一个吻。

“谈什么?”

“共通梦。”

忠难突然笑出声,“现在才来?”

因果一拳头砸上他的胸口,他故作受伤地捂着被她打的地方。

“我或许可以承认那些是梦,因为我在此之后觉得模模糊糊的,并且在醒时认为那些事我应该做不出来。完全符合,我以往做梦也是如此,像我在梦中是一只蜜蜂在采花,我并不觉得那很奇怪,但我醒了才想起来我是个人,”她娓娓道来,“可是几乎完全和后来一天重合,这又该怎么说?”

“你没听过预知梦的说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的假的,唯物主义无神论大学者,你信这个?”

他耸了耸肩,“没办法用现有的知识解释的现象统统交给迷信。”

但因果还是不能接受,“...预知梦加共通梦,这可以被抓去人体研究了。”她垂着脑袋,又说:“我现在已经有点分不清现实和梦境了。”

“你好好想想,”忠难伸出手,将那骨节分明而白得透彻的手摊开在她面前,青筋布在他表皮之下,是蜿蜒的河水,土壤下的根,“你觉得以你的力气,两下能砍断我的手吗?”

因果盯着那只梦中被她砍下的手,咔哒咔哒地咬着指甲,眼珠转了转,又想生气又气不起来,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那现在呢?”

“什么。”

“现在我们在做梦吗?”

忠难看着她求知欲极旺的脸,好像回到了小时候那个天真的年纪,回到那个对世间万物都如此好奇的时分。

“在梦里一般不会意识到这个问题,”他说,“你要真想确认,就想想你真的想杀我吗?”

因果毫不犹豫:“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像是被虚空打了一记锤,把上身凑过去贴近她坚定的眼睛,又问:“那你想吃我吗?”

她被这双深邃中吞下万物的眼睛凝视,但她不会掉进去,更是直面深渊,在犹豫了两秒后吞下一口唾沫。

“想。”

一个字犹如石块砸向井底,哐当一声,忠难撩起额前的发,往后坐直了身子,由着那些碎发零零散散地往下垂,他开始下意识去摸曾有过裂痕的颈,往下摸到曾被她咬却没咬下的肩膀,朝着天花板上叹气:“...坏了,还在做梦。”

“为什么?”因果歪着脑袋垂在又往下掉毛衣而裸露出来的肩上。

“你不是说梦里那些事你做不出来吗?”他低下头来,与因果平视,“你能做出来吗?现在,把我杀了、把我吃了?”

她目光炯炯,忽地凑近了几分,他居然也有朝一日对因果的双眼产生恐惧的情感,但她靠近,又有一种无法抵抗的吸引力,他被左右两堵墙围堵,无处可逃。

“试一下就知道了。”她突然站起身来,忠难看着她转身去打开卧室门,朝着厨房走去。她几乎没有任何停留,把菜刀从刀具盒里抽出来就往外走。

他见因果提着菜刀踏着他那双老鼠耳朵的拖鞋走回来,身上穿着连衣裙似的加菲猫毛衣,袖子长到把菜刀都遮了一半,她走回到忠难面前,亮出那刀身来,像是面前只是一把刚洗完的芹菜,接下来就要剁掉叶子直取茎。

“手。”因果命令说。

镜子般的刀身映着他从容不迫也许的眼,将手似某种物品般交付于她面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果,是梦还是现实先不论,”他总觉得自己伸出的手有些许颤抖,可又摸不清这来源于兴奋还是恐惧,“无论在梦中还是现实中,正常人都不会去吃人。”

她的手摸上他的伸出的手腕,摁在那河流青筋上,他被这带有色情意味的抚摸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抬眸望见她的眼,当真是对着食物的眼。

“你觉得你正常吗?”她反问。

忠难败下阵来,他看着握在她手中的菜刀,被他洗得格外锃亮,悬在他手臂之上,像断头台的铡刀,要等到行刑时分才会落下。

“不,你别想偏离问题核心,”他又亮起目光,“重点在你为什么想做这件事。”

因果把他的手握在手心里,刀一直悬在他手臂之上,像立定跳远那样做着准备一晃一晃地蓄力,她没去看他,只是模棱两可地说:“因为饿。”

忠难还未说出下一句话,那菜刀就忽地抬起在空中,他未曾闭眼,而是直面那刀划过一个抛物线,往下冲向那被撩起袖子而露出的手臂。

他都等着迎接尝过太多次的刀刺入肉中的冰凉感了,然而刀却未能刺进皮肤一分一毫,急刹车在他手臂一厘米之上。

“看来是现实,”她松开了握着他的手,那手臂就像没有分给它任何力气似的直接垂在了地上,“我好像没有梦里那么有决心。”

忠难从极度的精神紧绷之中散开来,有些恍惚地说着:“梦是被压抑的愿望改装后的达成...看来没错。”

她是真的怀着这些想法于现实中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是梦中一切都变得轻飘飘了,被压抑的愿望全都毫无保留地释放了出来。

她只是太饿了,被阻止消化十余年,庞大的饥饿构成了黑洞般的暴食。

小时候看她吃泥土、墙皮,告诉她这些不能吃,并且塞给她糖果,她一把推开,说“吃这些要长胖的”。

往后也不知道她又吃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但忠难总是记得她一直喂养的流浪猫被车撞死之后,她在雨夜中趴在地上吃它扭曲的尸体,他强行把她拉走并把手指伸进她的口腔里给她催吐。她的嘴边浸满血与肉沫,雨和泪把她的脸冲皱,在一群围观者之中,他把外衣裹在她头上抱着她离开这惨痛之地,而她只是说“小西...小西...”那是她给流浪猫取的名字。

那么她的食欲究竟涵盖世间万物,还是只对着爱的生灵?

他正欲思索,因果已将菜刀扔在桌上,扑进忠难的两腿之间,他被这黑猫般的生物惊回了思绪,只见她的手攀上他的臂膀,凝视他的“自由”,逐渐把整个身子都贴了上来。

他几乎是没有任何忍耐余地地伸手要锢上她蓄意勾引的纤细手腕,却被她一声阻下:

“你要是今天都听我的话,明天我们就去约会。”

美丽的周六。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你想做的事居然只是让我教你做菜吗?”

忠难给黑色围裙系到身后,回头看着两手扒拉着门框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因果。

怕成这样还教什么,连厨房都不敢进。

她好像看出了忠难眼神中的无语,蹑手蹑脚地从门框里把自己挤出来,贴着门框站,他伸手就拽过了因果的手腕,把她推到灶台前,双手摁在她肩膀上强迫她正对着锅炉。她穿着白色围裙,要说她最恐之物非人非鬼,却是火。

她被搂在忠难怀里,他一只手又像蛇似的攀在她腰上,另一只手握着她瘦弱的手,摸上那煤气灶开关,她的手在发抖,他簇拥着她旋开火,噗呲一声那蓝色的火焰一下就冒了出来,因果吓得缩手,却被他握在手心里无处可逃。

“不能怕,”他用温声细语把她缠了起来,“这可是万物本源。”

“万物本源能是水、土、气、以太、道和阴阳五行,就唯独不能是火!”

她还是逃了开,忠难拿她没办法,自顾自去把鸡蛋打在碗里用筷子搅拌,因果在一旁握着刀对砧板上的番茄进行解剖,可她一刀下去汁水横溅,徒像一个酷刑现场,他见着她白围裙上溅着红汁,又想起她穿着白裙子从上而下凝望他尸体的样子,不存在的疼痛痛起来了,而接踵而至的又是欲望,他硬得发疼,故沉着气盯在搅着鸡蛋的碗中。

因果端着那碗切碎了的番茄过来的时候,她连脸上都沾着番茄籽,忠难觉得因果做菜像杀人,杀人像喝水。

锅里蛋液已经固成蛋块,她伸直了手去倾倒碗中的番茄碎末或许要称之为番茄肉泥,刺啦一声响,她往后躲又撞进忠难怀里。他本就忍得很辛苦,她还自己撞进来,手搭在她纤细的臂膀上差些就没忍住想把她按在这儿扒下内裤就后入进去的念头,闭着眼静心,却浮现了更多淫秽的画面。

想把她如同连衣裙的毛衣整一个脱在地上,只剩下沾着番茄汁的白色围裙,露着易碎的背脊,按在砧板上,阴茎插进去带出经血,像她为鱼肉,他为刀俎,撞在柜子上,脆弱的皮肤撞出青青紫紫。她的乳枕在砧板上黏上番茄碎末,在射进满满当当的精液后又把她翻过来抱在砧板上,能看见自己的阴茎形状印在她薄如糯米纸的小腹,而后含上她带着番茄甜味的乳尖,听她呻吟着唤“阿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阿难!”她当真在唤,忠难瞬地睁目,眼见因果回头仰视着他,指着锅里,“然后呢?”

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气,从一旁拿了锅铲来将番茄肉泥和蛋块搅成一团,因果揪着他的黑色围裙,锅里滋一下她抖一下。忠难沉默得太过心虚,以至于心跳声很响亮,因果裹在他身前,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忠难觉得在不能与因果做爱和被一刀捅死之间几乎可以百分百选择后者。

但是这会可有选项C,约会。

那可是约会。

那可是——约——会——

把糖撒了过多进去,他关火的时候甚至扭错了方向,导致因果被一大一小又有又无得火吓得逃到忠难后背去。

他双手摁在灶台边沿,努力平息着情绪,其实中途他应该让因果来掌勺,但是他脑子里只有那一片一片的肉体交合,他觉得自己对因果的肉欲达到了一种不可理喻的程度,是他自己的大脑都在发出警告的不可理喻。

“阿难?”因果从他背后钻出脑袋来,倾斜着看他发呆的神色。

只是被她看一眼,被她的双眸裹了进来,他的喘息声都愈发强烈,他挣扎着把目光钉在她的脸上,她为什么是刚降世的羊?分明方才她只把他当做一捆芹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毛衣慢慢地往肩下倒去,他更是屏住了呼吸,她的皮肤露得越多,越能与幻想的赤裸重合,越让他分不清现实与幻想。

而她偏偏还要贴上来,菟丝花似的攀在他的手臂,拥上来,涌上来,泳上来——她突发一抹笑意,凿穿他的眉心,陷下两个酒窝,她言:

“你刚才,是不是一直在想着怎么操我?”

她有洞穿人心的咒语啊。——不,他的心跳声吐出来了。

忠难撇下那一锅不像样的番茄泥炒蛋,几乎是落荒而逃,因果只是笑着站在原地,目光追随着他逃亡的背影奔流向厕所,砰地一声关门,水声就淅淅沥沥地溢出来了。

他把毛衣和围裙脱在马桶上,校裤还穿在下身就走进了淋浴间让冷水把自己从头到脚都打湿,打冷,打到麻木。他冻得嘴唇发白,一摸上那被锁上牢笼的地方,就感觉自己是一只被锁在鸟笼里的狼犬,他不是被锁进去的,是笼子从他身子里长出来的。

因果把那番茄炒蛋从锅里倒到碗里,端着它放到桌上,咬了一口沾着番茄汁的蛋,异常的甜腻却让她格外享受,这是他的一道家常欲望。

原来只是这两个轻飘飘的字就能看到他这副滑稽的模样?

这不正常的家伙居然还在渴望着什么浪漫爱情,囚禁者与被囚者,食人者与被食者,如此扭曲而见不得光的关系,他却因那浪漫爱情的字眼而尽显丑态。

搞什么,到处都是天真的家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忠难狼狈不堪地从厕所里走出来,本就冷的天,他还冲了一身冰,头发湿漉漉地搭在脸上,穿着浴袍,嘴唇发白,脸上和耳上都是冻出来的红。

因果快把那一盘甜腻的番茄泥炒蛋吃完了,她头一回能一次性吃这么多东西,身体的各个器官都好像没反应过来所以就没阻拦它们往下坠。

她用沾着番茄泥的筷子敲打着碗身,另一只手朝着忠难那如同刚从雪地中被挖出来奄奄一息的脸,勾了勾手指。

“过来,今天还有很长时间呢。”

他刚被压下去的欲火又被浇了一盆汽油似的燃起。

寸草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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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偷偷幸福所以更得很少。

希望大家也能幸福。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果把手枕在摊开的生物作业本上,另一手习惯性地摸着后颈,把后面垂下的黑发往上拨,忠难像是围在她身上,做着她的活椅子,从后面窥伺着她显露的颈,还留着大小吻痕,被覆盖的,被新植入的,嚣张地握着所属权。

好像低下头去就能再种一颗新的,但他伏下身来,呼出的热气扑在她露在空气中的颈上,因果只是拿着笔转了一圈,啪嗒一声掉在作业本上,题目被划过黑色轨迹。

她微微歪了歪脑袋,往后一靠,紧贴上那被浴袍半遮的胸口,好像在那一瞬间会从心脏的跳动频率辨识出他的心声,他下意识往后躲,却被她伸手四指直接钻进了那带着狗骨头的项圈里狠狠往前一拽,他湿淋淋的头发甩出几滴水,又被迫紧贴她的蝴蝶骨,心脏不可遏制地颤动。

因果把脑袋往后垂在他肩膀上,手里拽着他颈上的项圈,欣赏他忍到失神的面容,噗嗤一笑:“请给我讲题,老师。”

他失神的眸子游了过来,把她狡黠的眼尽数珍藏。

“...哪道?”他强迫自己平息话语中的不自然。

她松开了手,指上那被沾上他发丝上点点水滴的作业本。他故作镇定,双手一如曾经给她讲题时撑在桌沿,目光迅速地默读过题目,脑内形成了思路,下意识去寻找笔,但笔握在她手里,又在转、一直转,她的目光就像圆心,钉在他的脸上,而笔是无意识地转动,于是一下转飞出去,沿着她的手臂像是有所指引地掉进她的双腿之间。

忠难的视线缓缓地往下移,看着她那裸露的双腿蜷起,隐约露出黑色内裤,白色的圆珠笔就掉在她那群山的沟壑中。再抬眸,她已托着腮像是观察人类似的盯着他看。

他伸出被所有欲望拉扯着的手,从她一面蜷起的腿下穿过,拾起那只笔的刹那间,她的手盖了上来,摁住他的手背,连同那白色圆珠笔一起被订书机咔哒一声钉在了地板上。

她侧过头来伸出舌尖,轻舔上他发白的嘴唇,像被芦苇轻轻拂过一般。而他却是被一把火就蔓延了整片森林,忽地就吃进了她柔软的唇,舌钉在她嘴里磕磕碰碰,他沉重的喘息把她的呻吟都吞了下去,换气之间不可耐的手已然悄悄地从毛衣下摆钻进,因果睁开眼被他单方面地吻着,摁在他那只拾起白色圆珠笔的手猛地掰起他的四根手指,他“嘶”地一声一下终结了这个吻,意图钻进她毛衣里的手也抽了回来。

“不听话?”她目凝在他惊魂未定的脸上,摸着刚刚差点就要被她折断的手指,把他的皮肤都摸了个透。

他盯着因果不太高兴的脸色,平息了几秒才蔫着说:“...我以为你同意了。”

她突然翻身来正对着他,跪在他那被锁上的双腿之间,宽大的毛衣贴在他半裸露的胸口,伸手就钻进了那浴袍之中,摸上少年精瘦的薄肌,还有冷水冰过残余的凉意。他被刺得更冷了,被这么赤裸地摸上来,顿时寒毛耸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我自己坐上来你都不能动,”因果仰着他,手摸上他的肩膀,而后束在他戴着项圈的脖颈上,“警告一次咯,下次再犯,那就一生都别想和我约会了。”

忠难垂着眸子,听她口中的“约会”,被打了死结的欲又压下去三分,可她束在他颈上的手指忽地一揿进去,他撑在地上的手紧绷起来,好不容易被压下去的欲又被她圈养了起来,全部集中在一个点上逐个裂开。

她掐着他的颈把他摁倒在地,因果爬上来亲着他的唇,弯下的上身让毛衣也受重力地往下挪,露出那包裹着她三角区域的黑色内裤。忠难只是躺在地上,像一具死尸,好像装作死人她就会更爱他似的,任由她亲,任由她阻断他的呼吸。

他游离的目光撇到那抬起的臀,那醒目的黑色内裤,差点又抬起手箍上她陷下来的细腰,被她突兀地钻进了舌头,开始席卷他的舌钉,他才一晃神把目光集中在那卧室的顶灯上,渴望它刺穿他欲望的双眼。

因果吻着他,掐着他,慢慢地把抬起的下身坐在了他的腹上,她腾出一只手来伸进内裤里将阴唇拨开,阴蒂和穴口贴在沾血的卫生巾上,隔着层层阻碍紧贴在他的腹,一时之间被给予呼吸的间隙,他喘着接不上来的气垂着眸望她说:“你来例假都自慰多少次了,本来就痛经得厉害...呃!”

又被重重地掐上了脖子,强行阻止他再说下去,因果伏在他胸口,用乳和隔着一层层隔膜的阴唇磨蹭着他本就被浴火烧焦的身体。

“强奸我的时候就不觉得你在伤害我了?现在又照顾起我来了,你想让我得斯德哥摩尔综合征啊?还是想PUA我啊?”

她掐得他不得言语,自是反驳不了。因果支起上身,随着她开始晃动的下身,发出不悦耳的摩擦声响,经血随着阴唇被越磨越开而涌出,她全然不顾,只是用着他的身体做玩具,防止玩具发出人那样可怕的声响而堵上他的通道口。他被掐得发出嘶哑的低吟,头向后仰去,手却死死地抓在地板缝里,好像能徒手掀起一块地板片来。

他抑制得住手,但腰仍然在下意识地往上抬,但她磨得正兴,对于他自己抬上来的力道欣然接受,她准许他用腹部操她,不然她用尽了力气可能都高潮不了。

喘息之间她早已磨得没了力气掐他,于是松了手滑下到肩膀,摁着他的肩呻吟着晃动身体,听着他更为强烈的喘,血混着粘液一股脑儿地涌出来。她忽地搂上他被掐出红印的颈,整个身体都粘合在他身上,摇摇晃晃之中闻到他身上与自己如出一辙的木质香,是雪松,他浴室里的沐浴露味道,因果也被擦上同样的沫。

他爱干净,每天都洗澡,所以他身上总带着雪松味,但因果身上带着的是雪味,铺在雪松上的那层雪。她抱着他刚刚被冰冷冲刷过的身躯,下身都磨得热流滚滚,但他仍然一身迫使自己成为一具死尸的冷,因果贴上他的心脏,想感受一下他的心脏是否温热。

咚——咚——咚——天敲下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分明没死,他也没有散发着作为食物的香味,可是因果支起身来,下身仍然磨在他的腹上,凝望他陷在地板里的,疲惫的目,与他嘴角溢出的血——他不知道咬破了哪里,让疼痛战胜欲望。她视线晃着晃着,就坠了下来,她把他的血含了进去,进而去追寻那破开的源头,但搅进那温热的舌,又一发不可收拾地吻起来。

直至她磨向高潮,腿一阵痉挛,整个身体都软了下来,像要融化在他身体里一般,她方才松口。

两个人的喘息混杂在一起,不分你我,却异常鲜明。

因果撑着他的肩膀爬起来,由上至下俯视着忠难毫无动静但确实有呼吸的身体,他视线游离,不知看往何处,只是感觉到因果炽热的目光才幽幽地转了回来,与她相视。

“没死啊?”因果喘着,露出一个可惜的笑。

他的颈着实是有些被掐哑了,那样瘦弱的手,居然能把他的声带捏变形。

“...我死了你会爱一下我吗?”他沙哑的声音弥散开来,委实可悲。

因果的影子盖在他脸上,她听到“爱”从忠难口中道出,每每都觉得令人发笑。

“我永远也不会爱你。”

决绝的字句砸下来,他双目紧缩,心脏被切成一片一片,再重新揉起来,塞回去,这么错乱而丑陋地跳动在原本的地方。

“我也不爱任何人。”

他发颤的牙齿抖出字来:“...那你能不能只恨我一个?”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她只是盖在他脸上,把顶灯的光遮得严严实实,好像她终于把全世界都吞了下去,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他,等待着她的咀嚼。

“我恨所有活着的死去的漂浮的行走的一切。”

“那我到底算什么?”

他几乎是粘着她的回答走上来的。

因果盯着他被绝望填满的双眼,好像一勺下去能?出冰淇淋那样浓厚。

她长久地与深渊凝视,殊不知她是深渊本身。

而就在他平静地流下一滴眼泪,顺着他的脸庞滑到地板上,因果突发地大笑出来:“这你都能忍了!真听话啊!”

笑声回荡在他耳边,他只觉得越来越远,好像不是从他目之所及、他所处的空间而来,而是隔了一层镜面,他站在镜子前,映照出的却不是他自己。因果站在那儿,他摸不到,打碎了就回不去了,他只能像个趴在水族馆玻璃面前观赏动物表演的小孩子,无力地观看这场以表演为名的虐待。

她笑得越开心,他越是透彻绝望。

因果的心早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她的心早就死掉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果趿拉着那双老鼠拖鞋,手里各持一瓶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啤酒,凉得把她的手心都冻烫了,她边走边像弹钢琴似的捏着啤酒易拉罐,好像会烫伤,却不是火。

她走到卧室门口,用脚把门踹开,吱呀呀地响,忠难的目光移了过来,他穿着浴袍坐在床上,脖子上锢着卡其色的骨头项圈,像是为了防止他咬人而罩上了口笼,上下都被锁在笼子里,双手双脚却仍然自由伸展,像是她刻意布下的一个玩笑,要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忠难盯着她手上那两瓶外壁上挂着的水珠,那是刚从冰箱里出来的液化证明,他皱起眉来,因果已然捏着两瓶啤酒罐子走到了床边。

“这是冰的。”他提醒说。

“你当我傻啊?”因果白了一眼,把一瓶啤酒罐子放在床边地板上,一瓶拿在手里,扣着那易拉罐环噗呲一声扣开,啤酒泡泡一个劲地往上窜。

忠难皱着眉伸手就要去夺过啤酒罐子,却忽地被她直直地将罐身贴在那口笼上,他愣了一瞬,因果已经爬上了床来,手拎上他的项圈,那罐身开始倾倒,他双目紧缩,那一个“等”字还未落音,啤酒的麦芽香带着刺骨的寒意就扑进了笼中,几乎是垂直倒入,不带任何缓冲,啤酒就这么汹涌地灌进了他的口腔与鼻腔。

他猛地撇过头,剩余的啤酒就这么顺着他的侧颈流下了胸膛,在他的肌肤之中蜿蜒。剧烈的咳嗽,混合着苦与凉,涌进食道后反上来的暖流,让他的器官处于一种随时要感冒的状态。

因果拎着他的项圈把他的脑袋拽回来,拍着他被啤酒打湿的脸目不转睛地问他:“你不爱喝吗?这都是给你喝的。”

他疲惫不堪的眸子紧盯着因果无辜的眼,顺上了气来,牙齿还打着颤,目光快要把她拢进去,眼下是红,耳根是红,他刚从雪地里被挖出来。

“你要撒气就这么撒吧,但你要折磨我就把我绑起来行不行?”

“怎么,”她得寸进尺地攀近,肌肤的温度贴了上来,像是要把他一身冰凉给捂热,但她会反被捂得冰凉,她捧上罩着他那张破嘴的口笼,“想操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被盯得无地自容,撇开目光去,沉下气来:“...我会条件反射。”

因果噗嗤一笑,把空了的啤酒罐子随手一扔,乒铃乓啷地砸在地上又弹起,最后滚落到一边。

“你真是畜生啊,随处发情。”

她伸手去捞床边地板上的第二瓶啤酒罐子,刚摸上又被冻烫了,她捏起罐子来,在他倚靠在床头的疲惫之色面前晃了晃,他似是已经做好又要被啤酒灌进口腔与鼻腔的准备了,但因果却没把它打开,只是往后挪了挪,坐在他那被锁着的阴茎后面。

他屏住了呼吸,目光凝在她慢慢解开浴袍的腰带的手上,露出那被锁上笼子涨得快要撑破的阴茎,而后又是啤酒气泡初见天日的噗呲一声响,这似乎也在预料之内,那从三角形的口中垂直洒下的淡黄色啤酒液混着沫子,整一个全扑在他两腿之间,他被这凉意冻得紧闭双眼倒吸凉气,只听因果的声音带着乐说:“这个也是给你喝的。”

他的手攥紧了床单,被冷灌了一身,他的身体反而热了起来,明显是他感觉自己在热起来,忽地打了个寒颤,他耸起了肩。

不能感冒,不能发烧。

明天要约会的,明天——不能。

忠难喘着热气,口腔里也烧了起来,刚睁眼就突然感觉下身的禁锢被解了开,他快要把床单扯破,看着那硬起的阴茎,手背上的青筋越发醒目,而因果坐在他双腿之中,露着一边的肩膀,正盯着那布满血筋的硬物目不转睛。

他试想了一万次现在就立刻摁上她的肩膀把她压在身下把这硬物插进她内壁满是血的穴中,可最后一丝理智还在拽着他,但中间就只剩下一根蜘蛛丝一样细的绳子,好像只要他一用力就能彻底扯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忽地伏下身来,忠难喘着热气紧盯着她伏下的身子,手撩开垂下的发到耳后,那舌尖又轻舔上他的龟头,他呜咽一声,因果却被苦到吐了吐舌头,嘟囔着“还是好苦,喜欢喝米酒”。

不等忠难发话,她的口腔就裹上了那扑上一层冰凉而带着麦芽香的阴茎,他“呃”地一声条件反射地抬腰,她被这一顶突兀地深喉,有些干呕之意,但却没有吐出来。苦涩与腥味糅合成一种更难以言喻的味道,但她仍然忍着让阴茎抽插在她的口腔之中,他总是顶进来,操进她的喉咙,但又假惺惺地说着“求你了”,床单都要被他拽上一半来。

她边给他口边听他沙哑的声音喘着念“小因”,因果只是握着他的阴茎,撩着发,上下吞吐时抬眸,对上他快被情欲折磨疯了的眼,眼角却笑盈盈的,差点就击碎他最后一道防线,而猝不及防地在她口腔里射出精液,白浊的液体从嘴角溢了出来,她吐出阴茎时还伸着舌头,粘稠的精液挂在她舌尖,一丝一丝地往下坠。

他喘着气看她,却是见她又突然把手指伸进了嘴里,一如曾经向他展示过的催吐蛋糕一样,扣着嗓子眼,把精液一股脑儿地往外呕,她双手撑在床沿,嘴对着地板上呕出一丝一丝的液体。

“因果!”他顿然支起身来要去给她顺气,却被她一个眼神掷过来,动作悬停在了空中。

“别碰我,”她嘴角挂着唾液与精液的混合物,幽幽地瞪着他,“碰了我你前面就白忍了。”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做?!”忠难濒临崩溃地质问她。

她用手背抹掉了嘴角的液体,冷笑一声,却无回话。踉跄着走下床,拉开桌子的抽屉,忠难的目光移过来,见她翻着抽屉里的避孕套,但拿在手上的却是写着“奥氮平片”的一盒药,心脏像是被抓在了手里急停了一瞬。

“...适用于精神分裂症及其它有严重阳性症状和/或阴性症状的精神病的急性期和维持期的治疗,”她念着背面的小字,嘲讽地笑出声,“果然最该被送进医院的是你。”

她重重地把药盒扔进了抽屉,从一片避孕套中摸走一张,随性地把抽屉推了进去,目视忠难被看穿一切的眼,摩挲着手里的避孕套包装,歪着脑袋说:“我看你在我面前从来都没吃过,你擅自停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沉默,沉默是默认,也或许是根本无从作答。他被因果看穿了,刺穿了,凿碎了。

而她总怨恨他的沉默,于是踏上来,攀上来,撕开避孕套的包装,他回过神来因果已经给他套上了避孕套,脱下黑色的内裤,连着带血的卫生巾,将那湿红的阴唇拨开,就着那硬挺的阴茎坐下去的瞬间,他最后那根蜘蛛丝终于还是不可救药地断裂了。

忠难猛地抱上她瘦弱的身体,她含着那硬物死死挣扎说:“你碰我了!你再也别想和我约会了!”

而他无论如何都不放手,一手托着她的腿把她含在阴茎里的下身拽起来,不管她如何捶打挣扎却仍然执意要给她穿上内裤,因果说他是训不乖的狗,说他是随处发情的畜生,但他只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把她的脸摁在自己的肩膀里,用着沙哑而带着哭腔的声音说:

“我不要了...我不要约会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他的眼泪浸在她的发里,把冷与热都嵌在她的皮肤上。

“你打我、骂我,摆弄我、杀死我,要我的一切,我都可以由着你,但是你为什么总要在我面前折磨你自己?”

而因果被他抱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肩上,不挣扎,只是享受着他绝望的痛苦,平静的脸。

他又不敢搂得太紧,怕她窒息,可又放不开她,怕她折磨自己。

于是相对无言良久,直至他平息了不可遏制的泪意,空气之中徒剩下两人的心跳声与呼吸声,她方才开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肚子痛。”

他忽地松下了紧绷的身子,伸手去揉捏她的腰,因果没了他怀抱的桎梏,却仍然靠在他的肩上,挤出的肉让她变成一只只有一边塞了松果的松鼠。

忠难抱着她说要给她拿布洛芬,但因果垂在他肩上摇头,把整个脸都埋了进去。

“就这样吧。”

他垂眸见不到她的表情,但似乎感觉到她有一种轻飘飘的幸福感。

于是他再度搂上她脆弱的身体,不轻不重,没有分量却格外沉重,就这样与她相拥。

我们都无药可救。

——————

会约会的,下章就约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周六,今日晴。

阳光垂直滚下来,像世界在用放大镜观察人类,把一个又一个人烧穿一个洞。

天太能变脸,以至于看不清它的本貌。立冬过了许久,怎么天冷一会儿又热回去,人是一道放凉了又用微波炉热好再放进冰箱、舍不得扔又发出臭味的菜吗?

虽说太阳无情地散着热,但风还是原模原样地刮,她把灰色大衣捋紧了些,里面穿着灰黑相间的菱形针织背心与白色内搭衬衣,下边穿着黑色百褶裙,光溜溜的大腿往下是黑色小腿袜与小皮鞋。

忠难神色恍惚,戴了个白口罩把脸一大半都给遮了去,只留下一双惨淡的目。他穿着浅灰色立领卫衣和破洞牛仔裤,总是捂上口罩咳出几声,因果看他这憔悴样,站定在红绿灯旁,仰着头说:“你别走一半晕倒了。”

他垂眸看着化了淡妆显得异常明媚的因果,阳光洒下来,她像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嘴唇泛着水光,只是摇了摇头,余光由红光变作绿光,他握着她的手,说:“走吧。”

炽热的柏油马路,人们走过被涂上一条一条白的虚拟的路,因果看着忠难灰色的背影,风吹起他稀碎的发丝,美好如初,风景常在。也许是她的步伐太过缓慢,他侧过头来,徒有一双惨淡的目凝视着她明媚的双眸。

站在了斑马线的彼岸,他方才转身,冰凉的手捧上她同样冰凉的脸颊,隔着口罩的声音闷闷地说:“要打车去吗?”

其实他们的约会毫无目的可言,生长在应试教育中,他们对外界娱乐的了解少之又少。吃饭、看电影,想不出什么别的,不如说坐在图书馆里看一天书最适合他们。

但和在家里有什么区别?啊,家里可以肆无忌惮地做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果摇了摇头,把他冰凉的手从脸上剥下来,嵌在手里,她不要被他灰色的背影挡下一生,她要走在前面,尽管风刺骨得冷。

他们漫步于街道,路上鸣笛四起,偶有消防车鸣着警笛,旷日持久,像末日将至,吞没了所有嘈杂的声响。他们穿过人群,人群驻足观望那红色车身奔流而去,而他们与世无关,只有他们自己与对方。

路过一条出名的古迹街道,低矮的房屋还铺着瓦砾,大红灯笼高高挂,一面红一面黄的旗子,有二胡婉转凄凉之声作伴,再走点路又是欢快的敲锣打鼓,一悲一喜,恍若隔世。

因果趴在拱桥上,水面被日照撒上麟粉,船上老人划船而过,荡起一圈一圈的水波,她被太阳晒得有些困倦,眯着眼睛昏昏欲睡,模糊之中看到灰色的影子,才缓缓睁目。

忠难两手各握一只梅花糕,冰淇淋甜筒似的,却烫着手,青红丝和芝麻布在糕上,因果接过他递来的一只,捧在手里咬下去,一口豆沙冒出来,她被内陷烫了舌头,便伸出舌头让风凉一下她的舌苔。

他看着因果给自己舌头扇风的可爱样,俯下身来,叹道:“这么着急干什么。”

她瞪了他一眼,挽上他的灰色袖子就往桥下走,他见她急急忙忙的样子问她去哪儿,她说她也不知道。

昨天以为他彻底失去了这场约会,但早上醒来因果已经在翻着他最近频繁网购来的xs码女装,下身还只穿着一条黑色内裤,上身的白色内衬都没扣上扣子,露着一半黑色胸罩,他这才晨勃,猛地把自己的身子裹进被褥里。结果被她从被褥里抓了出来硬是套上了同样色调的衣服裤子,他捂着嘴咳嗽,因果就给他戴上了白色口罩。

所以连一向有计划性的忠难也全无计划,更何况涉及到他的知识盲区,此刻也只能被她拉着漫无目的地到处游走。

我们要去往哪里?不知道。我们该到哪里去?不知道。我们的目的与终点是什么?不知道。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不知道。我们的关系是什么?不知道。我们的过去现在未来有意义吗?不知道。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我们的意义是什么?

没有意义。

忠难被忽然卷起的冷风吹醒了神智,树枝倾倒一边,人们的头发、衣服连同五官与思绪都被风吹得歪七扭八,他低头看向走在前路的因果,她脆弱的身体站在狂风之中,犹如生长在石缝里的枝丫。

他好像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这一切都是虚无,整个世界是一片空白,没有时间,没有生灵,连这白也不是太阳光照射而来,那这一片虚无又是从何而来?

因果吃完梅花糕把纸包装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刚转身要同忠难说些什么,迎面而来的却是他沉重的怀抱,她愣在原地,眼珠往他埋进自己颈里的侧脸上瞟。

忠难紧紧抱着因果,好像才能摸到这个世界的实体,从她身上的温度、心跳,以及她开口落下一句“我不冷”,逐渐地看清世界的轮廓。他缓缓直起身,摸着她的颈,脸庞,指腹摩挲过她的眼睑,盯着被他高大的身形盖住阳光的脸,眼中徒有他大梦初醒的双眼,他混乱的大脑这才放松了下来。

“你可以不爱我,深深恨着我,但是不要离开我。”

不然他觉得这世界是一张全然空白的纸张。

因果盯着他庞然的深渊,只是轻描淡写:“人终有一死。”

“那你也不能抛下我,带我一起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你自己说的,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死了我们就彻底分开了。”

“那是小时候,现在不一样了。”

“现在相信天堂地狱、六道轮回了?”

“我什么也不信,”他的手滑下她的肩膀,轻轻地落在她的手臂上,“我只是接受不了我的世界再也不存在‘因果’。”

她仰着脸,将那唯独能看清的眼刻了下来,她有一种从未咀嚼过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她终成为“因果”而立于这片土地之上。

他含着她的名字,像念着佛口中的经文,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果,欲知后世果,今生做者因。

因果的心在他吞下那个名字的时刻,又活了过来。

长久跳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线下女装店居然有因果的尺码。

“这是女装店还是童装店啊。”她拿着一件白色圆领毛衣在镜子前比划。

店员给她推荐了几件热卖的款式,因果看着那些裸露的面料,本觉得这里并不适合自己的风格,转头想叫忠难逛下一家,却见他坐在门口休息软凳上仰头被腿有因果身高那么长的大波浪美女顾客搭讪中,忽然心生一念,对店员说了些什么,转身就往他那儿走去。

忠难有些晕晕乎乎的,不知道那个女人说了什么,但是余光瞥见一个灰色的小影子往他这儿走来,目光下意识就转了过去,喊着“因果”,搭讪的顾客也看去,那矮小的身形站定在他身前,忠难站起身时那高耸的身高着实令人一惊。

“不好意思,你有女朋友啊,祝你们幸福。”那人微微点头表示歉意,手机上的挂件和包上的挂件随着她仓皇逃离而一直作响。

因果盯着她逃走的背影,小声碎了句:“坐在女装店门口的男人没有女朋友才怪哩。”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timixs.

忠难虽然晕乎,但听因果说话总是格外仔细,他面上唯一露出的双目在听到那句小声的话后忽地明亮起来,“我们是男女朋友吗?”

因果把目光转回到他脸上,“你不是一直这样对外宣称的吗?”

“你不承认的话,就没有任何意义。”他说。

她叹出一口气来,“那我们能算什么呢。”

他也总是问她“我们到底算什么”,她却说“我们能算什么”,多了一个字一切就不一样了,是一种无奈的妥协,因为他们的情感太复杂了,根本无法用世间任何一种关系来定义。但如果说非要找一个最相近的定义,那只能是“男女朋友”。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但他无法接受这种模棱两可的定义。

因果不可置信地对上他空洞的双眼,突然就伸出手握成拳开始往他胸口上砸,边打边不可遏制地爆发出来:“那我们过去这十几年算什么?那你对我造成的伤害又算什么?我们可以是任何关系都不可能是没有任何关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店员被这争吵声引来,拉扯着他们两个人劝阻着,忠难只是垂着眸子,沉默着凝望她,她小小的身子总是孕育着莫大的烈火,好像不被烧死的最好办法就是活在火中。

她被路过的人凝视,这才收敛了些突兀爆发出来的火,镇定了一会儿,看向店员手臂上挂着的几件衣服,伸出手来说:“给我吧。”

店员愣了一瞬立刻把手上的衣服递进了她怀里,因果单手抱着那几件黑得不着边的衣服,另一手拉上他冰凉的手,朝着试衣间走去。

他低头看向她手上的衣服,说了声“这应该不适合你”。

因果瞪了他一眼,“我有说过这是给我穿的吗?”

忠难一下站定在原地,因果松开了他的手,把架在假发支架上带着黑色长直发的海军帽,顺手拿了起来,绕在手里转圈圈。

走到试衣间门口,回头,忠难还停留在几米外的地方,怔怔地看着她。

“站那儿干嘛?”她歪着脑袋,“放心,不会让你太丢人的。”

于是撩开试衣间的帘子,头也不回地走了进去。

她坐在狭小试衣间的软凳上晃着腿,注视着帘子下的小缝隙,直至闯入一双黑色的马丁靴,帘子被一只手缓缓拉开,忠难看着坐在软凳上翘起二郎腿的因果脸上那逐渐浮现的笑意,走了进来,垂下了帘子。

那是一件工装风的黑色无袖连衣裙,拿了最大的码,总归是他精瘦,才勉强能穿下,但还是紧绷着皮肤。全身镜里照着他因无袖而暴露在空气中的盘蛇纹身,因果托着腮把手肘搁在大腿上审视,看了半天竟觉得这身怎的好像是为他量身定做似的。

他看着长裙很是觉得别扭,转头想求因果换一件,却见她起身拿着那连着黑色长发的海军帽,脱了鞋子站上软凳给他脑袋上一扣,拍了拍手,长发何其自然地生长在他这张只剩下一双疲惫的目的脸旁,他长了双狐狸眼,用白口罩遮了一半,竟一时之间分不明朗性别,只觉得他是男是女都不影响他夺人心魂。

忠难见她,一副看入神了的模样,忽地就捏上她粉白的脸,盯着她很没底气地说:“你喜欢女人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果的脸被捏成糍粑,她被这双狐狸眼盯得上下左右游离,他皱起了眉,一手松了她的脸去钻她衣摆,因果被挠上了腰,一阵求饶地说“我不喜欢男的也不喜欢女的!行了吧!”但他听了更气了,把她摁在试衣间的墙上拉下了口罩就含上了她什么好话都说不出来的嘴,因果唔唔地推着他,但也没有用什么力,他仿佛能从因果挣扎的力度中分辨出来她是真的不喜欢还是撒娇,于是轻笑着吻了进去,手又不自觉地往下滑,揉在她平坦的乳上,她呻吟一声,喘息间碎了句“你要传染给我,你真不安好心”,又被他炽热的舌头缠了进去。

因果享受着这个炽热的吻,缓缓睁目,在黏腻的舌间交缠中静静地观赏他咫尺距离的睫毛。

生得漂亮,她的阿难总是这样仅靠一张脸就能动摇她半份心,剩下的心死了又死,被他一唤就活了过来。

怎么办,阿难,你无论是男是女是生是死,我都被迷得要疯掉了。

可我和你在一起总是很痛苦,但我离开你就什么也没有了。

你也是,抓着我这残破的瓷片,会被割出满身的伤,我们总是在血泊里拥抱,把冷热传来传去,最终落得两个人都冰凉的下场,却死都不放手。

忠难吻着她,却发现她没有动静,于是也睁开目来,放开她的唇拉出一条银丝,捧着她有些失魂落魄的脸问着“哪里难受吗?”因果抬眸看着他,男性的他,女性的她,无性别的它,都一样令她心动而令她痛苦万分。

她摇了摇头。

“你在这里发起情来怎么办,又没给你栓狗绳。”

诚然,他长裙子里面确实硬了。

可是他现在已经不需要项圈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日照当空,升起一股靛蓝色的烟雾,像玉石的纹裂,攀着高空就自己散开了。

因果坐在街边的长椅,手夹烟,手机搁在大腿上,屏幕摊开一桌麻将,听筒里接连出“东风”“红中”,她点出一张西风牌,把烟含在嘴里,目视岔路口广场中央穿着一身红的年轻女孩,离得远,但广场上一直回荡着她用二胡拉的《囍》,看来那一身红是嫁衣。

忠难坐在她旁边,海军帽把他的眼睛也挡了个彻底,如果不是以孩童的视角从下往上看很难看到他的脸。正午晒得烈,一袭假发把他的头皮缠得闷出汗来,原本出了店门还捎带买了件抵寒用的皮西装,现在又不得不脱下来放在一边,青天白日下露着那一臂的盘蛇,让人总驻足停下探讨一番。

因果也觉得热,便把大衣脱在一边,单薄的白色内衬,把她细杆似的身体暴露在烈阳之下。忠难目光撇了过去,看见她手机上的一排麻将,顺口问:“哪儿的?”

“杭州麻将。”她碰了一下。

“傻瓜麻将。”忠难轻笑一声。

因果把他凑过来的脸给推了过去,他倒是没怎么被推动,盯着她咬在嘴里的烟,管她讨要,她目光凝在手机屏幕上,随性地把烟夹在手指之间朝左边伸去,忠难拉下口罩,没伸手,用嘴接过了那半根烟,嘴唇微微碰及她的手指,她便松了开。

他刚吸一口就咳嗽了两声,因果刚打出一张牌就转头嫌弃地看着他说:“别还给我了,你抽完吧。”

他呼出一口烟来,笑得眼尾狭长,“要传染刚才就传染上了。”

她一个轻飘飘的拳头砸上他的肩膀,小声碎着:“那怪谁啊。”

忠难把头转了过去,看向那广场正中央的红衣女孩,手肘撑在大腿上,指缝里夹着半根烟晃悠着,哆两下撒了些烟灰下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二胡声不似方才老人所奏那般婉转凄凉,高了几个度,听得刺耳,好像要超出人耳所能接受声音的频率范围,似杜鹃啼血,鸟之将死,其鸣也哀。

他听得烦闷,周围人都在鼓掌,他只觉得尖锐,要有一只鸟的尖喙钻进他的耳里啄破他的听觉似的,于是在拉向最撕裂的那一刻,他一下站起身来。因果抬眸,只有这个角度望上去才能看到他那双暗沉的眼,她一手扶着大腿上的手机一手托腮,刚想问“怎么了”,就忽地被他从长椅上拽了起来。

“换个地方。”

他把烟掐了扔进一旁的垃圾桶里,把皮西装和因果的大衣一同搁在手臂上,抓着因果的细手腕就要逃离这尖锐之地,她倒是没什么抗拒,只是盯着手机说“等会儿,差个六筒”,刚说完,下家就爆头了。

忠难背后传来一声哀叹,下一秒因果就把手机塞进了小包里,一下就跑到了忠难前面,又换成她拽着他跑。突然就在这条条大路通罗马的广场上飞奔起来,毫无目的,没有终点,只是他要离开,他们便离开,直至再也没有那刺耳的二胡声,只剩下人与人之间互不认识的平静,唯有他们二人知晓彼此。

因果停下脚步,小腹忽地一抽痛,她捂上小腹就往后跌在忠难怀里,他忙搂上她说“来例假就别跑了”,她只是摇摇头,喘了口气,四下张望也不知到了哪里,抬头望见正前方的牌子,写着“咖啡·爬宠”,不知道是被咖啡吸引还是爬宠吸引,也可能什么也没想,只是想找个落脚点,便拉着忠难进了店。

一进店就有店员围上来,开口就是“欢迎光临,两位美女”,把忠难听得一僵,但还是装作自然地接过洗手液往手心里搓了搓。店员好心地把他手臂上挂着的两件衣服放进了储存柜里。

因果已经趴在鱼缸前观赏起来了,她几乎要把眼球贴在玻璃上,又变回了小时候那个对万事万物都无比好奇的因果。

一楼都是些没什么特别的鱼,她走上二楼楼梯,忠难一言不发地跟在后面,店员在最前面跟他们介绍着,入眼就是一些蜈蚣蜘蛛,怕虫子的因果自是不敢靠近,忠难低头隔着口罩小声在她耳边嘲笑她说“怕虫子还来爬宠店”,她用手肘往后一怼,嘟囔着“我以为只有蜥蜴、守宫之类的”。

逛着逛着,因果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被透明盒子里好像站立起来的通体黑色的蛇给吸引了过去,那蛇就好像早早地等待着她看过来似的,朝她吐着分叉的舌。她把手、额头都贴在了透明盒子前,与那黢黑的眼睛相视,它也贴了过来,缓缓地扭动那密集鳞片的蛇身。

店员说这可以上手摸,便把那黑色的蛇从盒子里拿了出来,因果第一次碰活蛇,还有些胆怯,他把蛇递到她手上的时候,就像递了个被折得歪七扭八的衣架,但这衣架又滑又凉,触到因果的温度就开始缠着她的手臂往上绕,缠得还紧,和忠难的怀抱一样令人窒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抬头,一眼就撞上他无袖的胳膊露出的盘蛇纹身,他暗沉的眸子、狭窄的视线却全然是那缠着她的黑蛇,它缠上去,又缠回来,勾着她的指尖,像霸占着她的掌心,那只被他从小牵制到大的掌,用蛇身与之相扣。

店员说这是黑王蛇,还是个小姑娘。

但性别物种都不在话下,他连死亡本身都嫉妒过了,一条有性别的蛇怎么能不让他嫉妒呢。

它缠在因果的指上,黢黑的双目与忠难相视,分叉而细小的舌迅疾地出入。因果见他一直盯着它看,便伸手拉上了他的指,他被这触摸唤回了意识,而那黑王蛇已然从她指之间攀着他的臂,像是在他们之中打了个死结。

而慢慢地这个结往他的臂膀上挪,一圈一圈地缠上去,因果仍然拉着他的手,盯着那通体黑色的蛇缠进他的盘蛇纹身,但那纹身似乎更大一些,它没办法完全覆盖,于是与之交错,缠绕,似乎在进行交配一般。

“它们是不是一见钟情了?”因果打趣道。

被蛇头钻进了衣服里,忠难才开始扯着它别让它往里钻了,可能是惹恼了它,一口就咬在了他肩膀上,他“嘶”了一声,比蛇叫更像蛇叫。店员忙过来把蛇给扒拉了下来放回了透明盒子里。

“没有毒的,放心。”店员边给他处理伤口边笑着说。

忠难只是把白口罩又往上拉了一拉,一言不发,他早就知道。

因果倒是还盯着盒子里和她面面相觑的黑蛇,小姑娘也盯着她看,她不自觉地喊了声“小西”,忠难本来暗沉着的眸子从海军帽里抬起,她又说着“我叫你小西,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上一个小西已经惨死在雨夜中并被她食用了一部分。

宠物的寿命本就有限,每建立一次亲密关系就必须得被迫活着见证它的破裂。

怎么能再出现第二个小西呢。

忠难思考之余,浑然不觉有一个身影从身侧踏入,他狭窄的视野里只容得下因果那矮小的背影,而在那身影闯入之时,才意识到有人靠近他的因果,猛然抬头,一只戴着满手银色戒指的修长的手搭在了因果肩上,他下意识起身,因果侧过头与那人对视,却是瞪大了双眸,与那人同时出声:

“令吾?”

“因果...?”

大难临头。

——————

算男二,但感情有点复杂,是三个人的青梅竹马。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蓝灰色如大海与天空交汇之处的发,耳心钉着一颗水蓝色的爱心,一张弓刺穿他的耳骨,往下零零散散地扣着各式各样的耳钉,最后垂下一串克莱因蓝的星星,唇上环了个唇钉。一身白,好像站在人群里会自主发光,侧颈有一个蜻蜓翅膀似的抽象纹身,一条粉白色的小蛇从他颈间绕过,相比于那条黑王蛇,这小蛇的个头更小,红眼睛像兔子似的。

“我刚才在店外面就在想是不是你,”他戴着雾霾蓝美瞳的眼睛看着因果诧异的双眸就像卷起了海浪一般,他笑起来露着瓷白牙齿,手揉上她的黑发像摸一个从小看着长大的亲戚小孩,“怎么不长个啊?最近还好吗?”

因果忽地鼓起脸来推开他一直揉着她头发的手,瞪着那双大海似的眼睛生气地说:“是你长太高了!”

他笑着捏因果气鼓鼓的脸,像楼下鱼缸里的金鱼一样鼓,一捏上就瘪了下去。

“你和你朋友出来玩吗?”令吾看向坐在一旁一直不说话的长发长裙“女孩”,他视线撇过来的时候那人又把帽子压低了些,口罩往上拉,像是想彻底挡住这张脸。

因果见他这幅恨不得钻进地底的样子更是想逗一下,于是故意开口:“他是忠——”忠难眼睛慌乱地抬上来,伸出食指示意让她噤声,因果笑嘻嘻地接下去:“——中午和我一起吃饭的同学。”

令吾盯着他手臂上的盘蛇纹身,若有所思,因果又补充说:“他感冒了,说话都很费劲。”

忠难似是松了口气,令吾的目光却凝在他身上不放,似乎是感知到这灼热的视线,他又下意识地摁低了帽子。

“桓难现在还住在你家对门吗?”他看向了因果,本来轻松的面容一下就凝重了起来。

忠难僵在那儿,因果把双手背在身后,耸了耸肩,“他现在改名叫忠难了。”

“什么时候改的?”

“今年?还是去年下半年来着。”

“所以他还在是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果不置可否。

令吾揉着自己蓝灰色的头发,叹了口气,见因果轻飘飘的眼神,又皱起了眉,“那家伙不正常。”

因果目光炯炯,何其惬意,“我知道。”

忠难捂着口罩咳嗽了一声。

令吾突然握上因果瘦弱的肩膀,刚触及的时候惊觉他摸上的不像是人的肉体,而是一副骨架,而后垂眸,与那炯炯目光相视,皱眉道:“什么意思?他又对你做什么了?”

因果冷冷淡淡地,刚出口一个“没”就忽地被那坐在椅子上的高耸身影起身踱步,伸手一揽,那握在她肩膀上的手顿然松开,因果往后碎了两步后脑勺撞进身后人的怀里,懵懵地眨了眨眼。他一开始就看出来这个“女的”手臂肌肉不像女人练出来的样子,体型也很奇怪,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心里的猜疑就尘埃落定,再对上他埋藏于帽子与口罩之中的狐狸眼,竟是笑出了声:“果然是你。”

忠难把因果小小的身子紧紧裹在手臂之中,仅是用那暗处的眼睛瞪着他,一句话也不用说,就足够让他感觉到一股寒意。

“小时候被陈阿姨打扮成女孩子,长大了就成了女装癖吗?”

一字一句都似锥子一般刺进他的心脏,他裹着因果在白口罩里喘出热气,视线有些混乱,只是低着脑袋俯下身隔着口罩小声闷闷地在因果耳边说:“...我们走吧。”

说着就要揽着因果离开这里,因果朝着令吾挥手再见,但令吾却先一步拦在他们面前。

“听话的优等生乖乖小孩,你的纹身又是什么意思?”

他话音刚落,忽地伸手一掌拍开了忠难连着黑色长发的海军帽,被汗浸湿而黏在脸上的短发显出来,那满耳的耳骨钉与出奇地和他相似的耳链也一同暴露在空气之中,他平静的眸子凝视着令吾那双海浪般的眼睛,冷笑一声:“能是什么意思,当然是代替你的存在。”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此话一出,在一旁吃瓜的店员都捂上了嘴,纷纷说着“我就说他怎么这么高”“原来是个男的”。

因果看向令吾又看回忠难,突然一手一个推开,他们两个都被这小手轻轻一推就各退一步,一齐看向了那两座山中央的小树。

“拜托,这里是咖啡店,要吵架能不能先坐下来点杯咖啡。”

虽然老板好像也在旁边吃瓜吃得很开心。

...

忠难把那被拍在地上的海军帽捡了起来重新盖了回去,令吾一脸嫌弃地看他,忠难只自顾自地拉着因果的手去坐到咖啡区。

店员上咖啡的时候还停留了好久,忠难瞪了她一眼她才鞠躬说“请慢用”就小跑开了去,同其他店员说“确实是男的,眼睛挺漂亮的”,他们又八卦起来“三角恋?”“潮男和女装男还有...诶,初中生?”“初中生怎么做到同时泡到两个帅哥的啊?”“也可能是男朋友和哥哥。”“好刺激——”

因果抿了一口咖啡,听她们太过明显的讨论声,庆幸她们没有把自己归成小学生。

令吾没动咖啡,只是瞪着好像什么都置身事外的忠难,看他拉下口罩拿起喝了一口咖啡,唇齿之间偶然露出舌间的舌钉,他又扯着嘴角冷嘲热讽:“学什么不学好,非学我往身上打孔。”

忠难晃了晃咖啡杯,目光垂在咖啡映着他那张脸的水面上,随性地回道:“因果喜欢,我就打了。”

正在咕咚咕咚喝咖啡的因果突然被cue,一口呛出来,忠难忙拍上她的背,她一下抬起脸来不可置信地盯着忠难,指着自己说:“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你说那样很酷?”忠难摸着自己的颈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令吾看了看他们两个,一时间对自己以前的印象产生了怀疑。

“喂,当初我把果果从白阿姨手里救下来,你不感激我就算了,还拿刀捅我,”令吾掀起自己的白色上衣就露出那腹部被刀刺过的缝合痕迹,“我认识你以来就觉得你脑子不正常,你要是再窝在她身边,我——”

“分钱没有就要带着小因离家出走,”忠难伸手就捂上了因果的眼睛,“你想带她去做乞丐?流浪汉?”

“人活着总会有办法的!”令吾理直气壮地说。

“有办法之前先饿死了。”他见令吾把衣服放了下去,遂松开了因果的眼睛。

令吾双手抱臂,往后一靠,看向一直一言不发的因果,她低着脑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因果,你老实告诉我,”他说,“他是不是还在像个控制狂似的什么都不让你做,还不让你交朋友?”

因果低着脑袋,充耳不闻,也不回话。

忠难垂眸看去,凑到她身边,紧贴在她瘦弱的臂上,指了指手机屏幕上某个点。

在长久的尴尬寂静中,因果终于亮起眸来。

“哦,七小对,胡了。”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因果感觉自己成为了小时候被争抢的芭比娃娃。

令吾站在外边,忠难坐在里边,她一手一个被拉扯得要当场撕成两半。

“松开,我要跟她单独说话。”

“你看她想理你吗?”

因果被扯过去拉过来像是揉面一样,她一气之下把两个人的手都给重重一甩,谁也没甩掉,只得瞪了他们两个各一眼说“都松开”他们才一齐放了下来。

她转身面对忠难,他被夹在帽子和口罩之中的眼睛重获新生,但她只是微微俯身,说:“我跟他聊一会儿,你先坐着。”于是骤然陨落,因果见他不可视的耳朵都耷拉了下来,伸手拉下了他的白口罩,靠近,蜻蜓点水的一吻点在他的唇上。他屏住了呼吸,好像从前的吻都不是吻,好像从未有过吻这个字,于此刻方才降生这个字。

令吾皱紧了眉头,在因果刚点过这个吻欲直起身来的刹那他便挽上了她的手臂,把她拉扯了过去,徒留发怔的忠难坐在软椅上,无数次回想那带有明显目的性的轻吻,而后把手落在了唇上,继而双手都捂上了脸。

令吾拽着因果下楼,步伐之快,好像即将要奔流远方。因果被她拽到了一楼,紧接着就要跨出门槛,她一把摁住了门框,冲那火气噌噌的令吾喊道:“我只是跟你单独说话,不是又要跟你离家出走。”

他回头见因果死死抱着门框,面上不悦,“那家伙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你不也有目共睹吗?你们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是不是还逼迫你跟他——”

“我们在交往!!”她一声遏制住了令吾接下来不断扩散的猜疑。

他一愣,转而直接握上她那只剩骨架似的肩膀,刚想说出口什么,摸到这过分瘦弱的身体,又不忍起来:“你怎么能跟他...他跟你说白阿姨那样是为你好,还把你从阳台推下去,那种神经病、你跟他交往?他拿什么威胁你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果余光瞥见顾客和店员纷纷投来的目光,一时间那种虫蚁攀上身子的感觉又涌了上来,她拽起令吾的手拉他出店门,目光不经意往二楼瞟,忠难坐在靠窗位,好像只能看见一只眼睛凝视着他们二人,脸拼不成一张完整的,只能感知到他的视线之森冷。

他们在店门口撑着把伞的桌椅下就坐,这个位置没有离开他的视野但有把伞遮住他们的身影,当说是绝佳。

刚坐下屁股还没焐热,令吾就开口说:“现在他不在旁边了,你能跟我说真话了吗?”

“我一个字都没假过。”因果说。

他烦躁地捂上额头,手滑过耳朵,克莱因蓝的星星就摇摇晃晃。

“你换手机号了吗?”

“不知道换过多少个了。”白宵不给她充话费,她就偷偷从垃圾桶里把她丢掉的手机卡捡来用。

“微信也换了?”

“上高中就换了。”反正没有留恋的人。

“...我来找过你好几次,”他双手相握,放在桌上,“你今年生日的时候我也来过,你都不在家。”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生日当然是在阿难家过的。”他们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

“我当然知道,”他蹙起了眉,“我去敲你家对门,他连门都不开,就说‘上门推销的,别管’。”

“那他们家门隔音蛮差的。”做爱的声音不会也容易泄出去吧,但忠难的叫床声比她大多了,要丢脸也不是她丢脸。

避重就轻,令吾总觉得现在的因果很陌生,但又很符合她原本的性子。

因果单手托腮,目光毫无归处地飘,就是不对上他的眼睛,他整一个蓝得太过残忍,颇有一种自然的无情之意,是天塌海啸也无法责怪于天与海的残忍,只能说是报应。

令吾似乎长达十秒都没有再说出下一句话,因果这才轻飘飘地扯开话题:“你现在在做什么呢。”

他雾霾蓝的眼睛迷雾驱散,呈现一片倒映天的湖水,“在搞乐队,虽然还没红遍大江南北,但人只要活着总有出路的嘛。”

啊,又来了,他的经典台词,人只要活着就……真乐观啊,分明是同一个楼层长大的,怎么能生出两类完全不同的人?

嗯?我和忠难是同一类人吗?

因果端着下巴挑起了眉心里对自己提出的问题表示了质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好久不回这儿了,居然一下就碰到了你,”令吾缓缓趴在了桌上,他又下往上小狗似的盯着她看,“呀,是命运吧,命运指引我来带你离开那家伙身边。”

她原本习惯性耸起的肩膀一下就垂了下去,目移到他残忍的眼眸上,那粉色的小蛇缠在他的颈上,也用着滴血般的红目一齐望向她。

令吾原本笑盈盈地说出这句话却在因果那目光定在他脸上的刹那间笑意全无。

“别做你那白日梦了,”她满脸都是如此不可理喻,“既然选择了离开、既然你有资格离开,又回来干什么呢?看看我们过得有多惨吗?然后再卖弄你那理想主义的未来吗?”

他忽地支起了身,意图握上因果的手,但却被她往后一躲,他慌忙说道:“虽然没有特别多的钱,但是至少能带你脱离被家暴、被控制的人生啊。你不是说想看看海、铺天盖地的大雪、稻田、一望无际的草原吗?现在我都能带你去看,等到我们的乐队终有一日被所有人看见,我们还能去爱尔兰、希腊、斯洛伐克、瑞典、芬兰——”

天哪,不可理喻的浪漫主义谎言。

“我早就被困死在这里了,”因果出口便打断了他继续念下一个个令人心驰神往的国度,“我的思维模式被完全地固定在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研究生-博士生-博士后-结婚-生子,我根本没有办法想象脱离这套思维模式的生活,我会觉得一切都完了。”

“可你以前分明...”

“小时候说梦想是科学家,你成为了什么?你甚至连学都不上了。”

一句句尖锐的讽刺刺在他心头,他却一句都无法反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果不怪他,他有自己的活法,只是她完全看不见那样的未来。

其实在换微信之前令吾一直在联系她,但她自从他辍学搬家后对他的那种憧憬逐渐转变为了一种嫉恨,她开始嫉恨所有活得明亮的人,久而久之也不怎么回他信息,甚至换了微信之后也不曾把他添加回来。

今年诞生日,屋内漆黑一片,蜡烛的火光照亮她和忠难的脸庞,一个小小的蛋糕摊在中间,她听到了门外的敲门声与令吾的呼唤,忠难看着因果,因果看着忠难,目光相视,他敞亮地说:“上门推销的,别管。”

因果一吹下去,把两个蜡烛的火光都吹灭了。

“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我们看到的世界是不一样的,”她叹气道,“我们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你既然选择了追寻自由,就别再回头了。”

太陌生了,他甚至有一瞬觉得自己是不是认错了人,可她确实叫因果,也确实长着这样一张脸,身边还一直晃悠着那个疯子。

可是本该天真烂漫、天不怕地不怕的因果去哪儿了?

“...你几岁了?”他竟不由自主地问出这荒唐的问话。

“十七?”她的回答竟然也带着些不确定,“你的年龄减三不就行了吗。”

她怎么能比他小了有三岁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分明一副活了很久、却死了更久的感觉。

因果好像听到了某种急切的脚步声。

他坐不住了,可他们似乎没有聊太久。

“你知道自由的希腊语吗?”她突然问。

令吾愣了一瞬,几乎是脱口而出:“?λε?θερο?,怎么了?”

“小语种倒学得好...”她嘟囔着,手臂已然被熟悉的触感握在了手里,从椅子上被忽地拽了起来。

忠难身上滚烫的温度几乎要把她这块雪彻底融化。

“你又要丢下我吗?”

他快要把因果折断了,可倘若折断她能阻止她长出翅膀,似大雁南飞那样远去,那他终有一日要折断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疼。”因果皱起眉来,一个字就能让他松了手。

但他还是拉上了她的手心,十指相扣,惨淡的目中唯有她什么也没看的脸。

她觉得再让这两个人处在同一空间就不可控下去了,于是撂下一句“下次再说”就要拉着忠难走,令吾倏然从座位上站起,但不再去拦他们的去路,只是说:“那也得有下次。”

因果转过头来,“那就永别。”

他站在伞的阴影之下,蓝得明亮的目好像本身就是一种光源,他们沐浴在阳光之中,阳光却照不亮他们的眼睛,无论遮挡与否。

忠难与她相扣,好像不是他非要拉着她,而是她非要抓紧他一般。

令吾看着他们的背影,看着忠难缓缓侧过脸,那唯一露出的眼,无光无梦,血淋淋的现实一场,恍恍惚惚看见他颈间似乎纹了什么,只是他回头一瞬,又迅速地转了回去。

小时候信誓旦旦说要三个人一起住在同一个房子里,没有父母没有学业,只有他们,然后去很多很多地方。因果捧着脸用铅笔在地图上画圈,说要去这里,忠难——或许应该叫他桓难,说她去了就会被冻死,那可是北极。夲伩首髮站:wuyezhen.后续章节请到首发站

她就往下,往下,划到土耳其旁边,在希腊上画了一个圈,令吾说,他最近在学小语种,希腊语、瑞典语、罗马尼亚语,然后洋洋得意地看向桓难,他看出令吾眼中的得意,只是他确实没学到那么多,毕竟他不是专攻语言学的。

家里的座机突然铃铃铃地响起,因果跑去接电话了,好像不接起这通电话对方就死在电话铃结束的那一刻,响得人心惶惶。

于是只剩下两个少年,摊了一地的地图和书本。那时候桓难就凸显出身高优势,几乎和令吾不相上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教你个词,”令吾当时有多么得意,尽管他可能只学到这一个词,“?λε?θερο?,自由的意思。”

令吾至今还记得他那听到这个词发出的一声冷笑。

“所有词典里都不该出现这个词,是它的出现才让人痛苦不堪。”

于是又陷入他手中那本不该在这个年龄段出现的书中,直至因果跑回来,向他们宣布一件好事——下雪了啊!下雪了!

连桓难都放下了书和他们两个跑去阳台,因果个子矮,他就把因果抱起来,然后歪着脑袋看那外面细细飘飘的雪花,是雨夹雪,但在南方算是不易见的了,也许接下来就会迎来小雪、大雪,至少有了雪的征兆,那么离完全的雪应该就不远了吧?

“好想看看海、铺天盖地的大雪、稻田、一望无际的草原啊。”小小的因果对着那几乎细得看不见的雪说着,桓难抱着她的手僵了僵。

“哇,你语文这么好哦。”令吾趴在窗边露着那瓷白牙齿笑着说。

“嗯?那是阿难作文里写的嘛。”因果也对着他笑。

令吾不可置信地看向那总是一脸坠进书海里机械地啃食文字的家伙,指着他说:“刚才是谁说——”

“闭嘴。”桓难一声就阻断了他明目张胆的嘲讽。

他们笑嘻嘻地又投入那一片雪之中,好像逐渐地雨凝成雪,越来越茂密的白,把这褐色的楼栋、奔驰而过的车辆、散开光的路灯、于此的每一个人都扑上雪色的白,是这样,雪与白并不为同一种颜色,但雪归于白,可它仍然有属于自己的颜色。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因果看着雪,桓难看着雪,令吾却看着他们两个。

其实他上个月和父母就去过哈尔滨了,那儿的雪更大、大到要把人掩埋,看南方的雪,不如看南方人鲜少见雪的样子。

他们看入迷了,都没有听见开门声,门本就是虚掩着,因为令吾的父亲刚出去没多久。

令吾倒是听见了,跑出去想看看是谁,桓难就在他踏出步伐的时候回神过来,听到那高跟鞋踏在地上,惊慌失措地把抱在怀里的因果放在地上,可他甚至还没想好要躲到哪里去,那熟悉的声音就从令吾打开的门后传来:

“小吾,我们家小难在不在这儿啊?”

连令吾都大惊失色,支支吾吾地想撒个谎出来都磕磕巴巴。陈敏的目光已经锁在了桓难那无处可逃的脸上,笑容直接沉底,她推开令吾就朝桓难走去,令吾在后面说着“阿姨,是我硬要拉他来玩的”,但陈敏跟什么都听不到似的,一个巴掌往僵在那儿的桓难脸上甩去,他脸上直接被甩出四个指的印子,人却屹立不动,只是微微偏头。

“你敢逃补习班了啊?要不是我打电话问了问,我还真不知道我的钱都白花了!”

她又一个巴掌要落下去,因果直接扑到他跟前伸手摁下他的后脑勺,用着陈敏一贯喜欢的娇娇口吻求着她说:“我们硬要拉他来的!他真的想去上的!”

但陈敏今天脾气似乎格外的大,拎着桓难有些冻红的耳朵就往外扯,因果拽着他的手臂跟在后面,一直向着陈敏求饶,令吾也求着她,但是出了门还是不管不顾地把他往外扯,一直到二楼遇见令吾的父亲,他们短暂交流一番,但还是没人能劝得了陈敏的固执,令吾的父亲就半拖带拽地把他拉上了楼,说“别人家的事我们管不了”。

令吾每每想起这个瞬间,都会怨恨自己为什么要听大人的话,但倘若自己没听大人的话,似乎结局也不会改变多少,种下什么因结出什么果,有些结局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雪越下越大,为何在此时此刻会下出一场从未有过的大雪。

令吾打开厕所的窗户,看到白雪皑皑,薄薄的一层,跪着一个屹立不倒的孩子。雪盖过他的黑发,要把他也填满雪色,要用铺天盖地的大雪、用他那篇题目为《自由》的作文——把他活埋在这片土地。

他呼出一片白雾,终是看不下去,在门口又和父亲吵了一架,父亲不放他出去,他只得垂头丧气地又回到厕所的窗边,打开那贴着钴蓝色纸的长方形窗户,吱呀——

那个被活埋在雪中的孩子身边又多了一个孩子。

他们一齐被裹在狭窄的大衣中。

他们一起被活埋。

————

令吾对男女主其实就是友情和亲情捏。

下章有不插入的肉。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那条黑王蛇还是成为了“小西”。

令吾硬是把他的手机号码写在纸条上塞给了因果,忠难差些当场就把纸条给吃了,给因果推开了嘴,她把纸条揉成一团塞进了小包,敷衍地说“我知道了”,让忠难低下头来小声覆上他的耳朵说“过会儿再扔啊,不然他一直缠着不放”。

他倒是真得走了,似乎同为一个乐队的朋友给他打电话问他怎么还没回来,他只寥寥几句再见就像当初他离开那栋楼的时候一样,看上去那么随心所欲,好像天给他铺了条美路,他只管往前走一样。

因果看他离去的背影,小声地说了句“叛徒”,但转念一想令吾似乎从未与他们归为一类,只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他颈上那条粉色的小蛇还吐着细长的分叉舌头,用那血滴的眼睛回望,而后一股脑儿地钻进了他一片白的衣里,成为他身上某条经脉。

“厕所在哪儿?”忠难用着闷在口罩里沙哑得有些过于低沉的声音问店员。

店员被他那狭窄的眼睛盯着一时半会儿还没适应过来这是个男人,有些磕巴地指了指搂上说:“二楼、往里面走,最里面就是。”

因果还仰着脑袋盯着他颈上的纹身看,忽地又被他拽上了手,步伐中带着一丝焦虑,又踏回了搂上。

二楼其实人不多,因为咖啡桌在一楼,只有寥寥几个顾客,所以忠难拽着因果进了那不分男女的卫生间时几乎没有任何人看过来,那门一关,一锁,他回头,因果就这么把双手背在身后,不眨眼,一动不动,好像是她把他关在这里的一般。

“硬了?”她目光移到那黑色长裙上,不似裤子那样紧绷着,所以只有微微的凸起。

他发热的喘息,鱼目混珠,把不安与嫉妒所滋生的情欲混在其中,他背贴在门上,指甲挠过贴在门上用双面胶粘上去的纸张,尝试撕下来却又撕不下来的顽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把脑袋一低再低,但她的目光仍然死扯不放。

“你不能丢下我的。”他的眼神就好像在乞求她人以群分。

可他们本就是一类人。

因果叹声,却是一字不答,伸出手来,指从他的盘蛇纹身,一直滑到颈部,掐上他的下颚,那印着“自由”之处。

她突然开始用指腹像橡皮擦一样试图把那纹身当成铅笔印迹似的抹掉,他下颚好像要被磨出火花来,她是生生要磨掉他一层皮啊。

“做什么...”忠难握上她的手腕却未曾阻止她这要锉下他一层皮的循环动作。

“你也要当叛徒?”她一下把指骨摁进了他的喉咙里,他只是撕下了一截门上的纸,“你们一个两个,自由的自由,有钱的有钱,剩我一个,不生不死?”

他握着因果的手腕迫使她摁进他喉咙的指脱出,沙哑的声音闷在口罩里:“我们都会自由的,只要高考结束后,读完了大学,我们就——”

“小学的时候说上初中就好了,上初中的时候说上高中就好了,高中的时候说高考结束就好了,从来都没有好过!上了大学又怎样呢?读了研或是工作了又怎样呢?我妈难道能一辈子呆在精神病院吗?!”

她好像意识到自己情绪越来越崩溃,控制不了说话的音量,这才缓了缓气收回了手,而紧接着忠难的话语从上面砸下来说:“可以的。”

因果方才平定下来的情绪又被他短短三个字吊起:“你说什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悄无声息地死在那里也行。”他说得好像有如此轻松。

“那是我妈!”因果不敢喊出声来,只得愤恨地压下声音,“换做是你,你狠得下心吗?”

他几乎毫无犹豫:“要弄死她的话,得把我弟弟也弄死,钱就全归我们了。”

“那是杀人、你未成年也要坐牢的。”

“分明已经杀死过我三次?”

因果皱着眉往后又后退了几步,辩驳道:“那是梦。”

“我说是梦就是梦?你不是说我是骗子吗?”他扯下口罩来,跟着她后退的步伐又逼近了几步。

她差些被那厕所里的台阶绊倒,只能小腿抵着台阶,被他的阴影笼罩着。

忠难垂下眸来,握上她的手,分明已经很努力地在给她吃东西,可她长胖的速度还是很慢,虽然终于在她腿上见了些肉,但手臂还是很孱弱。

因果讨厌他怜悯地看待她身体的眼神。

于是愤然甩开他悲悯的手,一巴掌甩下去打在他长裙之间,他未曾设想过因果会此时此刻以这种方式折辱于他,只是阴茎在感知到她撇下的疼痛瞬间就秒射在了裙子里面,他差些没站稳,手往后扶在洗手池边缘,怔怔地看着精液沿着长裙内部滴落在厕所地板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吞千针去吧,发情的畜生。”

她抛下这句话就要绕过忠难拿庞然的身形,却听扑通一声,他抓着因果的手和大腿阻止她前进一步,膝盖磕在地板上,他彻底跪下来居然才能够与因果平视,但他不能与她平视,他得再低,低到她看不见他情欲的眼睛,却也不能低到抓不住她的手脚。

“...我吞,你要我做什么都行,别总做出一副要离开我的样子...”

“上哪儿找千根针让你吞啊?”因果掰着他锢在她手臂和腿上的手,但这仿佛就是被雕刻在一起的一件作品,严丝合缝的。

她只得往后一坐,坐在那台阶上,忠难低着的脑袋缓缓抬起,她的目光盯在他长裙中间湿了一片的地方,而后手肘撑在大腿上,凑近了他埋在阴暗中的目,酒窝陷了下去,便知她要做些什么。

因果伸出另一只没被他锢在手里的胳膊,指了指那片湿说:“让我看看里面。”

他的白口罩合成一道嵌在他的下颚,情欲与发热一同喘了出来,他缓缓地蹲起,将长裙退至膝盖之上,而后又复跪,那阴茎又硬朗起来,在它从裙子里弹出来的刹那,就被因果的小皮鞋直接踩了上去,他攥着裙子褶皱小声地“呃”了一声。

好像在他阴茎上摁下一个灰色的火漆印,她好像踩下去就要收回,却又使上劲来回踩,他跪在地上了无动静,只有攥着裙子的手在微微发颤,她见怎么踩这随时随地发情的鸡巴都没用,想来还是——一个巴掌拍不响!

往他灼热的脸上扇过去一巴掌,把她的手都打红了,他还是不肯吱声,一脚把阴茎踩上他的小腹,他只倒吸一口凉气,索性把他帽子摘了扯他的真发,诘问他“你不是很会喘吗?怎么一个字都喘不出来?”“把我拽到厕所里不是干这些事的?”“一个叛徒一个骗子,你们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忽然门外一阵敲门声,她沉陷于宣泄愤恨的声音骤然停止,但脚不经意地又往里踩了一把,他被那骂声与疼痛包裹,这一瞬的停滞竟让他一下无法刹住欲望地射精出来,喷在她踩在他阴茎上的小腿,门外甜美的声音小心翼翼地问“请问...你们在吵架吗?”

因果刚开口“没——”忠难忽地双手握上她的小腿,滚烫的舌贴上那刚刚洒下的精液,舌钉似滑轮一般连着她的小腿肌肤一并往上滚过,她瞪大了双眸盯着那逐渐攀上来的舌,用他的唾液滑出一道细长凉丝的轨迹,而最终停留在即将要钻进她短裙之内的大腿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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