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部分(2 / 2)

而对于我这个什么不闻什么不知的新生来讲,去哪都是一样的,况且,对于江河那种难以言表的感觉,我要比常人来的更甚。

在我很小的时候,也就是才来萧邦家不久,我总是做着这样的一个梦,梦中一个穿着花布连衣裙拥有着长长黑发的女子,她拉着我细小的手臂,整日整夜的漫步在海边的沙滩上。黄昏的阳光从海平线那边倾洒而来,白色的海鸥从海边飞过,发出一阵阵鸣叫,海风徐徐,带来了海水的味道,涩涩的,却那么真实的存在。

白色的沙滩,火红的太阳,蔚蓝色的天空以及一望无际的大海,它们全都在我的梦境中一次次的出现,就像是我的专属之物一样。女子拉着我沿着海滩一直走一直走,前面雾气朦胧,仿佛永远也没有尽头。

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不知道她是幸福的还是开心的。她只是用力的握着我的手腕,一次也不愿松开,好像一松手我就会消失不见一样。黄色的碎花布在我的眼前不停的晃悠,伴随着海风,一次次拂在我的脸颊上,那么的温暖,像妈妈的怀抱。

我醒来的时候满脸汗水,左手的胳膊总是不知不觉被右手握出一圈圈青色的瘀痕。

饭桌上吃早餐的时候,我接过简阿姨递给我的荷叶饼,萧邦眉毛一皱,看到我胳膊上的伤痕问是怎么弄的。

那个时候,眼前的一切对于我来说全都是陌生的,而语言自然也停滞了下来,任凭萧齐怎么哄骗,简阿姨怎么慈爱,我还是一言不发,坐在餐桌前,机械式的咬着饼子,一下,两下,然后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落在荷叶饼上,咸咸的。

这一下把萧邦要说的话全给噎了回去,他一个大男人家粗手粗脚的拿过面巾纸擦在我柔嫩的皮肤上,惹得我眼泪掉得更凶了,跟那都江堰大坝决堤一样猛烈,可就是哭不出声。

简阿姨瞪了萧邦一眼然后把我搂在怀里说咱们别理那个大笨牛,他是个大坏蛋。这样我就不哭了,拿着饼子继续咬,樱桃小嘴一张一合,饼子迅速的缩小下去。

晚上我依然做着那个梦,梦见自己走在沙滩上,手被女子紧紧的握住,可是,当我从睡梦中醒来的时候看到我的右手抓在萧邦不是很粗壮的手腕上,左手被萧邦的大手温柔的握在里面,以及他手臂上被小指甲划破的一条条红印印,眼泪不知不觉在眼眶中打着圈圈,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萧邦一下子从床边弹起,直问我怎么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再不就从一边的衣柜里拿出大大的流氓兔塞进我的怀里说:“那,有小兔子陪着你,这下不害怕了吧。”

其实,萧邦不明白,简阿姨不明白,就连我自己,在那个时候也是不明白的。

梦境中那双紧握住我左手的手,其实不过是现实中我的那只右手,而梦境中不是女子害怕放开我的手,而是我害怕被她放开,剩下我一个人没有安全的孤独下去,那样落寞的岁月是一个孩子无法承受的。

然而,她终是离开了,留下了那本记载她一生的日记。

日记薄上的第一页有些泛黄,黑色碳素水清晰的印在纸张之上,清秀的楷体字,以及梦幻般的陈旧,“何童”两个字就那样忽的闯进我年轻的生命中,久久的不肯离去,如同一条万年寒铁炼制的枷锁禁锢着我渴望自由的灵魂。

叶阑老师租用的巴车在早上六点的时候就到了商显门口,打电话来让我们快些出发。

十一月份的早晨天空灰沉沉的,凉风从四面八方不断的汹涌而来,我加了两层外套,还冻得鼻尖通红鼻涕直流。

匆匆忙忙到了车前一看,心里凉了半截,车厢里就司机一个在驾驶座上悠闲的抽着香烟,雾气弥漫,呛得我眼睛发疼,我随手挥了挥,希望烟味散的快些。

司机人还不错,见我闻不惯直接将烟给灭了说:“姑娘,大清早的,外面冷的慌,先上车。”

上了车,一下子暖和了很多,鼻涕不流了,鼻子不红也不痒了,我随便在后面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从身上脱下一件外套盖在腿上。

司机在前面说话了:“我说姑娘,你怎么跑到后面去了,咱今天这个车身就长,行驶时间更长,而且不上高速,你坐后面,这一路颠下来,还不给散架了。”

看着司机和蔼可亲的模样我真想一咬牙说坐到前面去,可我是自家知道自家的情况的,尤其是在早上没吃饭的情况下,坐前面肯定要晕车,自己又没带晕车灵,到时候吐得一塌糊涂,胆汁胃液一大堆,就是司机大叔现在面色和蔼,那个时候也肯定是要铁青的了。

我对司机笑笑说:“大叔,我坐后面挺好的,这里安静。”

司机很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看的我心里毛毛的,等到他转过身莫名其妙的看着车玻璃的时候,我才突然发现自己说了句废话,什么安静不安静,这车现在压根就俩人,不安静才怪了。

介于刚才的小插曲我更不好意思和司机说话了,刚好昨天晚上睡得晚,今天又一大早起来,困得要死,坐在车座上眯着眼睛开始补觉。

三(2)

车窗外灰蒙蒙一片,商显高中前的那条公路时不时有一两辆车疾驰而过,带起一片尘土。

中间绿化带上几个清洁工人拿着扫帚清扫着路面,白色的热气从他们的口中呼之而出,几片三角梅的花瓣被风吹到了马路中间,被来回的车辆一带又跑的更远了,这样的情景让突然想起了简阿姨带我和萧齐到电影院看过的那部奥斯卡电影《阿甘正传》,片头羽毛飘飞的情景就跟刚才那几片轻舞飞扬的三角梅一样,随风而落。

影片中的羽毛到底有什么样的寓意,它在阿甘的注视下一会飘到这一会飘到那,而三角梅的飘落会不会就是永久的消失呢?这两者之间能有什么样区别?

如果是初中语文老师站在我的面前看到红花飘落,说不定还会摇头晃脑的吟上龚自珍已亥杂诗中的“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来说明其生命的高洁。可是,在我看来,离开就是永远的不再回来,所有的一切在时间漫长的洗涤中变得陈旧,变得面目全非,人面桃花相映红的诗句也仅仅不过是历史长河中的冰山一角。

睡了大约半个小时被车内走道一旁的说话声吵了起来,我睁开惺忪的双眼看了看天,外面已经大亮,不少鸟儿嬉戏在校门口的那两棵古皂树上,叽叽喳喳吵个不休,那样子跟一群小混混在大街上流氓的样子不相上下。

也许是才睡醒的缘故,思维有些滞后,前面座位上的女生推了我半天都没反应过来,等到石楠那张臭的像是别人欠了他二百五十块钱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时,脑袋一下子像是被凉水浇过一样,从未有过的清醒。

石楠指了指我的位子和前面一个靠近车轮附近的位子露出这辈子都没露出过的好看笑容说:“同学,能不能换换?我晕车。”

我这人本来就善良的直比天上的仙女姐姐,听到人家说晕车就好像自己也晕了一样,赶忙站了起来,顺便从紧靠的座位上拿出自己的旅行包跨在肩上,一脸的友好。可我还没走出去就停了下来,扭过头再看看石楠面无表情的冷脸以及那天在楼梯上对我飞扬跋扈的粗鲁态度,火气一下子上来了,我忍着不爆发,抱着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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