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2 / 2)

驽钝的傻子,呵,棠儿轻嘲地看了那瘦削身影,看他满脸幸福的依在那人的怀中,确永远忘了抬头看那人不屑的表情,大约是不屑吧,看不见,也看不透。

……

待棠儿清醒过来,天已然亮了,身上薄薄地出了层汗,他忍不住颦眉。确也没甚在意地往里面挪了挪,天还带着丝萧瑟的清冷,他原先就瘦削,耐不得冷气。 现在更是忍不住发了个抖,空气中弥漫着秋海棠的冷香,除却这,便再无其他味儿了,他叹了口气,那个人,没来。

烙在额间的字隐隐生疼,他却忍不住勾勒出一丝笑意,带了点儿苦涩味道。

他低着头,终是不忍看桌上那些萎靡消瘦的棠花儿,嗓子微微黯哑,道不出的滋味儿,原来,他已然不在意到这般地步了呢。

三、

子初偶尔也会想,买下这雏儿是对了还是错。

他本也是个念旧情的人,买下这小东西的时候他还很年轻,不知怎的听人说起少年的别样滋味,想了想就起了点儿心思。

说不得他哪里好,瘦削了些,在这样污浊的地儿确该有双明亮干净的眼,身上的味道闻着也舒服,带着微微颤抖的怯懦模样,不知怎么地让他想起了晨起不小心踩烂的那朵秋海棠,带着一种破碎,却美丽的味道,便挑着那人儿的下巴,给他安了个名,那人眼里就泛上了一层感激的微光,干净而容易看透,莫名地让他生出了逗弄的心思。

他本就是个浪子,也乐意花心思,不经觉间就让这笑东西死心塌地,约莫是自己第一个小馆儿,他本就对他偏宠,慢慢地这小东西也生出了些性子,他也不甚在意。

只是子初从没想过这小人儿会生出离开他的心思。

他的东西,只能是被扔掉,可从没有舍弃主人的道理。

约是几年的偏宠,这棠儿的性子越发的冷漠,只除了对子初,只是他从不知道,他不过是子初圈养的其中一只小玩意儿罢了,心思是多花了些,可依旧是玩意儿呵。

到了这个年龄,若是再不娶妻,和那小倌儿私混作一堆,便是要坏名声了,子初也是懂得的,一个棠儿,终究算不得什么。

他把原先偏宠的小东西迁去了另一个偏远院子,随手遣了个奴仆,也没多在意,便挑了个女人,下聘,准备迎娶。

那日,侍儿来报说是棠公子逃了的时候他也只是拧眉,有些不耐地嘱人去抓回来,棠儿却是不知,子初这样的人,总受受不得点背叛的。

其实他没有逃,他只是不信,那般待他好,说欢喜他的人竟是要娶妻了?那日子初的婚宴他混进去了,也是那日,他被子初抓住了,那人只是冷笑,还是喊他棠儿,用那样冷的声音喊他,用烧红的铁在他额间烙下痕迹,将他囚起来。

是的,惩罚,惩他竟有胆子逃,也罚他怎有资格出现在这场宴会。

是呀,在他子初眼里,一个玩物又算的了什么呢。

子初摸了摸环在指间的戒子,这般的金戒子,连他都记不得赠过几人。

四、

主屋隐约传来喜庆的乐声,掺杂着些笑语,棠儿蜷着身子,不经意间还是捕捉到了子初的声音,笑着与人对话。

他只是迷茫而僵硬地保持着这个模样,有些不知所措。

是了,他的冷漠,是了,他又娶妾,棠儿忍不住苦笑,却笑不出弧度来,他下意识地下了床。一步一步走向梳妆台。

梳妆台前。

他用手指梳理着一头柔顺细致的黑色的长发,即使是这般近了,仍是瞧不太清铜镜中的自己,他伸手抚上了眼角,那样细微的纹路,指下的皮肤染上一丝潮湿的凉意,他唤着镜中的男儿,棠儿,棠儿,模仿着那个男人的声调,却唤不回所需索的东西。

棠儿…棠儿…子初,你当真不如初了吧?

他摸索出那只梨木盒子,盒中只一只木雕簪子和一只金戒。

他随手将墨色黑发挽起,簪上那只木簪,把玩着掌心的戒子,子初,你是真真不记得了吗?

承诺是一世的承诺,良人却非自己的良人呵。

檀香桌上那枝秋海棠已然透着萎靡的模样,棠儿伸出指碰触了那枝棠花,不觉笑开了怀,连那细长眸儿都闪出了泪花,呵,到底是离了枝的海棠,本来,就没几日新鲜的呢…

他安静的躺回了榻上,便是生生将那枚金戒咽下,划伤喉咙一般地疼,脸上却是舒展开般的欢欣。

入了夜,这偏远的小院本就少了人气,连那侍儿也去凑热闹了,谁人不知,今日,这子初少爷娶妻呢?谁人不喜庆呢。

窗外那一树秋海棠繁华依旧。

而那离了枝的残花,到底只能零落成泥。

☆、温度(BL)

1。

陈子凉是踏着夏季的尾巴结婚的。

他的妻子叫郑倩文,并不是个美到多出众的姑娘,却分外的对他的眼。

她有些胖,也不高,额头有些微凸,总是喜欢留厚重的齐刘海来遮盖,只是也挡着了略微显得稀疏的眉毛。其实他是很喜欢她的眉的,浅浅的,映着她白皙的肤色,像个水墨画里的女子。

明明不是多好看的模样,月牙眼,鼻子有一些塌,唇珠小小的,不笑的时候像是嘟着嘴撒娇,笑着两颊就挤出一些软绵绵的肉来,像只小包子,他总忍不住摸摸她的头,捏捏她的脸,像对待小孩一样地宠着。

以至于他最好的朋友都问过,怎么就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孩呢?约是他维持了大学四年的空窗状态吧,认为他眼光高的人太多了,他只是笑笑道,因为喜欢上了,解释得多了,连表情都带着些温柔的笑意。

其实他们双方都不是多有钱的人,可是陈子凉这样有担当的男人又怎么会让她委屈呢?

他不仅把十几万积蓄拿了出来,还向银行贷了款买房,加上父母为他存的一笔钱,对于他们这样的小康家庭来说,算的上很好了,连朋友都感慨他是新好男人了。他却时常感到愧疚,尽管是因为工作的缘故不得已要出差,倩文也是个体贴人的妻子,但是,婚后三天就去上班的事情还是让他有些惭愧,连蜜月假期也只能推迟,遇上公司旺季,请假有些艰难,领导最终没有审批下来,他也只能捏捏妻子的脸,安慰她等假期安排好了就带她去杭州。

他就像所有已婚男人一样,安定而显得满足。

2。

其实陈子凉本身是个有些小腼腆的人,如果不是靠近刘洋多了,他或许就不是现在这副模样了,至少要安静许多。 刘洋可以说是他生命里一个少见的异类,明明高中同校三年,却说不上熟,第一次看见刘洋那会他刚进那所重点高中,就是典型的文弱书生模样,也把父母灌输的“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观点深深牢记,以至于体育是差到不能再差,请假的次数比女生还要多些,成绩好,老师睁只眼闭只眼,唯一一次没能避开的却是高三下半学期遇见的体育老师,竟然让他跑步,说是坚持完一千米才会放过他,否则就当掉他的体育。

在他的成绩单里还从没出现过不及格的红字呢,年轻人的骄傲趋势他真的跑了。

即使是很多年后的现在,他仍然记得那种滋味,七月的夏带着灼人的温度,他混合在男人里慢慢的跑着,操场太小,要跑足六圈才够一千米,一圈,两圈,第三圈还没完,他已经和别人拉开了大半圈的距离了。

明明也是班里的尖子生,可刘洋和他就完全不同了,像只离弦的箭,跑在最前端,也是最早冲过终点的人。

操场上也只剩他一人,咬着牙,像个残破的木偶,一步一步拖向了终点,他简直不敢停下,眼睛几乎被夏日的阳光灼伤,微眯着眼,脚下机械的迈动着。

陈子凉,跑啊,快到了。明明已经跑完了的人,却回来找他,喊着他的名字,跑在外圈支持他,陪他坚持过了终点。

那一次他保住了体育成绩,保住了他的骄傲,却在到达终点的时候几乎瘫软在刘洋身上,甚至是在医务室躺了一节课,可他竟不觉得难过。 从那以后,他才开始真正抛开成绩去认识这个人,知道他除了数学特别厉害外,他的开朗,他最不喜欢历史,他的善良,以及他们居然也能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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