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贤“哈哈”大笑,道:“我又没有三头六臂,你看,这么多的流民都需要规划管理,我哪有闲心遴选兵员?更何况,我麾下有五千人马已经足够了,再多,可就超出我能力了,子义你有大才,使君让你做这差事,也算人尽其才,哈哈,日后只要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
李贤如此坦荡更是让太史慈心生愧疚,原本接受孔融的任命,太史慈就已经背负了很大的压力,如果李贤对他大骂一顿,说不定太史慈还会好受些。
可偏偏李贤根本不以为意,热情不减当初,这样的态度让太史慈叹了口气,道:“维中,如果你不嫌我高攀,以后我太史慈就是你的生死兄弟,我们荣辱与共!”
李贤大喜,道:“固所愿耳不敢请也!”
在李贤心中,太史慈是能力不下于赵云、许褚、张辽的大能,这样的人物,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肯定不可能收入囊下,但若是像刘备那样,以结义兄弟的名头拉拢关系,日后,还怕他太史慈跑了?
抱着这样的念头,李贤很快就让太史慈打开心结,转而谈论起遴选兵员的章程了。
放眼整个北海国,李贤是唯一个让太史慈心服口服的大将,能够以区区几百乡兵一路北上,阵斩张饶,进而击溃管亥而无一败绩的将领,即便是整个大汉朝都是屈指可数的,这样辉煌的战绩,太史慈刚开始听说的时候都有些不容置信,即便是他,都有些自叹弗如!
事实证明,李贤练兵确实有一手,所以,太史慈诚心讨教。
李贤全无隐瞒,将自己的那点经验和盘托出,这时候,轮到太史慈将信将疑了。
“令行禁止,这一条我理解,士卒管饱,我也明白,人尽其才,这是题中之义,可辨清左右,这是什么道理?为何我从未在兵书上看到过?”
李贤指着外头的东莱兵勇,不无得意地说道:“子义认为,我麾下兵丁战力如何?”
精良的武器盔甲,饱满的精神状态,严明的军纪,太史慈由衷地赞道:“可以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袁绍的大戟士相提并论,为天下强军!”
太史慈之前可是在辽东闯荡过的,他的眼界开阔,见识过无数的豪强兵马,能够得他一声称赞,可谓极为难得。
至于公孙瓒的白马义从、袁绍的大戟士,李贤都听说过,这都是北地精锐,可以以一当十的强军。
自家兵马真的达到那种程度了吗?李贤心里头忍不住有些窃喜。
不管怎么说,自己苦心训练出来的兵马能够被太史慈认可,这就是一种成功。
“天下强军有些谬赞了,不过,一对一对阵,我的东莱军不逊于任何兵马!”
“哈哈,那是自然!”
李贤小小的自恋了一番之后,言归正传,嘴里道:“战阵对敌,配合最为重要,对否?”
“不错,军卒厮杀,相互配合是保命之道”
“辨清左右可以让军卒在最短的时间内懂得配合,子义若是不信,亲自试一试就明白了”
太史慈知道,李贤所说的这些都是“不传之秘”,换做其他任何人,李贤都会三缄其口,又哪里会像现在这般解释的如此透彻?
“维中的话我自然是信的,可你就不怕练兵秘法走漏,被他人学了过去?”
李贤笑着摇头,嘴里道:“同样的一张长弓,在你手里跟在我手里作用大不相同,子义你可以百步穿杨,我却只能五十步射羊,这就是区别”。
太史慈眼睛一亮,笑道:“维中这比喻倒是生动的很,哈哈,说的没错,练兵的方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练兵的人,好,我受教了!”
两人又闲谈了一阵,太史慈便告辞离去。
临行之前,李贤借给太史慈一百名军卒。
这可不是安插亲信,而是真心相助。
要知道太史慈从都昌出来的时候,几乎可以说是孑然一人,身边连个牵马的亲卫都没有。
孔融给太史慈调配的人选还在后头,他们押运着粮秣军械,要过些日子才能抵达剧县。
与李贤商议一番之后,太史慈一刻也不想闲着,他接受了李贤的好意,每日里就守在卡口处,亲自挑选兵丁。
拖家带口而来的青州流民,其中有三成是青壮,如果不参军,只是以工代酬,仅仅能够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可若是加入北海军,首先可以拿到一贯的安家费,每月还有月俸,这可比做苦力要强多了。
有迫于生计的男子再三斟酌之后,决定到太史慈那里试试运气。
太史慈明白兵贵精而不再多的道理,对于报名入选的兵丁,他耐下性子,一个一个的遴选。
李贤看得明白,太史慈挑选出来的青壮都是眼神清澈,勤劳朴实的青壮,这样的人,任劳任怨,不会成为滑头。
不愧是东莱太史慈,单是这选兵的眼光就不同凡响。
有这样一大臂助,日后,李贤的底气更足了。
被挑中的青壮自然眉飞色舞,落选的那些垂头丧气,可也不敢大声喧哗,李贤的东莱军就在旁边,一旦发现有大声喧哗者,杖责三十,这可不是玩笑!
之前早有倒霉鬼以身试法,那血淋淋的木杖实在令人胆颤,现在,即便是新来的流民也听说了李贤的厉害,没有人敢滋事生非。
。。。
第一百五十一章李贤的算盘
乱世当用重典,对付流民,一味的采取温和的手段只会助长他们的私心。
人心不足蛇吞象,人的**总是无穷无尽的。
李贤可是在孔融面前立下军令状的,他可不想成为“蛇与农夫”典故中那个被咬死的倒霉鬼。
能够给流民们一口饭吃,给他们一个不受人滋扰的住所,这已经是难得的赏赐了。
真要是让流民们“白手拿鱼”,每日里不劳而获,便是北海国内的乡民也不会乐意,凭什么把他们辛辛苦苦积攒的粮秣交给这帮青州懒鬼食用?
现在,李贤让流民们休整官道、开挖水渠以工代赈,既可以堵住北海乡民的悠悠之口,又不至于让流民们闲置下来,滋事生非。
当然了,在救济流民的过程中,李贤在其中扮演了“严苛”的形象,无论是谁,一旦触犯了禁令,绝无宽恕的说法。
真正能够上阵厮杀的青壮都被太史慈选了过去,爱民如子的声望也被孔融赚了过去,李贤得到了什么?骂名而已。
这样一个吃力不讨好的差事,为什么李贤还乐此不彼呢?
李贤自然不是大公无私的活雷锋,他有他的小算盘。
第一,东莱军的三千五百名军卒当中有八成的人马都没有成家立业,李贤想借着这次招募流民的机会,给麾下的军卒们人人找个媳妇;第二,李贤设立的匠工营还欠缺不少匠工,这一次,青州流民当中有不少匠工,李贤打算把他们尽数收入囊中;第三,单纯是想挖曹操的墙角,削减他的实力。
只是这三条理由便足够李贤坚持下去了,这种“损曹利己”的事情,李贤巴不得多做几次。
李贤也不是没想过投奔某个大佬,一门心思的抱大腿,可思来想去,与其给人家当小弟,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倒不如自己单干。
成王败寇而已,曹操、刘备、孙权能够三分天下,为啥李贤就不可以横插一脚?
抱着这样的心思,李贤对几路豪强都抱有满满的恶意,能够有机会给他们上眼药的话,他是绝对不会错过的。
至于眼下在北海国,屈居孔融之下,这也仅仅是权宜之计。
李贤记得很清楚,再过一两年,袁绍很快就会马渡黄河,那时候,北海国将面临灭顶之灾。
只要李贤立下足够的功勋,不怕不受重用。
真要是到了孔融对李贤猜忌防备的那一天,取而代之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半个月的时间,足足有一万一千名流民进入北海境内,李贤把他们编成十营,营内的各级头目由流民自己选出。
青壮劳力们干的是重活,不过他们也毫无怨言,有时候,活着就是一种幸福,妇孺老幼们力所能及地做一些衣裳、编制一些藤制品。
除了垂垂老矣的老者以及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儿之外,流民们几乎没有人闲置下来。
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劳作情景。
北海境内的官道在肉眼可见的速度内变得更宽,更平坦了;田间地头的水渠铺上了坚硬的石块;淤积的河床清理出了大量的河泥,这些都是难得的肥料,来年,春耕的时候完全用得到。
刚开始,难免有些偷奸耍滑之辈好吃懒做,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