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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1 / 2)

>是的,他曾提醒过我,而我,全当耳旁风。

我不能走我也不能哭,因为我身体已经干枯。

直挺挺地向后倒了下去。

阳光穿越过我的眼,心思被炸得飞起来,眼珠不再是黑的,血也不再是红的,它们全是白痴的颜色。

怪不得权昕从来不爱我,原来我竟是白痴一个。

……

睡着了可以不恨,醒来后,却万不能释怀。

我说,我要去报警。

他说,好。

我们就像一对夫妻,换了衣服出来,他前我后,或者,我前他后,向派出所走。

……

派出所报案室有洁白的墙,洁白的窗,洁白的阳光照在洁白民警洁白的额头上,太白。我被刺痛了,开始哭。

坐在椅子这端,我控诉:“他强奸了我。”

坐在椅子那端,苏唐配合地点头,然后看看我,伸出一只手来,拍了拍我的肩。

民警看我,又看他。

“把他抓起来,他是个坏蛋。”

苏唐又配合地点头,并把双手伸给民警。想了想,又先放回去,拿出一包纸巾递给我,我的眼泪正无处可抹,于是接过。

民警再次抬起头,眼光在我俩脸上交错环顾:“请……,讲讲经过。”

我擤了一下鼻子:“我和他去喝酒。”

“等等,你俩认识?”

“是。”

“接着说。”

“我俩去喝酒,然后喝醉了,然后,我们回家了。”

“等等,回家?谁的家?”

“他家。我请他带我回他家……”

民警啪地合上了记录本:“小两口吵架回家闹去,你们的行为已经构成妨碍公务,再不走,我可真的要抓你们了。”

……

我挨着墙走,脸贴着粘满灰尘的水泥壁,灰尘的腥气给了我安慰,它们脏,我更脏,我们是同党。

苏唐过来拉我,我甩开了,依然贴墙,贴墙再贴墙。我是烙饼,我要贴墙。

十字路口,无墙可贴了。红灯,绿灯,固特异轮胎在眼中滚动。

红灯,我冲了出去,同时闭上眼睛。

……

现在的司机驾驶技术太好了,居然可以在前保险杠已经碰到我腿的情况下刹住了车。我被骂了,噼哩叭啦地,跟雨打过的芭蕉一样。

苏唐搂着我,关键时候,他冲上来把我向后拽了一步,他和司机配合完美,谋杀了我想要一死的冲动。

我晕晕然地被他扶着回到路边,他摇着我:你闹够了没有?

没有,没有,没有,远远不够!永远不够!我声嘶力竭。

那你想怎样?

我想你去死!

他看着我,喘喘地笑,叉着腰,转瞬,笑没了,他的手像老虎钳一样攥住了我的腕,眼光裂出狰狞,好,跟我来。

……

我们又开上了我的马自达,车速如疯,比风还快的疯。车子一路高歌猛进,很快驶出市区,直奔盘山公路。很快要到山顶了,他扭过头来,凶狠中带着轻蔑,想不想飞?

想。

Ok。

他在往左打方向盘,右边的花岗岩防风墙从我眼前飞了出去,接着正前方的山体也飘飘地掠过眼底,转过来的车头面对一片虚无,前方是悬崖,我就要飞了。

电话响了。

到底爱不爱我?爱不爱我?

我给父亲设的铃声。

爸……爸……

我随时都可以飞,可代价是再也见不到爸爸……

尖叫从喉咙里狂奔而出,停!

不知道这荒唐的一切还来不来及停?

……

那天很狼狈地被消防队员从半悬的车体里救了出来。

消防队员没到之前,先行赶到的居然是新闻记者,他们高叫着,不要怕,马上会有人来救你们的。

苏唐说,那你过来救我们好了。

记者一缩脖子就没影了。

车头已经冲下去了,在我喊停的那刻,在我放弃去飞的那刻,在我终于面对现实的那刻,苏唐把车刹在崖边,等无聊的记者远远站开后,他在摇晃的车厢里点了一支烟,语气回归了平静,就像我们还在屋里吃面时那样。你想死,我随时奉陪。如果不想死,不如嫁给我,你考虑一下。

这算什么,求婚么?

不用考虑了。

我、拒、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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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对命运的反抗就这样无疾而终,我回家了,除了觉得过去的十几个小时比较恶劣外,跟平时下了班回到家没什么两样。权昕居然在家里等我,没看他,直接走到饮水机倒了杯水喝。

我能感觉到权昕的眼光正在我身上逡巡,因为裙子被撕烂了,我第二次穿了苏唐的衣服,一条又长又大的男式裤,裤角被我窝了好几个褶,才不至于拖到地上。这一身相当不伦不类,但也许几年后就会成为时尚款式吧,人的想法有时和时尚风潮是一样的,要在变中求生存。

权昕说你昨晚去哪儿了,我等了你一夜。

我喝了口水,没说话。

问过那一句,权昕就不再问了,他似乎一直在盼着我给他一个答案,所以,坐了一个小时才走,期间,我穿着苏唐的裤子在屋里来来回回地忙活,擦桌子扫地,收拾东西,太忙了,没功夫说话。权昕的希望落空了,在我出去倒垃圾时,他抢过了垃圾袋,我去吧。他说着出门去了,再也没回来。

……

我们半挂在山崖上的场面上了市里电视台的晚间新闻,老爸看到了,权昕看到了,认识的人几乎全看到了。

慰问的电话打爆了所有跟我有关的通讯工具。

我在父亲的病房里当驼鸟,父亲的怀抱就是我的撒哈拉黄沙,把头埋在里面,所有电话,统统不接。

“我你一起历险的朋友叫什么?”

父亲捋着我的头发问。

“苏唐。”

“告诉他,想跟我女儿在一起,就不许开快车。”

“好。”父亲误会了,女儿跟一个男人一起出去玩,就一定认为是恋爱关系,有时候我想父亲对我的爱十分开明,他并不强问这次出行还有谁,都做了些什么,也不套东套西,怀疑我曾不苟。开明源自信任?那么信任又源自哪儿?是爱吗?

……

我在网上跟最知心的朋友谈,酒后乱了性,把不能弄丢的东西给弄丢了,朋友笑我神经病:“现代人,不喝酒性都是乱的,你喝点酒把性乱了实属正常之中的正常。”

“可我是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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