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
曹军灰溜溜地划船走了,开阳军士气大振,他们坐守困境,正是士气低落的时候,曹丕的到来,提振了士气。
不过,曹丕关于臧霸的论断让人忧心忡忡,臧霸究竟是忠还是‘奸’?
就在张辽四处找寻高顺之际,终于有人将陈留城外徐州军的布防图送到了下邳。
刚开始,李贤不以为意,可是,一刹那之后,他浑身巨震,嘴里道:“完了,只怕中了曹‘操’的‘奸’计了”。
“使君何出此言?”
“你看,臧霸、张辽、高顺三方人马围困陈留,这本不是问题,可是,陈留城地势低缓,二十里外就是河水,万一有人决堤放水,臧霸、张辽、高顺悔之晚矣!”
“不至于吧,决堤放水,这可是大事,曹‘操’怎会如此?”
“防人之心不可无呀,速速飞鸽传书,传我军令,让张辽密切关注河堤,不得有误”
“喏!”
“若是张辽三方兵马已然中计,传令太史慈,暂缓进军,查清真相之后再谈其他”
“喏!”
“罢了,告诉太史慈,如果张辽等人已然遭遇不测,暂缓攻势,全军退守濮阳城”
“喏!”
李贤本人正是善于用计的高手,他只要看到地图,第一眼便是琢磨水攻的可能‘性’,正因为如此,李贤才会心生惧意,担忧张辽。
谁曾想,李贤一语成箴,曹丕果然决堤放水,水淹三军。
高顺、张辽生死不知,消息是黄河下游的骑军传来的。
奔袭而来的河水出现的太过突然,部族骑军按照惯例,正在四处游弋,谁曾想,陡然听到一阵轰鸣声,等到他们察觉不妥的时候,大水已经到了近前。
北人不善水,骑军在浩瀚无垠的大水面前伤亡惨重。
等到太史慈接到消息,派人赶往陈留城确认真相的时候,陈留城外的大水已经退的差不多了。
陈留城外,一片狼藉,到处是淤泥、杂物。
徐州军的尸首随处可见,这些死去的军卒身着重甲,面目狰狞,看模样,死前受了不小的痛苦,而且,多半是受累于甲胄……
甲胄本是保命之物,谁能够想到,有朝一日也会成为致命的拖累呢?
张辽、高顺平安无事。
并州军近乎全军覆没,陷阵营倒是保存了五百兵马,张辽向高顺言明真相之后,高顺久久不言,半晌之后方才决意北上。
太史慈派来搜寻的人手正巧遇到了高顺所部兵马。
“两位将军平安无事,这可真是太好了,对了,臧霸臧将军呢?”
张辽‘阴’沉着脸,道:“臧霸无事”。
“为何不见臧将军?”
“此事我自会与太史将军解释,你头前带路便是”
军卒不解,却也不敢多问,他感觉到,自从提起臧霸,整个队伍中便弥漫着一股杀气。
到底怎么了?
急湍的河流奔袭而过,太史慈打马而立,他已经得到了确切消息,河流改道,陈留城外的徐州军伤亡惨重。
三万大军呀,一场大水便席卷一空,水灾之威力让人惊异。
不过,比起军卒的死伤,太史慈更担心张辽、高顺的安慰,他们可是并州军仅存的战将了,若是出了意外,大将军那里怕是不好‘交’待呀!
。。。
第七百二十三章弥补
陈留城南,曹军已经退去,三千多名开阳军卒相顾茫然。
过去的这两个时辰,开阳军经历了太多太多。
先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水灾卷走了大半军卒的性命,接着,诡异出现的曹丕又带来了主将臧霸怀有异心的消息。
虽说敌军所言不足为惜,可是种种蛛丝马迹汇集到一处,臧霸确实有极大的疑点。
真相到底是什么?
适才,畏于曹军的压力,开阳军不得不团结一致,共同对敌,可现在,外敌已去,开阳军有了新的麻烦。
底层的军卒窃窃私语,地位高一些的军将却闭口不言。
臧霸身边,气氛有些凝重。
孙观环顾左右,骂骂咧咧地说道:“怎么?难道你们这帮混账真信了曹丕所言?”
吴敦叹了口气,道:“曹丕所言实在蛊惑人心,军卒们议论纷纷,大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应该给大家一个说法呀”。
孙康连连颌首:“就是,都是老兄弟了,难道大兄还信不过我们吗?”
人群之中,只有一人一直没有说话,此人正是尹礼。
尹礼极为推崇李贤,这一点众人皆知。
臧霸眯缝着眼,不急不缓地说道:“尹礼,你觉得我是怎样的人?”
听到臧霸发问,众人都将目光放到尹礼身上。
尹礼并不慌乱,他目光直视臧霸,道:“大兄义薄云天,自然不会去做首鼠两端之事!”
臧霸却自揭其短,“那可不一定,昔日李贤入主徐州,陶恭祖尚未卸任,我便奉他为主,这难道不是首鼠两端吗?”
“良臣择木而栖,陶氏父子不成大器,大兄有此选择不足为奇”
臧霸心情极差,“老三,看来你是怀疑我了,你说说看,我该怎么做,才能洗清嫌疑?”
尹礼还要否认,臧霸又道:“如果你还拿我当兄弟,就不要来虚的,咱们直接点!”
孙观等人怒目相向,“老三,你想背叛大兄吗?”
尹礼摇了摇头,道:“几位兄弟,我尹礼行得正,坐得直,从来不做有愧于心之事,大兄义气无双,我这条命都是他的!”
此言一出,众人无言以对。
尹礼又道:“曹丕阴险狡诈,他决堤放水,却反咬一口,此人手段可见一斑”。
孙观大怒:“此獠可恨,只可惜不能手刃此贼!”
臧霸皱起眉头,“老三,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我不会怪你”。
尹礼心中感动,嘴里道:“大兄,曹丕既然铁了心要栽赃陷害,只怕他的手段不止这些,当务之急是需要自证清白”。
臧霸怕的就是这个,他毕竟做了亏心事,而并州军损失不明,开阳军折损大半,真要是追究责任,只怕多半会怪罪到他头上。
“嗯?如何自证清白?”臧霸很是急迫。
如果臧霸不能证明清白,到时候流言蜚语传到李贤耳中,臧霸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尹礼很是冷静,“大兄,此计风险极大,需要三思而行呀”。
“老三,别婆婆妈妈了,说!”
“曹丕不是想收降我们吗?咱们可以假意归降,只要混入城中,一旦时机成熟,我们杀了曹丕,夺了陈留,谁还能怀疑我们?”
孙观咧嘴直笑:“哈哈,不错,老子要用曹丕的头颅来祭奠死去的兄弟”。
臧霸颇为意动,此计虽然冒险,却大有成功的希望。
是放手一搏,混入城中,还是退离陈留,等待未知的命运?
自从曹丕决堤放水,臧霸便知道曹氏父子与他不是一路人,连自己麾下的百姓都能放弃,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不敢做的?
入城,固然九死一生,可是,一旦成功,所收获的殊荣也是巨大的。
臧霸不甘于平庸,他眸中俱是熊熊燃烧的战意:“老三说的没错,此番入城生死未卜,愿意与我同去的可以留下,不愿冒险的我也不怪你们,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开阳军必须有人活着,向李大将军言明真相”。
“大兄!三思呀”
臧霸凄凉地笑道:“三万兵马围攻陈留,到头来却被一场大水冲的近乎全军覆没,这要是传出去,我臧霸会是个笑柄!就算大将军看在我往日的功劳上不会处罚我,可我也过不了心底的这道坎,曹丕必须死,曹丕不死,跟着我南征北战的开阳儿郎便死不瞑目!”
“大兄,我跟你去”
“我也入城”
“区区曹丕,有何惧哉,大兄,算我一个”
尹礼也表达了入城的意愿,谁曾想,臧霸却拒绝道:“老三,你留下吧,张辽、高顺生死未仆,你得留下找找他们,再者,大水冲势虽猛,可是说不定还有幸存的兄弟,你得把他们救出来”。
“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