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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前一刻,秦伯在嘉奖端阳节优胜者的宴席上宣布了婚约。
没有人感到惊讶,这早已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几时成婚,不过时间问题。
除了晋恒。
晋恒只觉得好笑,
仿佛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直到听到那人答应。
如一柄剑直直刺过心口一般,冰冷生痛。
什么许诺不过骗人的鬼话。
他只顾直直的走开,所以并未看见秦伯羽紧握的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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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和日丽,
晋恒照旧日日躺在树枝上睡觉。
树底下人来人往,偶尔看见秦伯羽的身影。
已有多久没见了?
晋恒心下想着其实也不过数日光景,却已记不清了。
想他想他,想他么。
一想到这里,晋恒便勾起淡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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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有人在轻拂丝般的长发,
似乎有人在耳边低语,
似乎有人浅浅地吻过唇角。
熟悉的低喃声,
熟悉的怀抱。
晋恒兀的睁开眼,却不见一人。
窗外,秦伯羽低声暗自抱怨道
【阿恒,睡觉也不安稳】
作者有话要说:
☆、成功成仁
三十二。成功成仁
艳阳高照,处处张灯结彩。
晋恒正漫无目的地闲逛。
无意中瞥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晋恒只当没看见,秦伯羽却向他走来。
【不知恒弟要去哪里?】
【只随处逛逛,劳烦羽兄了】
秦伯羽低声缓缓道
【宾客众多,鱼龙混杂,恒弟自当小心为上】
晋恒乜斜着眼,笑道【多谢羽兄相告】
仿佛眼前这个进退有度,恪守礼法的翩翩君子是新近才识得的,生分的很。
晋恒没由来的觉得胸中一股忿气,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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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秦伯羽靠在抱月楼的斜栏上望着天幕出神。
忽而看到楼下一点青色的身影。
心猛地一跳,不觉握紧了斜栏,眼神变得深邃。
【羽哥哥~快来看我绣的花儿】秦哲捧着刺绣寻了过来,楼台上却空无一人。
晋恒趁着夜色在巷子里胡乱走着,猛地撞进一个胸膛。
晋恒抬眼,轻笑道【羽兄】
秦伯羽搂住他。
晋恒却不成调的唱道【羽兄羽兄~~习习一口儿,一岁一枯荣~~】
秦伯羽低笑了一阵【阿恒,你醉了】
晋恒睁开迷蒙睡眼,细细看了秦伯羽一阵子,忽而猛地咬向他的下巴。
秦伯羽吃痛,好笑的看着晋恒胡乱咬着。
轻轻吻上他的唇,几经厮磨。
晋恒却已然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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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晋恒醒来时发现已回到自己房中。
昨晚的记忆已模糊成一团浆糊。
不再多想,他掠过楼宇大殿,直直走向西侧的羊肠小道。
九曲八折,方见树木掩映中的木屋,晋恒推门而入。
【二伯】
齐玉仍旧披着黑色大袍,将自己整个儿藏在里头,沉声道
【自子时起,我会等你一炷香的时间】
【事成之后,来这里与我会合】
晋恒淡淡道【知道了】
【若逾时未至,我不再等你,好自为之】
齐玉从宽大的黑袍中摸出一块木牌,
【凭此牌,你可自由出入门主的宫殿】
晋恒把玩着那块木雕的牌片儿,眼中泛起淡淡的笑。
像是失了什么,只剩下嗜血的冰冷。
齐玉缓缓道【恒儿,不成功,便成仁】
作者有话要说:
☆、大婚
三十三。大婚
秦伯羽身穿大红的喜服,袖口处用金丝绣着祥云。黑发被红绸束起,整个儿显得方刚俊逸,庄严稳重。
但没有人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
身为新郎,却看不出一点儿大婚的喜悦。只愀然坐着,闭目养神。
秦伯羽方才已把满堂宾客来来回回看了不下三遍,还是没有晋恒。
虽明知他要做什么,心却莫名的乱。
暗自嘲笑自己是怎么了,走到这一步却还会心神动摇。
勾起笑意,终是放心不下,招来心腹,在其耳边吩咐道【放他走】
末了又添一句【不要伤了他】
吉时将近,大殿中不免喧闹起来。秦伯羽却暗暗攥紧了拳。
吉时已至,却未见送亲来的仪仗,也未见秦伯。众宾客虽心存疑虑,却不敢多言。
吉时已过,还是一派冷清。秦伯羽微闭双目,额上似乎有冷汗渗下来。
直到他听见外面的哭喊声【门主,门主仙逝了!】
顿时一片哗然,哭天抢地。
秦伯羽似乎轻松了不少。
阿恒,幸而你没事。
晋恒此时正掠过大殿,那个身着喜服的男子刺痛了他的双眼。
他不愿再看,却又不想移开。
忽而那人抬头对自己笑了。
笑的发自内心般温暖,笑的如柔煦的春风。
他的口型似乎在说
【阿恒,我许你自由】
晋恒不觉间已来到黑暗掩映中的木屋,齐玉早已候在那里了。
看见晋恒,眼中闪过赞许与兴奋。却没有说话,直接带晋恒进了里屋。
他打开木柜左边由上而下至的第三个抽屉,缓缓拧动抽屉中的圆形小木盒。
阵阵响声过后,书桌底下转出一道口子来。
作者有话要说:
☆、秦伯
三十四。秦伯
今夜是小哲的大婚之日,作为父亲我本是应早去送送她的。
可今日闭目时,又每每想起他。
我有预感,今夜他会来找我。
便是鬼魂也好。
散退众人,独自在房中打坐,满心满脑皆是他。
忽而听见空气中的一丝颤动,
我猛地睁开眼。
果然看见最美年华中的他缓缓向我走来。
一袭青衣,嘴角是淡淡的笑意。面容柔和如月色,黑发披散,眼眸中却只是一片清冷。
我低声叹道【晋鼎】
他身子微微颤了颤。
进而勾起嘲讽的笑意,像是不屑,又像是怜悯。
他没有答话。
我缓缓道
【那年晋家的大火,是我的疏忽】
【我只是想把你逼到无路可退】
【可哪里想到,你会选择与晋家共存亡】
我感到自己的声音近乎沙哑
【我终是,高估了自己,高估了自己于你的分量】
我怅然,却看到他身形一震,不过很快便恢复了漠然。
他缓缓走近我,
几乎不可察觉般将一柄青色的匕首架在我的脖子上。
我低低的笑了。
月色下,
雍容的男人微闭双目,神色安详。
而伏在他身上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