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了,真正令李贤皱起眉头的,却是一份得到确认的供词。
叛逆者的大本营竟然在下密城,那里竟然已经训出了千余人的‘私’军,真他娘的大手笔。
怪不得北海豪族有胆子跟曹‘操’勾结,感情他们确实有谈话的资本。
可以想象,一旦曹‘操’远道来袭,下密城的‘私’兵暴起发难,那时候,腹背受敌的玄甲军又能坚持多久?
好在徐和抵住了曹‘操’糖衣炮弹的‘诱’‘惑’,向李贤坦白了一切,如若不然,等待徐九的三千兵马离开了北海国,那时候,一旦下密城的‘私’兵反叛,李贤拿什么来镇压他们?
都昌城虽然有两千名郡兵,可用他们来守城倒是勉为其难,若是指望他们野外厮杀,攻城拔寨,显然有些强人所难了。
忙碌了一夜,徐和脸‘色’却不见一丝疲惫。
抄家,这可是一件‘肥’差。
昨夜里,玄甲军的三千名军卒人人都发了一笔横财。
虽说抄家所得的大头依旧是郡府的,可具体的过程中,谁能保证洁身自好,不取一物?
借机中饱‘私’囊,这是官场的惯例。
李贤对这等恶习有所耳闻,可考虑到玄甲军的特殊情况,他也就懒得理会了。
背嵬军、北海军都在寿光杀敌立功,玄甲军却只能留在郡内,李贤不好无凭无据的赏赐他们,可借助抄家之利,让他们略为发上一笔小财,这却是无伤大雅的事情。
徐和一直提心吊胆,他生怕麾下部众的小动作触怒了李贤。
众所周知,李贤一直对因‘私’废公的官吏深恶痛绝,而对麾下军卒,他更是要求的颇为严苛。
如果有人触犯军令,轻者逐出军中,重者还要牵连家人。
成为官军之后,安生的日子让人乐不思蜀,没有人再想过之前那种到处流窜,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麾下军卒借着抄家之举,上下其手的时候,徐和看在眼中,却急在心里。
有心制止军卒,却又怕引起他们的不忿。
其余军马都已经征战在外,凭什么玄甲军就要留在北海国?
向李使君和盘托出?
万一李贤勃然大怒,强令军卒吐出不法所得,那徐和岂不是里外不是人?
一夜过去,平安无事,徐和终于松了口气。
思虑再三过后,徐和还是打算向李贤说明一切,倘若李贤要处罚军卒,他会一力承担。
谁曾想,甫一见面,李贤便开口说道:“下密城有贼军近千,玄甲军可战否?”
虽说一夜未睡,可军卒们都亢奋的很。
徐和尴尬地应道:“对付曹军‘精’锐可能略为勉强,但是对付‘私’军的话,应该不在话下”。
“那好,大军休整一个时辰之后即刻出发,都昌城出事的事情想必隐瞒不了多久,万一下密城的贼人逃之夭夭,那可就悔之晚矣了”
徐和见状急忙颌首应喏:“使君放心,玄甲军绝不会误了你的大事”。
“嗯,那便好”
“使君,末将还有一事相告”
“喔?何事?”
徐和咬牙踌躇,犹豫再三才说道:“是关于昨夜抄家一事”。
李贤大笑,道:“水至清则无鱼,昨夜之事我已知晓,下不为例便是了”。
徐和大喜:“使君英明!”
。。。
第二百九十三章下密城
下密距离都昌不过七八十里的路程,稍作休整之后,徐和的玄甲军只用了一个时辰的功夫便赶至下密城外。
虽说一夜未眠,然而,玄甲军卒却战意高昂,他们在昨夜的抄家行动中斩获良多。
有道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军卒们得了好处,自然愿意卖力厮杀。
听闻下密城中有千余‘私’军意图作‘乱’,玄甲军非但不怕,反而跃跃‘欲’试。
窝在北海国内这么久,本以为寸功难立,谁曾想,陡然间柳暗‘花’明,天上竟然掉下这么大的馅饼。
比起刘备、袁绍、曹‘操’的兵马,下密城的‘私’军肯定差了不止一点半点,然而,战后论功行赏,可不会管他们是不是‘私’军,不同的脑袋,同样的计算方法,除非斩获敌方军将,如若不然,军功是按照同一标准计算的。
对于玄甲军来说,下密城的‘私’军就是一个个‘诱’人的军功。
之前在都昌城内,玄甲军上下虽然‘私’藏了不少钱货,可在军功上头却少有斩获,此番进军下密城,军卒都已经卯足了气力,要立功受赏。
众所周知,在李贤麾下,军功的多寡直接干系到军功牌的等级,而相应的,军功牌的等级越高,军卒可以享受的福利便越多。
背嵬军、神策军中的很多军卒都已经换上了铁牌,可徐和的玄甲军中却只有寥寥数人装备了这等稀有的军牌。
普通军卒杀死二十人才可以换上铁牌,换上铁牌之后,每名军卒可以享受一贯钱的月俸,这等于普通军卒的十倍!
听闻城中只有‘私’军一千人的消息之后,徐九等人都显得很不满意,他们认为叛军的数量太少了,还不够三千人马平分的。
大军行至下密城,玄甲军先锋却惊讶地发现城‘门’紧闭着,即便他们亮出身份,城头的卫卒依旧不动分毫,若不是军卒闪的快些,险些便会被城头的弓矢‘射’死。
徐和闻讯之后快马奔至军阵之前,他指着城头,嘴里道:“我乃青州刺史李贤帐下校尉徐和,城头何人值守,还不快快开‘门’!”
城头一阵‘骚’动,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有一个底气不足的声音传来:“这里是下密城,不知道徐校尉所为何来?”
“我奉的是李使君的军令,为何而来与你无关,再不开‘门’,莫怪我不客气了”
这时,忽然有一个公‘鸡’嗓子的声音传来“你有什么本事使出来便是,咱们兄弟接着就是了”。
“三弟,住口!”城头一阵呵斥声。
徐和怒极反笑,他大声说道:“好,城头的守军听着,我不管你们打着什么心思,背后由何人指使,十息之内若不开‘门’,我可就要强攻了!”
下密城久居北海腹地,几十年没有经过战事了,即便是各地闹黄巾的时候,下密都没有经历过战‘乱’。
守军看到盔甲鲜明的玄甲军阵,原本就有些胆怯,此时听到徐和的通牒,不少人顿时窃窃‘私’语。
“大兄,速下决断呀,城下的徐和摆明了不是个善茬,他麾下这数千兵马个个都膀大臂圆的,咱这下密城如何守得住?”
“二兄何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难道你忘了孔使君待我等不薄吗?”
“呸,不要跟我提孔使君,你收了何人的好处自己心里明白,眼下,李贤根基已稳,仅凭下密一城之地便想与其抗衡,无疑于螳臂当车,自不量力,大兄,识时务者为俊杰呀,切莫自误”
不知不觉间,十息的时间只剩下了三息,四周的郡兵又惊又怕,他们都在等着下密县尉的抉择。
就在城下的徐和渐渐不耐,徐九面‘露’喜‘色’的时候,城头的下密县尉叹了口气,道:“开‘门’!”
“大兄!”老三面带不甘。
“好嘞!”老二兴高采烈。
县尉依旧耷拉着脑袋,打开城‘门’等于向徐和服软,虽说城内的那些大族奈何不了他,可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感觉很差,让他的心情糟透了。
老二一直不同意老三的冒险之策,眼下得偿所愿,他当即笑骂道:“没听见吗?快些开‘门’!再磨磨蹭蹭的,老子剁了你的爪子!”
“且慢!”
“吱嘎嘎”,吊桥放下一半的时候,城墙上忽然冲来一群劲装汉子。
这些壮汉个个手持利器,他们在一名黑脸大汉的统领下快步冲来。
下密县尉识得黑汉,他不禁变了脸‘色’,道:“卞虎,你怎么来了!”
“哈哈,苟老大,我若是不来,你这狗日的岂不是要降了李贤!”
苟石脸‘色’尴尬,找不到合适的托词,苟老二却不屑道:“卞虎,你就不要执‘迷’不悟了,我听说都昌城的魏记一家已经被一网打尽,连带着其他人马也已经沦为阶下囚,我们小小的下密城,八百名郡兵,如何能抵得住李贤的‘精’兵强将?”
卞虎冷哼道:“别忘了,我们手中还有一千名‘私’军,再者,兖州的曹‘操’已经应允,他会出兵牵制李贤,为我们争取时间的”。
“‘私’军?你看看城下的玄甲军,他们的军容、装备如何,你扪心自问,城内的‘私’军敌得过他们吗?至于曹‘操’,吕布两败曹‘操’,曹‘操’早已经是自顾不暇,指望他来牵制李贤,不如指望母猪会上树!”
“好一个苟二,真是活腻歪了!”卞虎面带凶‘色’,就要上前杀掉苟二。
苟石脸‘色’青白一片,他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