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筠睁开眼,蓦然对上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对方漆黑的眸子正?望向他,深不可测。
沈筠一愣,慌忙从他怀里钻出来,“将军莫怪,我睡姿可能确实有?些……豪放。”
沈筠羞愤欲死,舌头打结,话都不会?说了。半夜循着温暖钻进人怀里,第二天早上还被正?主抓包也太让人社死了吧。
他好不怀疑这件事是自己的缘故,他根本就对池惊鹤没?有?办法防备心,何?况盯着那张脸,他明明早就习惯了同?床共枕的。
却?没?看?到池惊鹤嘴角那抹意味深长的笑。
他迅速收敛表情,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口道:“不碍事的阿筠,你毕竟初次同?人共寝,不习惯也是正?常的。”
“将军所言不错,我确是初次同?人共睡一榻。”
池惊鹤闻言勾了勾嘴角,心底浮上抑制不住的喜悦,他拼命压了压嘴角才控制住,不至于人前失仪。
哪料沈筠话音一转,却?说:“将军经验丰富,确实同?你比不得。”
他话莫名有?点狎酸吃醋的意味,但是好没?道理,池惊鹤常年行军打仗,地为床,天作被的情况常有?,若如此来论的话,和他共睡一榻的人实在数不胜数。
但若反驳的话也没?道理,又是一笔烂账,池惊鹤百口莫辩。
沈筠逗够了人也不再纠缠,洗漱完毕整理好仪容后?,好整以暇道:“将军还没?看?够吗?再晚几刻便?赶不上早朝了。”
说完后?施施然离去,靖远将军便?被孤身丢在榻上。
池惊鹤莫名有?种昨晚被人白嫖了的错觉,懊悔片刻便?匆匆回府。
今日早朝和往日也无甚区别,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天子坐明堂,万臣朝拜,朦胧晨光照射在彤墀上,皇帝于明堂之上垂眸听守成派与革新派两党相?争,神色不明。
守成派以宋阁老为首,主张守旧,传承祖宗基业,沿袭原有?盐铁官营制,便?于官方牢牢掌握主要财政收支。
革新派以楚相?为首,主张与时俱进,因?地制宜,结合部分郡县情况,将一部分盐铁划归民营,以税收制度来进行管理和约束。
单此事争吵已有?月余,两派观点有?利有?弊,中立各方仍在观望。
段辰睿一副不堪其?扰的模样,每每上朝被两派吵得头疼,最?后?只能按下不表,一拖再拖。
侧座白纱屏后?太后?梁氏垂帘听政,其?党羽多为旧贵族,从自身利益出发自然不可能支持革新派。盐铁乃国之命脉,其?中油水几何?自然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