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相继告退之后,戏志才留了下来,“回禀使君,我愿前往扬州,劝说袁公路出兵”。
曹‘操’迟疑一番,嘴里道:“不可,袁术是被我赶跑的,他对我肯定恨之入骨,如果是你前去出使,万一他迁怒于你,那岂不是凭白损我一大助力?”
“使君宽心,我敢去扬州,是因为我有脱身的法子”
“喔?说来听听”
“我与袁术麾下长史杨弘有旧,此人颇好财物,我只要‘花’费些银钱,想必他不会坐视不管”
杨弘在袁术军中颇受重用,这一点曹‘操’早有耳闻,只是他没想到戏志才竟然跟他有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有杨弘活动周旋,戏志才应当不至于折损了‘性’命。
只是,为了说服袁术,值得让戏志才冒险吗?
程昱将戏志才推荐到曹‘操’身边之后,曹‘操’已经习惯了他的出谋划策。
程昱长于内事,戏志才事无巨细,长于谋划。
然而,李贤却是曹‘操’心腹大患,一日不除此人,曹‘操’便如鲠在喉,他无法容忍李贤继续作大。
李贤执掌北海国的时候,凭借弹丸之地便能练出万余‘精’兵,一旦他掌控青、徐两地,日后有谁能够制住他?
思来想去,曹‘操’只得应允了戏志才的请求:“南下扬州,沿途务必多加小心,如果袁公路不肯与我合作,你也不要与他争辩,趁早回返便是,不过是个下邳城罢了,我曹‘操’可以攻破他一次,便可以攻破第二次!”
一番话说的‘荡’人心弦,久违的霸气、自信重新回到曹‘操’身上。
戏志才面带笑意,嘴里道:“我在扬州静候使君佳音,我相信,一旦袁公路听闻使君出兵的消息,他是不会坐视不管的,扬州虽好,可却不是王霸之基,唯有徐州才是霸业所在,袁公路自命不凡,肯定会让使君如愿以偿”。
曹‘操’欣然笑道:“那样的话,自然是极好的,我倒要看看,李贤小儿会如何应对!”
戏志才也陷入沉思,长久以来,李贤的一举一动都大有深意,他只带万余兵马南下,摆明了是为了防备曹‘操’,然而,以李贤的智慧,难道他就猜不出曹‘操’也可能进攻徐州吗?
是李贤的疏忽,还是李贤故意为之?
如果是前者,戏志才的这个计策一定可以让曹‘操’痛快地出一口恶气,可如果是后者呢?
故意示弱以敌,引‘诱’曹‘操’来攻?
倘若是后者,那么李贤一定在徐州布有陷阱。
戏志才摇了摇头,他不相信刚过弱冠之龄的李贤能够有这么‘阴’沉的心思。
徐州城,刺史更替毕竟是一件大事,陶谦使人选了个黄辰吉日,只等三日之后便退位让贤。
在此之前,举荐李贤为青州、徐州刺史的奏书早已经往长安而去。
天子名义上依旧是大汉朝的最高统治者,地方上的刺史更替,绕不开天子招书。
当然了,即便天子不肯下诏,这也无关大局。
黄巾之‘乱’以来,地方上早已经习惯了各自为政,陶谦让位于李贤,唯一可能存在的阻力便是地方豪族。
李贤在青州取消了人头税,固然有利于乡民百姓、也有利于地方豪族,可李贤搞出的任人唯贤的制度却让人看不惯。
要知道,孝廉选官的制度沿袭了几百年,豪族势力一直是其中的既得利益者,眼下,冒出李贤这么一个不按套路出牌的家伙,自然惹人生厌。
如果不是顾及李贤手中的两万兵马,早有有人前往刺史府请愿了。
即便如此,在有心人的蹿啜下,不少人还是串联起来,打算给李贤来个下马威。
徐州豪族的一举一动都在李贤的掌控之中,李贤虽然不是徐州人,可下邳陈氏、糜氏却是徐州举足轻重的力量。
哪怕那些豪族特意避开了陈、糜两族,然而,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在陈登、糜芳的威‘逼’利‘诱’之下,不少人和盘托出,他们不敢彻底得罪李贤,得罪陈、糜两家,明白人都知道,李贤掌权已经成为必然,在这种关头与他讨价还价,只会自取其辱。
不过,世上总是有些不知死活的人。
。。。
第三百二十二章处心积虑
下邳黄氏在徐州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自打黄氏家主将家中嫡‘女’嫁给陶应之后,黄氏的地位更是见涨。
前些日子,刺史陶谦卧‘床’不起,黄氏家主黄望便暗中蹿啜‘女’婿陶应,让其筹划夺权事宜。
陶应原本就窥视刺史之位,有了黄望的支持,自然平添几分底气。
在黄望想来,陶商虽然占着个嫡长子的名分,可为人木讷,难成大事,只要陶应应对得当,成事的可能‘性’极大。
然而,谁也没想到陶谦这家伙老糊涂了,不把刺史的位子传给自家孩子,竟然打算便宜外人。
据说那李贤是个盐丁出身,万一他执掌徐州,日后黄家这等大族岂不是步履维艰?
再者,陈氏、糜氏与李贤‘交’好的消息早已经不是秘密,徐州可以赚钱的‘门’路无外乎盐、铁、粮这三样,一旦李贤成为徐州刺史,陈、糜两家肯定可以牟取不小的好处,到时候,僧多‘肉’少,真正的好处哪里轮得到黄家?
李贤尚未抵达下邳的时候,陶应出外求援,那时黄望便在下邳积极活动,四处串联。
后来,陶应兵败逃走,陶谦定下三日‘交’权的日子,黄望更是急得火烧眉‘毛’。
陶应得罪了李贤,一旦李贤掌权,肯定会迁怒与黄氏,与其等到李贤秋后算账,倒不如趁其立足未稳,给他一个下马威。当然了,如果能够彻底阻止李贤成为徐州刺史的话,那自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
只是,黄望明白,李贤占据了大义的名头,又有臧霸、糜氏、陈氏这等地头蛇支撑,要想坏了他的好事,难度极大。
这一日,黄望在家中设宴,赴宴的家主多数都对李贤报有微词。
“诸位,李贤在青州施行什么任人唯贤的荒唐举措,还把劳什子招贤馆设到了我徐州来,这种不究‘私’德的行径着实可笑,我大汉立朝数百年来,一直以孝道治天下,李贤此举,其不臣之心昭然若揭呀”
黄望环顾四周,本以为自己一番说辞可以引来一阵叫好声,谁知道,等了半晌都没等到什么回应,他却是不知道,在座的几个家主都是成了‘精’的狐狸,让他们暗地里使绊子对付李贤,这个还可以考虑,可如果让他们撕开面皮,甩开膀子与李贤拼个你死我活,这样赔本的生意没人去做。
大家都是出来‘混’的,一旦付出与收获不成比例,没有人会蠢到坚持到底。
黄望提到的“招贤馆”确实触动了权贵的利益,不过,黄望给李贤戴的帽子太大,大到没人敢于应答。
不臣之心呀,这形同于谋逆的说辞,一旦传扬出去,李贤岂能轻饶?
除了别无选择的黄望之外,其余几大家族多数都是想浑水‘摸’鱼的墙头草,他们与李贤之间并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只是抱着抗衡糜、陈两家的态度才与黄望勾勾搭搭。
倘若糜氏、陈氏表‘露’出足够的诚意,亦或者黄望败局已定的话,他们绝对不会有半点留恋,只会以最快的速度投靠李贤。
见风使舵,这是世家大族传承百年的不变真理。
眼下,黄望没有得到设想中的答案,他心中不爽,几乎指着别人的鼻子说道:“体忧兄,上个月我听说你家中奴仆盗窃了府中财物,后来却躲入招贤馆中,可有此事?”
被点到名字的赵氏家主很是尴尬,出了这档子事情,赵家觉得很是羞恼,可偏偏招贤馆来头很大,当赵氏寻上‘门’来的时候,对方只肯退还财物,却不提家奴的事情,摆明了要为其出头。
赵氏在下邳城也是有一定实力的大族,自然不肯善罢甘休,可无奈招贤馆有李贤做后台,压根不给面子,这让赵氏上下视为奇耻大辱。
此番,黄望旧事重提,赵氏家主只得冷哼一声,道:“不错,招贤馆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