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叫你来,不是来阻挠朕的,而是让朕有精力继续处理政事,明白吗?”北堂风低语,使得李太医紧紧攥拳,仿佛是压抑着心头的一股怒意。
“老臣知道皇后出宫了。若是不停臣的话,臣敢放言,皇上将再也见不到皇后了。”李太医尽可能压住心头的怒火,而后一字一字说道,使得北堂风蓦然抬眸看向李太医,“你什么意思?”
“意思是,若是皇上继续不停臣的话,病情会急速恶化,或许不久后,将会……”李太医说到此,便没有继续下去,使得北堂风忽然送了手,半响后,在那俊逸的脸上不由的扬动了些笑意。
“这次,真的很不好吗?”
“若是皇上还想见皇后娘娘的话,那便听老臣的话,老臣定当竭尽全力。”李太医说道,而后从怀中掏出医书,说,“老臣踏访列国,终是找到一本能够治愈皇上旧疾的医书,但是否能将皇上治愈,还需老臣用时日钻研。”
“若是你钻研出来,那么朕或能治愈?”北堂风侧眸而问。
“臣有……一成把握。”李太医垂眸,语气也同样凝重,使得北堂风后仰失笑。
“只有一成把握,便要让朕不得处理政事,你还真是篡权的高手。”北堂风冷语,随后继续弯下。身去捡奏折。
“老臣一直身在宫外,近日回宫,方听同僚说皇上与皇后的鹣鲽情深,故老臣想问皇上一句。”李太医似是并不惧怕北堂风,他昂首向前,站在他面前道,“皇上是否能为皇后,赌一赌这一成的把握?”
听到李太医提到苏慕晴,北堂风微微顿了一下,仿佛是当真在思考着他说的话。
若是能渡过这一关,或许当真可以亲眼看着苏慕晴将自己的皇子产下,或许能亲手培养起下一任叱咤风云的君王,或许亦能与苏慕晴携手伴老。
脑中如此的画面,让北堂风渐渐的沉默了。
北堂风颤动了下指尖,似乎是想依照方才的想法继续拿起那叠奏折,但是在指尖刚刚碰到那冰冷的一霎,他忽然蜷住他探出的指,随后将眼眸转向李太医。
他凝视了李太医很久,当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被冻结的时刻,北堂风终是低声而道,“朕就为了皇后,听你一次。”
听了北堂风的应允,李太医忽的松了口气,一边缓缓点头,一边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并幽幽说道,“剩下的,就交给老臣了。”
北堂风垂眸看向自己的手,而后轻轻转动了下扳指,随即轻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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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盐城。
“老板,你们真的要买这些地吗?”一个地商一脸欣喜的问道。
李德喜扯唇,回眸看向东方楚晏,随即点点头说,“当然,我们要买地,要买很多的地,所以要好好规划一下。”
“很多的地?”地商惊喜万分,“买那么多地,连皇宫都能再建一个了!”
“或许吧。”李德喜笑道,而东方楚晏则依旧斜眸微笑,同时将眼睛瞥向了不远处的墙头,在见到趴在那里,跟着他们的人后,楚晏眸子一转,便开始迈步丈量地商所选的地,而后大声的说,“我们要快点,不然被那些商人抢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听了他的话,李德喜当真是有些一头雾水,但楚晏却也没有多解释,只是悄然又看向了那角落里的身影。
当他发现,那个方才还在偷。窥他们的人,已经不止在何时消失了之后,他便扯唇一笑,回头对着李德喜说,“李公公,先回客栈休息休息吧。”“你这小子,才出来多久,又要回去休息了!”李德喜横眉一竖。
“我想,皇后交给我们的事,应该已经结束了。”东方楚晏微微一笑,靠近李德喜耳畔小声说道,随即哼着小曲径自向着客栈走去。
“真是的,回去得好好和娘娘说道说道。”李德喜低声自喃,脸上阴郁不已,而后转过头,依旧认真的与那地商攀谈,仿佛根本就没在意东方楚晏的话。
而这一刻的东方楚晏,却一边走着,一边若有所思的开始转动他手上的扇子。
苏慕晴,你的局,我已经帮你开了,而且已经停不下来了。
当那个跟着他们的人返回京城的时候,就是你这局翻天覆地的一霎,若是你不能赶在这之前回去,想必这极好的局,就要逆向而走,将你吞没了。
兵变之事,可要快些解决啊,不然……就要错过好戏了!
想到这里,东方楚晏再度挂起微笑,轻轻弹动了一下手上的铃铛。
若是这场漂亮的局能完美的结束,他可真说不定会想个办法,将苏慕晴,一并带走呢!呵呵……到那时,一定不会像过去那样,让他那么单调乏味。
然而就在东方楚晏又要挪动步子的时候,忽然停了脚,滑过眼眸冷冷的看向一旁。
为什么他总觉得,除了方才那始终盯着他和李德喜的人之外,仿佛还有另外一拨远比先前那拨要高超的多的人,正紧紧的盯着他们……不,确切的说,是盯着他东方楚晏一个人。
78】分享的体温,炙热的拥抱
边关,兵营,大帐内。爱欤珧畱
左寻独自一人坐在帐中,右手紧紧的捏着自己随身的长剑,似乎是在苦恼着什么。
他用了很大的功夫,才稍稍让那些激愤的兵将稍稍稳定了下来,但是此刻这些所有的人,都在等着他一个决定,而这些,已经不再与军饷有过多的关系,而是关系到他左寻大将军在众将领面前的军威。
无威信,则不足以带兵,更何况,他代表的是整个南岳王朝。
也就是说,若是他不给众将士们一个让他们得以信服的交代,那么这些将士,随时可能真的引起一场巨大的兵变,若是此刻晋国在借口来袭,想必就有灭国之危嫔!
而这一切,都只在乎他一个决定。
是啊,当了这么多年的将军,又加上皇上此前的暗示,他岂会不知道要如何应对。
他清楚,他再清楚不过了娄!
若要平息军乱,则一定要两条人命,一个是在军中乱造谣言者……而第二个,则是……
第二个,则是他左寻的生死之交的好兄弟,陆悠。
是了,他必须亲手砍下陆悠的头颅,以安抚被他激怒的将士。
可是,他又如何能下得了手?
尽管杀敌无数,尽管对杀人已经司空见惯,可是这个人不同,这个人陪他出生入死过,也救过他一命,若是没有他,岂会有今日的自己?
或许,他可以找人替死,或许,他可以想一个别的什么方法……或许,他可以游说那些将士……
左寻忽然松开剑,蓦地起身,并深深的呼吸着。
他不想杀他的好兄弟,就算是他徇私一次,就算是他对不起那些方才因陆悠刚愎自用而死的将士,他……哪怕是从此背负一个污点,哪怕……
哪怕,悖逆皇命,他也不想要陆悠去死。
然,就在左寻下了决心,并将圣旨放于一边的那一瞬,大帐内的帘忽然被一把掀开,当左寻看到来人之后,如鹰的眼中霎时透露出了一丝惊慌,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并低声喃着,“皇后……”
一身利索装扮的慕晴轻收指尖,而后负手站在明显仓皇的左寻面前,此刻她的镇静,与左寻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那阵由内散出的震慑,却更是让左寻不敢直视。
慕晴侧眸,看向依旧冷冷放在桌上的长剑,又看向被左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