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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2 / 2)

两人紧紧纠住对方,谁也不肯松开,推搡中一齐摔倒在地上,陈域终究吃亏在体弱,翻翻滚滚中,被公子午死死压住,心口处接连挨了几记重拳。鲜血自陈域嘴角流出,赵菱正自急得不行,只见陈域闪电般扭住了公子午的手臂,送往嘴边狠狠咬了一大口,公子午吃痛之下,接下来的一拳便打偏了,紧接着另一只手臂又被抓住,一连串剧痛随即传来。

赵菱已忘了哭泣,咬手臂可是她的拿手绝技,陈域什么时候学会的?

一柄短剑从公子午的怀中跌了出来,陈域一把夺过,脱手飞向捆住赵菱的藤蔓。这柄短剑极是锋利,剑柄上刻着一朵丹若花,切断捆住赵菱左手的藤蔓后,还入石三分。

赵菱的左手一得自由,挥剑去掉右手和双脚的束缚后,急忙拉过衣衫掩住春光乍泄的玉体。两个筋疲力尽的男子也已停止了搏斗,躺在地上直喘粗气。

赵菱又羞又恼,略略整好衣衫朝着公子午走了过去,短剑在她的指上飞旋,甩出一朵朵剑花,在阳光下闪动着夺命的光芒。她的心中百感交集,这本是丹若小时候的防身短剑,那年丹若私下太行山,遗失在密林里,舒音交给她代为保管了十年,直到去年在洛邑伊湖巧偶公子午,两人掉入水中后,她从公子午身上摸走了所有的刀币,将之沉入了伊湖水中,公子午从她身上摸走了这柄短剑,自此贴身收藏,后来她数次想要讨回,公子午却一直不肯还给她,想不到今天会以这样的方式重新回到她手里。

公子午一动不动地仰天躺在地上,赵菱在他身边蹲了下来。短剑挥动,一阵裂帛之声响起,公子午的整只右臂暴露在了阳光下,也暴露在了赵菱的视线中。

第二剑刺出,浅浅刺入公子午的右肩,却并不拔出,而是缓缓平拖,从肩头拖到手臂,再到手背,最后到大姆指,划了一条笔直的血线。公子午大姆指的指甲被一分为二,一颗颗细密的血珠渗了出来,沿着手臂内侧流到了石头缝中,可是他一声不吭,仰头看着天上的浮云飘散来去。

赵菱一眼不眨地盯着他的右肩,短剑第三次刺出,隔开一指的距离,从肩头划到小姆指,又刻了一条长长的伤痕。只一会儿功夫,公子午光洁的右臂已多了两条平行的血线,一道血珠往左流,一道血珠往右流,就如齐国当年的左相之子和右相之子,被命运之手推动,各奔东西,彼此的人生路也从此不同。

短剑第四次刺出,从肩头划到中指,刻出第三条血线。公子午终于侧过头来,紧张地注视着血珠的流向,仿佛这只手臂不是他的,只是一件凄美的雕塑品。冰冷的剑尖划破肉体后,第三道血珠渗了出来,犹如赵菱的选择,毫不犹豫地流向了右侧。

公子午失望极了,从心底里发出一声叹息,强求得来的,终究不会属于自己。

血珠四处流敞,血肉往外翻出,赵菱并没有手软,第五剑和第六剑接连刺了下去,从公子午的肩头切起,从上而下,分别切开了他食指和无名指上的指甲。公子午忽然很想问问陈域,当年在邯郸街头初遇赵菱时,她是不是也象这样又凶又狠。

公子午静静地躺在血泊中,他的袖子被一分为二,五片指甲变成了十片,右臂上五条血线平平整整,涌出无数颗血珠,可是他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已化成了溪边的石头,任由赵菱抒发她的满腔怨恨,这种极致的悲凉甚至感染了陈域,使得他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赵菱的怒气却还未消尽,她的第七剑已在蓄势待发,这次的目标是公子午的舌头。她的左手摸上了公子午的脖子,慢慢用力掐紧,短剑也已移到了他的嘴角边,摄人的寒意刺激得公子午脸色发白,剑光更是晃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赵菱的手掌不再温润如玉,那些刚刚结茄的伤疤磨擦着他的皮肤,令得他心里泛起了各种难言的酸痛。公子午很快就感觉到眼前一阵阵发黑,赵菱那张生气的俏脸也越来越模糊,心里却很清楚,这柄他爱若至宝的短剑,珍藏了一年多后,今日要来夺他的命了。

赵菱并没有要他的命,她忽然住了手,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如要滴出血来,心头和手足却是一片冰冷。那名骠悍的副将率领着守兵从四周的林子里走了出来,人数足有数百人之多,这些人当然是来追杀公子午的,可陈域是前右相之子,漏网余孽,她是赵国公主,公子午亲自迎娶的女子,要副将放了他们两个,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第三十四章 蜀魂羞顾影(二)

几百个男子唇角带笑包抄了过来,赵菱连忙退到陈域身边,羞恼得再也抬不起头来。这些人躲在林中多久了?刚才公子午欺侮她的那一幕他们就算没看到,可她(。。)整 理衣衫的那一幕必定全都看到了,赵菱羞愤地几欲去死,该死的公子午,她绝对饶不了他。

陈域的一颗心沉入了深渊,他现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更别说握剑了。赵菱的轻功卓绝,她一个人走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当下用力甩开她双手,道:“小菱,我求你一件事,我姐姐这些年吃了无数苦头,好不容易才回到我爹爹身边,我求你帮我照顾她……”赵菱摇了摇头:“别说了,我知道你其实是想让我独自逃走,我不会答应的。”

陈域自知伤重,这里随便哪个人都能要他的命,绝计难以逃出生天,他怎忍心让赵菱陪他一块儿死:“我此生只求过你二件事,你一件也不答应吗?”

赵菱眼眶潮湿了,他第一次出言相求,是向她求婚,那时她玩兴正浓,没有当场答应下来,后来被公子午横插一手,悔得肠子都青了,现在是他第二次出言相求,却是求她独自偷生:“你如果重提上次那件事,我一定会答应你,可这件不行。”

陈域盯着她看了半晌,板下脸来:“别忘了你的身份,你虽然是我的师妹,可也是公子午亲自迎娶的妻室,你想要留下来随便你,但请你到他那里去。”赵菱道:“如果你打算把我气走,不用费那个心思了,我是不会走的。”

陈域的眼眶忍不住也潮湿了:“你如果真心喜(…提供下载)欢我,就不要让我心里难过,趁现在他们的注意力还没有放在你身上,你赶紧走。”赵菱道:“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换成是我受了重伤,你会不会弃我而去?”

陈域硬起心肠转过了头:“会!”赵菱含泪笑道:“你这个话连自己都骗不过,还想骗我?莫忘记我是怎样长大的,我五岁已经很少上当受骗,八岁就会骗人了,何况今年十八了。”

公子午听着两人的对话,翻身坐起,左手撑在地上缓缓挪动,等到他的后背再次靠上赵菱从溪边滚过来的大石,额头已布满细细的水珠:“我的命就在这里,谁想要就过来拿去吧,我绝不会反抗,各位除了可向我哥哥领赏,另外还可以得到我多年来的全部积蓄。”

众人不禁动容,公子午有能力与齐侯抗衡这么多年,他的全部积蓄,岂非相当于齐国近半数的财富?他一向精于算计,这笔巨大的财富必定早有安排,也有妥善之人照看,怎肯在临死前拱手送人,赵菱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副将显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桀桀一笑道:“卑职本不想取公子的性命,只是君命难为,公子能够体谅卑职的难处,已经倍感欣慰了,哪敢再要公子的钱财?”其他人一听他把钱财拒之门外,顿时骚动起来,公子午却是面带微笑静听下文,果然此人接着道:“不过卑职一向钦佩公子睿智过人,胆略无双,今日有何差遣,但说不妨,只要是力所能及之事,一定会为公子办到,大家说是不是?”

这名副将文武全长,绝不是一般的草莽出生,赵菱正在猜测此人的身份来历,只听陈域低声说道:“他原名叫田青,本是田齐宗族子弟,小时聪明伶俐,深得其父喜爱,然而是妾氏所生,无权继承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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