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荣儿道:“我也是把这当成家。而且我隐隐感觉,姐姐终有一天会回到这里,所以我也想留下等姐姐。”听她这么说,我眼睛不禁湿润,对她道:“岂不是我耽误了你?”
不料却听她道:“姐姐何出此言?想我过惯了这里的日子,真要出去,反而会不适应。”说着,又看着我道:“哪如我现在这般自在呢?”我看她说的是真的很开心,才稍稍有些心安,不禁又问道:“那后来呢?”
只听她继续道:“后来我就和小喜子留下来。我们一直纳闷,皇上为何如此做?谁料没过两日,姐姐便被十三阿哥抱了来。”
听到这我便明白:一定是知道我在廉亲王府生了病,他便让十三阿哥接我来这瓮山行宫调养。因怕被人说闲话,所以事先遣散众人,只留与我最亲近的荣儿和小喜子。
正寻思着,又听荣儿有意无意地道:“姐姐昏迷时,皇上每天深夜都会和十三阿哥过来看姐姐,直到天要亮了才回去。”我听她说,很想感动,但想到自己昏迷前所做的决定,遂又将那感动之情强行压在心底。
却又听荣儿继续道:“这三个月他们一直都来,皇上都瘦了几圈,十三阿哥亦很是憔悴。所以那天见姐姐醒了,我就偷偷让小喜子去传话,让他们放心,不必再天天前来,好让他们也休息休息。”听她言,我亦认同的点点头。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了脚步声,不多时,就见十三阿哥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他一进来,就走到我身边,关切地问:“好透了吗?怎在地上站着?”
我感激他的关心,遂对他福了一下道:“谢谢王爷记挂。奴婢好了很多。”
他似不认识地看着我许久,忽然问道:“你怎对我这般?难不成生一场病就换了个人吗?”
想是知道我们之间会有怎样的一番谈话,荣儿很识趣地在这时告退。我亦没有说话,直到荣儿出去,又听他急急地问,我才回道:“我已决定,要过自己的生活。你们的一切我都不打算再理,权当陌路人。既是陌路人,你又是王爷,我岂有对你不恭之理?”
他听我言,不禁咬牙切齿地道:“我就知道老八伤了你!他这般对你,我和皇上定不饶他!”说完,就气愤地扭头要走,却被我一把抓住道:“求你行行好,不要再弄出个好歹让我烦心!就算是要闹,也等我真正把你们都忘了再闹吧!”
他听我这么劝,终是不忍拂我意,遂不再说报复之类的话。我也以为他是真的没有那报复的心,所以也就不再规劝。
片刻,听他问:“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竟让你昏死过去?”我却摇头,不愿再提。他接着又道:“我一听到消息就要过去接你,却被皇上拦住,说要先安排妥当,再去接。”我听此,便知是指遣散瓮山行宫宫人的事。
又听他继续道:“过了两日,皇上便传话给我,让我带着圣旨去接你。我原以为是皇上下的旨,不料在路上打开看时,却发现是先皇的旨意,赐你永居瓮山行宫。我也不知道皇上是从哪里弄来的这道圣旨,但此时拿来用,却是极为妥当的。”说完,就看着我,我亦朝他点点头。
他便接着道:“当我进了府看到你,我真恨不得上去揍老八。皇上把你赐给他,他竟如此不珍惜,竟将你折磨成那般?”我听他说的极为气愤,就劝他道:“他没对我做什么,只是我自己不小心受了风寒所致。”
“你还替他遮掩?”他不相信地看着我,道:“早有太医看过,说你昏迷身体固然是一方面,但最主要的还是心理上的。”
我见不好解释,遂道:“别说这些了!没有什么可追究的!”说着,我又看着他,道:“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什么事?”他不禁一愣,问道。
我于是下定决心地道:“以后不要再来看我!我想过平静的生活!”
他吃惊地看着我好半天,见我没有丝毫改变的余地,想了一会,于是也下定决心地道:“好!我不再来打搅你!就让时间为你疗好一切的伤痛!”
我听他答应,遂对他微笑着道:“还是你最了解我!”
于是,那天后,十三阿哥就真的没有再来看过我。胤禛也一直没有出现,我便知道,他一定是从十三阿哥的口中知道了我的意思,于是感到欣慰。
从此,我在这瓮山行宫中过上了淡定的生活。虽然还是会触景生情,时时想起他,却并不觉得痛苦和煎熬,反而觉得有回忆也是一种幸福,可以使自己不致于太过寂寞。有时,我甚至觉得拥有回忆比拥有他更要美好,因为和回忆在一起,我可以挑快乐的去品味;而和他在一起,只能是无尽的痛苦。
不久又听到消息,他从皇宫搬出,来到圆明园中居住。这不禁让我想到他曾说过,要在那圆明园里建一座高高的楼,站在楼上就可以看到瓮山,以及瓮山行宫的一切。从此,我每日都会爬上瓮山的山顶,朝圆明园的方向瞭望;或是站在瓮山泊前,想着这瓮山泊的水也会流过他的园子。原来,只要不尝试在他身边,一切都会变得如此美好…
第十四章 放手
第十四章
我在瓮山行宫过着平静的生活,刻意不再见他们任何人。荣儿不理解,曾问我为何不见十三阿哥,不见皇上。我只笑笑没有回答,然心中却明白:我之所以这么做,与其说是自己想过平静的生活,不如说是想从他们记忆里消失。是啊!经过那么多的事,他们对八阿哥的恨应该会更深。如果我再在他们身边出现,这无疑是在时时提醒他们,八阿哥对我造成的伤害。他们又岂会不替我复仇?他们现在也是有能力替我报复的。我已能预料,那段更为悲惨的历史如果发生,会是因为谁,所以我不得不选择退出他们的视线,希望他们能将我淡忘。
所幸的是,在瓮山行宫过了一年,直到雍正四年的九月,也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我不禁为当初的决定感到欣慰,心想:希望这次历史可以改变啊!
这日,从瓮山泊边散心回来,却看到荣儿和小喜子一前一后,神神秘秘地闪进一空屋。我隐隐感觉事情不妙,为了确定,紧走几步,来到那间屋外,屏气凝神,听他们说什么。
“刚听到消息,八阿哥在禁所里去了。”小喜子压低着声音道。我不禁一惊,知道历史还是按照它原有的轨迹发生了。
“是吗?”是荣儿吃惊的询问,接着又是她伤感的话:“他虽对姐姐那样,但终究是相识一场,如今听他去了,还真是有些悲伤。”
小喜子亦伤感地跟着道:“是啊!所以这事还是不能让姐姐知道。”
“那是当然。”荣儿接着道:“姐姐虽嘴上说要忘记他们,但心里终究是对他们放心不下啊!”我被荣儿的话说的一愣,这才发现眼泪不知何时已落了下来。
接下来,小喜子说的话证实了我所有知道的历史:“其实八阿哥最后也很可怜。听说皇上命大臣们列举他的罪状,并命他休妻,然后将他圈禁,改他名为‘阿其那’。八福晋被休后,听说在家羞愤自杀,皇上却又下令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