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闹腾了会儿,周乾受不住何家几兄弟媒婆一般的嘴脸,称病修养,方把他们赶了出去,倒是小师妹走时一副闷闷不乐的模样,也不知又想些什么。
几人走后,周乾眼中忽然闪过一丝阴霾,体内魔气竟已成形,就是在现在,他都能感到神庭与百汇二穴不时的跳动,似有物欲破壳而出,本以为随着道行愈高,道消魔涨后,这股魔气不说散去,也该是被压下,怎地越有制服不住之感,无根之源怎能生水?
越想越是头痛,倒是真是昏沉了起来,迷迷糊糊的睡去,那《太上静心诀》有镇魔之用,这般关头,自家是否要研习一二,只是那峨眉6雨蓉师姐曾叮嘱自己莫要修炼,毕竟是别派秘传,私自修炼,是否有碍……
青鸟扑扇着从窗外落下,毛羽好似被别人打理过一般,见周乾依旧沉睡,歪了歪头,双翅又展,不知去往何处。
又过了几日,因伤在身,也无法下床,好在师兄弟几人陪伴,倒也不无聊,酒道人也来过一趟,喝了两坛酒后,拍了拍他肩膀,夸了几句,便摇晃的离开。正闭目沉思之际,大门又打开,却是罕有露面的秦渔。
“大师兄?!”周乾惊讶道。
“老幺。”秦渔笑了笑,掸了掸身上积雪,在床前坐下,道:“本想前几日便回来看你的,只是那别派道友来的甚多,一时抽不了空。”
“来的人很多吗?我斗法前便看到有不少前辈在观看。”
“嗯,这几日66续续,又来了不少,”秦渔点了点头,“都是赶那升仙大会去的。”
二人又闲聊了良久,见周乾无事,秦渔便放下了心,因事缠身,就欲离开。
“师兄,可否问你个问题。”周乾忽然道。
“哦?请讲。”
“我这几日修行时,常心绪不灵,却也不知何故。”
“把你手伸来。”秦渔扬眉道,周乾长吸一口气,把手递了过去,一道精纯的太清仙气钻入体内,返神内照,四肢百骸皆有穿过,好半晌,方松了手:“奇怪,却也无事,约是师弟你伤势未愈,外邪入体,这几日以调养为主,修行便先停下吧。”
“多谢师兄。”周乾心中一沉,本想借此机会把体内魔气之事说出,却没想连大师兄都现不了,这些却有些难开口。
“师兄,会不会是心魔作祟?”
秦渔愕然一笑,“这如何可能,我派心法冲正平和,只需不冒进,便少有走火入魔之机;你又未渡劫,那因天地阴阳消长而生的域外魔头也不会来找你,多心了吧。”
“若真有此物,如何祛之?”
“心魔乃因执念所生,你便是它,它便是你,又谈何灭却。”秦渔摇了摇头:“非大彻大悟者不能解之,师兄我亦不知,不过我曾听前辈讲过,若真是惹上了这厌物,那便是非升仙,便成魔了。”说完,便推门离去。
“非成仙,便成魔……”
第二百零六章 声名大燥
树皮老根片片被削下,木屑翻飞,仍有些粗糙的桃木拐杖渐成了形,从拐头分两叉,方便手握与叉肩,周乾停了动作,上下打量,心中倒是过了关,试了试,颇为坚固;把伤腿小心翼翼的从床上移下,架着桃木拐,一瘸一拐的走出了门。
休养了十多天,终是可以勉强下地,身躯也已快霉,便请师兄折了条树枝,自家动手,做了此物,迫不及待的往外走了去,刺眼亮光闪过后,冷气扑面,眼前一片白雪皑皑,堆银砌玉,大好的风景。忍不住长吸了口气,木杖往前一点,便走了去。
湖水已然结冰,光溜溜,抖滑滑,如明镜嵌地,水下鱼儿‘叮叮叮’的欲往上钻,约是憋闷的慌,雪地里还不时窜出松鼠兔儿,小足动的飞开,看的周乾这半残之人艳羡不已,今日的冰凌花倒是落的少些,都小半个时辰过了,肩上这白霜只薄薄的一片,轻掸即散,雪雾蒙蒙。
绕着冰湖没走两圈,倒也遇到不少同门,只是与前些日子无人问津不同,眼光或好奇,或惊异的打量着自家,做为山门辈分最低的弟子,周乾很自觉的见人便行礼问候,男子为师兄,女者称师姐,大多都驻足闲谈聊几句,言语客气,倒都不约而同的赞叹周乾的修为神通,少些同门还连道不敢,似是把他看作前辈长者一般,看来这学无先后,达者为师的念头连剑仙都免不了俗。
这才晓得何画师兄所言非虚,自与那赵谋一战后,这名气真是蹭蹭见涨,几乎不下各峰脉的佼佼者,自家喜静,也无谓这声名,只是礼节如此,客气话说了不少,倒真有苦难言,更让人难忍受的是有数位师姐偷视打量自家,眼神好似6小仙盯着那糖葫芦一般,看的周乾浑身不自在,连忙尽挑些小道僻地走,不知觉间,倒是又来到不远处的桃林。
少许焦糊味忽然传来,周乾一愣,继而会心笑了笑,顺着走了不久,还是那副熟悉的场面,溪水、青鸟、李琼儿师姐,这次倒是没烤鱼,换了不知是那种牲畜的肉。
青鸟见自家主人走来,欢快的叫了声,李琼儿仍目不转睛的动作,半晌,直接把肉递了过来,周乾拐杖靠树,艰难的坐了下,尝了少许,琢磨下言语,颇委婉的说道:“师姐这次大有进步,这肉,嗯——都已能吃了。”
李琼儿冰冷的玉脸缓和了下来,其声清冽:“我去看过你几次,都未醒来。”
“我听师兄说过,多谢你了。”
“那场比试我也看了,打的不错。”
周乾苦笑,能从这位师姐口中听出一丝赞赏还真是难得,气氛一时安静下来,雪花飘飘洒洒,好生安逸。
过了不知多久,周乾忽然想到一事:“师姐,我听说那第三轮斗法的事宜好似已安排下了,不知你那对手是谁。”
“玉虚峰,秦渔。”
“哦,是秦师兄啊,”周乾先是接了一句,猛地反应过来:“我大师兄?!”
李琼儿正替青鸟梳理羽毛,闻言轻轻颔,顿感一阵怪异,这两人怎地这么巧就碰了上?!那自家岂不是被夹在其中,帮谁都不是。
“你师兄道行精微,我没有必胜的把握。”说这话时,周乾突的汗毛一炸,四周气流都似凝滞了下来,好在这感觉转瞬即逝,几似幻。
这是浓郁到极点的杀气,他可以肯定,再抬头时,李琼儿面色不动,只是停了动作,不知在想些什么,这才现,他似是从未真正知晓或了解过这位李师姐的个性或是事迹。于他来说,对于她的印象只在少言,嗯,还有貌美,对青鸟十分喜爱,但能有这般煞气的,绝不属普通的女子!好歹她也是那李广之李砍头的孙女,修了仙,自是青出于蓝。
“你看什么?”李琼儿忽然转头,冷冰冰的问道。
“无事。”周乾早已熟悉她这语气,知其并非有生气之处,只习惯而已,仰头望天,他倒是从未把与李广之的关系告诉这位李师姐,总不能说,‘我与你祖父一起共患难过,那李老头还千方百计的要我入赘你家,做上门女婿,岂不是自找麻烦。’几年后,再回想时,周小剑仙甚是庆幸自家此时做的这个英明的决定。
“你的御剑术倒是不错,只是道行太差了些,碰上有些人,必输无疑。”
周乾点了点头,回道:“我那酒师傅亦是这般说,《猿公剑诀》靠诈智取胜,这倒也无甚,但若是遇上精通窥视之法,或有天眼神通之辈,真假一看便知,又比若使那针类法宝的,不仅其极快,一扬手便是铺盖一片天地,分身躲之不能,乃是诈剑术的克星。当日与那赵谋师兄斗法,也亏得他不精通此术,不然也无取胜之机。”
“你自知便好,御剑术你也算是使的厉害了,剑道神通也可摸得着坎了,多参悟下,于你有益。”
周乾虚心受教,斜阳黄昏时,周乾已回到了自家屋内,空荡荡的一片,自二轮取胜后,何家三位师兄好似有了底气般的,经常不见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