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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手,目标城头,‘射’!”
又行了三五步,夏侯惇不再等待,他‘抽’刀在手,恶狠狠地指向城头。
曹军弓手只得‘射’出手中的箭矢,也不管‘射’程如何,他们耷拉着脑袋,开始准备第二轮箭枝。
曹军全无战心,他们又累又疲惫,哪有‘精’力再去攻城?
之所以梗着脖子硬撑,都因夏侯惇之故。
夏侯惇麾下军法严苛,军卒不敢违令行事。
“咄咄咄”,箭矢落到城头,给守军带来的伤害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不过,夏侯惇没有收兵的意思,军卒不敢自行撤退。
九十步,八十步,七十步,不知不觉间,进入‘射’程的曹军已经有了数百人,城头的张辽把手一挥,道:“‘射’!”
话音刚落,数百张长弓便劲‘射’而出。
“噗噗噗”,从高处‘射’往近处,这么短的距离,箭矢杀伤力十足。
曹军躲闪不及,即便有圆盾的护佑,却也付出了数十人的伤亡。
谁也不想成为靶子,曹军竞相躲闪,阵形瞬间慌‘乱’起来。
夏侯惇铁青着脸,他没想到己方兵马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将军,没有器械,攻城不易呀”
“哼,若是按照你这说法,并州军没有器械便不可能夺取城池”
“巧计夺城,可一不可二,将军,三思呀”
夏侯惇深深地看了城头一眼,道:“也罢,鸣金收兵吧”。
副将没想到夏侯惇竟然这么快就改变了主意,他愣了片刻方才应道:“得令!”
“叮叮叮”,金锣响起,曹军‘潮’水般退却。
城头,陈到与张辽面面相觑,曹军玩的这是哪一出?
曹军退却之后,夏侯惇召集诸将,嘴里道:“灌阳城高池深,诸位有何妙计,可为我取下此城?”
“将军,可引汶河之水淹之!”
“可命人招降守将”
“团团围住,断其根本”
……
夏侯惇缓缓摇头,目光幽幽地望着城池,他嘴里道“贼人挟持皇后,罪无可恕,我等身为臣子,理应救出皇后,为天子分忧,诸位以为然否?”
“将军圣明”
“曹翼,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能否填平一段护城河?”
曹翼单膝跪地,大声应诺,“半个时辰足矣!”
“好,副将曹翼听令,我命你领一千人马填充护城河,务必在半个时辰之内完成”
“末将得令”
“先锋将王化!”
“末将在”
“半个时辰之后,你从西‘门’佯攻,吸引守军注意力,记住,只是佯攻而已,不必拼命”
王化龇牙一笑,“将军,俺不会误事”
夏侯惇悠然一笑,“你明白就好,王化,切记,万万不可莽撞,只要你依计行事,灌阳城必可在一个时辰之后易手,不知你信是不信?”
一个时辰之内夺下灌阳城?得亏说这句大话的人是夏侯惇,要是换做别人,早落下了个狂妄自大,目中无人的评语。
如今别说王化,多数军将都在疑‘惑’夏侯惇的信心究竟从何而来。
夏侯惇有什么依仗?
蹄声如雷,滚滚尘烟冲天而起,一伙骑军狂奔而来。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曹纯统领的虎豹骑。
虎豹骑是夏侯惇请求的援军,谁也没想到伏皇后竟会滑如泥鳅,数万大军来回搜寻,却一无所获。
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发现的迹象,谁也不敢大意。
曹翼、王化已经依计行事,曹军再度开动起来。
“轰隆隆”,急袭而来的虎豹营把速度发挥到了极致。
几乎是转眼间的功夫,骑卒就进入到了城池北岸的弓手‘射’程之内。
张辽目‘露’寒光,他咬得牙齿咯咯作响,“若有机会,我定要杀尽虎豹骑!”
陈到不置可否,“数年前,我家使君出手,杀得虎豹骑落荒流水,足足折损了数千兵马,现在看来,虎豹骑又恢复了不少战力”。
“温侯便是折损在虎豹骑手中”
“如此说来,杀了他们便可以为温侯报仇”
无需多言,在凄厉的号角声中,箭雨倾泻而下。
灌阳城外有长宽数里的开阔地,足够骑军驰骋。
平整的也让弓手视野开阔,一览无余,这样一来,便可以发挥出长弓最大的杀伤力。
这是并州军与青州军第一次并坚守城。
城下,骑军狂奔而来。
陈到已经将储备的长弓‘交’给了陈到,与原有的角弓相比,长弓‘射’程更远,更为省力。
只不过,战果究竟如何,陈到与张辽都有些捉‘摸’不定。
面对迎面袭来的箭矢,虎豹骑的骑卒并不见慌‘乱’,只听他们的军将一声令下:“圆盾!”
整整五百名骑军便整齐划一地从马腹上拿其一块小小的圆盾,圆盾只有三尺长短,仅仅能遮挡住骑卒的面部。
不过,在马背上,这么大的圆盾已经是马匹能够负重的极限了,再增加尺寸的话,不但会影响马匹的灵活‘性’,还会给其带来额外的负担。
原本,骑卒都用面甲护脸,可是在多数时候,面对劲道十足的弓矢,面甲并不能够起到很好的放护作用,因而,曹‘操’淘汰了面甲,为他心爱的骑军装备了圆盾。
这盾牌不但可以防御箭矢,在关键的时候甚至能够护住身侧的要害,几乎是虎豹骑骑卒不可或缺的物品。
“哚哚哚”,第一‘波’箭雨俯冲而下,箭矢‘射’在骑卒身上,却被他们的圆盾、护甲挡在了外头。
只有极少数的箭矢‘射’到了马匹‘裸’‘露’在外的血‘肉’上,给骑军带来了一小股‘混’‘乱’。
然而,‘混’‘乱’是暂时的,训练有素的虎豹骑卒熟稔地驾驭着马匹,他们保持着锋矢的阵形,凶猛而直接地往前‘插’去。
此时,曹翼已经匆匆用原木、土袋达成了一条木桥,直奔城下。
“冲锋!杀光贼子!”
在曹纯的呼喝下,虎豹骑把马匹的速度提到了极致,刚才守军的那‘波’箭雨虽然没能给他们带来多少伤害,可或多或少打击了他们的嚣张气焰。
同样的箭雨,如果再来上几‘波’,搁在谁身上也不好受,而且,谁也不能够保证他们胯下的马匹能够不受影响。
战场之上,马匹就是骑卒的第二条生命,如果马前失蹄,或者马匹受伤,最终倒霉的一定是马背上的骑卒。
只有尽快地冲到并州军跟前,这样,城头的弓手才会投鼠忌器,不敢贸然发箭。
骑军临阵,弓手只有放出两轮箭雨的时间。
在用掉数千支箭矢之后,只有百十骑虎豹骑卒坠马落伍。
陈到看的很不满意,他琢磨着,日后一定要从李贤那里多讨要几副连弩,这样的话,在面对北方游牧民族的骑军时,己方的步军才能够不立下风。
夏侯惇麾下军将神情各异,他们有的在惊异并州军弓矢的凶猛,有的却在感叹自家的强悍骑军。
并州军弓矢的厉害之处,适才夏侯惇麾下的各‘色’人马都已经领教过了,刚才两拨箭雨,足足有数千枝,划到每个虎豹骑卒身上,差不多每人都要摊到**支!
这么多的箭矢即便穿透不过硬甲,可他们自身携带的力道还是撞得人‘胸’腹疼痛。
不过就是在这种程度的箭雨打击之下,虎豹营的骑军依旧能够保持高昂的斗志,严谨的阵形来冲锋,这就很是让人惊叹了。
高度紧张的‘精’神之下,疼痛都被肾上腺‘激’素全面压制住了。
虎豹营军卒只有一个念头,杀过去!杀过去!
骑军没有翅膀,冲到城下又能如何?
撞‘门’!
若是寻常战事,曹纯绝不会使出这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然而,眼下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如果皇后真在城中,那么,虎豹骑的牺牲便是值得的。
朱桓骂骂咧咧,他没想到虎豹营骑军的盔甲竟然如此坚利,竟能抵挡这么的箭矢。
若非城中军马不多,说不定朱桓就要冲出城外,大喊大叫着厮杀一通。
张辽没有时间去琢磨敌方的盔甲,他只是按部就班地将一条条指令发布出去。
陈到受伤之后,张辽成了青、并联军的最高统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