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男神也会上厕所。
这是姜窕脑子里闪出的第一念头。
傅廷川真人真的好帅!!!
这是第二个念头,所有的血管和毛孔都在无声尖叫着。
姜窕很努力地冷静下来,为下一步动作做打算:
是这会就和男神打个招呼,做自我介绍?
还是等回头去化妆间了再认亲?
现在不讲的话,等会他去后面看到她,会不会心想,这女的,刚刚在厕所遇到,还装不认识的样子?啧,真没礼貌。
所以还是喊他一下吧。
那么,该怎么称呼他?傅先生?傅老师?
好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的心里百转千回。
也就这个思考的间隙,她想都没想过,对方会先向她递出橄榄枝。
傅廷川在纸巾盒前慢条斯理擦手,余光见后面这姑娘动都不动,一直怯怯站那,有些奇怪。他扔掉自己手里的,又抽出一张新的,回头给姜窕。
问她:“怎么,怕我?”
姜窕脸轰得一烫:“不,没有,我就想等你先用好。”
毕竟傅廷川人高马大,她干嘛非得挤到那个小纸盒前面去呢。
“还是我挡着你了?”傅廷川像有读心术一般,让开一段地方。
姜窕赶紧解释:“没,我也不是非要用纸巾,旁边还有烘手机。”
说完话她就三步并作两步跑到烘干机前边。
站定后,才发现自己都忘了去接傅廷川手里的纸巾。
傅廷川倒没在意这个,只是收回手,笑:“那你一直杵那干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是羞愧啊……姜窕一时半会想不出别的答案,心一横,清了下喉咙:“傅先生,其实我也在这个剧组工作,是你的粉丝,我站后面就是想等你弄好后,和你要个签名。”
傅廷川了然:“哦……笔呢,我给你签。”
“没……笔。”姜窕这才意识到自己毫无准备。
“我身上也没,”傅廷川看她:“怎么办?”
怎么办?
姜窕停顿片刻,灵光乍现,一只手摸到衣兜里。
万幸,那东西带在了身上。
姜窕顺势解围:“不过我带了眉笔,用那个签,可以吗?”
“眉笔?”他思忖两秒,扬眉:“画眉毛那个?”
“嗯。”
“可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松一口气,取出那根资生堂六角眉笔,递给傅廷川。
“签哪?”男人看了眼手里这个小铅笔头一样的东西,拧开笔套。
“手机后面可以吗?我套的白色磨砂壳。”她的反应能力跳跃到生平巅峰,所有的问题在一刻间引刃而解。
傅廷川接过姜窕的手机,翻过去。
还真是纯白的磨砂壳,后背什么东西都没有。
他手指修长,手掌宽厚,捏着这根小小的眉笔肯定有些违和不适应。
但还是龙飞凤舞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姜窕接回手机。
傅廷川。
三个字,白底黑迹,特有诚意,和她以前在网上看过的签名一模一样。
行云流水,收放自如。字如其人,其演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不敢把手机放回兜里,生怕布料会蹭掉签名。
顺便思考着回去后要不要用什么透明的涂料盖一层,防止掉色。
毕竟从今往后,这个手机壳就不再是手机壳了,是传家宝。
“你字真好看。”姜窕由衷地夸赞。她现在好开心,身体里的每一根神经,都氤氲着满足和温馨。
“签多了都会好看的。”男人把笔套套回去,还给姜窕。
她边拿回来边说:“没想到会在这碰到你,只能将就用这个签了,真不好意思。”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男人反倒替她说起话来:“能想到这个方法很……”
手机响了,他话没讲完就被打断了。
但姜窕大概能猜到,他应该是要夸些什么。
“好,嗯,耽误了点时间,没,不用接,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上个厕所还要人接,你干脆来给我端尿吧。嗯,我自己去。”
男神随意讲着电话,她也竖起耳朵仔细凝听。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真没想到,傅廷川不光亲民,还这么有幽默感。
姜窕的嘴角不断在上升,快乐像是飞鸟一样,扑腾着翅膀,拼命要挤出胸腔。
直到对方挂断,姜窕才匆忙正色。
傅廷川垂眼看跟前这姑娘,问:“你是剧组的,对吧。”
“对。”姜窕立刻摆出马首是瞻的架势。
“知道化妆室在哪吗?”
“知道,”姜窕恐怕是方圆几百里最熟悉那的人了,她觉得是时候、也有必要向男神介绍下自己了:
“傅先生,我就是你的化妆师。”
**
十分钟后,傅廷川坐在妆镜前,三四个人围着他。
戴发套的戴发套,提假发的提假发,还有替姜窕打下手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都是女孩子,傅廷川的人气又摆那,她们全部都兴奋死了,打了鸡血似的,叽叽喳喳个不停。
姜窕是主力,她端着一个调色板,在调遮瑕,主要目的是为了盖黑眼圈。
傅廷川注意着姜窕手上的动作。
女人的手很美,而且全部动静都在手上。
所以,每个由她化过妆的明星,基本都会有意无意关注一下。
大神也不能免俗。
傅廷川拍戏很少化妆,是圈里出了名的素颜男神。
他五官深刻,即使不带妆也有张上镜脸。
还是很英俊好看的上镜脸。
于是乎姜窕也没给他擦粉底,做了基本保湿后,直接扫散粉定妆。
仅仅一步就搞定底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能感觉到傅廷川在看她,她一直在心里深呼吸,提醒自己。
要淡定,要专业。
不能手抖,千万不能丢人。
与此同时,傅廷川的视线来到她胸口的工作牌上。
“你名字第二个字念tiǎo还是yáo?”他冷不丁问。
姜窕有些讶异,很少有人知道“窕”还有个读音同“瑶”。
“第一个发音。”
“嗯。”
再无下文。
姜窕却暗自得意,她们的偶像,果真和网上八出来的一样,是个台词方面挑不出差错的男星。无论是语气,还是读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外加他本身的音色就特别好,高而不嘶,低而不浊,快而不乱,慢而不散。
所以,傅廷川饰演的角色极少需要后期找cv去配,大多都是自己配音,或者现场收音。
据说他有时还会因为剧本里的病句,用词不当,之类的,向编剧导演提意见。
姜窕抬高刷子,在他眼下比了下色。
嗯,差不多了。
她说:“不给你上粉,我就遮个瑕,到时拍照的话,光一打会更好些,行吗?”
“嗯。”傅廷川平视正前方,神情漠然。
姜窕在他眼下简略画了个三角,又沿着泪沟多画一道,接着喷湿海绵,一点点地按压下去,抹开抹匀那些遮瑕膏。
她的手捏着海绵,摩擦在相当近距离的地方。
傅廷川又忍不住去打量这姑娘的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嫩得几乎晃眼。
每片指甲都修剪得当,没什么长度,可能就超出指尖一丁点儿,端头被打磨得极其光滑,没有一丝一毫的棱角感。
很温润,也很温柔。
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话大概不假。
“平常不留指甲?”大概是无聊,傅廷川又和她聊起天来。
“啊,”她瞄了眼自己手指:“对啊,工作需要。”
傅廷川质疑:“我也见过一些化妆师留指甲。”
“是吗,”姜窕替他晕好遮瑕,抬手张开五指看了看,几片指甲确实低调得很:“这个……看个人吧,因为有时候上妆需要用到手指。我技术不精,很怕指甲留长了,不当心会挫到脸,弄得对方很不舒服。”
傅廷川挑眉:“技术不精?”
姜窕微窘,这个回答好像有点坑剧组,她飞快地替自己圆话:“也不是,就谦虚,算谦虚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哦,我明白。”傅廷川很好心地给她台阶下。
姜窕回归正题:“傅先生,你唇色深,也盖一下吧,过会上个别的颜色的唇膏,气色会好一些。”
长期熬夜拍戏的原因,男人脸色有些苍白,尤其是他面无表情的时候,会显得更加肃穆冷清,像石膏精刻的天神像一样。
塑像忽然笑了:“我遇到的化妆师里,你话最多。”
“……”
“化妆还带解说。”
“……”姜窕略有些汗颜,其实她对别的明星都不这样的,不说胸有成竹,也绝不会这样唯唯诺诺思前顾后。
“你就按自己的打算来,不用问我。”
“好。”
话落,姜窕立即刮了一点粉底状的遮瑕在指尖,点到傅廷川嘴唇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是习惯性动作,碰上去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这好像是男神的嘴唇……
触感太温柔,以至于想让人马上缩回手。
日常工作中,姜窕经常会用到手指。
在她们职业化妆师看来,这只是很寻常也很好用的“上妆工具”。
但今天放在傅廷川身上,好像有些不一样。
姜窕也说不上来有什么不一样。
有些冒犯,也有点害羞。
有一点……像在用手指和他接吻……
但上去都上去了,硬着头皮也要把遮瑕拍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于是,食指指腹就这么一点点地,轻轻地拍打,从唇心抹到嘴角……
中途,姜窕好像瞥见傅廷川略微皱起了眉。
她定睛确认了下,还真是。
难道男神有洁癖,反感别人用手碰他?她触电般松开手,解释道:“傅先生,我手挺干净的,别担心……”
刚刚你也看到我有好好洗手的,她在心里这样补充。
“没事,”傅廷川那种不自在的脸色即刻消散,像没发生过一样,他很快又说:“不关你的事,你继续。”
“哦,好。”大石头落地。
但姜窕也不敢再用手指给他上唇膏了,老老实实换上唇刷。
没过多久,傅廷川的助理进来了。
“好了吗?我们的天然帅也要耗这么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差不多了。”姜窕在思考要不要打阴影,傅廷川本人比在电视上看到的要瘦,脸颊如刀刻。
算了,还是不要了,不然其他粉丝看到定妆照又得心疼。
她微微曲腿,放低上身,端详了傅廷川一会,断言:“可以了。”
助理闻言走近,见傅廷川闭着眼,神色有些微妙地问:“他睡着了?”
“不知道,”不是很确定,但怕吵到男神,姜窕还是用气息回答说:“可能在闭目养神。”
男人垂下的睫羽长得逆天,像两片小刷子一样。
“没睡,走吧。”傅廷川霍然睁开眼,从椅子上站起来。
也没道别,抬腿就走。
姜窕望着他青丝飘飘的背影,满身的不真实感。
像是做了一场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去影棚的路上,徐助理跟在傅廷川身后,阴阳怪气地问:“你又犯病了?”
“你才犯病了。”傅廷川回头,作势要捣他一拳。
徐助赶紧避开:“那你闭着眼不敢看干嘛呢,我一看你在那装睡,心想,不好了,估计又变态了。”
傅廷川懒得搭理他。
助理摸了摸下巴:“不过那化妆师的手是真好看,对吧。”
傅廷川没回话,自顾自走,跟没听见一样。
“真硬了?”
“滚。”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傅廷川和童静年在影棚拍定妆照,剧组所有人都跑去围观了。
男人为看童静年,女人花痴傅廷川。
姜窕混在她们造型组的一大帮小丫头里头,默默掏出了手机。
“太帅了好帅啊!我要死啦!”
“你别挤我!”
“你这张拍的好,过会微信上传给我啊。”
……
女孩们窃窃私语,那种要命的兴奋劲儿根本盖不住。
直到佟导扯着大嗓门对着这边呵斥了句“拍就安安静静拍!吵什么吵!谁敢把定妆照提前流出去我就揍谁!”
年轻的后辈们才噤若寒蝉。
在白色幕布前凹造型的傅廷川望向台下,大约觉得这一幕颇为好笑,不由勾起唇角。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咔擦。
姜窕刚好抓拍下这一张。
她飞快地放低手机,敛目偷窥刚刚那一下的成果。
不算多年轻的男人身穿绿色襕衫,形态修长,面颊明亮。他的眉眼深邃,鼻梁挺拔,不自觉的笑容有种年岁积淀的沉稳韵致,绝不会让人联想到关乎“随便”“轻佻”之流的任意字眼。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大概形容的就是这一刻。
姜窕想起十二年前,自己还在上初三,有一回晚自习回家后,妈妈在客厅看电视。
她跑厨房倒了杯水,一边咕咚咕咚往喉咙里灌,一边装作不在意地倚到沙发上,蹭电视。
那会课业繁忙,只能挤着机会苦中作乐。
她忘了当时和妈妈有过怎样的交谈,忘了那杯水是冷是暖,唯一清晰记得的,就是电视上正在播放一部古装宫廷剧。
荧幕上只有一个男人的背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正行走于朝堂间,可能是要去向君王上奏些什么,但他仪态悠然,毫无紧迫感,仿佛采菊东下,自在桃源。
镜头绕了大半个圈,慢慢转回这位青年臣子的正脸。
姜窕在一瞬间目瞪口呆。
她十五年生命所孕育的,关乎异性的全部向往,终于第一次拥有了一个清晰可见的形象。
那就是傅廷川。
“造型组人呢!过来换发型和衣服!准备拍薛绍下一组,小童你先上去。”
导演焦急的催促打断神思,姜窕赶紧将这张偷拍的照片设置成新壁纸,提起化妆包就向背景幕后边小跑过去。
她从没把傅廷川的照片放在锁屏界面过,宝贝么,应该藏在只有自己能看到的盒子里,而不是人人可见的托架上。
到场后,傅廷川已经在后台坐定,他的助理拧了一瓶水递给他。
用来拍照的长袍被脱掉了,男人上身就剩一件白色短袖t。
导演也在,他对组里的小辈凶归凶,但对傅廷川却一直笑呵呵的,谄媚得很。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从裤兜里摸出一包黄鹤楼,抽了根送到傅廷川面前:“傅老师,抽烟吗?”
傅廷川抬高手里的瓶子,婉拒:“不抽,喝点水就好。”
“诶,好,不抽烟好,”佟导慈爱的样子跟弥勒佛似的:“那我去前面了啊,你休息一下。”
“好。”
目送走导演,傅廷川随意仰头,喝了一大口矿泉水,他喉结上下轻滚,男人味爆表。
几个围着他整理衣冠的小姑娘立即红了脸。
姜窕停在他们旁边,熟练地从腰包里捻出几张吸油纸。
傅廷川不是纯干皮,外加长时间的强光照射,t区难免要出些油。
姜窕又忍不住想要提前讲解,停顿几秒,才保证自己住嘴,把吸油纸压在了傅廷川额心。
那种微妙的氛围又出现了。
姜窕也搞不清楚它是什么,反正每当她把手紧贴在傅廷川皮肤上的时候,总会有一种奇怪的感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可能来自她,也可能来自对方。
难道是她拼命压抑着那些对傅廷川的喜爱和崇拜,导致她有了几分做贼心虚?还是说,她现在能这样堂而皇之地摸到他的脸,有很多因素其实来自于她的以权谋私?
算了,别想了。
只是工作,这只是工作。她心里是清楚的。
甩掉这些莫名的想法,姜窕又换了张吸油纸,很流畅地从男人的鼻尖按压到他眼下,脸心。
紧接着,她发现傅廷川有个很奇妙的表现,这是她几年的剧组生涯都未曾经历过的。
很多演员,不管是男是女,在给他们化妆或者补妆的时候,他们通常都会昂着脸,巴不得自己的全部五官全都化妆师的掌控之下。
而傅廷川却不一样,他敛着长睫,下巴微收,不看她,也不看别处,眉心就那么拧着,勉强且敷衍地适应着她的动作。
在别人看来也许没什么,但从业多年的姜窕能明显感觉到:
他在回避她。
虽然不知道是谁的原因,但可以肯定的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绝对是在回避他。
就和刚才在化妆间的时候一样。
她想,她终于搞清楚这种萦绕在他俩间的诡异气氛是什么了。
就是他的不自在,他的烦厌,他的规避。
他想要远离的情绪异常强烈,以至于她能马上察觉到。
“傅先生。”姜窕收手,叫他名字。
“嗯?”傅廷川的双眼随着这个字的尾音一道扬起来。
他是桃花眼,狭长,深邃,平视某个方向的时候,总是漆黑冷静,看不出情绪;但这会望向高处,对着光,瞳孔里登时水潋潋的,瞄谁一眼都能让对方心砰砰直跳。
姜窕镇压着那些蠢蠢欲动的颜控因子,说:“您是不是不太适应我的化妆方式?”
她问得极尽婉转,声调也柔和无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旁边的助理忽然露出了古怪的神情,像在憋笑。
傅廷川有些无所适从,但这种状态仅仅维持了一两秒,他很快否认:“没有。”
他把水交回助理手中,从兜里拿出手机:“你继续。”
“好,”姜窕应着,手上的工作没有停下,她压出蜜粉补妆,一边平静陈述:“其实我也就负责你们今天的定妆照而已,过两天我师父会回来,他才是真正给你们主演化妆的,他技术要比我好很多。”
傅廷川没理她,一言不发看手机上的新闻。
姜窕鼻子有点发酸。
第一次给自己最崇拜的男星化妆,没犯一点错,表现良好,莫名其妙就被反感了。
讲真,她有点受不了。
可以说,她大学选择了影视化装这个专业,除去爱好,有七八成的缘由也是因为傅廷川。
她不是疯狂追星粉,也没那个工夫和花销各种接机、送礼,艺人上通告前就成群结队在场地门口拉起横幅、竖粉丝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只能安安静静地,用她的方式,离他近一点。
指不定有朝一日能在剧组碰见他,能和他要个签名,说上几句话,她就心满意足。
乱七八糟的情绪翻涌着,说到底还是女孩子,很容易玻璃心。
一边的助理似乎嗅到了这姑娘身上那点委屈倔强劲儿,忙说:
“妹子啊,别在意啊,他就是平常不怎么化妆,一化妆就不适应。”
“没,”姜窕深吸一口气,试图冲散那些灼热的思虑:“我只是担心傅先生不舒服。”
傅廷川把手机揣回裤兜里,抬眼:“想那么多干什么?”
一场无声酝酿的小冲突过后,姜窕没想过傅廷川还愿意和她讲话。
她吃惊地看向他。
“你的工作已经做到位了,别人的情绪对你来说很重要么。”傅廷川问。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严肃步步紧逼,姜窕只能被迫启齿:“我的工作……也要考虑别人的审美和感受。”
“那也只是你的工作需要,不是工作态度。”
“什么?”姜窕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不管我今天是哈哈大笑,还是眉头紧锁,甚至是暴躁,你按计划完成你的工作就可以了。只要我没明说什么,你就不要想太多,把这种情绪的来源归咎到自己身上,”傅廷川靠向椅背:“刚刚在化妆室我就和你说过,不关你的事。”
“我这个人,不喜欢隐藏太多东西,有意见会直接提,但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对一个人产生偏见,如果你非要一个对你工作的肯定的话,”傅廷川从助理手上抽回那瓶他刚刚喝过的水,隔空递给姜窕:“奖励你一瓶水,今天真是辛苦了,”
“这样你会高兴点?”
姜窕愣在原地。
而男人的手臂就那么抬在那,细长的五指稳稳架住瓶身,像在耐心等着她的回应。
姜窕面色一凝,好吧,她是该接过去呢,还是不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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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个问题。
傅廷川抬着矿泉水瓶已经有接近一分钟的时间,姜窕站在那,没动。
粉扑被她紧紧攥在手心。
接,不就代表自己需要这种形式主义奖赏来找回那些工作上的平衡心吗?
不接,好像又有点拂男神面子。
那么,傅廷川是希望她接,还是希望她拒绝呢?
拖太久了,不容许她再做思考,姜窕圈住瓶口,将矿泉水捏回自己手里。
她笑笑,客气地回:“谢谢,傅先生,谢谢你对我工作的肯定。”
过去四年里,她不会在意任何人对她工作的评判,褒或贬,都没关系。
但今天,她迫切需要的,也只有来自偶像的认可罢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把这瓶水当作他的答谢好了,可能对方的本意是为了说教,希望她明白一些事。
傅廷川似乎没预见到她的反应,他挑了挑眉,不置一词。
哈哈,哈哈,徐助不自在地干笑两声,凑近自家主子转移话题:“老傅,下面那套拍官服,和太平有合影。”
老傅?这个称呼让姜窕在心底莞尔。
她回过头,招呼组里一个姑娘:“小林,把那个幞头帽子拿过来。”
幞头:古代男子服饰之一,后世俗称乌纱帽
“垂的嘛?”叫小林的女孩在旁边小桌子上四处翻找着。
“嗯,给皇帝戴的才是立式的。”姜窕顺手接过那顶纱帽,按在傅廷川头顶,她小心翼翼地拨开他额头的所有碎发,把它们压在帽缘里,而后两只手绕到男人后脑勺,规矩又利落地整理好后面的垂带。
男人还是和原先一样,一动不动,一声不吭。
但不知为什么,她心情好了很多。
她瞄了眼手边那半瓶水,自在到想哼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定妆照拍得很顺利,一个下午搞定。
五点半剧组散场,六点左右,姜窕就把化妆间收拾妥当了。
她擦干净梳妆台,臀部微抬,顺势坐在了那上边。
屁股占去一半的地方,还有一半摆着那瓶矿泉水。
所有的镜灯都亮着,清水明澈的液质在光线下闪烁熠熠。
姜窕掏出手机,对着那瓶水拍照。
接着她打开ins,调了个偏古朴的滤镜,保存。
上传到后,她顺手分享到微博去了,内容就一个链接,没配任何字。
姜窕是个美妆博主,隔三差五地会在微博上分享一些护肤彩妆产品的使用心得。
一年多下来,也积攒了十二万的粉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申请黄v,微博内容也非常简单,没有自拍,没有生活,没有工作,没有视频。
只有产品图片,以及品牌名称、好坏点评,寥寥几句,言简意赅。
产品照片也是由她抓着,白墙当背景,拍摄出来的。
所以,除了通过她的手能猜出她是个女人外,粉丝们无法得知其他任何信息。
不过有网友就吃这一套,比起那些恨不得把三次元全部搬到网络上的博主,她们更爱这种看起来略显高端专业的神秘人士。
今天她破天荒地放了瓶水在上面,自然会激起一些好奇宝宝的留言:
满地香:女神把话说清楚啊,是想告诉我们这个牌子的矿泉水保湿镇定效果很好吗?
买买买的fish:很明显,她开始接依云的广告了。
珍妮玛莎:依云本来就可以喷脸啊,我化妆的时候都会用依云喷,上一层喷一层,妆面超清透的。
撸啊噜大大回复珍妮玛莎:真的吗,我要让我男友给我买!
钱大发:有的人是不是傻,依云需要12万粉的营销博打广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姜窕笑容满面地翻看着评论,其实她就是在得瑟,但她并不想有人知道她得瑟什么。
照片里也就一瓶水,浅蓝色瓶盖,光滑的透明瓶身。除去它的价格在当今矿泉水界有些鹤立鸡群外,其他都很普通。
但姜窕很清楚,她那些莫名而来的虚荣心,她久违的少女弱智病毒,全都装在里面。
盛满光,晃一晃,就要溢出来。
喜欢到舍不得扔掉,舍不得喝一口。
就跟那个已经被她掰下来的手机壳一样,她小心谨慎地在后面涂满一层护甲油,永远不会再用。
**
几天后,《太平》电视剧的官博放出了几位主要角色的定妆照。
微博上再一次掀起轩然大波。
傅廷川的薛绍被转得最多,二十多万的转发量,完全出乎剧组的预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也不是小瞧了傅廷川的人气,只是这位男星已经出道十几年,中间很长一段时间都在演电影,对观众来说,新鲜度可谓寥寥。去年,团队为了给他巩固人气,傅廷川又回归电视屏幕。
前不久刚播出的抗日谍战剧,愣是让他爆红了一把,吸引到大批的少女粉。
也是她们,把#史上最帅薛绍#这个话题顶上了热门第一,《太平》剧的相关热度也持久不减。
当晚,佟导就兴高采烈地请大家吃烧烤,还在吹完一整瓶啤酒后,红着脸大胆放话:“果然傅廷川在手,收视率不愁啊哈哈!”
发布定妆照那天,姜窕死守在官微管理员身边,点击发送的下一秒,她就立刻切到自己的追星号上,贡献了三十多的转发次数。
遗憾的是,其他粉丝太猛了,她依然没抢到沙发。
她的大号极其高冷,很少回粉丝评论。但小号上却是漫山遍野的“舔屏”,“帅帅帅”,“啊啊我要死了”,“好萌”,“想睡啊啊”,“苏晕了”,“我的妈太好看了”……转发的全是关于傅廷川的视频剪辑,gif图,照片,就和那些高喊傅廷川“傅叔”的十几岁小粉丝一个样。
闲着没事的时候,她甚至还会去搜傅廷川相关微博,偶尔看到黑粉言论,她也不撕逼,只在评论里为自己偶像温和平反,说完就走,有回复也不回头。
又过去一周,“路透社”放出了《太平》剧组开机当天的烧香动图和短视频。
几位主演站在最前排,后面是工作人员。
傅廷川穿着最不起眼的黑t恤黑长裤,双目紧闭,手握高香,虔诚地转向四面八方,拜拜天又拜拜地。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粉丝们又被他这种对任何事都循规蹈矩的态度给萌了个半死。
姜窕和造型组的同事们站在第四排,每换一个方向,她都会半睁开一只眼,不动声色地瞄第一排的傅廷川。
她年少时并没有什么暗恋经历,那种在校园里做转体运动偷窥爱慕对象的情怀,全都献给了现在。
导演掀掉摄影机上的红布,现场掌声若雷。
一大片动静里,姜窕偏头去看傅廷川。
他在日光里两眼微眯,和大家一样,也煞有介事地拍着手,一点耍大牌的敷衍感都没有。
姜窕更加用力地鼓起掌来,愉悦就在手心,被她敲打得震天动地。
***
《太平剧组》的第一幕戏是太平和薛绍的首次牵手。
直接跳级到这个阶段的原因很简单,为了提前培养男女主演之间的默契和感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的太平已经十七岁,情窦初开,对表哥薛绍一见钟情后,常求着母后为自己制造一些与他见面的机会。
唐风开放,溺爱女儿的武则天自然也从未阻拦。
在与薛绍的第三次私会里,两人漫步于太液池边。牡丹摇曳,清波荡漾。
谈笑风生时,太平偷偷摸摸从长袖中探出小手,去拉住了薛绍的一根指头。
而薛绍也很快回握过去,紧接着再和女孩十指相扣。
——就是这样一个郎情妾意的可爱片段。
导演的要求相当入微,童静年需要展现出少女那种紧张小心又勇敢无惧的感觉,还有被男方回握后的窃喜神情;傅廷川则需要在少女牵手时有一愣的反应,随后无奈纵容一笑,笃定又自然地给太平回应,或者说,作为一个男人的回答。
不是多难的一场戏,但需要较高水平的细节表现。
“找好感觉了吧,可以开了吗——”佟导把扩音器的麦抬到嘴边,拉长声音问。
在他视野所及的地方,黄衣少女和绯衫男子并肩而立在花.径深处,宛若璧人一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静年眉眼弯弯,笑出标准的八颗贝齿,做了个“ok”的手势。
“开吧!”佟导倒回椅子,扇着剧本看监视器。
两位主人公瞬间进入剧情,身边的工作人员更是不敢怠慢。
打光师寸步不离跟在主演身边,唯恐有一丝一毫的疏漏,影响画面质量。
姜窕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松懈,她站在附近镜头拍不到的地带,紧盯着童静年傅廷川的面庞和发型。
整部剧的拍摄过程中,梳化师的双眼必须是最活络的。
因为要时刻关注演员的鼻头额角有没有渗汗,发髻有没有凌乱,睫毛眼线有没有晕开。
等导演喊“卡”了才过去修补,那就是失职,要被骂一顿,甚至是扣工资。
师父已经从国外学成归来,主人公在剧组大本营的化妆任务,自然也重新落回他头上。
但姜窕不会因此闲适下来,她被分配到拍摄现场,要时刻准备着给演员补妆、换妆,这个过程将更加艰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停一下!”佟导猛地从折叠椅上挺直上身。
所有人在一瞬间紧张起来,不约而同地回头看导演,生怕自己出了什么岔子,要被找茬。
导演走到两位主演身边:“小童,傅老师,不好意思哦,你们估计重拍下这个对手戏了,补个特写,刚刚神情,动作,都很到位,是我考虑得不细致,”
他回身招呼一位中年长相的摄像师,张牙舞爪地比划着:“宁老师,太平去拉薛绍的时候,你给个特写到两个人的手上,把那种春心萌动的feel拍出来!就要这种小细节才能打动观众引起共鸣!光看两个人的背啊脸啊的怪没意思的。”
“知道了。”姓宁的摄像师颔首。
童静年却皱起眉毛,有些欲言又止。
佟导留意到她的神色,慈父一般笑眯眯问:“小童,怎么啦?”
童静年瞥了眼傅廷川,确认对方没在看自己,这才扯高粉色的披帛,轻飘飘打了佟导后背两下,示意他到旁边说。
佟导抬抬手,“大家休息会。”
抓紧时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一个健步冲过去,近距离检查傅廷川的脸,看看需不需要补妆。
还好,男人本身就没上什么妆,他是偏中性肤质,不过于干,也没那么快出油。
一场戏下来,轻薄的细粉还牢牢抓在皮肤上。
姜窕舒一口气,替傅廷川拨正头冠,又整理了下圆领。
她个子不高,而傅廷川有186。察觉到她在费劲儿踮脚后,男人体贴地俯身,挨近,让她平常站着也能轻松够到。
像是要亲吻一般,他的五官,忽然出现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面对面,近在咫尺间。
“谢谢。”姜窕的颊边浮起燥热。
“配合工作。”傅廷川漫不经心答着。等她弄完,他才直起身体。
站在一旁递水的徐助理憋不住打趣:“哎呦,你们这样很像小两口啊。”
他通常很少调侃傅廷川和剧组其他人,但姜窕这妹子不一样,她人长得也不赖,手又好看得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平日里,他是离傅廷川最近的人,知道他有那么个……较为特别的爱好,所以也会不由自主地对这个化妆师格外关注起来。
姜窕的脸顿时像打多了腮红。
她刚要驳回去一句“不要乱讲啊”来显示自己别无私欲我心昭昭,却突然被佟导接连两声叫唤打断:
“小姜!小姜啊——”
姜窕循声望过去。
童静年站在导演身边,冲她活跃地挥舞手臂。
“傻站那干嘛!过来啊。”导演拍了下旁边的石柱子。
姜窕怕他发火,一秒都不敢耽误地小跑到那,喘着气问:“佟导,什么事?”
佟导睨了童静年一眼,慢吞吞说:“小童说她手丑,过会那个特写,她想用你的手替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用我的手?”姜窕有点懵。
“对啊对呀,”童静年飞快拉高她两只手,在半空晃啊晃:“姜姐姐,你就帮帮我吧,我的手好难看的,就一个特写,一分钟都不用。”
她纤瘦的腰肢也跟着摆动,鼓足了劲撒娇:“姜姐你最好了,我真怕到时候电视一播出,观众看到我的手,都说我小胖手,傅老师手那么好看,对比一下,他们肯定更要取笑我,你就帮帮我吧。”
姜窕抽抽嘴角,挤出干巴巴的笑容:“可是我不会演戏啊。”
佟导来来回回打量着这俩姑娘扯一块的手。
说实话,童静年的手不难看,刚刚交流过程中他就觉得,这小妮子对自己要求太他妈高了吧,处女座么,完美主义?
但这会仔细瞅过姜化妆师的手之后,也忍不住在心底咂舌,是好看,真好看啊,手背嫩滑得像豆腐,指头跟玉簪似的,白到自带柔光。
他平时见得漂亮女明星多了去了,审美疲劳,姜窕这种姿色,在他眼里就是个普通偏上一丁点,所以他们工作室进组后,他从没认真看过这妹子。
现在瞧清楚了,这样一双手,的确加分不少。
拍剧嘛,不就图个赏心悦目,你好我好大家好嘛。
佟导索性也跟在童静年后头劝:“小姜啊,要你会演戏干嘛,机子又不拍你上面,你就算做个大鬼脸都没啥,你说是吧,就这样啊,跟傅老师拉个手就ok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着就把姜窕往刚才拍戏的地儿推搡。
姜窕又是赔笑,又是作揖:“哎哎,佟导,我真不行。”
佟导不高兴了,也可能是在装来气:“你这小丫头怎么这样呢,跟傅大帅哥牵手啊!多少女明星想跟他牵手还牵不到呢。”
“姐姐,你就去嘛……”童静年也跟在后头挤她。
小姑娘看着人小,力气倒是很大。
姜窕哭笑不得,只好转了个身,从这两人齐心协力的魔爪里逃出来,举手投降:“好好,我演,我演还不行吗?”
“这才对嘛!”导演握紧剧本,在她背上欣慰地拍了下。
三人一齐回到湖边的繁花小路上。
傅廷川和他的助理在这等了有一会了,前者依旧站着,后者已经找了个石墩子落座了。
佟导回头望宁师傅:“那……不用重拍了啊,补个手拉手的特写就可以了。”
不苟言笑的摄像师再次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童静年很配合地脱掉大袖衫,扯掉披帛,统统交到姜窕手里:“姐姐,你就穿这两件,有个手臂和袖口的样子就行,不用那么麻烦,还要换衣服。”
“怎么回事?”徐助理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傅廷川也慢吞吞将目光挪了过来。
“能怎么回事啊,过会那特写让我们姜美女当个手替呗。”导演轻描淡写说。
徐助噗嗤笑出声:“这剧组真是绝了!”
导演还以为在夸他精益求精注重细节美呢,得意地回:“那是当然,傅老师的戏,能不重视吗,”他用下巴示意姜窕:“小姜啊,你抬个手,给傅老师看看,好马配好鞍,看看我们剧组这贴心的安排,华丽的配置,什么样的美手才能配得上他同样帅气的手!”
徐助理快在石墩子上笑得四仰八叉了。
姜窕顺从地摊开两只手,悬在半空,朝向长衫男人站立的方位。
傅廷川:“……”
傅廷川几番无言,但还是很快拉回主题:“那赶紧拍吧。”
“老傅?能拍?”徐助乐得肚子痛,撑着大腿才从墩子上头站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能拍?”傅廷川侧目,很想给这位损友的腹部来一拳。
导演一行人都不明所以,以为傅廷川的助理在嫌弃姜窕没演技,匆忙解释:“没事,就一个手嘛,不用什么演技的,会拉手就行。”
傅廷川在心里捏眉心:完全是两个世界的对话……
姜窕套好大袖衫,搭上披帛,又把里头袖口捋到手肘,防止拍摄中漏出来穿帮。
她扬起手臂端详自己的扮相。
上身白衬衫,下面铅笔裤,外头再披着个古装,怎么看怎么奇怪。
再怎么奇怪,也还是和傅廷川并肩站在了一条道上。
不,还算不上并肩。
她勉强一米六,高马尾辫刚及男人肩线。
佟导最后交代了两句:“小姜,过会啊,我说开了,你就先去拉傅老师的一根食指,接着就两步,然后傅老师握回去,就那么扣一块儿,十指紧扣,这你们肯定都会吧,然后再走几步,这几步呢,要有一点那种正在散步时的轻微晃动感,自然点就好,后期会剪辑好的。”
“好。”姜窕点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佟导奔回监视器后边,没急着喊开,似乎在让他们准备。
“傅先生,我没经验,有演得不好的地方,你担待着点。”姜窕用气息和傅廷川提前打招呼。
傅廷川正视前方:“嗯。”
低低一个鼻音,像流水击石,滚进姜窕心间,她顿时平息了不少。
“开了哦——?”佟导试探性发问。
傅廷川朝人群示意。
“开!”导演一声令下。
姜窕再一次心跳如雷。
胸腔里像有火车碾过一般,轰隆隆的,要从耳朵蹦出来。
第一步……好像是去拉他手指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的食指一直扣住袖口,以防宽大的衣袂垂坠下来,阻碍接下来的行动。
狂放的心率让她稳不住自己的动作,她的指尖,到胳膊,几乎是颤栗着地,往男人的手靠过去。
她压抑不住抖筛一样的自然反应,只好硬着头皮去摸索。
傅廷川的手在哪?
她好像找不到他的手了……真要命呐,开之前应该先看好在哪的。
湖边的风轻轻吹,姜窕的面部开始发燥,手心也是。
直到她的指尖似乎捕捉到些微清凉,她知道自己离男人的肌肤应该是近了。
救命稻草一般,姜窕想要去揪住那处。
就在触及到傅廷川手指的下一刻,男人倏然缩回手!
仿佛贴过来的不是温香软玉,是刺人的针扎。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全场寂静,对傅廷川的反应理解不能。
“傅老师,怎么啦!”导演撇了喇叭,紧张兮兮问。
傅廷川拂袖回首,眼底有刻意的淡然:“静电。”
“哎呀静电啊,现在秋天是容易有静电呢,”佟导理解地笑笑:“没事,再来。”
姜窕低头,看自己的手。她左右摆动许久,有些不确信地,找感觉。
刚刚,真的……有静电?
**
第一天的拍摄散场。
傅廷川卸了妆,脱掉戏服,像往常一样,在徐助的陪同下,匆匆登上保姆车。
徐彻是他的助理,还是他的司机。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当然,更是他的兄弟。
徐彻发动了车子,驶出唐城。
傅廷川将邻座的颈枕圈到脖子上,懒散地靠着,闭目养神。
今天拍得内容并不多,他却莫名感觉到累。
沿途,徐彻从内后视镜里瞄他几眼,问:“老傅,你还好吧。”
“嗯……”男人从鼻腔里发出声音,懒洋洋的。
“后来第二场不是拍得挺好,你也别想太多啊,就一次的事。再说了,现在给你化妆的不也换成那个大师父了,那女孩也不会长时间碰到你了,平常心啊老傅。”徐彻很难得的没有调侃他。
傅廷川没有回应,再没动静。
满目漆黑,他回想起那姑娘的手。
十指相交的剧情里,她五根指头小心挤进他的指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跟小鱼一样,滑不溜湫的。
让人不由地想掐紧,不愿松懈。
他的指腹摩挲过她掌心,有轻微的湿热。
她不是那种柔软无骨的手,能感受到细弱的骨架,像青青新笋,被他勒着,完全掌控,稍用点劲就会折断。
而他,就是想再使力,恨不能把她的骨血都绞进自己皮肤里……
恨不能带领她去触摸他的身体,更多的地方……
打住。
傅廷川双手覆到脸上,搓了把,随即拎起旁边的随行杯,拧开盖子喝下大半瓶凉开水,降温。
他脉搏急促,已经有了生理反应。
朋友在前边专注开车,他自己却在后面胡乱意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包括下午的拍戏过程中,他的冲动也无可避免。
幸好他都镇压下去了。
三十六岁的人了,这种扭曲的嗜好,为什么还是没办法彻底根除。
自傅廷川知事开始,看到异性好看的手,都会有发自身心的亢奋、紧张和激动,简言之,就是性.冲动。
进这个圈子后,他一直在压抑和掩饰自己这样低俗的怪癖,不是没遇到过手生得养眼的女演员,但他都在尽力克制,避免过多的肢体接触。
演员之所以为演员,因为鲜有人能窥其真心。
而且,在这之前,他曾秘密接受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
他认为自己已经好很多了。
直到他见到了姜窕的手。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姜窕回到酒店,把自己整个人扔回床上,面朝下,陷在柔软的枕头里。
她的脸到现在都是热的。像喝多了酒,心也微醺,步伐轻浮。
和男神十指相扣了啊啊——啊——啊——
在她有生之年,最没分寸的春梦里,都不会有这样极端直观的感触。
好想对着窗外尖叫几声,又怕扰民。更何况,房间里不只她一个人。
住同一个标间的女孩正在洗澡,她叫孙青,和姜窕在一个工作室,都是做造型的,资历较之姜窕略浅。
她冲了个战斗澡就出来了。
姜窕听见她拧开门闩的响动,忙坐直身子,假装若无其事地靠床头,看手机。
孙青擦着头发问:“姜窕,今天和傅廷川拉手,感觉怎么样啊。”
“什么感觉?”姜窕头也没抬。
“男神的手啊,什么感觉?”女人总是八卦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就……手的感觉啰。能有什么感觉。”姜窕找不出措辞来形容,当然,她也只想独自一人保存这份粉红的心悸。
成年相熟女性之间的对话,总是会引向一些禁忌话题。孙青坐到她床边,挤眉弄眼:“有没有传说中的……一碰就湿了?”
“说什么呢!”姜窕脸热,拽出枕头拍她:“我对偶像的感情是圣洁的。”
“得了吧你,现在满微博的女的不是在叫嚣着想睡傅廷川,就是想被傅廷川睡,我才不信。”孙青躲开她的枕头炮,回身插上吹风机呼她:“我说实话呢,你还敢打我?”
姜窕被烘得眼疼,只好仰面倒下,气嘟嘟地揉眼睛:“你走开。”
孙青也不再逗她,拔了插头,遛回洗手间。
说真话,姜窕并没有孙青所说的那种,身体上的激动。
相反,粉上傅廷川的这十多年,她对他鲜有性.幻想。
那个男人,在她眼里,总是神圣的,不可亵渎的,他时常蹙紧的眉心满是禁欲感,发自肺腑的笑也充斥善意,宽厚的肩膀极具安全气息,他的身躯、神情、举止,都是稳重的代名词。
让她极少会联想到关乎情.色的东西。
她之前看过这样的话,拿来形容她们这类粉丝的心情甚是贴切——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就算我不顾一切跋山涉水地来到你面前,流着泪说我爱你,你也只会礼貌的点头,回一声谢谢吧。”
不妄想索取,不奢求回应。
知道自己仰慕他,而他也许会因为许多许多这样的仰慕感到欣慰,就足够了。
这就是她对傅廷川的全部感情。
**
白天过度亢奋的后遗症,姜窕失眠了。
辗转反侧,酝酿不出一点睡意。
她拎开被褥,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裹了件外套,就跑去外面了。
夜已深,酒店的庭院里静悄悄的,银杏叶子被涂掉一半的青绿,桂花香浮动在鼻端。
风似乎都成了金黄色,掀动草影,窸窸窣窣,给这个秋天轻哼诗歌。
姜窕把房卡夹在指间,来回翻转着。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卵石路上走了一段,忽然瞧见路尽头的花圃边,有一团大黑影。
定睛一看,是个男人蹲在那。
姜窕又走近两步,认出了那个人。
傅廷川。
他头发乌黑,像漆着夜色。
肩头也很是挺括,蹲那么矮都没一点卑躬屈膝感。
只是下巴老昂啊昂的,右手一会从左手里拿出点什么东西,扔进草丛里。
和他的距离愈来愈短,姜窕听清了他在念叨催促什么:
“吃啊……快吃……”
“傅先生?”
姜窕不知是该去问好还是该不打扰,但她已经遵从80%的内心叫出声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对方略微偏脸,看清楚姜窕后,含蓄地笑笑:“姜小姐。”
他记得她的名字,这对姜窕来说,毫无疑问是惊喜。
傅廷川抛掉最后一点,掸掸手站起来。
“你在看什么?”姜窕一边发问,一边靠近花圃,低头。
不算高的灌木丛后面,蜷着一只全白色的奶猫。
就是最普通的猫种,很瘦,脸蛋尖尖的。
酒店附近总会有不少流浪猫,尤其在这种位置较偏的影视基地,人烟多的地带,流浪动物也会跟着多起来。
“野猫,”傅廷川单手插兜:“我下来夜跑,跟着叫声找过来的,看到我,它倒不叫唤了。”
这回换姜窕蹲下,她双臂交叉,覆在腿上,盯着那小团白色。
随后,她看到那猫脑袋下边的空地上,摆了一堆被揪散的小面包:“你给它喂面包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前台只有这个,”傅廷川语气平平,在姜窕头顶上方说话:“一口都不吃。”
他的音色像含着沙,又像含着水,仿佛正为这个不瘟不火的秋夜所准备。
姜窕听出了零星的抱怨意味,不禁弯下眼角:“猫大多不吃这个的。”
“快饿死了,还挑食!”男人故意冲小猫凶了句。
白森森的小可怜依旧动也不动,只瑟瑟发抖。
姜窕起身:“我去前台问问有没有火腿肠,虽然猫狗不能多吃这些,但垫垫饥还是可以的。”
说完转身就按原路奔回去了。
傅廷川注视女人的背影片刻,收回目光,继续看那只小白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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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窕很快弄来了火腿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不是那种标准体型的,很小很短一跟。
“前台只有杯面,我从那里面拿出来的,”姜窕解释,边利索地用牙咬开肠衣:“只有这个。”
她撕掉包装袋,掰开一小节扔到白猫跟前,断言:“肯定吃。”
火腿肠鲜味重,小猫果真扬起头颅,嗅了嗅那段,接着就张开嘴,小幅度嗫咬着。
“这小家伙……”傅廷川重重叹气。
小白猫坑着头,专心致志吃着,异常可爱。它脑门毛绒绒的,姜窕心底也软绵绵的,她忍不住探出手臂,去摸它的头。
“哎呀。”
细弱的惊呼刺穿夜色,傅廷川匆忙低头:“怎么了?”
蹲在脚边的女人缓慢地举高一只手,像课堂上请示去厕所一样尴尬:“被挠了……是我没注意。”
路灯下,那只手白莹莹的,有如暖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唯独中指被划了道极细的口子,微小的血珠渗出来,红得扎眼。
傅廷川心率加快,别开眼去找猫。
那家伙已经后退两步,嘴里叼着半截火腿肠,警惕地望着他俩。
傅廷川想说些什么,责怪那只猫,还是关切下身边的女人?
好像讲什么都不大对。
“流浪动物的护食心都很重,”好在对方先开口了:“它前肢还受伤了。”
姜窕拿出手机,按亮闪光灯,照向那一处:“看到了吗?”
傅廷川留意了下猫的前爪,左边那只的关节处,的确有很大一块殷红色伤口,已经化脓,被风熏干。
刚才它一直趴着,爪子缩在身下,根本没人察觉。
姜窕按灭白光,瞥了眼手机时间,00:27。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太晚了,回去吧。”她起立,把剩下的火腿肠三两下掐成小块,丢到草丛里。
傅廷川望向姜窕,视线所及之处,能望见女人饱满的额头,小巧的鼻尖。他问:“猫就扔这?”
“十二点半了,”她讲话时总不看他,像是有些怕他:“你们明星熬夜,明天气色会不好,皮肤也不如睡得饱吃妆。”
“职业病。”傅廷川淡淡地掷下一词。
他还惦记着她的伤口:“你手抓成那样,要去打疫苗吧。”
姜窕甩甩那只手:“不要紧,伤口不深,我房里有碘伏,回头消个毒擦点药膏就好。”
心真大,现在的小姑娘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的身体呢?
傅廷川又忍不住瞄她的手。
也罢,她都不担心自己死活,他过度去管教也没多少意义。
“猫呢?”傅廷川敛目,那小白猫还在戒备地啃着火腿肠碎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已经尽力了啊,”姜窕呵气:“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至少它今晚能填点肚子,以后就看它造化了。”
“你在记恨他抓你么。”傅廷川忽然提出一个很诡异的疑问。
“没啊,”姜窕对他这个结论不明所以,“你认为我不救他回去是在报一挠之仇呀?”
“不然呢?”
“救回去了,养在哪呢?也没时间照顾,附近没宠物医院,我们剧组颠沛流离四处跑,猫一直换环境,对它也是一种不负责任,”姜窕侧目去看傅廷川:“全世界那么多流浪动物,也没办法都照顾得到的,对吗。”
四围安谧,傅廷川不再言语。
“走吧,”姜窕娓娓催促:“回去吧,傅先生,好晚了。”
她始终记挂着他的作息,拍戏时很累人的事,她希望他睡眠充足。
“嗯,”男人终是放弃了:“你先。”
姜窕走在前边,傅廷川在后面,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漫步徐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感觉到后头的男人突然驻足。
她回头望过去,只见傅廷川又折了回去。
他不假思索,干脆地脱掉外面那件用来避寒的灰色开衫,上身就余一件短袖。
男人弯下腰,三两下用衣服将那猫裹好,提了出来,兜在臂弯里。
他的手臂肌肉半笼在昧处,比平日里更显结实。
“能救一个是一个,”他快步朝姜窕走回来。
他眼睛里有满天星,神采奕奕的,仿佛不再是年近不惑,而是重返二八年华。
怀里的奶猫在咪咪叫。
他停在她面前,无所顾虑的样子就像个大男生一样,然后,他笃定地说了三个字:“我来养。”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姜窕望着傅廷川,忽然有些理解她的父亲,为什么快六十了还经常童心未泯。
男人的某些心智和特点,是不以年纪为转移的。
姜窕低头瞧他怀里的猫,这只小毛团被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她提出异议:“酒店不让带宠物吧?”
“偷带进去。”
“打扫怎么办?”
“我房间都是自己人打扫。”
“它在叫。”
“你做掩护。过会路过前台,你假装打电话,”傅廷川也挺有职业病的:“女人的嗓门和猫叫都比较尖细,能盖得住。”
他补充:“可以制造一个跟电话那头吵架的情景,声音大些也无可厚非。”
真是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姜窕迟滞地应下:“……我试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傅廷川点头:“到大堂门口你就把手机放到耳边。路上这三分钟给你酝酿情绪,模拟语气,快到前台时开始争执,这样工作人员的注意力也放你身上。我在你一米开外,平行走,和你一起进电梯。”
姜窕:“……好。”
姜窕捶捶腰:“我能再问个问题吗?”
“嗯。”
“偷偷带个猫而已,为什么要弄得像碟中谍一样?”
“看过我上部戏吗?”
“《灰色》?看过啊。”姜窕是个合格的粉丝,当即答出。
《灰色》正是前阵子让傅廷川爆红的那部抗日谍战剧,他扮演具有多重身份、位处灰色地带的中.共特工,在几大组织里游刃有余运筹帷幄。
“对,”傅廷川正色:“我到现在还没出戏。”
姜窕:“……”果然和大家说的一样爱讲冷笑话呢。
见她半晌无言,傅廷川失笑:“不逗你了。这是认真,我喜欢把一切都计划周全,有规矩的做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五分钟后。
两个人顺利抵达1f电梯口。
酒店前台妹子目送走了一个对着手机骂骂咧咧的泼妇,以及行色匆匆的傅男神。
她们只顾着去看他两条大长腿,谁管他手上有什么鬼。
姜窕按下上楼按钮,露出释然的微笑:“我还真有点紧张,好怕被发现。”
她刚刚演绎了一出原配在电话里讨伐小三的庸俗戏码,用词的凶残程度,足够令身边的男人对她刮目相看。
傅廷川想起初见时对她的第一印象,沉默两秒:“你的表现出人意料。”
“谢谢。”姜窕以为他在夸赞,压根没听出里头的一语双关。
喜欢筹划好一切的男人,开始有关下一步行动的阐述:“你刚才说你房间有碘伏?”
“嗯。”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过会上楼后,你去你房间拿医药箱,接着去2016,给猫处理伤,”他的视线走女人手上虚虚一扫而过:“还有你手上的。”
“你的房号?”姜窕马上问。
“嗯。”
“你会处理伤口?”她又问。
话出口才发觉自己的重点好像有些不太对,她难道不应该纠结“他的房号”这四个字上吗?但男人的态度异常严肃,她很难往奇怪的方向多想。
“嗯。”傅廷川斩钉截铁。
叮——
电梯终于下来了。
姜窕和傅廷川怔在原地。
他俩没料到,这么晚了,居然还有人下楼。
一个身材微胖的女孩站在电梯里面,她来回打量姜窕和傅廷川,目光最终定格在男人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心想:完了。
是完了,这个可爱的妹子开始失声尖叫:
“啊——啊——啊——你是傅廷川吗?我的天——救命啊——我不是做梦吧
——你好帅啊——啊——你真的是傅廷川吗——天呐——你真的好帅啊——”
女孩在原地捏拳跺脚,脸涨得通红,眼睛兴奋地挤在一起,难以置信。
傅廷川:……
男人食指点在嘴边:“嘘,别叫,是我。”
他低沉的气声能让方圆百里的雌性耳朵集体受孕。
女孩立刻屏息。
他换了个手臂揽猫,把姜窕推进电梯。
前台奔过来查探这边情况的时候,电梯门刚好阖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逼仄的空间里,傅廷川应邀和女孩合了个影,那女孩高举手机,手一直在抖,感觉快晕过去了。
姜窕抱猫站在一旁,盯着傅廷川,后者则在认真看镜头。
他真的很好,极少拒绝粉丝的请求。她一直都记着那两个视频:
一个是傅廷川坐保姆车里,粉丝凑过去和他拍照,他屡次抬手,替她们挡住门框,防止撞头;
还有一次是粉丝去片场探班,当天戏份结束后,他要走了,忽然想起还没和这些小姑娘合影,立刻从车上跳下来,站去了她们中间,拍完照后还教育她们,年纪轻轻的,以后不许在外面待这么晚,早点回家,哦对了,一起打车回去。
……
姜窕目不转睛,腻在男人身上的眼神,柔软得像一朵云,随时能滴出水来。
**
没有过多地去思考这些安排是否合理跟合适,姜窕拎着医药箱,来到傅廷川的房间。
导演给几个主演安排的都是总统套间,可比她们的标间要高档多了。
拂地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根本不用担心狗仔的投机偷拍。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找了个窗帘后的两人桌坐下,把医药箱放上小几,打开,取出碘伏,双氧水,绷带,棉球,医用胶带。
傅廷川先去卫生间换浴巾裹猫,过了会,他才走出来,坐到她对面。
他也把猫架上桌子,双手按着,防止它挣扎逃窜。
他脸上还多了副无框眼镜,更显儒雅斯文。
“这些东西够吗?”姜窕把那些医用品推过去。
傅廷川匆匆扫了下:“行,”他转眼看姜窕:“你过来,帮我按着,这东西怎么惨叫都别松。”
姜窕:“……好。”她绕了个弯过去,从后面压住它背脊。
傅廷川翻看桌上的东西,挑出碘伏瓶,拧开盖子。
他把白猫的前爪拎出来,这小家伙的愤怒值立即上升,试图弓起身子,龇出呼呼的恐吓。
畜生不比人,情绪不好控制,行为也直接粗暴。姜窕有些害怕,但她还是尽职地按着。
傅廷川不得已注意到女人的双手,不是刻意要去看,只是她两只手都那么坦诚地架那,就在他眼皮子底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想避开都难。
被挠伤的地方自己止了血,边缘轻微地红肿,像是白玉不当心蹭了点胭脂。
他好想,探出手去,用拇指在她手背轻揉,为她拭掉这突兀的深红……
然后,轻轻托握住,把它带来唇齿边,含在嘴里,吸吮吞咽掉她所能感知的一切痛楚……
她的这双手,死死压在浴巾上,指尖因为在使劲,泛着苍白。
如果有可能,它们或许能掐在他背上,圆润的指甲陷进肉里……女人的力量羸弱,不痛不痒,可她的指尖如在点火,燎原一般,灼得他周身发热……
傅廷川喉咙发紧,他松开小猫前肢,陡然背过身去。
???
这一举动不知所谓,姜窕困惑地看向他:“傅先生?”
男人只留给她一个后背,抬腿就走,去了里间。
“傅先生,”姜窕又尝试叫了声:“怎么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等会。”他总算有回应了。听其他声音,他好像在翻箱倒柜找些什么。
傅廷川再出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两样东西。
他把它们丢给姜窕,说:“戴上。”
姜窕敛目细看,是一双皮手套,纯黑色,男士款。
“戴手套?”她问。
“嗯,别又被挠了。”他风轻云淡回。
知道他细心,考虑周全,只是这皮手套看着价值不菲,抓几下基本就作废了。姜窕委婉推辞:“不用,裹着浴巾呢,它不容易动的,不碍事。”
“戴上!”这次一点也不风轻云淡了,很明显的命令口吻。
姜窕被他严厉的腔调激出一身鸡皮疙瘩。她匆忙捡起手套,快速套好。
男人手的尺寸总归比女人大,这手套在她十指上,自然会有些松,姜窕又往腕部使劲拉了拉,以防它们在动作中挣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在他面前扇扇手:“好了。”言外之意,你别凶了……
傅廷川松一口气,好似有大难擦肩而去,有惊无险,方可心定气平。
他再次拉住小猫前肢,将它小心抱到桌缘,接着拉出桌肚的纸篓,等在下面。
他平静启唇,提示:“要消毒了,压好。”
“嗯。”小猫因为疼痛绷紧身体,姜窕加了些力气钳制它,但又不由分心去偷窥傅廷川。
男人正往伤口上小心地浇着碘伏,他眉心皱出漪澜,鼻梁挺拔,侧容专注而严肃。
明晦之界,他如孤松独立,俊伟得惊人。
姜窕在心里窃窃笑,老天爷,要怎么感谢你才好呢,以前只能在荧幕上看见这个人,遥远得仿若天边,但这会,他就在她面前,咫尺之遥,伸手可及。
她凝视着傅廷川,好怕是梦,动都不敢动。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姜窕几乎一夜没睡好,迷迷糊糊的,好像清醒着,又好像在梦里。
她起了个大早,不到七点就爬下床。
隔壁床的室友呼吸沉沉,还在深眠。
姜窕扯了下凌乱的睡衣角,打着哈欠走到柜子旁边,拉开酒店的迷你冰箱,取出两根冰冷的金属汤匙。
带上冰箱门的时候,她动作一顿,看了眼自己的手背,那道伤口已经结成一条细小的痂,是暗红色的。
昨晚被猫挠的……
对,昨晚,说起昨晚,最后傅廷川并没有帮她处理伤口,他替猫刮完脓血、铺上纱布之后,就把医用品推了回来,下巴微抬,示意她:“你也消下毒。”
当然,她也没指望他的关怀备至就是了。
有句话流传至今,男女授受不亲,要懂得避嫌,尤其还是傅廷川这样的当红男星。
所以,把猫安顿好,姜窕就收拾收拾,提上医药箱道别了。
傅廷川送她到门口,说了句,谢谢。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再无下文。
姜窕坐回妆镜前,双眼微闭,一左一右将两根冰汤匙敷到眼皮上。
刺骨的冰凉袭来,小臂上顿时激出一层鸡皮疙瘩。
每次睡眠不足,她就会有黑眼圈,眼睛也很容易浮肿。
这种方法,既可以拿来消肿,还能缓解眼疲劳。许多女明星都会用。
敷了一阵,汤匙回归体温,姜窕挪开它们,看妆镜里的自己。
是看起来精神些了。
此刻,室友孙青也从床上东倒西歪地直起上身,她揉着眼问:“姜窕,几点啦?”
“快七点了,”姜窕补充一句:“你好起来了,八点半就要去片场集中。”
她走去洗手间:“我去洗漱了。”
孙青掀开被子:“先让我开个大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不行,我不想在屎臭里护肤。”
孙青:“……”
姜窕每天早上的护肤步骤简单干脆:清洁,水,精华,乳液,防晒,秋冬会在防晒前加个面霜。
她虽然是化妆师,但平常工作忙,她不会每天都煞有介事地弄完一整套妆容才出门。
铺个粉,画个眉,擦个口红,就结束了。
昨天晚上熬了夜,气色不好,所以姜窕补上了遮瑕这一步,为得是掩藏黑眼圈。
眉笔和唇膏都是最重要的彩妆工具,可以不化眼妆,但这两样缺一不可。
眉毛决定你的精神,嘴唇则增添气色。
姜窕抹完嘴唇,小心地抿了抿。
她开了个新唇釉,ysl12,唇膏界众口称道的“直男杀手”。
大部分时间里,她更喜欢裸色,擦在嘴上淡淡的,若有似无。所以,这支跟风买来的十二号,一直被她压在箱底。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得知每天都会见到傅廷川后,鬼使神差地,她把这个颜色略夸张的唇釉给翻了出来。
唇釉在所有唇妆产品中是最突出的,能给嘴唇带来近乎整形的效果,天生偏薄或唇形不理想的人,都可以依靠色彩浓郁、质感光润的唇釉实现完美唇形的目的。
姜窕对着镜子,专注地检查了会自己嘴唇,反复确认是否涂得恰如其分。
良久,她才拧上盖子,从椅子上站起来。
姜窕转了个身,迎面就撞上室友的目光。
化妆师的通病,孙青立即认出她的色号:“不得了,你居然涂了12号!”
“不能涂?”姜窕侧目。
“没料到嘛,你不是不爱太显色的唇膏的吗?”
姜窕心虚地看指甲盖:“偶尔换个口味啊。”
孙青奸笑:“哎呦喂,就换个口味?谁都知道十二号是斩男色,女为悦己者容,您这是要去斩谁呢,难道是斩……”她挤眉弄眼地凑上来:“傅廷川?啊?”
像突然被扒光一样,姜窕露出不自在的神情,但她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回:“他?你别搞笑了,他是明星。”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星怎么了,”孙青越过她,坐到梳妆台前,往手上挤乳液:“明星也是男人。”
“就算他是男人,也是属于全中国女性的,”姜窕两只手别到后脑勺,抓着马尾辫:“我可不敢肖想。”
其实姜窕曾设想过傅廷川有女朋友后她的反应:
第一种可能,傅廷川的女友是别人,不论美丑,她恐怕都不会高兴,而且很心痛,但作为理性粉,她可能还要忍痛祝福;
第二种可能,那个女友就是她,她好像也不会太高兴哎,因为想到其他粉丝都会难过,她就充满愧疚感。
当然,第二种可能的存在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一。
和孙青一道出门后,姜窕停在电梯的反光壁前,仔细观察自己的嘴唇。
红绯色,饱满又水润,整张脸也因此比以往生动。
她是专业化妆师,对妆容的把控应当胸有成竹,但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她特别没信心。
她憧憬着傅廷川会因为这样鲜艳的唇色多瞄她一眼,但又害怕他看她,让她的心思昭然若揭。
喜欢一个人最原始的感觉就是自卑和胆怯,她比谁都清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
节气已至秋分,作为一个南方城市,无锡的早晚温差还是有些大的。
不到八点,人走在路上,能明显感觉到细微凉风从裤脚钻进来。
进化妆间之前,姜窕从帆布袋子取出保温杯,就着门外的烧水机接了瓶开水。
白雾袅袅,她拧着瓶盖往里走。
室内,她师父已经到场了,正在给傅廷川弄发髻。另外还有三个主演坐那,小太平童静年,扮李治的唐又延,以及魏国夫人白芮。
她一进门,所有人都朝她看了过来。
职业习惯,姜窕很快判断出三个人的妆面,太平和魏国夫人都打过底了,李治已经画好妆,在等着弄头发。
师父的效率真是高啊,姜窕在心里由衷感慨。
他还特别尽责,经常来得比她们后辈还早。
傅廷川没调头看她,他动作幅度不能大,否则会影响化妆师的工作。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她的师父袁样,今天依旧穿得很骚气,水蓝色衬衣,紧身牛仔裤,刘海用发胶固定在头顶,生怕别人不知道他那异于常人的性取向。
“姜姐姐!”童静年像只愉快的小鸟一样飞过来:“今天人多,还是你给我画好不好?”
她总爱和她撒娇。女孩的声音又脆又甜,像是给耳朵送了颗苹果。
姜窕把包挂上,回头看她:“可以啊。”
“去去,小女孩一边去,”师父撵小鸭一样赶她:“第一场戏是李治和贺兰氏的,你等着,先给小白化。”
“切。”童静年白他一眼,麻溜地滚回沙发。
姜窕忍俊不禁。
师父是圈内很有名的化妆师,审美观超棒,分秒之间就能给客户定下最合适的妆容,一双巧手堪比整形。
他和许多明星都很要好,从不用费心思巴结他们,再大牌的不配合工作照样开骂。
不像她们这些手底下的小喽啰,干什么活都要畏畏缩缩。
包括童静年、傅廷川这种正当红的影星,他照样是这个态度,也没人敢喷回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千万别得罪化妆师,因为你的脸就在他们手上,除非你不要你的脸了……
听见袁样的话,白芮站起来,走到傅廷川旁边的那个空妆台坐下。
袁样朝她昂了昂下巴,吩咐姜窕:“小姜,你去给白小姐化。”
师父口中的白小姐,也就是白芮,她出道有五年了,挑眉凤眼,长相冶艳,生来自带一股媚态。因此饰演过很多魔教妖女、亡国祸水、或者心计妃嫔之类的角色,比方说去年热播的一部古装玄幻剧《封神榜》,她就是里面的狐妖妲己。
她曾想要来试镜“大太平”,但由于外貌不够大气典雅,被监制这边婉拒了。但他们又不愿放弃白芮这种人气稳固又样貌出众的女星,索性安排了一个高宗情人的角色给她。
姜窕替她重新箍了下刘海,温言软语道:“白小姐,你比较喜欢哪种妆容?”
白芮从镜子里瞄她一眼:“这不是你们化妆师的事么。”
她拿腔高傲,充满鄙夷。
“嗯,肯定是我们的事,但我们也需要参考下你的意见的,万一化出来不满意,对你拍戏进度也是一种耽误呀。”姜窕耐心和她解释着。
白芮一手抚摩着另一手的指甲盖:“我这种脸,怎么化都不会小清新,你就那么化,最终结果对得起我皇帝情妇的身份就行。”
童静年能听得见这边的交谈,她咂舌,轻声嘀咕了句:“啧,咖啡也能这么嚣张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她身侧喝茶的“李治”差点喷出来,中年男人暗自摇头,这小东西,果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连前辈都敢调侃。
因为星巴克前不久刚上了一款新口味,叫馥芮白。后来一段时间,不管黑粉忠粉,都爱拿这个梗来揶揄白芮的名字,圈里很多人也有耳闻。
姜窕不再接话。
思忖片刻,决定尊崇白芮以前的浓艳风格,在这个基础上略作改进,这样保险一点。
贺兰氏和武则天属性迥异,李治做皇帝时,戏里的媚娘,外在温婉贴心,庄重坚韧,实则心狠手辣,工于算计;
至于魏国夫人,心思远不及武氏,她姿色绝美,心智却偏于单纯直率,恃宠而骄,嚣张跋扈。
那么,就走不同于武媚娘的另一个极端好了,让她艳丽张扬到骨子。
……
按照这个想法,姜窕开始为她描绘眼妆。
她单手夹起眼线笔,习惯性地转了个圈,刚好捏回指间。
师父曾抨击过这个动作,装逼。她不服气,这明明是有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倾低上身,暗红的笔触贴上睫毛根部,缓慢延伸,最后沿着眼尾轻轻上挑。
袁样那头已经搞得差不多了,男人有些无聊,就盯着徒弟这边看。
他非常专注,且不打扰,像数学老师在审查学生的做题步骤一般。
他的身畔,有几个打下手的新人,也在安静地观摩和学习。
四周的空气静若止息。
轻擦的刷头,翻动的纸张,搁置的茶杯,人与人的私语……
这些细小的响动,仿佛近在耳畔。
但,都无法影响到姜窕。
傅廷川正在看当天报纸,浏览完a版,他也抬起头,顺着袁样的视线望过去。
年轻的女人略微低头,几根发丝从耳后自然垂落,她无暇顾及,就任凭它们纷纷散散,撩在她半张秀气的面孔外边,仿佛隔着一滴化开的墨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从未认真打量过姜窕,现在看来,她的脸还算配得上她的手。
对了,她的手。傅廷川特别留意了下,那条小抓伤大概已经结疤了。
男人迅速收回视线,继续低头看报,他不能凝视那两个东西超过三十秒。
姜窕从业几年,对这门手艺早已驾轻就熟。
没过去多久,白芮的妆容就完成了。
她刻意让开身子,让女人看清自己现在的模样。
镜子里的白芮轻轻勾唇,面色从审视逐渐转为观赏,看得出来,她都被自己惊艳了。
“怎么样?”姜窕问:“还不错吧?”
她从不掩饰自己的得意。这份得意,来自客户的满意。
“不错,”她的师父站在不远处批判,“个屁。”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姜窕:“……哪里不好么?”
袁样恨铁不成钢地点评:“还不够艳啊,不够艳到妖颜惑主,给她换个唇色,不要用橘红,用正红。”
“好,”师父的要求,姜窕向来遵守,但她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异议:“正红色,在武皇后面前,会不会有些喧兵夺主?”
袁样颇觉好笑:“一个自傲到敢挑衅未来女皇帝的小三,你认为她不敢用正红?”
姜窕重新捏起唇刷,似乎接受了师父的指教,但嘴上仍旧在顽抗:“也许古代直男也和现在一样,不太看得懂口红这种东西。”
“那你涂个十二号干嘛?”师父立即大声反驳。
姜窕:“……”
全场视线聚焦到姜窕嘴巴上。
“你搞个突出的唇色,或者眼妆,敢说不是为了吸引男人、或者什么人的注意力?但在这之前,你必然要比其他女人更瞩目吧,”袁样环视整个房间,登时有种不同寻常的总攻气场:“所以说,你们这些女人哦,心机可深了,拼了命地学化妆买衣服,才不是给异性看的呢。打压同性,收获来自她们的羡艳嫉恨,才能让你们更有成就感。你以为贺兰氏的口红是画给皇帝看的?屁哦,她是给武则天看的!武婊砸!我他妈就用这么高调的颜色!我愿意,我心里爽!就是要气死你气死你!”
姜窕半晌无言,她的那点小九九,被师父摸得清清楚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顺其自然地助攻,又巧妙地替她圆了场。
她放低头,小丫鬟一般,唯唯诺诺回:“……我马上就改。”
说完,她下意识地,想去看一眼傅廷川。
她堂而皇之地被师父拎出来,架到他面前。整间化妆室内,师父是弯的,唐又延已婚,唯一有可趁之机的男人,只有傅廷川。
她想看看他的反应,就一眼,悄悄地,飞快地,偷窥一眼就好。
姜窕屏息,慢吞吞掀起眼帘……
她立刻收回目光。
像一脚踩空了一样,姜窕心脏一紧,又瞬间狂跳如擂,快要爆炸。
因为,傅廷川就那么微微笑着,也在看她。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姜窕无所事事了一整天。
她没跟去片场,留在化妆室这边,等演员结束回来后负责卸妆。
拍摄现场补换妆的工作相当累人,师父心疼他的几个门生,于是安排她和孙青轮职。
一人一天,姜窕留守工作室,孙青就去前线监督和干活。
听说只有白天戏份,姜窕以为,他们过个大半天应该就会回来。
结果,临近傍晚,夕照烧云,演员们才稀稀落落回到化妆室,身后都陪着助理。
不知为何,她们几个的面色都不大好。
气压沉沉,造型组的小丫头们,也不敢像往常一般有说有笑,默不作声地收拾道具。
太过静谧,姜窕也不好贸然开口。
她只能冲领队的孙青使眼色:怎么了。
孙青臂弯上搭着好几条披帛,路过她时,轻声轻气地解惑:“撕逼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完就闪开了。
姜窕大概猜到了是谁和谁,这两人刚换回便装,在妆室里站着,隔着有八丈远。
白芮冷着脸在看手机,童静年则陷在沙发里,像只小白兔,两只眼红红的,应该是刚哭过。她的女助理捏着她手腕,头倾在她眼前,一直在小声抚慰。
第一天拍对手戏就闹矛盾,也是少见,姜窕呼出一口气,不免感慨。
上妆工作结束后就失踪的师父,此刻又不知道从哪蹦了出来。
他高举双臂,拍拍掌,嘱咐大家:
“搞快点搞快点!赶紧弄完回去吃饭。”
“姜窕,替我卸妆。”白芮率先占据了化妆桌。
她挨着椅背,翘起二郎腿,懒散到毫无形象可言,但因为人美,这幅样子也只能让人联想到贵妃醉酒。
女人一双丹凤眼勾过来,颇具风情,漾得人心驰神往。
“姜姐姐是我的!”沙发上的小女孩突然吵闹起来:“姜姐姐给我卸!”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绕过茶几,把姜窕拖到另一边的妆台前:“先给我卸。”
白芮挺起上身,视线越过姜窕,朝童静年挑眉:“演技差成那样,尽拖人后腿了,也好意思先卸?先闭门思过一会再说好伐。”
“哪里演技差?”童静年嚷嚷,双眸里顿时兜满了水珠子:“你真打个巴掌在人脸上就叫好?”
“比起我就叫差!不抽你一耳光你爆得出接下来的演技?要不说台词还软绵绵得像条鼻涕虫。”
“你才是鼻涕虫,导演不要也恬不知耻地黏过来,甩都甩不掉。”
“说什么呢你,”可能是戳到白芮没竞选到“大太平”角色的g点了,她用指背在桌面连续重敲两下:“幸亏没演太平公主,要不然知道我年轻时代是你这种蠢样子,我要气得吐血。”
“幸亏没演?是没得演前几天就吐过血了吧。”童静年撕开这个疮疤,决心当成重点往里面深剜。
“我没得演,没事儿,总比有些人傍金主傍成女主拍个小广告就蹬鼻子上脸不思进取了,指不定再拍两天,导演就要求换人了!”
……
“吵吵吵,吵鸡.巴吵啊!”袁样唰一下掀开帘幕,从更衣间走出来。
他一声怒喝,让对掐的两人瞬间沉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见她俩不再作声,袁样回归平稳,但语气依旧凌厉:“我们造型组还要做今天的收尾工作,要不你俩就在这吵,场地留给你们,吵一夜都没事,先让我们下班,成不?”
四面无声,没人回嘴。
镇住了场子,袁样开始发配任务:“姜窕,你去给小白卸,孙青……孙青呢?!”
“在!”还在搬运戏服的女人举手。
“你给小童卸。”
“好。”
接到上级指示,姜窕缓慢拉开童静年握住自己的手。她在她手背拍了两下,以示安慰。
在她眼里,童静年就是个小女孩,温室里的小花,要小心呵护。
而童静年,突然就渗出了眼泪。
姜窕的这个动作,在她看来,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都折断了,她只能跌进万丈深渊。
童静年如此崩溃不是没理由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拿到“小太平”角色之前,她真的只拍过一个广告。
她才进这个圈子,一夜成名,顺风顺水,几乎没经历过什么挫败和阻碍,心理承受力肯定不比其他人。
外加男主是傅廷川,他近期近红得发紫,除去他,配戏的还是各路有资历的老演员,无形中就带来对比和压力。
从拍个牵手戏都要找人替身,说明这姑娘过度追求完美,害怕□□。
她极其自信,又非常自卑;她享受赞美,又畏惧闲言。
宠辱皆惊,这种状态,真的很难在娱乐圈里,长久地存活下去。
姜窕忽然很想跟女孩聊两句。
她望向袁样:“师父,耽误两分钟,我和小童去外面说点儿话。”
袁样瞄了童静年一眼,她睫毛上挂满泪花,看上去楚楚可怜,只好点头同意。
女孩还在坑着头抽泣,她不吱声,任由姜窕把自己拉去了外边。
太阳大势将去,像一颗快被土壤埋没的橙子,地平线上只剩日落余晖。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帮你借了两分钟,哭吧。”傍晚的风里,女人的声音异常清晰。
童静年马上蹲回地面,嚎啕大哭。
她抱着腿,蜷在那,很像昨晚那只受伤的小猫。
只不过,她是懦弱喵,昨晚那个是坚强喵。
分秒流逝,女孩的啜泣逐渐止息。姜窕抬起手臂,看了眼腕表。
两分钟快到了,她拍拍童静年的背脊,轻声问她:“哭好了吗?”
“嗯……”童静年咽咽呜呜地应着。
姜窕手伸到裤兜里,拈出来一样东西,递到女孩脸边:“拿着。”
大概是觉得自己哭得妆都花成狗了,很丑,童静年头都不敢抬,也不看看是什么,就摸到女人手上,接过去。
蹲在那的女孩一愣。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她以为是纸巾,却触摸到金属质地才有的冰凉。
……居然,是一管……唇膏。
确认小童看清了那样东西,姜窕故作大方口吻:“送你了。”
“我有这个……我还以为你会给我纸巾呢。”童静年完全不哭了。她仰头看她,脸蛋上挂着泪,眼妆糊成一片。有点好笑,又有点可爱。
姜窕红唇微动:“口红是比纸巾更重要的东西。”
“嗯?”女孩竖起耳朵聆听。
“讨厌你的人,就等着你擦眼泪的那一刻看你笑话呢,所以更不能这样,”姜窕抿着唇微笑开来:“你要做的,就是补个妆,然后重回战场。”
她把童静年扶起来:“我先进去了,你也快点,大家都在等。”
说完就走出阳台,头也不回。
姜窕想起了四年前,她刚进师父的工作室,第一次跟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那时她还是个新人菜鸟,许多事务不是那么得心应手,也被一个元老同事当众骂得很难听。她差点崩溃。
也是那会,袁样在她即将失声痛哭的前一刻,把她叫去外面,送给她一支口红。
她把童静年叫出来,也许会有人在背后议她是非说她多管闲事。但她认为没什么,她只是在帮过去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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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童静年归队了。
和她一道进来的,还有傅廷川和他的助理。他有时散场后,会留下和导演讨论明天的戏份,所以迟来一步。
忙碌的化妆间顿时像沸水骤冰,大家都停下动静,观察这位小女星的反应。
姜窕正在替白芮拆头饰,她小心地取下一根小黑卡子,也面朝女孩望过去。
童静年脸上看起来要比刚刚好很多,两团被大量泪水冲散的眼妆,也清理得整洁干净一些了。
姜窕定睛到她唇部,那儿丰盈饱满,泛着透亮的水红色,像一朵含苞欲放的鲜花。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看来,她的那些话,她应该听进去了。
童静年也看向她,两个姑娘相视一笑,心有灵犀一点通。
男女主演各自入座,孙青赶忙迎上去,处理自己的要紧事,她的当务之急,就是给童静年卸妆发。
傅廷川还是由袁样负责。
各居其位,各司其职,担起责任,完成工作,才算是顺利圆满的一天。
姜窕很快取下白芮头上那顶假的“盘桓髻”,双手满是沉甸甸的力量。
这玩意儿重得很,每天固定在脑袋上方,还要保持抬头挺胸,姿容端庄,真的很累人。
她垂着睫毛,一个一个摘下步摇,金簪,花饰……全都是工艺上乘的精美头饰,必须谨慎耐心,不小心碰坏了,或者折断了,她们都要赔偿的。
傅廷川坐在和姜窕这边平行的那只化妆台前,就在她们左面。
给白芮梳右侧头发的时候,姜窕借机打量了傅廷川几眼。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今天戏份应该不多,也不累,男人脸上没一点倦态。徐助守在他身旁,偶尔会弯腰给他看一些手机上的内容,两个人有说有笑。
——他在看什么这么高兴呢?是她们这些粉丝的评论吗?
仿佛对方真是因为她脑补出来的那些因素在开怀一样,姜窕嘴角上扬,心里软乎乎的,似乎被谁刮了层甜奶油。
她小心地捏着白芮的头发,尽其所能地阻碍掉那些、会施加到女人发根上的力量,防止拽痛对方。
一天发型做下来,还喷了很多定型水,快到发梢的位置肯定打结得厉害,这会每梳理一下都很困难。
再谨慎当心,总归有那么一两根的疏漏,会扯疼头皮。
白芮突然就尖叫起来:“你要杀人呀——”
这一声如同劈进空气的冰刃,姜窕被吓了一大跳,她赶紧把梳子拔了,站在原地不动。
调整好心绪,她匆忙和白芮致歉:“对不起,是我不小心。”
白芮紧捂着后脑勺,掉过头,喋喋不休地就教训开了:“疼死人了,会梳头伐!我看你梳头不会,出头倒蛮会的!不会梳头就快点辞职了好伐!””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白芮这女人牙尖嘴利、刁钻刻薄,在圈里是出了名的。
许多小演员小角色没少被她骂过,但人家脸好看,人气足,又是演技担当,谁敢真正同她对着干。
一般人么,头发稍微被扯一下,基本不会多说什么,过去了就过去了。
不过白芮还惦念着方才撕逼的事呢,憋屈了半天,她又记仇得厉害。
这会找准时机,正好能把气全出在姜窕头上。
谁让她和童静年姐妹情深,在那膈应人,现在被她骂,也是她自找的,活该。
“白小姐,是我没注意,您还疼吗?真的不好意思了,我真是没当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姜窕心慌得很,免不了有些语无伦次。
的确是她失职了,她坦率承认错误。
“小姜啊,”师父轻轻叫她,声音平稳,还跟着尾音,像是在安抚:“好好道歉。”
“好,”姜窕深吸一口气,整理好说辞:“白小姐,为我对你造成的伤害感到抱歉,真的真的很对不住,下次我一定会小心小心再小心。”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谁知道你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啊,和某些人关系好,借刀杀人拿着我当靶子呢是伐?刚刚出去商量什么计划?以后妆都不敢给你化了,谁知道你会往我脸上涂什么鬼东西!”白芮眼波似水,音色柔媚,骂人都骂得跟娇嗔一样。
她斜睇袁样:“袁样,把你的好助理换走,我不想要了,谁知道她安个什么心,我怕得很得好伐。”
袁样静默着,左右为难,是他的安排,现在难道又要由他来更改?小事一桩,非得跟判刑似的,处决掉那个平日里一直尽心尽职的徒弟吗?毫无疑问,这对她也是一种伤害啊。
整间屋里没人吭声。
今晚太蛋疼了,是把戏场子搬到工作室来了么?
不是你吵吵就是她闹闹的,大家都感到心累。
“姜窕。”忽地,有人开了口。
男低音,响在安谧的氛围里,极具穿透力,如击缶磬。
全部人都循声找过去,这一声的来源……
竟是傅廷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注视着姜窕这边,瞳孔漆黑锐利,像深夜的鹰隼:“你过来。”
他言简意赅,却不容置喙。
姜窕有些不理解他的意图,但还是顺和地走去了他身边。
“你就站这,”他指挥着,接着唤另一个人:“袁样。”
袁样没料到自己也会被这家伙叫上,登时换成疑惑的神情。
傅廷川朝着白芮那个方向,抬高下巴:“过去。”
袁样:“??”
“过去。”男人重复一遍,有如发令。
袁样是个妙人,察言观色的本事厉害,他大概猜出傅廷川的意图了。
随即大跨步跑到白芮旁边去,站定。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好了,”傅廷川偏脸看懵在那的姜窕:“以后都是你给我化妆梳头,袁样你负责白小姐。”
徐助讶异地都快瞪出两颗眼珠子了,他扯扯自己主子的衬衣:你搞毛啊?????
傅廷川根本不理会他,他冷静地与白芮对峙:“白小姐,这个安排可以么?”
“你什么意思啊傅廷川。”白芮扶着椅把手,有些好笑。她不是很明白,这个一向低调寡言的男人,为什么要来掺和一脚。
傅廷川轻微勾唇,多情似无情,有笑似无笑:“我头发短,不会打结,也不用怕梳疼了。袁老师在这化妆技术最好,我把他让给你,”他顿了顿:“就这个意思。”
他倾身向前,从台面上一把捞起梳子,塞到身边满面讶然的年轻女人手里:“拿着,你可以接着干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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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窕的胸脯连续起伏着,也如她的心境一般波澜不定。
她一下一下梳理着男人那一头短到可以说是,索然无味的毛发。
刚刚发生的一切太震撼太突然,她还没来得及消化和吸纳。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握着梳子的动作,到现在都是虚浮着的,仿佛游走在棉花上。
风波已平,其他人继续做自己的事。
白芮双手环抱在胸前,未提只字,似乎也默许了这个配置。
再说了,天外有天,她也不好贸然得罪傅廷川。
男人的气场,仿佛还滞留在这片空间里。
所有人都缄口不语,鸦雀无声。
傅廷川背对着姜窕,跟她第一天给他化妆那次一样,安安分分坐那。
他肩背宽厚,像是一堵足够遮风挡雨的墙。
他是在维护她吗?还是帮她化解尴尬?可能是刚刚太激动,姜窕的太阳穴突突跳着,她在想,要不要和傅廷川说一声感谢呢,但是看起来,男人似乎没什么再想和她讲话的意图。
她盯着傅廷川愣神,只见他拿出了手机,大拇指前后左右地按着,大概在打字。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男人的衬衣袖口宛高了一截,露出扎实的小臂。肌肉脉络清晰。
她回味起他把梳子硬塞到她手中的时候,力道真的蛮大的,根本不允许别人抗拒。
接下去的几分钟,两人之间毫无互动。
姜窕决定放宽心,他不言,那她就不语好了,很多时候沉默也是一种尊重和约定,她要把对他的谢意,当做今后工作的动力。她必须、也应当接受当下的安排,万物皆有因,也许,这正是命运的指示。
但是,下一刻,傅廷川倏然举臂,抬高了手机,超出肩膀一些。
他仍旧背对她,一言不发,连后脑勺都显得闷闷的。
但那面不大的屏幕,就那么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姜窕跟前。
男人在手机备忘录里输了一行字,而这几个字,就这样,简单直接地,纷纷跑进她眼底:
“记得打狂犬疫苗。”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祖宗诶,你到底要干嘛……”
“你打算把一个定.时.炸.弹安在身边?”
“你精虫上脑了?那是人干的事?”
“你为你的老二多考虑考虑可以啊?老这样它很累得啊。”
……
徐彻跟在傅廷川后面,絮絮叨叨的,一道进了客房。
前面的男人半天不吐一个字,脱掉外套,便开始在房间里前后左右、弯腰举目地走,像是在找东西。
“你在找什么?你在听我说话吗!”
傅廷川显然充耳不闻,自顾自唤起来:“咪咪,咪咪。”
声调平直,像在喊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咪咪是谁?”
男人回身,眼光淡然:“我养的猫。”
“你养了猫?”
“嗯。”
“你他妈还养了猫?”徐彻气得牙痒痒,特想冲过去揪他领口,晃掉这家伙满脑子的浆糊:“哪来的猫!你他妈的把猫养这?你还在拍戏呢你养毛猫啊。”
傅廷川目不斜视,走向卫生间:“昨晚捡的。”
“你怎么不捡个人回来!”徐彻尾随他走到马桶边,像个老妈子追着孩子骂一样:“我忘了,你下午刚捡了个人,你说你这两天尽干些啥了?”
傅廷川总算找到了那只小白猫,它躲在马桶和墙壁的卡角下边。
好像只有这里,才能让它有安全感一点。
男人蹲下.身,小心地把它抱起来,举到眼前,对着它说:“只是动了些恻隐之心,做了些举手之劳的事。”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突然的腾空和失重,小生灵总归有些紧张,两只爪子登时攀到男人衬衣上,刺进肌肤,微微的疼。
傅廷川倒也没在意,揉了揉它头,单手托住,走回写字台。
徐助理又跟出去。
就这么,像条大尾巴狗一样,被傅廷川遛来遛去……然而他还不自知。
傅廷川将小猫放到书桌上,一只手不太用力地按住,防止它乱跑;另一只手扯下一张写满铅笔字的信笺纸,回身交给徐彻。
“你准备下。”他漫不经心地吩咐。
“什么玩意儿?”徐彻接过去,凑近鼻尖详看。
……
“1,猫粮,猫罐头,猫零食;
2,猫厕,猫砂;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3,食盆,防滑,两个;
4,羊奶粉,奶糕,营养膏;
5,猫爪板,猫玩具,逗猫棒;
6,猫窝,软的;
8,网购远程监控摄像头;
9,今晚办好。”
——这是傅廷川昨天百度了一整夜的成果。
他第一次养宠物,像初为人父不知道怎么照看刚出生的婴孩一样,有点手足无措。
纸笺上头的钢笔字是一笔一划的楷书,清晰无比,和他平日里签名的龙飞凤舞全然不同,像是生怕徐彻看不明白似的。
徐助理把纸拍回去,嘴角抽搐两下:“我只服侍你,不服侍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猫是我的。”
“不是我的,不在合同范围内。”
修长的手指摸回桌面,傅廷川又把那张纸拿起来,重新递给徐彻:“涨年终奖。”
“多少?”
“百分之十。”
“我靠,我马上去。”徐彻三两下将那份单子折好,塞进裤兜里。刚要出门,他陡然调头:“买这些东西的钱呢。”
“报销。”
“好,我走了!”
徐彻风驰电掣来到酒店一楼,边步行边打开地图软件,搜着附近的宠物店。刚要出大堂,手机就震了起来,来电人是:
老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干嘛?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
傅廷川:“你等会,我也过去,把猫带着。”
“……祖宗诶,你好好待在房间里不……我操!”
那头已经把电话挂了。
没过三分钟,傅廷川就拎着一个黑色的手提旅行包从电梯里出来了,他还戴着鸭舌帽。
帽子也是黑色的,帽檐很大,并且压得很低,外加男人脸小,能遮住他大半的五官。
“你跑出来干嘛??”两个男人并肩站在玻璃门外,个头略矮的那个小声如是说。
傅廷川挑眉看他:“我怕你在猫粮里下毒。”
“我敢吗?我干嘛要跟10%的猫粮过不去啊?呸,年终奖。”他现在满脑子买猫粮买猫粮。
傅廷川不再开他玩笑:“猫还要去看下伤口,顺便打个针。”——疫苗,猫三联?还是五联来着?还有体内体外驱虫?这也是网上搜来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徐彻竖起一根手指,上下点点:“先说好了啊,被人认出来了,我可不管。”
“放心。”傅廷川戴上眼镜。
***
姜窕从门诊大楼出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全黑了。
深蓝的夜幕上挂着几粒星子,有灰色的云混迹其中,在悄然无息地移动。
要来打狂犬疫苗的关系,她没像往常一般,和同组的人一块吃晚饭。
下班后就打车找到了最近的一家综合医院。
挂号拿药忙前忙后直到扎完针,姜窕按亮手机,八点多了。她决定走回酒店,沿路顺便看看有什么小吃。
打算拿来填肚子,权当晚饭。
鸡蛋饼太油腻,麻辣烫太刺激,烤鱿鱼是海鲜。尊崇医嘱,姜窕最后买了颗粢饭。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米饭,里头裹着咸菜、肉松和热油条,隔着保鲜膜捏成椭圆状,制作方式类似日本的饭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