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婉薇看得眼热,她也想骑马可却不会。再加上木婉欣怕马,一听木婉薇要骑马马上泪水涟涟,抱着她的腰身不放手。
无奈,木婉薇只好拥着幼妹,眼馋的看柳纤雪和柳纤灵在外面回头对自己做鬼脸显摆。
不过也只是一会,眼瞅着队伍行至繁华的北街,她们都乖乖的坐回到马车里了。
镇国公夫人兴致也是颇高,一边给小女儿擦汗,一边宽慰木婉薇,“薇儿,你若是想学骑马,打明闲了,让你舅父带你去郊外……”
“我不敢,”木婉薇轻轻摇头,“那马看着就吓人……”
娘几儿个正说着话,马车突然一晃,停了。
镇国公夫人透过纱帘向外看,见还没到地儿,便提高了声音问道,“柳青,怎么停了?”
片刻,柳青来了,对镇国公夫人抱拳道,“夫人,主街上有一支队伍正在经过,咱们的车出不去,老爷说等等,让他们过去了咱们再出去也不迟。”
镇国公夫人看了眼木婉欣,点点头将纱帘放下了。
木婉欣此刻正同柳纤灵玩的高兴,那只煻凤凰被插在了窗柩上,光线一晃,似真要展翅飞走了一般。
距马车前方十丈远的地方,镇国公骑在一匹枣红大马上,看着前方行过的一支队伍紧锁眉头。
那队伍很是特别,竟是由数不清的和尚组成。全是和尚也倒罢了,只是那队伍的最前方,有八个金刚打扮模样的外土和尚抬了一顶装饰华丽的莲花轿。莲花轿上面坐了一位裸露了双肩,妆扮妖娆的女人。那女人皮肤白皙晶莹,鼻梁高顶,眉毛浓而黑,嘴唇饱满红艳,挽着中土不常见的发髻,簪满了金饰。身上披着一层泛了金光的红色薄纱,如一位异域新娘一般。
女人在莲花轿上盘腿而坐,双手承观音普渡式,双眸微眯,嘴唇轻动,正在颂经。
在这顶莲花桥的前后,还有三顶小些的莲花轿,上面亦是坐了用薄纱遮了面孔,却能清楚看到五观的美丽异族少女。同前面那女人不同的是,她们只是跪坐,双手在胸前合实,一脸虔诚。
这些和尚,一边护着这四顶轿辇缓缓而行,一边口颂《佛母大孔雀明王经》。所经之处,皆是佛音。
柳景盛不敢直视,勒了马的缰绳,用袖子遮着眼,脸带羞红的道了句,“这是哪里的僧人,竟是如此伤风败俗。”
柳景瀚不以为然,晃着马鞭笑道,“大哥,在边关时经常能看到裸着双腿的异族少女,那是她们国度的风俗。你没见那为首的女人和上前拿着摩轮唱经的和尚都是异族模样吗?许这就是他们那里的习惯罢了。”
“蛮族!蛮族!”柳景盛连连摇头,“真是不知羞耻,不知羞耻。”
柳景瀚朝头上的青天翻了个白眼,勒了马缰来到镇国公旁边,问道,“爹,你怎么看?”
“这里不是边关,我能怎么看?”镇国公弯下腰轻拍柳青的肩膀,道,“柳青,去打听打听。”
柳青得令,身子一窜出了小巷,隐到了沿路围观的人群中。
待到那特别的队伍行远,柳青回来了,对镇国公道,“回老爷的话,属下已是打听到了。这一行僧人是从身毒国来的高僧,他们用莲花轿所抬的,是他们密宗里地位崇高的明妃。”
☆、第 48 章 念想 【800票加更】
身毒国,位于西方,是佛教的发源地。同北元之间,隔了崇山峻岭的乌思藏,以极高入天际的天子障。
身毒国的塑身金钢同明妃亲自到北元来传教,弘扬佛法,自是受到北元佛教信徒的爱戴。
虽然队伍已经行了过去,可那些在跪在街边围观的信男善女,依旧是口颂佛经,满面虔诚。
刚从小巷里出来镇国公一行人,成了整条街上最为突兀的存在。
在这种怪异的气氛下,一家人自是再没心情闲逛下去了。
匆匆到清玉斋去买了凝露糕,再到京城中最大的绣楼锦绣庄给几位姑娘量了身材,定制了秋冬两季的衣裳后,镇国公让柳青护送了镇国公夫人以极四位姑娘回柳府,自己则带了长子柳景盛匆匆离去。
回了柳府,娘儿几个的话题不是金银首饰,绫罗绸缎,甚至不是糖人和凝露糕,只在隔了纱帘远远看见的那群异国和尚身上打转。
木婉薇身为修道之人,自是不能参与这样的话题。她只安静的用茶吃糕点,一边听镇国公夫人同柳氏姐妹杂七杂八的说,一边体会她母亲曾经最为喜爱的糕点。
微甜,带了一股子松树香,淡淡的,很好闻。糕体细腻,和了唾液一抿就化,一点也不沾嗓子。
的确是上等的糕点。
只是,用惯了宫中糕点的木婉薇,并没觉得这有什么特殊之处。
可她还是吃了四五块,将小嘴塞得满满的,幻想,十五年前,柳氏就是坐在她这个位置上,一甜幸福的吃着凝露糕。
此时,镇国公夫人同柳纤雪的话题已经谈到要去异国和尚所落角的大普度寺去上香。
上香为假,主要目的是还是想看看那四名美丽动人的明妃。
据柳青所打听回来的消息称,那四名明妃中,最为尊贵的是最前面那个,被尊称为佛母。
佛母,是开坛讲佛的,只是因为才到北元,还没定下开坛的确切日子。
聊到高兴之处,镇国公夫人已是吩咐了胭脂去打听佛母开坛到底定到了何日,又要填多少香油才能得幸进去。
回头间见木婉薇走了神,镇国公夫人轻捏了木婉薇的小脸蛋,笑道,“你舅母我不是什么吃斋念佛的人,想去,无非是看看热闹长长眼界。等打听了佛母哪日开坛,我带了你们小姐儿几个一起去……”
木婉薇摇头笑了,“舅母忘记了?我是自小修道的,修道之人怎能去和尚庙里听佛母讲佛呢。”
镇国公夫人恍然大悟,“我竟是忘记这回事儿了。不去凑这个热闹,倒是可惜了。”
“没什么可惜的,”木婉薇看着镇国公夫人,沉吟了片刻后又道,“舅母,婉薇有一事相求,不知……”
“什么求不求的,你想说什么便直说。”镇国公夫人展颜笑了,“只要舅母能做到的,都答应。”
木婉薇微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了,“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当初回侯府时匆忙,未曾和师傅告别。这大半年来,我没有一日不在心中记挂着的,这事实在是做的欠妥帖。”
其实木婉薇想说一日为师终身为母来着,可想着这换镇国公夫人定是不爱听,便咽下去了。
镇国公夫人没有马上答应,而是道,“不是什么大事,等我同你舅父说一声。”
木婉薇点头,心中的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
当日晚上,镇国公便将木婉薇叫到了他的书房内,问了木婉薇的想法。
木婉薇拘禁的坐在一把漆红太师椅上,将与镇国公夫人说的话又说了遍,最后又加上了几句,“在府时我便总记挂着回去一次,可老太太和,和我父亲知道后是定不会允许的。如今在舅父这里,便想请舅父做了这个主。”
“小事而已。”镇国公没坐着,而是背着手看挂在西墙上的一把宝剑,“婉薇,你在道观中修行十年,可是学到了些什么?”
木婉薇抬头瞄了眼镇国公的背景,轻声细语的回道,“最初几年小,也学不得什么。师傅虽是观主,会的也只是道家经文。后来观中来了位了尘仙姑,学问极好。她将我视为亲女,教我习了几年字。道家的经文,我大多是背得通的。只是回到侯府后,便只学《女论语》《女儿经》这些了。”
“可曾学过炼丹?”镇国公回过身,直视木婉薇笑道,“道家,不是都炼丹的吗?”
木婉薇微微点头,“学过的,回侯府前我跟着师傅已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