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部分(2 / 2)

小顺子在书玉震惊的目光中点了点头。

“那你的第一个妻子呢?”书玉只觉匪夷所思。小顺子既然已经娶了妻,那么廖神医在一旁瞎折腾个什么劲?难道,小顺子的发妻弃他而去?

小顺子沉默了半晌,缓缓道:“我不好,让她等,我回来了,她不等了。”

书玉没声音了。无论小顺子与他发妻的故事是怎样的,明日小顺子就要和刘三儿成婚。

婚礼迫在眉睫,新郎却说,不能娶。

最要命的是,除了书玉,没有人知道新郎的想法。

“我去和他们说,你不想成婚。”书玉站起来,就要往回走。

刚站定,她的手就被牢牢握住了。

小顺子皱着眉看向书玉,一字一句道:“要成婚。”

书玉一头雾水。

“明天,婚礼,要的。”他很耐心地说:“不会坑了三小姐,放心。”

书玉惊愕得不能自已。他既不想娶刘三儿,却要这场婚礼顺利举行,偏还承诺这场空头婚礼不会伤了刘三儿。

他哪来这样的自信?

“三儿,疯的,嫁不了好人家。婚礼后,她好了,就可以,找个好人,嫁了。”

小顺子头一次说这样长的句子,舌头打结了无数次。

最后,他急得额头冒汗:“信我。”

书玉一时无言。八尺大汉盘腿坐在树桩前,眼里的焦灼和渴求不似作伪。

又能怎么样呢?没有这场婚礼,廖神医不治刘三儿的疯癫症,刘三儿便一辈子嫁不了人。若婚礼举行,刘三儿癔症得除,没准还有一线希望。

是福还是祸,书玉这么个外人,做不了主。

她长叹一口气,道:“今晚我就当没见过你。”

临走时,她随口问了句:“你的那位发妻,现在在何处?”一问完她就后悔了,这不是揭人伤疤么?

她以为小顺子不会回答。哪知,他伸手往祭祖台方向的虚空指去。

指尖一头落在了浓重的夜色里。

“那里,她一直,在那里。”

******

大堂里,人声依旧喧嚣。

廖神医喝得眼红脖子粗,整个人七倒八歪地瘫在了座椅上,见着经过的书玉,还不忘举杯吆喝一声:“找着我们的新郎了么?”

书玉心里一股邪火没处发,于是倒了回来,目露讥诮:“明儿就是你宝贝孙子大婚,你不去关心关心他,自己一个人在这里快活?”

廖神医小胡子一挑,仿佛听到了极大的笑话:“孙子?哎哟哟折煞我了,他可是我祖宗!”

书玉一梗。不与酒醉的人计较,更何况这醉酒之人就算清醒时也没个正经模样。

忽然,她又想起一事:“既然小顺子讨到了媳妇,你可得依言收亚伯为徒啊。”

廖神医眼神一晃:“你说的是那个小洋鬼子?”

“他啊,”廖神医咂了咂嘴,“我可以教的,他不屑学。他想学的,我不能教。”

书玉不解,医术还有能教不能教之说?还欲再问,廖神医已嘟嘟囔囔说起了醉酒胡话。

这江湖游医,十句话里,不知有几句是真的。

问也问不出所以然来,书玉索性离了大堂,往客房而去。

夜渐深,露微凉,她不禁紧了紧小袄。

起风了。

第90章 Chapter09。 刘氏族谱

屋外寒风猎猎; 屋内一片暖融。

书玉推开客房的厢门,便见辜尨披了件裘皮大袄,屈膝坐在靠背软椅里。椅边是烤得泛红的暖炉; 椅子腿处还放着两对皮筒子。

他见着她,立刻蹙眉:“晚上气温这么低; 你又跑去哪里了?前堂后堂都找不到你。”

这样一说,她才觉察出冷来; 搓搓双手,就往火炉边凑。

他长叹一口气; 一把将她和衣捞紧怀里; 一裹便裹进了他的大袄里。

“哎呀; 我身上凉!”她下意识就要缩回去; 被他一把按住; 动弹不得。

他不为所动:“正好到我这里暖暖。”

她不动了。不得不承认,他的怀里; 又暖和又干燥; 舒服极了。

“这是什么?”她这才看到他手里捧着叠厚厚的线装本。

他笑了:“这是给你的。”

“给我的?”她震惊; 忙不迭接了过来。定睛一看,竟是一本刘氏族谱。

他道:“刘老板送过来的; 入赘的女婿婚前必须通读刘氏的族谱。刘老板到处都找不到小顺子; 于是便托我把这族谱交给小顺子的姐姐。”

一句“姐姐”,登时把她窘得里焦外嫩:“我才不是他姐姐。”廖神医说得顺溜; 她可不想做那行骗的帮凶。

他笑了:“我和刘老板说了; 你是我妻子; 与人和善,小顺子敬你如长姐。”

她哭笑不得。小顺子的年纪显然比辜尨还大,她倒成长姐了?不过这样一番说辞也不错,既不驳廖神医的面子,又把她撇了个干净。

刘氏族谱厚厚一大沓,想来小顺子是不会看的。

他连新娘也不想娶,怎么会愿意看这些冗长的文字?

她却好奇地翻看了起来。

这一看才晓得,原来刘氏一脉竟是靠着族中的女儿才有了今日的辉煌。

康熙一十三年,刘家的一位小姐入封贵嫔,连带着整个刘氏飞黄腾达。

此后,刘家又陆陆续续出了几位昭仪,成了名义上的皇戚。

“哟,还真看不出来啊。”她看得津津有味,仿佛翻阅乡野画本。

他瞅她出了层薄汗,于是脱了她的小袄,更把人往怀里带了带:“看不出来的东西多了呢。韩擎祖上出过不少能人,曾跻身顺治康熙二帝左膀右臂之列,满汉两圈都吃得开。”

她啧啧道:“这么厉害啊,那韩擎怎么生成这副痞子的模样?”

他咳了一声,竟不知该怎么答话了。

“咦?”忽然,她翻着刘氏族谱的手顿了顿。

“怎么?”他问,下意识便往她正翻开的那一页族谱看去。

只见族谱停在了一页彩绘上。那是一幅画,画的是紫禁城的某个后妃庭院。庭院里或坐或站着几位宫装美人,雍容华贵,仪态万方。

这有什么不妥么?他往画下的注释看去,原来画上的这群宫人都是刘氏的女儿。正中坐着的是当年封了贵嫔的刘家小姐,后头团簇着的则是刘家挑选出的适龄女儿,跟随刘贵嫔进宫,服侍其左右。

依然看不出蹊跷。于是他抬眸看她。

她愣愣地盯着这幅画看了许久,继而声音有些发颤:“这场婚礼是有预谋的。我见过这幅画,在小顺子和廖神医的木屋里。”她所见到的那块布帛,应是画的原件,而非手中族谱上的拓本。

小顺子要婚礼如期进行,她以为,只要有一场婚礼就好。

廖神医被邀来诊治刘三儿,她以为,只是那江湖游医误打误撞而已。

却原来,新娘必须出在刘家,而廖神医必须成为刘三儿的诊疗大夫。

脑中千万条线齐齐涌出,书玉凝眸静思,总觉得线索即将串成答案,奈何又从她指缝间溜走。

突然,她惊出了一身冷汗:刘三儿的疯癫症该不会和廖神医有什么瓜葛吧?

这个念头刚划过,便觉得有人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她转头,便见辜尨温和地看着她:“到底什么事,说给我听听。”

颠三倒四地把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她也不知他听懂了几分。

他听罢,忽然笑了。

她蹙眉:“笑什么?”

他说:“这廖神医,有些来路。”

今日,他欲拆穿廖神医,却听那老郎中在他耳边说了一句:“先生家的那位小娘子,我见过,就在太阿山那幅两百年前的绢画上。”

只这一句话,奈何不了辜尨分毫。他不信鬼神,廖神医说两百年前的画里头有书玉,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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