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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部分(2 / 2)

“哎……”老者长叹一口气,缓缓的看向渐渐亮起的天,眼中划过一缕哀痛,“难道,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和如今的南岳王朝,当真只能选其一而行之吗?根本就选无可选,看来老夫还是,卸甲归田的好。”

老者说完,苦笑了一声,而后将方才紧握的手轻轻搭放在慕晴的肩上,道,“你说的没错。这天下百姓,比规矩……要重的多。”

说完,老者又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撑着玉拐,缓缓的向着里面走去。

有违了老祖宗规矩,他便再没资格当这礼祀。

六十年啊,终于……

“礼祀大人,且慢!”就在这时,慕晴忽然开口,而后紧忙上前了两步,道,“慕晴并非要故意顶撞您老人家,若非情势所逼,更是不会口出妄言。所以,慕晴希望礼祀大人,继续留在龙凤台!”

老者忽然笑了,随即缓缓侧了头,道,“女娃,你说得对,这两条路,选哪一条,老夫都已是罪人。如今老夫不罚皇上了,就是破了老祖宗规矩,又如何留得龙凤台……不过,这也是老夫的事,与女娃无……”

“有的!”就在这时,慕晴唇角一勾,忽然开口,“还有第三条路!”

老者一愣,缓缓回了头,有些不解的望着慕晴。

只见此时,慕晴忽然对着老者以双手扬动袖袍,蓦然在老者面前行了个南岳国最为重大的礼。

老者的瞳,也跟着她忽然的大礼,而顿时缩动。

“唯有一法,能保全皇上,稳住天下,且不忤逆祖宗定下来的规矩。”

老者听完,顿时一惊,撑着玉拐匆匆来到慕晴面前,有些颤抖的扶起正在行礼的慕晴,道,“何法?”

慕晴稍稍舒口气,随即抬眸,一字一字的说,“以凤,代皇。”

此语一出,老者的身子猛的僵了一下,“若是执行祖法,皇后本就有罚,还要再加皇上的罚。你一纤弱女子,又岂可如此莽撞!”

慕晴忽然笑了,笑的灿烂,而后轻轻的握住老者的胳膊道,“南岳王朝,龙凤既然共祥,当然也要有难同当。而且大人不知,慕晴这身子骨,早就练成铁打的了,扛得住,死不了。”

于是他垂了眸,化为淡漠一笑,随即问道,“皇后,是为皇上而做到如此吗?”

慕晴又笑,继而说道,“慕晴代罚,与皇上没有半点关系。唯一的理由,就是慕晴认为,大局,重于一切。”

看着慕晴的笑容,老者有了一瞬的沉默。

本以为她一番唇枪舌战只是为了为自己免罚,未曾想过,她竟是为了这天下百姓,为了这动荡时局,而自己当车,来了一个丢车保帅。

天下之人,有多少能做到如此。

他,当真从未见过如此女子。

这一瞬,他忽然觉得,皇上能得此皇后,乃南岳之幸。

有朝一日,定能凤凰于天!

于是,他终是长叹口气,折服于慕晴。随后他缓缓转了身,继续蹒跚走向龙凤居。到了门口时,老者倏然停住,随即微微侧眸,道,“那皇后,便随老夫来吧。皇上的罪,便又皇后你,来赎吧。”

说罢,他便幽幽进入。而门外的慕晴,深深的舒了口气,仿佛方才那紧绷的神经,终是有了些放松。

而后,她看向那身后万里长河,低声说道,“北堂风,虽然我着实不喜欢你。但是为那些生不如死的百姓,这个人情我给你了。你可千万,别辜负我的一番苦心啊。”

语毕,慕晴摇摇头,便进了龙凤居,而后站在老人面前,道,“那么大人,用刑之前,可否请慕晴沐个浴,以便养伤。”

说罢,她便微微而笑,反而将这空荡荡的龙凤居,染上了一片暖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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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正殿。

“退朝。”随着北堂风淡漠的声音,太监们重复声阵阵响起,余音绕梁,久久回荡。

这时,北堂风有些疲惫的从龙椅走回,总觉得心头阵阵发紧,似是在这心头的某一处,有些不舒服。

他轻轻靠在后殿的墙壁上,闭了眸,深深的吸口气。

正在如此重要关头,若是受了礼祀的刑罚,或会给一些人带来可乘之机。

然,他作为这南岳国的皇上,又绝对不可违背先皇规矩,否则也会被人拿来做文章,以不孝之名,动摇他的权势。

于他,当真是一个难解之题。

他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算了,罢了,去年也是这么过的。

在这皇宫,大臣们看似忠心耿耿,实则都各有鬼胎,当真要拿出来时,便会一个个缩回头去。

明哲保身,厚黑之道,又有哪个臣子,不潜心研修呢?

对他们来说,与皇上,当然可以有福同享,却不一定会有难同当。

若是有朝一日当真战事逼紧,又有几个,肯为他北堂风,走上战场。

说不定,还会有人想了拿他北堂风的头颅,去献给其他君王。

这就是皇宫,这就是政。治。

没有人情,只有权力,这里是满天下,最肮脏,最黑暗的世界。

包括他北堂风在内,其实都是最冷漠的戏。子。

有时候,好人可能一夕间变为扣上了帽子被迫成为百姓眼前的坏人,也有时候,坏人,却会成为百姓流泪拥护的好人。

对于这个世界的人,一切的关怀,一切的热泪盈眶,一切的一切,都是假的。

或许连他,都是假的。

北堂风眸子缓缓的滑动了一抹冷漠,随后长长的叹口气。

许是一夜未眠,太累了,所以让自己忽然有些感慨,感慨自己身边,终是没有一个交心之人罢了。

北堂风冷笑一声,便抬了眼,缓缓向着后殿走去。

然,便是在北堂风准备让人换衣,而后去龙凤台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了李德喜急匆匆,慌忙忙的叫声。

“皇上,皇上!!!”

北堂风顿了足,有些烦躁的转了头,道,“慌什么。”

李德喜顿了足,而后大口的呼吸着,“不好了皇上,奴才刚才被龙凤台的礼祀大人叫去了,然后看到皇后正在替皇上受罚。”

“你说什么?!”北堂风的心,蓦然收缩,“不可能……李德喜你好大胆子!你竟敢骗朕!”

李德喜一听,语调带了哭腔的说,“皇上,奴才怎么可能啊,骗了皇上,那可是欺君之罪啊,奴才哪敢啊!”

“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女人怎么可能……”他有些凌。乱的低喃。

这个女人,怎么可以替他。

怎么可以……让他那已经陷入最深渊的心,再度动摇。

他不能欠她,绝对不能欠她!

“苏慕晴!”在一声低喊后,北堂风忽然抬眸,当那双俊眸中闪过了一缕碧光之时,他便忽的拨开李德喜,急速的往殿外走去。

李德喜见到北堂风那有些失了冷静的样子,一张老脸上忍不住的显出了些叹息。

一旦涉及到皇后的事,皇上,便又失了冷静了。

于是也紧忙小步跟上,生怕皇上再出了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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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凤居。

慕晴趴伏在长条木架上,大口的喘息着,在那苍白的额上,早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她双手紧紧握着那木架的两个前腿,那纤细的指尖因为握的太过用力,而早已泛了白,甚至在她的掌心上,也磨出了层层血痕。

她苍白的笑笑,吃力的想要抬起有些恍惚的眸。

不过是六十板子,她……又不是没挨过。

可是为何,却这么痛,痛到心坎里。

或许,是这身子,被养娇贵了,所以老天,才让她在找回,那种撕裂的痛楚,让她永远不要忘记自己是谁。

她苏慕晴,虽是皇后,却也不过是个,替了原来的苏慕晴的……孤魂野鬼罢了。

“皇后,已经打完了。老夫去叫人扶你回去吧。”礼祀说道,看着慕晴那早已因为忍耐而被咬破,此刻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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