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2 / 2)

书玉微微一滞。算起来,贺子崱⑿鸥紝辞∏【褪窃谏细鲈隆?br />

月明楼素来赎身制度严苛,数十年来成功赎身的只寥寥几人,且皆为下等伶人。此番仅短短一个月,月明楼的红伶便要出阁,真的只是巧合?

方蹇看了看书玉,轻声道:“你能来我这里一趟,实属不易。我们不谈那些有的没的,可好?”

书玉回过神,笑道:“好。今天听什么曲呢?不管什么曲子,只要你唱,一定好听。”

方蹇微微红了脸:“再唱《桃花扇》好不好?”

“好呀。”书玉眉眼弯弯。

这一幕唱的却不再是李香君与侯方域的初见。

方蹇略一敛眉,再睁眼时已眸光悲切。几个音符唱响,寂寥哀凄之感顿生。

书玉一愣。这曲是苏昆生所作的《哀江南》。

“横白玉八根柱倒,堕红泥半堵墙高。碎琉璃瓦片多,烂翡翠窗棂少。舞丹墀燕雀常朝,直入宫门一路蒿,住几个乞儿饿殍……”

水袖一收,裙裾一扬,台上的女子眼角噙一滴泪,倏而放高了嗓音。极醇的音色雌雄莫辨,简直要拨动听者内心最敏感的弦。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亡看饱。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残山梦最真,旧境丢难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蓦地,唱音一顿。书玉的心亦随之一顿。俄顷,一声幽幽叹息随着音符而下——

“……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

曲毕。方蹇松懈了一身之力,笑看着台下的书玉。

书玉方才从曲音中回过心神。月明楼的伶人多唱的是风花雪月,这一曲《哀江南》纵唱功惊艳,亦讨不到半点好处。没有伶人愿意唱这又难又不讨喜的曲。

方蹇却唱了。

独独唱给她听。

书玉仰头,静静地看着台上的女子,道:“方蹇,你想不想离开月明楼?”

方蹇一愣:“我从未想过离开这里。”

书玉一字一句道:“你若想离开,我一定尽全力带你离开。”顿了顿,她又道:“你在这里,并不开心。”

方蹇又是一愣,继而低低地笑了:“书玉,离开这里,我会更不开心。”

这回,书玉愣住了。她不解:“为什么?”

“你救得了一个方蹇,能救得了所有的伶人么?”方蹇的眸色有些凉。

书玉却笑,眉眼里坦坦荡荡:“我承认我的能力不够,但在我能力之内,能帮一个便算一个。”

方蹇一滞,继而轻轻一笑:“书玉,你是好人。”

“那是自然,”书玉笑得俏皮,“所以,要不要跟我这个好人走?”

方蹇不答,却望着书玉道:“你说,我们这样子,算不算一对才子佳人,郎才女貌?”

书玉呆了呆,随即噗哧笑了。今日她着一身男装,台上的方蹇水秀长裙、言笑晏晏,可不就是戏折子里的才子佳人?

“为何不说是伯牙与子期?”书玉调侃。

方蹇微皱了皱眉,认真道:“不好,还是才子佳人好些。”

“书玉。”方蹇忽然正色。

“嗯?”书玉询问地看向她。

“你不是想找明月么?”方蹇将她的惊讶尽收眼底,不疾不徐道,“我帮你。”

斜阳偏西时,书玉正在三楼的走廊里看着满壁的油画。

甫一抬头便看到了疾步而来的辜尨。

“不是让你在摘星阁里等我吗?”他蹙眉,“你若走丢了,我该上哪里找你?”一回摘星阁便不见了她的身影,问遍诸伶人小生亦不知她去向,他当即一间间包厢找了过去。

当然,此间曲折他断然是不会让她知道的。

她蓦地伸出双臂环上了他的颈:“这不是找到我了吗。”语气竟有些撒娇。

他一愣,先前还在冷战,这番便好了?也不盘问他在隐室与水月芙月共处的细节?这倒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不醋了?”他笑问怀里的人。

她摇摇头:“醋。”半晌,又闷闷道:“但是我相信你。”

他低低地笑了。

“虽然相信,可还是忍不住生气。”她凶巴巴道。

他一愣,随即莞尔:“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我心疼。”

爱一个人,愿意拿全部的身心去信任,却还是会为明知不可能发生的事而气恼。

这样地在乎一个人。

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第20章 Chapter10。 抽丝剥茧

窗外弦月当空,窗内橘光融融。

书房内,一叠单子平铺在书桌之上。桌前,辜尨凝眉而立。

“这是韩擎拿到的月明楼待客单。”辜尨道,“可惜,独独少了半年前事发当月的所有单子。”

白日里那小生去取待客单以验韩擎是否有预约时,韩擎便已示意手下尾随,从而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入了月明楼的帐房,取走了近一年来所有的待客单。

书玉微微一愣,继而从长衫里拿出了两张微黄的纸片,轻轻放在了那叠待客单上。

辜尨拿起一看,诧异地看向书玉:“你这是从哪里拿到的?”

他手中的两页纸,正是韩擎手下遍寻不获的待客单。

她犹豫了几秒,答:“一位知音给我的。”

“知音?”他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在月明楼里还有知音?”

她不满:“我就不能有知音了?”接着,便细细将如何英雄救美与方蹇相识并于今日意外重逢的前前后后说给他听。

“我是不是很英雄?”她仰着脸等他表扬。

他却蹙眉:“你说,给你待客单的女伶叫方蹇?”

“对呀,你也觉得这个名字很奇怪对不对?”她说,“不过这份单子确实是真的。我已鉴定过,从水墨的色泽、纸张的磨损度、刻章的印痕以及与前后单子的衔接来看,这确确实实是明月楼那个月的待客单。”

“月明楼想要隐藏的东西,为何一个下等伶女会有?”他眉峰紧锁。

她想了想,答:“机缘巧合。”继而又道,“她愿意帮我们找明月,这还不好吗?”

他静静地看了她半晌,忽而笑了:“自然好,我老婆真有本事。”

她噗哧一声笑了出来,问:“贺子崱趺囱耍俊?br />

“已经醒了。”他抚了抚额,“饶是他那么心细的人居然着了云月的道。原以为云月排斥接客是因了待嫁之身,看来其中另有蹊跷。”

“不知韩擎哪里来的自信,信誓旦旦说蕖月绝不是我们要找的明月。”她轻嗤。想起傍晚时分,韩擎一身洒脱地走月明楼中走出,俊朗的轮廓并不羁的气质引得众女伶频频侧目。

然而说出口的话却句句流氓。

彼时韩擎面对她的质问不恼不躁,反而笑得高深莫测:“凡我韩擎处过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服服帖帖,知无不言?”

辜尨听罢她不满的语气,不禁低低一笑:“韩擎说蕖月不是,那蕖月便有足够的理由不是。这点本事,韩擎还是有的。”

她觉得荒诞:“你这自信哪里来的?韩擎的本事?和女人厮混的本事?”话虽如此,她还是就此作罢。她不相信韩擎,但她相信她的心上人。

半晌,她状似认真地翻看桌上的待客单,随口问道:“那水月和芙月又如何?”

他无奈地笑了。他怎么不知道她心里的小九九:“我做了试探后便抽身而退,留贺子池在隐室。若想知道后续如何,便问贺子池吧。不过水月和芙月并不是明月,半年前那天她们各自在五楼接客,我已让人去找当日的客人核实,应该不会有假。”

她看了一眼待客单,果然那日水月和芙月都有客。

那么这样一来,只剩下了云月。她细细把待客单看过一遍,那日并无云月的接客记录。

她抬眸看向他,语气有些不确定:“云月就是明月?”总觉得,这个结论不太可信。

他点点她的脑袋:“不要拿你的第六感做判断。就目前我们手中的证据来看,云月是明月的可能性最大。”

突然,她好奇:“那第五封信到底写了什么?很要紧么?”

他微敛了眸色:“一封足以让南边和北边的利益集团撕破脸皮开战的信函,你说要紧不要紧?”

她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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