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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6章 莫非有误(1 / 2)

四位特殊来客,即长沙市公安局开福区分局刑侦大队副大队长邓健明、中队长李宏亮、刑事侦查员罗英波、魏金沙。他们通过艰苦侦查,掌握了重要线索:叶子卡拉ok厅经理肖正波,系深圳市平湖镇、武汉市武昌区、长沙市开福区近两年内10台桑塔纳轿车被盗案犯罪嫌疑人之一,他原为湘雅医院小车司机,曾于1995年底将一台来历不明的桑塔纳轿车销往南县。邓健明、李宏亮们为了成功抓获肖正波,已在叶子卡拉ok厅内外守候了几十个小时,掌握了他的活动规律和接头暗号。然后,才选择这适当时机下手。

肖正波看了邓健明的警官证,得知他们的真实身份,先是大吃一惊,继而想顽抗,他仗着在自己的领地内,他有雇用的十几个打手,个个都是从社会上的各种武术馆、保安培训班挑来的拳脚尖子,对付这四个警察绰绰有余。肖正波正欲抢步出门,招呼打手们上来。李宏亮一伸手,像老鹰抓小鸡似的,将他一把按在了沙发上。肖正波在武警部队服役时,也曾练过几手功夫,平时对付一两个人不在话下,此时在李宏亮手中却无法动弹。他知道今天面对的警察非等闲之辈。他老老实实坐在沙发上,不再反抗,央求道:

“爷们!你出招也太狠心了。哎哟!我求你轻点好不好!”

年轻活泼的魏金沙调侃道:“肖老板,你可知道这位爷们是谁?”

“谁?”

“他可是1988年度全国轻量级摔跤比赛金牌得主。”

“啊!”肖正波又是一惊,他眼珠几转,改变了策略,道:“不知爷们今夜找我有什么要紧事?我可是遵纪守法、文明经商的个体业主啊!”

邓健明回答:“请肖老板跟我们走一趟。”

“凭什么?我又没犯罪!”

“你随我们去了就会知道。”

“那不行!如今是市场经济时代,法制社会。你们要我去,必须出具法律文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李宏亮说:“肖老板请放心,我们早为你准备好了。小罗,让他签字。”

罗英波向肖正波出示传唤证,肖正波接过,看了看,只得老老实实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包厢门拉开,肖正波夹在四位特殊来客中间,有说有笑地往外走。

叶子卡拉ok厅的人见了,都以为肖老板在送客。

一辆警车早已在大街对面的树影里恭候。肖正波被请入其中。

警车呼啸,穿黄兴路,过蔡锷路,跨芙蓉路,顺东风路,驶入了开福区公安分局那威严气派,开阔洁净的大院。

在办公楼三层刑侦大队二中队的办公室里,四位警察陪伴着肖正波,拉起了家常话。哪里人?望城县。文化程度?高中。多大年纪?28岁。干过些什么工作?1985年10月在南县武警中队服兵役,1990年3月退伍,安置在湘雅医院小车班开车。后来呢?后来,后来被单位除名,自筹资金办起了叶子卡拉ok厅,出任经理。你妻子是哪里人?南县。就是在你的叶子卡拉ok厅站前台的那位吧?是的!是的!还蛮靓的吧!嗯罗!看了不讨嫌,呷得饭进去罗。肖正波边回答边默神,这帮警察爷们用车请他到这普通老百姓不常来的地方,决不只是为了谈这些鸡零狗卒之事。他领教过警察的厉害,他更知道自己的底细。今夜要想早点离开这栋大楼,顺顺利利回到自己的叶子卡拉ok厅,不吐出点警察要的东西,肯定是不行的。

“警察爷们!你们待我这么好,我还不老老实实交待自己的罪行,那就是良心让狗吃了。”

于是,肖正波有枝有叶,有起有伏的供出了自己吸毒、嫖娼的行为。

“我全都说了,心里也轻松了。我甘愿接受公安机关的惩罚。”肖正波抹泪,甩鼻涕,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他说:“我保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邓健明、李宏亮、罗英波、魏金沙都望着他微笑,谁也不插话。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肖正波从身上掏出金沙香烟,给面前的四位警官各递上一支。四位警官都没有推辞,接了,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肖正波边递火边央求:

“警察爷们!我上有老,下有小,求你们别送我劳改,无论罚多少款,我都不讲二话。”

四位警官依然微笑着,都摇了摇手,没有接火吸烟。他们没有正面回答肖正波的话,继续与他拉家常。何时回南县探望过岳父岳母?没,没有去。天天守在舞厅,离不开身。春节都没有空?那是舞厅生意最旺的时候,只想多赚几个钱,哪顾得上给岳父岳母去拜年。警官们无论怎么旁敲侧击,正面进攻,肖正波总是不说1995年春节期间携妻回过南县。是情报有误?还是肖正波心里有鬼不敢承认?四位警官相互递了个眼色,那意思是:查明肖正波春节期间是否携妻回过南县,成了10台桑塔纳轿车被盗案的突破口。

此时夜已深,除了围墙外京广线上南来北往的火车呼啸而过外,没有别的声响。

肖正波提出要回家。

四位警官均没有回答。

室内一片沉默。

邓健明突然问道:“肖老板!你除了吸毒、嫖娼,还有什么要向我们说的没有?”

“没有。”肖正波回答得很干脆。他又补充道:“我除了吸毒就是嫖娼,我除了嫖娼就是吸毒。别的什么都没干过。”

此地无银三百两。四位警官心里都这样说。他们没有露于言表,平心静气地留肖正波在这里过夜。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邓健明没顾得上打个盹,于4月15日7时,与刑侦大队大队长张建斌一道踏上了南县取证的征途。

张建斌生在南县,长在南县。是洞庭湖的米粮,滋润了他魁梧强健的体魄,是洞庭湖的鱼虾,丰富了他聪明灵活的大脑。南县,有他儿时一起下湖采菱挖耦的光屁股朋友,有教他识字、读书,树立远大人生理想的老师、亲人、领导,还有初恋的女友。南县的山山水水,街街巷巷,都注入了他的情和意。他熟悉南县的一切,他热爱南县的一切。他已近不惑之年,虽离开南县多年,只要一踏上南县的土地,只要走进南县父老乡亲中间,他准能得到需要的情况。

三菱吉普飞过资江、沅江,翻越赫山、赤山,经过四个多小时的奔驰,顺利抵达位于八百里洞庭湖的中心位置的南县古城。

张建斌、邓健明很快了解到:1995年春节期间,肖正波携妻回南县。他不仅探望岳父岳母,还拜访了他在南县服役时结交的熟人、朋友。他去得最多的是诨名叫“弄宝”的家里。“弄宝”在南县小有名气。因为他承包了南县交警大队院内的汽车修理厂,不仅发了财,而且交际广,神通大。肖正波与“弄宝”的关系有了些年头。很多人证实,“弄宝”曾为肖正波推销过一台银灰色桑塔纳轿车。售价5.8万元。至今,“弄宝”还欠肖正波8000元销车款没有付清。张建斌、邓健明获得这些情况,内心感到踏实、高兴。在深圳、武汉、长沙被盗的登记在册的10台桑塔纳轿车中,就有一台湖南省社会科学院丢失的一辆银灰色桑塔纳轿车。这辆车被盗时间,与肖正波销车时间也相吻合。1995年2月28日晚8时许,湖南省社会科学院小车班司机小杜,驾驶刚购进不久的银灰色桑塔纳轿车至学宫街37号,他将车停在大街旁,上二楼看望岳母娘。半小时后返回,银灰色桑塔纳轿车便没有了踪影。这辆桑塔纳轿车被盗案,与其它9辆桑塔纳轿车被盗案一样,一直悬而未破。看来,侦破10辆桑塔纳轿车被盗案就在眼前。张建斌、邓健明抓住契机,深查细访。为了不打草惊蛇,他俩巧妙化装,暗访“弄宝”。可是“弄宝”不在家。他已不再承包汽车修理厂,开一辆桑塔纳轿车,南来北往跑出租。张建斌、邓健明驾驶三菱吉普,跟踪查访,一星期后,终于与“弄宝”面对面。几杯酒下肚,“弄宝”提供:肖正波要他销售的那辆银灰色桑塔纳轿车,通过关系和假发票,在南县上了湘h——80809的车牌照。1995年,他为肖正波销了这辆车后,肖正波还多次与他联系,说有桑塔纳出售,新车旧车均有,售价五六万元不等,请他物色买主。每销售一辆车,付给8000至10000元酬劳费。

铁证如山。不虚此行。

张建斌、邓健明连夜赶回长沙,提审肖正波。不见棺材不落泪。这是所有犯罪分子的共性。在铁的事实面前,肖正波那张巧舌如簧的嘴也显得有几分僵硬。他不敢再说他除了吸毒就是嫖娼,除了嫖娼就是吸毒。张建斌、邓健明一拍桌子,问他还犯有何种罪行时,他知道这回再也滑不脱了,只得低头交待:

1995年,他一共销了3辆桑塔纳,一辆经“弄宝”联系买方,销往南县,一辆经湘北某市某区公安分局预审科一民警联系买方,销往桃源,一辆经湘北某市某区公安分局一民警联系买方,销往津市。这三辆桑塔纳都是事先与买方谈好价,约定时间,在湘江二大桥一手交钱,一手付款。售价是:一辆全新桑塔纳,五六万元;一辆半新旧桑塔纳,三四万元。一律不给车牌,不给发票。

末了,肖正波战战兢兢地说:“我每推销一辆桑塔纳,得8000至10000元劳务费不等。”

“你销售的桑塔纳是从哪里来的?”张建斌厉声追问。

“偷,偷的。”

“在哪里偷的?怎么偷的?”邓健明像发射连珠炮似的,乘胜追击。

“警官!我没有偷车。我只是替人销车。”肖正波辩护。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是谁偷的车?”张建斌、邓健明两眼冒火,声音威严。

“大辉,细飞。是他俩偷的桑塔纳轿车,我只负责找销路。我知法犯法,钱迷心窍。我该死!我该死!”

肖正波连连朝自己脸上扇耳光。

“快说大辉和细飞的具体情况。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这些我都不知道。”

“你不老实!”

“我想起来了,大辉叫黄文辉。家住马坡岭那边。”

“什么乡?什么村?”

“我只是听他说,没有去过他家,真的不知道是哪个乡哪个村。”

“细飞叫什么名字,家住什么地方?”

“警官!细飞的情况我真的不知道。我要讲半句假话,你们判我的死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兵分两路。

邓健明副大队长率刑警罗英波西征湘北某市,追缴赃车。因为参与销赃行列的有执法机关的预审干部,所以开福区公安分局局长肖湘滋、政委彭俊敏、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张铁辉经慎重考虑、研究,委派精明能干,精通法律的预审科长盛清明同往湘北,并肩作战,以应对各种预想不到的复杂情况。

李宏亮中队长率刑警魏金沙、孙国奇东进马坡岭,寻觅偷车贼黄文辉。

邓健明一行赶到湘北某市,受到有关领导的热情接待与支持,追赃工作开展得既顺利又艰难。顺利的是找到了那个从湘江二大桥接车的预审干部,但他死活保证,他不知道是赃车。在整个销赃过程中,他只起中介作用,曾得手续费1.4万元。后思之再三,觉得一个人做点好事是应该的,便毅然将那1.4万元手续费也退给了购车人。艰难的是追不回赃车。因那辆桑塔纳几经改嫁,竟提高了身份,如今挂了公安牌照,载着达官显贵,四处奔波。邓健明、盛清明、罗英波不甘心,查每个环节,查每道手续,所有大红印章,所有审批签字,一应俱全,一律合法。这究竟是权力钻了法律的空子,还是法律对权力过于宽容。邓健明、盛清明等痛心疾首,无能为力。三人一个星期的心血付诸东流,只得无获而返,无功而归。一路上,他们对着江河,对着大地放声呼唤:廉政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反腐力度再加大些吧!不然,那些只要钱不要法,只为己不为民的蛀虫,将继续逍遥法外。

李宏亮率领的东征军收获颇丰。他们在马坡岭派出所所长张惠明配合下,踏遍市郊东岸乡,找到了黄文辉的家。其外去数年未归,堂上除了耳不聪,目不明的老母,别无他人。进一步深查细访,掌握了黄文辉的基本情况。其32岁,诨名大辉,初中毕业就丢掉了书本,独做江湖客。黄文辉短暂的人生履历上,写下了一次又一次“辉煌”。1983年8月,他犯盗窃罪被长沙市郊区法院判处有期徒刑4年零6个月。1989年,他又犯扒窃罪,被桃江县公安局抓获,再次被送进高墙电网,过了三年安逸生活。1991年刑满释放后,他像许多赶海的人一样,索性跑到中国最有钱、最易赚钱的开放城市深圳,着实过了几年有钱的日子。1995年8月,他在武汉市盗窃武昌区政府的一辆桑塔纳轿车,保安及时发现、报警。他驾车逃跑。武汉市公安局调动全市警力,封锁各条街道、各个路口,他插翅难逃,连人带车,落入公安机关之手。后被武昌区法院送上审判台,判处有期徒刑15年。正当李宏亮们在黄文辉家与其母恳谈时,有关部门又将新的判决书送达。黄文辉被关押在湖北省某看守所期间,又勾结狱医一道贩毒、吸毒,加刑2年。1997年3月,已送湖北沙洋小江湖监狱,他将在那里度过17年铁窗生活。

李宏亮率东路军返回局机关,将所获情况向局党委作了汇报。

主管刑侦的副局长张铁辉召集东征西讨的两支队伍会合,研究分析案情,决定下一步行动。湘北取赃受阻,暂且搁置。要想将被盗的10辆桑塔纳轿车查个明明白白,须集中力量,主攻黄文辉。从黄文辉几次被判决的情况来看,他隐瞒了在长沙盗窃桑塔纳轿车的罪行。这是一只凶狠的狼,也是一条狡猾的狐狸。一个人一旦具备了狼与狐狸的双重本性,便什么丧天害理的事都干得出来,便什么后果都不会顾及。也将是正义与法律最难以制伏的对手。

又是邓健明领命出征,率刑警魏金沙、分局办公室年轻的副主任盛可,北上湖北沙洋小江湖监狱,“拜会”江南汽车大盗黄文辉。

小江湖监狱,名称虽小,却是中国960万平方公里土地上的第二大监狱,在这里服刑的都是全国各地有“突出表现”的重刑犯。

4月22日,邓健明、魏金沙、盛可经过一天的长途奔波,于下午5时抵达小江湖监狱。眼看下班时间已到,他们顾不上填肚子,找住处,先到监狱有关部门,办理提审黄文辉的手续。

此时,黄文辉还在预备队受训,没有放到劳改队。管教干部听了长沙刑警的情况介绍,两眼喷射出怒火。好个黄文辉,竟隐瞒了如此重大的罪行。这还了得。关他的禁闭,给他一个下马威。黄文辉被关进了监狱禁闭室,面壁反省罪过。小江湖监狱的管教民警称赞长沙刑警:

“你们真不愧是毛主席家乡的警察,办案作风细致、过硬,挖出了黄文辉这条隐藏极深的毒蛇。”

黄文辉被关了两个小时的禁闭,管教干部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夜里,邓健明、魏金沙、盛可借禁闭室一角,审讯黄文辉。开始,黄文辉装“宝”。先前,他对自己突然被关禁闭感到莫名其妙,见到长沙刑警,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他三次进宫,久经“考验”,经验丰富。长沙刑警不远千里来找他,肯定是为了他长期隐瞒的盗窃桑塔纳之事。他不能轻易退阵。他已被判刑17年,来日走出这高墙电网时,他已不再年轻,而是日薄西山的老朽。如果承认了盗窃桑塔纳的罪行,轻则在监狱里过一辈子,重则被判处死刑。他打算死守这最后一道防线,与长沙刑警决战到底。他不讲长沙话,南腔北调,胡谄乱扯,企图使长沙刑警摸不着边际。他说他不知道开福区,他说他不记得从前的事。他说他没有家,他说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

邓健明、魏金沙、盛可对黄文辉的内心活动看得一清二楚。他害怕加刑,他打算破罐破摔。制服这样的对手,不能直取,只能迂回,损其锐、折其锋、斩其利、断其路,慢慢引其入瓮,不攻自败。长沙刑警和颜悦色地与黄文辉相对而坐,递烟递茶,不急不慢,不轻不重地与其拉家常,话乡情。你出来的时间长了,这两年长沙变化大,树起了好多摩天大楼,建起了一环、二环、三环。去年新的区域划分,你长大的郊区改为了芙蓉区,北区改为了开福区。这名称几好听,几好念。你娘日日夜夜望你回家,眼睛都差不多望穿了。你昔日的情人四处打听你的去向,好想与你旧梦重温。提起你就流眼泪水。能与你再过把瘾,死都值得。你家屋后的那两棵桃树,结的桃子像铃铃,枝桠都压弯,全部摘下来,只怕有几箩筐。你娘请俺尝过,咬一口,水直流,清甜的。你娘还讲,那两株桃树是你读小学六年级的时候栽的。你娘望你望不回,就只好早早晚晚抱着这棵桃树摸了又摸,看了又看。还一声声喊:“辉儿!你何时才回来呀!”村里的人听了,没得不哭的咧。

黄文辉听着,泪水双流。他交待了自己在长沙盗窃桑塔纳轿车的罪行:

那年2月8日夜,他与肖正波,还有肖正波带来的买主在中山大厦见面,谈好车价,要肖正波和买主到湘江二大桥等候接车。然后,他和“细飞”一起上街找车,行至学宫街37号,看见街对面的树影里停放着一辆银灰色桑塔纳轿车,他俩窜过去,用自制的偷车工具,轻轻松松地勾开车门,前后不到30分钟,桑塔纳轿车就乖乖地启动了轮子,一溜烟地跟他们上了湘江二大桥。车灯闪了两闪。肖正波和买主看到暗号,赶紧走过来,付款5.8万元。黄文辉、“细飞”接过车款,下车,消失在黑暗中。顺利通畅,神鬼不知。这么多花花绿绿的人民币在他们的口袋里跳舞,令他们心花怒放,如醉如痴。他们没有在长沙享受这么多人民币带来的舒畅、幸福,担心熟悉他们的长沙人怀疑他们的经济来源,而且长沙也缺少令人玩得开心的去处。第二天,他们乘车南下深圳,在国贸、在海洋、在金鹏,尽享人间温柔与欢乐。

10天以后,他又与同样的人,在同样的地点见面,谈价,嘱他在同样的地方等候接车。然后,他又与同样的人,用同样的手段,在心安里57号再次盗得一辆桑塔纳轿车,心安理得的收下赃款2.5万元。

“你与肖正波是怎么认识的?”邓健明提问。

“1995年春节,我邀细飞一起到深圳玩,细飞把肖正波夫妇也带去了。就这样,大家都成了朋友。”黄文辉作答。

“你与细飞怎么认识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我和他同在一个监狱劳改过,谈得来,成了牢友。”

“细飞本名叫什么?家住哪里?如今在什么地方?”

“警官!这些我都不知道。”

“你和他不是牢友吗?连这些最基本的情况怎么会一问三不

知?!”

“警官!牢友不像朋友。朋友在一起,什么都要问。牢友在一起,什么都不问,省得日后谁翻了船,把对方也拖下水。”

“细飞是什么口音?是哪里人?你总该知道吧!”

“当然是长沙口音,当然是长沙人啦!”

“详细讲讲他的体貌特征。什么脸型?什么眼睛?越详细越好。”

黄文辉从“细飞”的头发开始讲起,一层又一层,像剥笋壳似的一直描绘到脚后跟。

邓健明、魏金沙、盛可听着,脑海里有了“细飞”的轮廓。黄文辉介绍完,他们将其交还给监狱管教民警。他们没有休息,一边驱车往回赶,一边拨打刑警大队大队长张建斌、刑警二中队中队长李宏亮的手提,介绍“细飞”的体貌特征,要求迅速查明其身份、其去向。

他们决不能让“细飞”漏网。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月23日10时许,邓健明、魏金沙、盛可驱车刚过临湘市,手提“滴滴滴”响起。邓健明赶紧接听。张建斌大队长兴奋地告知:

根据“细飞”的体貌特征,通过湖南省人口信息系统和湖南省派出所工作对象信息系统终端网络查寻显示,“细飞”,即罪犯罗飞来,男,32岁,初中文化,长沙市人。1983年8月,罗飞云犯盗窃罪,被长沙市西区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5年;1996年7月,罗飞来犯盗窃罪,被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判处有期徒刑4年。现关押岳阳监狱,服刑改造。

邓健明一行没有回长沙,方向盘往右一打,三菱吉普驶离107国道,穿过岳阳市,直奔岳阳监狱。一路上,岳阳楼的伟岸,洞庭湖的坦荡,君山的刚毅,从他们眼底掠过,给他们增添了智慧、力量与勇气。

他们来到岳阳监狱,受到了有关部门的热情接待。目睹良好的改造环境和秩序,深切感受到岳阳监狱真不愧是全国司法系统的先进单位,丝毫无愧于集体一等功的金质奖牌。

监狱管教民警将正在水田里插秧的罗飞来请到了长沙刑警面前。

政策教育,法律感召。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罗飞来先是硬着脖子,目光发呆。4年有期徒刑,好不容易熬过了快一年。长沙刑警到这里来找他,肯定是他在长沙盗车的事被人供出了。承认?还是不承认?承认,肯定要加刑,难熬的日子更加漫长。不承认,公安机关已经掌握,反而会罪上加罪。罗飞来无可奈何,低头供认:

1995年2月,他与黄文辉共同盗窃桑塔纳轿车2台。

1995年11月12日,他在长沙市宝南街口单独盗窃桑塔纳轿车1台,得赃款4万元。

这三台桑塔纳轿车,均通过肖正波联系买主销出。

罗飞来的交待,与黄文辉、肖正波的交待一致,盗车地点、盗车人员,销车地点、销车人员,赃款数额、分赃情况,一切吻合,毫无漏洞。至此,桑塔纳轿车案似乎该划上一个句号。

然而,邓健明、魏金沙、盛可心里却感到极不踏实。总觉得黄文辉、罗飞来非等闲之辈,内心深处还隐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他们盗车手段高明,销车速度之快,而且是先一天在长沙盗车,第二天就到深圳花销享受。他们既然得来全不费功夫,也无担惊后怕,肯定不只盗窃这三台桑塔纳轿车。他们还同时联想到,1995年,仅开福区范围内就丢失桑塔纳轿车10辆,整个长沙城里丢失的桑塔纳轿车就更多。此外,他们还在1995年前后几次接到过深圳警方发来的关于桑塔纳轿车被盗案的协查通报。这些桑塔纳轿车被盗,是不是黄文辉、罗飞来所为。为了桑塔纳的明天更美好,他们决定再审黄文辉、罗飞来。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4月24日,邓建明一行赶回长沙,向局长肖湘慈、政委彭俊敏、副局长张铁辉汇报了北上工作情况和下一步的打算。三位局领导连声说好,并异口同声地表示:为了深挖此案,局里从人、财、物诸多方面提供保障。

张建斌、邓健明、李宏亮们的劲头更大了,信心更足了,他们分头上长沙市公安局、长沙市司法局,湖南省司法厅、湖南省监狱管理局,武汉市公安局、武汉市司法局,湖北省司法厅、湖北省监狱管理局,领表、填表、盖章、审批,办妥了从湖南省岳阳监狱、湖北省沙洋小江湖监狱提取服刑罪犯罗飞来、黄文辉回长沙受审的全套手续。

4月30日,李宏亮率魏金沙驱车岳阳监狱。他们朝去,晚归,提来了罗飞来。三菱吉普驶进开福区公安分局大院,罗飞来下车就挨了个下马威。刑警们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直接押进审讯室,邓健明率强有力的审讯班子,恭候他的到来。罗飞来已领教过这位头方、脸阔、眼大、发短的刑警头目的厉害。听到那一声声紧凑的发问,他就浑身筛糠,两腿发软。他老实交待了曾经犯下而一直隐藏极深的滔天罪行:

1994年12月10日,他在长沙市沿江大道新粤酒家门前,盗窃红色桑塔纳轿车一辆。

1995年2月18日,他在长沙市西湖路114号,盗窃银灰色桑塔纳轿车一辆。

1995年3月20日,他在长沙市一中对面,盗窃白色桑塔纳轿车一辆。

这三台桑塔纳轿车均销往益阳。

第一步深挖成功。长沙刑警没有满足已有的胜利,按照原有部署,继续乘胜追击。

5月13日,邓健明一行从益阳追赃回长沙。接着,又马不停蹄,兵不卸甲,再次北上,从湖北沙洋小江湖监狱提取黄文辉回长沙受审。

5月16日,三菱吉普经过12个小时的起伏颠簸,穿荆沙,走常德,顺利返回长沙市公安局开福区分局。刑警们累了,黄文辉更是没精打采。为了及时取得深挖战果,邓健明一行没有片刻休息,下车就对黄文辉进行审问。

黄文辉明白,在这样玩命的刑警面前,抵赖、狡辩、装痴、卖傻,均没有丝毫作用,相反,只会加重自己的罪行。他不得不交待了他与张石武、罗飞来、汤进、胡军在长沙、在深圳疯狂盗窃桑塔纳轿车的犯罪事实。

刑警们听了,不禁暗暗吃惊。因为他们早已熟知张石武、汤进、胡军的名字和罪行。他们没有想到,黄文辉曾与这三个盗车团伙勾结一起作案,是一条漏网的鲨鱼。

以张石武为首的盗车团伙,作案8起,不仅盗车,而且抢劫杀人。1995年,长沙市公安局西区公局经过艰苦侦查,将张石武及其团伙主要成员抓获,查明该团伙从1990年至1995年期间,先后在深圳、长沙等地盗窃、抢劫丰田、桑塔纳轿车8辆,并在深圳市杀死两人的犯罪事实。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宣判:张石武犯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抢劫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犯盗窃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以汤进为首的盗车团伙,盗车10辆,案值158万元。1994年,长沙市公安局南区分局打掉了这个团伙。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宣判:汤进犯盗窃罪,判处死刑,缓期两年执行。

以胡军为首的盗车团伙,盗车8辆,案值100万元。1995年,长沙市公安局南区分局抓获团伙所有成员,长沙市中级人民法院审理宣判:胡军犯盗窃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黄文辉于1991年在深圳做气球广告生意时,经人介绍认识了张石武。那时,张石武在深圳一家公司当保安员。他俩都嫌正常工作赚钱少,不够吃喝玩乐,便合伙盗窃一辆子弹头轿车,由黄文辉找买主销往益阳。两人都得了一大笔钱。不久,黄文辉独自偷车,被红荔路派出所抓获,他死不承认是偷车,而是想开车玩玩。对前次与张石武共同盗车的行为,更是死死隐瞒。此后,张石武视他为可靠的朋友,教给他偷车的技巧,而且教他专盗桑塔纳轿车,因为在深圳偷了桑塔纳轿车,容易开回湖南销售,沿途关卡,只注意对进口轿车的检查,对桑塔纳轿车从不当一回事。黄文辉学到了偷车技术,从深圳市福田区爱华市场盗窃两辆桑塔纳轿车,开回湖南益阳销赃。后来他觉得从深圳盗车回湖南,一路太辛苦、太危险,还不如干脆在长沙盗车来钱容易,来钱快捷。他勾结罗飞来、肖正波,在长沙城里频频盗窃桑塔纳轿车。

天亮时,黄文辉交代完自己的罪行,似乎感到没有了一丝力气,把头深深地低到胸前。

邓健明等起身,走到窗前,深深地吸了几口清新空气。金色的霞光从东方天际照过来,每个刑警的脸上都显得很丰富、很亮丽。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盗车贼胆大妄为,肆无忌惮,是因为他们背后有国家机关执法人员做后盾。这些国家机关的执法人员指要大街上停放的哪輛车,他们就盗窃哪辆车,且价廉,无任何购销手续。身为国家执法人员,不会不明白这是违法犯罪行为,既然明白,又毫无顾忌。作为盗车贼,目睹执法人员如此无视法律,他们还有什么害怕的呢?

目前,我国正逐步走上依法治国之路,以权代法,以罚代法的现象逐渐好转。然而,一种新的丑恶现象随之滋生,那就是本文中销售赃车的执法者,在整个执法队伍中尚大有人在。他们以自己为中心,俨然是法律的化身。一方面,他们用国家法律管别人,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件事,都打着国家法律幌子。于是,办人情案,办关系案,造成新的冤假错案。一方面,他们知法犯法,认为自己是执法者,只对别人执法,自身的言行不受法律约束,我行我素,独往独来。于是就有了本文中与盗车贼沆瀣一气,联手销赃的国家执法人员,也就有了汽车撞压了人竟不停车,拖至1千多米远的民警败类张金柱,也就有了酒后驾车,撞人致死,而找人替罪的检察院检察长谭安洲。这些执法者,一旦他们的犯罪行为暴露,受到上级的追查,群众的谴责,他们又最会钻法律的空子,千方百计为自己开脱罪责。本文中那个从湘江二大桥接车的预审干部就是如此。当刑警们追赃至他头上时,他死活保证,他不知道是赃车。声称自己在整个过程中只起中介作用,曾经得手续费1.4万元。后考虑再三,觉得一个人做点好事是应该的,便毅然将那1.4万元手续费退给了购车人。他为盗车贼销赃的目的就是为了捞钱,他会将1.4万元手续费退还给购车人吗?这只能哄騙3岁小孩。但由于他会钻法律的空子,谎言编得滴水不漏;又由于用钱在当地编织了一张关系网,关键时刻有人替他开脱,替他说话;再由于那辆赃车几经易主,竟提高了身份,挂了公安牌照,载着达官显贵,四处奔波。追赃刑警不甘心,查每个环节,查每道手续,发现所有大红印章,所有审批签字,一应俱全。刑警们无可奈何,只能对着江河,对着大地放声呼唤:廉政风暴来得更猛烈些吧!反腐力度再加大些吧!不然,那些只要钱不要法,只为自已不为民的蛀虫,将继续逍遥法外。这代表了人民的心声,代表了时代的呼唤。

笔者写完此文时,欣闻民警张金柱已被判处死刑,检察长谭安洲也已被依法速捕。执法者,只要违法,同样要受到法律的追究、严惩。本文中替盗车贼销售赃车的预审干部也将是同样的下场。

法律无情。法律不怕权贵。

褚时健再也坐不住了,他从多条渠道获悉,中共中央纪律检查委员会、全国最高人民检察院再次派员进驻云南,加大对他的查处力度。由此看来,他付给“中间人”的数十万元美金,等于丢进了水里,没起到丝毫作用。他怀疑“中间人”是个政治骗子,许诺替他花钱销灾,实际其在中央、在地方根本就没有什么靠山,没有什么关系,而是掌握了他的心理,借机骗财。

褚时健又气又恨又急。既然这个“中间人”是个政治骗子,他起死回生的希望就彻底破灭了。墙倒众人推。此时的他,头上已失去了昔日中国烟草大王的光环,成了贪污、受贿、挪用公款的犯罪嫌疑人,没有人为他说话、撑腰、解脱。他预感到末日来临。他不能坐以待毙。他要作最后的一搏。

褚时健主意已定,寻找最佳机会。

1996年12月28日。

云南边陲河口,山青葱,水碧绿,连接越南、老挝的万里边境线,绿浪起伏,生机盎然,丝毫没有冬日里的冷酷与严寒。河口边防检查站,如同一片绿叶,一朵浪花,融入大自然的绿色怀抱。担负边检任务,身着橄榄绿的公安民警、武警官兵,一个个像往日一样笑容可掬地迎送一批批出关入关的人流。

褚时健朝关口走去。他尽管经过充分准备,确保万无一失,心里仍不免有点突突直跳。这是关系他生死存亡的关键一步。他只要跨出了关口,便将峡谷、深渊、刀丛、火海,全抛在了脑后,面前是一马平川,阳光灿烂。经过多日周密思考,充分准备,一定能成功出关。

他鼓励自己。心不要慌,步子不要乱,出国出境,过去如同从卧室到客厅,随便进随便出,习以为常,今天,也如同过去在边检关口出入一样,精神抖擞,神态自若,谁敢阻挡。

“哦!先生您终于来啦!”

褚时健听边防武警说出这句话,浑身如同触了电,险些晕倒。他顿时明白,他的一切精心准备都是徒劳无益。他的一举一动,早已受到监控。他以往潇洒、轻松出入的边检关口,今天比登天还难。

褚时健被河口边防检查站截获,越境出逃的企图化为泡影。

1997年1月6日,云南省人民检察院决定对褚时健立案侦查。此后,褚时健的待遇接连升级,2月8日监视居住,7月10日转捕。在中国的铁网高墙内,又多了一个重量级人物。

【本章阅读完毕,更多请搜索看书网;http://www.kanshu4.cc 阅读更多精彩小说】巍巍神州,泱泱中华,茫茫人海,芸芸众生,凡是稍明事理的人都知道中国名烟“红塔山”,那么知道“红塔山”就必然知道褚时健。因为褚时健造就了“红塔山”,“红塔山”托起了褚时健。褚时健与“红塔山”密不可分,休戚相关。

褚时健未与“红塔山”结缘之前,也仅是个普通干部,平凡人物。自与“红塔山”相联之日起,便平步青云,直上九天。

翻开褚时健的履历便清晰可见。他1928年出生,1949年参加云南武装边纵游击队,1952年加入中国共产党,担任过服务员、指导员、区长、区委书记、玉溪行署人事科长,1963年起从事工厂管理工作,先后任地方农场副场长、糖厂厂长等职。

1979年,中国历史发生巨大转折。时势造英雄。褚时健适逢其时,正如出山虎的他被上级任命为玉溪卷烟厂厂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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