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宸帐中,正德前来替他换药。房中仅灯一盏,药香与药苦交杂,随风微散。
正德细细查看着伤口,开口问:「还疼麽?」
胤宸摇头,神sE平静如水。静默片刻後,他忽然开口:「你当年……是在何处找到她的?」
正德一顿:「你说凝儿吗?」正德目光微垂,似在回忆什麽:「那年冬天,我途经南山。山间大雪封路,我迷途之际,听见石壁边传来微弱哭声。过去一看,是个七岁的小nV娃,衣衫单薄,蜷缩在雪地中,嘴唇发紫,已几近昏迷。我将她抱起时,她全身冰凉……若是再晚些,怕是撑不过去。」
「她的头疾,是那时留下的?」胤宸问。
正德点头:「受寒太久,後来虽活下来,却时有头疼旧症发作。」
「她可还记得更早些的事?」
正德轻叹:「她说,约莫一岁时,一名猎户就是她的义父,在山屋边捡到她。那时,她的父母已在屋中过世。义父将她父母安葬後,把她带回去抚养,教她识字、使刀,也给她系上姓氏。直至义父病逝,家中无粮,她才下山,却未及山脚便晕倒……」
胤宸沉思片刻,问:「可知她义父居所所在?」
正德摇头:「她从不说,只记得屋前有一棵桂花树,还有一只没带走的老虎布偶。她後来也曾回去寻找,但山大林深,一切早已淹没……」
正德未曾多问,只当胤宸是想讨她欢心,便笑言伤势癒得极好,嘱他好好休养。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大帐中,灯火幽微,外头天光才亮,整座主帐仍笼罩在寂静与压力之中。
若凝坐回书案,面前摆着那封来自京中的紧急文书。金线绣边的密函纸张尚带余温,皇帝亲笔调令的几个字落款在最後,字迹笔直而无情。
——「即刻返京。」
她凝视信纸,目光逐行掠过,眉头微皱。额角忽然一跳,紧绷的神经终於传来迟来的抗议。
她抚了抚额角,指尖触及发热的皮肤,头痛如针刺般一阵一阵地涌上来。
这时,正德推门而入,手上捧着一碗热气氤氲的药汤,脚步声轻盈却带着一贯熟悉的急促。
「来——凝儿,这可以止你的头疾!」他一边说,一边将药碗放在案上,脸上虽带笑,但眼底仍藏着担忧。
「你偶有头疼的毛病,这几天没睡好,才会又犯了。」他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些无奈与熟悉的关切。
若凝不置可否,伸手接过药碗,仰头一饮而尽,苦味入喉,眉心微蹙。
「没事,喝了药便会好。」她放下碗,声音依旧平静如常。
正德将空碗收起,依旧劝道:「你要不还是休息一下吧!朝令已至,眼下回京的事也急不得,总得让身子撑得住才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若凝刚yu应声,帐外脚步声至,绍安踏步进帐,手中持着一叠军报,身上尚沾着些未散的露气。
「将军,新的边防名单列好了,请过目。」他恭敬递上文书。
若凝接过,翻阅几页,点头确认。
「很好,交予兵部,按名册调整。」
正德见事已妥,便悄然退下,不再多言。
若凝起身走向军图前,视线掠过北境边线,指尖轻触魏都的方向,终於开口道:
「传令——即日收营,整军返京。」
帐中灯火悄然晃动,宛如预兆着下一场未知正在b近。
帐外寒意未退,星月隐藏在薄云之後,夜sE如洗,唯有营灯隐约闪烁在远方。
若凝静静立在山坡边,手中握着那截残破的断剑剑尖。断口锋利,其上血渍已褪,唯余深痕未消。